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迷藏·clean

    千和廣鳴對坐了許久,柏原卻一直沒有回來。
    「怎麼回事?被外星人劫持了嗎?」千有些奇怪。
    廣鳴笑了笑:「可能迷路咯,我的遊艇很大的。不如,先到甲板上吹吹風?」
    「也好,你的香水味讓我有些頭暈了。」
    月亮很圓,海濱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他們站在船舷旁閒聊了幾句,千又著急起來:「不行,我要去找他!」
    「好吧,我陪你一起找。」
    在一層轉了一大圈,始終沒有柏原的影子。
    這時,侍者正從甲板的另一邊走了過來。廣鳴攔住他:「哎,看見柏原了嗎?」
    他扭頭看了看船尾:「剛才看見他和一個姑娘在船尾聊天,不知道還在不在那裡……」
    千聽了侍者的話覺得很奇怪:和一個姑娘聊天?以柏原的性格,是不會和陌生人搭話的呀,異性就更不可能了!他剛才是接到電話才走出來,難道……這船上有他的熟人?
    她急匆匆趕向船尾,廣鳴也緊緊跟了過來。可那裡半個人影都沒有。
    「見鬼!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突然不見?!」千扭頭狠狠盯著廣鳴:「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你的嫉妒心那麼強嗎?!」
    「冤枉啊,大小姐!」他一副無辜的樣子:「沒錯,我是嫉妒他,但還不至於把情敵藏起來!那有什麼意義?哼,他不會是邂逅了什麼美女樂不思蜀了吧!」他又環顧了一周:「走,我們到上面看看!」
    二層是一間間臥房,廣鳴讓侍者挨個打開房門,空的……還是空的……直到第六間,門沒有鎖,推開的那一瞬,千突然尖叫著跑了出去!
    廣鳴走進房間一看,柏原和一個女人正光著身子睡在床上!
    床上的女人背對著他們戴上墨鏡攏著大衣匆匆離去……
    他冷笑了一聲:「什麼好男人,什麼純真的愛情!川島千,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愛得要死的男人嗎?!」他搖搖頭,卻看見柏原睡得死死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侍者給他蓋上被子,廣鳴喊著千的名字離開了臥房。
    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千痛苦地趴在船舷上,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難道說,我看錯人了嗎?!這個柏原,這個以為可以照顧自己保護自己的男人,竟然會……她正擦著眼淚,眼角的餘光恰好瞥見了那個慌忙跑下來的女人,她把自己的臉裹得嚴嚴實實,跑過千身邊的時候,一個信封從她身上掉落。
    千揀了起來,再一抬頭,那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女人是誰?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遊艇裡?她怎麼會和柏原在一起?他們認識嗎?她就是和他在船尾聊天的姑娘?難道……種種猜測像無數電影鏡頭一樣閃在千的腦海裡,她的視線聚焦在了那個信封上。
    此時,廣鳴也追了過來,千把信封塞進口袋,呆呆地看著遠方,她心裡像是有N個小爪子在撕扯,疼,卻又叫不出聲。
    「別太難過了!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他怒氣沖沖地說。
    千咬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封信在她口袋裡熱得發燙,她跑去洗手間,悄悄拿了出來。這不是秋田醫科大的信封嗎?她心裡一驚,雙手顫抖著把信打開,白紙上是打印的幾行小字:——
    晚上去貝殼海灣的遊艇,在二樓6號房間等我。
    想你。Kiing~~
    柏原——
    天啊!他們是約好的!柏原和這女人竟然早就認識!千的眼淚嘩嘩地往外冒,她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一樣,被所謂的純真愛情騙得稀里糊塗,他們暗地裡纏纏綿綿,而她,竟然毫不知情!她咬牙切齒地要把信撕掉,又忽然想到,這可是個證據啊,到時候當面對質,看看那個男人到底會有怎樣的反應!
    千走回甲板,短短的一截路她卻搖搖晃晃走了好久好久。這樣的痛苦已經很久不曾有過了,她忽然想起了數月前和野提出分手的情景。他說自己要去神戶一趟,頭天晚上分別的時候,還把那封信交給了自己,那些句子,那些讓她感動而欣喜的句子,在第二天就成了謊言!他竟突然去了美國,電話裡還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千咬著嘴唇,她又想起了自己與柏原的第一次相遇,想起了柏原與和野的神似,想起了他們脖子上的十字架,想起了愛情最美麗和最傷人的片段……上帝,你讓我遇到他們,是覺得我受的傷還不夠多嗎?難道柏原也會像和野一樣欺騙我?!但是在心底深處,又有個聲音隱隱對自己說,不會的,柏原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騙我,他是真心愛我的……但今晚發生的一切,這親眼目睹的事實,又該如何解釋呢?我難道容忍自己又一次被騙嗎?!
