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8
    "--賢石!"我愣住了!
    "……我打了好幾次手機給你,打家裡電話也沒人接,我很著急……"
    "我把手機調成振動了,對不起!"
    "阿葵,你到家了嗎?"他的聲音為什麼像帶有鉤子似的,直抓撓著我的心。
    "嗯!我剛才去便利店買東西,回來晚了……你有什麼事!?"
    "--今天……不好意思……"
    "嗯?"
    "難得你來了……我卻沒有送你回去……"我快要哭出來了。
    "不!沒問題!我自己能行!"
    "我還說了一些令你們不快的話……"
    "別介意!我們是朋友嘛!"我用很開心的聲音急急打斷賢石的話,再聽他多說一句,我的眼淚就會情不自禁掉下來。我是怎麼了?
    電話那頭半天沒有聲音,只有若有似無的呼吸聲讓我知道他還在另一端。
    "……是的……朋友……"半天才響起他沉沉的聲音,好像極力壓抑著什麼,"明天學校見!今天……謝謝你!"
    "唔,明天見!"格達一聲,電話斷了--我愣愣地捏著手機,淚水終於一顆一顆不住地順著臉頰流下來,彷彿永遠流不盡……
    "……葵,向日葵!!!"
    "嚇?!"我一驚,耳膜差點被叫穿。
    "你打算維持這種姿態到晚上嗎?"賢石瞪著眼睛站在我面前,就像昨天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啊?什麼時候下課了!?"我心虛地低下頭,剛才害我走神的元兇就在眼前。
    "你是張著眼睛睡覺嗎!?聽好了,天氣慢慢變熱了,一定要好好照顧那些植物!特別是西校區的植物……"賢石熟悉的臉孔就在我面前搖晃,我的神志不知不覺又飛向天外。他有了一個未婚妻……和未婚妻住在一起!……現在他家裡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等待著他……
    ",我叫你別張著眼睛睡覺!!!聽我說話!!!"賢石大喝,頭上升起無數黑煙。
    "啊?!你說什麼?-_-///"
    ""
    "喂!喂!你們兩個!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加入綠化委員會!?"在元笑嘻嘻地插進來。
    "等學生會批准!"賢石不耐煩地斜他一眼。
    "嚇?!那得快點!"
    "你這個顛佬能不能進委員會,我還得掂量掂量!"
    "喂,你怎麼連一點朋友道義都不講?!"
    "……"趁著兩人插科打諢,我趕緊溜出教室,哎--還是不見面的好,心裡不會覺得太尷尬!
    接連幾天,賢石沒有任何異狀,對我笑,對我叫,有時候還對我冷嘲熱諷,就像從前一樣!可我總覺得有氣無力,經常莫名其妙地唉聲歎氣,連幹起來平常興致勃勃的花圃料理,幹著,幹著,我就無精打采了!
    "嗯,果然是'失戀重創症'!"英秀的一張煞有其事的大臉突如其來出現在我的眼皮底下!
    "嚇!"雖然英秀的臉還算正常大小,可是這麼近距離讓我觀察,想縮小都有困難吧?!
    "阿葵,你感覺到了吧?"
    "失~~~戀~~~"我的聲音忍不住打顫,"英秀!?你失戀了?"
    "這還用說嗎!!"她哇哇大叫,"當初的計劃大亂了,啊呸,我要傾盡所有的資金和經歷,打倒尹家的尹貞淑!而且,不是為我自己!"說罷,她還朝我飛了一眼。
    "?_?,啊……我?"英秀今天吃錯藥了!"……討厭,英秀!剛才你說失戀已經讓我很吃驚了!"
    "你還說這件事,看我不饒你!"
    "為什麼說幫我?!"我窮追不捨。
    "你這個鈍胎,氣死我了!!!!!!!!!!!!!!!!!!!!!"可是,我真是不明白你說什麼嘛,也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你都會氣得七竅生煙!
    "向日葵,可以和你說句話嗎!?"有男生在我們背後突然說話。不是賢石,不是在元,咦?會是哪位?!
    "啊,學生會長樸東昌!"英秀驚訝地直起腰。我定睛仔細看看,噢,這人我認識,就是那天在學生室對賢石冷嘲熱諷的那個人!
    "我想和你談談綠化委員會的發展的事!--恩呀,不好意思,不行那!"
