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異之章 一滴血·詛咒·淚娃娃[部分]

  上海浦東·金橋派出所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星期六大早,派出所接待所處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你好,請問費無極所長在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少年清亮的聲音
  「費所長去醫院辦案了。有事請留言。」
  「啊,不必了。謝謝。」
  啪嗒。
  電話的另一頭,籐星衣站在社區醫務室門口合上了手機。
  今天是跟王醫生約定,帶小乖來做催眠治療的日子。本來想趁小乖在治療,去派出所向費叔叔打聽一下小乖身世的下落,可是沒想到,費叔叔居然這麼早就出去辦案了。
  籐星衣失望地把手機收回口袋裡,轉身朝醫務室走去。
  因為是週末,醫生大多都不用上班,二樓的走道異常安靜。
  籐星衣盡量放輕了腳步,走到王醫生診室門口,卻發現門緊緊地關閉著。
  已經開始治療了嗎?
  籐星衣輕輕伸出手,慢慢地放到診室門的金屬門把上。不知道為什麼,當門把冰冷的感覺順著籐星衣的手指傳遞到他的身體時,他的心裡突然有些慌亂,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卡嚓——
  淡黃色的木門開了一條縫。透過細長的門縫,籐星衣奇怪地發現,診室裡的光線非常幽暗。
  這大概是催眠治療的需要吧!他暗自想著,輕輕往前推了推。
  那是……什麼?……
  當門縫的寬度讓籐星衣能夠看見診室裡的情景,他驚呆了!
  在昏暗的光線下,身穿白大褂的王醫生,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銀針站在診室中間,身體被一團不斷浮動的黑霧緊緊圍住!而他的腳下,一灘如泥漿般黏稠的黑色物體,不停翻滾著,彷彿正焦躁地等待獵物!
  小乖竟神情木然地坐在王醫生的對面,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王醫生低著頭,一把抓起小乖的手,用銀針在小乖的手指上猛地一扎!然後提起懸掛著一滴暗紅色血液的銀針,發出一陣妖異的怪笑聲!
  「哼哼哼哼哼哼……」
  而此時,在王醫生腳下的那個黑色的漣漪翻湧得更厲害了!王醫生嘴角向上翹起,詭異地微笑著,向外側過身,準備把針尖上的血珠,滴落進那團邪惡的黑色漣漪!
  砰!
  「你要幹什麼?!」
  籐星衣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開診室的門,喘著粗氣,震驚地瞪著王醫生!
  王醫生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一愣,拿著銀針的手猛烈地抖動了一下!
  叮——
  血滴在診室的半空中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暗紅色光線,最後落在了籐星衣外套右邊的衣襟上。
  砰咚!
  王醫生的身體突然一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而他周圍的那一大團詭秘的黑霧和腳下那灘黑色的漣漪,也迅速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
  「小乖!」籐星衣快步衝到了小乖身邊,見小乖無恙,稍稍鬆了一口氣。他又轉過頭,神色緊張地望著倒在地上的王醫生!
  剛才包裹著王醫生的那團黑霧,和那個像黑色泥漿一樣的漣漪是什麼?!還有,王醫生剛才似乎是想要取走小乖的一滴血……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而這一切,跟小乖,究竟有什麼關係……
  沉默……沉默……
  帶小乖回家的一路上,籐星衣都眉頭緊鎖,一臉凝重。
  王醫生診室發生的那一幕在他腦海裡不停地翻滾,然後更奇怪的是,後來,王醫生清醒過來,居然對剛才診室裡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他的記憶仍停留在一個星期以前,就連小乖的第一次體檢也完全不記得!
  籐星衣詢問他最近去過什麼奇怪的地方,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人,王醫生也只提到前段時間帶著女兒到附近公園逛了逛,一切如常……
  難道王醫生是被催眠操控了嗎?可是如果是這樣,那包裹著他的黑霧還有漣漪又要怎麼解釋呢?……
  那團黑霧跟自己在後山看見的黑霧,會不會是同一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團黑霧,似乎都跟小乖有所牽扯……
  小乖……他究竟是什麼人……
  籐星衣一路思索著,而當他們走到家門口時,卻驚訝地發現在門外放著一個大大的包裹!包裹單上,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籐星衣收」!
