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嘿嘿……」道環教練再次冷笑,「我很佩服你這種勇氣,一個高中生,在我的眼裡,只不過是小孩子罷了,能毫無膽怯地前來挑戰,張口說出這麼狂妄的話來,你倒是條漢子!」道環說著,伸出一隻手來摸著下巴,瞇著眼睛向這邊望來。
    「又說我是高中生,又說我是漢子,你腦子沒毛病吧!」俊鋒不慍不火地又說了一句。
    道環瞪了瞪眼睛:「你……」
    「我沒時間跟你囉嗦,先叫那四個大個子出來,解決他們,然後再跟你算賬!」俊鋒不等他說完,又插口道。
    「找死!給我上!」道環教練激憤地喊了一聲。一群人,除了黑熊之外一擁而上,黑熊嚇得縮在了角落裡。
    只見一群人打成了一團,一時間也分不出個你我,但在五分鐘後,黑熊呆在那裡,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俊鋒腳低下踩著教練,鹿川腳低下踩著兩個大漢,月玄和西貢一人腳底踩著一個大漢,每個人都神情冷漠,鎮定自若,好像並沒有經歷什麼大戰似的。
    再見道環教練和那四個大個子,鼻子青腫,臉部膨脹,一個個齜牙瞪眼,狼狽不堪地完全一副俘虜的模樣。
    道環被俊鋒用一隻腳踩著腦袋壓在那裡,根本一動也動不了,雖然在拚命掙扎著,但俊鋒穩得像一座山一樣,連呼吸都那麼均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這不可能……」道環教練,居然還在淒慘地喊著,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過來!」俊鋒伸出一根手指頭,向著黑熊勾了勾。
    黑熊愣了愣,吞了口唾沫,喪魂落魄地走了過來,臉色蒼白,眼睛瞪得老大,看起來像只大蛤蟆似的。
    「你對橫焰高中瞭解實在太少了,你對我瞭解也實在太少了,對惡魔小組瞭解得更少,你知道魔鬼是什麼樣子的嗎?」俊鋒盯著他,一動不動地問。
    黑熊搖了搖頭,愣愣的。
    「聽著,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如果你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把你們整個『多雄』高中給剷平!」俊鋒的語氣完全冷酷到了極點,黑熊倉皇地點著頭,像呆子一樣。
    說完,俊鋒向他伸出一隻手來,張開,望著他。
    黑熊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望著他的臉,又望了望他的手。
    「還錢!」俊鋒突然猛地爆炸似的吼了起來,像晴空裡突然打了個雷。黑熊嚇得哆嗦了一下,額頭直冒冷汗,忽然想了起來,伸手進懷,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一疊鈔票放到了俊鋒的手裡。
    俊鋒一看自己手裡放了一疊錢,怔了一下。
    「不用找了,不用找了,你……你都拿去吧!」黑熊嚥著唾沫慌張地說著。
    「都拿去,你以為我是強盜,跟你一樣啊!」俊鋒說著,抽出了其中屬於自己的五十塊錢,然後將剩下的錢撇到了黑熊的腦袋上。
    黑熊只唯唯諾諾地點頭應著,像是受到了什麼恩賜似的。
    俊鋒將五十塊錢放到了懷裡,俯下身來,對著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道環教練說道:「我十五歲那年的時候,就已經把全城都打遍了。五年後,似乎所有的人都把我這個人忘記了吧,我希望從你開始,重新讓那些被我打過的人再記起我。我就是當年那個被稱為『惡魔替身』的小子,希望你能想起這個人!我不僅是惡魔,也是上帝!」
    俊鋒說完,放開腳。惡魔小組的幾個人,將幾個大個子鬆開,一起走了出去,不再理會黑熊這些人。
    道環從地上狼狽踉蹌地爬了起來,一臉的驚恐和茫然。
    「惡魔替身,惡魔!?上帝!?我的天,難道真的是當年那個一時間震驚全城乳臭未乾的小子!這怎麼可能?」
    道環的眼睛裡繼續透露著疑惑,漸漸地疑惑被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懼所代替了。剩下的幾個人,包括黑熊在內,表情都十分地呆滯,望著惡魔小組的幾個人逐漸消失在遠處。
    「惡魔替身!?」黑熊嘟囔著,渾身直哆嗦,腦子上的汗水越來越多,「走,走,走……快走……」
    黑熊幾個人,倉皇地說著,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一群人驚慌失措地消失在小巷子的另一端,多雄高中就在不遠處。
    元心受了一點驚嚇,只覺得自己白天遇到的這傢伙哪裡是一個學生的樣子嗎,分明就是一個打劫的歹徒。不管怎麼說,幸好有俊鋒這傢伙,否則真要被這傢伙嚇死了。不過,反過來想想,要不是因為俊鋒這傢伙,她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分明也是在欺負自己嘛!讓自己去給他買水,像伺候大爺似的。
    不過這小子也挺奇怪的,既然欺負自己,又幹嗎那麼捨命救自己呢,還白白被那幾個大個子打了一頓,不知道他臉上受的傷好沒好。元心似乎沒有注意到,潛意識裡,她已經對俊鋒多了一份牽掛。
    這份牽掛,居然讓她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特別是想起俊鋒這小子為了保護自己,被人按在地上猛踢猛踹的情景時,她心裡不免升起了一點感動,說真的,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一個男生為自己這麼付出過。
    元心咬著筆尖,居然在書桌前笑了笑,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笑了出來。直笑得讓躺在床上的姐姐,望著她發愣!
