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0節

  【39】
  莊毅回到家時,夜色已深。
  許暖通常不會下樓,他通常也不會上樓。
  兩個人,彼此矜持著。
  莊毅手下有個小弟曾經問過馬路和順子,你們說,老闆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兩個有深仇大恨的,怎麼可以住在一起啊?
  馬路和順子相視一笑,說,可能是老闆為了省下保姆費和保鏢費唄,這叫雙贏。
  那個小弟歎息,說,我要是他,我肯定不敢睡覺。你想,你將一個姑娘傷害成那樣,人家不找機會拿菜刀劈了你才怪呢!
  很顯然,莊毅根本不擔心自己會被許暖用菜刀劈死。
  因為,只要許蝶在他手裡,她就不會那麼衝動,畢竟,那是孟古的骨肉啊。想到孟古,莊毅又沉下臉來。
  當然,知道了許蝶的親生父親是誰後,他老人家也沒少羞辱許暖,什麼「小叔侄兒一鍋端」啦,什麼「羨煞旁人一家親」啦,什麼「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啦?……總之在他犀利的話語裡,許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淫娃蕩婦。
  有時,莊毅說著說著,自己都會噁心自己,覺得自己怎麼變得跟長舌婦一樣了。
  只是許暖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冷,讓他很不習慣。
  許暖搬進來後,莊毅就把保姆們給辭了。
  他時不時吆喝這個女人下來端茶倒水,倒也愜意得很。只是,每次都得大聲叫喊,否則她是不會下樓來的。
  莊毅回到家後,打算從冰箱裡找點吃的,結果發現桌上居然有熱的粥盛在保溫杯裡。
  莊毅的第一反應是,這粥絕對下了毒藥!
  這時,他突然聽到從臥室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貓叫,還是一隻懷春的貓。他想,難道許暖為了見孟古,打算對他施美人計了?
  他冷笑了一下,心想,早就這道,這個女人水性楊花!
  於是,他將外套扔在沙發上,默默走進臥室,準備好好「教育」一下許暖,讓她別妄想打他的主意。
  結果,他一推開門,就看見一個半裸的美少女躺在床上,明明幼稚無比,卻努力想做出誘人的姿勢。
  他定睛一看,是梁小爽。
  頓時頭大了。
  梁小爽終於等到莊毅回家,立即對他故作媚態,柔弱無力的叫了一聲,莊毅你沒看到嗎?飯在床上,我在鍋裡。
  梁小爽剛說完,立即發現自己背錯台詞了,連忙改口,莊毅你沒看到嗎?我在床上,飯在鍋裡。
  這一聲「莊毅」叫的他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莊毅滿頭黑線,說,你,怎麼進來的?!
  突然,他有個不好的預感。難道,難道樓上的許暖已經被梁小爽「殺」了嗎?想到這裡,他心裡咯登了一下,連忙向二樓衝去。
  梁小爽還以為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要爬樓頂跳樓,於是飛快從床上爬起來,像八爪魚一樣抱緊了他,說,不許跑!
  莊毅一把推開她,說,你穿成這個樣子,想幹什麼?!
  梁小爽說,奇怪,你幹嘛不問我,脫成這個樣子,想幹什麼?
  莊毅不理她,剛想開口喊「許暖」,梁小爽就衝了過來,拿出一個小藥瓶,對著他的臉一陣猛噴。
  可憐的莊毅開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昏了過去。
  梁小爽邁著纖細的小腿,像女王一樣踩在莊毅的身上,但他似乎忘詞了。於是立刻翻上床去,拿起小紙條,然後再踩在莊毅身上,哈哈大笑,念道,今夜你就是老娘的人了!
