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婚禮前奏曲(2)

喬喬是讓公司裁縫做的禮服,從網上下載了十幾種樣子,唧唧歪歪和裁縫扯了很久。佳禾撐著下巴,等著她,兩個人累了,喬喬才忽然想起她:「要不要連你的一起做?」

她對著暖風,烤著手:「不用,某人說,已經給我買好了。」

適應了北京的暖氣,回來上海反倒是受不住了。

她很是嫉妒的看了眼佳禾:「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已經從上進女青年,變成了蛀蟲?你那個某人,還有什麼是不給你準備周到的嗎?估計除了孩子要你生,其它的都包辦了。」

佳禾縮在沙發上,笑的得意:「嫉妒吧?」

「得瑟了,看看,這就得瑟了,」她抬高手臂,拽著布料的邊沿,任由裁縫在身側彎腰丈量著,「我都結婚了,你呢?難道長期隱著?」

佳禾眨眨眼,看她:「已婚婦女,你怎麼這麼驕傲啊?」

四個字,成功讓喬喬撲身過來,和她扭打成了一團。

其實……她總覺得他在做著準備,也僅是感覺而已。

快遞公司送來禮服時,她正在把小件的擺設裝箱,免得下次回來還要重新再擦一遍。很寬大的盒子,她很小心地拿剪刀拆了外邊的塑膠帶和塑料紙,白色的盒子打開,是一層層的磨砂紙,沒揭開一層,都有著悉悉索索的響聲。

淡淡的紫色禮服裙,鬆垮地繫著白色的緞帶,緞帶上寫著設計師的簽名。

拿出來,攤在床上,她看了半天,覺得自己穿這個肯定會被喬喬直接滅口……

於是為了提前和準新娘報備下,晚上去吃日本料理時,直接把禮服也帶了去。

喬喬目瞪口呆,倍受打擊:「我說,你家易文澤是故意的嗎?把我婚禮當成你們婚禮綵排了?」佳禾小口喝著茶壺湯,一副我很無辜的神情:「我真的不知道,他定的是這家的,所以拿給你來看看……」

很淡的燈光,很新鮮的魚生。

她邊說著,邊夾了一塊三文魚,心虛地佔了下醬油,豈料因為盯著喬喬,沾了太多的芥末,反倒是吃的刺鼻流淚。

於是服務員拉開門,給兩個人換盤的時候,看到的是佳禾眼淚汪汪,面前人橫眉冷對的場面,很是同情地看了眼佳禾,快速退了出去。

「你說,她的潛台詞是什麼?」佳禾試圖轉移話題,來掩蓋自己禮服太招搖的罪過,「會不會覺得我們在談判,比如我們其中一個是小三?」

喬喬險些咬到舌頭:「編劇大人,你覺得咱倆更像是三兒?」

她抽了抽鼻子,很識相地沉默了。

晚上易文澤趕回上海時,正下著暴雨。

她拿著電話,聽著外邊的雷聲,和他商量是不是來接自己過去。這裡畢竟小,又沒有他換洗的衣服,住起來多少有些不方便。

他倒是不以為意:「不用這麼麻煩了,我住在你那裡。」

佳禾哦了聲:「那你一會兒上來的時候,讓阿清替你去便利店買些吃的回來吧,我這裡什麼都沒有,這兩天也是在外邊吃的。明早都沒有東西給你做早飯。」

她只是想著做早飯的材料,可易文澤卻足足提了兩大袋東西上來。這樣的量,三天也吃不完……她打開冰箱門,分類放了進去,順便盯著一堆食材,想著明天給他做什麼吃。因為在用心,手一會兒就被冷氣弄得冰涼。

「怎麼對著冰箱發呆?」易文澤從身後關上門,一隻手從身後環住她,「要洗澡嗎?」

他身上有很淡的浴液味道,是自己最喜歡的西瓜味。

聞到鼻子裡有種奇妙的違和感,這還是他第一次住在自己這裡。這個房子自己買了有五年,認真算起來還沒有男人來過……她往後靠過去,成功被他兩隻手摟在了身前。因為剛洗完澡,這個擁抱格外的溫暖,還帶著微微的潮濕。

「我被你害慘了,」她回頭看他,「我又不是新娘,你給我做這麼好看的禮服,喬喬會把我大卸八塊的。」他笑著,用臉貼著她的臉,不答反問:「喜歡嗎?」

佳禾嗅著他的味道,有意曲解了他的意思:「很喜歡,聞起來甜甜的。」

他啞然失笑,關上冰箱門,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很小的房子,廚房也是空間狹小。

這麼個浪漫的動作,倒是成功讓她踢倒了桌台上的醬油瓶,當地一聲嚇了她一跳。易文澤一手抱著她,一手扶起瓶子,低聲說:「看來這房子認生。」

「是哦,」她摟著他的脖子,也笑著接話,「這可算是真真正正的閨房,從沒有男人進來過。」他笑著,沒說話,一路很是小心地抱著她進了臥室。

因為喜歡在地毯上看書,她當初只買了寬版的單人床。

此時看著,倒真是有些尷尬了……

結果她是一夜不敢亂動,連翻身都沒有過,到了早上睡醒時,腰酸背疼的幾乎昏過去。早晨醒來時,她才勉強動了下:「下次還是直接睡地上吧,這樣太受罪了。」易文澤摟住她,直接抱到了身上,伸手給她揉著腰。