    「喂,元心,你在那兒傻笑什麼呢!」
    元心被姐姐元菲的突然發問,弄得有點慌亂,她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姐姐元菲原來一直在注意自己呢。
    「啊……啊……沒……沒什麼的!」
    元心慌忙低下頭裝作寫字的模樣,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沒什麼!?那就好好看書,看完了上床睡覺吧,早點休息,很晚了!」姐姐元菲說著,翻了個身,似乎很累的樣子。
    元心慢慢抬起頭來,咬著筆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側著頭望了望姐姐的背影,輕聲說道:「姐姐,要不我們一起讀書吧!」
    姐姐聽到她的話,身子輕微地抖動了一下,又輕聲歎息一下,轉身望了望妹妹元心,帶著點愁容說:「傻丫頭,你現在讀書啊,還不是我打工供著你嗎,我哪裡還有時間讀書啊!再說我們家的條件很一般了,父母又不在身邊,如果一起讀書的話,錢一定不夠用的!姐姐先不讀了,只讓你讀好了,只要你把書讀好了,比什麼都強!」
    姐姐的話說得語重心長,元心點了點頭,放下了筆,關了檯燈,伸了個懶腰,跳到了床上,抱住了姐姐。
    「姐姐,謝謝你啊,我們一起睡吧!」
    「傻丫頭!」
    姐姐說著,也抱住了她,兩個人慢慢睡了過去。在睡夢中,元心似乎夢見姐姐跟著自己一起背著書包向著橫焰高中的大門走去。
    匡的一聲,教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屋子裡的學生又被弄得吃了一驚,只見俊鋒拿著幾個本子走了進來,望了一眼坐在這邊的元心,大踏步地走了過來,將幾個本子撇到了她的面前。
    「丫頭,今天的作業幫著弄完吧!」
    元心愣了愣,還沒反應上來,俊鋒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可是沒走幾步,俊鋒又轉身折了回來,走到元心的跟前,望著她,上下打量著:「昨天沒事吧?」
    元心搖了搖頭:
    「沒……沒事兒!你的臉……」
    「啊,我沒事兒的!這作業你幫著寫了吧!」俊鋒說著,重新轉過身打算離去,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身盯著元心,這次把元心看得有點發愣。
    「笑一下!」俊鋒說。
    元心愣了愣:「你說什麼?」
    俊鋒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說讓你笑一下!」
    「幹嗎啊?」元心愣愣地問。
    「沒什麼,就是讓你笑一下!」俊鋒非常專注地盯著她。
    「我笑不出來!」元心說道。
    俊鋒伸出一根手指頭在自己的嘴巴上來回點著,彷彿在思量著什麼,忽然將手指向元心,說道:「以後,我安排給你任務時,你都要笑笑,要對著我笑,知道嗎?」
    他這句話,完全又充滿了霸氣。元心聽來覺得非常地不爽,瞥了他一眼:「我幹嗎要對著你笑啊?」
    「不笑的話,小心我把你的辮子剪了,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叫你笑你就笑,問那麼多幹什麼!」
    俊鋒哼了一聲,拿起了一個本子在元心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元心發出哎呀一聲,但似乎覺得並不疼,只白著眼睛望著他。
    「哦,對了!我還忘記一件事情呢,不但要笑,而且從明天開始,你要跟著我一起上課,知道嗎?什麼時候我叫你,你都要跟著我!」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元心立刻張大了嘴巴。
    俊鋒也不管她是什麼表情,轉身走了出去,似乎也根本就不想再聽她發表什麼意見。只要是他俊鋒做好的決定,似乎這個世界沒人再能修改得了。
    「真是討厭……幹什麼嗎?」元心煩躁地嘟囔了一句,拿起那幾個本子,又生氣地扔到了桌子上。
    「喂!元心,最近作業這麼多嗎,為什麼每次都看你回來寫到大半夜,別太累了啊,注意休息了!」元菲倒在床上,瞄著正趴在書桌上奮筆疾書的元心。
    元心也不抬頭,只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模糊地應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元心一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姐姐,或者跟她說說自己在學校遇到的這個惡魔小組,跟她說說俊鋒這個壞小子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可是每次想說的時候又十分的猶豫,總覺得不妥,但又實在說不清楚到底哪裡不妥,是害怕姐姐不是惡魔小組的對手,還是覺得俊鋒等人實際上根本就不算是很壞呢?這種矛盾堵塞在心裡,一時間真是有點搞不懂。
    元菲看妹妹只是稍微點了一下頭,以為她寫得很入神很認真呢,倒也沒太放在心上,翻身坐了起來,伸手想要去拿她的一個本子看看。
    元心看她坐起來突然拿自己書包旁的一個本子,嚇了一跳,慌忙將手裡的筆放下,裝作懶懶困困的樣子,故意一下子撲了過去,抱住了姐姐,嘻嘻哈哈地將她猛地壓倒在床上,嘴巴吧唧吧唧地響著:「哎呀,姐姐,我愛你啊,嘿嘿……睡覺嘍!」
    元菲突然被她壓倒在床上,還被妹妹伸出一隻手來撓得身上直癢癢,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出來,伸出手來跟她抱成了一團,可她不知道,元心其實剛剛真是嚇了一跳,只不過是倉皇之下出現這一舉動,就勢倒在了床上的。
    兩個人在床上瘋鬧了一下,元心伸手關燈,又回身跟姐姐抱在了一起。
    「姐姐呀,以後錢賺多了,你也跟我一起讀書吧!」元心抱著姐姐說道。
    「嗯!我也想的,不過妹妹要先把書讀好才可以!姐姐如果這一輩子都不能讀書的話,也不會後悔的!」元菲說著,將元心緊緊摟住了。
