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我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撐著我,只覺得每踏出一步是那麼的艱難,明明下定了決心,真要付諸行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不捨。直到走出了皇宮我還不住的回頭,心中仍是渴望他可以攔住我,霸道的不用任何理由只為留下我。
  連日來的疲累加上小產後的虛弱使得這條路如此的漫長,家,竟像是怎麼也走不到似的。待我撐到家門口,便是一陣強烈的暈眩,眼前的東西都像是在打轉,幾乎站不住腳跟,我虛脫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幾乎連拍門的力氣都使不上。
  門「吱呀」一聲的開了,探頭出來的正是我以前的貼身丫鬟翠翠,在見到我的一瞬間,她完全呆住。呆立半晌後,她才驚喜的叫道:「小姐回來了,是小姐回來了。」
  翠翠扶我起身,娘親已聞訊趕來,我想給她請個安,卻一頭栽進她的懷裡。這一刻我分明見到她眼裡噙著淚水,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輕柔的拍著我的背,就像兒時的那種感覺。我知道娘親有一肚子的話想問我,但她選擇了沉默,因為她怕再次剝開我層層的傷口。
  有多久沒嗅到家的氣息了?躺在熟悉的床上,卻怎麼都無法入睡。往事歷歷在目,可惜已物是人非。努力的閉上眼睛,偏偏越睜越大,思緒像水池開了閘一樣湧出來,直到天明,我才勉強有了幾分鐘的朦朧。
  誰知清晨醒來的時候,我突的發起高燒,身子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迷迷糊糊的說著胡話,可把娘親和剛從宮裡回來的父親嚇的不輕,神思恍惚中聽到父親不時的歎息聲和娘親的抽啜聲。
  藥灌了一碗又一碗,病卻一直不見好。父親唉聲歎氣的對母親說著:「這孩子身上的病倒是容易治,可心病怕是難以痊癒,是不是能好起來全憑她自己的意念。」
  我聽在耳中,痛在心裡。人人都瞧的明白,偏我自己看不透徹。既然選擇了放棄,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呢,作踐自己又是給誰看,平白傷害了關心自己的人。思及此,我強迫自己要慢慢的好起來,再不能讓他們為我操心。
  這一病在床上足足躺了大半個月,眼看著爹娘的臉上漸漸有了笑意,我也明白自己算是過了這一關。
  多日未曾裝扮,今日鏡中的人兒讓我一楞,憔悴的容顏,原本還算豐腴的臉龐迅速消瘦下去,下巴變尖了,顴骨和眉稜骨也特別突出,我苦笑一聲,從頭到尾我都是為別人活著,是時候為自己活一次了。
  細心的畫了個淡妝,看起來精神了許多。我趴在窗台上看著綿綿的細雨,像是在窗外掛了一層簾子,同樣也是在這樣一個午後,他從雨中走來,帶著一身寒氣,卻給了我人生完美的體驗,如果一切的記憶能停留在那天該有多好。
  臉上熱乎乎的,我摸了一下,竟全是淚水,順著嘴唇兩旁的細紋流進嘴裡,一股苦澀鹹味滲入心間,原來想起他的時候,心還是會那麼痛。
  「涵兒,」身後傳來父親蒼老的聲音,這些日子他著實為我操碎了心。
  我乘著轉身的機會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爹,您回來了?」
  父親點點頭,探了下我的額頭,再搭了下脈搏,「涵兒,你身體差不多無大礙了,再仔細調養一段日子即可完全康復。」
  我站起身,將父親按到椅子上,「爹,您坐,女兒不孝,還勞您老人家這般辛苦。」
  父親緩緩的摸著我的頭髮,「爹只有你這一個女兒,自然凡事為你考慮,不過……」他猶豫了很久說道:「爹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您有事儘管說,」我誠懇的望著他,不再逃避,該說的遲早要說,就算爹不問我也沒打算瞞他。
  「爹想問你……」父親歎了口氣,「你今後有何打算?」
  我微微一怔,將來有什麼打算,我還真沒好好考慮過這個問題,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生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了想,「爹,要不咱們開個藥鋪您看可好?」
  現在輪到父親吃驚了,他眉頭一皺,「涵兒啊,女兒家總要找個歸宿,你從來都沒想過嗎?」
  「爹,女兒暫時不作他想,只是希望可以幫到您,」我不置可否的轉了話題,「您年事已高,宮裡的差事始終不是長久打算,倒不如盡早請辭,盤下鋪子女兒還可以幫著打理。」
  父親的臉上蒙上一層灰色,「我已經明著暗著和皇上提過幾次,皆被他駁回。」
