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原來我們真的很像一家三口

    如果沒有今天的那一個電話,我會以為我們一直這樣走下去。我會在約定好的時間告訴他,我願意答應他的第二件事,就連怎麼跟他說我都想好了五個版本。
    然而,我忘了,我們之間一直有個不可忽視的阻礙,那就是安碎碎。
    週六的晚上,我和東方蕭夜坐在學校的草坪上看星星。突然,他接到一個電話,表情也在那通電話之後變得凝重。他對我說了句:「小桃子,你自己先回宿舍吧」,便聲色匆匆地離開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肅殺!
    呃,發生什麼大事了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匆忙過,擔憂過度的臉看上去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讓人不敢靠近。
    我愣愣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底陡然一陣恍惚。
    晚上我失眠了,因為擔心東方蕭夜。我們好歹也處於交往試驗期,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太不盡職了?
    「豆腐花,你說,東方蕭夜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我把頭蒙在被子裡悶悶地問。
    於豆花瞥了我一眼,很煽情地說:「這種時候,你要鎮定。去吧,去瞧瞧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徹夜不眠。有些事,是需要你自己去發現的。」
    經於豆花那麼一說,我感覺渾身充滿了鬥志。嗯嗯,桃千綠,加油,你自己去把這件事查出來吧。
    那樣想著,我漸漸入夢。
    星期天,我洗漱完畢後,興沖沖地跑去他家,卻發現他家裡根本沒有人。他晚上沒有回家?這是為什麼?他去了哪裡啊?手機也關機,到底是什麼大事啊?嚴不嚴重?
    臭小子,都不知道我會擔心的嗎?啊啊啊?????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呸呸呸!
    我甩甩頭,應該不會。不不,是絕對不會。怎麼可能呢?即便是有,他那麼厲害,那些人應該也不是他的對手。
    唉,我還是回去等他吧。我想他應該過不了多久便會與我聯繫,我只要默默地等著就好了。可我沒料到,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裡我連他的半個影子都沒有見到。打電話關機,發短信不回。
    鬱悶!
    這天,我氣得正準備和於豆花去食堂大吃一頓,卻忽然收到他的短信——
    等會兒帶你去吃飯,在教室等我。
    我興奮得立刻拋棄了於豆花,奔回了教室,完全不顧後面於豆花氣急敗壞的大吼:「死桃子,我鄙視你一萬年!」
    噢,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多少天沒見到我的宵夜了啊!還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呢!鄙視就鄙視吧,反正我已經這麼白癡了,不怕你鄙視!
    哈哈,東方蕭夜終於出現了,出現了??????
    我坐在教室裡盯著秒針等東方蕭夜,在盯到飢腸轆轆又昏昏欲睡時,他終於來了。但是,還沒有說上話,他就又接了一個電話,轉身欲走。
    「東方蕭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滿臉疲憊地回頭,聲音瘖啞:「小桃子,對不起,看來沒時間跟你一起吃飯了。請給我一些時間好嗎?以後我再跟你解釋?」
    拜託,有沒有搞錯?當我是什麼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個臭宵夜,我會記仇的!我不要以後,我要現在,我現在就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你這麼不顧一切。
    「不能現在告訴我嗎?」
    他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微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瞪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呆立良久???????
    「千綠,你很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吧?」突然,一個溫和而熟悉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
    我點頭,看著韓澤旬溫潤如玉的臉,覺得格外親切。
    「呵呵,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明白了。」
    我什麼都沒說,跟著他往外面走去。我什麼地方都想過了,唯獨沒有想到醫院。
    路過窗口的那一剎那,我整個人都呆住了。床上正虛弱地躺著許久不見的安碎碎,而旁邊給他餵水的那個人正是東方蕭夜!
    他們的聲音從病房內飄了出來——
    「夜,你到現在還恨我是嗎?」安碎碎一眨不眨地盯著東方宵夜問道。
    東方宵夜不答反問:「你的腿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昏迷就是三天?你之前在哪裡受過傷?」
    「是啊,以前被撞過一次。」安碎碎虛弱地笑了,像一朵嬌俏的芙蓉花,「我第一次這麼慶幸腿傷的復發。如果沒有住院,你可能永遠都不會主動來找我吧?」
    難怪東方蕭夜這麼著急,原來是前女友住院了。該死的,虧我還擔心了他這麼久,以為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不過,安碎碎一直昏迷了三天?什麼病這麼嚴重啊?
