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床上,兩個正在睡覺的人被驚醒了。忽然出現在他們被窩裡面的動靜讓他們好一頓緊張,但是隨即的,他們便因為被窩裡那熟悉的感覺而放鬆下來。
現在紅羽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些什麼,暗暗責怪自己每處於睡覺狀態的時候就會那麼迷糊。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被子上多了一個隆起的地方,她無奈地一邊捂著困得張開的嘴,一邊用手輕輕地拍拍隆起的那個地方。
「別怕別怕,媽媽和爸爸在這裡,不用害怕哦。」
西莎躲在被窩裡面,身上的被子在微微顫抖著。當紅羽的手輕輕拍在西莎身上的被子的時候,西莎忽然的整個人顫抖了一下,但是隨著紅羽繼續的輕撫西莎的背部上的被子,她很快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紅羽帶著困意的眼睛,繼續安撫著被子裡面的西莎,一邊還抱怨地說:「真是的,什麼也沒有說就鑽進來,嚇著媽媽了。西嵐,你就別再裝睡了。」
西嵐正向紅羽的方向側著睡,安詳地閉著眼睛如同已經沒有醒過一樣,而西莎就鑽進了他和紅羽睡覺的床中間。
聽到紅羽這樣說他之後,西嵐還無奈地唔地回應了一下。整個人縮到被窩裡面,作出一個要逃避責任的男人樣子。

就在紅羽要生氣的時候,西嵐伸出雙手抓住抱著他大腿顫抖的西莎,將西莎從被窩裡面抓了出來,和西莎一起露出頭在被子外面,不過他的眼睛一直是閉著的,如同在睡夢中做出一個沒有意識的動作一般。
西莎的頭露出來之後,她害怕地睜開了一隻眼睛看向外面,看到窗簾穿進來的閃光之後,她不悅地發出嗚的聲音後,她又鑽進被窩裡面。這次只是縮到西嵐下巴的位置,緊緊地抓住西嵐的睡衣的衣領。
西嵐能夠感覺到抓住他衣領的西莎正在害怕地顫抖著,於是伸出雙手,將胸口前的西莎抱住,讓她在懷抱中入睡。
看著西嵐這幅沒有所謂繼續睡覺的樣子,還有她的女兒西莎只粘爸爸的樣子,紅羽鬱悶地歎了一口氣。不過她很快的就看到一個手掌大小的東西鑽進了他們的被窩。
就算不用想也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紅羽皺著眉頭地伸手進了被窩裡面,一下子地抓住了那個鑽進被子裡面的東西。
「哇啊啊啊~」
布娃娃紅衣從被窩裡面抓了出來,掙扎地被紅羽拎著後背,拎到紅羽的眼前。
「你這個傢伙,怎麼也鑽進來了?」
面對紅羽不悅地眼神和拷問般的語氣,原本還掙扎的紅衣馬上就不敢亂動。她楚楚可憐地對紅羽說道:「人家也害怕打雷嘛,嫂子就讓人家在這裡睡嘛,就一晚,好不好嘛~」
「你的撒嬌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一個鬼魂,你還用得著睡覺嗎?」
布娃娃裝可愛地說:「不是嘛,人家是一個很特別的睡鬼,很喜歡睡覺,特別是和大哥哥一起睡!」
說完紅衣還在那裡猥瑣地奸笑。
就算現在因為紅衣以布娃娃樣子而看不見表情,紅羽也可以想像到自己是和一個怪叔叔談話。
紅羽虛著眼睛說:「休想!讓你陪著莎莎睡,現在居然和莎莎一起跑到這裡了,沒有盡到責任……而且這床又不大。」
雖然紅羽臉上是不情願的表情,不過紅衣倒是聽出裡面的意思了,她高興地對紅羽說:「嫂子不用擔心,我這麼小,而且趴在大哥哥身上,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睡覺的!」
「將倒數第二句收回去,整天就知道惹麻煩,讓你在這裡睡就已經是仁慈了,不許幹一些奇怪的事情!」
說完之後,紅羽也不管紅衣答不答應,將紅衣抱在懷中,拉上被子躺下睡覺。對著西嵐和西莎側著睡。
被紅羽雙手抱著,紅衣知道自己的想法是無望了,她不滿地發出嗚的聲音一會,結果被紅羽用手指彈了一下額頭後就不敢再說話。
不過紅衣很快就發現了一些好玩的東西,她的身體雖然被紅羽抱著,但是還是用臉高興地蹭著紅羽的胸部,並且還流氓似地說:「嫂子變得有女人味了,記得以前並沒有這麼大的啊……啊嗚!」
紅衣的頭被紅羽用手指彈了一下,紅羽臉紅地對她說:「快睡覺!不許說話!」
紅衣無奈摸了一下被彈的額頭,不再弄麻煩。
外面還在下著大雨,房間裡面開始變得安靜起來,所有人都睡了,在一個溫暖安靜的環境裡面。
好一會之後,西莎終於在陣陣雷聲當中睡著。西嵐睜開眼睛,小心地將已經睡著的西莎擺正睡姿,這時候的西嵐才反應到西莎還在抓著他的睡衣。
西嵐謹慎地解開西莎抓住他睡衣的手,過程中西莎不情願地微弱地掙扎了一下,但是還是在被西嵐解開,擺好了她的睡姿。
紅羽這時候也睜開黑夜中晶瑩的眼睛,看著西嵐小心翼翼的樣子,她無聲地笑了起來。
西嵐對著紅羽苦笑:「睡吧。」
「嗯,睡吧。」紅羽說道。