    「姐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元心忽然瞪著大眼睛對元菲問道。
    元菲倒被她這種從來沒有過問事的神態弄得怔了一下:「什麼事情呀,這麼認真的樣子?」她伸出一隻手來,在她的小鼻子上鉤了一下,問道。
    「你說一個男孩子去欺負一個女孩子,欺負完了又去幫助這個女孩子,而且是那種非常非常認真的幫助,甚至為她挨了一頓打,這是為什麼啊?」元心瞪大了眼睛問道,顯得十分天真。
    元菲愣了一下,沒想到妹妹元心忽然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她愣了愣,歪了歪腦袋,又回頭看了看元心,只見元心一臉認真又迷惑的樣子。
    「你怎麼問這麼個問題啊,你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什麼事情了?」元菲凝視著元心。
    元心一怔:「哎呀,沒有了,我只是在書上看到的,覺得很奇怪了,就是隨便問問你了?」元心故意裝作沒事的樣子,還皺了皺眉頭。
    「我怎麼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什麼欺負她又幫助她的,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兩個人要是好朋友的話就一直會是好朋友的,是仇人的話就會一直是仇人,一會兒是仇人,一會兒是好朋友,這樣的事情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元菲有點擔心似的望著元心說道。
    「哎呀,沒那麼嚴重的,什麼仇人的,你看你,別這麼看著我了,怪嚇人的,我就是隨便問你,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元心撅了撅嘴巴說道。
    元菲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那可能是那個男孩子有精神病吧!」她隨口說道。
    「什麼!?精神病?」元心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不會吧?」「想那麼多幹什麼,總之你沒遇到就行,好了,好了,睡覺吧!寶貝兒!嘿嘿……」
    說著,元菲撓了撓元心,兩個人嘿嘿地笑著,一起鑽進了被子裡。
    俊鋒從來沒想到自己的腦子會出現這種情況,就像演電影似的,元心微笑的那個鏡頭居然反覆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以至於自己做事兒居然有點心不在焉的,就連坐在教室裡居然也會莫名其妙地走神,真是搞不明白自己是得了什麼病。
    直到自己的肩膀忽然被猛地拍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轉頭望去,只見是自己的妹妹俊冰,正眨著大眼睛望著自己呢。
    「哥哥,你在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想傻了似的?」俊冰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這句話把俊鋒問得有點發愣,結巴道:「啊……啊,沒……沒什麼!我就走了一會兒神!」
    「是嗎!?哥哥可是從來沒有這種情況的時候啊,對了,他們呢?」俊冰踮著腳尖問道。
    「哦,你說那幾個小子啊,我也不知道,剛剛還在呢,現在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怎麼,你有事兒嗎?」俊鋒盯著妹妹問道。
    俊冰嘿嘿地笑了笑:「啊,沒事兒,沒事兒,只不過剛剛他們幾個說你看上了一個小女孩子,不知道是真是假,好像對哥哥來說還是第一次嘛,我想看看那女孩子是什麼樣子,你是不是在欺負人家啊?」
    俊冰無意地說出了這句話,卻把俊鋒嚇了一跳,皺了皺眉頭:「別胡說,瞎說什麼,別聽他們瞎說啊!沒那回事兒,你趕快去看你的書吧!」俊鋒不耐煩的嘟囔著。
    「我就知道你一定這麼說,哥哥就是哥哥,從來都是那麼自高自大的,也從來沒把誰放在眼裡,怎麼會看上哪個女孩子呢,對吧?」俊冰又調皮似的說道。
    俊鋒嗯嗯地點著頭,彷彿覺得妹妹說得很有道理,但他似乎一時間沒有聽出來妹妹俊冰的話裡還帶著極大的調侃。
    「嘿嘿……」俊冰壞壞地笑著,捂著嘴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捧起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傻丫頭!」俊鋒嘟囔著,不再去理她,看了看手錶,忽然想起了這節課是什麼內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匆忙走出了教室,向二班奔去。
    元心正在埋頭看書呢,倒沒注意到自己的班級裡進了什麼人,只是在自己的辮子忽然被人抓住向上提的時候,才吃了一驚,將頭抬了起來。
    只見俊鋒一隻手牢牢地抓著自己的辮子,一臉壞笑地望著自己:「丫頭,作業寫完沒?要是沒寫完的話,我一使勁兒,你這辮子可就沒有了啊,嘿嘿……」俊鋒一邊說著,一邊用另一隻手故意作剪刀狀,在她的辮子上晃了晃。
    「寫完了!」元心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著。一使勁兒,將頭晃了一下,掙脫了他的手,抽出課桌裡的幾個本子撇到了他的懷裡。
    俊鋒哼了一聲:「脾氣還越來越大了啊你,還會拿眼睛白我,什麼意思,想找死啊!站起來,快跟我走!」俊鋒突然將聲音放大了好幾倍地說道,把教室裡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元心也自然被他突然的大聲弄得吃了一驚。抬起頭,臉色蒼白地望著他,只覺得這傢伙就跟姐姐說的那樣差不多,可能真有精神病!