    東方蕭夜沉默了半晌,淡淡地說:「以前的事都過去,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就算我再怎麼不想見到你,我們的身體裡總是留著一部分相同的血,這是天塌下來也不能改變的事實。」
    相同的血?他們難道是姐弟?可是明明姓都不一樣!我懷疑的看向身後的韓澤旬,他一向平和的臉上也浮現出驚詫的神情。
    「那」安碎碎遲疑著問,「你還會像小時候那樣信任我嗎?」
    東方蕭夜放下水杯,緩緩說道:「你不是從來都沒有騙過我嗎?再說,我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不諳世事的夜了。我現在有很多好朋友,比如凌亞楓,比如學生會的同學,還有」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還有倒霉女傭。」
    「嗯,夜,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她哦!」
    「你說誰?」東方蕭夜面色一紅,扭過頭。
    安碎碎「撲哧」一聲笑了:「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這麼害羞呢。」
    東方蕭夜清了清嗓子,然後咳嗽兩聲,說了句「我去倒水」,便匆匆的往門外走。
    一出來,他就迎面看到了我,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白癡,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我跟韓澤旬一起來的。」我故意加重了「韓澤旬」三個字的語氣。
    果然,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是想讓我修理你嗎?」
    哼,我才不理他。我徑直指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女生問:「她是安碎碎?」
    「是。」東方蕭夜回答得很乾脆,完了還白了我一眼。
    「她生病了?」
    「嗯哼。」又是一聲熟悉的悶哼。
    「所以這幾天你無故消失,手機關機,讓我找不到人,都是因為她?」
    「嗯哼。」拜託,有沒有必要這麼誠實!雖然照顧前女友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你這樣偷偷摸摸的,我心裡泛酸啊!你告訴我一下,我又不會怎麼樣!不過,好像他們之間又不是我和韓澤旬的那種關係。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蹊蹺呢?這個死小子,為什麼不坦白的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呢?
    「她的腿要做手術了。」他皺著眉頭補充道。
    呃,這句憂傷的話陡然讓我揪心不已,比他放我鴿子是更難受。看著病房裡那個面容蒼白、形容憔悴的漂亮女生,我不禁也悶悶的難過起來。
    安碎碎,她真的要動手術了嗎?嚴重嗎?到底是什麼病?
    「東方蕭夜,你很擔心吧?」我問了句多餘的話,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隨便說幾句話撫慰他。
    「嗯,有些擔心。」他點點頭,憂心忡忡的說道。
    「不過,應該該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他轉頭去看著病房裡的人,補充了一句。
    很小的手術也能讓他焦慮成這樣?我的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原來還以為是什麼大病,所以同情心氾濫,忍不住也為她擔心難過。可是,可是,他居然說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那她在他心目中是不是比我重要很多啊?一個小小的手術就讓他方寸大亂,把我丟在一邊不管不顧
    我越想越委屈,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東方蕭夜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突然轉過頭來看我。我二話不說,拉著他跑出了醫院。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我哭得洶湧澎湃,惹得路人紛紛側目,還不停的對東方蕭夜指指點點。
    哎呀,這個小伙子長得不錯的,怎麼欺負一個小姑娘啊」
    「就是啊,是女朋友吧!女朋友哭得這麼厲害都不知道哄哄啊!」
    見我哭得越來越厲害,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起他來。
    我一邊捂著臉繼續大聲哭,一邊可憐兮兮的說道:「東方蕭夜,你對不起我,對不起我」
    東方蕭夜頓時手足無措,慌忙拉著我的手,急的頭頂都快冒煙了。他從來就沒有看到過我哭吧,突然這樣,他肯定嚇壞了
    「我,我怎麼了?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他用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你對我不負責。」我拍掉他的手。
