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和林朗手牽手,一起漫步在月下,有著透明翅膀的小精靈吟唱著美麗的歌謠,在我們身邊環繞……這是怎樣的美好哦!
    我幸福得簡直要暈過去。
    不過馬上就有雜音變成不速之客,衝進我的耳朵,硬生生打斷了我幸福的幻想。
    「喂,安貝兒,你的臉怎麼紅了?」
    我一個激靈醒過來,發現華瑞辰不高興地看著我。
    果凍則很有興趣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嘴裡還在不停地嚼。
    「我臉紅不紅關你什麼事?」我反擊他。
    華瑞辰剛要說什麼,林朗趕緊打斷他的話,問他:「怎麼樣?瑞辰,第一天到國梵上學,還習慣嗎?」
    華瑞辰頓時將不悅放置腦後,眉頭一挑興奮地說:「林朗,你看我發現了什麼?你也沒嘗過吧?這裡居然還有這麼多又便宜又好吃的東西。」
    林朗沒說話,只是微微一笑往跟在後面不遠處的保鏢看了一眼。那四個保鏢尷尬地笑笑,表示無能為力。
    華瑞辰看林朗沒說話,又誇張地叫道:「來,你來嘗嘗,很好吃的!來,拿著!」
    說著硬塞給他一根烤雞翅。
    哦,這太不雅觀了!
    林朗明明是貴公子的模樣,棕色溫暖的髮色,白色帶金邊的制服,貴族少年特有的雪白的皮膚,他應該站在鋼琴邊,而不應該拿著雞翅站在大街上猛啃。
    華瑞辰就不同了,反正他沒有任何形象可言。他的白色制服,因為洗碗已經濺上了一些褐色的印跡,衣袖口甚至還有口紅印!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變成這麼一副邋遢像的。似乎他天生就是衣冠不整的模樣。
    所以……隨便他嘍,愛怎麼就怎麼的,再怎麼破壞,還是這副樣子。
    現在這個華瑞辰居然要把我心目中完美的天使拉下水,這怎麼使得?
    我連忙一把奪過雞翅,溫言道:「林學長,要注意形象啊!」
    林朗都還沒回答,華瑞辰就嚷開了,「你怎麼不叫我注意形象啊?再說,邊走邊吃很沒形象嗎?」
    本小姐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說:「請問這位先生,您還有形象可言嗎?」
    華瑞辰絲毫沒聽出我話語裡的諷刺,指著我說:「那你自己也吃了。」
    「反正林朗不行!你不要破壞人家的形象!」我強硬道。
    果凍這時候吃完了手上十根羊肉串,開始發話了,「貝兒啊,你當林朗是什麼啊?要做活生生的人,就要像黃毛一樣,活得自由自在嘛!」
    靠,果凍一定是被華瑞辰迷暈了,居然拿他當榜樣。
    不錯,我就是拿林朗當成神,神是不可以褻瀆的!
    「好了,好了,既然瑞辰說好吃,我怎麼也得試一試。」林朗看著氣氛有點僵,乾脆主動拿過華瑞辰手上的烤肉,大吃特吃起來。
    唉!我終於還是沒能挽救心目中的天使。我忿懣地看向華瑞辰,只見他頂了顆黃毛腦袋,樂不可支地和林朗交流起美食心得來了。
    他眼中帶著勝利的神情迅速向我撇了一眼,見我惱怒地看他,還衝我眨了眨眼,似乎說:「你的天使被我拉下了水,怎麼樣?」
    靠,算我服了U。他可真能污染人呀!這個超級傳染的倒霉蛋!
    日子就像清純的流水,緩緩地就過去了。可惜,水裡有條專門搗亂的魚,將水弄得渾濁不堪。
    老師們親切的笑容已經變成了無奈的苦笑。與此不同的是,同學們對他的眼神越來越崇拜。
    而一成不變的就是,我被連坐的懲罰也越來越多。
    華瑞辰簡直沒有消停的時候。不是把圖書館的阿姨給氣到了,就是跑到生物組把兔子都放出來。所幸的是,在他把所有兩百條校規統統違反了之前,他終於被老師們送出了校門,而同時,我也得到了去聖梵中學交流的機會。
    聖梵中學豪華得沒話說。來這裡上學的,不是巨富子弟,就是名門之後。不僅在我們市排第一,就算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貴族中學。
    它和國梵中學一樣,也是坐落在六芒之島其中一個芒角上。背後是一片藍色的海洋。不同的是,國梵只是佔據芒角的一個位置,而聖梵中學,將海島的整個芒角全部劃歸了進來,成為我們這個主島上最大的中學。
    因為要給老師一個好印象,我一大早就趕公交車來聖梵報到。
    早上明淨的陽光,把整條大道上的樹映照得重重疊疊的,還撒上了散碎的金片。
    但是面對這舒心的景色,我卻有點不安。
    因為我下了公交車後,步行了好久也沒看見校門。而大道上,呼嘯過去的私家車很多,但是跟我一樣步行的人,卻一個也沒有。
    莫非,只有我一個是步行來上學的?