    "啊?!為……為什麼!?"這個消息不啻晴天霹靂。
    "你們人數很少……,而且學生會的其它成員也不贊同,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裝腔作勢!那天他的態度擺明了就要找賢石的茬!我忍了再忍,無須再忍!
    "你們欺人太甚!!!!!會長,你知不知道賢石很辛苦!他哥哥的事,他家裡的事,所有的一切都要他來承擔!可是賢石也只是一個高一的學生!他承受的東西有多沉重,你從來沒有想過吧?!為什麼你那麼喜歡刁難他?!作為學生會長你難道不感到羞愧嗎?而且,原本綠化委員會也是我提出的……"我越說越激動,心中鬱積的所有關於賢石的委屈我都要統統倒出來!
    "啊--"一張大餅臉突如其來出現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猛然醒悟學生會長居然厚顏無恥地抓住我的肩膀,"你想幹什麼!"
    他滿臉奸笑,對著我的耳朵吹風,"你好可愛呦!"
    轟--,我腦袋發暈,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剛剛在衝他發脾氣哎!
    "這樣吧,我們交換個條件吧,你看怎麼樣?"樸東昌不懷好意地笑笑,臉皮越來越靠近我,"有一個女孩子對我死纏爛打,你如果能說服她不再糾纏我,那麼……"哇,我不要這張恐怖的臉越來越靠近我!
    "咚--"悶悶的一聲響後,樸東昌發出一聲慘叫,隨即放開緊扣我的雙手,摀住自己的後腦勺。叮噹當--地上一陣響動,墜下一支小鏟子。
    小鏟子?!我茫然抬著張望,賢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們身後,他對著自己的手自言自語,聲音拿捏地恰恰足以讓我們聽到,"咦?怎麼回事?!鏟子無緣無故飛出去了!"
    "你想謀殺!!!!!!!!!!!"樸東昌暴跳如雷,臉型都變成了平行四邊形,看來想與賢石決一死戰。
    我一把扯住樸東昌,急急確定剛剛我們的約定,"如果我說服了她,你便會批准綠化委員會的事?!"
    樸東昌立刻忘了"捶腦之痛",一張平行四邊形的大臉笑得只看得見一張大嘴,"如果事成的話,我可以和你拍拖呦!"
    "阿葵,你別上他的當!我會想辦法!"賢石幾乎異口同聲得呵斥我。
    可是,"我想試試看!"因為,我太生氣了,個個都欺負賢石,我一定要爭回這口氣,讓學生會批准綠化委員會!
    19
    "……就是那個人?"我大跌眼鏡,"我怎麼不知道她和我們同班?!"
    "她很少來上課!"英秀和我咬耳朵。
    "嚇!黑人,怎麼會有這種女人?!"賢石這傢伙大概從小生活在美人堆裡,所以稍稍有點不同的style,他就大驚小怪!其實,宋美秀不過皮膚黑了點而已。真正嚇了我一跳的是她整個人!校服裙一定改良過了,裙擺勉強夠得住臀部,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眼皮上抹了兩團金光燦爛的糊糊,我知道世界上有種東西叫眼影,可是我實在不敢下定義那兩團糊糊就是我認為的東西。
    "她的父親是有名的高利貸商,家世也就如此,本人很平庸,只是因為有錢才進入清滕!"在元利用他無所不能的電腦刺探情報。
    原來如此,遠遠看著宋美秀毫無顧忌地坐在教室裡化妝打扮,我暗暗思量,或許沒有了錢,她會和我很相似,說不定我就有了機會說服她!
    "好!p()q"我握緊拳頭,"首先就和她交朋友吧!"我衝動地大踏步走向宋美秀。賢石在身後急急阻止我,"阿葵,你冷靜點,你們兩個完全不同國!"
    "沒問題!看我的!"我回頭朝他們擺擺手,告訴他們我很有把握。
    我走到宋美秀同學的身旁,課桌上橫七豎八擺滿了化妝的瓶瓶罐罐。
    ",呵呵,宋美秀同學,好啊!"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不會隨便讓我吃鱉吧?!
    "你是誰?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她一邊隨隨便便地敷衍,一邊對著鏡子塗口紅。
    "我叫向日葵!很久沒有看到你上學,很奇怪呢!"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很忙!"