    「我怎麼不負責了?」他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說道:「哦,你是說這幾天我沒有陪你的事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安碎碎她突然昏迷住院,家人又都在國外,我媽媽打電話過來,吩咐我必須照顧她。我本來想通知你的,但是手機到醫院後就沒電了,直到今天上午我才回家充了電。我不是一開機就給你發信息,讓你在教室等我了嗎?」
    「你幹嗎沒事對她那麼好啊?對對,你媽媽怎麼認識安碎碎啊?難道你們是青梅竹馬?嗚嗚你們,你們不是指腹為婚吧?」嗯嗯,現在很多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豬頭,都說了你很白癡!」東方蕭夜聽到我說的話,突然笑了起來,忍不住又罵了我一句。
    我不依不饒。這樣下去不行,即使不是指腹為婚,他們是舊相識,本來就彼此有好感,有因為一個在病中需要照顧,一個母命難違,一定要盡心照顧虛弱的美女病人。這樣天天呆在一起,難免會日久生情。
    「東方蕭夜,我們還是把那份契約給簽了吧!」
    「什麼契約?」
    「你先前要我簽的那份!」
    「你是說,上次弄壞我項鏈後擬定的那份契約?」
    「對,沒錯,就是那個。拿出來,我立刻就簽。」
    「呃,那個,不是說不用還了嗎?所以契約也不用簽了啊!」
    「嗚嗚嗚,你到底拿不拿來啊?」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那個,在家裡!」
    於是,我二話不說就伸手攔了一輛的士,往他家飛奔而去。在找了一個多小時後,我終於看到了那張曾經不屑一顧、現在確視如珍寶的契約。
    我撩起褲腿,捲起衣袖,以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在契約上蓋下了自己的大拇指印。
    然後,我把契約高高的舉起來:「喏,東方蕭夜,從此以後,你的大小事情一概由我負責。所以你以後無論吃飯還是上廁所,都要跟我報告。」
    他伸手,忍不住給我一個爆粟。我連忙一直手護著頭,一隻手從冰箱的最裡面拿出那一堆已經發霉的蛋糕。
    「東方蕭夜,你自己看看,這些都是你喜歡我的證據,你不可以對我始亂終棄的,會遭天譴的哦。」我威脅他。
    東方蕭夜怔住,半晌,恍然大悟的過來搶我手裡的契約:「知道了,白癡,始亂終棄那種天理不容的事情,只有你才幹得出來。」
    該死的,又在提韓澤旬那件事,那又不是我的錯,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問題。
    我嘴角抽搐了幾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你想要拿回這個契約的話,就要答應我一個要求,你以為就你可以威脅人啊!」
    「什麼要求?」
    「從今天開始,照顧安碎碎的事由我負責,你不可以背著我見她。即使你非見不可,也要有我陪著,不可以偷偷摸摸的。」
    他無奈的一頭扎進沙發裡,好像我說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懶懶的說道:「我一直是光明正大的去見她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偷摸摸了?」
    啊啊啊,不管了,不管了,總之我要維護自己的愛情,不讓任何人有機可乘。
    我眨了眨眼睛,裝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委屈地說:「好你個東方蕭夜,我答應最你一輩子的女傭了,你竟然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我嗚嗚」
    東方蕭夜看到我的眼淚呼之欲出,立馬慌了神,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整個動作都變得很不協調:「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小桃子,別再哭了,怎麼那麼能哭,你是水做的嗎?」
    是啊是啊,你怎麼知道我是水做的?哈哈這招真是屢試不爽啊!我可算是抓住他的弱點了,就好像我一看到他天使般的笑就會三天三夜睡不著覺一樣。
    每個人都有死穴啊!
    哈哈!
    與東方蕭夜簽了那份契約後,我就正正式式地淪為他的女傭了!
    於是,我每個週末都要去照顧安碎碎,當然韓澤旬跟我一起去。經過多次近距離的接觸,我發現安碎碎其實也蠻可愛的。
    她的脾氣非常好,是個和韓澤旬一樣溫和的人。聲音總是甜甜的,我開始由衷地覺得她真的很適合當播音員。而且她和韓澤旬之間好像有種難以言說的默契感。兩個人在一起時候總是能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要什麼。
    我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子,將剛活動完的她扶到床上。
    看著她盯著韓澤旬開始來送給她的幸運手鏈偷笑,忍不住問道:「碎碎啊,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哦!」
    「嗯,好啊!」
    「你到底是喜歡韓澤旬呢,還是喜歡東方蕭夜?我怎麼有時候覺得你很喜歡韓澤旬,有時候又覺得你更在乎東方蕭夜呢?」
    「呵呵,這個啊,兩個都喜歡啊。」她回答得是很理所當然。
    呃,看不出來,她還挺貪心的啊,居然都喜歡!
