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我……」我差一點點就說出了我願意妥協,但我立即想到了溫仲仁被殺的情況。當時我已經說了與別人無關,可是他們根本不管我說什麼,毫不遲疑就把溫仲仁給殺了,連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都不肯放過,由此可見他們的狠毒和殘忍。現在我要是交出滅魂劍,他們不僅不會放過溫夫人,還會加速她和我的死亡。
我閉上了眼睛,緊張思考著怎麼才能讓他們放過溫夫人,可是心裡越急頭腦就越混亂,除非我真的死心塌地做他們的打手,才有可能救溫夫人……不,這也是不可能的,他們根本不會相信我,他們只是想要我的劍,得到我的劍後還是會要我的命,我如果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溫夫人。
黑衣美女道:「你闖到這裡來,視死如歸,是要為她丈夫和女兒報仇吧?由此可見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交出你的劍,她就可以安然無恙離開。」
她說得越動聽,就越虛假,我完全不信。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立即放出滅魂劍,遠程秒殺了她。但即使我能成功放出滅魂劍,雙手不能揮動也未必能射中她,況且外面包括她現在有七個人,我不可能瞬間殺了所有人。
我還是閉著眼睛,極力推測著各種可能性,突然聽到溫夫人沉悶的慘叫聲,急忙掙開眼睛。黑衣美女的匕首已經在溫夫人的脖子上劃出了一條血痕,鮮血在往下流,她的眼光堅定而冰冷,如果我不答應,她一定會割得更深。
我沒有別的辦法了,艱難地說:「你放她走,我確定她安全了就加入你們,我的劍也給你們。」
黑衣美女冷笑:「她安全了,你就可以視死如歸了,別把我當傻瓜!」
我越軟弱,她就會越囂張,我強硬起來:「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那就沒法談了,你殺了她吧,反正我和她遲早都是個死!」
黑衣美女皺了一下眉頭,又冷笑一聲,匕首往下移,插入溫夫人的衣領內再往外拖割,把衣服給切割開,溫夫人胸前露出來的地方越來越多。
我絕望了,死並不可怕,有些事比死更痛苦,更艱難!
第63章困獸之鬥
「住手,那柄劍在我身體裡面,我可以交給你們!」我徹底放棄了,反正都是要死的,死也要讓溫夫人死得有尊嚴,不能讓她在這些人面前受辱。
黑衣美女停止了手中的匕首:「拿出來!」
我很無奈:「這把劍我也無法控制,時靈時不靈,想放出來時偏就放不出來,你要給我一點時間試試。」
黑衣美女遲疑了一兩秒鐘,又開始切割溫夫人的衣服,大半個胸部都露出來了。溫夫人用力掙扎,被匕首割傷了,血流了出來,雪白的皮膚上沾了艷紅的鮮血,更是觸目驚心。
「住手,住手……」我肝膽欲裂,大聲嘶吼,「我真的拿不出來,你要是不信就把我切碎了找,也許能找到,求你放過她,她是無辜的!」
黑衣美女還是不相信我的話,匕首繼續往下割,我氣得胸膛都要炸開了,再也控制不住破口大罵:「x你媽的,你這個臭婊子,千人騎萬人壓的賤貨,你tmd不得好死……」
眾男人都變了臉色,紛紛叱喝,黑衣美女卻不動聲色,冷冷道:「把她的衣服扒光了,給他們兩個都打一針催情劑然後鬆綁,一起關在裡面。」
我幾乎當場暈倒,居然有如此邪惡的女人,當真是面如桃李,心若蛇蠍!要是被他們打了催情針,我神智不清與溫夫人發生了苟且之事,那真的是比殺了我還痛苦千百倍,我的信念和意志也會被徹底擊垮。如果我能把滅魂劍放出來,面對這樣的威脅我絕對會雙手奉上,死都認了,更何況是一柄劍?可是我真的拿不出來啊!
