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魚和熊掌

有了前車之鑒我便不再邁步向前,相反的我轉身便想逃開,手臂卻已經被狠狠的抓住,使勁一扯,卻仍舊牢牢的在他的鉗制之中,我索性放棄了無謂的抗拒。
    「你到底要怎麼樣?」
    這話是籐浚源問的,嘶啞的聲音裡彷彿經歷了火焰山的烘烤,乾裂中太多的疲憊。懶
    深邃的眸子裡,終於折射出我不曾熟悉的苦惱,這種眼神我認為不會出現在他眼底裡才對。
    而且,他這話問的我有些發愣了,我到底要怎麼樣?要他管嗎?
    「我有必要向你報備嗎?」
    我抬臉望向他時,臉上是不服輸的清冷和譏笑,他是花花公子,下午的時候我還看到他和別的女人糾纏在一起,現在又來反問我想怎麼,不是太可笑了嗎?
    「你--shi/t--」
    似乎被我這一句話給憋的半死,毫不客氣的甩開我,就像是甩掉一隻燙手山芋一樣,險些因為重心不穩差一點摔倒的我,看著他邁開步伐,鮮有的暴走一樣的離開,這種境況完全讓我難以理解他到底要怎麼樣?
    就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處而不能宣洩的孩子一樣,籐浚源轉身離去的模樣,哪裡有平日的鎮定,哪裡有高高在上的灑脫,更像是被我欺負了一般?
    我哪裡欺負他了?
    看著他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心頭感覺有些怪怪的,他幹什麼這麼生氣,二十多天不見,都沒有見得對我有什麼特別的意見,現在突然跑過來如此的質疑,不是很奇怪麼。蟲
    難以理解,但是我不願意理解,想到了他下午在機場和高挑美女的火熱擁吻,我馬上嗤之以鼻的不願意再去想關於和籐浚源的一切。
    一邊爬著樓梯,一邊試圖讓心頭平靜,今天一天,似乎像做夢一樣。
    蒲津楊的出現衝擊了我本來平淡而無聊的生活和價值觀,現在籐浚源又這麼來一下,讓我隱隱的不安,籐浚源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往日認識他時,那中視女人能如衣服的習性,並沒有很好的延續,他對於我似乎已經超出了對於衣服的愛護程度。
    那麼我在他心目中算什麼呢?
    門被旋轉開,我有些歎氣的準備進去,卻感覺到樓梯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像是知道了是誰來了一樣,我快速的打開門,然後關上,迅速的反鎖。
    心頭彭彭的跳了起來,若是籐浚源,進來,一定沒有好事。
    這個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他會做出來的事情,可以想像,想到了那種事情,我頓時覺得自己在地獄與天堂間掙扎,**的天堂,道德的地獄。
    門外沒有任何聲音,似乎到了我的門口,腳步聲嘎然而止,也許是隔壁的鄰居,我肯定是被籐浚源給嚇怕了,才會如此敏感起來。
    我安心的離開門口,換了睡衣,取了水杯接了水,喝著,打開了電視,看了幾分鐘的廣告,覺得自己剛才杯弓蛇影的可笑。
    所以,有點兒自嘲的走到了門口,為了證明自己的多慮,我順手打開了門,外面一片黑暗,可是我還是感覺到了毛骨悚然的氣息,就在我快速的準備把門關上時,半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卡在了門口,我的力氣只用了一半,就這樣子停在了那裡,不是我不捨得用力,是我根本用不上力氣。
    「你?」
    我被那張英俊而邪魅的臉給鎮住,剛剛還氣惱的甩開我的人,毫不客氣的進來了,在我來不及推開的時候,門再次被反鎖,我危險了,我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我有話和你說!」
    在我愣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他已經拿走了我手中的水杯,那種死皮賴臉自認風流的樣子,讓我冷聲道:
    「這裡不歡迎你,請出去!」
    但是他嘴角勾起那種傲氣的近乎霸道的笑容,固然帥氣的沒有天理,我卻是不放在眼裡。
    和蒲津楊相比,籐浚源隨時讓我感覺到了邪惡的危險,讓我處於防備和反抗之中。
    喝了一口我剛剛喝過的杯子裡的水,然後他居然理所當然的向客廳走進,目光認真的掃視了這裡的一切之後,把杯子放下,然後不客氣的坐在了沙發上。
    「我以後要住這裡!」
    斯文的臉,就像是調皮的孩子,一定要住進來一般,可是那高傲的成熟的模樣,卻又透露著性感和邪惡,我被他的話給氣到。
    「沒問題!」
    我冷靜的看著他,開始彎腰去提自己的包包,然後準備會臥室換衣服,離開這裡。
    但是,直起的身子下一刻就被他抱住,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整個人都被他圈固在懷中,火熱的吻沒有任何預兆的襲來,我手裡的包包也被他扯開仍在了一邊,腦袋被他的大手扣緊,無處可逃,只留下他滑嫩的舌尖直接侵入我的口中,肆無忌憚的挑撥…
    該死的,我努力捶打著這混蛋,可是他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籐浚源就像是努力克制了半天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一樣,如同失去了理性的猛獸,勢必要將我吃掉,哪怕我已經咬破了他的嘴唇,也只是換來他微微一怔的停頓,我揮舞的手臂,被他抓住,睡衣,在他的拉扯下,鈕扣散落,接下來的事情,讓我羞愧而痛恨。
    「我不許你逃,更不許你愛上別人,蒲津楊,你想都別想!」
    果然他在機場看到了我們的,才會一怒之下來到這裡找我算帳的嗎?可是他怎麼好意思來找我算帳,他不是有在換各色各樣的美女嗎?
