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糊里糊塗地做了志願者

    我打算以下車來表示抗議,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小姨一聲「坐穩了!」車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地飛了起來,大P在後面興奮地喊起來:「耶耶耶,酷斃帥呆,帥呆酷斃,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我氣憤地罵小姨:「不是說不能快的嗎?」
    「我停過車了,重新設定過了麼。」小姨敲我的腦袋瓜一下說:「怕暈車就閉上眼,馬上就到了。」
    我怕暈,趕緊把眼睛閉起來。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車子已經到了郊外,到處都是養眼的綠,小姨的車速還是那麼快,而且一直朝著一個小山丘開了過去,眼看著就要撞上去了,嚇得我尖聲大叫著把眼睛閉起來,卻聽到小姨對我說:「下車吧,到了!」
    到了?什麼地方到了?
    「網游研究所!」大P探出頭去看了看,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我沒猜錯,就知道你是這裡的人!」
    小姨笑笑,轉頭對大P說:「葉大平,你爸爸叫葉天凡,媽媽叫羅嘉寧,他們現在都在美國,你跟奶奶住在一起,對不對?」
    「你過分!」大P說,「隨便探聽別人隱私!」
    「就准你查我QQ,不准我打聽你點兒事兒?」小姨說,「看在你爸爸是我師兄的份上,我今天才救你的,你別不知好歹。」
    大P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嘿嘿,我不過是好奇心強點而已麼。沒想到一切盡在你掌握之中啊,佩服,佩服!」
    「Online研究所」。
    我在這個城市裡住了十六年,居然不知道有這樣一個研究所。
    我們和小姨一起下了車,四周的環境在我看來非常的陌生,我問小姨:「這是在哪裡?」
    小姨神秘地說:「一個地圖上找不到的地方。」
    大P說:「我明白,就是新的開發區。現在有很多這樣的開發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以前應該是荒郊野外,孤魂野鬼出沒的地方才對。」
    我嚇得一把拉住了小姨的手,小姨哈哈笑著說:「別聽他的,你看這裡這麼美,怎麼會有什麼孤魂野鬼?」
    四周真的是很美,轉彎就看到一片花園,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麗的花,紅的黃的綠的,都有大而肥的花瓣,配了綠色的根莖,艷艷地開在黃昏的夕陽下。彷彿怕驚動了那些花,我屏住呼吸問小姨:「這花……叫什麼名字?」
    「曼陀花。」小姨說,「我們新開發的品種,在遊戲裡,每一片不同的花瓣都會給與你不同的魔力。你慢慢就會瞭解它們了。」
    「它們不是真的。」大P說,「是鏡像,看上去像真的,對不對?」
    我不信,伸出手去摸,這一摸讓我嚇得有些非同小可,空無一物,如同摸在空氣中一樣,可是,不停竄到鼻子裡的香氣卻是那麼的真實。
    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姨把我的手拉回來說:「你現在還摸不到,不過,等你到遊戲裡練到一定的級別,就可以真實地觸摸到它了。」
    「曼陀花。」大P嘿嘿笑著說,「我覺得比玫瑰還要好聞一些。」
    言語中,我們來到了一幢淡藍色的三層小樓前。小姨說:「到了,這就是我的第二個家。歡迎你們來參觀。」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小姨的車開得太快的緣故,我已經完全失去方向感,只好昏頭昏腦地跟著小姨走了進去,多嘴多舌的大P說:「這裡怎麼沒有守門的,是不是人人都可以來參觀呀?」
    「沒有ID和正確的密碼,誰也來不了這裡。」小姨說。
    「真爽。」大P得意地甩著他的長手長腿,「你是帶我們來玩巫師總動員的吧,要知道我一向對新的遊戲感興趣極了!」
    「那……你願意做志願者嗎?」小姨問他。
    「什麼意思?」
    小姨打開一間辦公室的門,我們面前立刻出現了好多台電腦,所有電腦上的屏保都是「巫師總動員」。請我們坐下以後,小姨說:「我來解釋一下,為了讓遊戲更加的逼真和好玩,所以有的時候遊戲的危險度可能會超過設計者的想像和控制。但是為了保障玩家的利益和安全,我們想在正式公測前讓一些志願者先去試一試,可以是網游高手,也可以是網游白癡,通過他們在遊戲中的不同反應來最後調整我們的各項程序。」
    大P反應極快地說:「明白,就像我和丁薇,我是高手,她是白癡,對不對?」
    「你才是白癡!」我罵她。
    誰知道小姨卻點著頭說:「可以這麼說。」
    「我不玩。」我氣憤地站起身來說,「我拒絕做什麼白癡志願者,我對這些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完全憑自願!」小姨靠在椅背上,看著我說:「沒有誰會強求你。」
    大P在旁邊哼哼說:「要是錯過這樣的機會,就真的是白癡了。」
    壞壞的小姨慢悠悠地誘惑我說:「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天那個小巫師到底是誰麼?難道你不想去看看聖域那片美麗的大海麼?難道你不想親手摸一摸曼陀花誘人的花瓣麼,在遊戲中,這一切都可以得到實現的,相信我!」
    奇怪了,小姨怎麼好像知道我的夢?
