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只是在大廳中央短暫地停留了一會之後,愛麗絲繼續向著房子深處走去。她來到這裡可不只是懷舊那麼簡單。
而愛麗絲走了進去之後,庭院外面的樹林走出一個人影,他站在隔著鐵柵看向庭院裡面。這庭院曾經在夢裡面看過。
這個人就是西嵐,雖然答應愛麗絲留下來,但是他可不是一個真的會執行的人,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而現在他就是想要進來看看。
西嵐擔憂地說:「絕對不能夠被發現呢,不然她一定會很生氣的。」但是轉眼間他就露出得意的笑容,如同八年前一般,踩著鐵柵,輕易地翻過鐵柵進到庭院裡面。
「嘻嘻嘻嘻……」
看四周沒有人,西嵐快步地走向那間宮殿似的房子。一路走還一路地看著四周的環境,一切都是十分的和諧,甚至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
夢中鮮花遍地,有一個女孩子撐著一把小洋傘,站在遍地鮮花當中。
「小林……」
那有些童稚的聲音還在腦海中徘徊著。西嵐的表情嚴肅起來。
「將麻煩都拋給你,我還是男人嗎?」
西嵐早早就打算要在愛麗絲不知情的情況下瞭解到以前的事情,這樣的話她就不會因為擔心被西嵐知道而不安。而自己知道所有事情之後只要繼續裝傻就可以,就算知道事實的真相後會很痛苦,但是他也要知道。
這裡曾經過來的,西嵐來到一個花壇旁邊,看看裡面有沒有人,只是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女僕衣服的女的如同木頭人一樣的坐在化裝台前。那個女個側過眼睛看向窗口忽然出現的西嵐,但是她的臉上沒有一點的驚訝。只是看了一眼西嵐之後就繼續看著前方發呆,如同西嵐就是空氣一般。

西嵐還擔心會被這個女僕發現,但是事實就如同感覺一樣,這個女僕並沒有理他。
西嵐也不猶豫,拉開玻璃窗,脫下鞋子跳進這個女僕的房間當中。
那個女僕依然將西嵐當成了空氣,西嵐拎著鞋子走到這間房間的門口,聽了聽外面的聲音。在感覺到外面沒有東西也沒有之後,他無聲地打開了門,探出頭看向外面。
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什麼人什麼鬼也沒有。西嵐走進了走廊當中,屏住氣息,憑藉著感覺沿著這條走廊走向他想去的一個地方。

惡魔與教皇,沉睡八年的愛麗絲
那一個久久沒有再來過的地方的門口,愛麗絲推門進去。
那是以前的時候有一個大噴泉,並且擺放著一個巨大的耶穌雕像房間。可是現在噴泉還在,但是那個耶穌雕像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幾個靈氣鎖鏈纏繞在巨大十字架上的一個惡魔。
這個惡魔就是當年殘殺了西嵐父母,而且找到庭院,準備要殺死愛麗絲的那個惡魔。
現在的他被封印在這個房間的十字架上,他已經不再是借用到以前那個人類的身體,此時的他變回到原來的惡魔的樣子,有著四肢五官,但是全身漆黑如同墨水,雙手擁有著尖爪,雙眼赤紅可怕。看起來更像一個怪物。
他的身上纏繞著無數的靈氣鎖鏈,將他和他身後的十字架連在一起。原本他只是一直地閉著眼睛,如同死了一般。當他感覺到愛麗絲的存在出現之後,他驚訝地抬起頭,看到當年那個將他封印在這裡的女孩,現在已經落落大方,更有氣勢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惡魔被困在十字架上,俯視著來到大廳中央的愛麗絲。原本應該被這個地方的神聖氣息折磨了八年的他本應該是疲憊不堪的。但是當他看到了愛麗絲後卻是精神了起來。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憎恨,充滿了殺意。不甘地對著地上的愛麗絲咆哮:「人類小鬼!可惡,你終於來了嗎?我已經等了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再回來的,一定會再回來的!」
愛麗絲仰視著這個惡魔,嘴角里帶著冷笑地說:「低劣的東西,你就那麼希望我回來這裡了結你的存在麼?真是可笑。」
惡魔咬牙切齒地盯著愛麗絲,對愛麗絲不是一般的痛恨。但是現實卻是他處於劣勢,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
「人類小鬼,你不用那麼得意。總有一天你會嘗到比我現在受到的痛苦要多千百倍折磨。你這個聖子一定會被地獄派來的惡魔殺死,然後拉入地獄。地獄的可怕不是你能夠理解的,到時候你一定會受到十分盛大的歡迎禮!」
