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臉色,躲避,快樂

我的話讓韓東城眉心略微一凜,唇角一勾,多了一份責備的語氣道:
    「婦人之仁。」
    面對韓東城的批評,我可以感覺到他對霍菱紗最真實的態度,對於這樣的事實,我還是有了一種從沒有過的幸福的感覺。
    只是這種幸福的感覺我還有些不真實,不自覺的腦海裡胡思亂想起來。
    「霍菱紗為你做了那麼多,還打聽你的胃口,還為你訂了去馬爾代夫的票~丫」
    說到這裡,我的臉色也黯淡了一些,幸福的感覺漸漸的如同洶湧的波浪平息了下去,難道韓東城一點兒都不動心嗎?
    「是不相信我,還是吃醋?媲」
    韓東城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一般,他再度唇角多了一份弧度,眼睛卻是犀利的很,瞅著我的樣子,似乎一眼將我望穿。
    「我記得,你還幫她點了薑汁可樂。」
    這些,我總以為自己不會小氣的問出來,但說出口後,我也沒有後悔,過去那些,韓東城對我的冷諷與不喜歡,我隱約的猜到了一些,可是難道那不是韓東城自己想要那麼做的嗎?
    果然我問完這個問題後,韓東城的臉比之於剛才冷酷了許多,連眼底裡都變得深邃,唇角收斂了本來的弧度。
    「秋畫暖。」
    韓東城似乎沉吟了片刻,那沒有多少變化的俊臉上,出現一絲並不願破露的情緒。
    「如果不是你那麼膽怯,那晚玫瑰花園,怎麼會讓霍菱紗鑽了空子,我又怎麼會誤會?」
    韓東城蹙眉,似乎本來並不打算說這件事一般,而他如此輕描淡寫的提醒,帶著一種苦悶的語氣追問,甚至末尾還附帶一絲冷哼的聲音,但他的眉眼間,卻是比任何時候都柔和,柔和的讓我看著他的時候,忍不住發呆。
    韓東城一直都在乎我的嗎?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乎我的呢?
    因為一個遊戲裡的角色,所以回心轉意了嗎?
    仔細回想起來確實如此,我自然也想到了曾經葉筱然提醒過我的那些話,不過是因為我是一個所謂的人才罷了。
    「韓東城,因為一個遊戲角色而喜歡一個人~」
    我頓一頓,比從前理智的多的語氣道:
    「我怎麼會相信?或許,你不過是惜才罷了!」
    韓東城的臉越來越肅穆,肅穆到冷酷,冷酷到讓我以為自己戳中了他的軟肋,說中了他的心事,以至於自己的臉也變得嚴肅,嚴肅到有些蒼白,蒼白到有些驚慌起來。
    就在我以為韓東城或許下一刻承認我所說的是事實時,韓東城瞇起眼眸,帶著一絲不悅的反問道:
    「你原來是這麼想的?」
    我訝然的看著韓東城的嚴肅,點了點頭,韓東城沒有說話,也點了點頭。
    然後抬頭看向我時,開口道:
    「我也以為我是看中你的才華,好欺負罷了。」
    他說這話時,有些自嘲。
    我身形一動,不由想離他遠些,可是卻被他抓緊,不給我逃脫的機會。
    「甚至,我以為,自己對你一直討厭的,諷刺,挖苦的那些情緒,是正確的感覺,可是,那些都是錯誤的!」
    「甚至,是自己都不懂的感覺,超出理智的東西!」
    「以為討厭,以為憎惡,其實都不是,那不是心底裡最真實的聲音。」
    我的心彷彿在輪迴裡走了一遭,在韓東城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後,我不由張大了嘴巴,眼底裡有些淡淡的激動的水汽一般。
    「我一直以為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很好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卻看到韓東城的眸子裡,似乎委屈的自己。
    韓東城眉心蹙緊的看著我,突然間我只感覺到腳下一空,還沒來得及驚叫,他已經將我放在了實木的書桌上,比之於剛才更加持久的吻,或如狂風暴雨,或如春風拂面,或如泉水跳躍,如數襲來。
    直至我呼吸有些困難,唇瓣有些疼痛的感覺,韓東城方才放棄了吻我,而我才注意到他一隻手托著我的脖子以及後腦勺,另外一隻手居然在薄薄的衣服下,貼著肌膚,熾熱滾燙,而他的氣息噴在我的面前,他的鼻子,近在咫尺。
    「現在相信自己不是自作多情了吧?」
