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向奸商大踏步邁進

轉眼到了七月一日,資圓博通公司搬進新居。

歐陽佟雖然不信命相風水,但這個日子,還是伍能建幫忙選的。王禺丹和邱萍也對這個日子非常滿意,說七上八下,七月是一個非常吉利的月份。而一又是道教中一個非常吉利的數字,有一才有萬物。

無論是博億公司還是資圓公司,都不需要這麼大的辦公場所。為了能夠把如此之多的辦公室撐起來,歐陽佟除了給自己、王禺丹、邱萍、青曉彤以及許問昭都安排有專門的辦公室之外,還為德山市慶項目的合作單位安排辦公室。他這樣做,是為了方便對於合作單位的資金控制,隨時瞭解項目進度。而合作單位省了辦公場所費用,自然也樂意。

至於博億公司,到底是留在財富大廈,還是搬到金融城大廈,歐陽佟確實猶豫過。後來接受了許問昭的建議,才一起搬了過來。許問昭說,朱麗依既然拿出了那份股份文件,她就一定會將此事做到底。之所以還沒有動作,很有可能是在進行准也完全有可能已經向法院起訴,只不過法院相關手續還有一段時間。現在如果將兩個公司分開辦公,一是這邊需要支付租金,額外多了支出。其次,人員劃分也有一定難度。如果財富大廈這邊留的人少了,朱麗依就可以認定,博億公司其實就只有這幾名員工,而公司的工資支出,顯然是假賬。所以,還是一起搬過去比較好。第一,仍然可以將大量的員工工資支出以及辦公費用支出掛在博億公司賬上。第二,金融城大廈的房產,是資圓公司購買的,由博億公司向資圓公司租用,又可以產生一大筆費用。第三,搬到了金融城大廈,辦公場地大了很多,人員多了很多,到底哪些人員是資圓公司的,哪些人員是博億公司的,哪些人員是合作公司的,法院不可能來查,朱麗依也根本查不清楚。許問昭完全可以多造一些工資支出,只要員工工資不超過一千五百元,就不需要繳納個人所得稅。這部分支出,暫時以現金的方式存在公司的小金庫裡,不會產生額外費用,只會在博億公司的賬上,多了支出。為了做博億公司的債務,許問昭挖空心思,想盡一切辦法,將債務做到了極其誇張的兩干多萬。為了這次搬家,她又找銀行貸款,一下子做到了三千萬債務。搬家之前,歐陽佟的事業前景,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順風順水。

第一件事,通過魏廳長和鄭秘書的努力,道隆集團的改制方案,順利通過。與此相對應的,資圓公司為了人股道隆集團,不得爾在公司內進行了一系列洗牌。按照合同,資圓公司人股道隆集團三億元,其中,資卿公司提供二億九千萬,駱虹出資一千萬。分三期投人,首期投人一個億。其餘二億元,在四個月內付清。

拿到合同後,南方重機董事長楊樹森和江南有色董事長吳天桐,以個人名義,分別出資四千五百萬,各持有資圓公司巧%的股份。他們在討論如何對道隆集團持股的時候,出現了一些小問題。首先,駱虹出資一千萬,要求持有道隆集團1%的股份,又要算在資圓公司三億元的投資額之外,便佔去了6. 67%。這個份額,自然不能進人資圓公司。此外,建設廳黨組成員持股,同樣不能計算在資圓公司股份之內。為了解決這一問題,他們不得不想出另一個辦法,註冊了一家新的公司道博控股,以道博控股的名義,全部持有道隆集團三億股。如此一來,股份分割就變得容易了,駱虹和建設廳黨組成員,共持有道博控股10%的股份,資圓公司持有道博控股90%。第二件事,王禺丹、邱萍、楊樹森以及吳天桐,正積極尋找新的合夥股東分資金,將直接進人道博控股,又不能讓某些股東持股啊太過集中,所以,他們分別找了二十個股東,平均每個股東人股一千萬,每一千萬,占總股本的1.35%,總共共佔27%。歐陽佟等創業股東,在道博控股的股份,被攤薄到26. 46%。

第三件事,也就是德山市慶的籌備工作進行順利,國際乒乓球邀請賽項目已經確定,各個不同的經濟論壇,也已經開始報名。參與廣告營銷的廣告公司,已經簽約的達到了六家,其中兩家省內公司,四家外省公司。目前,廣告款入賬,已經超過兩千萬。

