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我不由咋舌:「真沒想到他們的弓箭製造技術這麼高明。」
車追命道:「還好我們突然襲擊,行動迅速,他們的大部分大傢伙都沒來得及用上,否則可能我們要失敗。」
巨靈神說:「小弓做得最好的是壬子侯,大弓做得最好的就是戊辰侯,但他們的箭頭都不好,要向丙寅侯買。如果丙寅侯不賣箭頭給他們,他們的箭射得再遠,也穿不透鎧甲。」
諸侯之間這種互補和互相依存的關係我是知道的,他們最好的裝備除了進貢給大惡毒鬼王就是自己用,不會賣給別人。也就是說丙寅侯這次親自出戰,帶來的會是他最精銳的部隊,飛虎隊的武器可能破不開他們的鎧甲,他們的武器卻會讓飛虎隊直接死亡。而且我們攻佔了雲林峽城,戊辰侯很快也會展開反攻,面對這一邊的敵人,天橋和深谷的優勢不存在,只能靠要塞和石壁上的通道來防守,形勢不容樂觀。
走進雲林峽城,這裡的房屋大多依托岩石、巨樹而建,有的木屋甚至建在樹上,到處可見利用天然地勢架設的各種巨弩。車追命說山洞內的倉庫裡還有不少巨弩和配件,可以搬到礦場使用。山洞裡還有大量糧草,兩三千人支持幾個月不成問題,但沒有預料中大量金銀,稅金可能都運走了。
我下令打開倉庫,搬出好酒好肉慶祝,每個參戰的人發三兩銀子,死過一次的人給十兩銀子。包括失去了戰鬥能力的人也給十兩,自己找地方養老去。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不管是在哪裡,失去利用價值的人都是像垃圾一樣被丟棄,我這樣做已經非常仁慈了。
雲林峽城沉浸在喜氣洋洋之中,這時剛建立的通訊部門送來了一份情報,是從礦場轉送過來的。我拆看一看,表情凝重起來。
丙寅侯已經親率一萬兩千精兵離開了火爐城,這一萬兩千人是丙寅侯最驍勇善戰、裝備最好的軍隊,包括了丙寅侯的護衛隊和禁制院殺手。另外還有好幾股大軍,分不同方向向胖子他們逼近,來勢洶洶。
這正是我最怕面對的,禁制院的殺手個個都很可怕,身手高強,裝備精良,飛虎隊根本無法與之對抗。別看丙寅侯才帶一萬多人出戰,這一萬多人是真正的無敵鐵軍,有可能我們大部分人的武器都破不了他們的防。更難對付的還是丙寅侯,單挑我們沒有一個是丙寅侯的對手,無敵統帥加上打不動的鐵軍,這仗叫我怎麼打?
在我認識的所有人中,只有六銖衣深不可測,有可能單挑丙寅侯,但她明確說過要等我打敗丙寅侯才會跟我合作。這是對我的考驗,做不到我就沒有結盟的資格,所以現在不可能求她幫忙。
從第一次看到丙寅侯,他就在我心裡留下了不可戰勝的陰影,儘管現在我比那時強多了,還是沒有一點信心面對他。他就是我揮之不去的噩夢,現在這個噩夢要變成現實了,最多不超過二十天他就會出現在我眼前。
害怕和擔憂已經沒有用,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來對付他。第一個辦法是在冶煉場到礦場的路上,所有險惡的地方設置防禦工事,利用地形充分殺傷敵人,阻止敵人快速推進。
第二個辦法是在礦場和雲林峽城都設置一些專門針對丙寅侯的機關陷阱,巨弩、炸藥、毒氣之類全用上。
