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場 與惡魔PK到底(下)

  說著,伊流川裝模做樣地伸了個懶腰,慢慢踱步往樓梯口走去(我的臥室在二樓)。
  「我給你放!給你放啊臭小子!」
  我咬著牙齒,踩著震天響的步子朝浴室走去。
  「早這樣做不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背後那小子笑得好不猖狂!
  這傢伙太可恨了,一天不打,他就上房揭瓦!
  不行,我得狠狠挫一下他囂張的氣焰!
  我越想越氣,越氣越火,經過廚房的時候,我腦子靈光一閃,突然記起水桶裡那兩隻沒煮的甲魚。
  於是……一個邪惡的計劃在我的腦海中形成……
  嘿嘿,嘿嘿嘿嘿!
  臭小子,看你還囂張!在我面前囂張,簡直找死!
  把甲魚扔進浴缸,放好洗澡水,然後往浴缸裡倒了許多泡沫豐富的沐浴露之後,我這才屁顛屁顛地跑回大廳:「豬頭,水放好了!你趁熱下鍋吧。」
  伊流川看著我眉飛色舞的樣子,警惕地問道:「你該不是故意把水弄得很熱,想燙死我吧!」
  我收斂笑容,板起面孔沖伊流川吼:「臭小子!你把我想成什麼樣了,我是那種人嗎!我會做那種幼稚的事情嗎?!」
  你要是認為我只是單純地想燙燙你就太小看我了哦!
  哦呵呵呵,我可是把你的「兄弟」也請進浴池,和你同洗「鴛鴦浴」呢。
  伊流川狐疑地瞄了我一眼,這才吹著口哨,興高采烈地進了浴室。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親愛的大哥大姐小弟小妹們,現在讓我們集體倒計時,期待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吧—10,9,8,7……3,2,1—
  「嗷啊—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咬到我了!痛啊,嗷—」
  沒過多久,浴室裡便傳來的伊流川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聽得我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我本應該是幸災樂禍地大笑的,可為什麼在聽到他的喊叫聲之後,卻該死地有一絲絲的擔心……
  我悄悄來到浴室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見從裡面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持續了一段時間後聲音小了下去,最後一片死寂……
  那傢伙不會真的有事吧,要是咬到了什麼脆弱地方的話,比如脖子什麼的……天!我被我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伊流川!你沒事吧?伊流川!」我奮力敲著門,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我馬上進來救你,你等著。」
  「不要進來,我……沒穿……衣服!」伊流川痛苦地吼了一聲,緊接著發出「砰咚—」的巨響聲。
  到底是怎麼了?該死的!情況緊急,我用肩膀撞門:「你這個笨蛋!生命垂危的時候,還管那麼多幹什麼!」
  撞啊,肩膀好痛啊……該死的門怎麼這麼結實,居然撞了半天都沒撞開。
  就在我撞得肩膀都快散了的時候,浴室門忽然自己打開了,伊流川裹著塊大浴巾,頂著個全是泡泡的頭,面色蒼白地站在我面前。沒有防備的我向前栽去,身子重重地跌進了伊流川的懷抱裡。
  「看不出來你很關心我嘛。」伊流川趁機揩油,死死地抱緊了我,「既然捨不得讓我被那傢伙咬,為什麼還把它扔進浴缸裡?你是想把我弄殘了,好讓我一輩子賴著你對不對!」
  我抬頭,看見伊流川一臉賊兮兮的笑!第一個反應告訴我,我被耍了!
  該死的,我居然被耍了!怒火中燒,我「啪啪」兩掌拍到伊流川的頭上:「無聊!幼稚!弱智!」
  居然害我這麼擔心,可惡!