第四件事,文雨芳重新回到學校上課。這件事,原是一個令歐陽佟頭大的問題。一段時間以來,文雨芳住在他家裡,門都不出。他家裡如果有食物,她就弄一點吃的。如果沒有,她就整天挨餓,直等到他回去。他給她留下的錢越來越多,原想她會受不了這些錢的誘惑,拿著錢去購物或者買食物,可這些錢,她動都沒動。糟糕的是,她嚴格執行她所確定的原則,每天必須三吻。如果早上起床時,她還沒有醒來,無論他是否吻了她,她都認為不算,晚上見面要加倍索還。她的嘴唇和舌頭極其柔軟,只要一碰到,就讓他想起四個字:似水柔隋。他無法控制自己不興奮,一興奮起來,又無法控制自己不衝動。衝動的結果,自然就是和她做愛。整個事件的最大難點在於,他迷戀上了她的身體,和她做愛,讓他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覺。歐陽佟十分奇怪,自己接觸的女人也不少,其中感覺好的也不少,為什麼單單她給自己如此強烈的感覺,而以前從未遇到過?如果一定要歐陽佟將這種感覺總結一番的話,他可以總結出三點,其中最主要一點,她能讓他衝動並且恆久。作為男人,他有一種難言之隱,在某些女人面前,他雖然衝動得難以自抑,可一且進人實戰,他往往就只有三板斧。往後再見到這個女人,他就會有一種懼怕,總擔心在女人面前表現不佳。可文雨芳完全不同,他可以和她一遍又一遍地做愛,並且一次比一次做得好。第二點是和她做愛可以令他身體無比輕鬆。他曾經發狂的時候,自認為做得好,便一次又一次地做,結果也惹下了麻煩,第二天雙腿內側痛得厲害,走路的時候,都有點障礙。再有就是前面的恥骨,會在好幾天時間,都有疼痛感。可是,和文雨芳在一起,無論怎麼瘋狂,這樣的感覺,竟然沒有。其三,很少有女人能夠令他在短時間內重燃慾望。文雨芳則不同,他只要看她一眼,慾望之火便會熊熊燃起。對她的身體,他有了一種強烈的迷戀,大到一些性感的女性部位如嘴唇、眼睛、鼻子、耳朵、乳房、腰部等。小到睫毛、汗毛甚至是毛孔,都能對他形成強烈的刺激。

有一天,他問她,你為什麼不返校?為什麼連門都不出?

她說,我怕。他不明白,問她,怕什麼?我和你爸爸已經和你們學校交涉過了,事情已經過去。至於楊大元,我們最終雖然不得不妥協,讓他逃過了一劫,但他也不是完全的傻瓜,很清楚不能正面和我以及你的爸爸鬥,否則,他就會有更大的麻煩。也就是說,表面上,他絕對不敢為難你。她說,我才不會怕他。歐陽佟問,那你怕什麼?她說,我怕出去之後,再進不了這個門,你就不要我了。他說,那你準備一輩子不出門?她說,是的。我一輩子就在這裡。

歐陽佟哭笑不得,說,就算你一輩子在這裡,那又怎麼樣?你不走,難道我不會走?文雨芳說,你敢。歐陽佟說,我為什麼不敢?你知道我的公司現在情況大好,我明天就去買一套房子,然後搬出去。文雨芳說,那你是不是準備回來給我收屍?他問,你這是威脅我嗎?她說,不是,我是在安排我自己。歐陽佟無可奈何,只得將房間的鑰匙交了一把給她。第二天,她便上學去了。所以,第四件事,很難說是利好,但似乎也算不上利空。

說是搬家,財富中心那邊是小公司,而且當初置下的辦公用具也都比較普通,又只是辦了一年,規模非常之小。現在金融城這邊,算是大公司,所有一切都是按大公司標準配置,辦公設備全都是新的。從舊公司需要搬過來的,也只不過是文件等。所以,真正意義上的搬家,也就是舉行一個儀式,放一掛長鞭,然後在伍能建看定的吉時裡,搬進去幾台電腦,其他的事,歐陽佟就完全不用操心,由許問昭全權處理。

