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最後的較量

給茹珂的爸爸去挑一件禮物,這是承志提出來的,茹珂自然陪著承志去逛瞭百貨商場。此時的承志感覺到無比的幸福,他們已經定瞭下來,過瞭春節後就舉辦婚禮。

這天,承志故意壓抑著自己的激動,茹珂是看出來瞭的。

“你今天怎麼瞭?”茹珂問道。

承志的心思從來都逃不過茹珂,承志看到也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瞭,於是就在商場裡,突然單膝跪下來。

“你幹嗎啊?”茹珂確實被承志驚到瞭,“別傻啊,人傢服務員看著呢。”

此時的承志卻格外的嚴肅,“茹珂,其實我知道,這一直是你的遺憾,就是我沒有正式地向你求過婚,我們從認識到現在,你處處包容我,幫助我,讓我越來越成熟,越來越有責任。我也改變瞭很多。請你相信我,我會帶給你一個溫暖的傢,帶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請你嫁給我,好嗎?”

承志的這番舉動,引起瞭很多人的圍觀。

承志又從上衣口袋裡拿出瞭一枚戒指,伸到茹珂面前,茹珂驚詫住。這時候很多人拿出手機來拍照,茹珂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瞭。

“快起來吧。”茹珂小聲嘟囔著說。周圍圍觀的人們開始起哄瞭。

在這樣的場面下,茹珂伸出瞭手,承志給她戴上瞭戒指,然後把她抱在瞭懷裡。周圍人起哄的聲音越來越響瞭。

此刻,茹珂趴在承志的肩頭,除瞭害羞之外,她是真的感動瞭。這是一種美好的東西,她之前從未感受過的。

承志將它稱之為愛情。茹珂自己都沒有想到,她的眼角裡滲出瞭淚水。

周圍人的圍觀,也給瞭她一種錯覺,好像自己也是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她可以正常戀愛也可以正常結婚,可以擁有幸福抑或是失去幸福。

每當這個時候,她內心深處的警覺又開始發酵瞭。

訂婚宴被安排在瞭雅各佈抵達渤東的第三天。

最近這段時間,也正是藍鯨內核信息集成芯片植入的關鍵時期,作為總工程的馮書雅,已經待在公司三天三夜瞭,除瞭每天休息四個小時,她幾乎是把所有的時間放在瞭工作上。

知道第二天是承志和茹珂的訂婚宴,她卻不能出席,於是在這天晚上,她抽出瞭一個小時的時間回瞭趟傢,傢裡馬東和茹珂正在商量著第二天的訂婚宴安排。

“媽,你怎麼回來瞭?”承志也有好幾天沒見到馮書雅瞭。

馮書雅註意到瞭茹珂不在傢,“茹珂呢?”

“她在酒店裡陪她爸呢。”承志說道。

“嗯,你先回屋去吧。我和你爸有話要說。”馮書雅的行為舉止倒是有些奇怪,馬東也察覺到瞭,但他還是讓承志回瞭房間。

馬東也被馮書雅叫到瞭臥室裡,但馮書雅並沒有開口說話,這樣沉默的氣氛讓馬東不知所措。

“書雅,你是不是最近太累瞭,忙完這段時間,你可要好好休息一下。”馬東先開口說話瞭。

“老馬……”馮書雅說,“你跟我說實話,明天是不是很危險?”

馮書雅這麼一說,馬東倒更慌瞭,“你說什麼呢,明天是承志和茹珂的好日子……”

“陳其乾死的那天我就知道瞭。”馮書雅的聲音帶著一些顫抖,“我也知道,你們的工作都是保密的,可是老馬,我求你,你要保護好承志。”

馮書雅說話的時候,馬東走到門口,確保瞭外門沒有人偷聽,才又走回來,“你說什麼呢,明天就是簡單吃個飯。”

馬東還在竭力地掩飾,他並不知道馮書雅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在這樣的一個節骨眼上,他不允許有任何的紕漏。

馮書雅又說道,“爸和都楠已經被韓叔請過去瞭,他們明天不會到場。對不對,這是你們的故意安排?”

馬東沒有回話。他其實也並不知道發生瞭什麼。

“我不管別的,老馬,你要照看好承志。”馮書雅幾乎是哀求的語氣,但又是一道命令。

他扶住馮書雅的肩膀,“書雅,你放心,明天就是簡單吃個飯,不會有事的。”

馮書雅看著馬東的眼睛,她相信馬東,而且她也不得不相信他。“你也要註意安全。”馮書雅又添瞭一句。

“放心吧,我幹安保工作,幹瞭三十年瞭,我能有什麼事兒呢。”馬東還想要繼續貧嘴,卻打住瞭,“你今晚還要回集團吧?”

