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我不想禍害無辜,也絕對不肯就這樣算了,焦躁之極。這時外面響起了開門的聲音,客廳對面的房間門打開了。我透過牆看到,有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婦女走出來,頭髮花白,一臉病容,命光很弱,運光灰暗,像是行將就木之人。
我立即有了主意,這個老女人十有八九是劉一鳴的母親,她很好控制,並且與劉一鳴脫不了關係。是她生出了這個禽畜不如的東西並且沒有教育好,子不孝父之過,子不賢母親絕對有過錯,劉一鳴做的壞事她也得承擔一定責任,我對她下手乃是天經地義!
我衝出門去,帶著無限怨氣與怒火撞到了她身上,她的精神和氣息立即被我壓住,全身一顫被我佔據了思想控制了身體。我感覺到自己有了身體,但並不好受,像是兩個人綁在一起並放在熱水中煮著,全身不對勁不自在。
我控制著老人的身體走到劉一鳴的房間門口,「呯呯呯」用力拍門,聲音非常大。劉一鳴迅速跑過來,猛地拉開了門,手槍對準了我,但看清是他母親後,驚訝地問:「媽,你幹什麼?」
「你做的好事!」我惡狠狠地說,但發出來的並不是我的聲音,而是老女人怪異的腔調。
「沒什麼事啊?」劉一鳴皺著眉頭說。
我用力一巴掌甩在他左臉上,效果好得出乎我預料,竟然打得他一個踉蹌,頭撞在打開的門上。他捂著臉搖搖晃晃,有些暈頭轉向:「媽,你,你為什麼打我?」
「你剛才不是也打老婆了嗎?」
劉一鳴更加驚訝,後退了兩步:「你怎麼知……」
我厲聲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以為你做的事就沒人知道了?給我跪下!」
劉一鳴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但很快又站了起來:「媽,你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猛地衝前一步,左手一掌又向他右臉打去,他想要躲避但沒有躲開,被打得撲跌在床上。在鬼附體狀態下,人的潛力會被激發出來,再加上鬼的能量,暴發出來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這兩巴掌在劉一鳴臉上留下了清晰的十個手指印,我敢肯定他現在還眼前發黑金星亂閃,說不定牙齒都鬆動了。
劉一鳴驚怒交集,又用手槍對準了我,但卻不敢開槍,這可是他媽的身體!
這一翻大鬧,劉一鳴的老婆已經被嚇壞了,用被子蒙住了頭不停尖叫,另一個房間的燈光亮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開門出來,睡眼惺忪,應該是劉一鳴的兒子。
我一步一步逼向劉一鳴,發出陰森可怕的聲音:「開槍啊,開槍打死我,你老婆和你兒子都可以證明是你開槍打死的。年輕有為的主任醫生虐待母親,開槍打死母親,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你就算不是死刑也是無期了。」
劉一鳴終於害怕了,連連後退:「你,你……你是誰?」
我無比暢快,怪笑道:「你還有一個選擇,給你老婆和兒子也來一槍,他們都死了就沒人證明你打死了老媽,哈哈哈……」
劉一鳴背靠到了牆,沒地方可退了,雙手持槍對著我:「你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
「還我的腎來,還我的命來!」我脫口而出,猛地向他撲去。他急忙蹲地一滾,躲開了我的撲擊,衝出臥室跑到了客廳。
我緊跟著追了出去,客廳的空間比較大,劉一鳴手腳靈活,東躲西藏,我控制著老太婆的身體不是很靈活,撲了好幾下都沒有抓住他。他兒子嚇得大哭起來:「奶奶,不要打爸爸,你們不要打架啊,嗚嗚……」
憤怒讓我失去了理智,突然改變方向衝向小孩,一把抓住了他提起來,緊緊掐住了他的小脖子。小孩驚恐欲絕,拚命掙扎,但是哪能掙錢得開?劉一鳴驚怒交集,想要過來救兒子又不敢過來,想要開槍也不敢。
我怒吼:「對著你自己的腦袋開槍,要不然我就掐死他!」
劉一鳴顫抖著:「你,你到底是誰,你想要幹什麼?有話好說,我給你燒紙錢,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燒!」
「我要你的腎,我要你的命!」老太婆的喉嚨發出了尖銳高亢的尖叫,她的表情也非常嚇人,再膽大的人看到這場面也會嚇得心驚膽戰。
劉一鳴完全慌了,「撲通」一聲跪下:「你放過我兒子,放過我親人,我把命賠給你!」
「馬上對自己開槍!」我大聲吼叫,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小孩被我掐住不能呼吸,臉憋得通紅,雙腿亂蹬,再這麼過一會兒他就要死了。
劉一鳴像一隻被獵人逼到了死角的野獸,驚恐、憤怒、焦急,表情凶狠猙獰。他慢慢舉起了槍對準了太陽穴,全身繃緊,額頭上青筋一根根鼓起,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
我心裡無比爽快,劉一鳴,你也有今天,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劉一鳴頭頂上的紅光突然變得更加光亮猛烈,調轉槍口對準了我——這傢伙果然是個畜生,寧可殺母親也不肯自殺!