儀式結束,歐陽佟帶著公司大股東出去吃慶功宴。大家正在興頭之上時,接到許問昭的電話。許問昭說,財富中心那邊接到一封市法院送來的特快專遞。聽到市法院,歐陽佟心中愣了一下,說,什麼內容?許問昭說她沒有看。歐陽佟說,你拆開看看。不一會兒,許問昭說,果然不出所料,朱麗依把博億公司告了,索賠兩千萬。 雖然一切旱在歐陽佟的預料之中,可真的證實時,他仍然十分氣憤,當即說,兩千萬?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倒要看看,她最後的死狀是什麼樣的。

他的聲音很大,在場所有人全都聽到了。王禺丹便問是怎麼回事。歐陽佟關了手機,將手機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扔,說,還不是那個賤貨,她向法院提起訴訟,說擁有博億公司19%的股權,要求行使,或者賠償她兩千萬經濟損失。

邱萍問,她怎麼會擁有博億公司19%的股權?

王禺丹說,一定是那個楊大元。當初,你說你們的股權是清楚的,實際上,你一定簽了什麼股權文件,自己卻忘了,是吧?

歐陽佟不得不將那件事說了,在場的幾個人頓時愣住。並不僅僅此案可能涉及到他們的股權,更關鍵一點,涉及歐陽佟管理公司的能力。駱虹屬於影子股東,她不好直接說明,只是問,那麼;這件官司,會對你形成什麼樣的影響?你公司現在賬上的錢多得很。楊樹森也說,歐陽佟呀,你怎麼搞的?讓我們出錢為她埋單?當初,你可是清楚地告訴我們,你公司的賬目是清清楚楚的,現在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大股東?

歐陽佟說,你們放心好了,這件事,對你們不會有絲毫影響。

吳天桐說,怎麼不會有影響?我們都是投資人。

歐陽佟說,你們投資的是資圓博通公司,她申明擁有股權的是博億公司,兩回事。

邱萍說,雖說是兩家公司,可畢竟惹上官司,總是一個麻煩吧。

歐陽佟冷冷地笑了一聲,說,有什麼麻煩?現在,博億公司欠債三千萬。我還愁她不打官司呢,她這一打官司,正好,我讓她承擔19%的債務。

聽了這話,王禺丹便哈哈大笑。歐陽佟問,你笑什麼?王禺丹舉起面前的酒杯說,我們應該慶祝一下,這個世界上,終於又多了一個奸商。

歐陽佟暗想,奸商就奸商。既然你逼我當了奸商,那我就做一回完全徹底的奸商好了,不整死你朱麗依和楊大元,我不姓歐陽。

下午,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許問昭商量請律師打官司的事。這件事,由許問昭具體負責。接著,他離開公司,前往咖啡廳見了賈宇革。

王禺丹祝賀他又向奸商邁進了一步,其實她並不知道,歐陽佟向奸商大踏步邁進,並不因為他同意許問昭的方案,在博億公司替朱麗依和楊大元做了一個大陷阱,而是暗中收編了賈宇革。這件事,別說王禺丹和邱萍不知道,就連許問昭也不知道。他向賈宇革的調查公司打入了兩百萬,控制了60%的股份,表面上卻是向賈宇革的公司支付信息費。儘管許問昭覺得這個信息費高得有些離譜。可歐陽佟告訴她,之所以能夠拿到德山市慶項目,關鍵在於獲得了朱麗依大搞性外交的證崔據。與德山市慶項目相比,兩百萬,實在是一個很小的數目。 歐陽佟之所以要收購賈宇革的調查公司,更名為南雍資訊調查公司,就在於他意識到,資圓公司很可能在短短幾年之內,成為一間超級大公司,在公司未來的發展中,資訊的獲得,將會異常重要。而這些資訊,既包括商業資訊,也包括行政賈。所以,他收購南雍資訊後,對公司進行了調葬,由原來較為單純的社會調查業務,擴大到了商業調查和行政調查。政資訊調查部和社會資訊調查部。公司分了三個部,分別為商業資訊調查部、行政資訊調查部。三個部中,只有社會資訊調查部是對外公開開展業務的,另外兩個部,是調查公司的主力所在,並且是只說歐陽佟已經成為奸商,還有一點證明,他不僅僅給賈宇革下令調查朱麗依和楊大元,在他列出的調查名單中,還包括了王禺丹、邱萍、楊樹森、吳天桐和駱虹等人。這些人,目前是他的股東,是他的盟友,有些甚至是有恩於他的人。可是,俗話說,天下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朋友一旦被利益綁在一起,很難說最終會是一種什麼結局。為了將來不至於非常被動,他不得不汲取以前的經驗教訓,先當了小人。當然,這部分調查,他要求嚴格保密,所獲得的檔案,必須嚴密封存,除了他和賈宇革,任何人不准接觸。

