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怎麼越過了六七八九步,直接就上手了呢?」老爺子詫異之極的喃喃說道。
都什麼年代了,你那早已是過去的老皇歷了,若是去了香港,沒準兒會把你這提督老爺子嚇死呢,盧太官心中說道。
馮生此刻再也把持不住了,兩人一同滾落到了床上,一時間,襯衣褲衩襪子橫飛,兩條白花花的肉體糾纏在了一起……
「老爺子,再看就不好了,我們還是回去吧。」盧太官附耳悄悄地說道。
「沒勁兒了,本想好好傳授些有用的東西與你,不曾料到此女下手如此之早,唉……」吳老爺子沮喪的直起了身子,背著盧太官返回了房間內,然後悶悶不樂的爬到了自己的床上,賭氣的背過身去蒙上了被子。
盧太官望著老祖宗憨憨的樣子,真是好氣又好笑,心道,但願回到了各色女人充斥的香港後,老爺子千萬別惹出點什麼亂子來。
戴秉國少尉他們再有幾天就可以偷渡到達香港,之後還要召開記者會,以後的事情會應接不暇的,還是早點睡吧,盧太官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馮生雖年齡已不小了,但卻是初識巫山雲雨,幾番點撥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幾乎折騰了一夜,直到天明,竟仍未合眼。
劉佳原本想幾戰之後,馮生必定丟盔卸甲,如同死豬一般,自己便可趁機下手搜查其衣服,盜取舊羊皮。不料馮生卻越戰越勇,充分體現了其不屈不撓的職業精神,最後劉佳反而自己不知道何時睡過去了,當她睜開眼睛之時,天已經大亮了。
此刻,馮生已然穿好了衣服,正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茶。
第三百三十九章
劉佳水汪汪的眼睛望著馮生,面頰緋紅,口中輕輕說道:「你真的是好厲害啊。」
馮生沒有說話,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被子下酥體半掩的她,發出了意味深長的一笑。
「咚咚咚」的敲門聲,馮生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盧太官和吳老爺子。
「馮生,我們前來辭行,即刻動身南下了,」盧太官面露詫異的打量著馮生,關心的說道,「咦,你的眼圈怎麼都黑了,走路有在打晃呢?」
馮生面露尷尬之色,趕緊遮掩道:「是麼?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失眠了。」
「見到寒生,待我問候他,今後你若是有機會來香港的話,一定要來找我。」盧太官遞給了馮生一張名片。
「那是一定。」馮生身子堵在門口說道。
盧太官與吳老爺子轉身離去了,兩人一路上抿嘴偷偷的笑著。
越野吉普車駛出了南昌城,一路馬不停蹄的南下奔韶關而去。
早餐過後,馮生與劉佳乘上了長途汽車,前往婺源。
南昌一帶地勢平坦,東行一段路之後,漸漸進入了丘陵地帶,山間景色層次也逐漸豐富多彩了起來。極目之下,遠山呈一抹黛色,翠綠的茂林修竹之間隱約露出飛簷翹角,青磚白牆布瓦,小橋流水人家,已是徽派建築風格了。
青山綠水修竹之間出現了一塊塊的油菜花地,淡淡的黃花絡繹不絕,一直連綿到地平線上,村莊裡升起了裊裊炊煙,牧童背著斗笠,悠閒地坐在水牛背上……