  然後,她蹲下,看了看莊毅俊美的容顏,幽怨的歎氣,說,我這還不是為了治你的「不舉」嘛。
  原來,梁小爽自從得知莊毅那個「秘密」之後,內心痛苦無比,然後咨詢了醫生,更是在網上查了無數資料。
  幾乎每份資料都說,得了這種病的男人,需要妻子的寬容,和引導。
  梁小爽想,莊毅沒有妻子啊。算了,要治好他的病,也只能自己親自出馬了——也只有治好了他的病,他才能同自己在一起。
  於是,梁小爽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籌劃這次事件,包括偷偷配了一副他家的鑰匙。
  莊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梁小爽綁在了沙發上。
  對面的梁小爽一改小護士的造型,換上的兔女郎情趣裝,正衝著他色色的笑著,跟偷雞的黃鼠狼似的。
  其實,這種笑,梁小爽是對著鏡子練了好久的,書上說這種笑有勾魂攝魄的效果。但是很顯然,對面的莊毅沒有被她勾引,反倒一臉驚恐。
  莊毅掙扎著大喊,梁小爽,你放開我!
  梁小爽說,我不放!
  莊毅快哭了,他覺得自從他出了娘胎之後就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他對梁小爽吼,你到底想幹什麼!?
  梁小爽走到莊毅面前,努力回想著自己從論壇網友們那兒得到的計策中某些精華的挑逗內容,對著莊毅搔首弄姿的說,你看,我美嗎?
  莊毅覺得自己快瘋了,眼前的梁小爽美什麼啊,簡直就是螃蟹學步!
  梁小爽很滿意自己的表現,她想,如果不是,李樂去了美國接受治療的話,她肯定會讓李樂給予批評指導的,力求自己的表現更加完美。
  莊毅對她吼,你放開我!
  梁小爽似乎沒有聽到,她看了看莊毅,自我檢討道,咦,我怎麼沒有把你的衣服脫光就把你綁起來了啊?
  莊毅說,那你就給我鬆綁,再給我脫衣服!
  梁小爽狡黠地笑,說,你當我白癡啊?唉,我知道,你們男人得了這種病,是最不願意面對現實,最不想配合治療的,所以,我得強制治療!我不能給你鬆綁。
  說完,她拿出剪刀,笑瞇瞇的走到莊毅身邊。
  可憐的莊毅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T恤變成碎片。只見梁小爽這只黃鼠狼兩眼冒光跟放禮花似的,說,哇,毅毅,你的肌肉可真好!
  那感覺就像一隻正在吃雞的黃鼠狼說,哇,味道真不錯!
  這是莊毅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他要殺了梁小爽!
  殺了!
  殺了!
  絕對不留活口!
  梁小爽開始忙著剪他的褲子,莊毅當時死的心都有了,那一刻,他突然深深的體會到,什麼叫晚節不保。
  這就叫晚節不保!
  他說,梁小爽,我會殺了你的!
  梁小爽衝他笑著,露出尖尖的小牙齒,說,一會我們就是夫妻了,不要那麼你死我活的。
  莊毅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快要窒息了。
  不過,更讓他窒息的是,他發現許暖正站在二樓的圍欄前,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莊毅只覺得血脈逆流。
  所幸,梁小爽背對著,沒有發現許暖。
  莊毅看著自己在梁小爽的剪刀下變得赤裸,所幸,梁小爽手下留情,給他留了一條小內褲,否則,他一定不要活了!
  梁小爽看著他的內褲思考了半天,說,暫時不給你剪碎了,太羞澀了,反正也看得變化,看得出療效來。
  莊毅直翻白眼,心想,你要是知道羞澀,還對我做這種事?
