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後媽是我媽

    (78)小偷別跑
    老爸真是難得,竟捨得放棄現成的錢不賺在家守著我。我一句話不說,躲在房間裡,鎖著門,百無聊賴地看著李俊基的海報。想啊想,想啊想,可想到最後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老爸見我不出門,也不理他,就自己待在客廳裡,開著電視看報紙。這是我上廁所時看到的。最後他覺得無趣,過來敲敲我門,說老爸到店上去看看,有想吃的就叫阿姨,阿姨會在家照顧我。
    「哼,還是錢重要!」聽著老爸走出去的腳步聲,我小聲嘀咕。
    好在我有最厲害的法寶,就是睡覺。沒事做,沒好看的電視又出不了家門,就只有睡覺了。我天昏地暗地從中午睡到傍晚。起來,阿姨留了字條,出去買菜了,告訴我飯在廚房桌子上。還真有點餓呢。哇!這麼多好吃的啊,都是我愛吃的。老爸跟阿姨發了什麼善心啊,把我當貴賓一樣招待!真是費腦細胞的一件事兒,怎麼琢磨都想不清。
    「馨兒,你快出來,我在學校邊的花園等你。」晴美打電話來,很神秘,很緊張。
    「怎麼了?」我嘴裡還塞著半塊糯米糕。」你被綁架了啊?」
    「哎呀,別開玩笑,出來告訴你!」
    有事沒事跟我玩什麼神秘啊!這個林晴美,屁大點事就跟天塌了似的!
    我換了件衣服,準備出門,卻發現大門是鎖著的。有沒有搞錯?阿姨出門買菜還擔心我逃跑,還是怕我離家出走?大人的心思真是難懂。
    嘿,我在心裡冷笑:你們是不知道我的厲害哪!其實,我平時在家沒事的時候,就假想家裡來了強盜怎麼辦。然後,我就摸出了一條從家裡跑出去叫援助的最佳方案。
    家裡每個窗子都裝了防護欄,只有廁所那個不大的口還沒安。對於不會縮骨功又不人高馬大的我來說,在大門被鎖上的時候,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出口。
    我先搬了個板凳到廚房,上去,看看阿姨還沒有回來,趕忙邁上去,縮脖子彎腰,好不容易在保證自己別被磕著碰著的情況下,把身子挪出窗外,正準備往外跳。不知打哪來了個警察,遠遠看見了我,扯著嗓子就喊:「站住,小偷,老實點!」
    啊,被警察抓可不是好事,再碰上阿姨回來的話我就更出不去了!得快點,我嗖地跳下去,一蹲,安全著陸。
    「站住,別跑!」警察衝我跑過來,圓圓的,胖胖的,晃晃著,像不倒翁。嘿,真滑稽。
    糟糕,現在可不是逗玩的時候,得趕緊去找晴美。我慌忙站起來,向背離警察的個方向跑去。警察還在後頭喊:」小偷別跑,站住!」
    警察叔叔有沒有常識?幹了這麼多年警察,你在後頭那麼遠就讓小偷停下。小偷停過嗎,他會停嗎?所以你還是省省力氣,別追啦,趕緊去抓你眼皮子底下的小偷吧……
    「Bye-bye——」
    我沖警察叔叔淘氣地笑笑,拐彎溜進人群。進了人群再幾拐,就甩掉了尾巴,到公園去找晴美。
    (79)我知道了秘密
    「晴美,晴美。」我邊向晴美跑過去邊叫她名字,大口喘著氣。
    「有賊追你麼?」晴美驚訝地往我身後看了看。
    「沒有。」
    「沒有你跑那麼急幹什麼,傷好了就不要命啦?」
    「呵呵,我跳窗子出來的,被警察當成小偷追了。」
    晴美愣了一會兒,就哈哈大笑起來。「寧馨兒,真有你的,你一會兒不惹事就不是你寧馨兒!」
    「嘿,說吧,什麼事?」
    「那個……」剛才還痛痛快快的晴美現在竟吞吞吐吐起來。
    「到底什麼事,還非叫我出來,我出來了你又扭扭捏捏,新娘子上轎啊!」竟還被那警察誣陷成小偷,懷疑我的品德問題,這可不是小事,心裡像有個石子撞來撞去。
    「昨天……」
    「昨天,昨天怎麼了?」
    「昨天晚上你剛走,阿姨和叔叔就來了。知道你不在就想回去,結果,碰上了安俊煥的媽媽……」晴美邊說邊看著我的臉,看著的表情變化。
    「那又怎麼樣?」我不知道晴美到底想說什麼,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好像叔叔跟安俊煥的媽媽認識。他們開始還很友好地問了幾句,結果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安夫人很傷心,說『原來她就在我身邊,看來是上天要讓她回到我身邊來』。叔叔就很生氣,說什麼『你不配』,就很生氣地走了。阿姨還猶豫了一會兒呢,還是追著叔叔走了。然後安夫人也走了,臨走還在病房裡四下打量,還問我叫什麼,是不是你同學,問你喜歡什麼。」
    「……」不用說了,我想起來了,知道她是誰了。怪不得我一直看著她那麼眼熟,怪不得她昨天晚上那麼反常,對我那麼好。
    「喂,喂,馨兒,你怎麼了?你別哭啊,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呀!」晴美使勁搖晃著我,急迫地問我。