惡鬼界是一個很落後的世界,沒有電力、汽油和任何化工產品。不是沒有人能研發和使用這些東西,而是受法則限制無法使用,比如人間的發電機原理,在這裡就產生不了電力,在人間的複雜化學反應在這裡沒有效果。但土法提煉製造的黑火藥還是有的,機械傳動原理也是不受限制的,有心設計,不惜血本,可以製造出一些致命的機關陷阱來。
第三個辦法是釜底抽薪,讓馮文軒、任不歸、金不沉悄悄繞路去火爐城,潛入火爐山內部,找出丙寅侯的秘密,摧毀他的能量之源。這個任務看似不可能,但有了任不歸可以變成其他人的樣子,就變得可能了。就算這次行動不能成功,馮文軒放一把火,把火爐城真的變成火爐城,也不會白跑一趟。
第四個辦法是讓胖子有計劃地把奴隸兵分散到各地,二十天後開始製造騷亂,鼓動其他奴隸、流氓、平民等造反搶劫。當丙寅侯聽到火爐城化為一片焦土,他的轄區全部動盪不安,就沒辦法專心攻打我了。
第五個辦法是悄悄送一批財寶給壬戌侯,請他再加一把勁攻打丙寅侯其他地方,許諾等我們打敗丙寅侯之後,送大片地盤給他。
……
我只在雲林峽城待一個晚上就離開了,帶著一部分巨弩回礦場,我設想好的各種應對方案都在開始進行。我把北征的飛虎隊和胖子的兵馬陸續調回,駐守在礦場和雲林峽城,冶煉場作為中轉站,有駐兵但不設防,隨時可以撤走。
情報一份又一份傳來,丙寅侯的大軍一天天逼近。不僅是正面的敵軍逼近,丙寅侯從其他地方調來的軍隊也在穩穩推進,鐵壁合圍,除了雲林峽這一邊,其他方向都有敵人。
雲林峽那邊也打探到一些不確定的消息,戊辰侯已經派出精兵,將與丙寅侯一起攻打我們。更糟糕的是胖子他們這一次沒搶多少糧回來,支持不了多久,算算時間,丙寅侯到達的時候,我們的倉庫也要完全空了。家無餘糧,如何穩住軍心啊!
第210章惡戰
冶煉場無險可守,不可能守住的,我決定放棄,最終的佈陣是車追命帶三千飛虎隊和數百親兵駐守雲林峽城;胖子帶三萬飛狐隊防守冶煉場到礦場之間八道防線及礦場四周;我率領約七千飛虎隊和一部分以前的礦工防守新城和礦洞,沒有戰鬥能力的礦工暫時疏散到外地。所有非正式編製的奴隸兵都分散到外圍,這些人無法正面戰鬥,人多耗糧,沒有紀律會礙手礙腳,成員混雜可能混有敵人內奸,只能把他們放到外圍去。
減少了人員,另外從雲林峽城運了一批物質過來,糧食總算可以多支撐幾天了。
這一天開完軍事會議,其他人紛紛離去,只有宰安站著沒動。我問:「你有什麼事要說嗎?」
宰安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我示意守衛們退下,站在我旁邊的宋玉瓷也轉身往後面走,宰安說:「總管夫人請留步。」
宋玉瓷有些意外,停步問:「什麼事?」
宰安遲疑了一下:「飛虎隊訓練得差不多了,我留在這兒已經沒什麼用,希望總管大人讓我離開。」
我愣住了,他這個時候離開,是認定了我必敗無疑麼?雖然他不肯上陣指揮戰鬥,對戰局作用不大,但飛虎隊全部是由他訓練出來的,他是飛虎隊的核心,也是我的主要信心支柱。現在還沒開戰他就走了,我和飛虎隊哪裡還有信心面對敵人?可是他本來就不欠我什麼,還幫了我大忙,我能責怪他臨陣脫逃嗎?