    俊鋒看著元心,只見元心瞪著大眼睛發愣地盯著自己,那感覺好像是在看一個動物,同時好像被人扒光了,扔在大街上。
    「幹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認識我啊?」俊鋒橫眉冷對地喊了一聲。
    元心抖了一下,聲音極小:「你……你是不是有精神病?」
    俊鋒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只有精神病才會神情驟變,一驚一咋的,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你難道不知道嗎?」元心又小聲嘟囔道。
    俊鋒摸了一把腦子上的冷汗:「你敢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我就把你的嘴巴永遠地封上!」
    他一字一字地說道,瞪著眼睛盯著元心,像要吃人似的,一頭金黃的頭髮,輕微地抖動著,看起來讓人心悸。
    元心被他的這副神態嚇壞了,直怔怔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嘴巴:「我……我什麼也沒說!」
    俊鋒吐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拿著本子,左顧右盼了一下,撇著嘴巴,又重新盯著元心:「你給我聽著,現在立即跟我走,去我們班級!」他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可……可是幹什麼去啊!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強迫一個女孩子呢!人家不願意,你就不要勉強嗎!」元心天真似的說道。
    俊鋒被她說得直咽舌頭,長這麼大,還真沒遇到過這麼單純的女孩子,連說話都不看看對象,她以為跟三歲孩子對話呢。
    俊鋒猛地揚起拳頭,砰的一聲砸到元心的桌子上。
    「走不走!?」
    桌子被他砸的猛得蹦了一下,桌子上的幾本書都跟著跳了起來,元心又打了個哆嗦,眼睛眨了一下,嚇得頭也低了下去,根本就不敢再去看他。
    「看著我!快走!」俊鋒又吼了一聲。
    元心嚥著唾沫,慌忙點了點頭,始終沒抬頭看她,心裡突突地跳著。
    「哥哥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強迫人家小妹妹跟著你走呢!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人家了啊?」突然一個調皮的聲音在後邊響了起來。
    俊鋒聽到這話後,臉頰一紅,感到十分尷尬。回頭望去,只見妹妹俊冰正調皮地盯著自己,撅著嘴巴,眨巴著眼睛呢。
    元心聽到這聲音有點熟悉,抬頭望去,感到一點意外,但聽到她剛才說的話,臉蛋不免紅了起來,也在這個時候似乎恍然大悟,原來俊鋒是俊冰的哥哥啊!哎呀,自己怎麼那麼笨呢,早就應該想到的了。
    「在那胡說什麼呢,你跑過來幹什麼!」俊鋒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又重新回過頭來,望著元心,元心嚇得又慌忙地低下頭。
    「哥哥,看上人家就說出來嘛!用不著這個樣子,你想嚇死人家嗎?」俊冰調皮的聲音又在後面響了起來。
    俊鋒似乎沒有想到妹妹俊冰居然能再次說出這樣的話來,分明就是在這裡跟自己搗亂嘛。他咬了咬牙齒,一臉尷尬地再次轉身過來,忘記了什麼似的,一伸手,猛地抓起元心的小辮子,將她從座位上拉了過來。元心被他突然拽了起來,哎呀哎呀地直哼哼。
    「我會看上她,開什麼玩笑呢!你就看她這個樣子,啊,這副模樣我會看上她嗎?」俊鋒似乎被弄得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提著元心的小辮子指著她,一臉的無奈,對自己的妹妹俊冰說道。
    「啊,哥哥,你趕快把人家放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對待女孩子的,你怎麼了?好奇怪啊!快放了啊,快點!」俊冰有點著急似的跺了跺腳,看著元心像羊羔似的被哥哥俊鋒力大無窮的手抓著,一副可憐相,真是叫人揪心。
    「嘿嘿……看你嚇的,我還能把她吃了嗎!」俊鋒看到俊冰那著急的樣子,忍不住嘿嘿地笑了笑。
    元心只撅著嘴巴,斜著眼睛沒好氣地白著俊鋒,又不敢說點什麼,完全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態。
    俊冰看著他們這副情景,心中不免為元心擔憂起來。
    「哥哥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對待哪一個女孩子的,你根本就沒把任何一個女孩子放在眼裡,無論她長得漂亮還是不漂亮,或者是什麼性格,你都視而不見。為什麼你現在這樣子對她,分明就是喜歡人家,不知道該怎麼做罷了!喜歡人家,就應該溫柔一點嘛,怎麼像虐待動物似的!」
    俊冰帶著為元心擔憂的心情說出了這些話來。有幾句倒是沒怎麼經過大腦的考慮就說了出來,倒不是有心的,只不過是潛意識在作怪吧!
