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群餓狼(1)

    十數輛車,開進院子裡,停得滿滿當當。已經有先頭人員在等待。大家下車一看,前方是一棟灰白的老式辦公樓,旁邊有一棟同樣老舊的宿舍樓,此外,還有幾個小倉庫。

    深冬山間的寒意,一陣陣往人衣服裡灌。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滿山樹林被風吹動的嘩嘩聲。

    許知偃走下車,身後跟著如影隨形的超級青龍。他原地轉了個圈,就像在視察自己的新領地,而後重重歎了口氣,說:「是個山窩窩啊,感覺就像被拐賣到這裡來了。」

    旁邊的捉妖師和異種人:「……」這位身份貴重,話語奇葩,讓他們不知道怎麼接話才好。

    林靜邊正好帶著陶清扉下車,聽到了,沒好氣地說:「一驚一乍!你來之前難道沒有做過一點攻略嗎?這裡是個私人中型煤礦,位置是偏,但是交通還算便利。你家山窩窩門口還有公路呢?」

    許知偃語塞。但他又不甘心,轉頭看著林靜邊,於是就看到他身後那個纖細清秀的女人。許知偃眼珠一轉,忽然壞壞地笑了,三兩步就走到陶清扉身邊,問林靜邊:「你女朋友啊?」他露出個特別帥氣特別深沉的笑,嗓音也如成年烈酒般低沉了幾分,眼神溫柔地望著陶清扉:「你好,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許知偃。」

    林靜邊一口氣差點堵在心口。他冷眼看著許知偃旁若無人對陶清扉放著電,這才注意到許知偃其實長得還是很帥的,一副桃花公子相,個頭高,身材也很好,尤其比他白多了。許知偃到底想幹什麼?是真的對陶清扉感興趣,還是故意想氣他?

    許知偃還真是去氣林靜邊的,反正撬牆角這種事,他駕輕就熟。不過他沒想到,林靜邊喜歡這個類型,冷冰冰的,看著好凶,許知偃都有點不太敢全力發揮呢。

    陶清扉也在這時,掃了一眼許知偃身後的林靜邊,見他雙手握拳,臉黑如土,陶清扉被他的反應取悅了,這才正眼看向突然冒出的神經病,目光仔細在他眼下和臉上一打量,淡道:「吐出舌頭我看看。」

    許知偃一呆,頭一回有女人對他提出這樣非分的要求……他很聽話地吐出舌頭,伸得老長。

    陶清扉看了一會兒,點頭,說:「收回去吧,小青龍,你有些腎虛,最近是不是經常熬夜,還是房事過度?這樣下去遲早會早衰,還容易不舉,好自為之。」

    許知偃:「……」

    林靜邊一愣之後,哈哈狂笑。

    許知偃:「不……我……我不是……我沒有!」他上哪兒去找人房事過度!最近都被他爸押著修煉好嗎?畢竟這世道,一個小青龍是渣渣啊!

    等等,他確實每天都熬夜練功!練得很激烈!當然進步也很明顯,有種快要到大青龍的感覺,所以就越熬越晚,都有點練上癮了。

    許知偃的心臟狂跳,難怪他最近有點耳鳴眼花,根源在這裡啊。他立刻上前一步,抓住陶清扉的手。

    林靜邊厲喝道:「鬆開!」衝上來就拍掉他的手。許知偃也不在意,一屁股擠開林靜邊,睜著一雙深深長長的桃花眼,說:「神醫姐姐,那我應該怎麼辦?」又把手伸過去:「快,給我把個脈,快給我補補,一定要大補!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呢。」

    陶清扉卻淡淡看向別處,對林靜邊抬抬下巴:「問他,他同意,我就給你把脈開方。」

    許知偃:「為什麼!你為什麼都要聽男朋友的?你就不能做個獨立的女人嗎?」這是個令人傷心的話題,他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邊,和陳弦松一起看熱鬧的陸半星。世風日下啊,這些女人,都不可愛了!

    陶清扉臉微微一紅,林靜邊也悶不吭聲,陶清扉答:「我不認識你,靜邊是我朋友,我當然要聽他的。」

    許知偃:「……狡辯!」

    林靜邊快速掃了眼陶清扉,心有點怦怦跳,臉上卻淡然得很,乾脆直接擠上來,把許知偃從陶清扉身邊擠開,低聲喝斥:「站過去點!」

    許知偃委屈巴巴地往旁邊挪了挪。

    林靜邊搶回自己的位置,心裡也舒服了,一臉道貌岸然,大仁大義,聲音也完全不小,說:「陶醫生,有時間還是給他看看吧,好好補一補。許二公子腎虛,我們捉妖師當然願意出一份力,助他成為一個健康的男人。」

    這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三教九流的捉妖師們,才不管許知偃是太子爺了,哄堂大笑,聲震山林。而異種人們,雖然也很想笑,但真的很沒有面子啊,於是個個呈現一種羞恥和憋笑交織的扭曲臉色。

    這兒動靜這麼大,本來走到前方去,和技術負責人碰頭的徐景森、馮望都回頭,然後他們都滿意地笑了——看來雙方磨合得很不錯嘛!有說有笑!

    高森和許嘉來也下了車,他倆本就是徵虎裡的佼佼者,又在湘城,也想來護衛陸惟真,所以都被選上。他們把許二公子被虐記,聽得完完整整清清楚楚,但他們能怎麼辦呢?這要是換成別人去虐許知偃,他們肯定要站出來幫忙的。可虐他的是林靜邊,他們家半星的男朋友的徒弟,四捨五入就是他們的師侄,兩邊都沾親,所以兩人乾脆閉口當自己不存在。

    至於跟著許知偃的超級青龍?他是來保護二公子人身安全的,是否腎虛,身為優秀護衛他要做到不聞不問不管。

    姜衡煙從另一輛車上下來,剛睡了一頓飽覺,迷迷糊糊的,腦子裡還是一團熱乎乎的漿糊。她只聽到有人在說腎虛,又抬頭望去,見陳弦松和陸惟真站在人群正中(其實是站在許知偃林靜邊兩人的身後),她就問旁邊的師兄:「誰腎虛?說誰腎虛?陳弦松嗎?」要不能是誰?在座的都是單身狗。

    恰好這時,笑聲間歇,姜衡煙的聲音又不算小,陳弦松耳力過人,聽了個清清楚楚,他額頭青筋微微一跳。

《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