  莊毅趁梁小爽不注意自己,沖樓上許暖眨眼,讓她趕緊聯繫順子,救救自己。
  結果,許暖似乎並不買賬,只是在樓上安靜的站著,表情裡還似乎有一些幸災樂禍。
  莊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由於缺乏道具,梁小爽就抱著莊毅的拖把大跳脫衣舞,莊毅只能緊緊地閉著眼睛,不去看。
  梁小爽一下就撲上來,她微燙的的皮膚貼在莊毅的皮膚上,她將臉莊毅的脖子上,說,為什麼不看我?我真的那麼令你討厭嗎?我都是為了你好啊,為了我們的將來啊。
  莊毅說,梁小爽,如果你還想我們有將來,就請你馬上離開。
  梁小爽笑著說,莊毅叔叔,莊毅老頭,你實在是老土。這個世界都是女人吃虧,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說完,她自己身上最後一塊布也扯掉了,她撐開莊毅的眼睛,那麼認真,那麼執著,她說,莊毅,我愛你!我愛你!我從13歲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無視我!你不能不愛我!我愛你!你要回應我!
  莊毅痛苦的閉上眼睛,他沒辦法愛她,沒辦法回應她,她還是個孩子,還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他沒辦法愛她。他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少女就這麼執拗的對自己不死不休呢?
  他覺得一定是上帝和自己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賜給自己這一貼巨大的狗皮膏藥!
  梁小爽的小手,帶著生澀,落在他腰腹間那唯一的布料上了,做了一個扯掉的動作,她說,莊毅,我們馬上就要「赤」誠相對了……
  那一刻莊毅崩潰了。
  可是,梁小爽卻突然倒在他身上,他定睛一看,許暖用剛才梁小爽跳鋼管舞的拖把,吧梁小爽打暈了。
  許暖看著他,面無表情。
  莊毅覺得自己臉都丟光了,沒有看許暖,只是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你給我解開繩子!依舊不改命令的口吻。
  許暖冷冷的看著他,那表情就是,活該你也有今天!
  莊毅看了看自己近乎赤裸耳朵身體,臉突然紅了一下,硬著聲音再次向許暖吼道,看夠了沒有!你是女色狼嗎?
  許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雖然自己是在幸災樂禍,但是畢竟自己眼前的莊毅差不多是赤裸裸的了。
  真是少兒不宜啊,想到這裡,許暖的臉也紅了起來。
  兩個人一個是日出江花紅勝火,一個是霜葉紅於二月花。
  莊毅覺得此情此景,自己要是再貞烈一些就該自殺了。他終於再次忍不住了,說,如果你不想梁小爽再次起來鬧革命,你最好將我放開。
  莊毅一提梁小爽,許暖就想起以前在報紙上看到的女秘書被暴打的相片,她看了看目前尚在昏迷狀態的梁小爽,忍不住抖了一下,唯恐這個小女魔頭醒過來跟自己算賬,於是,她連忙衝上前相幫莊毅解開繩子,不了一不小心,被拖把絆倒了,真個人重心不穩,毫無徵兆的摔向莊毅。
  於是,午夜裡,只聽到一男一女「銷魂」的吼叫聲傳遍了整棟公寓。
  許暖,偉大的許暖,具有開拓精神的許暖用她不足90斤的小身體,華麗麗的將莊毅那條彎曲著的腿,弄成了粉碎性骨折。
  而莊毅,錯了,應該是莊毅的腿,華麗麗的將許暖那如花似玉的門牙,撞掉了一顆。
  ……
  當然,幾乎是全裸的莊毅、滿嘴鮮血的許暖,外加兔女郎打扮的梁小爽,這桑大妖孽被120送進了醫院。
  【40】
  第二天,眾媒體炸開了鍋。
  鑽石王老五的桃色新聞,轟動全城。
  頭版頭條的新聞讓眾市民們興奮不已,血噴七尺。
  什麼「麗達千金為挽危情,化身兔女郎慇勤獻身情郎」,什麼「豪門荒淫錄,石破天驚莊毅於豪宅與兩美女齊飛」,什麼「午夜狂歡派對,總裁艷遇無限挑戰道德尺度」……更有的報紙標題是什麼「美女爭寵,年輕富豪差點命隕激情遊戲」?……
  總之,當下眾市民看的口水流了一地。
  大家還虛心的展開話題討論,挖掘更深層次的「教義」意義。
  李大哥說,你說,那莊毅多風光的人物,是個受虐狂嗎?為什麼還要被人家綁著呢?