  皇上,乍聽到這個稱呼,我的身體還是震了一下,無論我怎麼隱藏,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我裝作不在意的咧了咧嘴:「皇上還是十分的看重您,這也未必是壞事。不過不是還有孫太醫嗎,他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呢。」
  父親搖頭道:「皇上這幾天都指名要我為他診脈抓藥,倒是許久未曾招孫太醫了。」
  我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句診脈抓藥揪住,他,病了嗎?嚴不嚴重?有沒有人好好的伺候他?我在生病的時候沒想到他也在忍受疾病的煎熬。我迫切的想知道他的情況,卻不曉得如何開口向父親詢問。
  我的焦急之情溢於言表,父親看在眼裡,輕描淡寫的說道:「皇上只是偶染風寒而已,吃幾帖藥就沒事了。」
  是啊,他身邊又怎會缺人照顧呢,這地球少了誰還不一樣在轉,只是對我而言彷彿天地都為之變色。
  「涵兒啊,」父親拍了拍我的手背,「爹娘總有一天會離你而去,以後的路還很長,要你自己去走,爹不希望你孤獨的走完一生,你明白嗎?」
  淚水再次奪框而出,父親的話我不是不明白,只是我的心已經遺落在某個凜冽的冬夜,再要找回談何容易。
  在休養的日子裡除了看看醫書之外,一向對女紅感冒的我居然對針線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時的向母親討教一些刺繡的技巧,嚴謹的態度連母親都欣慰的稱讚我終於有了女兒家的樣子。其實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想讓父母開心。
  嗖的一聲,一道銀光閃過,將正在發呆的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見門上釘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匕首下是一張疊成正方形的紙。我三步並成兩步走到門口,向門外張望,卻並沒有見到任何人,連個影子都沒看到。驚魂未定的我拍了拍胸口,呼了一口氣,用力將匕首拔了下來。
  展開字條,紙上潦草的寫了幾行字:明日午時碧浪春茶樓見。字雖狂草,卻鏗鏘有力,我輕笑一聲,怎麼感覺像是在拍電視劇,一般武打片裡不是都有這樣的情節嘛。
  正在琢磨著究竟是誰約我見面,翠翠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見到我拿著匕首,連忙撲了過來,三下兩下的將匕首奪了去。翠翠氣急敗壞的說道:「小姐,你怎麼可以想不開呢,老爺夫人該多著急啊……」
  我看著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笑道:「你瞎說什麼呢,是有人送了封信過來,就用這匕首釘在了門上。」
  翠翠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天哪,誰那麼大膽,竟然闖到小姐房間來了。」
  我聳了聳肩,「我也沒看到人。」
  「我馬上去告訴老爺,這太可怕了。」翠翠邊說邊往門外走,「一定要多找些人加強府裡的守衛。」
  我急忙拉住了她,「來人又沒有惡意,只是留信約我明日見面,再說,真正的高手又企是區區幾個守衛能擋的住的。」
  「小姐您千萬不能去赴約,這太危險了,」翠翠正色道,我倒是從沒見她這麼緊張過。
  我搖了搖她,「別擔心,俗話說字如其人,」我將手中的字條抖給她看,「你看這字寫的多大氣,此人定是胸有丘壑之人。」
  翠翠點點頭,「既然小姐堅持,那明兒翠翠陪小姐去就是。」她忽的又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她遞給我一個精緻的盒子,「小五剛拿來的,說是指名送給小姐。」
  「知道是誰送來的嗎?」我偏頭看翠翠,很納悶我什麼時候變香餑餑了,又是有人約見又是有人送東西。
  「聽小五說,是個小男孩,渾身還髒兮兮的,」翠翠吸了下鼻子,「他只說是受人所托。」
  還搞的挺神秘的,我細細的打量,是一隻粉紅色的方型盒子,質地很柔很軟,卻依然撐的很飽滿,盒子上還紮著一根同色系的絲帶,系成蝴蝶結狀。呵呵,今天又不是我生日,還包裝的那麼隆重,不過這樣的禮物還真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每到我過生日的時候,一大幫子同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經常是回家的時候手裡就捧著一大堆大大小小這樣的禮盒。
  「小姐,我們快打開看看吧。」翠翠一臉的羨慕,不住的催促我。
  掀開蓋子,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合抱在一起的可愛的情侶娃娃,好漂亮,我興奮的取出,原來是一隻八音盒。這要是放在現代還有人送我八音盒,肯定被笑作老土,可是在三百年前也能見到如此精細的玩意,真是不容易。上了弦後,八音盒奏起了音樂,我頓時聽的目瞪口呆,所奏曲子竟是門德爾松的《婚禮進行曲》,伴隨著音樂,娃娃的頭還會緩緩轉動。