鐵柵欄外的男人們聽到黑衣美女的話,全都很興奮,一邊淫邪怪笑一邊扯溫夫人的衣服。她的衣服本來就已經被割開了一大半,再一扯上半身就完全露出來了。
我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想說了,無論我說什麼都沒有用。現在我只想放出滅魂劍,殺了他們,殺了這個世界所有邪惡的人!
為什麼滅魂劍不受我控制?要說憤怒,我現在比溫仲仁被殺時更甚,卻感應不到體內的劍氣,可見滅魂劍不是用憤怒來控制的,那麼究竟要如何控制?
溫夫人含糊不清的驚叫聲,惡棍們淫邪的怪笑聲,有如一把把尖刀刺向我胸口。鐵門被打開了,有人走進來靠近了我,我手腳都被粗大的鐵鏈鎖著拉緊,根本無法掙扎,掙扎也沒有意義,所以我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滅魂劍,滅魂劍,你究竟藏在哪裡,為什麼不聽我的使喚?
手臂上微有些疼痛,不用看我也知道是有人把針頭扎進去了,藥劑被推入我體內。接著有人鬆開了我雙腿的鐵鏈,並把我從懸吊的地方放了下來,但他們沒有鬆開鎖著我雙手的鐵鏈,由兩個人扯緊了鐵鏈,以防止我暴起傷人。
注入我身體的催情藥發作得很快,我開始感覺到了心跳加速,身體發熱,身體的一些地方開始產生變化。不過我相信我不會很快就失去理智的,而他們出去之後必定會鬆開我,到時我一頭撞到水泥牆上,死了就解脫了。
決定了自殺,我心中反而平靜下來,眾生大苦,做鬼更苦,如果死了能一切了結,還是死了好。人死了變成鬼,鬼死了應該不能變成人,那就是徹底消失了,如果我已經不存在,無知無覺,那也就沒有負罪和愧疚可言了。恩也好,仇也好,愛也罷,恨也罷,一切都要結束了。
突然間我心裡面變得空蕩了,自從我被劉一鳴騙去非法割腎開始,我的心靈就沒有像現在這麼平靜過。思想上的所有負擔都消失了,整個人也像是變空了,在這種狀態下我的心跳和呼吸反而變得明顯,似乎血液在血管內湧動,氣息在體內運行都可以感應到,就像我在人間還是靈體時看到的別人一樣。
在這似空非空,若有若無之際,我突然感應到了滅魂劍的氣息。它的總樞紐在肺部,千絲萬縷分散於我的全身,就像心臟向全身供血一樣擴散開,只不過血管是有形的,它是無形的。如果不是在這麼空靈的狀態下,我根本不可能感覺到,它已經不再是一股外來的能量,已經與我的氣息血脈融合在一起,所以平時找不到它,使用它時很消耗精神和體力。
我只是微一動念,甚至沒有用力,劍氣瞬間聚集於胸口,然後沿著手臂到了右手掌,滅魂劍閃現了!我同時睜開了眼睛,雙臂猛地往中間收,兩個扯著鐵鏈的打手一直沒有遇到抵抗,已經放鬆了警惕沒用太用力拉著,我扯動了他們,雙臂收攏身體一轉,一劍砍在左邊的鐵鏈上,鐵鏈立即被切斷。
左邊的打手正用力往回拉,突然脫力立即跌倒,我左手扯住了右邊的鐵鏈,讓右手能夠行動,再一劍把右邊鐵鏈也砍斷了。
「快抓住他!」黑衣美女驚叫,臉上露出了驚懼之色。
囚室內還有兩個打手,丟下了溫夫人向我撲來,我揮劍砍倒了一個,卻被後面的打手扣住了雙臂和身體。我用力甩了幾下甩不開他,心念一動,滅魂劍收入體內,再次出現變成反握狀態,劍尖伸長自然刺入了他的大腿,再經過我掙扎扭動,他的大腿幾乎被完全割斷了。打手經不起這樣的劇痛,鬆手想要逃走,我轉身一劍把他劈成了兩半。
「匡啷」一聲,黑衣美女把鐵門推上了。