  劉胖子接到,不好說啊,你說這有錢人,玩的就是心動,你知道他們有什麼樣的洋鬼子愛好?
  吳科長說,聽說激情燃燒到把其中一個美女的牙齒都搞掉了啊。
  李大哥一臉茫然加崇拜道,這又是搞什麼東東啊?
  劉胖子歎息,說,肯定就是洋鬼子的玩意啦,有錢人的玩法,咱們普通人很難理解的來的,唉。
  ……
  梁宗泰氣的將梁小爽從醫院抓回家,他指著梁小爽的鼻子說,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折騰死你才開心啊?你看看今天的報紙!你成什麼樣子了,像話嗎?我們梁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梁小爽的臉紅了一下,不過她依然覺得自己做得很對,難道不對嗎?我愛莊毅,難道要別人批准我怎樣去追求他嗎,怎樣去愛他嗎?所以,她撇了撇嘴,撒嬌道,爺爺,我不就是去他家裡嘛!
  梁宗泰瞪了瞪眼睛,說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莊毅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在這個商場上,莊毅是能吃人的人,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你呢?你一個小黃毛丫頭,剛成人不久,莊毅他根本就不適合你!
  梁小爽拉住梁宗泰的手,撒嬌道,爺爺啊爺爺,你也說了,莊毅是商場上的奇才啊,他將來肯定會成為爺爺的好幫手的,所以,我的眼光是沒錯的!
  梁宗泰看了梁小爽一眼,直歎息,說,你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啊,孩子!他莊毅是什麼角色啊,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啊!當年他吞併和風企業就是因為和風企業的老闆寧辭鏡和他叔叔莊紳來往過密,而且,寧辭鏡的死到現在還眾說紛紜呢。他莊毅明明吞併了人家和風企業,還要去學校發什麼」和風「獎學金,說是緬懷和風企業的前輩。這一招真漂亮啊,全天下的人都覺得他莊毅胸襟寬廣,可是他莊毅到底是個什麼人,你爺爺我不是沒領教過!所以,你別再給爺爺找什麼幫手,我看,將來說不定爺爺也會死在他手裡!
  梁小爽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說,爺爺,你那麼忌憚莊毅,那更應該讓我去施展美人計啦,他如果愛上我,肯定不會打爺爺的主意了!
  梁宗泰直歎息,說,你啊你啊,讓我說什麼好啊!
  梁小爽笑瞇瞇的抱著梁宗泰的胳膊,說,爺爺啊,你就不要說什麼了,我就是喜歡莊毅,您越是這麼說,我越覺得他有男人魅力!夠man夠killer!
  李樂曾經說過,梁小爽是個挺機靈的丫頭,就是有點死心眼。自己認定的事情認定的理,任誰都無法動搖。
  梁宗泰無奈的看著梁小爽,搖搖頭,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跟自己的秘書吩咐了幾句——這是他最無可奈何的決定,以讀書為名,將梁小爽送到國外。這是他目前唯一想到的可以讓梁小爽遠離莊毅的辦法。
  梁小爽經歷了這次的事件後,對許暖更加恨之入骨了,她恨不得自己連成乾坤大挪移,將許暖的腦袋和身體分家。
  李琥珀斜著眼睛看著梁小爽,酸溜溜的說,梁小爽,你不是一直都說自己很厲害嗎?怎麼會栽在許暖手裡啊!啊!我就說你沒能耐的話,就老老實實等我哥康復吧!
  梁小爽被李琥珀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她驕傲的性子又被李琥珀激出來了,小嘴一撅,說,我會讓她好看的!
  她決定無論上天入地一定要報復許暖!
  是她,讓自己在李琥珀這幫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是她破壞了自己的好事!
  如果不是她,現在自己就可以和莊毅比翼雙飛了。
  梁小爽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調查出許暖的底細,看她究竟有多麼神秘!