    「晴美。」我臉上掛滿了眼淚,望著晴美。「她,她就是不要我的那個女人。」
    「啊!」晴美也驚呆了。」你是說,你是說安夫人是你媽媽?那你跟安俊煥是親兄妹?不,好像不對,你媽媽不是先有你才離開你們的嗎?」
    「是他繼母。」我全身沒有絲毫力氣,用嘴吐著氣。
    「哦,還好,沒有血緣關係你們還可以在一起……」
    我不說話,看晴美一眼,默默向前走去。爸爸和阿姨怎麼不告訴我呢,現在我不也是知道了。安俊煥?晴美啊,你怎麼這麼傻,這麼不瞭解你的朋友。我多麼恨那個女人,恨那個拆散了我們家的男人,怎麼可能跟安俊煥在一起。而且,我跟他自始至終都沒在一起過,我們是冤家,是敵人。從第一次見面是,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們上輩子就注定了。是他的爸爸搶走了我的媽媽,搶走了我們一家人的幸福!我恨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
    「晴美,你回家吧,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靜,我也回家。」
    晴美還是不離我左右地跟著我,生怕我出事。
    「真的,晴美,你回去吧,我不會想不開的,我也會回家的。」
    「可是,你這樣太讓人擔心了。」
    「真的沒事。」我擺開晴美扶著我的手,逕自向前走去。
    (80)絕食三天
    我沒有看見,不遠處一直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從我跳下窗子逃跑到我見完晴美離開,那雙眼睛始終追隨著我。
    「寧馨兒。」
    我再也不為那個聲音興奮,也不會因它擔憂害怕了。安俊煥跟在我身邊,像一個犯錯的孩子,想乞求我的原諒。顯然他也知道了。
    「我不想看見你,離我遠點!」我說。
    他還是跟在我旁邊,往前走,一言不發。?????出什麼事了?!
    快到我家門口的時候,就見很多人圍在我家門口,旁邊有輛警車閃啊閃的。幾個警察煞有介事地維護著秩序,不讓人們靠前,說要保護現場。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啊!馨兒,馨兒你回來了!嚇死我了,你終於回來了!」人群裡頭不住張望的阿姨遠遠見了我,就喊著我的名字衝過來,一把抱住我,激動地又哭又叫。
    「對,就是她!那個小偷!」追我的那個胖警察叫著,跑過來。
    警察也不分青紅皂白胡亂說麼?換做往常,我早跟他對峙了,但今天不同。
    警察走過來,忽然叫起來:」啊,是你呀。」原來是那個飯團警察。唉,早知道我當時就不跑了。
    「哦,真是對不起,這就是我女兒,她可能開不開門所以就跳窗了。」
    「那你跑什麼,孩子,啊?跟我說清楚不就行了?」飯團叔叔很不理解。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阿姨跟警察道著歉。
    「咦?小姑娘,不認識我啦,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告訴叔叔,叔叔給你做主!」他看到了安俊煥。」是不是又是那個臭小子,啊?上次就便宜了他。」
    「哦,不是,謝謝叔叔了。」我麻木地回應他的熱情。
    「不是,那怎麼了?」
    「沒事,我想回家。」
    「哎呀你真是有福氣,有個懂事又孝順的好女兒。怎麼樣,她當時撞人的事解決完沒有……」
    「叔叔我們回家了,謝謝你,再見!」真擔心他再多說一句就把我那點底全交代出去了,趕緊堵住他的嘴,離開才是正經事。
    「呵呵,好好好,快回家吧……」
    上天保佑他別再說了,我心裡一陣緊張,卻沒有力量去控制,只好拉著阿姨趕緊往家裡走。」叔叔再見。」
    「好,再見,再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以後這一帶的安全是我負責,有什麼事儘管找叔叔!」他在後頭嚷著。還聽他又說了聲:「臭小子,可不許你欺負這丫頭,否則我饒不了你!」可能是對安俊煥說的。
    安俊煥還在那站著,看著我們回家,關門。
    「你是跟他出去了?」回到家,阿姨問我。
    「不是。」我砰地關了門,將阿姨關在外面。
    可我無所事事,除了發呆還是發呆,腦袋殼裡卻像裝了一團糨糊,越攪越混沌。我看到了桌上的照片,是那個拋棄我跟爸爸的女人的照片。她還在笑著,笑得很好看。