    小姨對我笑笑,熟練的挪動鼠標,一個奇形怪狀的地圖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這就是整個遊戲的地圖,一共又分為1099個小地圖,每個地圖之間都有迷宮相連,每個地圖中都有讓你興奮的東西值得你去探索。新手們進去之後,只要在巫師學校學會了魔法,就可以開始美妙的聖域之旅了。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應該是目前世界上最刺激最動感和最好玩的遊戲。」
    大P興奮地說:「哇塞,我簡直迫不及待!」
    十秒鐘後,門果然開了。傳送帶送出來一個小小的布袋。
    我打開來,第一件東西我認得,上面寫著「蝴蝶翅膀」四個字。
    「這就是上次讓你食物中毒的那東西。」岳輕楓在我身後說,「不過你放心,這已經是經過改良的產品了,保證沒有任何的毒副作用,一袋有十二個,也就是說,可以帶你飛十二次,走不動的時候或者遇到險情的時候,這東西都非常的重要。」
    「哦。」我把翅膀放好。拿出第二項物品,是一雙看上去很輕便的鞋子。
    依然是岳輕楓替我做解說:「這可不是一雙普通的鞋子,最快的時候時速可以高達一千公里,當然,還是逃生的時候最用得著,看風景的時候就用不著了。」
    第三件物品是一個手錶一樣的東西,岳輕楓說:「這是傳感手錶,也是最有用的,你可以用它聯繫任何你想聯繫的人。只要在手錶上輸入他的ID,就可以得到關於他的訊息。是手寫的,很輕鬆。」
    我嘗試著在手錶上寫下「岳輕楓」三個字。
    手錶「滴」叫了一聲,跳出來一行字:「他就站在離你一米遠的地方。」
    我笑了。
    「再點擊我的名字,如果我也戴著傳感手錶,我們就可以對話。」
    我再點了一下。
    他手腕上的表立刻嘀嘀嘀地叫了起來,我對著我的手錶說:「喂,岳輕楓,你飛起來的樣子很酷呃。」
    聲音果然從他的手錶裡傳了出來。
    他的臉竟然微紅了。
    好玩好玩,我小姨真不是蓋的。我開心極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還有最後一樣東西了,竟是一個錢包。
    岳輕楓說:「這是你的啟動資金,看來你的朋友很大方,應該給了你一萬元整。不過你也要有心理準備,在這裡其實什麼都要錢,以後就要靠你自己去掙了。」
    「怎麼掙?」我問他。
    「你慢慢就會知道了。」他側耳說,「又有人來了艾蘭德堡,我現在要去接待他,你自己去學校報道吧,左拐再左拐就到了。」
    「等等。」我喊住他:「我怎麼找你?」
    「不是有傳感手錶嗎?」他說,「你要學會使用道具。」
    說完,他人在我面前消失了。
    按照岳輕楓替我指的路,一向路癡的我很順利地找到了「巫師進修學校「,我剛走到校門口,大門就自動地打開了。路邊有一張路牌:新同學,歡迎從這裡直達新生報到處。
    我去了,新生報到處坐著一個看上去相當嚴肅的人,穿著黑色的衣服,面無表情地對我說:「請繳納五百元報名費。」
    「咦?」我說,「不是五十元嗎?」
    「你算來得早的,撿了大便宜了。」他很不滿意地對我說,「到了下個月,肯定會漲到五千元,新人們要在酒吧裡足足打上一個月工才能掙足學費呢。」
    反正都是虛擬的錢幣,我才不會捨不得。我很乾脆地交了錢,他指示我到裡屋去接受入學考試。
    我進去,裡面只有一台電腦。
    電腦上的字是:丁西西,你好。歡迎參加新生入學考試。
    我動了一下鼠標,試題出現了。
    一共三道題目。
    第一道:你認為世界是:
    A人的世界B魔的世界C人與魔共存的世界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C。(要是沒有魔,還拿巫師來做什麼呢?)
    第二道題:如果你在一個森林裡迷路,你會選擇以下哪種方式脫險:
    A自己拚命尋找出口B打電話求助C用蝴蝶翅膀
    我想也沒想,也選了C。(廣告題麼,一看就明白)
    第三道題:如果有以下三種方式可以讓你到達你的新宿舍,你會選擇哪一種?
    A:走路(需要一天)B:爬過一座大山(需要一小時)C:穿過一個螞蟻洞(只需要一分鐘)。
    我還是選擇了C。時間就是金錢,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恭喜你成功通過入學考試。」電腦閃出一行斗大的字說,「現在,依你所願,把你送進螞蟻洞,你很快可以到達自己的新宿舍,祝你在巫師學校學習愉快!」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光在我面前一閃。我已經被傳送進了一個黑咕隆咚的地方,裡面安靜極了,不過,還是能聽到有什麼東西在爬動的聲音。當我的眼睛終於適應了黑暗的時候,我嚇得差點暈了過去,螞蟻,我的四周全都是螞蟻!黑色的個頭巨大的螞蟻,有的已經順著我的鞋一直一直地爬到了我的衣服上面。
    我發出一聲連自己都害怕的超級尖叫!
    戴在手腕上的傳感手錶及時地傳來了岳輕楓的聲音:西西,你怎麼了?
    「螞,螞蟻……」我已經驚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別緊張。」他對我說,「你抬頭往前方看,找到紅色的光,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你放心,只要你不打它們,螞蟻是不會主動攻擊的。只要走出洞口,它們就會自動消失了。」
    我抬眼一看,前方果真有一個紅點在不停地閃爍。事到如今沒辦法了,我只好抬起軟軟的腿硬撐著往前行。這一分鐘彷彿是一世紀那麼久,我終於走了出去。
    就在我看到燦爛陽光的那一刻,螞蟻果然奇跡般地都消失了,剛才的一切,好像僅僅是一種幻覺。

《我是女巫我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