  直到曲子結束,我還深深的沉浸在其中,許久我才緩過神來,回頭一看,翠翠還保持著如癡如醉的神態。我「撲哧」一笑,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傻丫頭,醒醒。」
  翠翠的神色轉為驚喜,「小姐,這玩意太神奇了。」
  我將盒子倒轉過來,想找找是否有署名的卡片或字條,結果翻遍整個盒子也沒見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我撓撓頭髮,這倒奇了,還真有人送了東西不留名的。
  「小姐,」小五拍門進來,「又有人送東西來。」
  這次是一個長條的盒子,還是叫別人送來,仍然沒有留下名字。內裝一望遠鏡,我試了一下,竟然還是高倍的,又是一西洋玩意。
  我心中一動,是他派人送來的嗎?看著面前的東西,我想了很久很久。若他是想用這些禮物來彌補我所受到的傷害,那他就想錯了。「翠翠,收起來吧。」
  「小姐,放在床頭可好,」翠翠笑的瞇起了眼睛,「這樣小姐每天起床的時候也能一天好心情了。」
  「不,你收到箱子裡,」我甩了甩頭,試圖甩掉一切不應該再有的念頭。
  翠翠納悶的看了看我,還是照著我的意思做了。
  第二日,乘著翠翠不注意,我早早的就溜出了門。要是這小丫頭跟著,我還不被她煩死。
  本來計劃著要好好的逛逛再去茶館的,可沒想到才轉了一會,腿腳就開始發軟,好在碧浪春茶館也不算太遠,問清楚路線,我就慢慢的走了去。
  「請問您是冷姑娘吧?」店小二彬彬有禮的招呼我。
  我略一頷首,「你,認識我?」
  「那位大爺有描述過您的長相,」小二做了個請的手勢,將我帶到二樓靠窗的位置,「那位爺關照了要好生招待您。」
  「那他人現在何處?」奇怪,到底是誰約見我,還把我當上賓款待。
  「姑娘您先坐著,爺稍後就到,」不一會小二就端來了一壺茶和幾疊小點心,「您慢用。」
  「好茶,」隔著老遠我就聞到了此茶清香撲鼻,而湯色杏綠,清澈明亮。我輕啜一口,齒間流芳,回味無窮,正是有名的西湖龍井。
  喝著名茶,嘗著各色點心,我優哉的品位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人人都是那樣的忙碌,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只是誰都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將會帶你到哪裡,終點又會在何方。
  大街的另一頭走來一對俊男倩女,那男的身穿一件青色長袍,舉止文雅,文質彬彬,女的秀外慧中,滿面春風,就像陷入愛河的小女生般模樣。我沒看錯吧,我揉了揉眼睛,這名含羞帶笑的女子竟然是雲若格格,那相貌不俗的青衣男子又是誰?莫非他就是雲若的心上人?我依稀還記得有一次她來找我,並且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好茶好水好氣好閒情,師妹,好久不見。」我回頭一看,來人一身白衣,手搖折扇,風度翩翩,是我那久未露面的師兄歐陽聞人。
  「師兄這種約見的方式還真是奇特,」我打量著他,唯見他清亮的眼神,再無往日的浮躁和唳氣,經過了那麼多事,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也使得我們可以再次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心平氣和的聊天。
  「讓師妹見笑了,」他笑的平和,只有神色還是略顯尷尬,畢竟以前發生的一切也是無法抹滅的事實,他繼續說道:「我只想試試師妹的膽量是否還一如往昔。」
  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我不是來了嘛。」
  「很好。」他哈哈一笑,「師妹果然沒令我失望。」
  我淡淡一笑,「不知師兄有什麼事找我?」
  「若涵,以前的事……」歐陽張了幾次口,欲言又止。
  我衝他擺了擺手,「以前的事就當它是過眼雲煙,請師兄盡數忘記,如果師兄願意,我們還可以是好兄妹。」
  他端詳了我半晌,確定我並無一絲的玩笑之意,他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倒了一杯茶給我,「師妹的胸襟非聞人能及,聞人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我緩緩舉起杯子,一飲而盡,甜甜的笑道:「我們這算不算一笑抿恩仇?」看他現在的樣子,我倒是真心想同他和好,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歐陽認真的看著我,有些遲疑,但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了,師兄,該把你今天的目的全盤托出了,」我輕笑道:「難不成真是請我喝茶聊天的?」