    「我陪你去散散心吧。」廣鳴走到她身邊。
    千擦去淚水,賭氣地答應了。
    柏原醒了過來。他感覺頭疼得厲害,像是被什麼東西麻痺了神經,手和腳都沒有力氣。
    哎呀,自己怎麼光著身子?我這是在哪兒?看著桌上的煙灰缸,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抱著腦袋大叫起來:天啊,這下完了!死活解釋不清了!
    他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攔住門外的侍者:「請問千和廣鳴呢?」
    侍者用奇怪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川島小姐應該不想見你。」
    「為什麼?!」
    「她親眼看見你和那個女人躺在床上……早就氣跑了。」
    「誤會,這是誤會啊!」柏原急得要命:「快告訴我,她在哪兒?!」
    「男人總愛把錯誤說成誤會,」侍者聳聳肩:「小姐很難過,好像廣鳴先生陪她去神風島散心了。」
    真是荒謬!我柏原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呢?千怎麼這麼不相信我?!柏原心急火燎地在甲板上團團轉,可他又想,那樣的場景不論擺在誰的面前,都會這樣猜測,怪只怪自己太沒有防備了!那個陰險的女人,她竟然……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千,她可是和廣鳴單獨在一起!她一定很傷心,而廣鳴也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大獻殷情的!我得盡快找到她,把一切解釋清楚,再不快點,就會有新麻煩了!
    柏原跳上一輛摩托艇向神風島奔去,速度奇快,風聲呼嘯在耳旁,他不停地念著:千,相信我……相信我……
    神風島離貝殼海灣只有幾海里。很小的島嶼,卻有一片舒緩寧靜的沙灘,一座棧橋延伸到海裡,燈塔從最高的岩石上灑下光芒。
    柏原遠遠看到沙灘邊有一艘快艇,自己也停到了附近。他沿著沙灘往前走,忽然看見兩個人坐在一叢篝火旁,雖然背對著自己,但他也能確定那就是千和廣鳴。他們在喝酒,周圍已經放了很多空瓶子了!柏原更加著急,這個男人肯定居心不良,他是想把千灌醉吧!
    正要喊他們,柏原又似乎聽見兩人在聊些什麼,帶著一絲好奇,他退到一塊礁石後面,靜靜地聽著。
    「原來你也經歷過失敗的戀愛……」是千的聲音:「廣鳴大公子還會失戀?真讓人想不到!」
    「愛情沒有規律可循,也是無法預料的,一條軌跡連著另一條,一個壞的結束可能緊接著一個好的開始,這不,我就遇見你了,呵呵!」廣鳴話中有話的笑聲讓柏原一陣惱火。
    「別再跟我提愛情了!是不是真的不能完全相信一個人呢?連柏原都在騙我……」千大口大口地喝著酒。
    「他?我一開始就覺得他有問題。」廣鳴似乎在故意添油加醋:「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愛上他,還那麼死心塌地的?!」
    柏原強忍著不讓自己衝過去,他想聽聽千的回答。
    千的心裡一片紛亂,那個突然的刺激讓她不停地否定自己,也否定自己和柏原的感情。怎麼回答廣鳴呢?她苦笑了一聲,故作輕鬆地說:「愛上他的原因其實再簡單不過了。」
    「哦?說說看。」
    「因為他長得很像我以前的男友,就是這樣啊。」千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感覺自己言不由衷。上帝,我是真心愛他的……可是,我不能這樣愛下去了……我害怕……但她仍然這麼說了出來,語氣平淡得嚇人。
    「呵呵。」這個回答可是大大出乎了廣鳴的意料,他笑著搖搖頭:「你還是個小姑娘啊,你並不愛他,你所放不下的只是自己的回憶罷了!」
    他們忽然聽到了什麼動靜,卻什麼也沒看見。柏原已經悄悄走了。
    原來我只是一個替代品!她根本就不愛我!
    這對柏原來說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本來心裡滿是慚愧,只想把剛才的誤會解釋清楚,誰知千的那些話竟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在他心尖捅了幾下!長這麼大,他可是頭一次有這種感覺!跟我交往,只是因為我長得像和野?我對她的好,我付出的感情,都是白費嗎?!他又想起小美說的那些舊事,千對自己的初戀用情那麼深,自然難以放手,可那男人明明不負責任地離開了,她為什麼還念念不忘,甚至找一個相似的人來自我催眠?她難道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柏原覺得自己很失敗。他想,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再去解釋什麼了,作為一個替代品,只要曾經為她減輕過失戀的痛苦,哪怕只是一丁點,自己的存在就不是那麼多餘。至於以後,還是選擇離開吧。他可不希望千一輩子被回憶所累,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幸福啊。
    他發動了摩托艇,卻遲遲不踩油門。真的就這麼走掉?千已經喝了那麼多酒,又單獨和廣鳴在一起,怎麼叫人放心呢!柏原內心很矛盾。既然決定要退出,幹嘛還想這些?可是,我就這麼置之不理嗎?不管怎樣,我還愛著她,擔心她啊!