馮書雅點瞭點頭。“我去送你吧。”馬東說。

馬東開車去送的馮書雅,這一路上,他們又聊瞭很多,從202聊到陳其乾,又聊到承志。

汽車很快就開到瞭凱悅集團的門口,馮書雅突然有瞭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她末瞭問瞭一句,“能不去嗎?”

馬東笑著,握住馮書雅的手。她感受到瞭這雙寬厚手掌的溫度。馮書雅推開車門,走出去,她走瞭很遠之後,又回頭看瞭一眼,馬東的車還停在那兒。她忽然想起上夜校的時候,馬東騎自行車送馮書雅回傢,馬東的自行車停在很遠的地方,他每一次都是看見馮書雅進瞭傢門才離開的。

這恍惚的時間讓她的鼻子都酸瞭。

馬東發動起汽車,正要趕回傢裡,這時候王禹來電話瞭。他變瞭道兒,直奔金海灣大酒店。

此時王禹坐在房間裡抽煙,戒掉瞭這麼多年的煙,他又拾起來瞭。

“書雅的事情,我們都知道瞭。”王禹說,“讓老韓接馮廠長和都楠過去,也是我讓杜哲去安排的。我們考慮到瞭明天局面的危險——但承志必須到場,這你也知道,不然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已經是深夜瞭,馬東卻保持著無比的清醒,“王處,我明白,這場仗我們打瞭三十年瞭,明天一定會有一個交代。”

王禹意味深長地點瞭點頭,“也不早瞭,你先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訂婚宴的這一天,馬東帶著承志很早就趕到瞭。

比他們更早的是王禹帶著國安局的人,他們一整夜都沒有睡,直到臨近清晨的時候,王禹才打瞭半個小時的盹兒。已經過瞭五十多歲,王禹明顯感覺到體力不支瞭。

國安的偵察員在房間裡核對著資料,王禹和杜哲就走瞭進來。經過一夜的奮戰,他們終於把所有的信息都匯總瞭。

“我們已經調查清楚,那天和雅各佈一同上出租車的那個外國人叫弗蘭克,是雅各佈在渤東地區的行動組組長。他與雅各佈分開之後就去向潛伏在渤東的各個殺手下達任務瞭。就是這些人,現在已經全部在我們的監視范圍之內。”

杜哲亮出整理的照片。

“而且我們已經查到,這幾個人都是臭名昭著的殺手,這是他們的詳細資料,包括從事雇傭軍的經歷,行兇時慣用的手法,掌握的語言,受傷經歷和動作弱點分析報告,這些已經上傳到服務器上瞭,我們的人可以隨時調用。”

杜哲又繼續叮囑其餘偵察員:“讓同事們多加小心,這幾個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有在國外進行叢林戰爭的經驗,不要造成額外的傷亡。”

“我們會跟其他單位協調好,但這次的任務太危險,對手挑選的酒店位置獨特,易守難攻,很難從外圍迅速接近,而且對手這次有備而來,我擔心……”一個偵察員說道。

杜哲打斷他的話:“上級指示,絕不能出任何的意外,一定提前做好準備,做到萬無一失!”

王禹看瞭看表,這會兒馬東他們應該也快到瞭。

馬東父子趕到之後,承志就去找茹珂瞭。而馬東和雅各佈一起在大廳裡迎接前來的客人。

“張經理,你好你好,這是我親傢,亞歷山大。”

“王老師,您好,這是我親傢,亞歷山大先生。”

馬東向到來的客人打著招呼。這時候一個身材魁梧的陌生男人走瞭過來,馬東並不認識這個人。他愣住瞭。雅各佈忙上前介紹,“這是我的朋友劉先生,他正好在中國,我就給他發瞭消息。”他轉而又面向這個劉先生,“沒想到你真的趕過來瞭,這位是馬東,馬承志的父親。”

“劉先生您好,您好。”馬東上前握手,並習慣性地拍瞭拍劉先生的衣服,劉先生很敏感地躲瞭一下。馬東警覺到,這個人衣服裡藏著東西。

雅各佈忙上前解釋道,“這是他的習慣,不喜歡別人拍他。”

“哦,知道。”馬東笑著迎合,“尊重,尊重,您請進。”

劉先生也沖馬東點瞭點頭,走瞭進去。

前來的賓客大部分都已經就座瞭,這個時候雅各佈提出,“這裡有沒有休息的地方?”