任瀟灑和山姆大叔
月亮被天空的雲遮住,地面上比起平時更加的漆黑。

在歐洲某個郊區,有一片茂盛的樹林。白天的時候這片樹林風景還好好的,也會偶爾有一些城市裡面的遊客來到這裡遊玩,但是一到了晚上,就算原本打算在這裡露營的人都會離開。
原因在於這一片松樹林在晚上的時候總會有一種詭異的氣氛,樹影如同活了一般晃動,一些奇怪的鳥叫聲和野獸的聲音,就像有許多鬼在這裡的一樣帶著強烈的陰氣,一旦晚上呆在這裡就會有被許多雙眼睛盯著的感覺,讓就算是平常的人類也能夠感覺到不對路。
漆黑的樹林裡面有一條泥土山路,而原本應該沒有人會在晚上開進這裡的山路,卻是出現白色的車燈和舊車才會有的卡卡卡卡車聲。
這是一輛80年代的舊車,有些外形有些古典的感覺,開在這條並不平坦的山路的時候發出繼續不斷的卡卡卡的聲音。
車開得很平衡,車裡面此時正在大聲地播放著音樂廣播,從車裡面傳出來讓人興奮的音樂聲與外面樹林此時寂靜的環境格格不入。
車裡的駕駛座上,有一個中年有些發福的大叔在哼著廣播裡面的音樂,看樣子似乎挺興奮的。現在這個地區,即使是夏天也會冷。這個大叔身上就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風衣,頭上還戴著一頂帽子。
而同時坐在車的副駕上的,正是穿著一件黑色皮夾克的任瀟灑。他右手肘撐著車窗,手心頂著下巴,嘴裡叨著一根正在燃燒的香煙,雙眼無神地盯著窗外樹影詭異的樣子。
又過了一年後的任瀟灑還是酷酷帥氣,並且更加的有男人味。他的頭髮長長的已垂到肩膀上,身上有著並不明顯的肌肉,腰部還是佩帶著那一根短鐵棍。與一年前相比,這根棍身上有著更加多的符紋,而且更加有光澤。
駕駛位上的大叔瞄了一眼旁邊的任瀟灑,見他那麼沉默,於是就答話說:「小伙子,能夠和你一起出來除鬼真是好。上次我自己一個人來,根本就不敢晚上進來這裡。不過這一次有你在身邊之後還真是很有安全感,一點也不擔心會有危險。哈哈哈哈,這一次可是我第一次正面正對鬼魂,其實心裡面還是挺緊張的,等一會還是靠你指導我應該怎麼做啊。」
任瀟灑在等大叔說完之後,才緩緩地叨著煙說道:「將你說的一起除鬼收回去,山姆大叔。除鬼是我的事,根本就沒有說過和你一起去除鬼。」
山姆失落地看向任瀟灑:「什麼?你的意思是讓我送到你過去後就離開嗎?」
「那你還打算怎麼樣?除鬼?算了吧,你連鬼是什麼樣子也沒有見過,難道就想要去除鬼嗎?這可不是鬧著玩。」
被一個小自己那麼多歲的年輕人如此說,山姆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原本一直還挺平和的山姆激動起來地說:「我是見過鬼的!」
任瀟灑的視線從窗外移到山姆身上,淡淡地問:「見過,是嗎?沒有被嚇倒嗎?居然在見過之後還那麼想當狩魔人,看來不像是幻想自己當英雄的笨蛋。」
山姆看著前方,一邊開車一邊說:「就在一年前,當我在一天下班回家的時候,看到家裡的人都被鬼魂附身的快遞員殺死的時候,我看到過鬼魂的樣子。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對鬼恨之入骨,在知道有狩魔人的存在後,我就下定決心要消滅鬼魂!」
任瀟灑哼地笑了一下,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隨意地說道:「又是一個由仇恨產生的機器嗎?」
車裡面,兩人陷入一片的沉默,只有音樂的聲音徘徊車里外。
好一會之後,車終於停下了,停在一棟樹林當中的房子十幾米前。
任瀟灑下了車,看向這間已經非常破舊的房子。
山姆從風衣裡面拿出一把舊式的手槍,和一個大號手電筒,在任瀟灑下車後他也隨後下車,站在任瀟灑旁邊看著這棟房子。
房子是一棟兩層的歐式民房,似乎在以前挺高檔次的,但是現在已經破舊的外表讓它看起來沒有了以往的輝煌。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建材的變質,或者是光線問題,整間房子變成了黑漆漆的一間房子。可怕,陰深。
風吹房子,房子裡面發出奇怪詭異的聲音。巨大的房子如同怪物一般的站立在兩人面前。
山姆大叔拿著手電照向這房子,看著這詭異可怕的存在,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緊張得身體在發抖,握著手槍的手心流出了汗水。
任瀟灑叨著煙,沒有所謂地看著這房子,又瞄了一眼旁邊的山姆大叔,調嘲似地問道:「害怕了嗎?在我看來,等一會看到的東西一定會很有趣。我勸你還是趕快開車回去,從此不要再打狩魔人的主意了。」
山姆大叔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後對任瀟灑說:「才不會因為這個就放棄呢。」
任瀟灑在聽到山姆這樣說之後,腦海中想起了一個熟悉的人,那個人也是一個會說這些話的。
剛剛還十分的嚴肅認真的山姆,因為一隻忽然從旁邊的樹林當中忽然飛出來的一群烏鴉而嚇得連手電也掉在地上。
烏鴉呀呀呀地叫喊著飛過,任瀟灑沒趣地對山姆說:「那麼堅持的話,等會別又嚇得把手電扔掉。」