「真美啊……」劉佳瞪大了眼睛,貪婪的望著那如畫般的田園景致,連連發出感歎。
「所以人們說,婺源是中國最美麗的鄉村。」馮生說道。
中午過後,長途客車緩緩駛進了婺源縣汽車站。
婺源縣委招待所,前服務台。
「沒有結婚證,男女不能同住在一個房間。」櫃檯後面的接待員檢查了工作證和介紹信後,嚴厲的說道。
「我們已經快要結婚了,麻煩您通融一下。」劉佳漲紅著臉辯解道。
「不行。」接待員斷然拒絕道,她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中年婦女。
無奈,只得開了相鄰的兩間房,招待所也是徽派建築,院落整潔而清淨,服務員拎著兩隻熱水瓶帶他倆走進了房間。
「我有點累了,想小睡一會兒。」馮生說著打起了哈欠。
「都怪你昨晚太兇猛了。」劉佳瞥了他一眼,嗔道。
馮生疲憊的爬到了床上,拉過被子蒙在身上。
「馮生,你先睡吧,我到街上隨便轉轉,一會兒就回來。」劉佳關好了房門離去了。
聽著她的腳步聲漸遠,馮生一掀被子跳下地,悄悄的尾隨在劉佳的身後跟蹤而去。
婺源縣城很乾淨,只有一條十字街,商業店舖也都集中在街口處,有百貨公司、供銷社、餐館飯店和剃頭鋪,除此而外,還有一所郵電局。
劉佳漫步在大街上,兩側的平房也都是徽式建築,高高的馬頭牆鱗次櫛比,錯落有致,行人不太多,但是很悠閒,如同冬日的陽光般,懶洋洋的。她回頭瞧了瞧,然後匆匆走進了縣郵電局。
馮生悄悄地貼著牆邊溜過來,透過窗戶看到了劉佳正在打長途電話,於是躲到了一家雜貨鋪內監視著郵電局的大門。
不多時,看見劉佳從門內走出來了,然後漫無目的的閒逛,溜躂進了百貨公司。
馮生一閃進了郵電局,對著那位梳著馬尾辮子的長途服務台女接線員笑了笑,掏出公安部刑偵局的工作證給她看了看,說道:「噓……我是公安部的,剛才那位年輕的女同志要的是哪兒的長途?」
「京城。」女接線員緊張的回答道。
「號碼是多少?」馮生記了下來,然後說道,「請給我也接一個京城的長途。」他報了公安部總機的電話號碼。
公安部總機接通後,他要了刑偵局的一個分機。
「喂,我是馮生啊,對,我在外面,趕快給我查一個京城的電話是哪兒的,我在線等。」馮生報過去了劉佳打過的那個電話號碼,有些人還不知道他的工作關係已經調到首長那兒去了。
「日本駐中國總領事館的一個非公開號碼。」須臾,電話聽筒內傳來了話音。
「知道了,謝謝。」馮生放下了話筒。
他的猜測沒有錯,自從昨晚在滕王閣下的那家旅店裡,劉佳在高潮到來之際,極度興奮時喊出了「呦西()」的日語,他就立刻警覺了。
「呦西」這個詞,經常出現在抗日影片當中,如《小兵張嘎》、《地雷戰》等等,是「很好,非常之好」的意思。馮生的推斷就是,劉佳是日本人,看來是與緬甸大金塔的日本人是一夥的,目標不用說,還是那張舊羊皮。
馮生清楚,組織紀律規定,在明知道對方是敵人時,仍與其發生性關係,等於通敵,而且知道了劉佳是日本間諜還繼續與之發生性關係,就是賣國了。當然,經過領導批准的例外。
可是在當時,自己已經完全難以自制,就是殺了自己,也決意不想下來了……
馮生又要了京城的另一個電話號碼,須臾,話筒裡傳來了首長渾厚的男中音。
「我是馮生,已經抵達婺源,住進了縣招待所,房間號是107,請首長下達指示。」馮生沒有將劉佳的事情上報,這等通敵賣國的所為,只有瞞得一時算一時了,況且他尋思著,只要沒被發現,他今晚還要繼續的幹下去。