“有,有個貴賓廳。”馬東掏出手機來,看瞭看手機,然後又把手機放進口袋裡,“還有時間,我們還可以休息一會兒。”他給雅各佈引路,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瞭房間。就在他們進去沒多久,從大廳裡走出來瞭兩個人陌生人,守在瞭門口。

在另一邊,杜哲在緊張地等待著消息。這時候一名偵察員走瞭進來,低聲說道:“剛收到消息,馬東跟雅各佈走進瞭休息室,門外有雅各佈的人守著,另外馬東發來短信,屋裡一名殺手身上有武器。”

“咱們的人都到位瞭嗎?”杜哲問道。“全部都到位瞭。”

“馬東他們現在非常危險,立刻行動!”杜哲下達瞭命令。

另一邊的休息室裡,倒是鬧中取靜。馬東給雅各佈倒瞭一杯熱水端瞭過去。

“累壞瞭吧?來來,喝點兒熱水。”

“還好,你的父親,怎麼還沒過來?”雅各佈並沒有疏忽。

“老爺子昨天晚上突然發病,你說這事兒鬧的。”馬東說道,“傢人陪他去醫院瞭,不過也沒大事兒,都是老毛病瞭,他讓我們先開始。”

“不,老人不到,不開始。”雅各佈擺瞭擺手。

“別啊,這麼多親戚朋友都在,這要是讓人等著,不合適……”馬東連忙說道。

“一定要等。”雅各佈的態度很堅決。

馬東此時隻好依著他,“那——行,我再打電話催催……”馬東掏出手機來。

“看得出來,你很緊張,為什麼?”雅各佈打量著馬東。

“我?我倒是不緊張,唉,就是有點兒遺憾啊。”

“有什麼遺憾?”

“這訂婚宴不是結婚宴,沒法收紅包,來瞭這麼多客人,你說……”馬東摸瞭摸腦袋,笑瞭笑,像是在化解尷尬。

雅各佈突然站起身來,“沒關系,我理解,他們不給你錢,我給你。”

“你?你不是說你們那兒習慣不出錢嗎?”馬東說道。

“原本是不出,看到你這麼有誠意,我覺得我也該做點兒什麼。”雅各佈整個人說話的語氣都變瞭,“我準備出一個億。”

馬東瞪大瞭眼睛,“你說什麼?”

“你不是跟茹珂說,你想見我嗎?馬先生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不是茹珂的爸爸?”馬東故意做出驚訝狀。

雅各佈走到瞭馬東的背後,“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誰,我隻關心我們的交易。

如果你想要這筆錢,就把東西給我。”

“東西就在我兜裡,錢呢?”馬東死死地咬住。

“先看東西。”雅各佈也不退讓。

“亞歷山大先生,這你可別怪我事兒多。我不像你,是做大生意的,我們就是些小老百姓,你也知道,這事兒是要掉腦袋的,我這兩天睡不著覺,一多半是因為它,要是沒看到錢,我可不拿出東西來。”馬東還在拖延時間。

“你不怕我要你的命嗎?”雅各佈的話語中透露著殺氣。

馬東連忙說,“你別說得那麼嚇人,按你說的話,不就是做生意嗎?我還打算以後跟您發財呢。我敢騙你嗎?隻要看見錢,就給東西。”

雅各佈輕蔑地哼瞭一聲,他掏出一張銀行卡,馬東趕緊接過去。

“我查查。”馬東剛說完,就看見銀行卡的背面寫著六位數的密碼,是自己的生日。他有些驚訝,但還是先查瞭查這個賬戶。

馬東在聽電話的時候,雅各佈一臉不屑地看著馬東。

“密碼和金額都沒錯……”馬東緩緩地放下電話,“你怎麼知道我生日的?”

“我調查瞭你全部的資料,你做過什麼,經歷過什麼,我全都知道。否則我會跟你做生意嗎?馬先生,恕我直言,你這一輩子,簡直一無是處,用你們中國話說,廢物。如果不是你妻子,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我這樣的人見面。”雅各佈是要故意去激怒馬東的。

馬東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要將這最後的戲份演完,“沒關系,你隨便罵,隻要給錢,怎麼樣都行。”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東西!”雅各佈雙手撐著桌子。

這個時候,馬東的手機響瞭,他低頭看瞭看手機,是杜哲發來的短信,短信的內容是一片空白。馬東笑瞭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硬盤盒,遞到雅各佈面前。

“這個小東西,值一個億,這年頭……”他像是在打趣,但說話的語氣也完全變瞭,“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雅各佈先生。”

雅各佈忽然意識到瞭情形不對,他臉色驟變。

這個時候,門被推開瞭,杜哲帶著幾名國安人員走瞭進來。

雅各佈認識杜哲,為瞭藍鯨,他曾經把國安都的上上下下摸瞭個透徹。

“雅各佈先生,歡迎你到中國來,我們為瞭見你,等瞭三十年。”說著,杜哲便招呼手下的人去抓住瞭雅各佈。

雅各佈連忙叫喊,“你們為什麼抓我!”他故意提高瞭音量。

杜哲端正瞭語氣,“不用喊瞭!你帶來的人已經被我們全部控制住瞭。我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還用我們點明嗎?”