歐陽佟有規定,如果不是他要求,不准賈宇革到公司來。所以,他們的見面,只能安排在外面。兩人坐下,要了咖啡,歐陽佟便問,最近有什麼進展?賈宇革沒有說話,而是從包裡拿出幾張紙,放在歐陽佟面前。歐陽佟看了一眼這份表,立即明白了。這是最近二十天,朱麗依和男人接觸的名單,這份名單是按時間排列的,見面者的名字、見面的地點、見面的時間等,全部記錄得非常清楚。

同樣的名單,歐陽佟在不久前看到過一份。他拿起這份名單,仔細地看了看,很快找到了一個名字:王才新。這個名字,在上個名單中出現過兩次,在這次的名單中出現過三次,出現的地點,全都是酒店房間,每次,朱麗依都是單獨進人房間,大約一個小時後出來的卻是王才新,約幾分鐘後,朱麗依才離開。兩人並不同乘一部電梯下樓,並且裝著不認識一樣。 王才新是江南官場的特殊人物,曾經擔任過雍州市副市長、常務副市長,後來在岳衡市擔任過市長、市委書記,並且擔任過一屆副省長,目前是省政協主席。

此前,歐陽佟一直認為,朱麗依背後的那棵大樹,是岳衡市市委副秘書長林志國,現在,他的看法有些改變了,林志國雖曾為陳運達的秘書,在官場的關係,確實不可小視。但以他在江南官場的資歷,要想成就一個朱麗依,恐怕還是差點實力。現在,知道朱麗依背後出現一個王才新,歐陽佟才開始明白了。當年,朱麗依在雍州市廣告界出道的時候,林志國還只是省委辦公廳的一名普通幹部,王才新卻是雍州市副市長。從時間上推算,或許正是那時候,朱麗依以雍州都市報記者的身份認識了王才新,並且得到王才新的照顧,成為廣告新星。後來,朱麗依之所以膽敢獨自出來開廣告公司,也完全可能是王才新在背後支持。

歐陽佟指著王才新的名字說,這個人,你給我盯緊一點,要多派點人盯。無論他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你全部進行錄像,如果可能的話,對於他常用的電話進行錄音,必需的設備,可以購置。

賈宇革原本遵循一個原則,只接受命令,不問為什麼。但這一次,他有點忍不住,在他看來,歐陽佟給出的命令,並不十分明確,便問道,你想證實什麼?歐陽佟想了想,說,這事,只能你一個知道,都不准告訴他們。像這個人職位這麼高,在官場這麼多年,肯定有一屁股的屎,我就是要把他屁股上的屎搞個清楚明白。至於這些資料怎麼用,我還沒有想清楚。

歐陽佟沒有想清楚的只是要不要製造這場地震。

賈宇革說,其實,我那裡有這個人的一些資料。歐陽佟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問,你怎麼有他的資料?賈宇革說,你忘了?我曾經告訴你,有一個高官叫我調查一個房地產公司的老總。歐陽佟哦了一聲,說,原來是他?賈宇革說,是的。他和那個女老總的關係非常特別。 那一瞬間,歐陽佟想,王才新肯定一屁股的屎,只要王才新一倒,朱麗依肯定受牽連,那時,朱麗依一定跟著王才新一起倒霉。事後,歐陽又有些猶豫,儘管他知道,沒有官員的屁股是乾淨的,可是,王才新浸淫官場幾十年,就算不是百煉成仙,也已經百煉成精了。成精就是一種造化,這種造化,或許是自然的,是客觀存在的,他歐陽佟也不是什麼好人,為什麼要廢了人家幾十年的武功?