宰安道:「兵戰凶危,刀槍無眼,總管夫人留在這裡不安全,不如悄悄與我離開,等戰事結束之後再回來。」
我和宋玉瓷面面相覷,如果不是他認定我們必敗,為什麼要叫宋玉瓷躲起來?我不相信我會敗,但宰安的經驗和瞭解敵人的程度是無人可及的,這就等於宣判了我要失敗。
假如我真的必敗,宋玉瓷留在這裡就很危險,我無法保證她的安全,那麼不如跟宰安一起走,我相信宰安一定有辦法保護她。
宋玉瓷從我的眼神變化就知道了我的想法,堅決地說:「不,我不走,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生死不離!要是還沒交戰我就先逃了,你有什麼信心打敗敵人?千千萬萬跟隨我們的人拿什麼來信任你,有什麼勇氣往前衝?我不能背棄他們!」
宰安歎息了一聲,對宋玉瓷拱手躬身行禮:「夫人忠貞仁德,高風亮節,老朽深感慚愧,不敢再多說,只請總管和夫人允許老朽離開。」
我有些憤怒,真想指著他的鼻子怒罵一頓,但我強忍住了。我不能因為他的膽怯抹殺他立下的汗馬功勞,如果他偷偷逃走了我也無可奈何,他來辭行,並好意帶宋玉瓷離開,他的行為並不卑鄙。
「你走吧。」我強忍著心中的鬱悶和不捨,說不出更好聽的話了。
宰安對我深深一躬,再對宋玉瓷一躬,轉身往外走了,沒有再回過頭。
沉默了一會兒,宋玉瓷說:「他很老了,也該退休了。」
我還是有些不爽:「人越老越怕死。」
「我看他不像是一個怕死的人,可能有什麼苦衷吧?」
我「嗯」了一聲,宋玉瓷接著說:「你說他以前是大王的禁軍教官,可能他怕忍不住會出手幫我們,出手了就會被敵人認出來,這樣會給我們帶來更大麻煩,所以乾脆離開。」
大惡毒鬼王都已經下令丙寅侯討伐我們了,哪裡還有更惡劣的情況?玉瓷心地善良,總是把別人往好處想,同時也是在安慰我不要太憂心。我苦笑搖了搖頭:「不說他了,反正他不會再回來了,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一樣。」
宰安的離開讓我的信心受到沉重打擊,以及深深的不祥之感。還好大戰臨近,已經停止了練兵,他離開沒有別人知道,沒有引起慌亂。幾天後,丙寅侯的先頭部隊抵達冶煉場,大戰一觸即發,沒多少人會去注意一個不上戰場的人在哪裡。
我以為丙寅侯的先頭部隊會在冶煉場暫時休整,等主力到達後再進攻,不料還沒過半天時間,又收到一封胖子來信,第一道防線已經失守。
我暗暗心驚,怕引起恐慌,壓住了消息沒有公佈。本來我是預計丙寅侯的大軍二十天到,現在才過十七天,馮文軒可能還沒到達火爐城,奴隸兵約定的後方暴動還差三天,我們至少要守住三天以上。
僅僅過了兩三個小時,訊雕又送來一封信,胖子在紙條上鬼畫符似地寫著:「敵人太猛,根本沒辦法擋住,第二道防線丟了,人都死光了,請求支援,十萬火急!」
我更加震驚,沿路八道防線我們施工了大半個月,準備了大量巨石、滾木、火油以及新增的巨弩,扼險而守,保守估計一道防線至少應該頂住敵人一天時間。現在幾個小時就連失兩道防線,扣去趕路時間,等於防線根本沒有起作用,敵人如入無人之境。這還只是丙寅侯的前鋒,丙寅侯還沒到呢!