「放下我兒子!」後面傳來尖叫聲,劉一鳴的老婆發瘋了似的衝出來,手裡高高舉著一個花瓶,此時她的運光比之前亮了好幾倍。我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老太婆的後腦被砸中,我也感覺受到了重擊,身不由己地離開了她的身體,她和小孩立即摔倒在地。
想不到一個膽小怯懦的人,為了救兒子會做出這麼大膽的舉動,我低估了一個母親的愛和勇氣。但我沒有被她的偉大感動,反而極度痛恨和後悔,剛才我可憐她,放過了她,她現在卻反過來壞我的事。蛇鼠一窩,都不是好東西,我要把他們全家都殺了!
我向躺在地上已經昏迷的老太婆撲去,眼看就要撲到她身上,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掀飛出去,直跌到外門外。同時一個宏大威嚴有如悶雷滾動般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夠了,冤有頭債有主,不能秧及無辜!」
在這個聲音面前,我渺小得就像大象腳下的一隻螞蟻,把我震懾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大聲問:「你是誰?」
沒有人回應我,我也感覺不到附近有什麼強大的生靈存在。我已經被怨念和仇恨支配,失去了理性,誰阻止我報仇誰就是我的敵人,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怕!我繼續吼:「你是誰,給我出來!
還是沒有人理我,我向大門衝去,但就像撞在銅牆鐵壁上,進不去了。
媽的,門進不去,還有窗戶吧?心念一動我就到了一邊窗戶外,結果又像是撞在鐵板上。我不甘心,繼續衝撞其他方向的窗戶,以及各處地方的牆壁,結果都進不去,這個地方碉堡了。
我憤怒到了極點,我破口大罵:「你tmd的是誰啊,你以為你代表正義主持公道嗎?那為什麼劉一鳴做壞事你不阻止?為什麼我被人害了你不來救我?你給我出來說個清楚!」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一點反應,我繼續叫罵。不知道是這個強大的存在修養很好不怕罵,還是ta不能干涉太多人和鬼之間的事,無論我怎麼罵都不吭聲。ta不露面,我的鬼膽就更壯了,大門進不去我就在外面等著,劉一鳴總得出門吧?
第9章鬼壓床
我在劉一鳴門外等著,邊等邊罵,本來我馬上就可以報仇雪恨,被莫名其妙強行阻止了,怎能不怒上加怒恨上加恨?