愛麗絲對此不屑一顧,她嘲諷地說道:「你說的地獄派來的惡魔?別說笑了,惡魔來到人間會受到規則的限制,真正利害的惡魔來不了這個世界。就算是你這種低級的惡魔也只能夠靠借用人類的身體來到人間。還想來殺我?哼!不自量力。」
愛麗絲說的是事實,地獄想要找辦法殺死愛麗絲確實是不容易。特別是現在的愛麗絲已經成長,她的實力已經不是來到人間之後的惡魔可以對付得了的。
看著惡魔憤恨的樣子,愛麗絲繼續地諷刺地說:「對了,在你之後的確有幾個惡魔來找我麻煩,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幾個惡魔的名字。我記得最利害的那個叫做霍迪的傢伙。」
惡魔一愣,地獄那麼多的惡魔,他知道的有資格執行任何的叫做霍迪的惡魔只有一個身為惡魔少將的。
愛麗絲高傲地說:「知道嗎?多虧了他,沒有頭腦的衝到梵蒂岡想要殺我。他的實力還真是不錯,梵蒂岡這個被神聖守護著的地方可是有許多強大的教徒,還讓他將上任教皇給殺了。我不得不說惡魔真是利害,雖然只是一個少將。」
聽到果然是惡魔少將霍迪,這個惡魔再次的恨得咬牙。
不過事情還沒有結束,愛麗絲囂張地繼續說:「要不是他這樣做,我還得等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夠當上教皇這個位置。那次他還帶來了一個怪物,地獄魔犬,芬裡爾,你聽說過嗎?」
「那又怎麼樣?那個怪物也被你們殺死了吧?」
愛麗絲的嘴角再次露出冷笑:「如果我說我收服了那頭怪物,你會相信嗎?」
惡魔瞪大了瞳孔,驚訝聽到愛麗絲這樣說。不過馬上他就不相信地說:「收服?你開什麼玩笑?那樣一頭怪物是你們人類的力量可以收服的嗎?那樣的怪物可是只有少將級以上的惡魔才可以控制住的,更何況你是人類?你是打算在我消失之前耍我嗎?」
愛麗絲不以為然地說:「那頭怪物可是很好騙的,只要我用一些人間的食物,再說幾句好話就可以讓他對我死心踏地。不過既然你不相信也就算了,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惡魔懷疑地說:「你還不打算殺了我?」
「你還存在一些價值,想在被消滅之前殺一些人類玩玩嗎?」愛麗絲充滿信心地盯著惡魔。
惡魔對此十分的懷疑,他知道眼前這個人類絕對是不會在乎人的性命的存在。會利用他去殺人絕對不會是說說而已,其中一定有著什麼目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珍惜你最後的殺戮時間就夠了。」
八年後再次看到聖子,惡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所聽到的話。
惡魔冷冷地對愛麗絲說:「沒有想到八年的時候可以讓你變得如此無情,八年前見到你的時候還沒有想到你會比起惡魔還要惡魔。真是不明白為什麼聖劍會為你所用,我現在開始懷疑傳說中的聖子是不是真的就那麼偉大,還是說,聖子的偉大只是天堂那些傢伙編出來的。」
愛麗絲用她帶著寒意的聲音說道:「哼!誰知道呢?我只要達到我的目的就夠了。」
另一面,憑著感覺的指引,西嵐走到的他要尋找的那間房間。
一道有別了其他房間的房門,這房門明顯要大得多,而且也更加的華麗。
雖然一點也想不起關於這道房門的記憶,但是可以感覺到自己曾經來過這裡。
西嵐在猶豫片刻之後,輕輕地推開房門,他看到這是一間比起這裡其他房間更加豪華,更加美麗的房間。
十分熟悉的感覺,西嵐捂著頭,痛苦地皺著眉頭。
而房間裡面還有一個女僕女鬼在,她就在這間房間中央的大床旁邊,對著大床不知道在幹什麼。
西嵐走近了這個女僕的身邊,站在她的身後幾米的地方。
女僕感覺到西嵐的存在,她只是緩緩地回頭看了西嵐一眼,沒有任何表情。她開始收拾一些東西,毛巾,水盆,梳子……
當女僕彎下腰的時候,西嵐看到了原本被女僕掩擋住的床,躺著一個人。
西嵐頓時感到無比震驚,而女僕收拾好東西之後,緩緩地走向西嵐身後在大門要離開這裡。
當女僕完全的在西嵐的眼前走開之後,西嵐看到了床上躺著一個女孩,無比的熟悉的女孩。

決斷,西嵐的哀傷
黃金色的長髮如同波浪一樣,披散在兩肩。漂亮的臉蛋,白皙的皮膚。即使是睡著也散發著高貴的氣質的小女孩。
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此時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白被子,如同睡著了一般。