換其他人去支援沒有用,只能我出馬了。我把主持大局的重任交給了宋玉瓷,留下杜平和親衛隊保護她,我帶了兩百個飛虎隊特戰隊疾馳前線。
特戰隊是新組建隊伍,共五百人,一部分成員從飛虎隊老兵中挑出,一部分從奴隸兵和飛狐隊中挑出。成員要麼是能以一擋百的高手,要麼有特殊技能,如老鷹、馮文軒、任不歸、金立秋、袁無影、二虎等人都屬於特戰隊,全是精英中的精英。
狂奔了六個多小時,天亮時到達第四道防線。前方戰鼓震天響,沒看到敵人,到處是丟盔棄甲的飛狐隊士兵,洶湧而來的人流把路給堵死了。我在亂軍之中抓住一個穿將官衣甲的人揪了過來,厲聲喝問:「怎麼回事?」
那將官認出了是我,嚇得變了臉色,結結巴巴道:「敵,敵人殺過來了,擋不住,我,我……我也沒辦法啊!」
我大吃一驚:「這裡也失守了?」
「不不,還沒有,我是守第三道防線的,被攻破了,胖爺在前面,讓我們先撤。」
我大皺眉頭,到底是敵人太強,還是胖子這些兵太沒用不戰先逃?這兒要是再失守,我們的防線就失掉一半了,照這樣下去不用一天時間,敵人就會殺到礦場。
我拔出火精劍,拍馬往前衝,大吼:「都給我讓開,擋路者死!」
敗兵紛紛躲避,不少人被擠得跌落深溝。我帶著特戰隊向前猛衝,拐過山嘴,只見一些手拿刀盾或雙刀的敵兵跳躍如飛,已經衝上大路兩側陡坡。駐守在高處的飛狐隊不停滾下巨石和帶刺圓木,卻根本砸不中他們,密集射下的箭矢也被他們用盾擋住或用刀撥開,罕有敵人倒下。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全是禁制院的殺手,看身手比上次殺進礦洞的那一隊人更厲害,普通士兵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這些人如入無人之境,轉眼之間殺入飛狐隊防線內,迎戰的飛狐隊員都是一觸即潰,還有很多人不戰而逃。敵人太強大,都失去鬥志了。
大路和路邊平坦處儘是重甲敵兵,這時開始移動,像是一隻巨犁向前推進,擋路的拒馬、柵欄被一道道推翻。這一邊胖子在親自督戰,大吼放箭,密集的箭雨射過去,卻幾乎沒有效果,全被敵人的大盾和厚甲檔住了。
敵人後方的弓箭兵也開始射箭了,裝備不齊的飛狐隊卻擋不住敵人的箭,有許多人倒下。胖子大吼大叫,他部下也有一隊重甲兵,聚集起來頂了上去,卻擋不住敵人的衝擊之勢,很快陣形被衝散,在敵人的長矛戳刺之下一排排倒下。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敵人勢如破竹了,他們的裝備比我們好,士兵素質比我們高得多。不是我長他人志氣,飛虎隊也不是敵人的對手,更不要說戰鬥力差了一大截的飛狐隊了。
「殺!」我大吼一聲,繼續往前衝,隨行人員扯起了帥旗,吹響了衝鋒號角。
大路上的人紛紛避讓,許多往後逃的人停止了腳步。我率先衝到敵人重甲兵陣前,一劍砍斷了七八桿戳過來的長矛,回手一劍把巨盾砍破,踏雪趁勢撞了進去,撞倒了好幾個人。
我揮劍亂砍,火精劍無堅不摧,任何巨盾、戰甲、武器都如朽木般切斷,激射的劍芒長近兩米,紅光過處敵人整片倒下。踏雪裹著一團紅光,一步不停衝入敵陣深處,緊跟著我衝到的特戰隊趁著敵兵混亂大肆砍殺,有如一把尖刀直插敵方心臟。
其實不破防的重甲兵也是能用錘類、棍類武器敲死的,像二虎、湯大圓這樣的大力士,一棍中頭必死,殺得也很快。金立秋這樣劍法高明又能發出一些劍氣的人,刺中對方心臟、咽喉、眼睛也能立即致命。結成嚴密陣形的重甲兵讓人束手無策,一旦被衝破了缺口,就像爬不動的烏龜只能任人宰殺。
不過幾分鐘時間,敵方重甲兵被完全衝散,本來已經失去了鬥志的飛狐隊勇氣倍增,在胖子的吼叫聲中,全面反攻殺向敵人。
敵兵一路高歌猛進,攻無不克,也有些大意了,後方人馬沒有架設任何防禦工事,擋不住我們的衝殺開始混亂。但這時搶攻制高點的禁制院殺手全部朝著我來了,飛虎隊特戰隊員也擋不住他們,被他們砍倒了不少。這些人用的都是特殊武器,被他們殺死就是徹底死亡,這就像是在割我的肉一樣啊!