    "啊,這麼忙嗎?我很想和你交朋友,還想有空約你出去玩!"
    "和你?!"她終於停下手裡的活兒,不屑地盯住我,"你知道我平時都在哪裡玩嗎?"
    "是去遊樂場,還是去打保齡球?"
    "哈哈哈哈……"宋美秀突然爆發出一串長笑,我反射性地縮了縮脖子,不禁又泛起迷糊,難道我又說錯了什麼話?!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剛才說什麼?真是笑死我了!"她停下大笑,輕蔑不已,"出去當然是去俱樂部,酒吧,酒店!蠢蛋!"
    "酒~~~店~~~"
    "害怕了嗎?!還是從來沒去過去酒店的純情小姑娘吧?!哈哈,村姑!"如果不是還有要務在身,我一定氣絕身亡!
    "你既然把自己說得好像人盡可夫!為什麼還要去騷擾學生會長?!"
    "你說什麼?!"她忽的逼近我,眼神變得好嚇人!
    "什什麼……沒沒什麼……"
    "哼!我不想再和你說下去!和你這種人有交集的話,連我也會變得老土!"宋美秀悻悻地坐下來,慢條斯理收拾好一切,睬也不睬我一眼,揚長而去。
    "我最討厭這種人了!火星人!"英秀厭惡地嚷嚷。
    李在元沒心沒肺地吹口哨,慶祝我"首開得敗"!我氣餒地返回座位,那傢伙不斷聲明這件任務有多沉重,"連向日葵都不能應付呦!"真是欠揍!我可是越挫越勇的人!
    "喂,顛佬!宋美秀的行動模式資料你可以弄到嗎?"
    ………………
    我的計劃就是跟蹤宋美秀,找出她的弱點,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然後就可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呵呵,我是越挫越勇的向日葵!
    於是,深夜的街頭,四個少男少女掙扎在燈紅酒綠霓虹閃爍的街頭。
    "見到她了!"英秀帶來的望遠鏡果然有點用處,"她和兩個男生站在一起有說有笑,後邊好像是個酒吧!"
    "大家悄悄跟過去。"賢石對我們三個示意。街上人不少,湧來擠去,英秀忍不住抱怨,"真是的……這種時間還有這麼多人,他們的父母到底怎麼教子女的?!"(-_-///,老氣橫秋!)
    賢石愣了愣,突然有點傷感地低語,"父母只顧自己,小孩子的事全看不見,不知不覺,就越來越有代溝……"我心裡一動,賢石,……好像有心事……
    "呀!他們有動靜了!咦?不見了,我剛剛只一會兒沒用望遠鏡!可惡!"英秀支哇亂叫!我心裡一驚,立刻往剛才指定的酒吧跑去,顧不上賢石他們在身後叫聲。
    沒有!我停在酒吧前面,進進出出的人裡,沒有一個是宋美秀。"哈哈哈哈……",似乎從哪裡傳來一陣笑聲,和宋美秀的聲音好像!!!!!我側耳傾聽了半天,笑聲好像從旁邊的小巷裡傳來!我奔過去,昏黃的燈光下,一群人好整以暇等待著什麼,宋美秀就在其中。她朝身邊兩個大塊頭使了使眼色,立刻有一個走過來擰住我。
    "放開!好痛!"我忍不住驚呼。
    "你真夠纏人的!"宋美秀不屑地聲音冷冰冰的,"既然你這麼喜歡纏人,就讓你嘗嘗纏人的滋味!"
    他們想幹什麼?我驚恐地不知所措。突然頭頂上的大塊頭發出很訝異的聲音,"咦,崔……賢石?!"真得是賢石,他站在巷口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群人騷動起來,"咦,這不是常常上電視的富豪!"
    立刻有兩個孔武有力的大個頭逼上前,比劃著手裡的匕首,"喂,兄弟,身上應該帶不少錢吧?!"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上去,嘿嘿,借點錢花,還是能行吧?"他們竟想搶劫!我著急地不得了,可賢石像塊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宋美秀揮揮手,走向賢石,"你們真煩!令我感到很討厭!沒想到連賢石也來!有什麼事嗎?反正是我個人的事,我想退學,想離開你父母創辦的老土學校!"她走近賢石身邊,挑逗地撫摸賢石的前襟,"算了,我們還是別說這個,和我幹些有趣的事吧!"