    「嘎吱——」一輛火紅的敞篷轎車猛地停在我旁邊,一道光線一樣明亮的聲音傳過來,「笨丫頭,居然走路!上車!」
    靠!他真囂張!這個車也紅得囂張!聲音也囂張!什麼叫居然走路,難道他們都沒有腿,不會走路的嗎?
    我偏偏走!
    我目不斜視,看也不看黃毛一眼,慢悠悠往前走去。
    「你不上車要遲到了。」華瑞辰有點焦急。
    「怎麼?你們校規也很嚴?」
    「當然不是,誰敢管我?」他張狂地說。
    「那你請便吧。」我照舊走我的路。他有車了不起啊?憑什麼叫我笨丫頭?看不起走路的人啊?
    「切——神氣!」華瑞辰嘀咕了一聲,加大馬力,呼的一下開走了。
    其實我也想上車的,唉,我這個臭脾氣,怎麼總是喜歡跟他擰著干呢,他如果求我上車,我立馬就上了,他怎麼不求呢?
    周圍的空氣都充滿了自怨自艾。正當我後悔的要按手機叫華瑞辰回來的時候,一輛黑色高級轎車無聲無息地滑停在我身邊。
    車門一開,林朗坐在裡面喊:「是你呀!能有這個榮幸請貝兒小姐上車嗎?」
    哈哈,他真是個紳士。
    我雀躍地躥了上去,左摸摸,右摸摸,讚歎道:「你們學生也開這麼高級的車啊?居然是奔馳呢。」
    「哈哈,讓貝兒你見笑了。這還不是靠父母,論起真正的能力,哪有你貝兒強呢。」
    嗯,他這倒是實話。我聽了很高興。比如那個神氣的華瑞辰,靠了家族的優勢耍威風,算什麼好漢?
    幾分鐘後,一個寬闊的停車場出現在眼前。跟了林朗下車,步行三分鐘,終於來到真正的校門前。
    完全用白色漢白玉砌成的大門,在陽光下發出晶瑩的白光。
    「聖梵中學」幾個金色的大字,華貴耀眼地張揚著自己的氣派。
    穿過大門往裡看,除了綠色的樹蔭,各種白色的建築物矗立在校園內。一群群穿著白色帶金邊制服的學生,三三兩兩地走在路上。
    林朗和善地說:「貝兒,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校務室報到。」
    我跟著他一路往前走,不斷有好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哎,她是誰?林朗不是有個女朋友了嗎?」
    「是啊,看她的制服是紅的,那麼土氣,八成是哪所平民中學來的交流生。」
    「天啊!莫非是那個不祥之人?」
    「什麼之人?」
    「你們不知道啊?她是13號,和那個厄運王子是命中注定的一對。」
    「原來是她?」
    我耳朵功能太好,自動收集了這麼多的議論。而我的脖子又太靈活,在大腦還沒下達命令之前,就轉向了議論的人群。
    眾人見我將目光投向他們,頓時驚得停止了議論,互相看了看,躲避瘟疫一樣掉頭走了。
    輕風將他們最後細碎的話語吹進我的耳朵,「天啊,她的眼睛像女巫!」
    唉……怎麼會是這樣?
    我打賭,本小姐的目光絕對是真誠善良的,他們怎麼能把我這麼可愛美麗的姑娘講成女巫呢?