屋裡鬧騰了一會兒就安靜下來了,劉一鳴的老娘沒事,只是很虛弱躺在床上,其他人守在床邊不敢離開,他們都被嚇壞了。
我一直沒辦法進去,不知不覺天濛濛亮了,等到太陽出來我就會行動不便,能力下降。而且鬧騰了大半夜,我的陰氣消耗嚴重,不回停屍間休養,也沒力氣對付劉一鳴了。可能是陰氣消耗的原因,我的怨念減弱了一些,相對來說理智了一點,於是決定先回去修養,等到晚上再來。
回到醫院停屍間,我本來是想向鬼教授求教的,但他已經不在這兒了,其他鬼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在這兒的都是孤魂野鬼,只是借這個地方吸收陰氣,並沒有把這裡當成家,來去不定。
平靜下來的時候,我記起了宋玉瓷,但很快又被仇恨所替代,覺得我應該報完仇再去找她,我真的成了一個怨恨之鬼。
吸收了一天陰氣之後,我神清氣爽,信心十足,看看夜深人靜,再次出發去找劉一鳴。到了很接近劉一鳴時,我才發現不是昨晚的高檔社區,是另一處新城小區,這人渣換房子了!
我找到了他家門口,正想要衝進去,猛然發現大門上方懸掛著一個八卦鏡,發出很亮的光芒。八卦境是金色的,中央鑲佛像,四周分列八卦圖案,以及一些符文。這類東西生前我見過很多,各種樣式的都有,從來不當一回事,這時看到卻產生了強烈的不安,不敢往大門裡面衝。
我繞到了他臥室的窗戶前,發現窗戶裡面上方貼著一張符,黃紙紅字,畫得龍飛鳳舞,還加蓋了紅色篆字印章。這張符同樣散發出讓我不安的能量,讓我不敢靠近,看樣子劉一鳴昨晚被我嚇得夠嗆之後,白天去找了道士或者和尚,做了防備。但我不甘心,再找其他窗戶,結果所有窗戶上都貼了一樣的道符。
這些符不僅封住了門和窗戶,還讓整套房子形成一個整體,發出光芒,連牆壁都在保護範圍。我不願放棄,但強行往裡面衝的話,無法估計會受到多嚴重的傷害,有可能灰飛煙滅。這種情況就像人看到有一個炸彈安放在那兒,沒有觸動是無法知道爆炸威力的,誰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賭它的威力有多大?
我很憤怒和急躁,在他的房子外面轉來轉去,想要找到一個地方進去。轉了幾圈,我發現他家廚房的窗戶沒有關緊,風往裡面吹時道符被吹動了。原來廚房的鋁合金窗框上有些油煙,道符貼得不是很牢固,風吹一吹就有些脫離了,有一大半已經能吹動。
我頓時來了精神,以最大能量往裡面吹冷風。陰氣一逼近,道符就放射出金燦燦的光芒和灼人(鬼)的氣息,我嚇了一大跳。不過我距離道符較遠,沒有受到明顯作害,而且它發出的氣息也沒有再擴大。這些符主要是起防禦作用,不是攻擊類型的。
我放心了,更用力吹。吹了一會兒,道符完全鬆脫了,隨風飄落,無巧不巧,正好飄進了垃圾桶裡面,立即靈氣全失。
哈哈……我得意狂笑,真是天助我也,今天合該劉一鳴倒霉了!我從窗戶縫隙中鑽了進去,裡面的情況一目瞭然:劉一鳴和他老婆、孩子躺在同一張床上,老太婆不在這裡,大概這人渣知道老太婆容易被附體,所以丟下老太婆躲到這裡來了。
三人都已經睡著了,小孩睡中間,大人睡兩邊,很幸福的場面。他們越幸福,就越顯得我的悲慘,而我的悲慘是劉一鳴造成的,我豈能不恨?