不殺了這個賤貨,怎消我心頭之恨!我揮手把滅魂劍投射出去。她反應很快,一見我抬手做出投射狀態,立即退避並扯過身邊的中年男人擋在身前。滅魂劍的飛行軌跡,其實是以我的意念為主導的,雖然我這時還不太清楚也不能控制它,但因為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黑衣美女身上,滅魂劍在中途還是自動產生了微略偏轉,追蹤向她射去。
劍光從中年男人的臉刺了進去,後腦勺透了出來,躲在他後面的黑衣美女飄起的頭髮被切斷了一蓬,漫空飛揚,臉上有鮮血飛濺。
這點傷應該死不了,我以意念收回了劍,想要再投射,另一個中年男人已經用麻醉槍對準了我。我大吃一驚,立即改向他投射過去,劍光有如流星奔月,直沒入他胸膛。
「呯!」
槍響了,但槍口已經歪斜,沒有打中我。黑衣美女轉身狂奔,我急忙收回滅魂劍向她射出,投出的瞬間我感到眼前發黑,一陣眩暈,沒有射中她。我收回劍再次投射,她的身影已經在拐彎處消失了。
說來話長,其實從我放出滅魂劍到現在不過兩三秒鐘,間不容髮,驚心動魄。我本來就已經很虛弱,經過這番劇烈戰鬥,消耗嚴重,所以頭暈眼花。隨著精神和體力的衰弱,催情劑的效果變得明顯,我感到了全身燥熱,似乎全身每一根血管都在突突暴跳,雙腿間一柱擎天,更是鼓脹得像要爆炸了。
回頭一看,溫夫人雙手攏在胸前,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身上已經沒有任何衣物,露出來的半邊臉上像是喝醉了一樣紅。她比我更早被注射入催情劑,情況一定比我更糟糕……雖然我對她沒有半點邪念,但是在猛烈催情劑的作用下,看到她我還是像火上燒油了一樣,心中的燥熱和渴望更加強烈。
也許那個賤人身上有解藥,我必須追上她拿到解藥才能再回來求溫夫人!我衝到鐵柵欄邊,奮力劈砍,砍斷了兩根鐵條,鑽了出去,咬緊牙關奔跑。
拐彎之後是一條通道,再往前不遠就是向上的階梯,我跑到階梯盡頭,一扇鐵門擋住了去路。這扇鐵門很厚實,是那種內鑲的鎖,只能用鑰匙打開,無法直接用手拉開。我雙手握劍,狠狠向鐵門砍去,這時我又感到了頭暈眼花,甚至是天旋地轉。劍砍到了鐵門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並且滅魂劍消失了,變成劍氣自動進入我身體裡面。
不是鐵門太牢固,是我太虛弱了,我靠在鐵門上,想要休息一會兒恢復體力,但是一靜下來,可怕的慾望就席捲而來,身體的難受無法形容。我明明知道不該亂想,卻總是情不自禁想到裡面有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女人……再這樣下去我不能恢復精神和體力破門而出,反而會瘋狂,變成一頭野獸,怎麼辦?怎麼辦?
對了,剛才給我注射的是幾個打手,也許他們身上會有解藥——作為一個曾經的醫生,我知道催情藥是沒有解藥的,不是因為它無法解除,而是不需要解除,發明它、生產它就是為了使用它的效果,藥效越強烈越好,誰還會研發它的解藥?但我現在只能相信它是有解藥的,否則我現在就會崩潰。
我扶著牆踉踉蹌蹌往裡面走,走到裡面我低垂著眼光不敢看向溫夫人那邊,在幾具屍體上翻找,一具具找過去。他們身上東西不少,其他東西都能肯定不是解藥,只有一支便攜式的針劑和兩小包米分末不能確定。雖然我沒什麼經驗,也能猜到裝在小塑料袋裡面的米分末是某種毒品,而針劑與地上用過的那一支是一模一樣的,這說明它是催情劑,不是解藥。
真的沒有解藥!