    我眨巴了幾下眼睛,假裝自言自語地說道:「東方蕭夜這小子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幾天都不來醫院看下病人?真是的,他以為動完手術後做康復治療的病人就不需要關懷了嗎?」
    「呵呵,不是你不讓他來嗎?我都知道了。」安碎碎溫和地笑著,淡淡地說道。
    啊啊,這????????原來她都知道了啊!這個死小子,他是什麼時候告訴她的?真是的,這不是害我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嗎?
    「桃子,謝謝你照顧我,你真是一個大好人。」見我沒出聲,她又微笑著說道。
    好人!我是為了阻止她和東方蕭夜舊情復燃才主動提出來照顧他的,我這麼心胸狹隘,算哪門子的好人啊?唉唉,羞愧!
    我牽強的對她笑了笑,心裡五味雜成。
    整整一天我都沒有再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一個禮拜後,安碎碎的腿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隨時可以出院。於是,我們把出院日期定在了週六。這天天氣很好,秋末冬初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一大早,韓澤旬就忙前忙後地為安碎碎辦出院手續去了。我在病房裡幫她整理東西,安碎碎站在窗邊,突然轉過頭來問我:「桃子,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當然可以啊,我們本來就是朋友。」我頭也不抬地說道。其實在我心裡,早就把她當成自己的朋友了。像他這麼溫和善良的一個人,就算我們同時喜歡上同一個人,我也對她怨恨不起來的。
    「那麼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個秘密。」她笑了起來,不知道是角度的原因還是陽光太強烈導致我眼花,我總覺得她的這個笑有些詭異。
    「什麼秘密?」我萬能的神啊,我賭她一定是要告訴我她喜歡韓澤旬。
    她又嫣然一笑,看著窗外,眼神幽遠地說:「其實,我是夜的表姐!」
    啊?????她說什麼?表姐?她是東方蕭夜的表姐?呃,難道說上次東方蕭夜講的一部分相同的血液是這個意思?難怪,難怪!
    天哪,這個消息太震撼了,搞得我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我是夜的表姐,我比他大一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他爸爸媽媽為了生意上的發展,把總公司遷去了美國,要帶夜去美國生活。夜從小就孤僻,不喜歡與別人交流。除了我之外,他根本就沒有玩伴。他不想去美國,可是他當時還那麼小,一個人待在國內要怎麼生活呢?我也太小,不能好好照顧他,於是我讓他先去,告訴他,我們家也會在一個月之後搬過去。」
    安碎碎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等到我的家人處理好了這邊的一切事務,準備要出發的前一晚,我因為興奮地去給夜買禮物而在過馬路的時候出了嚴重的車禍。我的雙腿遭到重創,在醫院待了半年才勉強能依靠枴杖站起來。當時,我痛得差點就要放棄自己,可是只要一想到大洋彼岸還有個孤獨的少年在等著我,我就要求自己變得堅強一些,在一次次的失敗中慢慢站起來。一年後,我終於可以跟正常人一樣不需要靠枴杖而走路了,可是我卻沒有了面對夜的勇氣。他是那麼孤僻,唯獨把所有的信任和依賴給了我,我卻失了約。雖然第二年我們也舉家遷去了美國,和夜他們家在同一個城市,可是他卻從來不肯與我見面。」
    安碎碎轉過頭來看著我:「後來,夜因為還是比較適應國內的環境,選擇了回來讀書,我也就不想再待在哪裡。
    安碎碎轉過頭來看著我:「後來,夜因為還是比較適應國內的環境,選擇了回來讀書,我也就不想再待在哪裡,想回來找機會跟他解釋當年的事情。可是事實證明,他確實很恨我,恨我騙了他,恨我辜負了他的信任,恨我扔下他一個人。他怎麼也不肯聽我的解釋,阿姨他們一提到我的名字,他就掛電話。如果這次不是我的腿傷復發,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理我。」
    聽著她這麼艱辛的維護者兩人之間的親情和友誼,我忽然感動得想哭。她是那麼堅韌,那麼憂傷,那麼辛苦安碎碎原來是這麼好的一個女生,她和東方蕭夜之間的故事原來這麼純真、這麼感人。嗚嗚,對不起,我之前還誤會你們!!