  「喂!幹什麼又打我!明明是你做錯了事!」伊流川一邊委屈萬分地叫,一邊不忘伸出手將我打他的那兩巴掌打回來。
  「去死吧你!」我提起腳重重地踩在伊流川的腳上,可踩上去的感覺好像不太對……
  伊流川悶哼了一聲,表情越來越難看,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連嘴唇都紫了, ̄口 ̄∥不會是我踩碎了他的腳骨了吧?我趕緊低頭,只見我的腳正踩在一隻甲魚的背上,甲魚的嘴巴正死死地咬著伊流川的腳趾頭。
  「你……真狠得下心……」伊流川鬆開了抱著我的雙手,身子靠著門沿慢慢向下滑去。
  他的表情看上去好像真的很痛苦的樣子,額頭上佈滿了汗,眉頭痛苦得擰成了麻花,牙齒死死咬緊下唇。
  我第一次對這傢伙感到愧疚,手足無措了起來。
  伊流川一邊用力地甩腳,一邊抬頭虛弱地壞笑:「喂,你『妹妹』打算咬我到什麼時候?你跟它商量一下,讓它快點鬆口怎麼樣?」真想揍他啊,不過看他這可憐的樣子,忍了!
  「等著吧你!」我狠狠瞪了伊流川一眼,趕緊跑到廚房裡拿來一個小煎鍋和一隻鐵勺子,對著甲魚死勁兒地敲。
  聽說這東西咬住了人就絕對不鬆口的,除非打雷。果然,剛敲到第三下,甲魚真的鬆口了。
  這時我看到伊流川的大腳趾被咬了好深的一道口子,血汩汩往外流。伊流川仰著臉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好痛……你要對這件事負全部責任!」
  「先起來吧!」我伸出手,攙扶著伊流川往客廳走去。
  伊流川躺在沙發上,對著我可憐兮兮眨著眼睛:「你會給我包紮的對吧?嗯?」
  我把醫療箱扔在他旁邊,惡聲惡氣地回答:「自己有手有腳不會弄啊。」
  伊流川伸出那只血淋淋的腳,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真的好痛啊……我痛得動不了了!手指抽筋……動不了怎麼辦……」
  「該死的,動不了就不要動!」我超不情願地從醫療箱裡翻出棉球和消毒水,幫伊流川的豬蹄搽藥,「喂,小子,有讓我做你女朋友的打算沒?」
  「專心工作,別開小差!」伊流川鼻孔朝天,一副不把我看在眼裡的跩樣。
  這臭小子還真是……給他點雨水,他就氾濫!給他點糧食,他就下蛋!我咬著牙齒,手一用勁,痛得伊流川齜牙咧嘴。
  「你輕點行不行!」伊流川不滿地發出抗議,「這麼暴力還想做我gf!」
  「閉嘴!」我扯了扯嘴角,「你的肉現在可是在砧板上放著呢。」
  該死,要不是那個可惡的「死神!你是我的丘比特」計劃,我至於這麼丟人嗎?!
  伊流川瞪圓了眼睛,又怕我再度蹂躪他的腳,只好鼓著腮幫子不再說話。
  花了十幾分鐘,總算幫他的豬腳上好了藥。
  我拿出一塊紗布纏上,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這時,伊流川掀起眉毛邪邪一笑:「你可是第一個摸我腳的女人耶……是不是感到很幸福啊?三天都捨不得洗手了吧……」
  我陰著臉把繃帶綁成一個結,然後捏住兩端用勁扯:「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好、嗎?!」
  「啊—死老鼠,我開玩笑的,鬆手啦……我的腳趾要斷了!啊,斷了!」伊流川的吼叫聲穿過別墅,在整個庭院裡縈繞不散,連沙發上那只睡著了的波斯貓都被嚇得驚醒過來,以光的速度衝出了客廳。
  vol。4我看見他在哭泣
  哇哈……又是陽光燦爛的一天,我躺在陽台的吊椅上,享受著暖洋洋的日光浴。
  伊流川背靠著窗台站立,一腳著地,一腿曲膝懸空。他側臉看天,晶瑩黑亮的眼珠如兩枚易碎的水晶,乾淨透徹。
  我搖動著吊椅,瞇縫著眼仔細地欣賞他精緻的側臉輪廓,在那麼一剎那間我居然走了神,這小子沒事長得這麼帥幹嗎啊,真是的!