    他轉身沿原路走了回去。離他們越來越近的時候,柏原看見千已經醉倒在了廣鳴的懷裡,而他正俯下身子,要吻到她的臉了!一股怒火瞬間在柏原心裡燃燒起來,他衝了過去,一把將廣鳴推到地上!
    「你這大色狼!憑什麼碰她!」柏原像只發怒的公牛。
    「是你?」廣鳴站起來,也是一臉凶相:「你才是色狼呢!和別的女人鬼混,對得起千嗎?你還有什麼資格說話?!」他用力揪住柏原的胳膊和他扭打起來。
    「胡說!我是被陷害的!」柏原邊喊邊應對著廣鳴的拳腳,兩個人像爭搶玩具的小孩一樣各不相讓。
    「喂,你們在幹嘛?」千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
    「在為愛情決鬥!」柏原喊著。
    「傻瓜,千根本不愛你,你所謂的決鬥毫無意義!」廣鳴故意戳他的痛處。
    「你給我閉嘴!」柏原氣壞了,一記重拳直往廣鳴臉上飛去……
    千好好睡了一覺。起床之後,看見了面對面坐著,彼此卻像仇人一般的柏原和廣鳴。
    「怎麼了?」看見他們臉上都掛了彩,她又好氣又好笑:「真像兩個小孩子。」
    她叫侍者拿來藥箱,很溫柔地給他們上藥,卻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柏原心裡的疙瘩沒有解開,他也一言不發。
    廣鳴咬牙看著他:「你夠狠,差點把我的鼻樑打斷了!」
    「活該!誰讓你非禮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你還當她是女朋友?!和那女人睡在一起的時候,你的責任心到哪裡去了?!」廣鳴揪住這個問題不放。
    柏原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我……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千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像是受到某種暗示,柏原索性從頭說起:「當時,我的手機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接通後,對方卻不說話。我站在船尾的甲板上,正覺得納悶,一個奇怪的女人喊住了我,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幾乎看不到臉,她拿出一根煙,問我借火。雖然不抽煙,我身上總會裝個Zio,這個千也知道。誰知,她把煙點燃,剛吐出來一口,我就覺得頭暈目眩,失去知覺了!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那個房間裡,而你們都不見了。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什麼!這絕對是有人故意陷害!」
    「聽起來還滿像那麼回事的!」廣鳴撇了撇嘴:「為自己開脫,要的是證據。證據!你有嗎?」
    柏原轉向千:「你相信我嗎?難道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
    千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左手代表相信,右手代表不信,兩隻手在打架!她想說,柏原,我相信你。但又如鯁在喉。
    氣氛有些尷尬,一直站在門外的侍者忽然走進來:「各位打擾了,說到證據,6號房的煙灰缸裡還有半支煙……」
    「對,應該是她留下的,可以拿去化驗一下成分!」柏原很激動地衝出門,去把證物小心地收好。
    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千直直地盯著自己。
    她掏出了那個印有秋田醫大logo的信封。「那這個東西……怎麼解釋?」她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
    「這是什麼?」柏原和廣鳴都一頭霧水。
    「那個女人逃走時落在地上的東西。」
    他們打開一看,廣鳴幸災樂禍地叫著:「這下看你怎麼狡辯!」
    柏原皺著眉頭,卻一下子笑了起來:「千,廣鳴,你們怎麼連這麼蹩腳的騙術都沒看出來啊?」
    兩個人完全沒有料到他的反應。
    「千,你想想,我們到貝殼海灣來之前,完全不知道這裡會有一艘遊艇,對吧?更別提什麼二樓6號房了!」柏原提醒她:「但這封信很明顯是偽裝成我事先寫好交給了那個女人,也就意味著,我早已知道遊艇會停在那裡,這有兩種可能,一是廣鳴給我通風報信了,再就是我有預言家的本事。前者可以否定了吧,後者……也實在不合情理啊!」