    我跳起來,努力做出快樂的樣子:「是,是這樣啊!沒事啦,他不理你還有我啦!再說,他其實一直惦記著你,只是死要面子,拉不下臉來。」
    東方蕭夜應該早就原諒她了吧,不然他也不會讓我來照顧她啊!
    安碎碎笑得一臉甜蜜和釋然:「哎呀,說出來後果真輕鬆多了,以後終於有人和我分享這個秘密了。不過你不要告訴夜啊,他討厭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我想,除了你之外,暫時還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哦。」
    「放心啦,我不會說的。」
    哈哈東方蕭夜,你還把這麼大的事情給我藏著掖著呢!這下我全明白了,全明白了。
    「可是,如果我聽到了,那該怎麼辦呢?」韓澤旬突然出現在門口,一臉笑意。
    「涼拌唄。」我看了看安碎碎,知道她其實並不在意。
    韓澤旬聽到了那不是更好嗎?
    他們之間唯一的隔閡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吧!越看他們越相配啊,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
    韓澤旬走進病房裡,想了想說道:「應該要處罰的,就處罰我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好了。」他滿臉笑意,眼神像一汪清泉,彷彿只要微微一動,清冽的泉水就能從裡面溢出來。
    安碎碎抿著唇,微笑不語。
    我望向窗外,忽然聽到了幸福開花的聲音。
    終於,大家都回學校了,東方蕭夜回了,安碎碎也回了。
    校園的空氣變得好舒服啊,我的朋友越來越多了!真好啊,這個世界還是挺美妙的。嗯嗯,應該歸因於我桃千綠的個人魅力太大了,把週遭的人都給感染了,哈哈。
    而且最近我還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那個老是折磨我的小妖孽——凌亞楓哦,最近為什麼都沒有什麼動靜呢?哈哈因為他戀愛了!戀愛了嘛,當然就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來整我了!
    知道他在跟誰談戀愛嗎?哎呀呀,說出來嚇死個人了,那小子最近跟於豆花走得很近哦!真是沒想到啊,明明之前互相看不慣的兩個人,居然不是冤家不聚頭,趁我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悄悄的牽起了手。
    哼哼,不厚道,都不事先知會我一聲。不過,看在我心情不錯的分兒上,就饒了他們吧!不打擾他們的甜蜜約會。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好風光」我抱著小白,一路哼著歌準備去找東方蕭夜,小白是我從東方蕭夜家的保姆手裡搶過來的。今天下午不上課嘛,就讓我陪小白玩一會兒。哈哈,一下子就搶到了
    「小桃子,你腸子打結了啊,鬼喊鬼叫的。」
    我剛走到花園,東方蕭夜就突然從背後冒了出來,嚇得小白都跳到地上,躲到花叢裡去了。
    「你吼什麼啊,看你把小白給嚇的」我撲過去把小白抱了出來,然後坐在草坪上,給小白順毛。
    東方蕭夜也坐了下來,躺在草坪上看著天空,莫名其妙的說:「小桃子,謝謝你。」
    呃,我沒聽錯吧?他對我說「謝謝」?
    肯定是我昨晚沒說好,導致今天出現了幻聽!
    「白癡,你耳朵有毛病吧!我跟你說」謝謝「,你怎麼沒有一點兒反應啊?」東方蕭夜不滿的吼了起來。
    「啊,你真的有說啊,剛剛我還以為是幻聽呢!好吧!」我對他露出一大排牙齒,「不用客氣!」
    「呃,你知道我要謝你什麼?」
    當然知道,這點小事還能瞞過我啊!