    「別在意。這個學校的人都是吃飽了撐的。」林朗善解人意地安慰我。
    「林朗,他們說你有女朋友了?」我按捺住不安的心情,直接問他。
    「哦,也不算是,就是船上那個呀,你看到過的,李小欣。」
    哦,原來是那個甜妞兒。這麼說,只要再過兩個星期,他就恢復自由之身了,我也就可以大膽追求了哦!哈哈,這次六大學校交流的最大意義就在於,給我創造了瞭解林朗的機會呀。
    我剛想進一步瞭解情敵的資料,不料「呼」的一陣風捲過,將我的頭髮全部帶往一邊,地上的落葉打在臉上,好一陣生疼。
    林朗將我往路邊一帶,用背部將狂風落葉擋在後面,讓我終於緩過神來。
    剛才怎麼回事啊?我驚魂未定地朝左右看看。
    「吱——」的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一個粗獷的聲音招呼道:「嘿,林朗,你怎麼又泡了個妞,這個不如讓給我好了。」
    我從林朗懷裡冒出頭來,這才看清來人。他斜斜地跨在一輛黑色的摩托車上,戴了個橙色的頭盔,現在正將頭盔摘下來。
    「寒雙!是冰山哎!」不遠處一群女生欣喜地叫了起來,紛紛駐足觀看。
    「他今天居然主動說話了。」
    「嗯,他好酷哦。」
    我明白了,這個高大的男生八成和林朗一樣,是這個學校的人氣明星。
    林朗拍拍我的肩膀,微微笑著說:「別擔心,他說話沒有惡意的。」
    我這才想起來,他剛才對我出言不遜,說什麼泡妞轉讓的,該死,他拿我當貨物嗎?
    他終於拿下頭盔,滿頭漆黑的頭髮迎著晨風隨意一甩,露出英俊又冰冷的面孔。他冷冷地走過來,衝我說:「我就是有惡意的,你別纏著林朗,他是我妹妹的人。」
    暈,他妹妹又是誰?
    林朗連忙給我解釋說:「他叫李寒雙,他妹妹就是李小欣,不過小欣喜歡音樂,上了音梵中學。她今天也會來這個學校當交流生。」
    李寒雙足足高出林朗一個頭。他俯視著我說:「你明白了?我妹妹就要來了,你沒機會的!」
    真是不幸。我的情敵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粗獷哥哥呢?我該怎麼辦?
    「喂!那個冰塊。」話音剛落,就聽到「噗」的一聲,一個拳頭揍在李寒雙的臉上,打得他身子一歪。
    「你幹什麼?」李寒雙憤怒地提起拳頭,待看清楚是黃毛華瑞辰,才將拳頭放下,不悅地問他。
    「啊,冰山!」圍在一旁的女生們爆發出心痛的尖叫,紛紛斥責道。
    「華瑞辰瘋了!」
    「天啊,怎麼可以打人!」
    「一定是那個女人害的,華瑞辰被那個女人帶壞了!」
    我看到華瑞辰囂張地吹了吹拳頭,對比他高了一頭的寒雙說:「你別弄錯了,她是我的人!」
    說著將我從林朗的懷裡拉出來,踐踐地說:「威脅我的人?打你一拳還算輕了!」
    「啊?」李寒雙用目光詢問林朗。林朗輕鬆地點點頭說:「我只是帶這位小姐去報到而已。」
    李寒雙臉上露出瞭解的神情,卻並沒有向我道歉,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大步走向停在一邊的摩托車,呼的一聲開走了。
    「對不起,貝兒你受驚了。」林朗微笑著向我道歉。
    與其說李寒雙讓我難過,不如說林朗的態度更讓我難過。
    原來我在他眼裡,真的就是一位「小姐」而已,他帶我去報到,不是因為我是安貝兒,而是因為我是小姐,他是紳士……他對誰都這麼彬彬有禮,包括對我。
    我沉浸在憂怨的思緒裡,只想找個地方好好自我哀憐一番,可惜華瑞辰卻不讓我沉浸下去,大大咧咧地說,
    「安貝兒你就是活該!誰叫你一副神氣勁,還不肯坐我的車。」
    這個人還是男人嗎?沒看見我在難過嗎?一個小姐難過,做紳士的不該來安慰一下嗎?
    「我坐誰的車關你什麼事?」我反擊回去。
    「就關我的事!」華瑞辰強硬地說,「你明明說要走路的,為什麼又要去坐車?」
    哼,跟他這個木頭講不清楚。
    我不理他,對林朗說:「你告訴我教務處在哪裡吧,我自己去報到。」
    「你為什麼問他不問我?」華瑞辰握著拳頭在一邊跳腳。
    林朗好笑地看著華瑞辰,拍拍他的肩膀說:「行了,你帶貝兒去吧,反正要和你同一班。」
    華瑞辰一點不謙讓,一拉我的手對林朗說:「不用你說,當然是我帶她去。」
    說著拉了我就走。
    「放手!」我甩脫他的手,自顧自快步朝前走。
    他快步跟上,不解地說:「告訴你,我們這裡可是跟你們原來的地方不同的,沒有老師保護你,沒有校規可以執行,這裡可都是靠本事的!」說著舉了拳頭示意自己本事高強。
    切……他要不是有個強大的家族,就他這個拳腳,誰會買他的賬?
