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她的脖子伸的很長，從沙發那邊伸到了這邊，脖子長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你是誰？」我猛然跳起。
張、宋兩個警察，也把槍在手，齊齊瞄準柳茵。
「你們幹嘛啊？我是柳茵啊。」柳茵滿臉的驚恐，她的脖子又慢慢的縮了回去。
我跟老張還有那個小宋驚異的對望了一眼，均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噹噹噹。。。
二樓又直直的下來兩個人，正是那兩個「保鏢」，不過她們不是用走，而是雙腳並在一起，一階一階的往下跳。
柳茵頭向右轉著去看，最後轉了一圈又從左邊轉了回來，拉著細長的聲音說：「她們兩個也下來了。」
忽然，她將懷裡的大娃娃向我丟了過來。
在空中，那大娃娃就張牙裂口，竟然變成了一具屍體。
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準確的打進了那屍體的額頭之中，它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但是它絲毫不停，依舊瘋狂的趴著向我衝來。
砰！
又一棵子彈打進了它的頭中，半個腦袋都破了花。
但是，他依然不停，死命的向跟前衝。
「他們竟然改變了目標，現在要對我下手。」我急忙拔出軍刀，對著那屍體向我抓來的手砍了下去，那隻手卡嚓一聲就斷掉，落在了地上。
柳茵忽然伸手去撕自己的臉，剛才她抱著一個大布娃娃，看不出身形來，現在她站了起來，看身形明顯是個男人。
她的臉一下子被臉皮揭了下來，黑色的血液滿臉往下流。
「張大哥！是失蹤的那兩具屍體，趕快射擊。」我猛然醒悟。
砰砰砰！
槍聲接連響起，那兩具屍體很快被打成了篩子，胳膊腿都被打斷，掉在了地上。
但是，它們根本不死，就算是一個斷胳膊，都在向我靠過來，要將我撕裂才罷休。
我左躲右閃，心中開始驚恐起來，這到底是何種力量在操控著它們。
老張和小宋的最後一顆子彈也打完了。
但是那些殘肢斷體還不停息，一塊一塊的向我爬了過來，似乎有一種外力在促使著它們。
「封！」我一聲疾喝。
從身上掏出十幾張道符丟了出去，每個斷指上都被貼上了一條。
驀然，一切都停止了，那兩個女「保鏢」也忽然停住，軟到後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快去二樓看看！不知道柳小姐有沒有事。」老張喊了一聲，就和小宋一起衝了上去。
看著地上各種斷指斷體，我心裡一陣噁心，同時怒氣上湧。
「沒事！」樓上傳來了老張的喊聲。
我立即將刀子插入靴子內，飛速的離開了別墅，瘋狂的向醫院衝去。
大概十分鐘後，我一腳踹開了病房的門。
我還沒有衝進去，就有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
我一看，王春麗臉上毫無血色，一雙無神的眼睛正盯著我，而她的一隻手放在白色的被子上，鮮血已經將大半個被子都染成了紅色。
而她正靠在一個男生的懷裡，那男生抱著王春麗正在痛哭。
看到這個場景，我心中的怒氣頓時消了，我悄悄的走進去，而王春麗的眼睛依舊盯著門，仔細一看，她的瞳孔已經擴散了。
「王春麗死了！」我暗歎一口氣。
床邊上還放著那個筆記本，我走過去輕輕的拿了起來，翻到了第六頁，「張瓜娃」三個刺眼的大字就寫在了上面。
「是我害死了她！」我無力的坐在了另一邊床上，我想，如果我今天不去刺激王春麗，她就不會為了殺我而自殘的。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為何要殺我？」看著筆記本內我的名字，我心裡一陣難過。
忽然，我看見那本子上我的名字下面還寫著一行字，靠近仔細一看，上面寫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每一個人都要保護她....」
「保護她？她？柳茵？」我心裡一陣疑問，絲毫想不通這句話的含義。
我慢慢的將那筆記本放回到了王春麗的身邊，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真是我沒有想到的結果。
「你拿走它吧。」忽然抱著王春麗的那個男生不哭了，它盯著那筆記本說。
「春麗走了，她總算解脫了。」那男生輕輕的撫摸著王春麗蒼白的臉龐，似乎王春麗並沒有死，而是暫時的睡著了。
「求你帶走它吧，不要再讓她留在春麗的身邊了，求求你了。」那男生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他將王春麗的頭深深的抱入懷中，不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我仔細的看了那男生一會，歎一口氣說：「你是李立。」
那男生抬起頭來，看著我沒有一點驚訝，但卻問道：「你怎麼認識我？」
「314宿舍唯一沒有失蹤的人就是你，我們能談談嗎？」我感覺他似乎知道一些什麼。
「呵呵！現在談還有用嗎？她已經走了，你們誰可憐過她，一個一個都想著欺騙她，現在還談什麼？」李立忽然放聲哭了起來。