「知道了,下一步行動聽候電話通知。」首長撂下了電話。
馮生鬆了一口氣,付了長話費,走出了郵電局,抄近路趕回招待所,劉佳還未回來,自己則依舊轉進了被窩裡,假裝睡著了。
幾乎與此同時,在京城的日本總領館內,剛剛放下話筒的黑澤又接到了江西南昌來的長途電話,這是婺源太郎,也就是黃建國打來的,他是搭乘早班飛機從京城起飛前往南昌的。
「黑澤先生,我已經到了昌北機場。」黃建國說道。
「小水流佳子剛剛打來電話,她和馮生已經抵達婺源,住在了縣委招待所,房間號是108,馮生的房間是107,緊挨著。」黑澤說道。
「哈,縣委招待所,我再熟悉不過了。」黃建國輕輕笑道。
「你的任務是配合小水流佳子,不惜一切代價盜出格達預言,得手後迅速以電話通知我。」黑澤命令道。
「不惜一切代價,當然可以殺人吸屍嘍?」黃建國「嗤嗤」的淫笑著。
「可以。」黑澤放下了電話。
江西贛東北一帶,黃建國太熟悉了,搭上了長途汽車,很快於日落時分,趕到了婺源縣。
望著熟悉的街道、房屋,恍惚有隔世之感,去年離開時,是爸爸和自己一同上的車,可如今下車之人卻自己孑然一身了。
看看天色仍早,一種強烈的思家念頭襲上心來,於是悄悄地沿著小河邊繞到了自家深宅大院的後面,然後瞅瞅四下裡無人注意,便趁著夜幕走上石階,輕輕的扣著門。
「光當」一聲,門從裡面打開了,看門的警衛是一位名叫黃阿狗的遠房親戚。
「建國!你回來啦,主任也回來了麼?」阿狗驚喜的叫喊起來。
「沒有,爸爸還在京城呢,他很忙。」黃建國搪塞說道。
來到客廳裡,領袖像依舊掛在中堂之上微笑著望著他,太師椅上落坐了下來後,掃視著廳內擺設,睹物思人,竟不自覺的潸然淚下。
「建國,你先坐著,我去弄晚飯。」阿狗說著跑去了廚房。
晚飯後,等到夜深亥子交更時分,黃建國悄悄的走出了房門,來到後院的圍牆下,爬上了一株李子樹,然後輕鬆的扒上了圍牆,跳了出去。
他感覺到自己的體內似乎有了些功力,如此高的圍牆,以前是從沒有膽量上去的,心下不由得一喜,加快腳步朝著縣委招待所而去。
招待所大門已關,黃建國不想驚動任何人,於是來到了圍牆下,再準備越牆而入。下了下決心,雙足一蹬地,身子猛地竄起,竟然搭住了牆頭,然後不費力輕輕的翻了過去。
月光淡淡的斜射在了院子裡,東西廂房裡傳出各式各樣的鼾聲,除此而外,沒有任何其他異常的動靜。
黃建國躡手躡腳的來到了小水流佳子住的108號房門前,輕輕的推了推門,門是虛掩著的,他閃身進了房間,床鋪上空空如也,屋內並沒有人。
這時隔壁的107號房間內傳來了喘著粗氣的聲音……
第三百四十章
金道長悄無聲息的出手了,寒生根本就未加以防備,但覺後腰連續酥麻三下,隨即整個腰部如入冰水之中,其涼無比,他迅即意識到自己奇經的帶脈三穴(帶脈、五樞、維道)已被重手封閉。
寒生緩緩轉過身來,清澈的目光詫異地望著道長。
金道長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寒生,對不起,貧道這是為你著想,封了你的帶脈,不要再在這茫茫的雨林中漫無目標的去尋找皺皮女嬰了,否則雨季一來,大家必將葬身於瘴氣之中,包括沈才華。」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寒生冷冰冰的說道。