算了,作為手中的一張牌吧。他想,畢竟,眼下這場官司,朱麗依不僅不會贏,反而會輸,等她輸了幾百萬,或許應該醒悟了吧。她也算是商場上的成精人物了,自己就算做一次善事,饒過她這次好了。當然,還是回到那句老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經歷了一連串的失敗之後,朱麗依從此不再與自己為敵,那自己也就放她一馬。放她一馬,並不等於自己就要被動地娜特而不主動出擊。他之所以收編賈宇革,就是決定從此不再被動挨打,時時處處要掌握主動。

朱麗依請的律師張玉清,是江南省非常有名的大律師。張玉清具有極其豐畜的訴訟經驗。最初,朱麗依僅僅提出行使股權的訴訟請求,張玉清律師對她說,如果僅僅只是訴求行使股權,那麼,你當初的投資只不過五十萬,才一年時間,就算增長率100%,案底也不過百萬,這件案子,就屬於區法院一審。甚至有可能在簡易庭開庭。如果提出一個較高的案值,就可以直接上中院。

案子被中院受理之後,張玉清又立即採取更進一步措施,申請證據保全。雍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批准了張玉清的申請,在歐陽佟接到起訴書的第二天,派出執行法官,對博億公司的賬目進行了封存。

張玉清知道,博億公司既然拿到了德山市慶這樣的大項目,公司一旦涉案,並且賬目被法院封存的話日常的經營活動,就會大受影響。時間拖長了,德山市方面可能會起變化。博億公司肯定拖不起。拖不起怎麼辦?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原告庭外和解。從這種意義上說,張玉清律師的訴訟策略是很到位的,並且穩操勝券。可他有一點沒有算明白,那就是博億公司根本就沒有經手德山市慶項目,而是由另一間公司經營,法院封了博億公司的賬,對資圓公司的經營沒有絲毫影響。還有一點是他所不知道的,歐陽佟和許問昭,還真的希望博億公司的賬被封,被封了,才能說明博億公司沒有造假,說明那些債務都是真的滬後要求星期七承擔部分債務,才能在法律上站住腳。

許問昭這邊也沒有閒著,她當天晚上找人打聽了一下,得知星期七的是張玉清,她便去請了江南大學的法學教授王凱旋。王凱旋在法學界非常著名,在國內屬於權威人物,不少法律條款,他都有參與制定。他看了對方的訴狀和證據,對許問昭說,除非你們有證據證明這份證據是假的,是偽造的,否則,這個官司你們沒法打。必輸無疑。許問昭便向王教授介紹了事情的經過,她不得不承認,這份證據,確實是真的。只不過,當初出資的時候,對方並不是真實出資.而是採取了非法手段。他所出的資金,主要來源於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請中介公司註冊的時候,人家收中介費五千元,他卻說是六萬元,其中多出的五萬五千,算了他的人股資金。第二部分,租寫字樓的時候,人家只收兩個月抵押金,他卻說繳了一年,多出十個月,有三萬多元,他又衝抵了人股資金。第三部分,也是陛質最惡劣的一部分,他作為總經理負責招收員工,每招一個員工,他收人家三到四萬風險抵押金,共收了八十萬,其中一部分,拿出來作為人股資金。 王教授說,這三個部分中,前兩個部分,屬於虛假出資。如果有證據證明,可以向法院申請這部分出資無效。至於第三部分,比較複雜一些。他如果是以公司名義收取了風險抵押金,這些錢沒有人公司的賬,成了他私人的財產,那麼,他就是私吞公司財產,是刑事罪,應該要求公安司法部門追究刑事責任。至於他拿出錢入股,民事審判中,只審定他的股權事實,而不判巍的資金來源是否合法。

許問昭說,這件事鬧出來後,他為了逃避刑事追究,不得不退賠了一部分,並且退出了公司。王教授問,既然他退出了公司,當初有沒有簽署與股權相關的文件?許問昭說,這就是比較麻煩的地方,當初以為他退出了,將最初註冊時的合資合同拿了回來重新註冊,以為就沒事了。當時也是非常混亂,根本沒想起他手裡還有這份文件。

王教授說,你們沒法證明自己合法擁有這部分股權,相反,他卻能證明自己持有這部專股權是合法的,所以,這個官司,你們贏不了。

許問昭說,我們這家公司,被他這樣一鬧,出現了嚴重虧損,實際上,現在是舉債度日,基本上已經無法維持了。這一切,都是他的原因,難道法院不看這些原因?王教授問,你說,你們公司現在是虧損?許問昭說,是啊。王教授又問,虧損額有多少?許問昭說,具體沒有計算,反正虧損蠻嚴重的,差不多從今年初開始,一直都是靠借債維持。

王教授說,那我們能不能這樣?我們承認這份證據的合法性,也承認他們對公司擁有股權,並且,主動要求他們行使股權。許問昭說,這樣可以嗎?