他只哭了一會，就沒在哭，說：「其實我早就知道，她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她走了也好，也少受一點痛苦，希望在另一個地方，再也沒有人欺騙她。」
「她並不孤獨，她不是還有你這個朋友嗎？」我試圖說服他。
「嘿嘿，朋友，我配做她朋友嗎？嘿嘿嘿，我不配。」李立精神忽然有點失控，不斷的發笑。
門外忽然走進來四個護士，她們拿著一個黑色的袋子走了進來。
☆、第91章 死亡筆記9
最後，王春麗的屍體被裝在袋子裡拖走了，而李立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似乎王春麗還在他的懷裡。
「你安心的走吧，現在你再也沒有痛苦了。」李立愛憐的往自己懷裡看了一眼，然後閉上眼睛，我看見他的眼淚從眼皮裡擠了出來。
「她走了是沒有痛苦了，但是有很多人也因為她而死，還有許多活著的人也正被痛苦折磨著，難道你不該為他們傷心嗎？」我說。
李立忽然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我的鼻子吼道：「他們全部都該死，他們罪有應得，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也不過是一條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狗，你有什麼資格來批判春麗。」
李立一甩手，氣的無處可發，一拳將旁邊的一個小桌子打成了兩半截。
李立的話，猶如一壺冷水一下子澆到了我的頭上，讓我全身冷透。
我瞬間覺得我無地自容，無言以對，最後，我只能選擇默默離開。
我到醫院門口時，李立忽然追了上來。
「給，這時你給春麗墊付的五千元，我還給你。」李立口氣很冷漠，忽然從兜兜裡掏出一沓錢。
「不用了，胡老師說會還給我的。」我急忙推脫。
「這是我能為春麗做得唯一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事了，胡老師根本沒錢還你。」李立說完，就將錢塞給我，然後決然離去。
我心裡面一下子空蕩蕩的，隨著腳步來到了醫院外不遠處的一個小公園，我坐在了一個座椅上。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看著略發黑的天空，我心中起伏不定。
忽然，我旁邊也坐下了一個人，不用看，我就知道是李立。
「春麗走了，我心裡面空蕩蕩很難受的，想找個人聊聊天。」李立看著前方說。
「我也是！」我說。
「不如我們去喝酒吧。」李立的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了下來。
「這附近有酒吧嗎？」我問。
「我去過一次，我知道前面就有一個。」李立說完，就站起來當先離去。
在醫院跟學校之間，果然有一個昏暗的小酒吧，酒吧門上面掛著一個用木板做成牌子，寫著寥寥草草的四個字：不夜酒吧。
進酒吧後，李立在一個更昏暗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個位置，兩台沙發髒兮兮的對面而立，形成一個小隔間。
「幾瓶酒？」
「兩扎！」
李立一開始什麼話也不說，一直一杯酒、一杯酒的往嘴裡灌，我也沒說話，陪著一杯一杯的喝。
第一次喝酒，那啤酒十分的苦，喝在嘴裡很難受，有點難以下嚥。
但是一瓶子喝完後，終於感到不那麼難喝了，甚至在苦中還能嘗出一絲甜味。
李立不知是否因為酒量太淺，我發現他已經開始搖晃起來。
「春麗！」李立抱著頭突然喊了一聲，聲音雖低，但卻能聽出他撕心裂肺的痛。
忽然，我的眼光一變，我突然發現不知何時，李立旁邊坐著一個頭髮遮臉的女孩，虛虛糊糊，似乎隨時要融入那昏暗中。
「王春麗！」我微念了一句，儘管那女孩散發出來的氣息完全不一樣，但我還是認出她就是王春麗，她怎麼來了？
「不許你叫她的名字！」李立忽然指著我大喊，我看到他眼睛紅紅的，確實已經醉了。
「你咋一瓶就醉了？」我又給他倒滿了一杯。
「我沒醉，我告訴我現在才是最清醒的。」李立的舌頭都開始打團。
「李兄弟，我很奇怪，你是怎麼發現我的身份的？」對於李立知道我收了楊局的錢，我感到十分奇怪。
「嘿嘿，我們院四個人接連失蹤後，當春麗的筆記本上出現柳家大小姐的名字時，就有大批警察圍著學校轉，整日盯著春麗和柳茵，但是忽然有一天，所有的警察都撤了，忽然你就出現了王春麗的身邊，整日和那柳茵糾纏不清。嘿嘿，張瓜娃！十二樓女屍案裡的重要人物，古月村裡獨抗群鬼的英雄，嘿嘿，你說這很難猜嗎？」
李立的話中的諷刺之意十分明顯，但是我對他嚴密的推理還是感到非常吃驚，看來他確實還很清醒。
「想不到你對王春麗這麼關注，連我的身份你都去查了。」我說。
「呵呵，本來當我查到你的身份，又聽了你的事跡後，我欣喜若狂，我想你既然你要出手，那春麗還有救，但是...但是....」李立說到這裡，眼眶更紅，又往嘴裡灌了一杯酒。
我一陣陣的內疚自責，王春麗的死確實與我有關。
「其實春麗遲早是要走的？誰也救不了她。」李立竟然給我打起了安撫針。
「為何？」我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