    「你為什麼不要我們了呢,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要?就是為了去過有錢人的日子?」我把照片拿在手裡,翻過來覆過去地看著,跟她講著話。「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你,該有多好,你為什麼又要出現,還是安俊煥的繼母。我不要再見到你,不要,不要!555555555555555」
    「馨兒,馨兒,你開門,爸爸回來了。」爸爸跟阿姨敲著門叫我,我在房間裡哭,大哭。
    「馨兒,你聽話,出來吃點東西,把門打開,好不好?」老爸哀求著叫我。
    「不好不好不好!555555為什麼要讓我知道,為什麼她不要我,不要我們的家?哇哇哇……」我哭得更傷心了。
    「馨兒哪,其實媽媽並不是不要你,只是她這幾年不方便。爸爸跟媽媽已經沒了感情了,如果還在一起,就會天天吵架,我們都痛苦,你也不會幸福。現在呢,爸爸跟阿姨還有馨兒生活是多麼快樂呀!媽媽在那邊也很開心,這樣,才對大家都好啊。」爸爸在外面說著。
    「爸爸今天一直在想,我昨天做得太過分了,不應該把自己控制不好的情緒發洩在你身上,你是無辜的。爸爸道歉,你原諒爸爸好嗎?馨兒?」
    「55555555555」我嗚咽著,全身都被淚和汗濕透了,感覺到了疲憊。
    「你好好想想爸爸說的那些話。如果真的當年把媽媽強留下來,我們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幸福的。所以,不要怪媽媽,她也跟爸爸和阿姨一樣愛你的。」
    我在房間裡悶了三天,三天不吃不喝,老爸和阿姨守在門外,怕我想不開。第三天,老爸跟阿姨嘀咕:」馨兒不會出事吧,乾脆把門撬開得了,得讓她出來才放心。」
    「好。」阿姨很配合。
    一會兒,門外就響著砸鎖的聲音。我本就很煩,他們還不讓我安靜。我坐在床上兩眼盯著門鎖,見鬆動了馬上就被撬開的時候,跳下床,一把將門打開。正彎腰躬背忙活著的老爸和阿姨一下呆住,好像僵直了一般一動不動,馬上又緩和過臉色:「哦……明……馨兒,我們想看看你有事沒事?」
    「你們看我有事麼?」
    「馨兒,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會餓壞的。聽話,快吃點飯吧。」
    我這才覺出兩條腿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哦,我餓了。」
    我金口一開,老爸跟阿姨像變戲法一樣立刻變出一桌好吃的,好像他們早知道我會在這個時候出來一樣。
    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飢不擇食,什麼都那麼好吃,比五星級酒店的飯菜還要香。
    「明天,我去上學!」吃完飯,我跟老爸和阿姨宣佈。他們提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長出一口氣。
    (81)寧馨兒,上學去
    推開門,陽光好燦爛啊!深呼吸一下,好暢快好舒服啊!
    天!那不是李……李哲勇學兄嗎?
    「寧馨兒,上學去!」李哲勇學兄遠遠衝我晃著手臂,露一口白白牙齒。
    「哎。」我答應。天氣真的很好,小鳥也早起床了,唱著好聽的歌。
    回頭,準備送我的老爸和阿姨都笑了,讓我自己走。
    「馨兒,你好啦?」
    「馨兒,那天安俊煥為什麼要帶你出去?」
    「聽說是安俊煥把你送到醫院的?」
    「你有沒有乘機佔他一把便宜?」
    「哎呀,馨兒才看不上那樣的。再說了,如果真是,那個徐仁美還不把馨兒吃了啊。」
    「哈哈,就是。」
    ……
    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跟我說話,我嘴上答應著,臉上笑著,心卻是鬱鬱的,每一句話讓我心猛揪一下。
    上課鈴剛響,金老師就走進來了,她環顧了一下教室,眼睛落在我身上。
    糟糕,她不會又有什麼花樣來折騰我吧!我可是很老實地坐在這,沒犯事也沒惹事。
    「寧馨兒。」金老師叫。
    啊,不會吧,真的上學第一天就要收拾我呀,沒有安俊煥撐腰就立刻把嘴臉暴露出來了嗎?!
    「寧馨兒?沒聽到我叫你嗎?」金老師說著,已經走過來了。
    天哪,她手裡還拿著那根細細的教鞭,眼光越過玻璃鏡片射向我,像要把我刺穿。好恐怖啊……我已經隱約感覺到手掌的疼了,辣辣的。
    我哆哆嗦嗦著站起來,感覺雙手都在打著哆嗦。無路可退,只有閉上眼伸出脖子,任金老師宰割吧!我要拿出勇士一樣的精神,不怕疼,不怕死!
    「這幾天生病,落了不少功課吧。這樣,從今天起,你放學到我辦公室來,我給你補習。」!!!!!!!!!!!!!!!!!!我耳朵失聰了麼?要不怎麼聽到的全是夢話呢?!我相信全班同學現在一定都想掏掏耳朵,是不是真的聽錯了啊?!