  您莊毅不就是法力通天嗎》你不是要遮許暖一輩子嗎?那我梁小爽就跟你耗上了,我要讓你見識一下你命中注定的小妻子到底有多麼厲害。
  梁小爽壓根沒想到,這次折騰過後,留下了「後遺症」——
  整個圈子的人都知道莊毅不舉,一時間,商場上的所有男人,紛紛對他投以同情的眼光,而最最糟糕的是,這件事傳到了陳子庚的耳朵裡,他就是對莊毅萬般看重也不能不為陳寂著想啊,最後,他還是決定將陳寂許配給孟謹誠。
  馬路是從報紙上看到關於莊毅那美妙一夜的描述的,當時他正在喝豆漿,結果一下子卡到嗓子裡,然後一口噴到順子臉上。
  順子當時正惱的很,他剛在醫院照顧許蝶的時候,就被趙小熊噴了一身水。於是,他摸著臉剛想開口說,一個趙小熊欺負我還不夠,你也來摻和……
  結果,他剛說到「趙」字的時候,趙趙就花枝亂顫的把紙巾遞給他,示意他別吵了。
  她和馬路從醫院探望莊毅回來,與在醫院照顧許蝶的順子碰了頭,今天早晨,還是她給馬路和順子做的早餐。
  馬路指著報紙上的文字,說,你們說,莊毅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咱去了他也不說。
  順子擦了擦臉上的豆漿,將紙巾一下子拋到馬路臉上說,不知道。你們不是去醫院了嗎?他不是不想見人嗎?
  趙趙就笑,說,看不出他莊毅沒事還能折騰這麼一出來啊,而且他居然還有受虐傾向,喜歡被人綁著?我還真看不出來。好了,不說了,說了我都臉紅。
  順子搖搖頭,說,我敢用這顆腦袋打包票,老闆的生活可沒那麼荒淫,基本上他是一個聽清心寡慾的人。
  趙趙饒有興趣的看著順子,似乎是打探隱私一般輕聲說,你的意思不是說他清心寡慾吧?你是說他「不舉」吧……
  順子看了看趙趙說,你怎麼最近總針對老闆啊?
  趙趙突然愣了一下,是啊,自己最近確實一直在針對莊毅。
  自從他對許暖關心過度之後,自從他拒絕了自己之後,自從發現他對許暖有著很微妙的情愫之後,趙趙覺得自己就快發霉了,總覺得心裡憋了一口氣,時時刻刻想要爆發出來。
  馬路見趙趙不說話,問順子,許暖從明陽路那裡搬走後,你將那兩個人安排在哪裡啊?
  順子愣了愣,笑,說,你說許蝶和趙小熊啊?
  「趙小熊」三個字剛落音,趙趙就像屁股上坐了刺刀一樣,直接跳起,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有些哆嗦,說,什麼趙小熊?你們那裡有趙小熊嗎?
  順子奇怪的看著趙趙瞬即慘白的臉,說,你激動什麼啊,大清早的、
  突然之間,趙趙就像發了瘋似的,拉著順子不放,音調都有些變了,她說,快帶我去看趙小熊,快帶我去看趙小熊啊!
  順子說,趙趙,你怎麼了?今天這麼反常!
  趙趙彷彿中了魔咒一樣,大吼著,趙小熊,我要看趙小熊!我一直在找趙小熊!
  順子說,老闆不讓外人見得。
  趙趙眼淚突然掉了下來,她說,對他來說,我算是外人嗎?我只是外人嗎?我處處為他著想,事事為他留心,難道我還是外人嗎?
  順子不知道趙趙為什麼情緒變得如此激動。
  馬路在一旁,看著情緒激動的趙趙,他深深的懂得,一個一直在等幸福的女人,突然發現幸福不會降臨在自己身上,而是降臨到別人身上時的悲哀。毫無疑問,趙趙是深愛著莊毅的。只是,趙小熊又是怎麼回事呢?

《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