“我是來中國旅遊的,你們沒有我犯罪的證據,憑什麼抓我?”雅各佈還在垂死掙紮。

杜哲繼續正襟危坐,“這兩天你在渤東接觸的所有人,我們都已經進行瞭調查,你讓茹珂故意選擇瞭這個位置偏僻的老式酒店,並帶來瞭幾名職業殺手,就是準備跟馬東交易之後滅口,然後引燃液化氣造成火災,假裝是失火造成的意外死亡,然後你趁機逃脫。可惜你所有的策劃和行動都已經被我們掌握,剛才你跟馬東的交易,我們也拍攝下來,我想咱們別浪費時間瞭,有些話我們等瞭三十年,請你回去慢慢說。”

聽到這兒,雅各佈絕望瞭。這場戰鬥最終還是輸瞭。他狠狠地盯住馬東,他的眼神裡充滿瞭無限的懊喪與怨恨。

雅各佈被帶走後,馬東在另外一個休息廳裡找到瞭茹珂。是馬東吩咐下去,讓他們不要動茹珂的。

這天的茹珂,穿著一身中式的禮服,格外的漂亮。馬東推門進去的時候,承志剛剛離開。

茹珂還在給自己補妝。她看上去很淡定的樣子,對馬東的到來並沒有感到驚恐。

“他們都被你們帶走瞭嗎?”茹珂頭也沒回,馬東出現在瞭她面前的鏡子裡。

馬東自然聽出來瞭,茹珂已經知曉瞭局面,“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個還重要嗎?”茹珂笑瞭笑,“我總之是要死的,從雅各佈來到渤東的這一刻,我就知道,我不是死在他的手裡,就是死在你們手裡。”

聽到這兒,馬東不覺有些心酸瞭,“你還很年輕。”

“是嗎?”茹珂畫好瞭最後的妝容,然後又補瞭一抹淡淡的口紅,她抿瞭抿嘴,就差把口紅吃掉瞭。這樣的茹珂看來,是多麼的動人。

“我有一個問題,沒弄明白。”馬東說。

茹珂轉頭去,看著他,示意讓他提問。

馬東說道,“我們秘密地給承志檢查發現,他的身體裡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也就是說,你並沒有往承志的身體註射任何的病毒,是嗎?”

“你是想問為什麼嗎?”茹珂這樣的回答,讓馬東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竟然沒有任何的意義。

此時的茹珂是如此的氣定神閑。

“謝謝你。”馬東轉身就離開瞭,他剛走瞭兩步,就聽見身後有倒地的聲音。他迅速地回頭過去,看見茹珂已經趴在瞭地上,鮮血從她的嘴裡流瞭出來。

是口紅的問題,馬東猛然地反應瞭過來,他大步跨過去,想要扶住茹珂的時候,她已經斷氣瞭。

茹珂是帶著最美的妝容死去的。馬東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的生命,不禁悲憫從心中生來。

這一切,都在新年伊始之前結束瞭。

無論是藍鯨的研制,還是國安局反間諜鬥爭,都在過去的這些日子裡畫上瞭圓滿的句號。隨著當代科技、交通的進步,反間諜鬥爭要求越來越高,杜哲等偵察員也都相應的經過訓練,被調到更為關鍵的崗位上。

馮書雅再一次登上瞭獎臺——她是藍鯨項目的頭號功臣。

唯獨馬東仍舊默默無聞。“是否考慮過,再轉到局裡去開展工作?”王禹問馬東。“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忙向上面申請。”

馬東卻婉言謝絕瞭。

“我好像習慣現在的生活瞭。”他是這樣告訴王禹的:“不過,局裡需要配合,我還是隨時待命。”

王禹看著額角長出瞭一根白發的馬東,忽然想到瞭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馬東踏上渤東來向他報告之前,他就仔細看過他的資料。

作為一名伯樂,他似乎一眼認出,這是隻千裡馬。

他無法形容這個直覺是從哪裡來的。尤其是馬東在機場發現查理的表現,讓他感受到瞭這個年輕人的潛力。

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把馬東放到瞭202廠,想要鍛煉鍛煉他。

那個年代,人們對於安全、反間諜所需要付出的犧牲,還沒有充足的估計。

但三十年過去瞭,馬東成為瞭今天的馬東。沉著,冷靜,忠誠,就像一塊讓人踏實的石頭一樣,站立在那裡。

王禹心裡清楚,現在的馬東,是在過一種犧牲的生活,這種生活,不僅僅是拋棄外面的榮譽和光環。作為無名的英雄,他已成為真正、老練的偵察員。

《於無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