    金老師說完就走回講台了:「寧馨兒,坐下吧,我們現在開始上課。」
    我慢慢坐下,還有點沒回過神來的感覺。
    「喂,寧馨兒,你真是交大運了,能把金老師擺平。」後桌男生偷偷低語。但金老師的眼睛往下面一掃,他就立刻閉嘴了。
    (82)我打了徐仁美
    從金老師辦公室出來,還在懷疑我是不是時來運轉了。連金老師也這麼和藹可親了,是不是這幾天裡她受了什麼刺激……不會是有外星人看出她腦子不對路,所以給她施了什麼魔法吧?
    「寧馨兒!」
    我全身一震!這個女魔鬼,總是出其不意地出現,跟幽靈一樣,不嚇死人不罷休嗎?!可惡!
    徐仁美,我已經決定不再搭理你了,你不要討沒趣!不過,如果你還像從前那樣自以為是,把我的忍讓看作是軟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現在,我再也不會顧及安俊煥,更不會因為安俊煥而對你手下留情!所以,我警告你,不要再太歲頭上動土,不要讓我衝破忍力的極限!
    我發出呀的一聲喊,飛起一腳,將這個人面獸心的女魔鬼踢出幾丈遠,再不敢出現在我身邊。雖然這只是想想,但我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最高點,一觸即發。
    我裝作沒看見她,打算繞過擋在前路的她繼續走。此時此刻,我口渴得要命,非常非常迫切地想要吃個冰激凌,巧克力味的。啊,應該很甜很香,一涼到心……
    「寧馨兒!」在我即將走過徐仁美的時候,她大聲呵斥道。
    我忍無可忍,我不能再這樣縱容你。我停住腳,轉過身:「寧馨兒這個名字是你這麼凶巴巴叫的?」
    「??」徐仁美眼中劃著兩個超大問號,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今天的寧馨兒會不聽她擺佈,還敢跟她對抗。但徐仁美畢竟是徐仁美,很快就鎮靜下來。「我叫你遠離安俊煥,你為什麼不聽?!」
    「我為什麼要聽?」我歪著頭,想著,今天一定得氣氣你,要不我不是寧馨兒!
    「……」
    「你當著安俊煥和安夫人的面,張嘴哥閉嘴哥,怎麼在背後就直呼安俊煥了?這就是你徐仁美徐大美人一貫的作風吧。」
    「你……」
    「我,我怎麼了?我一沒欺壓學妹二沒詐騙成性。不過,你對我,人前背後倒都差不多,你根本就不配做學姐,不配跟我說話!」
    「你……」徐仁美叫著,咬著牙發著狠,掄起胳膊就照我臉下來。
    吃一塹長一智,有了上回的教訓我還讓你為所欲為?我一歪身,就把她的胳膊躲過去。她打了個空,但她並不善罷甘休,還想抬起胳膊再打我。我眼疾手快,揚起手衝她臉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正好打在她臉上。
    她一下摀住臉,怒視著我。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以前是讓著你!別以為你家有錢你就是太陽,別人都得圍著你轉,什麼都你對。在我這,你的理就行不通!」
    她還捂著臉。」寧馨兒,咱們走著瞧!」說完就跑,卻沒看清,正撞在從旁邊走過來的一個女人身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下,我想走也邁不動腿了,像被釘子釘在了那兒,一動不能動——是安俊煥的繼母。安夫人剛從一旁的車上走下來,結果,被徐仁美撞得結結實實。
    「啊!夫人,對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徐仁美連連道歉。
    「哦,沒事。」安夫人愛憐地摸摸她的臉,眼看著我,有股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夫人,我讓她離哥遠點,她不聽,還……打我。」徐仁美邊說邊抹眼淚,等著她尊敬的安夫人給她做主。
    又告狀,徐仁美,除了這個你還有沒有別的本事?!有錢人就是這麼做人的麼?真實點好不好?!我沒有心思跟她爭辯,一句話也不說。
    「馨兒哪……」安夫人走過來,看看我又用餘光看看正盯著我們的徐仁美。「打人是不對的。」
    我打人不對,因為我是寧馨兒,她打人就對,因為她是徐仁美?!我看到徐仁美在一旁得意的面孔,讓我越發氣憤,扭頭就走。
    「馨兒,喂!馨兒,你等等!」任安夫人在後大聲叫我,我頭也不回。真是討厭,破壞了我的好心情。我跑到冰激凌店,一口氣吃了三個大號冰激凌,直吃到肚子撐才算打住。
    (83)我要努力學習了
    「晴美,晴美,一會兒打,我得上廁所。」我給晴美講今天打徐仁美的事還沒講完,就已經去了三趟廁所。
    「喂,寧馨兒,你行不行……」
    她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我掛上了。
    再從廁所出來,肚子疼得要死,電話卻執拗的叫著,我走過去,「喂——」
    「寧馨兒,要不要吃點藥?」還是晴美。
    「不用,我本來今天很痛快,終於出了口氣。可那個安夫人竟上來就說我不對,這不是明擺著向著徐仁美麼?!憑什麼她打我是對,我打她就錯了?」
    「安夫人怎麼能這樣呢,一點也不辨是非!」
    「越說越氣,不說了!金老師可是給我佈置了很多習題,得趕緊做。」
    晴美在那頭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寧馨兒,還有不到三十天就考試了,你到底行不行?……哦,不過,作為好朋友,還是要給你最強大的精神支持。寧馨兒,我會在夢裡每天為你禱告一千零八回,向上帝乞求,求他老人家保佑你數學考過八十分!」
    「還有吃飯的時候,也不要忘,聽說那個時候是最靈的。」
    「哦,好,如果我的胃不抗議的話。晚安!」
    「晚安!」
    我也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寧馨兒,一定要努力學習啊,不只要把數學考過八十分,還要把其他科都考出最好成績,絕不能讓那個徐仁美看我笑話!加油,加油!