    他還在興奮地自說自話:「雖然你很小人,不但出賣我,還老是氣我,讓我吃了兩個星期的苦,但你放心,我是不會和你計較的,在這裡,我會保護你的。」
    他說完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看著我,閃動的眼光中,分明就在叫嚷,感動吧?快來感謝我呀!
    哦,MYGOD!他怎麼這麼自以為是啊?
    神啊,請告訴,他的這番話,我到底是應該感動,還是應該生氣啊?
    不錯,他替我揍了那個大個子一拳頭,我是感激他,但是他把我說得那麼不堪,我是不是也應該揍這個傢伙一拳呢?
    「你別忘了請我吃大餐就好!」我冷冷地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哎?怎麼後面沒聲音了?我回頭一望,只見他站在另一個岔路口,樂呵呵地笑著。
    汗,我走錯了路,他怎麼不提醒呢?我硬著頭皮轉了個方向朝他走去。
    「嗯,不錯,女人就應該老老實實跟著男人走!」華瑞辰一把揉亂我的頭髮,很自然地抓起我的手向教務處走去。
    我掙了掙,這次他抓得緊,再也沒有掙開,只好老老實實跟他走了。
    「那個李小欣的哥哥,很厲害嗎?」我有點擔心地問他。
    「切!他就個子高,你沒看我揍他一拳,他連回都不敢回。」
    我看那是李冰塊知道自己錯了,才沒和他計較。
    「要是……我真的得罪了李小欣,你會幫我嗎?」我準備拉攏這個惟一的同盟軍。
    華瑞辰遲鈍地回答:「李小欣很溫柔的,性格比你好的多,你以為她會這麼容易生氣?」
    哦哦?莫非他喜歡李小欣那一類的女孩?我轉頭仔細看了看他的神色,卻見他仍昂頭挺胸地大步走著,根本沒有那種曖昧的神情。
    唉,世界就是這樣,不如人意者十有八九。如果抽號的時候,我和林朗配一對,他和李小欣成一雙,那該是多完美的事情啊。
    不過我的思緒馬上就被眼前的事務阻止了,因為教務處已經到了。
    聖梵中學果然是財大氣粗。連我這樣的交流生也能免費領到一套白色的學生制服。現在是來不及換了,我把它放在更衣室的櫃子裡,趕緊去上課。
    其實課程都差不多的。但是他們這裡多了許多宗教和政治的內容,當然,經濟課也有講解,總之,這裡不是培養員工的,而是培養老闆的地方。
    華瑞辰帶著我把手續辦完,領到教室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過了。
    「安貝兒,你就坐靠窗的位置吧。」老師指了個空位給我。
    在同學們的注目中向我的位子走去。走到一半,突然腳下一絆,我身不由己往下一撲,狼狽地趴在地上。
    「哄——」教師裡爆發出哄堂大笑。
    我吃痛地揉揉膝蓋,往身後的地上看了看,什麼也沒有。
    大笑聲中,我能感覺到一陣急亂的腳步來到我身邊,接著一雙堅實的手臂將我扶起,我認得出,這是華瑞辰的手。
    一抬頭,天啊,我看見了什麼?
    從沒看過華瑞辰的臉會有這樣的表情,瞇著眼就像要殺人一樣。
    「是不是你?」他凶狠地對身邊座位上的女生咆哮。
    「她自己走路走不好,怪我們?」那個女同學嘻嘻笑著,還朝其他人打了個眼色。
    「就是,就是。」大家都給她幫腔。
    「路娜,你給我離她遠點!」華瑞辰垂在大腿邊的拳頭捏了又捏,卻始終沒有揍過去。
    老師及時發話了,「閉嘴!誰再鬧就去外面站著。」
    大家都安靜下來,但是取代聲音的,是各種眼光。
    有同情的,有幸災樂禍的,更多的是瞧不起的眼神。
    我明白了,我的到來,給無聊的學生們帶來了某種樂趣。
    我不由暗暗擔心起來。看來友好的人不多啊。我該怎麼辦呢?