  「喂,我渴了。給我去冰箱裡拿瓶飲料吧,要橘子汁,純果味的……」伊流川轉頭看我,手一揮,像打發一個卑微的宮女,「順便再拿個pizza,底部抹了番茄沙司的那種,別忘了在上面撒些火腿和培根條。」
  「豬—頭—川!」我一記開山栗子震得伊流川的腦袋像彈簧,「你把我當什麼了!」
  「喂!我可是病人!」伊流川不滿地吼道,「有你這麼對待病人的嗎?」
  「嘁,病人?」我咬牙切齒,憤恨地瞪著伊流川,「好吧混小子,等你的腳好了後讓你吃一頓拳頭pizza,保證吃得你一生難忘。」
  伊流川挑高了眉,一臉春風得意:「說到底你還是要去的,講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哎呀!真是把我惹火了!就在我再次伸出拳頭,準備再給他一記大暴栗子的時候,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伊流川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皺緊了眉頭。
  「回來再收拾你!」撂下狠話,我氣咻咻地朝客廳走去。
  「警告你,別偷吃哦!不准用你的髒手碰pizza……」
  伊流川的聲音緊追其後。哇啊啊啊,該死的,該死的,早點去死吧!(==#)
  抱怨歸抱怨,終究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幫那小子把橘子汁和pizza備齊了,然後在pizza上撒滿火腿、培根條!
  哼,什麼時候我真要打得伊流川變成火腿和培根條。
  我端著準備好的食物,朝陽台走去。
  可還沒走進陽台,伊流川的吼叫聲就直直地衝進了我的耳膜:「如果你是要說明天不能回來的廢話,就趕緊掛吧!」
  這傢伙,又是在發什麼神經!我端著pizza,三步並成兩步跑到陽台口躲了起來,瞇著眼偷偷往陽台上張望。
  「怎麼樣?我凶你又怎麼樣?我就是有這麼惡劣,你有本事回來管教我啊,哈哈!」
  伊流川背靠著窗台,笑得很憂傷。
  他的睫毛垂下來,密密的,恍若春天的草,似乎還沾染著點點露珠。那點點的露珠……是伊流川的眼淚?!雖然它很隱蔽地躲藏在睫毛裡,可還是被陽光照得閃亮耀眼,無所遁藏。
  「還想騙我多久呢?你打算就這樣一年一年地騙下去嗎?嗯?」伊流川一邊講電話,一邊折騰著旁邊花盆裡種的蘆薈,聲音嘶啞,「與其在這裡編織謊言,不如跟那些紳士們喝酒跳舞來得有情趣多了吧……什麼?我說話很無理?呵,你大概忘了,我一直就這麼無理面且沒家教!」
  伊流川重重地舒了口氣,青翠的蘆薈已經被他折騰得不像樣子:「滾吧,跟你這種人說話,簡直是在浪費時間!no,no,別道歉,你哪也沒做錯,更別談禮物,噁心!」
  說完,伊流川合上手機蓋,將手機朝地上狠狠擲去。
  手機在地上彈跳了兩下,最後停在了我的腳邊。伊流川抬頭,驚訝地瞪著躲在陽台口的我。緊接著,他的臉黑了下去,烏雲密佈:「你偷聽了多少?」
  那樣憤怒的表情,那樣暴戾的口氣,與平時的伊流川判若兩人。
  「沒聽多少……」我眨眨眼睛,「只不過……該聽的都聽到了……」
  「誰允許你偷聽的!」
  伊流川頭低低的,額前的劉海狂飛亂舞,像憤怒的野草。
  我裝模作樣地歎了兩口氣:「唉,你這傢伙真沒禮貌,對待媽媽居然用那種口氣。小學六年的思想品德你是白學了嗎?」
  「我的事不用你管!不要你在這裡多管閒事!」伊流川跳下窗台飛快地衝到我面前,一把打掉了我端在手裡的pizza。pizza像個可憐的孩子,連呻吟都來不及便已經跌成了一團肉醬。 ̄口 ̄∥
  「瘋了你!」我看著一地的狼藉,氣沖沖地吼道,「沒教養傢伙!沒有你媽媽能有你這個混賬小子嗎?沒有你媽媽辛苦工作你能在這裡作威作福跩得要死不活嗎?!想她回來看你就直說好了,何必說這些酸不溜秋的話,幼稚的小鬼!幼稚……」
  「你懂什麼?!」伊流川睜著充血的眼睛,「你根本什麼也不懂!別以為我對你好點就可以自以為是了,在我眼中,你什麼也不是。」伊流川憤怒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繞過我,朝他的臥室走去。
  我緊跟在伊流川身後,哇哇亂叫:「你才在我眼中什麼也不是,你才是自以為是的傢伙!」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究竟是為什麼要在這裡受這個白癡傢伙的氣啊!