山姆連忙將地上的手電重新撿回到手中,任瀟灑剛剛起步要走向房子,但卻是被山姆喊停。
「請等等,我的裝備還沒有帶上呢。」
任瀟灑不解地回過頭看向山姆,山姆走到車尾,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打開車尾箱,在裡面拿出一些東西。
一個超大號背包,一支雙管獵槍,一把小孩大小的十字架銀劍,一袋鹽,一支沒有點燃的金筒火炬,再加上原本就拿著舊式手槍和大號手電,山姆大叔艱難地將這些東西帶上身上。
任瀟灑不悅地走到車尾的山姆身邊,將山姆用背包上插著的金筒火炬拿在手中,打量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山姆有些自豪地說:「這是我在教學裡求到的驅鬼火炬,只要點燃了火炬後就不會有鬼靠近我身邊。」
任瀟灑冷笑地說:「是嗎?價格一定不便宜吧?」
說完,隨手將這個火炬扔到樹林當中。
在山姆驚訝的目光中,任瀟灑對他說道:「帶上一些沒有用的廢物只會害死你自己,真是的,讓我幫你清理一下這些廢物。」

鬼屋驚魂
在任瀟灑一輪的清理下,一些假偽劣產品被扔到樹林草叢當中。
山姆大叔看著自己花了不少錢買的東西一件又一件地被任瀟灑扔走,心裡面那個痛。
「這個……這個不要丟,這可是我用了兩萬歐元買下的,丟了太可惜了。」
任瀟灑手裡拿著一個中式的佛珠,皺著皺著說:「先不說你不是說自己是教廷教徒,就這個一點效果也沒有的佛珠,你還打算用它來防身的話,我敢保證你是打算自殺。」
「啊……」
山姆大叔可憐地看著任瀟灑手中的佛珠,雖然任瀟灑說這個是假貨,但是實際上他還是用了兩萬歐元買下這個的不是?
「等等等等……嗚啊!」山姆大叔還想留下這個當記念,而任瀟灑卻是隨手一拋,佛珠如同流星一樣飛得遠遠的。山姆大叔只能夠張著嘴巴看著佛珠的消失。
一根香煙抽完,任瀟灑重新叨上一個點上。在山姆大叔身後淡淡地說:「早點扔了好,只能夠帶來心痛的東西如果可以,最好從一開始就消滅它,讓它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的心中。」
「就算你這樣說,心痛還是存在的啊。」
山姆大叔沒有精神地回過頭,將任瀟灑挑選出來的東西裝備上。分別是舊式的鹽子彈手槍,背在背上的十字銀劍,腰間的一袋鹽,手中的手電筒。還有手指上戴著的十字印記銀戒指。那個巨大背包也留了下來,按任瀟灑說的,那些東西只會在最危險的關頭帶來阻礙。
一切準備好了之後,任瀟灑走在最前面,就像無視黑暗一般,而山姆大叔連忙提著手電跟上任瀟灑身後。
一邊走向房子的門口,任瀟灑一邊說道:「我幫你挑出有用的東西,可不是認同你要當狩魔人的想法,只是因為不希望帶上一個一點自保能力也沒有的普通人而已。你的靈力天賦可以說是弱爆了。」
山姆無奈地說道:「知道知道,我知道自己很沒有用,不過我還是不想放棄。」
任瀟灑不悅地哼了一聲。
真是的,明明力量那麼弱小,卻是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就像那個傢伙一樣白癡。
《鬼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