「騙人的吧?」西嵐腦海彭地一下蒙了。
他走近床邊,低著頭看著這個他記憶中只是看過一次,但是卻是無比熟悉的女孩。
「小林……」
那個穿著洋裝,撐著洋傘,站在花叢中微笑地叫他名字的女孩。現在西嵐想起她的樣子,就是眼前這個女孩沒有錯,那麼的高貴,那麼的美麗。
西嵐伸出手,輕輕地碰了一下這個女孩子的臉,涼涼的,曾經有過的觸感。
如果那是八年前的記憶……
西嵐緊閉眼睛,痛苦地捂著額頭,難受地回憶著。
那個女孩,那個女孩……
「小愛!」
西嵐猛地睜開眼睛,目光重新回到靜靜地躺在床上的金髮女孩身上。他雙手按在這個女孩的雙肩上,用力地搖著她的身體,呼喊著:「小愛!小愛!」

可是無論西嵐怎麼搖,怎麼喊,床上的女孩還是沒有醒來。
西嵐停下無謂的舉動,看著這個一直沒有醒來的女孩,滿是困惑地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而另一個聲音在西嵐身後出現:「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
西嵐回過頭,他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他明白自己剛才的大呼大喊已經將這個人吸引了過來。但是現在他更加的想找這個人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愛麗絲和西嵐對視著,愛麗絲的目光靜如止水,而西嵐臉上是刻制著的激動。
西嵐一字一句地問眼前這個人:「你到底是誰?」
而她也認真地作出回答:「阿爾蘭。莉莉雅。」未了,她還補充上:「八年前殺死你一家的惡魔。」
西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她。他顫抖地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你自己一定要知道,我其實並不想讓你捲入這裡面。八年前我殺死你的親人後來到這裡,找到了聖子,代替了她的身份。不單單成為新聖子手握聖劍,還成為現任的教皇。而替代身份的同時我還有了她本人的記憶,之所以不殺你,還跟你說那麼多的話就是因為那份記憶。芬裡爾,那樣一個邪惡的存在,而我卻是可以控制他,也是因為我本來就是一個惡魔。說得如此明白,你還有什麼不懂嗎?」
此時的愛麗絲就像陳述一件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樣告訴西嵐,如果西嵐還不明白,那他就是一個笨蛋。
但是他還是無法相信地搖頭:「不會的,這一天裡面我感覺到,你的表現都是真實的,裡面沒有一點的虛假。而且,還有太多不可能的地方!」
她冷漠地說:「相不相信由你,我已經壓制那份記憶對你的感情,現在你在我面前只是一個可理可不理的人類而已。廢話不必多說,你要報仇的話可以隨時找我。不過最好不要逼我出手殺你,我希望你能夠留下你的性命和你的妻子女兒在一起,這是我對你最後的感情的勸告。」
此時的愛麗絲與西嵐一直所認識的愛麗絲都不同,眼前這個愛麗絲完全的是陌生的存在。
她說的話是認真的,西嵐能夠感覺到她會下得了手。
西嵐一言不發,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只是木然地盯著愛麗絲。好一會之後,他才轉過身,看向躺在床上的小時候的愛麗絲。
她是那麼的可愛,可是已經一動不動地躺在這裡八年了。
西嵐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梳理著她一縷一縷地金髮。茫然地問道:「她呢?」
「早已經沒有了靈魂,現在我的靈魂和她的靈魂融為一體,我死,就是她死。」
果然……
西嵐用輪迴眼看過,床上的愛麗絲已經失去了靈魂。而身後的愛麗絲的氣息那麼的相似,就是因為靈魂融在一起的緣故嗎?
西嵐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給你帶來那麼多的麻煩真是抱歉。我現在就離開這裡。」
愛麗絲不說話,而西嵐再次的留戀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愛麗絲之後,帶著痛苦的心情來到窗戶前,將窗戶打開,翻身坐在窗口上,穿上他的 鞋子。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鬼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