“你這丫頭,跟誰學的,嘴越來越厲害瞭。”
“我嘴厲害也沒有你的心厲害。我問你,梁滿囤總挨打你知道不知道?”
“我也是昨天才聽巧巧說的。”
“那你為什麼不幫他講講情?”
“這……豆花,我也是端人傢的碗,服人傢的管。我跟裘老板說過,可裘老板說,讓我幹好自己分內的事就行瞭。作坊的事不要我管。我能有什麼辦法?”田青為難地說。
“依我看,你的魂大概是讓人傢給勾去瞭!”
豆花說完扔下田青就走。田青站在原地怔瞭半天才追瞭上去,“豆花,你聽我解釋!”
“你不用向我解釋,你隻要對得起梁滿囤,對得起你傢鄉的未婚妻秀秀就行瞭,別光用一對耳環哄人傢。”田青語塞,他站下瞭,看著遠去的豆花,無奈地搖瞭搖頭。
田青來瞭信又寄瞭錢,樂壞瞭兩傢人。丹丹領著公公、婆婆回瞭田傢小院。
淑貞高興地拿出信來,“我已經看過兩遍瞭。快進來,我念給你們聽聽吧!”
“信裡提滿囤瞭嗎?”
“提瞭,滿囤還給你們捎錢回來瞭呢。”
“滿囤他爹,聽見瞭嗎?”梁母樂得合不上嘴瞭。
知道田青和滿囤都在包頭找到掙錢的地方瞭,又是個大作坊,一年出上千張皮子,是口外最大的皮革作坊之一,梁傢夫婦真是太滿意瞭。“再過兩年,田青和咱滿囤都錯不瞭。親傢母,田青沒說他們幹什麼活?累不累?”
梁父瞪瞭梁母一眼:“凈廢話,幹活還有不累的?”
淑貞笑瞭,“孩子年輕吃點苦也是好事。”淑貞拿出一張銀票遞給瞭梁母。“兩個人捎回的錢是在一張銀票上,一共是三塊銀元。田青信上說瞭,咱們兩傢一傢一半兒。”
“那就是一塊五!頂一兩五錢銀子,娘哎,可真是不少!”梁父激動地說。
梁母抹瞭把眼淚,“俺滿囤出息瞭!”
“田青還說,以後,再有人回祁縣,他們還會捎錢回來。對瞭。田青還在信裡特意囑咐,說滿囤要給丹丹打一對耳環。”
田丹丹聽瞭,眼睛一下濕瞭,忙別過臉去偷偷地掉起瞭眼淚。淑貞嘆瞭口氣:“田青還讓我給秀秀也打一對耳環。秀秀跟田青好一回,也算是留個念想。丹丹,你明天就到縣城的金匠鋪,給你自己和秀秀一人打一對銀耳環。”
丹丹抹瞭把眼淚點瞭點頭。
第二天丹丹打瞭耳環就跑到樂生堂藥鋪門口,讓一個藥鋪夥計把秀秀叫出來。夥計趁鄒老板打開口袋看藥材時對秀秀使瞭個眼色,秀秀會意,悄悄走出瞭門。
“丹丹姐,是你呀!”秀秀高興地叫瞭聲。
田丹丹看著秀秀的大肚子,“秀秀,幾個月瞭?”
秀秀有些不好意思:“再有兩個月就生瞭。現在這孩子就是我唯一的指望瞭。”
田丹丹掰開秀秀的手,把一對耳環塞到秀秀的手裡。“秀秀,田青捎信來瞭,說在口外找到事做瞭,還給我娘捎回來瞭銀票,特意囑咐要打一對耳環送給你。”
秀秀的眼圈紅瞭,“田青哥在口外找到事做瞭就好,可這耳環我不能要。”
“秀秀,聽話,拿著吧。這也是田青的一份心意。”
秀秀哭瞭,“我對不起田青哥,我真的不能收田青哥的東西瞭。他的心意我收下,東西不能收。”
“秀秀,你跟田青好一回,這也是讓你留個念想。”
“丹丹姐,真不行。那個老東西整天看我像看賊似的。他要是看見瞭我有這對耳環,還不扳倒瞭醋壇子?”
“你找個地方藏起來不就行瞭。”
“我往哪兒藏啊?老東西把傢裡箱箱櫃櫃全上瞭鎖,所有的鑰匙都掛在他的褲腰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