    時間不多了,要抓緊呢!我伏在桌上,制了張學習計劃表,並最後一次上網,呼叫大面俠。
    「就等著你呢,那天為什麼突然跑掉了?」大面俠一下就出現了。
    「唉,別提了!那天被那個魔鬼抓走了。今天是我期末考試前最後一次上網了,所以來跟你說一聲,別擔心我。」我說。
    「哦?為什麼?」
    「因為我要好好學習了,我要給那些不喜歡我的人看看,我也能考出好成績,也能把最難學的數學考好!」
    「好,我支持你,我會為你鼓勁兒的,加油!我等著你的好成績!」
    「嗯!一定!」
    心中振奮無比,為了時刻給自己提醒,不讓自己鬆懈,我找來個布條,繫在額頭上,高唱:」寧馨兒,向前,向前,向前——」
    然後攤開書,開始學習,老爸和阿姨回來我也不理。弄得他倆以為我出了問題,非要摸摸我額頭是不是發燒。
    「不要影響我學習。」我嚴肅地告訴他倆。」從今天起,我要發奮讀書了,任何人不要干擾我!」
    「哦,我們家的馨兒長大了。」老爸對阿姨誇。
    「是啊!不過,也不能太辛苦,身體第一!阿姨給你做夜宵。」
    他倆面面相覷,躡手躡腳走出我房間幾步,又迅速扭過頭來看看我是不是只是做樣子。見我沒動,兩個人奇怪的對望一下,回過頭去,嘀咕著這孩子受刺激不小,然後又猛地扭過頭來,見我還是伏在桌子上學習,這才疑惑著走了。
    (84)我不跟你走
    金老師給我補習完功課,我道了謝。出來,就看到在外面等我的安夫人。
    我想著該怎麼面對她,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她開口說話,於是我直直往外走。
    「馨兒。」她叫我。
    我停住腳步。
    「馨兒,跟媽媽出去坐坐好嗎?」
    媽媽?媽媽這個詞好像很陌生了!愛我疼我的阿姨允許我可以不叫她媽媽,一個生了我卻拋棄我的人非要我叫她媽媽。「我沒有媽媽,我只有阿姨和爸爸。」我繼續走,加快了腳步。
    「喂,馨兒,這麼多年,媽媽是一直想你的。可是你們搬了家,我找了好多次都找不到你們。你放心,我從現在起會補償所有的愛給你……」她追在我身後,說著,講著。
    我不想聽,卻已經淚流滿面。然後,飛快地跑掉。我不能讓她看見我的眼淚,不能讓她知道我在心裡一直都很想我從前的媽媽。
    什麼都不要想,我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學習!我在房間裡,一邊做題一邊給自己打氣。晚上,我們正準備吃晚飯,有人敲門。阿姨跑去打開,竟是安夫人。
    阿姨請她進來,她還很客氣。
    「馨兒,你先到房間裡去下,我們有事要商量。」爸爸說。
    我起身,進了房間,關上門,卻趴在門邊聽他們講些什麼。
    「我來,是想跟你們說,我想把馨兒接走……」
    「為什麼?你太自私了。」
    「不,我很瞭解你們的情況,但我可以給馨兒請最好的老師在家教她,讓她享受上流社會的教育,給她一個美好的前程……」
    「馨兒現在很好,我希望她在自由的環境中長大,不想給她那麼多束縛,人活著又不全是為了錢。」
    哇,這是老爸說的麼?說得多好啊,可他自己怎麼老盯著錢看呢?