  「閉嘴!」
  說完,伊流川「砰」的一聲關上了他的房門。
  「哎呀!你這傢伙真是……真是……」我手腳並用踢打著伊流川的房門,河東獅吼。
  突然又是「砰」的一聲,東西被砸在門上的巨響,並伴隨著伊流川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滾—」
  「豬頭川,你給我記著了,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說完我也氣沖沖地跑回臥室,狠狠地關上了房門。
  ≧0≦搞什麼嘛!那小子就是氣死了也不關我的事,我操什麼心!做了好人居然被罵得一臉灰,真是鬱悶!他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堅決不管了,死都不管了!
  ok,從現在開始,閉眼,倒頭,睡覺!呼呼……一定要在夢裡把他揍得鼻青臉腫!
  ……
  丁零零……丁零零……丁零零……
  不知道在夢裡遊蕩了多久,電話鈴突然響起,把我從美妙的睡夢中吵醒。
  啊啊啊,不去接啦,沒人知道我住這裡,所以不可能會是我的電話。
  丁零零……丁零零……
  電話瘋狂地叫個不停,吵得我心煩意亂……那傢伙睡死了嗎,為什麼都不接電話!我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一把抓過床頭櫃上電話的聽筒。
  我打個大大的呵欠,剛準備說點什麼,卻發現聽筒裡響起了伊流川的聲音(家裡的電話都是連起來的),隔著電話線我都能感受到他聲音裡濃烈的火藥味:「有什麼廢話,說!」
  某君:「老大,明天是你十六歲的生日耶,兄弟們想了好久,最後決定在海邊幫你辦個華麗的生日派對,晚上再去『yinyang輪迴』俱樂部high一頓……」
  原來明天是那小子的生日啊,怪不得剛剛會一反常態發那麼大的火。
  伊流川:「不去。」
  某君:「去嘛……兄弟們都已經商量好了……」
  伊流川:「少囉嗦,掛了。」
  某君:「老大!老大你別這樣,我們可是盼這一天盼了很久了,只期望能幫你過個快樂的生日……」
  伊流川:「找死嗎?我說不去!」(真是個不誠實的小孩,其實他心裡很不想被人忽視的。)
  我終於聽不過去了,插嘴道:「你明明是很想去的嘛,小鬼!」
  伊流川和某君同時嚇了一大跳,齊聲道:「誰?」
  「我是米琦!呵哈哈哈……豬頭川,去海邊玩多好啊,去吧去吧,好了就這樣決定了。」我自顧自地說著,「喂,那個誰,他說他去呢,你跟你兄弟準備一下吧!」
  某君:「真的嗎?」
  伊流川:「臭老鼠你想死吧你!居然又偷聽我講電話!」
  (● ̄ε ̄●)我把伊流川的話當空氣,樂滋滋地說道:「我說他會去就會去,是去哪個海灘?幾點鐘開始?」
  某君:「是去北海的海灘,下午一點鐘開始。」
  伊流川吼得歇斯底里:「喂!你們倆在搞什麼?我說我不去,不去!」
  不管他吼得多大聲,到了我耳裡都變成了空氣:「好吧,我記著了,到時候我幫你們把人帶去。」