    「那是我的事情,你愛你的美女,我愛我的帥哥,各不相干。」
    我氣死人不償命的笑著,試圖要和他劃清界限,只看到燈光下那張英俊的臉近乎扭曲的憤怒。
    「不相干?」
    籐浚源微微的笑著,溫柔的近乎邪惡,當我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時,臉上一紅,氣惱的要踢開他,但是結果只讓局面更糟糕。
    「你除了對我的身體感興趣,你還在乎什麼?」
    我氣惱的眼底裡冒出淚水來,可是他卻臉上一凝,俯首吻住了我的眼睛,沒有那日猛烈的佔有和撞擊,卻是極其溫柔的廝磨和入侵,我想反抗,卻發現自己的扭動更加深了和他的彌合,心頭矛盾和忙亂,不,身體不要淪陷,籐浚源,我們已經不需要再進行下去了。
    可是,我別開眼,躲開他的吻,卻發現耳垂已經被含住,雙腿被他有力的撐開,身體完全被他壓制,整個人陷入了沙發之間,無處逃脫,唯有沉淪,唯有迷失…
    不知道這種局面持續了多久,只知道他的溫柔讓我忙亂懊惱的心情煩躁,身體的熱度越來越高,衣衫不整的他和我就像是兩個失去了方向的影子,疊合在一起,原始的**裡互相折磨,互相吸引著。
    「只有這樣,我才會相信自己擁有了你。」
    一聲低歎,捧住了我的臉,籐浚源好看的眉毛下,一雙深邃的眸子,明亮的近乎炫目。
    我害怕被這模樣給誘惑,我討厭看到了他高傲之下的依賴和脆弱,我不願意相信他和我是同一類人。
    「謬論!」
    我閉上眼睛不去看到他,不去感受,可是一波一波蕩漾的春潮,在擁擠著,在突兀著,在堆積著,在流淌著…
    「連續換了三個女人,發現只有和你才能做這樣的事,尹伊婷,你給我下蠱了麼?」
    近乎像小狗一樣的口吻,磨蹭著我的鼻頭,溫柔的,卻有些調皮的廝磨,律動,看得出來他克制著**在討好我,額頭已經都是隱忍的汗意,但是我不能柔軟,我不想稀罕。
    「想必,你對每一屆女人都這麼表白,我不會感激--」
    唇被堵住,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他想用這種方式征服我嗎,真是夠天真,夠笨蛋,夠自大--可是,我為什麼會有反應呢?
    只是**如此,生理如此嗎?
    呼吸越來越急促,籐浚源終於給予了我說話的機會,可是我卻沒有能力語言,身體被他燒熱,如果開口,必將是難耐的呻吟,我別開眼,咬緊了唇瓣,不想聽到自己沉淪的聲音,不想感觸激盪的頂點,就要失去自我的吶喊。
    手機在這個時候想了起來,我身上一僵,臉色也難看起來,籐浚源的臉色也更難看,因為那不斷盤旋的鈴聲,讓他如同受到了刺激的野馬,剛剛的溫柔之後,便是脫韁了一般的馳騁,任憑我咬緊了唇瓣,還是難以克制這種激盪。
    「嗯~」
    難耐的扭動,繃緊的身子,伴隨著痛苦中帶著愉悅的呻吟,抓緊了他的肩膀,狠狠的掐著,在他激烈的探索中,陷入了快-感的頂點。
    翻身將我抱入了他的懷中,只留下他粗重的呼吸,落在我肩頭,久久不曾退去。
    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我有些驚聳的看著那包包,想掙脫他的懷抱去拿手機,可能是蘇航打過來的,我甚至有些希望讓籐浚源知道了蘇航的存在,也許那樣,他就不會再如此的糾纏我了。
    可是手機卻被他捷足先登的握在了手中。
    鈴聲停了下來,來電顯示我還沒有看到,手機已經被臉色難看的籐浚源給摔開了。
    是蒲津楊?