    「說是這麼說,可你看孩子現在連學習都很吃力,別的技能什麼都沒有。起碼我能把她培養成一個上流社會中樣樣都通的女子……」
    「你說了這麼多,其實也是為了馨兒好,我們也別爭了。我看,還是讓馨兒自己決定吧,她想跟誰走就跟誰走。」
    「你們必須做她工作。」
    「我不想強迫孩子,我想讓她自由,所以,由她自己決定吧。馨兒哪,你出來吧。」老爸說完就叫我。
    我出來,看看老爸,看看阿姨,又看看那個女人。
    「馨兒,你肯定都聽見了,跟媽媽走吧,你也照樣可以回來看爸爸和阿姨的,你也一樣很自由,媽媽會給你最好的生活,讓你受最好的教育。」
    爸爸和阿姨不說話,只是看著我,眼中充滿了熱切地希望,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不跟你走,我要跟爸爸和阿姨在一起。」我看著那個女人,堅定地說。
    「啊——馨兒,你怎麼這麼狠心。」那個女人立刻掩面垂淚。「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好,可我也是為了將來過得好,也能讓你們好啊。」
    「你放心,我不跟你,也一定能學習好的!」
    「……」她知道自己剛才說錯話了。「媽媽不是那個意思,是想讓你學得更多更好……」
    「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請你們再不要來煩我!」說完,我進了房間,摔上門。那個女人又哭訴了很長時間才走,然後阿姨端了飯菜送到我房間。」馨兒啊,學習不要太累,慢慢來,我們相信你!」
    「嗯。」
    (85)到「火舞吧」
    「學兄,不用每天都等我的。」
    李哲勇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都在早上到我家門口等我上學了,真是叫人過意不去,所以我再沒捉弄他,而是乖乖跟他一起上學。而且,他會講很多笑話逗我開心。
    「不是,我很開心這樣跟寧馨兒在一起的。」!!!!真無奈。
    李哲勇學兄也會說讓人肉麻的話了。不過老爸和阿姨倒對他很不錯,昨天還叫李哲勇到家裡喝飲料呢。
    快走到學校的時候,看到路邊停著的一輛車迅速發動,開走。我知道那是安俊煥的車,這一個星期來,每天都是這樣。李哲勇自然知道,很尷尬地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車轉了個圈又衝我們開過來,在我身邊停下。車窗被搖下,露出安俊煥沒有笑容的臉。」寧馨兒,從今天起,每天放學不用去金老師那補習了,我已經跟金老師打招呼了,到『火舞吧』等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車窗搖起,人和車迅速消失在我們視線中。
    李哲勇剛才還興高采烈的臉有些暗淡。
    「哦,真是個奇怪的傢伙。」我故意說,想緩和一下氣氛。
    「那……你去嗎?」李哲勇問。
    「是有演出?」
    李哲勇搖搖頭。
    「看我興致吧,時間對我可是很寶貴。」
    「馨兒,你決定去了?」課間的時候晴美來看我。
    「還不知道。」
    「算了寧馨兒,你跟別人這麼說別人一準兒信。跟我,你不說我就知道你怎麼想的了。」
    「林晴美,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沒有啊。」晴美趕忙回答,眼神閃爍。
    嘿,這個死丫頭,這幾天李哲勇天天早上接我上學,已經讓她心裡很不舒服了。還在這裝蒜。
    (86)非禮啊
    「哥,我有話要跟你說。」徐仁美出現在我跟安俊煥面前,安俊煥照樣拉著我的胳膊,沒有放鬆的意思。我本來是在門口猶豫到底去不去,結果,安俊煥從天而降,一把拉了我就往火舞吧走。
    「有話就現在說,要不就不用說了。」安俊煥說。
    「哥不能和她在一起,董事長知道會生氣的。」她看了看我,還是說出她的意圖。
    「這是我的事。」
    「哥你這樣做會後悔的!」徐仁美在我們身後大叫。
    安俊煥見我走得不情願,乾脆一下攬了我的腰,用胳膊夾著我往前走。
    「劫持啊!」我叫。我偷偷向後看了看,那個徐仁美就差氣得眼斜鼻子歪了。哈哈哈。
    「從現在起,乖乖聽話!」
    「為什麼要我聽話,為什麼要聽你的話。」我仰望著他的臉,做出百般無辜和天真狀。
    他不回答,直到進了「火舞吧」,上到樓上他臥室,他一把扔下我。
    做什麼?為什麼把我帶到這兒來?其他人怎麼都不在呢?哦對,現在火舞吧是歇業期,每個學期快考試的時候,酒吧都會掛出歇業的牌子,為了不影響那些學生的休息。用頭髮想一想也知道,所有女生都為這幾個男生發瘋發癡的,能考出好成績麼?所以呀,他們歇業少賺點錢,就是做了最大的善事。
    安俊煥用手抹了下臉上的汗,開始解上衣扣子。
    啊——他……他……要……要做什麼?!難道……
    「你……你要做什麼?!」我緊張地問,四下看著,看哪裡能逃掉。
    「你別想著逃跑,你根本逃不掉!」已經開始解第四個扣子了……
    「啊——救命啊!」喊著,我就要往臥室外頭沖。
    「住嘴!」安俊煥一下衝過來,摀住了我的嘴。「有什麼好叫的,讓你老實點,你怎麼不聽!」
    我能聽嗎?衣服都脫了,要行不軌,被非禮還得聽之任之?!那是傻瓜幹的事,我得自救!!!!