  某君:「謝謝了,那我先掛了。老大,提前祝願你生日快樂,明天見!」
  嘟—
  伊流川:「你這個腦袋裡塞抹布的女人!我說了不去,你聽不懂嗎!嗯?你想讓我一腳把你踢進馬桶裡游泳是不是?」
  「如果不想讓我告訴那些小嘍囉你偷偷哭的事情,就乖乖地閉嘴吧。」
  「你敢威脅我?」光是聽伊流川的聲音,我已經可以想像得出他現在暴跳如雷的樣子。
  「嗯哼,可以這麼說。」
  「你死定了!」伊流川的話剛一說完,門外就響起了「咚咚咚」的砸門聲,「開門,死老鼠,給我開門!」
  hoho!耳不聽為淨,我就當門外站著個瘋子,不理他。
  「開門!給我開門!該死的,我不會游泳,我不去海邊—」伊流川絕望的叫聲在房間裡迴響、迴響再迴響。
  唉,估計得戴著耳塞睡覺了,好吵啊…… ̄▽ ̄|||
  vol。5拉風的壽星
  鬆軟的沙灘、湛藍的大海,一波波的白色海浪在陽光下閃爍著燦燦光芒。
  香噴噴的烤肉、六層大蛋糕、人字形香檳塔、轟隆隆的音響、菲律賓樂隊演奏著美妙樂曲……
  女孩們談風說笑、載歌載舞,男孩們乘風破浪、意興盎然。
  沒有比這更華麗的生日派對了,也沒有比伊流川更拉風顯擺的壽星了。
  可那傢伙卻像誰欠了他幾千萬美元似的垮著一張臉,悶悶不樂地往身上扒著沙粒。
  我用鐵叉狠狠地叉著烤肉架上的裡脊肉:「臭小子,做出一副衰臉給誰看呢!把我當奴隸使喚,要我烤肉,我烤死你!」
  封嵐和「水芙蓉」像兩塊破膠布,一左一右,死死地黏著伊流川。
  超級超級噁心的三個蠢蛋!我噴火的眼睛狠狠地瞪著伊流川,同時不停地往嘴裡大口大口送著烤好的裡脊肉。
  伊流川你這個偷懶的傢伙在那裡享艷福,我卻在這裡累死累活做小工!可惡!才不給你吃,我全吃了,全吃了!
  「流川……你熱嗎?我給你扇風!」
  封嵐鼓足了勁,拿著把小蒲扇,拚命給伊流川扇風。結果因為扇子擺動的幅度太大,搞得沙灘上的沙子四處飛揚,黏了伊流川一臉的灰。
  伊流川瞪圓了眼睛,不耐煩地朝封嵐大聲吼道:「該死的!趁我發火之前趕緊滾!」
  「對不起……流川……」
  「川,別生氣,我幫你擦擦,擦擦就乾淨了!」
  「水芙蓉」捏著塊小方巾,討好地往伊流川的臉上擦去。
  可她的身體還沒挨近伊流川,就被封嵐突然伸出的手推到,身體筆直向後倒去。
  「封嵐!你幹嗎呢?」「水芙蓉」拍著身上的沙粒,一臉怒氣。
  封嵐雙手抱胸,說得輕描淡寫:「沒幹嗎……一不小心滑了手。」
  「水芙蓉」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求救的眼光看向伊流川:「川……你看啊,封嵐她好不講道理的!」
  「喂!我都說了是不小心滑了手,你還想怎樣?流川,秦汐就知道裝柔弱向你撒嬌,平時我看她把別的女孩的臉扇腫了也沒有說手痛過!」
  封嵐狠狠瞪了「水芙蓉」一眼,同樣用非常無辜的眼神看向伊流川。
  伊流川眉毛一豎:「我數三聲,你們還沒滾的話,我就……」
  話還沒說完,封嵐和「水芙蓉」馬上識趣地轉過身,飛快地跑開了。
  我把托盤裡最後一串裡脊肉扔進嘴裡,哇!早知道是自己吃掉就不放那麼多辣椒了!