劉一鳴老婆旁邊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尊小佛像,應該是新買來想要對付我的。可惜他被騙了,這個佛像對我來說只是一塊木頭,沒有任何威脅,倒是劉一鳴身上發出的光芒讓我有些頭痛,無從下手。他兒子緊挨著他,也不好動手,那麼唯一的選擇就是他老婆了。
這個女人是屬於比較柔弱的人,運光也偏於暗淡,碰觸她的身體應該不會對我造成傷害,現在我比前幾天可強多了,至於能不能控制她我也沒把握。說實話我不相傷害她,第一她不是壞人,她是無辜的;第二她昨天顯現的母愛和勇氣讓我有些感動。可是她無辜,我難道就該死了?我的一切痛苦都是劉一鳴造成的,她與劉一鳴是榮辱與共休戚相關的夫妻,在沒有別的選擇的情況下,我只能對她下手。
「要怪就怪劉一鳴吧!」我在心裡說,慢慢伸出雙手抓住了她的雙腳。人類頭頂上的光是最強的,腳下則是最弱的,所以我從她的雙腳開始。
我以意念壓制她的思想,防止她突然醒來掙脫,同時陰氣從她的雙腿慢慢往上移,壓制她的陽氣,等到我完全壓住她的陽氣,就可以控制她了。以前我並沒有學過這些,或許這是做鬼的本能吧?可以無師自通。
「嗚……」女人在模糊中感覺到了雙腿冷意和麻木在蔓延,發出了夢囈,身體抖動了幾下。我怕她會驚醒了,急忙加大力量,整個身體壓了上去。在我的意念和陰氣壓制下,她全身麻木完全不能動了,但我想要進一步佔據她的思想時,卻遇到了強烈的擋抗,無法控制她的身體。
昨天的老太婆人老體衰,神氣枯竭,我直接衝過去就輕易控制了她。劉一鳴的老婆只有三十出頭,正值壯年,身體是健康的,精血旺,雖然在睡夢中也會本能地抵抗,相對來說我的能力偏弱,控制她就有難度了。
我無形的身體壓在她身上,臉壓著她的臉,腳壓著她的腳。僵峙了一會兒,我還是沒能控制她,卻發現她呼出來的氣息讓我感到享受和滿足。
這個怎麼說呢?不是男人在女人身上找到的那種滿足,而是肚子餓的人吃到了一種全新的食物的滿足。我留意觀察,發現她呼出來的氣息之中真的有一種讓我得到補充和滿足的快感,就像在停屍間吸收陰氣一樣。但這種氣息與陰氣並不同,是有活力的,假如說停屍房的陰氣是大米飯,她的氣息就是山珍海味,量少但味美。
想了一會兒,我有點明白了,這是人的生機活力,或者說精氣,呼吸之時精氣會輕微外洩,我吸收了是有好處的,可以讓我變強。
我現在毫無道德觀念,只要能讓我變強達到報仇的目的,我什麼都干。我毫不客氣用嘴對著她的嘴,當她呼氣時,我就用力地吸,這樣吸收到的精氣比自然溢出的要多了好幾倍。
劉一鳴的老婆長得很不錯,保養得也好,三十多歲正是最成熟、最性感的時期。假如我還有肉身,這樣壓著她說不定我都會想要動一動她,可是我沒有身體,沒有雄性激素的影響,這方面的念頭並不強烈。再說我摸她的身體沒有一點爽的感覺,就像是摟著滾燙的鐵塊,摸她做什麼?
她沒有再強力抗拒,不知不覺我對她的思想壓制就變弱了,然後我感覺到了她零零碎碎的想法:時而像是在與初戀情人相擁,有些羞澀和喜悅;時而像是在被劉一鳴責罵和冷落,滿心苦楚無人可說;時而又驚慌心悸,像是在曠野中狂奔逃命……
她的想法怎麼這麼混亂毫無頭緒?對了,她應該是在做夢,我感應到她的夢境了。我有些好奇,想知道她夢到了什麼,進一步去感應她的想法。有意勾通之下,我更加清晰感應到了她的思想,她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知道有一個陌生的英俊男人壓在自己身上。她想要逃但是逃不掉,有些驚慌、恐懼和羞澀,但同時也有一種報復的心理,劉一鳴經常在外面找別的女人,很久都沒有碰過她了,她想要放縱一下。
人活著被太多道德倫理所束縛,很多人在現實中不敢做出格的舉動,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時,就會肆無忌憚地放縱自己的思想去編織夢境。這時就是這樣的情況,她在半醒狀態感覺被一個陌生男人壓了,以為對方是要跟她做俯臥撐運動,她便半推半就了,似拒還迎。
我心生惡念,劉一鳴害得我這麼慘,我玩玩他老婆也沒什麼大不了,讓她在夢裡出軌,也算是給劉一鳴戴綠帽子吧?只要是能打擊他的事我都干!