    突然大師的預言在腦海裡浮現。
    我們是被選擇的人,幸運的號角已經吹響。
    呵呵,不錯,在神的眼裡,沒有富貴和貧窮,每個的靈魂都是平等的。
    我能怎麼辦呢?只有盡力維持自己的尊嚴罷了。
    我冷冷地站起來,深深看了這個叫路娜的人一眼。然後對華瑞辰說:「好了,我沒事。上課!」說完徑直走到位子上坐下,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
    看來,在聖梵的兩個星期,我的日子並不像想像的那麼好過呢。第五章
    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是多麼正確。第一節課剛下課,我的災難就到了。可是這個災難不是別人帶給我的,而恰恰是我最親愛的老媽。
    一個大大的箱子被送到教室門口,上面寫著:「親愛的安貝兒收。」
    落款是我媽媽的名字,康美娜。
    天啊,她又要幹什麼啊?我隱隱覺得大事不好。
    紙箱很沉重,我吃力地推到教室後面,用力撕開封條,打開一看。
    我的頭嗡的一聲就炸了。箱子裡滿滿四疊小冊子,全是我家小旅館的宣傳冊。
    老媽不但開了個旅遊公司,還把我家的小樓改造成簡易旅店,可惜生意就是不太好。如果不是靠近大教堂,我看連一個客人都拉不到。
    現在老媽送了一箱宣傳冊過來是什麼意思啊?不是叫我在學校散發吧?莫非她認為這些有錢人會去住我們家那個小旅館?
    我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處理這麼多的宣傳冊,就聽周圍嘻嘻一笑,有個尖刻的聲音笑道:「到底是平民啊,好不容易能接近我們貴族,當然要抓緊機會打廣告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一群人包圍了,眾人隨意將宣傳冊奪了幾本過去,無聊地翻看起來。
    馬上就有人喊了起來。
    「嘿,快看啊,安貝兒家的旅館跟我家別墅在一起哦,上面說能看見全部的海景呢。」
    喊的人就是路娜,她地地的笑著說:「喲,安貝兒,我怎麼不知道我家附近,有家這麼高級的旅館呢?」
    汗!我家的安安旅館,其實就在大教堂下面,也就是在市中心。市中心離海岸起碼還有五六公里,怎麼看都看不到海景的啦。但是老媽偏偏說,加個海景,客人們會覺得浪漫一些,所以只好聽她的,印上去了。
    這個我還沒想好怎麼解釋,下一個又爆發了。
    「哈哈,安貝兒,你們家真會吹牛啊!你們看啊,她家旅館有溫泉哎!誰不知道我們全市只有一處溫泉啊,安貝兒,你讀書的錢,大概都是騙那些外地遊客賺來的吧?」
    我無力地蹲在箱子邊,不斷將伸過來搶冊子的手擋開。可是她們那麼多的人,不一會兒,箱子裡的宣傳冊就沒幾本了。我們家花了很多錢印的宣傳冊在教室裡飛來飛去,被她們當成武器,攻擊這個,甩向那個,一片笑鬧聲。
    可我卻默默守著箱子,看到有掉在地上的,我就去撿回來。
    我正忙著撿回冊子,突然一隻腳踏在宣傳冊上,我扯了扯,扯不動,抬頭一看,正是路娜。
    「你們玩過了就還我,我還要帶回家去。」
    「哈哈,帶回去繼續騙人嗎?」路娜大聲地嘲笑。
    「……」我無語。
    是呀,其實也騙不了幾個人。可這都是錢啊!要是老媽問起,我該怎麼說呢?
    「喂!你們鬧夠沒有?」這時候華瑞辰終於站出來說話了。
    這麼突兀的怒吼,馬上將眾人的興趣給吼沒了。其他人悻悻地扔下手中的宣傳冊,打算出去玩。
    「喂!」他叫住大家。
    眾人不理解地回頭看他。
    「你們從哪裡拿的,就放回哪裡去。」
    「好吧!」路娜無所謂地說,「這是給你面子哦,呵呵,你的女朋友可真夠給你丟臉的。」
    她們將手裡的冊子拋回給我。能再用的也沒剩多少了,大多都被撕破了,成了垃圾。
    華瑞辰氣哼哼地走過來,懷裡抱了一堆從地上撿來的冊子,然後蹲下幫我碼起來。
    「不用你好心。」我生氣地看了他一眼。他有阻止的能力,剛開始他為什麼只顧了看好戲?

《羽翼天使·魔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