    俊鋒被說得滿腦子是汗水,臉也紅了起來。無論怎麼說,他也想不到平時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妹妹今天怎麼忽然變成這個樣子,看起來倒是像在調侃自己似的。對於她說的話,礙著面子上的,他怎麼都覺得彆扭,可是在心裡一時間又有點搞不清楚妹妹說得對還是不對,但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頤指氣使的做事風格。難道真是自己喜歡這個小姑娘,才以這種方式跟她交往的嘛!不可能的!我俊鋒是什麼人啊,會看上這個女孩子嗎,呵呵,笑話,不可能的!不過,有時候感覺好像也怪怪的!
    元心當然不是聾子,不管怎麼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俊冰說是俊鋒這壞蛋喜歡的對象,總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這傢伙是個大壞蛋,現在對自己還這麼粗魯,像個屠夫似的,但畢竟人家也是一屆老大嘛,也是全校名聞的大帥哥了,總有點羞羞的感覺。
    俊鋒愣了愣,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元心鬆開了,他尷尬地望了望元心,只見元心神色似有點迷茫,之間又好像夾雜點陶醉的羞澀,那神情還真是複雜又古怪,以前從來沒見過。不過只覺得她現在這副神情倒和自己很接近了。
    他摸了一下腦袋,輕哼了一聲,回頭望著俊冰:「你這個死丫頭,能不能不在公共場合胡說八道,你想叫你哥哥丟死人嗎?」
    「有什麼好丟人嘛,哥哥做事,可不是這種作風了!」俊冰揚著眉毛,向哥哥挑了兩下,氣得俊鋒瞪了瞪眼睛。
    元心看得出來,俊冰這明顯就是在幫著自己,給自己開脫呢!忍不住向她望了望,送過去一個十分感激的眼神,俊冰向她回了一個調皮的眼神。
    「你們倆幹什麼,這麼拋眼神呢!當我不存在啊!」俊鋒哼了一聲,又一把將元心的小辮子抓住,元心發出輕微地啊的一聲。
    「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可以放過她!以後你離遠點,再多嘴的話,我連你一起抓起來!」俊鋒向著妹妹瞪了瞪眼睛,把俊冰弄得一呆。
    「走!」俊鋒拽著元心向外走去。
    「哎呀,別拽我的辮子,你別拽我的辮子啊!」元心小聲地嘟囔著。
    俊鋒愣了一下:「好!不拽你辮子,拽胳膊!」說著,他放下手來,拉住元心的胳膊,將妹妹推開欲向外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一個聲音猛地響起,著實把人都嚇了一跳:「幹什麼,耍流氓嗎?」
    聲音像炸彈似的爆開了,然後一個身形端正的傢伙帶著一副寬邊眼鏡出現在門口,一副德高位尊的模樣。
    忽然只在瞬間他就呆在了那裡!
    如果說他這一聲喊話,聲音大了點,把人嚇一大跳倒也沒什麼,可能俊鋒也不會太放在心上的,關鍵是他喊出這句話的內容,著實讓俊鋒覺得十分討厭,自己居然被說成了是在耍流氓。而且俊鋒一眼就看出了這傢伙是二班的老師,他沒想這個老師居然對自己這麼不敬,敢出言不遜。
    他皺了皺眉頭,將元心放了下來,盯著站在門外的二班老師。
    那老師根本就沒想到會是這個全校聞名,人人皆知的俊鋒。一怔之下,嚇得額頭直冒冷汗。元心以為自己的老師來了,這下子可以撐腰了,有的救了。可沒想到這傢伙嚇得面如土色,冷汗直冒,在獅子般吼了一聲後,居然站在那裡目瞪口呆,屁也不放一個,簡直連自己一半還不如。
    「你剛才說什麼啊?」俊鋒盯著他問道,臉色陰沉,眉頭緊皺。
    老師嚥了口唾沫,喉結抖動,眼睛瞪得大大的,腿肚子直抖。
    俊鋒吐了一口氣,伸出一根手指,用手指頭戳老師的方式對他來說早已經成為習慣了。
    「你剛才說誰是流氓?」他的語氣要比剛才凝重了許多,冰冷了許多。
    平時自己的哥哥俊鋒在學校裡惹是生非,甚至不把老師放在眼裡的時候,俊冰幾乎不會去管的,但是今天,她忽然覺得事態要比平時嚴重得多!而自己的哥哥俊鋒她是最瞭解不過了,那種極其帶有侮辱性的語言對他來說是嚴重的刺激。
    俊冰實在不想看到哥哥把老師也打到進醫院這種情況,雖然她不敢肯定哥哥一定會出手,但是為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俊冰還是衝了上去,將哥哥俊鋒推了出去,拚命拉開了一段距離,生怕他一怒之下,給這老師兩下子,那可就糟糕至極了。
    俊鋒哼了一聲,猛地將妹妹推開:「你幹什麼這麼拉我,我只不過想嚇唬嚇唬他罷了!」
    「算了,你去人家班級搶人!還不讓人家說說話啊!」俊冰又抓住了哥哥的胳膊說道。
    「你平時不是這樣子的,今天是怎麼了?」俊鋒皺眉望著妹妹說道。
    「我只不過是看元心可憐,你不要總欺負人家嘛!」俊冰帶著點哀求的神色說道。
    「不管你事兒!」俊鋒說著,一把將俊冰推開。
    老師在門外,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長舒了一口氣,心裡暗想,幸好那小姑娘出來將他推走,可嚇死我了。