我紅了眼衝過去,砍殺了幾個敵人,但飛躍縱跳而來的敵人高手越來越多,有的使用高品質的重武器可以擋住火精劍,其他們趁機搶攻襲擊。人多混亂,我顧得了自己卻護不住踏雪,轉眼之間踏雪身中數刀,悲嘶倒下,我陷入了數以百計的高手包圍之中。
第211章法相無敵
戰馬是珍貴的資源,最好的戰友,並且它們大部分不持立場,只知馭著背上的人竭力奔跑。所以兩軍對陣之時,不是迫不得已通常只殺人不殺馬,罕見的神駒更是人見人愛,誰能忍心殺死它?
可是這些冷血的殺手,已經包圍了我還故意殺踏雪!看著它無力倒下,潔白如雪的白毛染上了艷紅的鮮血,大眼睛帶著悲傷與不捨,再看著身邊的特戰隊員一個接一個倒下,我暴怒了,咆哮了:「呀……」
我身上的鎧甲炸飛,身體猛地拔高變粗,分裂成兩頭四臂,一邊手持滅魂劍,另一邊手上抓著一條四翼紅蛇。
禁制院殺手駭然後退,但很快又一起往前衝,他們不惜代價,只要殺了我就直接取得這場戰爭勝利。
我前後都變成了正面,沒有後顧之憂,善良的一面右手揮動滅魂劍,白光一閃斬斷了三柄殘陽刀,左手一拳把一個敵人打飛出去。兇惡的一面揮動紅蛇向敵人揮掃——我還真不知這件活武器怎麼用,拿在手上像軟鞭,就當軟鞭來用了。紅蛇剛好在這時噴出一股似氣非氣,似火非火的黑色東西,在我的揮掃之下如同火焰噴射器噴火,長達三米以上,橫掃一大片空間。
衝過來的敵人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化,後退已經來不及,用武器和盾牌也擋不住,有五六個人身上沾到了黑焰。即使是鎧甲上沾了一點兒的也立即慘叫倒地,瘋狂嚎叫打滾。這些禁制院殺手全是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被砍斷了手腳都不吭聲的狠角色,竟然會叫得這麼慘,可見被黑焰燒中有多痛苦。那些身上大面積碰到黑焰的人,連打滾的機會都沒有,抽搐幾下就不動了,全身都變得焦黑。
我愣了一下,真沒想到紅蛇的殺傷力這麼強,這就是胖子他們說的器靈麼?
敵人後方有一人吼道:「它不能連續噴毒火,快殺了他!」
大量禁制院殺手又衝了上來,我揮蛇再打,果然紅蛇這次沒有噴火,但敵人的兵器也沒有砍傷它。我的揮掃之勢已盡,它自己扭動身體纏住了一個敵人的刀,張嘴對著那人一吸,那人立即無力倒下,甚至沒有掙扎一下。
我精神大震,一邊舞劍護身,一邊揮蛇亂打,兩條空著的左手還可以抽空把一些敵人打飛。我的身體高約三米,居高臨下攻擊敵人很方便,手臂長達一米五以上,加上武器和蛇,敵人打不著我,我卻能打得著敵人,佔盡了優勢。禁制院殺手雖然個個身手不凡,此刻在我面前卻不堪一擊,轉眼之間被我擊殺十幾個,後面的居然還不怕死,爭先恐後往前衝。
有些敵人弓箭手在遠處朝我射箭,大部分被我用滅魂劍和紅蛇打落,少數射到了我身上,入肉都不深,對我巨大的身體來說就像是小刺紮了一下。有的箭射中了我因使勁而鼓脹的肌肉上,連箭頭都沒有射進去,掉落地下。
我吸引了敵人的絕大多數高手,飛虎隊特戰隊員壓力減輕,聚攏起來與敵人對抗,傷亡不再那麼嚴重。胖子的人馬已經繞過了我附近,與後方敵人全面接戰,但因為沒有了我帶隊衝殺,敵人漸漸穩了下來。他們裝備好,士兵素質高,穩住後就顯現強大的戰鬥力,飛狐隊完全是憑著一股狠勁在跟敵人以命搏命。