  呼呼……辣死我了!-ˍ-#
  「臭老鼠!折騰了那麼久,你到底烤好了沒?!」
  被沙子埋得只剩腦袋的伊流川扭過脖子,朝我大聲嚷嚷。
  「烤是烤好了,不過我全吃了!」我扇著被辣得通紅的嘴巴,走到伊流川身邊坐下。
  「你!」伊流川憤然坐起身,那些埋在他身上的沙子全都簌簌落下,「你想挨拳頭嗎?嗯?那是烤來給我吃的!」
  「嘖嘖嘖!」我一邊搖頭一邊用鄙夷的眼光瞟伊流川,「一個哭著找媽媽的小鬼,怎麼會有資格吃我米琦親手烤出來的食物!」
  「死老鼠,你真是……」伊流川咬著牙,朝著我的後腦勺就是一掌。
  「幹什麼打我!我有說錯嗎?!愛哭鬼,想媽媽的愛哭鬼!」
  「夠了吧你!一個躲在醫務室裡偷偷掉眼淚的臭丫頭有什麼好得意的!」
  「……」該死的,我居然把這麼丟臉的事情忘記了!
  伊流川見我不吭聲,搖晃著他那顆洋蔥頭得意洋洋地繼續說道:
  「還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呢!裝堅強!雖然哭是件很難堪的事,可是我也不會逃避,不像你,以為躲在沒人的地方不讓人看見就是堅強了嗎?哈,我們兩個比起來,不知道誰更像小鬼!」
  「我才沒有想她!」我別過頭,手指深深地插進了沙裡。
  「哦喲,小孩子撒謊是不對的!」伊流川瞇縫著眼睛看我,笑得像一隻陰險的大灰狼,「你不是因為想她,那你為什麼哭?嗯?說啊!」
  「我說了我沒有想她,更沒有為她哭!」我臉色一沉,眼睛裡頓時瀰漫著一層霧,「一個拋棄我、永遠離開我的自私鬼是不值得我哭泣的!」說完,我迅速爬起身來向前走去。
  說過不在別人面前流眼淚的,為什麼卻被伊流川看到!被誰看到都可以,可為什麼偏偏是伊流川!
  「喂!你怎麼了?」伊流川飛快地追上前來,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並……並不知道你媽媽已經……」他眉頭擰得緊緊的,眼底全是愧疚之色。
  「為了你的話生氣,除非我是白癡!」
  「沒生氣?」伊流川繼續皺眉,「那為什麼突然走掉?!」
  「去游泳啊臭小子!怎麼,你要跟著我一起去嗎?嗯?」
  我挑了挑眉,笑得好不奸詐:「到了海邊,不游泳太可惜了,套個游泳圈跟大姐我一起去游泳吧!」
  伊流川滿臉黑線:「你欠揍啊,誰會套那丟死人的東西!」
  「喲,哪裡丟人了!我給你選個可愛的,嗯,兔子的怎麼樣?啊哈,就兔子的吧,兔子游泳圈最適合你這種幼稚的小鬼了!」
  我一邊說一邊想像著那幅畫面,笑得渾身發抖。
  「抽風啊你!」
  伊流川瞇縫著一雙惡毒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瞪我。
  「那你就埋你的沙子吧!誰叫你不會游泳啊!本小姐我呢沒空陪你玩,要去快樂地游泳嘍!oh!」
  說完,我張開雙手,像飛翔似的往海邊跑去。

《遵命,女王陛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