    我的雙手努力要推開他的禁錮,可惜,他將我困的更緊,固然臉上的顏色難看,可是手上卻不曾有半分鬆懈。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你的男朋友,從現在開始!」
    邪魅的臉上認真的篤定,就像是一定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孩子,一邊起身抱著我向臥室走去,一邊吻著我的耳垂,近乎溫柔溺斃了我才甘心。
    心頭忙亂亂的一片,還沒有來得及多想一點蒲津楊,又被身邊的人拉向了現實,我和籐浚源的糾纏,似乎就這麼注定,這麼開始。
    「你總是這麼理所當然嗎?」
    我別開臉,不想面對他的自大,可是他卻執拗的用手扳過來我的臉,直對著他的臉才甘心。
    「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你說會不會是個惡魔?」
    孩子,我眼睛瞪大,突然間意識到了他的用意,腦海裡一下子旋轉不過來。
    我的反應落得他滿足的微笑,性感的臉龐上幾絲期冀的光芒,熠熠生輝,我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的笨蛋,怎麼局勢就這樣了呢?
    「我並不樂意為你生孩子!」
    我試圖推開他,可是他卻一點兒不在乎的貼著我的身體,將臉頰埋入了我的腹部,似乎在聆聽起來。
    我有一種恐慌,自從那日一夜的荼蘼之歡而過後,我似乎忘記了避孕措施,而現在快要到了例假的時候,這讓我一下錯愕起來。
    「剛才又種了幾顆,如果不行,我們再努力!」
    完全不理會我樂意不樂意,唇瓣親吻了我的腹部,他溫柔的近乎真的期望肚子里長出個西瓜籐的樣子,讓我沒有繼續堅持不可能結西瓜的立場。
    我像是被人定身的笨蛋,傻傻的躺在了那裡,沒有想到逃亡,沒有想到反抗,沒有想到蒲津楊,沒有想到蘇航,而是在想,萬一有了孩子,我和籐浚源之間還能分得清嗎?
    不行,不能要孩子,也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可是我逃得了嗎?
    一定要逃的。
    「在想著如何逃離我?」
    突然眼前多了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盯著我的眼睛,我無力的閉上,不理會他,客廳裡手機又響了起來,我剛想起身,卻被他牢牢的抱緊,一刻不松,臉上一片凝然的堅持和靜默,抱緊了我,吻著我的耳垂,見我僵硬不動,最後輕輕的低歎了一聲,臉頰貼在我的額頭上,一動不動。
    許久我以為他要說什麼,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抱緊了我的腰,睡著了。
    夢中,我看到了蒲津楊在微微的笑著,在向我招手,我還沒有邁進一步,卻已經發現了腳上是一副鐵鏈將我緊緊的拴住,而鏈子的另一端,是籐浚源一臉的冷酷和邪魅,卻又帶著篤定和霸道的笑著,似乎在說:我看你哪裡逃?
    夜裡第一次醒來時,發現身邊的大手依然在,只是衣衫不整的我和他,卻已經赤/裸相呈的摟在了一起,被子什麼時候也蓋在了我們身上?
    「不許走!」
    我的起身,卻換來他非常霸道的聲明,還沒有掙扎出他的禁錮,卻發現他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鎖定我的自由。
    「我去衛生間,小便!」
    我簡潔的說著自己的需求,他終於放開了我,黑暗中,我起身,可是他卻抱住了我吻了一下,才放開,我的腦海裡再一次茫然。
    從衛生間回來,我鬼使神差的鑽入了被窩,順理成章的落在了他的懷裡,我知道我這個時候沒有辦法逃開,但為何落入他的懷中時,心似乎漸漸的沉寂了下來,很快便陷入了夢境之中。
    早晨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身邊空空如也,沒有了籐浚源的影子,正在想他是不是又像上一次那樣離開之後再也不會回來的時候,卻聽到了浴室裡的水花花作響。
    我眼睛瞪大,看著天花板,心頭卻有一種憐惜和愧疚的酸楚,蒲津楊,你不該喜歡我的,我的心,我的身體,早已被另一個男人佔有。
    魚與熊掌,怎麼可以兼得,如果可以,那還要道德做什麼。
    我閉上了眼睛,佯裝入睡,因為我聽到了浴室的門被拉開了。
    熟練而瑣碎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眼睛和唇角,然後不客氣的用舌尖探入了我的唇瓣,撬開了我的牙齒,我沒有辦法裝死,只好清醒,睜大眼睛,扭頭避開他的吻。
    「想吃什麼,我去買!」
    我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外星人說話,他的表情帶著坦然的笑容,還有說不盡的寵膩,深邃的眸子裡,折射的光芒,像是一個居家好男人。
    「我不餓。」
    我不想受他饋贈,
    我不想被他感動,可是他的唇卻不滿意的掃過我的臉頰之後,吐出幾個字來。
    「我去買,乖乖等我!」
    就像是丈夫在呵護妻子一般,他起身換著衣服,在我吃驚的視線下,笑著,開門,關門,離開了?
    我忙起身,洗漱完畢,穿戴整齊,走到客廳,拿起了包包,取出了壓在箱底的存折,裝上了沒有被摔壞的手機,然後取了幾件衣服,匆匆收拾到行李箱裡,準備著自己的逃亡。
    可是剛走到門口,就被敲門聲給堵住,老天,真是懲罰我。
    我將箱子放在一邊,無奈的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帶著淡淡微笑的蒲津楊。

《總裁上司很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