我開始用意念影響她的思想,讓她以為有一個英俊瀟灑健康強壯的年輕人正在她身上進行各種動作。當然我只是給她一個思想誤導,具體感受還是她自己編造的夢境,沒想到她的反應非常激烈,不僅夢中無比陶醉和享受,現實中的身體也不時顫抖一下,呼吸急促,發出一些吟糊的呻吟聲。
我沒想到她做夢都會這麼興奮,但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由於興奮她的精氣外洩更多了。不僅呼吸中精氣外洩,下體也有大量精氣外溢,這是意外的收穫,我求之不得,心念一動就點滴不留吸走了。
夢境當然都是完美的,她興奮之極,連現實中的身體也在抽搐、顫抖,下體精氣更是一洩如注。普通人達到這個程度,基本要鳴金收兵了,至少也有個疲憊期,可是夢境是她編造的,她迷戀於快感不肯結束,極度的興奮一波接著一波,精氣大洩特洩。既能成人之美又能報復劉一鳴,還有大量收穫,我當然有多少精氣全收了。
不知過了多久,劉一鳴被老婆的動靜吵醒了,見老婆一臉陶醉發出古怪的聲音,身體顫抖著,聳動迎合著,樣子怪異又曖昧,不由大驚,猛推了她一把:「你在幹什麼?」
第10章鬼跡
劉一鳴的命光和運光很強,推他老婆時把我推跌開了。他老婆驚醒了,猛地坐起,雙臂攏在胸前,氣息急促,遍體冷汗,思想極度混亂,既有驚艷留戀,也有被人捉姦的緊張心悸。
劉一鳴又問:「你怎麼了?」
「呃……沒事,做,做噩夢了。」女人吱唔著說,之前與她「思想交流」時,我已經知道了她名字叫許靜。
劉一鳴非常疑惑:「你夢到什麼了?」
「……」
「我問你呢!」劉一鳴的聲音提高了很多,明顯帶著怒氣,剛才的情型實在太古怪了。
躺在他們之間的小孩翻了個身,許靜低聲道:「你聲音小一點不行嗎?吵醒孩子了!」
劉一鳴還是很憤怒,但聲音小了一些:「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靜怒道:「我做個夢你也要問個沒完沒了,煩不煩啊?你三天兩頭在外面鬼混,我還沒問你呢!」
劉一鳴語塞,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就是覺得有些不正常,關心你才問嘛,沒事就好。」
許靜不再理他,背對著劉一鳴躺了下來,心臟呯呯狂跳,還在回味著夢境,同時也感覺虛弱和疲憊,這樣大洩精氣當然是傷身體的。
劉一鳴也躺了下來,眼睛轉來轉去,頭頂上怒火在吞吐,以他的精明,怎麼會看不出事情不對勁?老婆躺在自己旁邊被人動了手腳,而且還不肯對他說,他豈能不惱火和鬱悶?
他鬱悶我就高興,並且吸收了許靜的精氣後,我感覺變強大了很多,看到床頭櫃上有一個裝了少量水的玻璃杯,便想要拿起來砸到劉一鳴的頭上。我集中精神使出全力去拿,沒有把杯子拿起來,但裡面的水在微微震動,這說明我有推動杯子了。
我伸出雙手,定了定神,排除雜念,激發心裡的怨念和仇恨,再轉化為力量,以一往無前的信念去抓,終於把杯子抓住提起來了!在沒有吸收許靜的精氣之前,我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由此可見生人的精氣對我確實是大補,我的能力大幅提升了!