    「不就是些我為你照顧安碎碎嗎?」這有什麼,好歹她也是你東方蕭夜的姐姐啊,照顧她也是應該的。
    「喂,宵夜啊,我問你哦,你為什麼一碰到我就會流鼻血啊?」好像都流了兩次鼻血了,一次是碰了我的額頭,一次是碰了我的嘴唇
    這傢伙不會是小說裡寫的那種被人詛咒的美少年吧
    「白癡,不許再提那件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流鼻血了!」他還死要面子,明明就有流鼻血,很多同學都可以作證的啊。
    我搖晃著小白的腦袋:「小白,你說是不是?你家主人是不是一碰到女孩子就流鼻血?」
    小白「嗚嗚」的哼唧起來——
    我大叫:「你看,連小白都表示贊同,哈哈!」
    「該死的,我說沒有就沒有。」他又來了,死鴨子嘴硬。
    東方蕭夜突然一把搶過小白,輕輕的抽了它幾下後,突然很邪惡的轉過臉盯著我。
    他想幹什麼?那的眼神很奇怪啊,怎麼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呃,他
    「喂,你先幹嗎?你別過來啊,士可殺不可辱的啊,我會死給你看的」他的帥臉越來越大,呃,一點點向我靠近。
    他挑眉:「哦?你不是說會流鼻血嘛,那我就試一下看看。」
    「呃,不要,我不要,等會兒真的會流鼻血的啦,笨蛋!」我拚死的用手擋住他慢慢靠近的身體,小白在我們中間興奮的「嗚嗚」直叫。
    「試一下嘛,來,乖,聽話」
    他又綻放了一個天使般的笑容,長而米的睫毛撲閃撲閃的,深邃的大眼睛如同一片汪洋,讓人只稍微看一眼就沉淪下去。
    可況他還靠我這麼近!鼻尖對鼻尖,呃,真是個曖昧的姿勢。我想扭過頭去,卻被他用手固定住。他的唇就這麼緩緩的、輕輕地印了下來。
    嘴唇上有柔軟的觸覺
    呃完了完了!我的清白!
    「東方蕭夜,桃千綠,你們在幹什麼?」
    就在我意識模糊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怒喝。嚇得我趕緊跳開,捂著嘴巴看向突然出現的人。
    啊啊啊,我真想立刻就去死,站在我們面前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不是別人,正是一校之主——校長大人!
    天哪,校長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都沒聽到消息?往常他沒次回來不是都有歡迎儀式嗎?今天怎麼沒用?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你們,你們?????」校長大人氣得兩手直哆嗦,「你們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的,竟然????噢,你們一個身為學生會會長,一個身為前任風級委員長,竟然公然違反校規。我真是對你們太失望了!你們太傷我的心啦。」
    校長大人右手緊緊摀住胸口,好像承受不住這種打擊似的。
    唉,大失所望也不用這樣吧!
    我轉過臉看向東方蕭夜,天哪,我真想馬上去死!
    我終於知道校長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了,他肯定是覺得我糟蹋了他心目中完美的學生會會長,因為東方蕭夜他——又流鼻血了!
    神哪,這可不能怪我,是他,呃,是他自己非要靠過來的???????
    就在我不知所措時,校長大人突然挺直身體,快速走到我面前說:「好吧,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這個月底的期末考試,如果你們兩個誰的成績不在年級前五名之內,就請自動退學吧!」
    哇,不是吧,退學?這麼嚴重!臭宵夜,都是你害的!這下可如何是好?我只聽到一陣天雷陣陣、陰雨綿綿???????世界灰暗下來!
    怎麼辦才能讓校長大人改變想法呢?去求求他吧,校長大人最疼我了,他老人家一定捨不得把我趕出水果湖中學的吧!那樣的話,老媽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憑她那個火爆的性子,不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才怪????眨眼間,哭泣的那個人便成了我。
    我衝上去抱住校長大人的腿,可憐兮兮地哀求道:「校長大人啊,你千萬不要激動,不要把我們趕出學校????嗚嗚,前十名,前十名好不好嘛?嗚嗚?????校長大人!」
    校長大人對於我的苦苦哀求無動於衷,看來是打定主意這麼做了。
    只見他甩了甩他那頭順滑的黑髮,對著陽光說道:「我心意已決,你們自己保重吧!」
    說完,他整理了一下筆挺的西裝,昂首挺胸地走了。
    當然,臨走前,他還送給了東方蕭夜一包紙巾!