  咦?是給我的?
  籐星衣愣了愣,把包裹從地上撿起來左右晃了晃,聽見箱子裡傳出「匡啷匡啷」的聲響!
  裡面是什麼東西?……該不會又是學校裡的某個女生偷偷送給我的禮物吧……
  被一大堆怪事折磨得有些心煩氣躁的籐星衣,長長歎了一口氣,把包裹夾在胳膊下,擰開門,和小乖一起走進了屋子裡。
  嘶啦——
  到了廚房,籐星衣把箱子打開,定睛一看!
  呃……居然是一個女生最喜歡的BJD娃娃(球形關節人偶)!為什麼會有人送我這種東西?!
  看見這個禮物,籐星衣大惑不解,他頂著一腦袋問號,把躺在箱底的BJD娃娃拿了出來。娃娃的長度像個初生的嬰孩,膚色蒼白,精緻的臉頰上瀰漫著淡淡的憂傷,捲翹的睫毛下,一雙漆黑的以及微微瞇著,彷彿回憶著傷心的過去。黑色蕾絲小洋裝,黑色小皮靴,紮在一頭烏黑長髮上的蝴蝶結,正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籐星衣拿起娃娃來回晃動,沒發現任何異常,然後又舉起她,對著陽光仔細打量。
  叮——
  突然,籐星衣發現娃娃的眼底好像有個銀色光點忽閃了一下!
  那是什麼?
  籐星衣困惑地皺起了眉頭,舉起娃娃湊近看了看,卻沒有發現她的眼睛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大概是光線反射吧……這個娃娃沒什麼特別嘛!
  「娃娃……小乖……我的……」
  籐星衣聽到小乖的佔有宣言愣了愣,轉過頭,發現他正努力地踮起腳尖,想要夠到手裡的娃娃!
  莫非……
  籐星衣瞥了小乖一眼,將娃娃放到了桌上。可還沒等娃娃坐穩,「啪」的一聲,一張黃色便簽紙準確無誤地貼在了她的身上。
  「小乖』S……」小乖甜甜地沖籐星衣一笑,然後又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娃娃。
  「你喜歡啊?……」籐星衣的額頭畫下一滴冷汗,將娃娃向小乖推了推,「既然這樣,那就送給你吧!不過你是男生,不能夠太迷戀這種東西。」
  看著小乖抱著娃娃愛不釋手的樣子,籐星衣的嘴角露出一個寬慰的笑。
  呵呵,也好,這個小傢伙剛才在醫務室一定嚇壞了吧?這個娃娃就當是送給他壓驚夫人;禮物好了!
  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此時,剛才那滴飛濺在他右衣襟上的小乖的血跡,正閃耀著一點銀色的光,而這個光,正在漸漸地暗淡……
  【小字部分】
  金色的陽光將整個山坡找得暖洋洋的,淡風像一雙溫柔的手輕撫過綠茸茸的草地,空氣裡透著濃濃的甜蜜。
  「小籃……」籐星衣帶著一臉向日葵般的笑容,朝一旁低著頭、臉色緋紅的少女湊了過去,「真想就這樣……永遠和你在一起……」
  「星衣……我……我也是!」偷偷瞥了一眼籐星衣明亮而溫柔的眼睛,費藍的臉更紅了!嘴唇輕輕一抿,露出了羞澀的微笑!
  然後,兩張年青而又美好的臉龐,越開越近……越靠越近……
  突然,籐星衣像是察覺到什麼,猛地睜開眼睛,愕然發現費藍那張紅彤彤的小臉,突然變成了一張略顯呆滯的面孔!
  「小乖?」籐星衣拚命眨了眨眼睛,可是卻發現小乖和平時大有不同!一直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消失了,毫無血色的臉上充滿了怨毒。並張開嘴淒厲的哭著。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小字部分完】
  「不要!」
  籐星衣猛地睜開眼睛,滿頭大汗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他打量了一下熟悉的房間,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一切都只是夢境……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陣陣哭泣聲清晰地傳入聽的耳朵!
  不對!是真的有人在哭!他凝神聽了一下,發覺好像是一個小孩在哭的聲音!
  是小乖在哭嗎?
  睡意正濃的籐星衣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往床上一倒,
  [以下暫缺]

《再見,蘇菲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