我托著環璃杯懸空向劉一鳴那邊移動,但是這個杯子對我來說真的是太重了,沒移出多遠我就支持不住,往下掉落。
「啪」的一聲脆響,玻璃杯砸在地上,裂成了好幾片。
劉一鳴立即跳了起來,開了燈,驚訝地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和水漬。許靜和小孩也坐起來了,望著地面有些緊張和害怕。
我突然來了靈感,杯子我拿不動,地板上面的水我卻能推得動,今天就要讓他們親眼見證鬼的存在!我集中力量用手指在水上面划動,水漬跟著我的手指流動,開始顯現字跡。雖然我的力量有限,不能得心應手,字寫得難看,散亂的水漬也有些影響了效果,看起來歪歪扭扭不是太清晰,但絕對能辨認出來,乃是四個字——還我命來!
劉一鳴夫婦看到了字跡,眼睛瞪大到了極限,「嗖嗖」地吸冷氣,全身汗毛都炸起來了。許靜反應過來,摟住了兒子不讓他看到,扯過被子把自己和兒子都罩住。劉一鳴雖然很驚恐,但並沒有像鬼教授說的運光變暗、變黑,還是紅色的。
媽的,這傢伙莫非有天神護體,鬼奈何不了他?當然不可能有天神護體,那麼他就是天生極惡之人,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是錯的,所以不會有發自內心地恐懼、愧疚和後悔。
「你到底是誰?」劉一鳴戰戰兢兢地問。
他害死的人絕對不止我一個,所以不能確定是我。我想要再寫字告訴他,只寫了一撇就停下了,雖然宋玉瓷在我記憶中已經變得模糊,我還是本能地想要保護她,如果劉一鳴知道了是我,就有可能傷害宋玉瓷,或者用宋玉瓷來威脅我。
我繼續搗亂,一會兒在他後脖子吹陰風,一會兒掀動窗簾,一會兒讓燈光閃爍,嚇得他心驚肉跳。他把佛像抱在懷裡當成救命稻草,可是這佛像沒有一點靈力,對我沒有一點影響。他害怕,我就高興,現在雖然殺不了他,但我一定會越來越強大的。每天晚上嚇他,折騰得他全家不得安寧,時間久了他的精神和身體一定會變弱,總有一定我能整死他。
剛才移動杯子和寫字,消耗了我大量陰氣和吸收來的精氣,感覺有些虛弱了,眼看天色漸亮,陰氣減弱,陽氣漸盛,我只能離開劉一鳴家再去醫院停屍間休養。
現在我已經可以肯定,吸收來的人類精氣會讓我能力大幅得升,並且會讓我的身體發生一些奇妙變化。剛死的時候,我的身體是完全虛的,可以穿透任何東西,有可能那時我並沒有身體,只是我的意識覺得有身體存在。後來怨氣和陰氣聚集,結成了一個肉眼不可見的身體,雖然像空氣一樣看不到,卻是有能量存在的,所以有些地方我過不去了。現在我吸收到了人類的精氣,感覺身體更實在了,更強壯了,更有活力了,我很難準確形容出來,但讓我變強大是毫無疑問的。
可惜我還不懂怎麼充分利用吸收來的精氣,消耗得也很快,不過沒關係,今晚可以再去吸許靜的精氣,還要主動迷惑她讓她達到最興奮狀態。我能得到莫大好處,又能讓劉一鳴戴綠帽子,何樂而不為?
冷靜一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變了,想要從別人的害怕和痛苦中獲得快樂和成就感,可以把別人玩弄於掌心、為所欲為的感覺讓我呯然心動。這大概就是做壞人的感覺吧?難怪世上有那麼多壞人。但是再一想,劉一鳴殺了我,讓我無比痛苦,那麼不論我用什麼手段來報復他都是天經地義的,直到他死了才能扯平。我現在是怨靈,不找仇人索命,難道還叫我去吃齋念佛拜如來?我做的一切,就是一個怨鬼該做的!
《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