    沒辦法,我只有拼了命地給東方蕭夜補習。我幫他把所有的科目都畫了重點,重新謄寫了一份課堂筆記,這花費了我幾天幾夜的時間,整個眼睛腫得像是在水裡泡過一樣,慘不忍睹。然而,就在我辛辛苦苦弄好這些送給東方蕭夜時,他卻顯得極不領情。
    「宵夜,這些你要在半個月之內看完知道嗎?尤其是我畫了重點的,明白嗎?」
    東方蕭夜一臉看白癡的樣子:「我瘋了嗎?」
    「我才瘋了呢!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才整理出來的啊,你看看我的黑眼圈。」
    如果到時他進不了前五名,那可怎麼辦啊?我不要離開水果湖中學,不要,不要,他也不能離開。
    「誰讓你弄這些了啊?我不需要。」他還在堅持。
    「東方蕭夜,你敢不要!如果這次進不了前五名,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知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真是的。
    「我不需要這些東西,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被趕出學校的。」
    呃,他以為他有多厲害啊!期中考試的分數連小白都不忍心去看,他倒說得輕巧。他以為自己是學生會會長,校長就會放他一馬嗎?我看這次校長是鐵了心要整頓我們了。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無論我多麼堅持,給他畫多少重點,怎麼努力找時間給他補習,他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內,我已經累得不像個人了。自己拚命溫習不說,還得每天給他補習,特別是給他補習時,他還開小差,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看他那懵懵懂懂的樣子,我就知道他肯定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哼,這傢伙,每次給他補習時就用借口搪塞我,要麼就用第三件事壓我。這下好了吧,考試一完,結果一出,他肯定要考砸了,我看他怎麼辦!
    我望著他落寞地坐在桌前的背影,悶悶地感歎!
    是的,這傢伙說出的第三件事就是——什麼都別管,聽他的安排就行。
    什麼嘛,就只知道壓制我,也不想想我有多麼不容易???????
    「宵夜,你給我老實回答,說,是不是考砸了?」
    他抬起頭,歡快地一笑,是的,就是歡快:「你怎麼知道?」
    呃,言下之意,就是真的考砸了?
    唉,本來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我幹嗎還一副失望的樣子啊?可是他都不在乎我們之間的事了嗎?如果他離開了水果湖,那我們還要怎麼辦呢?
    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
    該死的,難道一直以來,在乎的那個人始終就只有我一個嗎?
    坐在宿舍的床上,我氣得一會兒撓牆,一會兒踢床板。
    於豆花沉著一張臉,砸過來一個枕頭:「桃子,你精神病又犯了吧,趕緊吃藥去。」
    如果真有藥吃就好了,有藥我早就去吃了,還用等到現在啊!
    啊啊啊,我要暴走了!
    我繼續捶著床板,正好來我們寢室串門的安碎碎走過來,笑著安慰我:「桃子,你別折磨自己了。放心吧,在國外時我就聽我媽媽說過,夜的成績一直都是優等的!」
    優等?優等?就他期中考試的那個樣子還叫優等啊!難道國外的成績都是分越少越優等嗎?
    公佈成績的這天終於到了!
    有沒有搞錯!他居然在我前面,在我前面哎!虧我還擔心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結果他居然還在我前面,我第三名,他第一名耶???????
    第一名:東方蕭夜
    第二名:韓澤旬
    第三名:桃千綠
    第四名:安碎碎
    第五名:於豆花
    我居然真得敗給了東方蕭夜,可是此「敗」非彼「敗」!
    難怪他一直都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看來還是安碎碎瞭解他,不愧是她表姐。
    原來,東方蕭夜之前的成績之所以那麼差,都是他故意的。他之前誤會安碎碎拋棄了他,對他不聞不問,所以自從她轉到水果湖後,他就故意每次考試都考得很差,讓她更加有內疚感。唉,他真是幼稚哎!他就這麼缺愛,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得到親人和朋友的關心嗎?
    看來,我以後要對他好一點!
    晚上,東方蕭夜帶著小白送我回家。
    他走在左邊,我走在右邊,小白走在我們中間。天空中有閃亮閃亮的星星,地上有淡淡清涼的月光。
    那一刻,我覺得很溫暖,溫暖到讓我說出了這樣的話。
    「喂,宵夜,今天的月的真好啊!」
    「嗯哼。」
    「今天的你好安靜啊。」
    「嗯哼。」
    「今天的我們真的很像一家三口呢!」
    「嗯哼,你才發現啊!」
    ……

《我的惡魔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