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安息,你一定要走麼?可不可以留下來?我們都很捨不得你哎!」
    「喂!」我凶巴巴地敲了敲申澤的腦袋,「你自己捨不得人家不要拖我們下水!我安陽一可巴不得那個自稱天使的魔鬼快點從我的面前消失呢!還有幽也一定是一樣哦!——哎?花與幽那小子呢??」
    「他睡覺去了!我已經在他的門上砸了半個小時了,也沒有反應。」申澤無奈地說道。
    「你看看!」我朝安息撇了撇嘴,「人家連見都不想見你了!哈哈!」
    「安陽一!」安息氣呼呼地跳到了我的面前,紅著臉大叫到,「你這個沒有人性的傢伙!你這個壞蛋!死了以後一定上不了天堂!」
    「不要人家說了兩句實話你就激動成這個樣子!你這個天使可真是太沒有氣度了唉!」
    「討厭!你竟然還我說沒有氣度?!」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總是吵架好不好?頭疼!」
    「喂!別偷我的口頭禪!」我和安息同時超申澤喊道。
    就在這時,突然,安息的背後爆發出了一股巨大的能量,那對粉紅色的天使之羽瞬間將我們整個房間撐得滿滿的。
    如同進入到了一個粉紅色的天堂,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美妙而虛幻……
    真想不到安息的翅膀這麼快就顯形了。是天堂的召喚麼?還是我剛剛的話真得讓她生氣了?
    突然,我的心裡融化出了一點不安和內疚。
    「喂!我隨便說說的!其實你也沒有那麼差勁!即使不能算作合格的天使,但至少不能說是魔鬼唉!好啦別生氣啦!不用這麼急著溜走!你可是一向都很厚臉皮的!」
    安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討厭啦!誰說我是要溜走!是人家真的要走了!」安息突然失落了,「呃……沒想到,這麼快……我自己都有點不習慣呢……」
    別說安息了,就連我自己很難適應……
    我已經習慣了有安息「煩」我的日子,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去習慣回到過去的那種生活……
    「陽一,申澤,還有正在睡覺的幽,你們也要幫我轉告他!安息很喜歡和你們在一起,很高興認識你們……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希望還可以見到你們……我愛你們……」
    安息溫暖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然而她的笑容仍舊是那麼甜蜜。
    「傻丫頭!快走吧!」我強忍著沒哭,不想讓安息看到我的眼淚。
    「安息!我真的會想你的!」申澤哭著抱住了安息。兩個哭作了一團。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打雷閃電開始在我們的屋頂瘋狂大作——就和安息來的時候一樣。
    這時,天空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並正在一點點地合攏。
    「陽一,申澤,我要走了!」安息望著天空的裂口,難過地說道。
    「快走吧!傻瓜!」
    雖然我的心裡很不希望安息離開,但我必須這樣說。
    天堂才是天使的家。
    巨大的翅膀又開始猛烈煽動,周圍絢麗的光彩和閃爍的粉紅色光電,炫目得讓人心動。
    安息回過頭癡癡地望著我們,我好像看到她的眼睛中有亮亮的東西,她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我突然間有種慾望想要留下她,可是又不知道要怎麼留,腿也好像僵住了一樣。安息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然後對我綻放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然後揮舞著翅膀從窗口飛了出去,一直飛向了遙遠的天空。
    一切都消失了。
    周圍的一切恢復平常。我又找到了從前的我。
    一種無法言表的失落感侵襲著我的心頭。
    我和申澤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原地,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算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結束了就讓它結束吧!即使不捨,也必須放手。何況我們這是一個讓人欣慰的結局。我沒有傷感的理由。
    我輕輕歎了口氣,撇了撇嘴——算是送給自己的微笑。轉身離開的窗子。
    「安陽一!」
    汗!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激動地轉過了身。
    「啊?有沒有搞錯?!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按耐住自己的激動,吃驚地望著站在我面前窗子上的安息。
    翅膀還在她的身後不停煽動,美妙的粉紅光彩仍舊在她的周圍蕩漾。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天空上的缺口——近乎就要合上了。我有點擔心,又有點暗自慶幸。
    擔心是怕缺口一旦合上了,安息就會回不去了;慶幸的也是缺口一旦合上了,也許安息就能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了……
    不!安陽一,別這樣想。安息是天使,她並不是你的專署天使,她屬於所有需要她的人。
    天使必須回到天堂。
    「陽一!你還有件事情沒有跟我說清楚!」
    「嗯?什麼事情?」我一頭霧水。
    「你還記得我昏迷的時候麼?你說在我的臉上發現了一個秘密!嘿嘿!那到底是什麼秘密呢?」安息的臉上寫滿了期待。
    嗯?她在說什麼??
    哈!我想起來了,那次安息為了救程勳陷入了昏迷之中,她虛弱地躺在床上的那個時候,我的確在她的臉上發現了一個秘密……
    還真是一個好奇的天使啊!為了這麼一個問題都要飛回來一次。
    嗯?不過奇怪了,那天她明明已經昏迷了,怎麼還會聽到我說的這句話呢?
    「喂!你這個小丫頭!竟然裝昏迷偷聽我講話!真的很差勁啊你!」
    「切!誰說我偷聽啦!誰說我昏迷啦?!我只是沒有力氣睜眼精、沒有力氣說話而已!可是你說什麼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啊!快點!快點告訴我!」
    「哈!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不說又怎麼樣!?」
    「討厭!該死的安陽一!快點說啊!沒有時間啦!」
    「就是不說!」
    「拜託!說啦!求求你!」
    「我看你還是死了心吧!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這個秘密的!你還是快點回去吧!否則就回不去啦!」
    安息焦急地望著天空漸漸縮小的缺口,幾次想要飛走,可是又不甘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回來了,急得小臉通紅。
    我暗自竊笑。
    「好了啦!傻瓜!我答應你,等你下次來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
    安息笑了,笑得很好看。她似乎聽出了我的弦外之音,明白我是希望能夠再見到她……
    我的臉竟然紅了起來。
    「該死!快點走吧!快點!」
    安息還在笑,傻傻地看著我笑。
    就在天上的裂口即將合上的一瞬間,安息猛地煽動起翅膀,像一隻蜂鳥一樣,飛上了天堂。
    再也沒有回來。

《雲上·檸檬香之愛惜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