  他咳嗽一聲,掩去眉間殘存的不自在的神色,鄭重的說道:「我在東門大街開了家藥鋪,由於經常要出診,我沒什麼時間打理,要交給別人我也著實不放心,既然師妹閒賦在家,能否幫我這個忙,我知道自己的請求有些唐突……」
  「真的?」我驚喜的打斷他的話,「太好了師兄,若涵求之不得。」
  「既然師妹不嫌棄,那明兒我就在藥鋪恭候你大駕了。」歐陽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
  「怎會嫌棄呢,」我誠懇的說道:「我是個閒不下來的人,還真得多謝師兄給我這個機會。」
  客套了一會後相對無言,我便告辭回府。
  「冷姑娘,」還未踏進家門,我就被一個尖細的嗓音止住了腳步,回頭一看,王公公面帶愁容的看著我,還用手在下巴上做著捋鬍子的動作,當然他是沒鬍子的。
  我衝他淺淺一笑,「是什麼風把王公公您給吹來了?」
  「若涵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王公公笑的有些勉強,我隨意的觀察了下四周,他是一個人來的,看起來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他來找我的事。
  我跟著他拐進街道的轉彎角,見他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心裡暗自思忖,王公公急急的找我究竟所為何事?難道是胤禛有事,思及此,我下意識的想去拉住王公公,可內心的猶豫還是使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王公公沉吟許久沒有開口,我想了想率先打破僵局,沒想到脫口而出的卻是:「他還好嗎?」
  王公公咳嗽了一聲,用審視的眼光注視著我,我躲開他的目光,轉開了頭。「不好,很不好。」他的口氣裡透著深深的無奈,「萬歲爺把什麼都放在心裡藏著掖著,老奴看著他一天天的消瘦,著實不好受。」
  我低頭不語,他是個極為克制的性子,再怎麼樣的傷痛表面上仍是若無其事,內心卻將所有的苦痛都承受下來,他,是憋出來的病。
  王公公接著說道:「皇上每天都批閱奏折直到天亮,休息的時間少之又少,長久以往,這身子怎麼受的了?」
  「你們不勸勸他嗎?」我故意忽視心中的苦澀,靜靜的說道。
  「我們做奴才的哪能勸的了主子,」王公公沒有看我,但我知道他希望我能接上他的話,見我半天沒反應,王公公只得繼續說道:「如今也只有若涵姑娘的話皇上或許能聽的進去。」
  「公公言重了,」我輕輕的扯著指頭,一個接著一個,「若涵怕是要辜負你的一片苦心了。」
  「若涵姑娘,」王公公意味深長的瞧了我一眼,「凡事總有個度不是,萬歲爺畢竟是萬歲爺,他對姑娘已是做了最大的讓步……」
  「是皇上叫你來的?」我不耐煩的搶白,王公公話中有話,說的我好像敬酒不吃吃罰酒似的。
  「不,皇上並不知道老奴來找姑娘,」王公公皺眉道:「我也明白多說無益,只希望姑娘可以三思。」
  「該怎麼做若涵心中早有計較,公公請回吧,」說完,我不等他的回答逕自離去,不是我太狠心,只是怕再聽下去,我的心會再次淪陷。
  翌日,我懷揣著映雪留下的信箋,一路上還在猶豫不決,其實看與不看這兩個念頭在我腦中盤旋了很久,看,或許可以瞭解映雪刺殺胤禛的動機和真相,但這事已經過去了很久,再次翻出來未必有意義。再說,這些信箋也許只是映雪和師兄往來的見證,我若是看了反而有窺人隱私之嫌。正思量著,東門大街已然到了盡頭,轉身抬頭同德藥鋪四個大字熠熠生輝。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師兄見到這些信箋時的表情,詫異中帶著欣慰,落寞中帶著暖意,我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將信箋收好。
  「若涵,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歐陽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只是留給師兄做個紀念,」我憶起那個明媚的女子,曾經在冰冷的紅瓦牆內帶給我的溫暖和真誠,雖然她最後傷害到我,可我一點都不怪她,我也從來都沒恨過她。「我終究還是沒能救下她。」
  「師妹不是說要我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嗎,怎麼自己還老放在心上?」師兄反過來安慰我,讓我一陣感動。「我帶你到處走走,你看看是否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我點點頭,就這樣開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雖然勞累,但是我又重新找到自己的價值。

《許你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