王教授說,當然可以。他們既然是公司股東,就應該行使股權,行使股權的意義,並不僅僅是分配公司的利潤,也包括承認他們對公司擁有股權,並且主動要求他們行使股權。

許問昭說,這樣可以嗎?

王教授說,當然可以。他們既然是公司股東,就應該行使股權,行使股權的意義,並不僅僅是分配公司的利潤,也包括承擔兮司的債務。像你們這種案子,在司法實踐中是很少見的,原告肯定不瞭解你們公司的財務狀況,否則,他們是不會起訴的。這也可以算是一個極其典型的案例。許間昭說,王教授,你答應接這件案子了?王凱旋說,那要看你們的訴求是什麼。如果你們是想否定擁有股權這一事實,我不能代理這個案子。如果你們承認其殷權,只是要求他們承擔相應的公司債務,我可以考慮。許問昭說,既然我們委託給你,自然就由你決定。既然你答應代理,那麼,我們什麼時候把合同鑒了,我好把律師費付給你?

王教授說,這樣吧,明天我還有些事,後天我到你們公司去一的.就一些具體事宜談一談。

沒想到,知二天法院執行庭的法等上門來封賬。許向昭雖是財務專家,卻也不了解法院方面的操作,歐陽佟也不知道怎麼辦。歐陽佟便給王禺丹打電話,許問昭則給王教授打電話。王教授在電話中瞭解情況,然後對許問昭說,既然你們承認股權只要求承擔債務,法院摘證據保全,對你們沒有壞處,就讓他們封好了。反正你們.一間嚴重虧損公司,賺被封了,應該不會有太大損失吧?許問昭說,損失說不上。不過.不知伯們封多長時間,時間長了,員工發工資怎麼辦?王教授說,恐怕你們得另外想辦法。

王禺丹接到歐陽佟的電話時,態度完全不一樣。

王禺丹悅,怎麼摘成這樣了?你看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當初如果聽我的,和朱麗依搞好關係,會有今天的事嗎?

歐陽佟說,我的姐,你搞清楚沒有?我簽的那份股權文件,朱麗依恐怕不是今天才得到的吧?她之所以現在才拋出來,說明她是有周密計劃的。這樣一個女人,心比蛇還毒,我能和這樣一個蛇蠍女人成為朋友嗎?王禺丹說,你也不用急,我看能不能幫你找個人活動一下。

掛斷王禺丹的電話,聽到許問昭轉達王教授的意見,歐陽佟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可他沒料到,節外又生出了枝丫。當天下午五點前後,賈宇革告訴他的一個消息,差點把他擊昏了。王禺丹竟然在這個晚上約朱麗依去喜來登喝茶,她們一起談了很長時間。到底談了什麼內容,賈宇革的人不可能知道。但是,從表面上看,王禺丹和朱麗依有說有笑,她們之間似乎非常熟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朱麗依在背後搞了自己如此之多的名堂,王禺丹和她,竟然是朋友?此前,王禺丹為什麼從來不曾提起過此事?這中間,怎麼有一股陰謀的味道?

想到王禺丹和朱麗依似乎有什麼幕後交易,歐陽佟的心裡就像堵了一塊石頭,異常難受。還沒有到下班時間,他便離開了辦公室,駕車離開。可是,駛出停車場後,他又不知道該去哪裡。走了一段,他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回家。

想到王禺丹和朱麗依似乎有什麼幕後交易,歐陽佟的心裡就像堵了一塊石頭,異常難受。還沒有到下班時間,他便離開了辦公室,駕車離開。可是,駛出停車場後,他又不知道該去哪裡。原本和電視台的同聲約好了吃飯談事,此時完全忘光了。走了一段,他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回家。鹵家?扯淡,回家去幹嗎?文雨芳應該去學校了,一般他不會回家吃晚飯,她也就通常都在學校食堂吃過晚飯後再回他這時候回去,應該是見不到她的。可潛意識裡,他似乎覺得文雨芳應該在家裡。