第64章美夢祝大家端午節快樂
我陷入絕望之中,愣了一會兒感覺太安靜了一些,下意識地望向溫夫人那邊。只見她臉朝下趴在地面,頭部靠近牆腳,蓬亂頭髮之下有一灘鮮血正在往外擴大。
我大吃一驚,什麼都顧不上了,衝過去撥開她的頭髮,她的頭上和臉上全是血,額頭處都撞凹下去了!天吶,她竟然跟我剛才的想法一樣,撞牆自殺了,在我回來之前就已經撞牆了!
我悲憤莫名,強忍著要跟敵人拚命的衝動,檢查她的脈搏和呼吸,她還沒有死,但生命特徵微弱,已在彌留之際。我輕輕拍著溫夫人的臉:「大嫂,你醒醒,你一定要堅持住,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溫夫人眼皮動了動,睜開了眼睛,開始她的眼睛是朦朧的,漸漸變得清晰,發出異樣的光采,臉上也露出了安詳的微笑,似乎看到了溫仲仁和溫慧雯在前面向她招手。很快她的眼神渙散了,眼皮合上了,微笑凝固在臉上,頭無力地歪向一邊。
她一定是上天堂了,我心裡這麼想。馮起站曾經對我說過,陰陽界是人(的魂魄)進入輪迴之前暫時停留的地方,在這裡過渡、適應或者等待相關部門的審查。那麼這裡的人善惡兩極分化就是有原因的,像溫家三口都是真正善良的人,死了應該進入善道輪迴;像威力幫的流氓惡棍,死了一定是被打入餓鬼道、地獄道。
那麼我呢,我算是好人還是算壞人,死了是下地獄還是再轉生為人?我做過壞事,殺過惡人,還連累了許多無辜的人,我該受到什麼樣的審判?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即逝,我不在乎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審判,也不管這裡的惡人最終會不會受到懲罰,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事與我無關。此時此刻我只想要報仇和洩憤,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要殺光威力幫的惡棍,殺光這個世界的所有混蛋!
我找回溫夫人被扯下來的衣服,擦乾淨了她臉上的血,幫她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再把衣服蓋在她身上。做完這些之後,我扶著牆踉蹌往外走,兩眼已經血紅,全身血管鼓脹欲暴。仇恨和痛苦有助於壓制獸性的慾望,思想上我還是可以自制的,但生理上的反應無法化解,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發狂甚至血管爆裂而死。
以現在的狀態我是不可能放出滅魂劍的,鐵門出不去,絕對是死路一條,何談報仇?突然我靈光一閃,我出不去,卻可以騙外面的人進來,他們清楚催情劑的藥性,知道我堅持不住的,甚至有可能通過隱藏的監控探頭正在看著我……
我向前一個踉蹌撲倒,發出瘋狂絕望的吼聲,身體掙扎著、抽搐著。半真半假表演了一會兒,我趴著不動了。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時間特別難熬,體內的變化也越來越強烈。如果他們遲遲不進來,我就真的要死了,再說就是有人進來,我沒有滅魂劍也殺不了人。
我咬緊牙關堅持著,開始試著像平時煉劍一樣,引發心火、腎水,水火相合化為烈焰焚燒滅魂劍,想像著用一柄大鐵錘敲打它……這樣也許能讓滅魂劍恢復一些能量,再放出來殺人。
這個過程我練過無數遍,熟能生巧,雖然這時心中煩燥,六神不寧,體內氣息還是起了變化,想像中的滅魂劍在烈焰中燒煉鍛打。這時我有了一種不是太明顯的感覺,似乎我體內無處宣洩的躁熱和邪火,匯入了想像中的火焰中,難受的感覺好像有所緩解。
