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紅雨:「我吐血身亡行嗎?」
邵寬城又笑了一下:「別!我都嚇尿了。」隨即正經下來:「方便通話嗎?」
紅雨:「信息!」
邵寬城:「我想聽一下中國好聲音!」
紅雨:「暈!我聲音好嗎?」
邵寬城馬上把電話撥過去,響了一下紅雨就接了。邵寬城說:「喂,我想你了。」
紅雨答了句:「噢。」聲音還沙啞著,但依然好聽。
邵寬城問:「你想我了嗎?」
紅雨對邵寬城的愛哭,和這種卿卿我我的膩歪,通常不回應的,只說:「嗯,還好吧。」
邵寬城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追問:「還好吧神馬意思,別那麼內向可以不?」
紅雨說:「想你呀。你送的飯那麼好吃,我得罪誰也不敢得罪你呀。」
邵寬城說:「你前兩天說想結婚,說想要個孩子,你真想嗎?」
這個問題讓電話那邊語遲片刻,之後才答:「你想嗎?」
邵寬城說:「我問你呢,你想嗎?」
紅雨習慣地強硬:「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就不聊這個了。」
邵寬城連忙答:「我夢寐以求。」
又問:「你呢?」
紅雨再度沉默片刻,終於答:「我夫唱妻隨。」
邵寬城全身舒服,說:「哎呦喂,我全是眼淚!那你什麼時候回家呀?」
紅雨說:「結也不是現在結呀,我還得先上學呢。」
邵寬城做百依百順狀:「恩好,那聽你的。」
紅雨說:「問你一個問題行嗎?」
邵寬城說:「洗耳恭聽。」
紅雨說:「就你那身子骨,你生得出孩子嗎?」
邵寬城先說:「必須的!」又說:「你妹的,這話應該我問你呀!」
紅雨說:「別扯,正面回答!」
邵寬城說:「你又活膩味了不是,我可以說髒話嗎?」
紅雨說:「說吧,我借你膽,我看你能髒到哪兒去。」
邵寬城說:「算了吧,我最憐香惜玉了,你想怎麼過嘴癮都行,我不能學你!」
紅雨笑:「瞧,一說這類話題你立馬不自信了……」
邵寬城:「怎麼不自信了,我現在就跟你約炮行不?」
……
兩個人,半夜,都躺在被窩裡,輕聲的,會心地微笑著,聊了很久。這是邵寬城很久以來最開心的一夜,也是睡得最香甜的一夜。他是一個純樸的人,簡單的人,父母的一個笑臉,領導的一句表揚,女友的一次調戲,都是他追求的幸福。他沒有更大的幻想,沒有更多的慾望,過去他定位自己苦逼學生一枚,現在定位自己小市民一個,他的快樂很世俗的,容易滿足。
就在邵寬城睡得最香的此夜,西京公安局刑偵一隊採取行動,在西京市郊區吳城縣劉會村和鹿山村兩處同時動手,抓捕了敬陵盜案的犯罪嫌疑人李程東和周連海。連夜押回刑偵總隊突擊審訊。到次日凌晨,兩個犯罪嫌疑人先後供認了參與盜奪貞順皇后石槨的犯罪事實。至此,西京警方完全確認了這起離奇大案的主謀和主犯就是楊鑭和楊力兄弟。而被盜奪的石槨,也已確認被拆解成板塊,用氈布包裹,運到了楊鑭在豐源縣大成鎮租用的一處農民房內。
兩個犯罪嫌疑人關於石槨下落的供述基本一致。總隊決定立即中止審訊,調動充足警力迅速出擊,撲向百里之外的豐源縣大成鎮。經被帶到大成鎮的犯罪嫌疑人周連海指認,刑警們很快找到了位於鎮子邊緣的那處房子。
刑警們包圍、進入並搜查了這處房屋,發現這所房屋是一座空房,石槨並不在此。
經過對這座房屋的現場勘查和周邊走訪,在當天中午李進向總隊領導的匯報中,確認了李程東和周連海兩位犯罪嫌疑人的口供還是可信的。因為在那處人去屋空的農民房裡,發現了疑似包裹石槨的氈布殘片,地面也有重物拖拉的痕跡。警方在周邊也找到了一些目擊者,證實前兩天確有可疑車輛在此進出。經調閱豐源縣境內的西甘高速公路的相關監控錄像,在大成鎮出口的畫面中,果然發現數輛卡車從這裡駛出高速公路。經仔細比對辨認,這些卡車正是犯罪嫌疑人從租賃公司租賃的車輛,當然,車輛被更換了假造的牌照。
如果說,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和高速公路上的監控錄相共同證實了敬陵貞順皇后石槨幾天前確實被運送到大成鎮的事實的話,那麼這座石槨後來又是被誰,用什麼方式,從什麼路線從大成鎮運走的,則是此案當前最急需解開的一個謎底!