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家,打開門一看,還真是奇了,文雨芳果然在家。

他說,你怎麼在家?下午沒有上課?她原本嫻靜地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門響,知道是他回來了,立即將書一放,鞋也顧不上穿,赤著腳,像只歡快的小鳥般飛起來,撲向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送上自己的香唇。她不刁蠻的時候,其實蠻可愛的。直到很久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蠻喜歡文雨芳的一些小動作的。

她緊緊地摟著他,嬌柔地問,親愛的,你怎麼突然回了?是要給小貓一個驚喜嗎?因為歐陽佟和她開玩笑,說她就像一隻貓,嫻靜的時候十分溫馴,一旦發怒起來,貓爪子十分鋒利。她倒也喜歡這個稱呼,在他面前,從來都自稱小貓。

他說,是啊,開心不?她鬆開他,接過他手裡的電腦包,同時有點懊惱地說,可是,小貓不知你要回來,沒有做飯,怎麼辦?他跟著她進了書房,在她放好電腦包之時,從背後抱住她,說,那我就吃貓。她扭過頭來,讓自己的嘴對著他的臉,問道,貓肉好吃嗎?他說,好吃。她問,想吃嗎?他說,想吃,太想了。她說,好,你把小貓抱去洗乾淨,白白淨淨的,吃起來才又香又甜。

他還真喜歡她的這一切,那溫軟的暱語,那綿柔的身子,那甜得發膩的嗲勁兒。他尤其喜歡幫她洗澡。她的皮膚非常白,那麼白的皮膚,通常情況下,如果有一點瑕疵,就會異常的顯眼。可是,她身上竟然找不到瑕疵,哪怕一顆痣或者一個疤痕都找不到。在乳白的皮膚上,顯得較為突出的是汗毛,挺拔茁壯的模樣,如同沙漠之上列隊的士兵,又像銀沙灘上迎風搖曳的湖草。他用過很多詞語來形容她的身體,比如精緻,那是因為她的每一個部分,都顯得異常的精緻,恰到好處。可是,無論哪一個詞,似乎都不足以形容她。

他家有一口很大的浴缸。當初設計的時候,他只考慮每天工作疲乏之後,可以在浴缸裡躺一躺,讓自動循環水替自己進行按摩。現在才知道,這樣一口浴缸,其實最實用之處,卻是做愛。他讓自己像一株淘氣的小草,種在她肥沃的土地裡。那裡就像一片溫暖的草灘,一片屬於他個人的領地,在這片領地裡,他就是上帝,就是造物主。他靜靜地躺在那裡,展伸著,舒坦著,有節奏地呼吸著浪漫而又暖昧的空氣。

她閉著原本很大的眼睛,只有長長的睫毛,像銀沙灘上兩簇紅樹林般挺立著。他將浴液倒在她的胭體上,然後伸出雙手,在她的肌膚上慢慢搓揉,搓出一層細細的泡泡。他喜歡她的肌膚帶給他的質感,那種似乎稍稍用力一點便可能破掉的感覺。在他撫摸她的時候,她的身體輕輕地扭動,有一種彷彿音樂般的聲音,從她的鼻子裡哼出,彷彿他所經歷的某場洗滌靈魂的音樂會。 正當他沉浸在這美妙的音樂會中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不得不從她的身體之中抽身而出,跨出浴缸,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王禺丹。他按了一下功能鍵,將手機掛斷後放在牆上的一隻洞裡,再一次進人浴缸,深人那片溫馨的草灘。可就在此時,手機再一次響了。這次,他沒有看號碼,直接按下了接聽鍵。裡面傳來王禺丹的聲音,你在幹嗎?過來吃飯嗎? 他說,在做愛。

王禺丹於是在電話裡放肆地大笑,說,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顯然,她以為他在開玩笑。而他在那一瞬間,有一種怨憤,竟然故意動作起來。潛意識裡,他是希望文雨芳鬧出些動靜的。然而,文雨芳見他在接聽電話,以為這個電話非常重要,又對他在電話中告訴別人在做愛感到異常驚訝,屏住呼吸,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於是極其突然地伸出空著的那隻手,在文雨芳的乳房上猛地捏了一把。文雨芳沒有思想準備,突然地驚叫了一聲。

王禺丹自然聽到了這一聲。當即說,看來是真的,那我不打擾你了。

歐陽佟有些憤債地說,那好,我一會兒再和你聯繫。

《陽謀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