也許是心理作用,也許是我的心火真的能燒化一部分催情劑引發的邪火,讓我能堅持住不發狂、不昏迷。這樣過了足有十幾分鐘,鐵門發出輕響,接著被推開了,有幾個人慢慢走了進來。
我還是一動不動,試著感應劍氣並集中到胸口。現在我已經明白了,放出滅魂劍的關鍵不是暴怒情緒,而是一種放鬆狀態,把自我的意識放開,心中空明才能顯現劍氣的存在。這就好比一柄劍放在水中,如果水是混濁的、動盪的,就看不到劍在哪裡,水清了,平靜了,才能看清水裡的東西。
「你過去看看。」一個嬌脆又帶著冷傲的聲音說。又是那個黑衣美女,這個賤人狠毒又狡猾,竟然不肯自己過來。
有一個腳步聲慢慢向我靠近,黑衣美女又說:「不管他是死是活,先砍斷他的雙手!」
「是。」那人應了一聲,舉起了手中的刀。
我不能再等了,滅魂劍突然出現在手中,躍起的同時一劍向上撩,把那人拿刀的手臂砍斷,再一劍橫斬,把他的頭顱整個砍了下來。
眾人驚叫,駭然後退。黑衣美女臉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有好幾個人擋在她前面,我沒有把握射中她,於是直接衝向他們揮劍亂砍。眾人轉身奔逃,跑得慢的幾個被我砍倒,黑衣美女和幾個人則逃出了鐵門外。我緊跟在他們後面,他們來不及關鐵門,我衝出去了。
鐵門外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堆積了大量貨物,形成一條條巷道。威力幫眾歹徒分散開往各個方向跑,我不管其他人,只顧追趕黑衣美女,不殺她難消我心頭之恨。
他們熟悉地形跑得快,我實際上已經很虛弱,挺著一桿「長槍」總是差一點追不上他們,很快跑出了倉庫。倉庫外面看著像是個小型停車場,停了幾輛車,有好幾個出口,刺耳的警報聲響個不停。我追著黑衣美女快到一個出口時,前面衝出了好多人來,放過黑衣美女截住了我。
此刻我完全暴走了,管他是誰,擋我者死,揮劍便砍。然而不僅是這個入口有人衝進來,其他入口也有大量人馬湧入,手持器械保持距離包圍住了我,粗略估計有上百人,而且還有人在繼續衝進來。
劍身加上劍芒有兩米多長,銳不可擋,衝向我的人絕大多數都沒機會打中我,就已經被我砍斷了武器,或者被劍芒切斷了身體。但是每一次揮動滅魂劍殺人,都會大量消耗我的能量,我已經是強弩之末,精神體力都嚴重透支,還有體內的催情藥在作怪,已經處於崩潰邊緣,全憑一股意志在堅持。
我把第一波衝過來的人砍殺了大半,又有一批人衝過來了,我繼續揮劍狂砍,但腳步已經踉蹌,劍光也明顯變暗,滅魂劍隨時會消失,我也隨時會倒下。
即使這些人站著不動讓我砍,恐怕我也沒力氣把他們殺光了。我已經死定了,既然已經必死,我也就沒有什麼好保留的了,竭盡全力拼一個算一個。我繼續壓搾著自己的潛能狂砍,劍光所過之處鮮血揮灑,殘肢斷臂亂飛,在我身邊倒下了數不清的屍體,真的是血流成渠,屍積如山。
每一次我都以為是自己揮出的最後一劍了,結果我堅持著砍出了一劍又一劍,滅魂劍居然也沒有消失。但是我的動作明顯變慢了,無法再及時砍殺從後面衝過來的人,我的背部接二連三被刀砍中,我甚至能感覺到刀鋒碰到了我的骨骼。
這回真是要死了,卻不知在這裡死了,能不能回到人間,玉瓷……
我的意識已經開始混亂,天旋地轉,但還是在揮劍亂砍,威力幫的歹徒畏懼滅魂劍的鋒利,已經有些膽寒了,見我支持不住了反而不再衝擊,紛紛退避。
外圍的人突然混亂起來,有許多人轉身往外跑,但很快他們又退了回來,另有許多人殺進來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們在這個時候內部火拚嗎?或者這是我臨死前的幻覺?