    「還有,他們以為打印的信件就不會露破綻。其實瞭解我的人都知道,因為在網上寫帖子和e-mail養成的習慣,我都是在左邊齊頭留名字的呀。」他又笑了笑:「這個偽造者還犯了個最愚蠢的錯誤,如果說怕人家知道約見的對象是誰而不寫稱呼,那留下寫信人的名字不是更多餘嗎?純粹是故意引起別人的懷疑罷了!至於我們學校的信封,普通人都就可以弄到,而那個女人離去時為何偏偏落下了這封信,還恰好落在千的腳邊?做秀的痕跡太重了!」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道理……」廣鳴也回想了一遍:「這個女人裹得那麼嚴實是怕被認出來,而如果真的怕被人知道,為何要在這個遊艇上約見,竟然還沒有鎖上房門?」
    「是啊,好像都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樣。我也有這種感覺。」千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許多,柏原是被誤會的,他不是那種人,他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不過,她還是裝做嚴肅的語氣說:「還是要等那半支煙的化驗結果出來了,才可以定論。」
    「那都沒問題!我就是想不通,到底是誰要陷害我呢?動機是什麼?」柏原敲著自己的太陽穴。
    「如果說動機,我倒是最大嫌疑呢!」廣鳴狡猾地笑了笑:「讓你們產生誤會而分手,然後趁虛而入……」
    「不會真的是你吧?!」柏原警覺起來。
    「對不起,我還可以插一句嗎?」侍者又開口了。
    「晚餐上菜的時候,我從甲板上走過,看見那個女人靠在船尾的欄杆上。」他一點一點回憶:「她在打電話,聲音很小,但我隱約聽見了那句『他們如果不分開,就會影響我們的計劃……』我還以為是演員在背台詞呢!」
    「有這種事?!」千感覺事情沒有預想的那麼簡單。
    「『他們』是指我和千,『我們』就是陷害我的人,真的是想離間我和千的關係!可這和什麼計劃有關呢?那是些什麼人啊?」
    「是個大陰謀……又或許,只是一個女瘋子在胡言亂語呢!」廣鳴似信非信,開起了玩笑。
    第二天,化驗結果出來了,那支煙中確實含有大量麻痺神經的藥物,可以讓人瞬間失去知覺。醫生也證明,因該藥物失去知覺的人,是不可能發生親密關係的。
    柏原高興極了,呼吸都變得異常暢快。被誤解的感覺真痛苦,這下總算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千看到化驗單也笑得很燦爛,摟著柏原的脖子狠狠親了幾口!她甚至有些責怪自己,怎麼那麼不相信自己的愛人呢?相信一個人就應該勇敢的堅持下去啊!
    柏原看著懷抱中的千,心裡卻胡思亂想:她親我了,她是因為愛我而親我,還是因為我像和野才親我呢?她面對我的一切情緒和言行,會不會都受回憶左右?我就那麼不招人喜歡?她真的愛我嗎?
    「千,你和廣鳴在神風島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他鼓起勇氣開了口:「我只想知道,你愛不愛我?如果我長得不像和野,你還會愛我嗎?」
    千愣住了。什麼?他竟然都聽見了!那天酒醉之後說的胡話,受刺激之後說的氣話,柏原卻當真了!她故意對他眨眨眼睛:「傻瓜,你也太容易受騙了吧。我早就發現你躲在那裡,才故意這麼說的,還不是想氣氣你啊!別忘了我當時可在氣頭上!」
    「真的?」柏原還是撅著嘴巴:「那你說我跟和野到底像不像?」
    「才不像呢!你比他帥多了!」千覺得善意的隱瞞在某些時刻是必須的,看著柏原滿足地笑了起來,她心中的陰霾也悄悄走遠了。
    幾天後,川島哲雄出乎意料地接到了廣鳴的電話。
    「伯父,我發現自己和千不太合適,請您為她挑選一個更理想的對象吧!」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千。
    她卻裝得很驚訝:「他真的這麼說了?我也不知道啊,或許,是有代溝吧!」
    「是不是和那小子有關?」川島哲雄有些生氣:「我知道你們總是混在一起!」
    「哎呀!我的舞蹈課要開始啦!下次聊!」匆匆掛上電話,千長舒了一口氣,又撥通了廣鳴的手機。
    「嗨,謝謝你。」
    「謝什麼,我還沒放棄呢!」
    「唔,你可以保留暗戀的權利。」
    「哪天看那小子不順眼了,第一個聯繫我。」
    「你別綁架我就行,呵呵。」
    柏原偶爾有意無意地提到廣鳴,千總是裝作生氣的樣子:「怎麼?也想出國了?也想開滑翔機了?」
    「我在想,說不定他會讓你幸福呢。」
    「我已經很幸福了呀……」千靠著他的肩膀,故意開起玩笑:「不過你的話也有道理哦!那我再多去相幾次親吧,有錢的好男人可是不少呢!」
    「救命啊!」柏原大叫起來……
    這次風波算是平靜落幕,但事件的製造者,陷害柏原的人還是沒有找到。
    柏原每晚入睡前總是在想這個問題,是誰呢?有預謀有計劃的人……是對千有企圖,還是對我……不可能,我算什麼啊!想要分開我們的人……千的父親?女瘋子?或者,就是廣鳴也說不定?!
    謎底不是一下子就能揭開的。
    注定還會有很多故事發生。

《東京東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