    我眼睛轉了個圈,然後使了個大勁,把我那整齊的鋒利的小牙齒上下狠狠一合,正好咬住捂在我嘴上的安俊煥的手。打死也不撒口。
    只見安俊煥臉色一變,隨著我用力不斷加大,由白變紅,又變成黑紅,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撒口啊,你幹什麼?!」他猛一推,終於把手從我嘴中奪了出去。
    哼,這只是給你點厲害看看,別在我面前動歪門邪念,我寧馨兒可不是好惹的!
    「哎喲——」安俊煥看著自己的手,疼得只齜牙。他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上,留下我兩道牙排印。深深的,透著紫色。「真是隻母老虎啊,真狠。」
    「誰讓你想做壞事?」哼,想欺負我,沒門!
    「誰做壞事?」安俊煥衝我嚷。
    「你呀!」我說,但沒有剛才那麼理直氣壯了。看他的樣子,真好像我弄錯了一般。可他就是有行動的。「不做壞事你脫什麼衣服,這兒就孤男寡女咱們兩個……」
    安俊煥哭笑不得。「我熱了要脫外套就是想非禮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還沒長開呢,連花骨朵都算不是,我怎麼會對你這樣的女生感興趣?就是全天下女生的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真是氣人,下這麼狠的口!」
    啊?真的搞錯了啊?錯了也不是我的錯,換衣服幹嗎不說出來,這不是故意造成別人去聯想麼,我這屬於正當防衛範圍!
    安俊煥氣呼呼地找來藥水塗上,又用紗布包上,然後瞪我一眼。」從今天起,為了贖罪,你得好好學習,爭取期末考試進到班上前十名,否則,我會陰魂不散地追著你不放……」他做著魔鬼的樣子,壓低嗓子,顫抖著聲音說。
    「啊?!」我嚇壞了,如果是晚上,我一定嚇得尖叫了。「我現在是在三十多名上啊,怎麼可能……」
    「只要做就有可能,從今天起,你就得這麼做,要不你也讓我在你手上咬下兩個同樣的牙齒印!」
    啊!安俊煥衝我咬咬牙齒,發出清脆的砰砰聲。像鋼一樣堅固結實,咬上去肯定比我的力氣大多了,那我的手指會不會斷啊……我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安俊煥的手。他在凶狠地看著我。」唔,我會努力的。」
    「不是努力,是一定要!」
    「好,一定要,一定要——」為了不變成殘疾,將來嫁不出去,也得咬牙撐著啊!
    (87)我的高級僕人
    因為有了金老師這塊擋箭牌,老爸竟相信為了輔導功課我要很晚才能回家的謊話。實際上我也確實是學習,只是地點換在了「火舞吧」,而輔導老師則換成了安俊煥。這個可絕對不能讓老爸知道的,雖然他會同意,但是絕不允許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情況下學習,除非由他自己在這兒坐鎮監督。
    「原來看書也是要消耗水分的啊,水又被我喝光了。」我邊做著習題邊念叨。
    安俊煥看我一眼,起身,去拿來一杯橙汁。
    「聽電視上說,好像對於學習的人來說,獼猴桃的果汁應該更好,能大量補充維生素。」
    於是,安俊煥又起身把橙汁換成了獼猴桃果汁。
    「唔,天太熱了,空調的度數好像不大准。」我還低著頭,眼不離書,手在臉前煽了幾下,煽出點風。
    安俊煥看看我看看空調,猶豫片刻,起身,拿著空調遙控器調了一下。頓時涼快了許多。
    「有個學習天才,就是那個電視上報道的十三歲上大學的男孩,說他學習的時候一定要擺著他想吃的東西,那樣邊吃邊學,知識就會跟食物一樣吃進肚子裡去,就會牢牢地記在心裡。對了,就像機器貓那樣,其實吃知識早不再是幻想,經過人類驗證已經可以實現了。」我憧憬著。」如果現在我面前有一份荷蘭烤肉,我一定會學得更起勁兒,而且記得更牢固的。」
    安俊煥從旁邊的沙發上呼地站起來,好像在向我走近。我一回頭,看他正舉著胳膊要衝我頭落下來。」幹什麼你?!」我臉色大變,驚問。
    他沒料到被我發現了,忙晃了晃胳膊,」好像有只蚊子,打死它,打死它!」然後衝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出去下。」
    「哎,等等,你是不是要下去買荷蘭烤肉?沒關係,給我帶一份就行,不用多帶,一份就行!嘿,如果可以,再順便帶個甜筒。謝謝啊!」
    「什麼都堵不上你的嘴!」安俊煥被氣壞了,真想反過身一拳頭將我砸暈,但他還是乖乖出去了。