    他望了望元心:「你是怎麼搞的嘛,怎麼惹上這種人了啊,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嘛,像這種有檔次的人,有品位的人,人見人愛的才子佳人,你……你配跟人家玩嗎,還不敢快……趕快……」他一邊說著,一邊斜著眼睛瞥著已經重新站在他身後的俊鋒嚥著唾沫,聲音顫抖,「還不趕快……趕快去陪陪人家嘛!」
    元心大跌眼鏡,差點沒倒在地上。
    俊鋒在身後,露出深深笑意,伸手在老師的肩膀上拍了拍:「以後元心就一直在我們班級了,你就別管了,好好上你的課,什麼事兒也沒有,知道嘛!」
    老師推了一下厚重的眼鏡,點頭哈腰,唯唯諾諾。
    這種老師的形象徹底粉碎了存於元心內心深處老師應有的形象。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老師居然在學生面前像見了自己的老爸,簡直太沒面子了。
    她望了望俊鋒,忍不住去想,這傢伙原來這麼可怕,連老師看見他都滿頭是汗的,真是太過分了,不知道是不是連校長都對他敬愛有加。
    「你看什麼呢,還不趕快走!小心我剪你的辮子!」俊鋒忽然轉過頭來瞪了瞪眼睛對元心說道。見元心還是站在那裡發愣,猛地一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將她一下子拉了出去。
    元心哎呀一聲,一個踉蹌被拖了出去。
    老師站在門外,怔了一下,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推了一下眼鏡,向全班都愣愣地望著自己的學生提高了聲音:「看什麼看,現在準備上課!」
    「……」
    「你,就坐在這裡!」俊鋒指著自己身旁的那個已經空了半年的位子說道。那個位子原本有一個男生,但自從半年前被俊鋒打得退了學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跟他鄰近坐在一起了。
    元心嘟囔一聲,皺著眉頭坐在那裡,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喂,你不會笑笑嗎,怎麼像我欠你250塊錢沒給你似的!」俊鋒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定,瞪了瞪元心說道。
    「我被你這樣欺負,還能笑得出來嗎?」元心撇著嘴巴,小聲嘟囔著。
    「我欺負你!?我會欺負你嗎?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讓我欺負呢,我都沒空理她們,你怎麼這麼想不開!」俊鋒一邊翻騰著自己的書桌,一邊說著。
    「簡直胡說嘛,有誰拿這個當好事兒的!」元心仍在煩躁地嘟囔著。
    俊冰從身旁經過,頓了一下,似要說點什麼,俊鋒立刻抬頭瞪著自己的妹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她自己的位子。
    俊冰擔憂似的望一眼元心,有些無奈,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叫我坐到這裡,幹什麼嘛?」元心撅著嘴巴,皺眉問道。
    「不許反抗,知道嗎,不許反抗,我現在做什麼,你都不許反抗!」俊鋒忽然說道,突然伸出兩隻手來,分別捏住元心的兩個臉蛋,輕輕向兩旁拉去。
    「快給我笑笑,快給我笑笑,別向死了人似的,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會給我帶來霉運的!」
    說著,他指頭微用力,元心的臉蛋被他向兩旁拉去,呈現一副又苦又笑的怪模樣,搞笑至極。
    俊冰在不遠處看得是一臉尷尬,實在搞不明白這個平時自高自大,霸氣十足的哥哥,今天怎麼像個小孩子似的,真是要命。
    俊鋒看到元心原本漂亮的臉蛋被他拉得突然出現這副滑稽模樣,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來。
    「幹什麼嘛,討厭!」元心嘟囔了一聲,伸手將他的兩隻手拽下來,「你幹什麼,這樣欺負我!?」
    俊鋒也不理她在說什麼,捂著嘴巴嘿嘿地笑,只覺得這個女孩子可愛至極,好玩得要命。他一邊翻騰著自己的書包,找著筆記本,一邊又說道:「我可告訴你,以後要經常對著我笑,我就是想看你笑的樣子,你不笑,我就這樣用兩隻手像鉗子一樣拽你的漂亮臉蛋,把你拽成豬臉,變成怪物!」
    元心被他說得打了一個哆嗦,眼睛裡露出了一絲驚恐之色。彷彿真的看見自己的臉被拽成了一副醜陋的豬臉模樣。
    「怎麼樣,怕了吧!」俊鋒似乎料到她一定會是這種反應,連頭都沒回地說道。
    元心嚥了口唾沫,不說話,只驚恐地望著他,也不知道他在那裡那麼賣力的在找什麼。
    「怪了啊!哪兒去了呢?」俊鋒撓著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地說著。
    「你到底要我幹什麼?」元心忍不住嘟囔著問。
    俊鋒望了她一眼,有點煩躁:「別吵了,我在找我的筆記本呢!」他說著,又埋頭繼續找了起來。
    元心輕輕地哼了一聲,抬頭向周圍望去,只見一班學生都在低著頭看書,似乎誰也不願意理她。她知道,看這樣子,根本就沒人敢管!