很慢的力道,溫熱的手心,真是舒服極了。

她很滿意地趴在他胸口,立刻改了口:「我改主意了,還是睡床吧。」

「怎麼了?」他的手滑入她睡衣裡,繼續不動聲色地替她揉著。

她享受的瞇起眼睛,喃喃著有這種超五星級服務,值了。他笑著沒說話,直到她輕喘著氣,想要從身上逃走時,才直接把她剝乾淨,徹底服務了一次。

最直接的結果是,她連床都懶得下了,趴在被子裡哼哼唧唧地,看著輕鬆地站起身,嫉妒的咬牙切齒:「你一晚上這麼睡不難過嗎?真有體力……」

他笑著彎腰,正要說什麼,忽然有人敲了門。

是隔壁趙阿姨的聲音,在大聲問:「佳禾,在不在?」

她正要指揮易文澤去開門,才猛地反應過來,立刻穿好衣服跑去開了門。

因為剛從被窩爬出來,又很賣力地做了一次早操,她身上還有汗。這麼一拉開門反倒是被冷風凍得哆嗦。趙阿姨站在門外,舉這個掃把,一副要戰鬥的姿勢,一看是她才放下手裡的東西,長歎口氣:「嚇死我了,佳禾,我以為你家裡進賊了。」

佳禾迷茫看她:「怎麼了?」

趙阿姨很是盡責地解釋:「你一聲不響地就消失了,好幾個月不在,忽然昨天回來也不和我打個招呼。我半夜聽見巨響,嚇得不行。」

巨響?

貌似就是個醬油瓶倒了而已……

不過趙阿姨素來如此,她至今還記得那句『吳志倫打醬油』的經典理論,若論無厘頭,絕對堪比大師級的周星星。她揉了下眼睛,大概能猜到她來的意圖:「阿姨,是不是小區又收了什麼費了,你告訴我,我給你錢。」

趙阿姨忙擺手:「不是,小區每戶發了十塊錢,我先幫你收了,現在給你,」她邊說著,邊從兜裡掏出二十塊錢,「我家沒零錢,你找的開嗎?」

「算了吧,」佳禾開玩笑說,「就當是給您的壓驚費了。」

「那可不行,」趙阿姨一本正經,「放在我這兒都快兩個月了,我天天惦記著,都睡不好覺。」佳禾看她堅持,只好說稍等哦,剛想轉身就覺得身上一暖,被罩上了外衣。

「我去拿。」易文澤在身後說完,進了房。

一陣冷風吹過。

又一陣冷風吹過。

趙阿姨的表情始終凝固在半笑不笑,兩指捏著那二十塊錢驚得說不出話。直到易文澤又走出來,把十塊錢遞給她,才扯了扯嘴角:「幸會幸會……」

易文澤禮貌一笑,聲音頗是溫和:「謝謝你,一直照顧佳禾。」

「應該的應該的……」趙阿姨接過十塊錢,把二十塊錢顫悠悠地遞出來,然後就飄蕩著回了自家。

佳禾哭笑不得看了眼易文澤:「我覺得吧,這房子一定要賣掉……」

否則下次再回來,他住過這裡,肯定會人盡皆知了。

婚禮一步步逼近時,她簡直忙的焦頭爛額。下午把易文澤送走後,她就果斷在房產中介登記,然後去了辦婚禮的酒店。她很奇怪那個圍脖男是如何摸清喬喬對婚禮的夢想,竟然嚴絲合縫的,不差分毫。

整個酒店的草坪都預定了出來,不像是婚禮,倒像是徹夜狂歡的party會場。

她光是想著一場婚禮要持續十二個小時,就絕望的想要殺人……

婚禮的司儀在滔滔不絕地講解著,喬喬聽得極認真,每個程序每個步驟,都要深入探討,一場準備會議,到了三個小時後才說完整個儀式的流程。佳禾拿著小本本,不停記錄著自己每一步要做什麼,到最後看著密密麻麻的十幾頁,終於哀歎一聲:「你殺了我吧,我從大學畢業就沒記過筆記……」

喬喬還敷著面膜,真是不顧及在公共場合,儼然是在片場休息的明星。

不過每個女人最期盼的,都不過是結婚這天擁有自己的舞台,和唯一的關注。她忽然在想,自己那天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正是亂七八糟地暢想時,喬喬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說:「一般伴娘都是要撮合給伴郎的,我可不敢請你家男人做伴郎,怕出門被人砍死。可要是找別人,我又怕被你家易文澤砍死。要不你幫我問問吳志倫?雖然比不上易文澤,可也絕對是最讓人嫉妒的伴郎了。」

佳禾合上本子:「你不怕他蓋過新郎的風頭?」

喬喬揭下面膜,很是自得地說:「你不覺得程皓很有氣質嗎?比吳志倫耐看多了。」

佳禾抽了抽嘴角,『氣質』真是個萬能詞……

《輕易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