    哇呀呀,你怎麼能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逗賢石!!!!!!!!!!!!!!!!!!
    "宋美秀!!!!!!!!!!!!!!!!"我感到自己頭頂都冒煙了,"你認真一點吧!你知不知道已經給樸東昌帶來很多麻煩了!!!!!!!!!!!"
    一道寒光從她的眼角射過來,"你又提起樸東昌!……你令我很生氣!!!"她對著那群人,大聲詢問,"你們有誰願意和她玩一玩!讓這個村姑嘗嘗新鮮滋味吧!不如就隨意吧!哈哈哈哈哈"她得意地狂笑,走到那群人中,隨便挽住一個人的胳膊,對我拋一個媚眼,
    "好好享受吧!"然後走出巷口揚長而去!
    那幫留下來的人嬉皮笑臉的圍上來,一隻骯髒的手伸到我的臉頰上摸了一下,噁心感一剎那間湧上來!"不要----"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大叫,不要,我不要,我拚命閉上眼睛,無助感襲中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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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碰這傢伙一根頭髮!!!!!!!!!!!!!!!!!!!!!!!!!!!!!!!"我只聽到賢石突然而至的狂亂大喝!所有的聲音突然消失,瞬間擰住我的手臂也猛地鬆開,頭頂上傳來一陣悶悶的呻吟,好久好久,我聽到一重物落地的聲音!接著是一陣慘叫聲,亂七八糟的呻吟聲!啊?發生了什麼事?!
    我小心翼翼睜開眼,?_?,賢石怎麼背對我站在面前?!我偷偷從他身後探頭看過去,啊!地上橫七豎八躺著那幫意圖行兇的人,他們全都狼狽不堪地哼哼唧唧!剛才擰住我的大塊頭不知為什麼居然頭朝下插在巷口的垃圾桶裡!!!
    賢石酷酷地轉身,拉著我的胳膊,對著這幫人冷冷拋下一句話,"誰都別想動她一根毫毛,否則有你們好看!"我傻了一般不敢相信這是剛才賢石參與的戰場!
    "NND,老子就是不服輸!"一個長相屬於"交代不清"的人勉強從地上坐起了來,一臉橫相地挑戰,"今天一定要和你決一死戰!"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來奉陪!!!!!!!!!!!!!!!!!!!!!"不待賢石回音,突然憑空冒出一陣狂笑,我定睛一看,原來是神出鬼沒的李在元!!!!!!!!!!!
    他那張臉興奮得已經變形了!!!!!!!!!!!!!!我不禁打個寒戰,腦子一閃而過"月圓之夜,狼人之變"八個大字!
    "讓我來奉陪你吧!哈哈哈哈哈哈……"在元一個大腳飛過去,"交代不清"立刻重新躺回地面!"你們快去找宋美秀,這裡教給我!"對準下一個目標伸出大腳之前,這傢伙還不忘叮囑我們。一陣慘叫聲再度響起。其他人估計已經嚇傻了。我也嚇傻了。
    "你一個……"
    "沒問題,沒問題!!!"在元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繼續工作,慘叫聲此起彼伏,有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
    "這裡拜託了!"賢石轉身拉住我,就往巷口奔。
    我懵懵懂懂地跟在賢石的身後緊跑,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結實的肩膀上,落入眼底。我不禁想到,就是這個肩膀,剛才緊緊護住我。心裡一熱,忍不住想去觸摸它,動動右手,這才意識到賢石正緊緊攥著我的手!轟的一聲,血液直往腦門上衝。右手也像著了火一般,火辣辣的直想逃出他的掌握。然而,右手卻被攥得更緊。
    "……你剛才沒事吧?沒被嚇壞吧?"賢石翁翁地問我,沒有回頭。
    "嗯……"我沒事,我只是驚慌不已。
    ……
    ………………
    …………………………
    一切雜音自動從我耳畔隱去,只有腳下的奔跑聲和彼此的喘息聲清晰地在巷子裡響動。賢石就在我身側,他溫暖的氣息包裹著我,修長的手攥著我的手,緊緊的,緊緊的,我是這麼安心的被他牽手!