    「啊,哈哈,找到了!」俊鋒高興地拿出了一個本子,一下子扔到了元心的面前,拍了拍手。
    「從今天開始,你要跟我一起聽課,作業你幫我做,筆記你幫我寫,有時間的話,幫我輔導一下教科書的內容也行,雖然我不一定會認真聽,嘿嘿……知道嗎,聽見沒有,別傻乎乎地望著我!」
    俊鋒盯著元心,看到她還是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心裡隱隱有一點不快!
    「哥哥,你是不是病了,你以前可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子這樣的時候!」俊冰突然站在身後說道,還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俊鋒的額頭。
    俊鋒又被妹妹突然弄的得一陣尷尬。
    「快回去老實呆著,別逼我發火嘛!」他向著俊冰嚷嚷了兩句,把俊冰嚇了一跳,她知道哥哥的脾氣,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慌忙跑回自己的位子上。
    俊鋒哼了一聲,又把目光放到了元心的身上:「你笑笑不行啊,能死嗎,別老這麼哭喪著臉好不好,再不笑,我可真揍你了!」俊鋒沒好氣地對著元心大聲嚷了兩句。
    嘴巴上雖然這麼說著話,腦子裡卻在想著自己妹妹剛才說的話,不過,真的覺得好奇怪啊,妹妹問的好像也正是自己有點搞不明白的。為什麼自己這麼想捉弄這個小姑娘,為什麼總有一種衝動,似乎要這個女孩子一直聽自己的話,看見她不聽話,就有點不爽的感覺呢?
    「快笑!」俊鋒盯著元心,一副馬上要撲上去的架勢。
    元心本就單純老實,被他弄得心裡忐忑不安的,只好裝著抬頭,假惺惺勉強地笑了一個,笑得俊鋒一身發毛,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俊鋒抖了一下,咧了咧嘴巴,一副遭難的樣子。
    「哎呀,算了!別笑了!」說著,他一伸手,將桌子上那個剛剛找到的筆記本,又再次扔到了元心的手裡,「先把上個月,我沒記的課堂筆記先寫完吧!自己看著辦!」說著,他一轉頭,兩隻手抱住頭趴在了桌子上。
    「什麼!?上個月!」元心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
    「嗯!一個月沒寫了!你已經很幸福了!去年我整一年的筆記都沒寫呢!」俊鋒說著,打了個呵欠,懶懶地趴著。
    元心只覺得有一片黑雲突然飄到了腦袋上面,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差點暈死過去。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外走去。
    俊鋒吃了一驚,猛地抬頭:「幹什麼去,想跑!?」
    「把我自己的書包拿過來!壞蛋!」元心哼著,發著鼻音走了出去。
    「這女孩子可真是太老實了!」俊冰在自己的座位上望著眼前的情景,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
    「有你老實嘛!」
    俊鋒瞪著妹妹,說了一句,哼了一聲,繼續趴在了桌子上,俊冰被嚇了一跳,她還以為哥哥沒聽見呢。
    元心只單純地認為俊鋒這傢伙,雖然可惡,但不會對她做得太過分到極點,頂多就是讓自己跟著他一起上上課,或者是幫著記記筆記,寫寫作業什麼的了。如果這樣不會對自己的學習生活產生什麼影響的話,倒也罷了。
    但是她沒想到,事情發展的情景原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得多,這個傢伙不但要她幫著做筆記,寫作業,甚至連吃飯,到戶外參加活動都要她跟著。最難以忍受的是,這傢伙上廁所居然也叫她跟著過去在外邊等著,簡直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奴僕,使來喚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家什麼人呢。
    在這種無奈的壓力和折騰下,再老實的女孩子也是難以忍受的,元心的心情越來越糟糕,簡直有一點要崩潰和自殺的想法了。
    而這邊,俊鋒卻因為自己身邊多了這麼個老實聽話的女孩子,而似乎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滿足。原本他也只不過單純地想捉弄一下這個老實可愛的女孩子,但沒想到,當元心跟他相處時間長了,特別是元心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後,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離不開她了,做什麼事情都想帶著她,只要有一刻時間沒看見她,就好像缺了什麼似的,甚至有時候自己居然有一些想對她溫柔一點的衝動,但礙著自己平時高傲的姿態,總是拉不下面子,以至於仍然對元心頤指氣使的,只在無法控制的感覺中繼續捉弄著元心。
    可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最難受的也許並不是元心。
    月玄一直都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對元心有著一種說不清楚的憐憫之情。特別是看見元心被俊鋒呼來喚去,像使喚奴僕一樣,被欺負得愁眉苦臉時,心裡居然有一陣無法控制的抽搐,以至於他有時候想衝出來,制止俊鋒的野蠻行為,但是兄弟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只有在一旁忍著。有時候會偶然幫著元心解脫,給俊峰一個台階下。