    接連幾天,我一直用這樣那樣的借口派遣我的奴僕好好服侍我這位主人。他有時不情願,但對我是想發火又發不了火的樣子簡直可愛得要死。不過,說實話,我對安俊煥已經沒有了曾有的記恨。他爸爸奪走我媽媽,奪走我們家的幸福,那也是大人們的事,跟我們無關。所以呢,有一個有才又多金的高級僕人在旁邊伺候我,我當然百分百沒意見。而且這個僕人表現還是不錯的,如果滿分是十分的話,我給他打八點六分。假如他能再改改他的暴躁脾氣,那就是完美百分百啦。
    (88)奇怪的賊
    安俊煥應該快回來了吧,我玩個失蹤逗逗他。
    可是藏在哪比較好呢?整個酒吧到處都可以藏,但藏哪兒都沒有新意,犄角旮旯的地方。對了,樓頂,全當是放風賞星星了。
    哇,沒想到樓頂的風景這麼好。雖然只是兩層樓高,可涼風習習,抬頭是滿天繁星;低頭,綠蔭成行,在光亮的路燈下,顯得更加鬱鬱蔥蔥。早知道有這麼好的地方,就每天都上來透氣,換換大腦學起來也會效率高嘛。
    奇怪,對面過來兩個人怎麼賊頭賊腦的,還在酒吧門口鬼鬼祟祟往裡看?看樣子不像是客人。每到快考試的時候,「火舞吧」就會停止營業一個月。現在正是歇業期,牌子已經掛出去了,他們不會看不到……
    哎,不用進來了,現在不營業!我剛想喊,就聽到一陣摩托聲,安俊煥回來了。我趕忙縮回頭,暗中看他手裡拎著個白東西。哇,我的荷蘭烤肉和甜筒……我嚥了幾口吐沫,但還不能馬上下去,得讓他來找我。
    只見安俊煥推著摩托從後門進來,就聽到他關門的聲音。哈哈,得藏好啊,讓安俊煥真的以為我是逃跑了才好玩。
    樓頂上有個小木屋,我一推,門就開了,裡面有藉著從開著的門射進來的星光和遠方樓上的燈光,我看到裡面有很多運動器械,我甚至還摸到了燈的開關,但不能開,那樣會暴露目標的。
    我躲進去,把門剛關好,就聽到了腳步聲。哈哈,安俊煥這麼快就找上來啦,看來是個聰明的傢伙。?????奇怪,我怎麼聽著是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低低的。不是安俊煥!我心突突猛跳,會是誰呢?!難道是剛才溜進來的那兩個人?我……我遇上賊啦?!
    「沒有,就他一個人。」
    「看來消息不准,小四報說天天都來。」
    「他不會上來吧?」
    「大半夜的他到樓頂幹什麼?!我們在這涼快會兒,等那小子回家了或是睡了咱們就偷偷下去。」
    「好。」
    他們就靠在小木屋邊上,說什麼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真奇怪啊,什麼天天來,說的到頭不到尾,讓人聽不明白。
    可是……這兩個賊要在樓頂上一直等到安俊煥走了才能下去啊,他們能等我可等不了!天,早知道就不玩失蹤了,弄得現在進退兩難。
    老天,求你保佑安俊煥快到樓頂來找我吧……
    「有人來了!」一個賊說。
    「這個木屋有門。」
    「進去。」
    啊?!!!!進來?!!!!不能進來!!!正在門邊坐著的我蹭地直起身,抓住門把手。啊,沒安鎖!只有用力拉住了,在安俊煥發現那兩個賊以前,怎麼也不能讓他們進來!
    這兩個傢伙的勁兒好大,使勁拽,我都快堅持不住了。哇,安俊煥你快來啊,再不來我就……我就……
    「該死,這個門怎麼打不開。」
    「說不定鎖著了。」
    「你們在幹什麼?!」安俊煥的聲音。謝天謝地,他總算過來了。
    只聽咚的一聲響,伴隨著一聲慘叫。又幾下拳斗腳踢。「哪跑!」安俊煥叫著,就聽到一片腳步雜亂,下樓。
    我長噓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總算躲過一劫。
    啊,安俊煥!我忽然想起安俊煥一個人在去追賊,那可是有危險的。報警!對,叫警察來抓賊。我跳起來,衝到樓頂邊往下看。只見那兩個賊飛跑出酒吧,向馬路對面跑過去,並迅速上了早停在那裡的汽車,立刻開走了!
    真奇怪,好像車裡早有人等在裡頭了。不過還好,安俊煥沒事!
    我趕緊跑下樓,只聽見安俊煥惱怒的吼了聲,迅速轉身奔後門過去,他一定是要去騎摩托車去追賊。
    「安俊煥!」我叫。
    安俊煥猛抬頭。「寧馨兒,你沒事?你剛才在哪?嚇壞了吧?」他跑過來抓住我我雙肩,上下打量。
    「我……我躲在樓頂的小木屋裡。」真不忍心看他擔心的樣子。「我……我不知道會這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一下抱住我,撫著我的頭,安慰著我,也似乎是在安慰著他自己,他肯定在責怪自己沒保護好我。我聽到他的心跳,有力而熱烈。
    有了這件事後,安俊煥再給我補習功課就會很小心,絕不把我一個人留在酒吧,而且我們還想出一個好辦法。

《214玫瑰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