    韓東城嚴峻著一張臉,眸子裡,似乎燃燒了兩團火焰,將我的雙頰燒的緋紅,一時間我說不出來一句話,就這樣維持著這樣的姿勢,陷入了沉默後,突然間反應過來,一把拉出他那不知道何時滑入了後背的手,催促道:
    「那現在我們還是出去吧?」
    此時我哪裡還有心情去同情霍菱紗,哪怕我知道當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時,是多麼無奈,可是當那個她愛上的人也是自己所愛的人時,我想,沒有人去過多的同情那份無奈吧。
    「著急什麼,讓他們聊會兒。」
    相比較我的不自在,韓東城鎮定的多了,他並沒有過份的和我纏綿什麼,當然我也不會允許他那麼做,所以當他轉身走到了書桌旁的時候,我連忙跳下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頭髮,轉身就準備先出去時,卻聽得韓東城的阻止的聲音揚起。
    「等一等。」
    我不自覺的停下步伐,看到韓東城氣定神閒的微笑著,指了指我的臉頰道:
    「你準備帶這樣的一份禮物出去?」
    我不由摸了一把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後,才意識到自己早把所謂的禮物的事情給忘了。
    「那禮物呢?」
    我低頭,不去面對韓東城的調侃,彷彿心頭有萬里白雲飄蕩著,說不出來的天高雲淡,風輕月爽,情緒也不知道的就好了起來。
    「喏,拿去。」
    一個高四十厘米左右的正方盒子,落在我手裡時,不由一沉,讓我忍不住的看了韓東城一眼,好像這真的是給陸美珠的禮物。
    「送給她丈夫的,霍夫人的丈夫,人很低調,但卻是一個大人物,只怕,很少人知道。」
    韓東城眉心裡多了一份嚴肅,我自然明白,他即便不喜歡霍菱紗,眼前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的話,或許,霍菱紗連眼前的這份體面都沒有。
    「你先出去,用餐的時候我再過去,就說我在接電話。」
    韓東城這麼說著,我知道他是不像面對霍菱紗母女,我點頭正準備走,卻不料,他又開口道:
    「算了,你先出去,我馬上過去,他們說什麼,你當沒看見,不用管他們。」
    其實這些我都可以應付,但是韓東城似乎還不放心,他打開了書房的門,示意我先出去時,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自然,霍菱紗和霍夫人,以及韓祁南和媽媽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但是他們看到了我托著禮盒出來時,還是露出來滿滿的笑容。
    「一件禮物拿了這麼久?」
    媽媽的口吻似是隨意,卻帶著說不出來的嚴厲,顯然她剛剛提醒過我,我卻置她的提醒於不顧,她不生氣才怪。
    「我放在了比較隱蔽的地方,找了一會子。」
    韓東城替我解釋,媽媽的臉色果然再度一滯,但見他說完後,似是不經意的就坐在了韓祁南的旁邊,而我放下了禮盒時,只好選擇在霍菱紗的旁邊坐下。
    禮盒被打開後,霍夫人臉上帶著微笑,只是說話的內容有些淡淡的倨傲:
    「東城這禮物,可是投你叔叔的喜好了,不過,他最近一直在京城開會,只怕一時半會兒是看不到了。」
    霍菱紗也看了一眼禮盒裡的雕刻品,滿臉微笑的道:
    「這禮物我爸肯定喜歡,我替他好好保管著,等他一回來,立刻交給他。」
    從頭到尾,霍菱紗母女都沒有說韓東城和霍菱紗之間的婚約之事,甚至也沒有什麼誤會不高興,但這表面和諧的背後,卻如一場鴻門宴般,韓祁南的臉色一直不太好。
    等到下午,終於送走了霍菱紗時,我還沒有來得及想著怎麼面對媽媽和韓祁南,就聽得三姐握著電話喊我:
    「小姐,您的電話,葉小姐打過來的。」
    接了電話,我還以為葉筱然約我出去逛街,但也時間有些晚了,卻不料她開口道:
    「韓東城給我下了命令,讓我約你務必出來逛街,發生了什麼狀況了嗎?」
    葉筱然有些擔心的語氣,聲音壓得很低,嚴肅中帶著質疑,而我看到了後面的媽媽和韓祁南以及韓東城後,有些明白韓東城為什麼這麼做了,他這是故意把我支離韓祁南和媽媽的視線吧。
    「我下午沒事,一定陪你過去,你等我。」
    愉悅的情緒,淺淺的從心口滋生,我真有一種想和葉筱然分享這份快樂的衝動呢。

《韓城暖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