    元心聽俊鋒以前胡亂說的那些,一直還記在心裡,總對月玄,有一種又敬又怕的感覺,以至於他對自己的額外關懷,都不敢恭維。
    煩躁的課上完,元心仍然是那副愁容的樣子,也不說話,低頭看著一本教科書。
    忽然肩頭被拍了一下:「喂,丫頭,跟我出去一下!」俊鋒站在她身旁說道。臉上居然還是那種壞壞的笑容,看起來倒真像個大爺似的。
    「幹嗎?」元心沒好氣地嘟囔著。
    「叫你跟我走,就跟我走,還有問為什麼的時候嗎?」俊鋒哼了一聲,伸手抓著元心的辮子將她拉了起來。
    元心早就被折騰得有些難以忍受了,就算自己老實,也無法忍受這麼天天的折騰,焦躁地跟著向外走,嘴巴嘟囔著:「討厭!真討厭!我不喜歡!」
    俊鋒在前面,皺了皺眉頭:「哎呀,最近發現你脾氣上來了啊!居然出言不遜了!」
    「什麼出言不遜嗎,你總這樣欺負我,誰受得了啊!」元心帶著哭腔說著。
    俊鋒一直帶著她走到了走廊盡頭,拐了個彎,也不說話,只把元心扔在那裡站著,自己大步走進了男廁所裡,居然嘿嘿地笑了笑。
    「真是討厭,又來了,上廁所也叫人家在外邊等著,討厭,壞蛋,色狼,犯罪分子……」元心說著,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能扣到這個壞傢伙的身上。
    她哼了一聲,倚在了走廊的牆上,低著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正在這時,她忽然看見一雙腳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裡,怔了一下,抬頭望去,忍不住呆了一呆,只見月玄皺著眉頭站在自己的面前,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似乎充滿了關懷。
    元心瞪著他,不知道這傢伙過來又要幹什麼。
    月玄看到她這副可憐相,心裡酸酸的,他伸出一隻手來,只想拍拍元心的肩膀,給她一點心靈上的安慰,但是他卻不知道,俊鋒這傢伙早就在元心的腦海裡給他定了個型,而且這個型還不太好!
    他的手慢慢向她的肩膀伸過去,單純的元心卻露出一副驚恐的模樣,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那只正在移向自己的手,突然啊的一聲尖叫。
    她叫得非常突然,異常淒厲,把月玄嚇了一跳,一臉的尷尬。
    「誰!?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俊鋒辟里啪啦地提著褲子從廁所裡衝了出來。
    只見月玄和元心都怔怔地望著自己,元心臉色蒼白,彷彿被嚇著了。
    俊鋒吞了口唾沫,瞪了瞪眼睛:「嚇我一跳呢!叫得那麼大聲幹什麼,害得我尿到一半就停下來,真是的。還以為遇到流氓了呢!」
    俊鋒沒好氣地說著,轉身提著褲子又進了廁所。
    「你就是個流氓!」元心對著廁所小聲地嘟囔著。
    月玄在旁邊捂著嘴巴嘿嘿地笑了起來,回頭望了望元心。
    「他沒說錯啊,你幹什麼叫那麼大聲啊,把我也嚇一跳呢!」月玄無意問了這句話,但看元心的臉色又變了變,有點發怔地望著自己。
    「你怎麼了,幹什麼總是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又沒捉弄你!」月玄放下手對元心說道,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元心不說話,還是那麼瞪著他,有點呆滯的樣子。
    「他這麼對你,其實就是在逗你玩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了,俊鋒這傢伙一直都狂傲不羈的,但人還是不錯的!」月玄忽然像是在開導元心似的說著。
    元心一直對他的印象都是那種澀澀的感覺,當然這些完全是由於俊鋒胡亂說造成的,加上她十分單純,基本上俊鋒說什麼,她都信個一二三的。因此,她一直以為這個光頭月玄是對自己圖謀不軌,但沒想到他在自己面前竟然文質彬彬地,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自己的吃了一驚。
    反過來,再看俊鋒這傢伙,元心不禁在心裡暗自嘟囔著,他簡直就像個野驢,當然在口上她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
    「他……他說你是色狼!」單純的元心突然脫口對月玄說道。
    月玄一愣。
    「什麼!?你說什麼?」他睜大了眼睛。
    「俊鋒說你是大色狼!」元心又帶著點恐懼似的重複道。
    月玄怔了怔:「色狼!?」
    「嗯!」元心應了一聲,點點頭。
    月玄差點暈過去,臉上紅了紅:「我說嘛,幹什麼每次你看見我都用那種眼神望著我!他在逗你玩呢,這你都信?」月玄摸了摸自己的頭說道。
    「那你不是色狼,你是什麼啊?」元心忽然蹺了蹺腳,瞪大了眼睛問道。
    月玄被弄得一臉尷尬,實在搞不懂她問的這個問題該怎樣麼回答。
    「他什麼也不是,他是地球人!哈哈……哈哈……」俊鋒忽然哈哈大笑地從廁所裡走了出來,一邊說著,一邊甩著剛洗完的手。
    元心瞥了他一眼。

《惡魔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