「帶你走出雨林,回藍月亮谷去,貧道答應蘭兒下個農曆十五月圓之夜,會將你平安送回到她的身邊,可是貧道也知道,找不到皺皮女嬰你是決計不會回頭的,無奈只有出此下策。」金道長解釋說,臉上顯得有些木然。
寒生知道,帶脈是人體奇經,與督脈、任脈、衝脈、陰維、陽維、陰蹺、陽蹺合稱奇經八脈,它們同十二正經不同,既不直屬臟腑,有無表裡配合關係,「別道奇行」,故稱「奇經」。
帶脈橫行腰間一周,如腰帶而得名,此奇經共有三穴,即帶脈穴、五樞穴和維道穴,如今均已為金道長的天罡氣功所封閉,雖下身冰涼,但卻不影響行走,只是雙腿無法配合蠅眼快速移動。看起來金道長似乎只是怕自己逃跑,似乎並無傷害之意。
「寒生,你是知道的,帶脈被封,行走起居並無大礙,到得藍月亮谷,貧道即刻替你解開穴道,然後負荊請罪。」金道長歉意的笑了笑。
寒生看了金道長一眼,此人心機甚深,做事決斷,眼下自己穴道受制,難以逃脫,何況還有嬰兒沈才華在身邊,萬一此人發起飆來,恐傷及孩子,那慘死的老祖便是前車之鑒。
「好吧,我跟你走,不過回谷以後,我還是會再出來繼續尋找皺皮女嬰的。」寒生假裝無可奈何的歎息說道,心中卻想走一步算得一步,自己還需要點時間來想出自行解穴之道。
沈才華愣愣的瞅著寒生,似乎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才華,帶上吸子筒,我們上路吧。」寒生輕輕的抱起了沈才華。
「寒生,孩子挺重的,不如交給貧道來背著吧。」金道長關心的說道。
「不必了,孩子跟我已經習慣了。」寒生婉言謝絕道,無論如何,小才華在自己手裡,心中才覺得稍微踏實些。
金道長見狀也不再說什麼,帶上那些剩餘的烤肉,熄滅了篝火,邁開大步,三人遂向北而行。
既然是要將自己送回藍月亮谷,這金道長為什麼要避開明月和猿木呢?寒生隱約的感覺到,這金道長可能是另有所圖。
數日後,金道長、寒生及小才華終於走出了緬甸北部的原始森林,渡過了怒江,回到了中國境內,然後穿越高黎貢山,不日來到了騰沖。
騰沖位於滇西邊陲,西部與緬甸毗鄰,稱之為「極邊第一城」,從緬甸克欽邦首府密支那到騰沖的距離約為217公里。
古城外隨處可見拔地參天的大樹杜鵑和禿杉、銀杏等熱帶高大喬木,艷麗多姿的雲南山茶花比比皆是,與老家婺源的水鄉景色迥然不同。
道路旁有座鬱鬱蔥蔥的小山包,山下一條清澈的河流,綠樹叢中一座高大的紀念墓碑顯露出來,儘管風吹雨淋顯得頹敗不堪,但仍舊不失其挺拔悲壯。
途人告訴寒生,這是騰沖國殤墓園,建於1945年抗戰勝利前夕,佔地近百餘畝,是騰沖各族百姓為紀念中國遠征軍第二十集團軍攻克騰衝陣亡將士而建立的陵園。1944年夏,為了完成打通中緬公路的戰略計劃,中國遠征軍第二十集團軍以六個師的兵力向佔據騰沖的侵華日軍發起反攻,收復騰沖城,日軍藏重康美大佐聯隊長以下6000人全部被殲,我軍亦陣亡少將李頤、覃子斌等將士9000餘人,戰死美軍將士19名。
「他們還好,死在了自己的國土上,清明寒食日終歸有人祭掃,可野人山那五萬多遠征軍亡靈至今仍徘徊在茫茫的熱帶雨林裡,已經被人們徹底的遺忘了……」寒生望著樹林間那一塊塊低矮的墓碑,幽幽說道。
「寒生,你這人心地太過善良,蘭兒是個好姑娘,可惜此生跟了你未必就是幸事啊。」金道長歎息道。
《青囊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