我努力想要看清衝進來的是什麼人,但眼睛已經模糊,看不清遠處了,只能隱約看到越來越多人衝殺進來,喊殺聲震天,威力幫的人迅速潰敗,沒人顧得上我了。
還真是人多力量大,要是今天佼幸不死,我也要拉起一票兄弟……這居然是我昏迷前最後一個想法。這之後我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似乎看到了很多,卻又看不清楚,有時好像在天上飄啊飄,沒有一點重量;有時全身躁熱和疼痛,難受得像是被人活生生放到了開水裡去煮。
恍惚中似乎回到了以前我和玉瓷在一起的時光,我躺在床上,她坐在我旁邊,用她纖細柔嫩的手輕撫著我疼痛的地方。她的手撫摸過的地方傷痛消失了,絲絲涼爽透入肌膚,直達內心深處。
我不是死了嗎,她怎麼還能碰到我?我驚訝地問:「玉瓷,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她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那樣溫柔,那樣安詳。
我立即相信了她,是的,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我沒有死,也沒有經歷過許多醜惡的事,那些事比做夢更遙遠和模糊。
我放心了,心中充滿了愛意,特別渴望與她親熱,而她也知道我的需要,伏在我身上吻我,溫柔地撫摸我。她的幽香,她溫暖柔嫩的身體感覺是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遙遠,就像是我盼望了幾百年幾千年後才重新獲得。
她很溫柔,也很主動,握住了我很難受的那一部分身體,進入了無限柔滑濕潤和溫熱的地方,並來回移動,那種美妙和銷魂,已經無法用語言和文字來形容。只有這種感覺,才能讓我心裡的渴望和身體的燥熱得到真正釋放。
第65章情義幫
感覺中我與玉瓷纏綿了很久很久,我的需要就像是沒有盡頭,而且一直是她在主動。這與以往好像有些不同,我感覺有些不對頭,但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麼?
終於我滿足了,她也累了,躺在我旁邊。我看了她一眼,立即嚇得心膽俱裂,這張臉哪裡是玉瓷?分明是害慘了我的黑衣美女!
我驚叫一聲猛地跳起,然後又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身邊根本沒有人。我想要挺身坐起,立即感覺到背部和肩頭好幾個地方傳來撕裂般痛,這時才真正清醒過來,原來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是做夢!
眼前是我最熟悉的地方——病房,我躺在病床上,身上穿著條紋的病服,手背上插著針頭正在靜脈注射,身邊是幾種常見的監測生命特徵的儀器,空氣中帶著消毒水的味道。這種熟悉的感覺,又讓我產生了某種錯覺,好像我從來就沒有死過,只是生病了躺在醫院裡,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夢。
當然我知道這是錯覺,實際情況是有人救了我,我現在是在陰陽界。可是誰救了我呢?
我猜不出來誰會救我,在這個世界除了溫仲仁一家我沒有別的朋友,而他們一家三口都死了,是受我拖累而死。想到這兒我心情立即變得很惡劣,一股怒氣憋在胸口越來越痛,恨不得立即跳起來,殺光威力幫的所有惡棍。
生了一會兒悶氣,我按下了床頭的呼叫按鈕,很快外面傳來腳步聲,有人推門進來。看到那人我又愣住了,這不是開診所的卓自強嗎?
「怎麼是你?」我驚訝地問。
「為什麼不能是我?」卓自強面帶微笑,恍如我曾經當醫生時站在床房裡與病人說話。
我語塞,他是醫生,我是病人,他當然可以出現在我面前。
我換了一個問題:「這是哪裡?」
卓自強道:「這裡很安全。」
我沉下臉來:「你到底是什麼人?」
《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