    --"不是……朋友,不是,我們不是朋友……,"我暈乎乎地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他是一個特別的人,很特別的人,特別到我喜歡他……"
    喜歡!!!!!我被突然出現在我腦海裡的字眼驚呆了。
    "……葵,阿葵……"賢石詫異的問話在我耳邊響起,"你怎麼停下來了?"我如夢初醒回過神來,賢石那張英氣逼人的臉就在眼前,淡棕色的星眸裡閃爍著驚訝和掩飾不住的關心。我不禁看癡了。一切全明白了,這麼多天以來的心緒不寧,這麼多天以來對他的牽掛,我全明白了,是的,我喜歡你,賢石--
    "阿葵?"他的聲音有如天籟。
    "我……我……"我艱澀地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賢石挑起眉毛,詢問的眼神遞過來。
    "我……我……"我很喜歡賢石,"我……"我很喜歡賢石,"我……"我鼓足勇氣--
    "嘔……"一陣驚天動地的狂嘔聲生生打斷了我的話。
    "什麼事?"賢石疑惑的皺皺眉毛,朝嘔吐的方向看過去。我跟著看去過。
    "哇!"
    "宋美秀!"我們忍不住驚叫,那個蹲在路燈地下嘔吐的女人不是宋美秀是誰!旁邊站著剛才她挽走的那個男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可是看她恨不得把五臟六腑全吐出來的嘔吐狀,我都止不住頭皮發麻。
    "你今天半點啤酒還沒粘!"那個男生不可思議地怪叫,"不會這樣也能醉吧?!"
    "囉嗦!"宋美秀止住嘔吐,"今天我沒心情,你走開!!!"
    "難得人家今天有這個打算……"
    "走開!!!"宋美秀怒氣沖沖,一掌就要揮過去。
    "好好好,我走,我走,我走就是了,生什麼氣呢!"
    那男生走後,宋美秀忍不住又是一陣巨嘔。她一定難受死了,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嘔吐法!
    "宋美秀!"看她舒服了點後,我和賢石走到她身後。
    宋美秀聽到聲響,抬頭看到我們,一臉的震驚。
    "宋美秀,難道你……"
    "不是!!!!!!!!!!!!!!"沒等我說完,宋美秀激動地大聲否認,慌張的把頭扭過去。
    我一下子楞住了,我只是想問問她是不是食物消化不良而已,不必這麼激動呀!我腦子一閃念,所有生理衛生課上學到的知識,全部展現在眼前。
    "難道你……你懷孕了?!"
    "不是!!!"宋美秀蹲在地上的身體猛地抽搐起來,"不是!!這事與你無關!"
    "但是,你看你嘔吐得那麼厲害!又不是喝醉酒,不是懷孕了是什麼?!"
    宋美秀突然俯下身,又忍不住嘔吐起來。
    "看!你又嘔了!"
    "……我看不是那樣的,阿葵!"賢石在我背後訕訕地說。可是,她那個樣子……
    宋美秀嘔完了,微微靠在路燈柱上,有些疲倦地垂著頭。
    "你去醫院檢查過了嗎?"我忍不住問她。
    良久,"……已經去過了,你猜對了,三個月了……"
    "三個月!?……你知不知道這事對你很重要?!"
    "……哼!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宋美秀掙扎著站起來,好像沾上了一股無名火,"你說的對,我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的,那又怎麼樣!!你們別理我,我退學就好,早就厭惡死了這所學校!"她蹭蹭蹭地甩開步子,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們看著她消失在黑夜裡。
    …………
    ……………………
    ……………………………………
    "多麼硬性子的女生……"一聲清歎打破沉默,從背後傳來,我和賢石扭頭,嚇?!是在元和英秀!英秀還算正常,可是在元--
    "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血?>_<||||"還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英秀不待在元回答,自顧自的旁白,"你們不知所蹤,我在外面成了迷途之羊,在元又在巷子裡和一幫人展開廝殺!"她哆嗦了一下,"嚇,我看見他的時候……",英秀做暈倒狀。
    "你沒有殺掉他們吧?>_<||||"賢石的額頭上擠滿黑線。
    "嘿嘿嘿嘿!我懸崖勒馬!……"
    "……"
    大家又聚到一起了。我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沒在賢石面前說出心裡話……,維持這樣的關係,對大家都好吧,而且,他有了未婚妻了……然而,為什麼一想到這裡我的心就像被啃嚙著,再也忍不住地疼痛……

《轉學前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