當天下午,經省公安廳報公安部批准,由公安部發出了A級全國通緝令,通緝楊鑭及其表弟楊力。公安部的通緝令標誌著停滯多日的敬陵盜案有了重大轉折,重大進展。偵查工作終於有了具體的方向和目標,有了許多可供追蹤的線索。刑偵一隊的幾乎所有人,都隱隱感覺到勝利在望,破案之日或許已經不遠。
隊長李進幾乎壓上了全隊力量,連夜突擊調看大成鎮關聯道路的監控錄像。調看監控錄像的人分了四個組,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同時審看,高速路、國道、省道,無一遺漏。看到第二天早上,四個方向都沒有發現那幾輛卡車,讓專案組感到意外和失望。
大家分析:一、犯罪嫌疑人有可能走的是村路和鎮路,在這些小路上,尚未安裝監控探頭。二、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將石槨拆解,分塊用小型車輛、農用車輛等運輸工具,分批,分不同時段零星運出大成鎮。在這幾天大成鎮四面八方來來往往成百上千各色各樣的車輛中,說不定哪一輛車上,就藏著石槨的某一個板塊。
儘管在監控錄像上沒有找到線索,但對社會面的調查卻有了重要收穫,從大成鎮二十多公里外的馬坡公安派出所傳來消息,馬坡鎮李泉村的一座荒廢的農機廠很可能是石槨目前的藏身之地。派出所在對當地居民的走訪調查時,有居民反映這座荒置一年多的農機廠前一天夜裡似有車輛駛入,住在附近的一對老夫婦半夜聽到了汽車的馬達聲。很久以來,幾乎沒有這麼噪雜的響動會在半夜三更從那座不遠的廢廠傳來。
得到這個線索時是早上八點多鐘,李進還是親自出馬,調集兩組人馬趕往馬坡。正要出發時邵寬城神色緊張地來找李進,說早上趙紅雨給他發了手機短信,說她要隨父親去唐古山看病療養,計劃今天就要離開西京。
紅雨的信息是早上七點三十分發出的,內容是:「親,你吃早飯了嗎,我正吃呢。」
那時邵寬城剛剛吃完早飯,正要出門上班,他馬上發信:「心肝,我吃了。你吃的什麼?」
紅雨半天沒回,邵寬城上了車子,才接到她的回復:「我吃了兩個雞蛋,兩片麵包,還有果醬,還喝了一杯牛奶。」
邵寬城發:「歐買嘎,你胃剛洗乾淨,傷不起啊!是那個小劉做的嗎?你最好別吃這貨做的東西!」
紅雨回:「是我爸做的,小劉給我爸收拾行李呢。」
邵寬城發:「你爸要出差麼?那你回來住!」
紅雨回:「我爸要帶我去唐古山看中醫和藏醫,他以前認識的,說藏醫對恢復身體元氣很靈的。都說唐古山風景和空氣都賊好,我也想去看看哈。」
《長安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