連失三關,每次都是不堪一擊,飛狐隊也夠鬱悶了,難得這回略佔上風,全都豁出去跟敵人拼了。
紅蛇只要正面靠近敵人,就能吸人魂魄,中者立斃。吸了幾個高手之後,它又噴出一股黑焰,燒死了七八個人。戰鬥了一會兒,我開始熟悉它的攻擊習慣和體內的能量變化,並能以意念控制它攻擊目標或噴吐黑焰。
紅蛇噴吐黑焰需要消耗巨大能量,不僅消耗它自己的,還要消耗我的精神、體力和我說不清的能量。但在緊張的戰鬥中,我也顧不上消耗了,只要它吸食了幾個人的魂魄,有能力噴黑焰,我就將它掃向敵人密集處,盡情地噴射。
殺了估計有一百來個禁制院殺手,他們終於害怕了,知道不可能殺死我,開始分散逃跑。我分身泛術,無法截擊他們,這些混蛋一邊逃還一邊殺人,飛狐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被砍瓜切菜似的放倒。
你們殺的我小兵,我也殺你們的小兵!我邁開大步往交戰正酣的戰場衝去,特戰隊緊跟上我,殺開一條血路。敵方沒人能擋得住我,在我和特戰隊的衝擊之下又有些混亂起來,胖子催動人馬趁機衝殺,形成不可阻擋之勢。
敵軍雖敗,卻沒有完全混亂,每個小隊都能單獨作戰,互相掩護且戰且退,如果沒有我帶著特戰隊衝殺,憑飛狐隊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追殺了三五里,遠處有一股塵土衝上高空,看樣子是敵人另一支騎兵部隊到了,人數不少。我已經感到疲憊,特戰隊只剩不到一百人,胖子的人傷亡慘重,再追下去不但討不到好處,還有可能被敵人全吃了。我下令撤退,放棄第四道防線,退守第五道防線,因為第四道防線的防禦工事已經毀了,我們是守不住的。
往回撤的路上,到處是屍體和鮮血,越到後面自己人的屍體越多。大略估計胖子的人死了四五千,數量比敵人還多,我們是佔優勢的一方結果還這麼慘,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啊!不過這一仗還是我們勝了,勝的好處是可以得到戰利品,大部分自己人可以復活,敵人會被徹底殺死或碎屍。
恢復成正常身體後,射在我身上的箭都從身上脫落了,只留下淺淺小傷口,不再流血,沒什麼大礙。但我渾身無力,頭暈頭痛,精神不能集中,稍一用力就眼前發黑。這是精神和體能嚴重透支了,不好好休息幾天沒辦法再戰鬥,敵人要是再發動強攻怎麼辦?我強撐著坐在馬上,不敢讓別人知道我如此虛弱,否則接下來的戰不用打了。
胖子在旁邊喋喋不休地追問我為什麼能變成兩頭四臂,聲音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沒精神和力氣跟他解釋,乾脆都不說。後來他也看出我氣色不對,不再問了,指揮人員撤退、打掃戰場去。
第五道防線是一座架設於兩山之間的石橋,長約二十米,山澗不是很深,下面也沒有水,敵人是有可能強渡的,步兵也可以繞路過來,我們不可能守太久。現在也只能守一時算一時了,從前方退下來的敗兵都在這裡集結,加上原先的守兵總共有七八千人。
我吃了一些補藥,在後方一個帳篷裡休息了大半個小時才感覺好一點,至少正常行動沒問題了。抽出火精劍細看,劍身上蛇鱗狀的暗紋變得更加明顯了,劍光血一樣紅,顯得有些詭異妖邪。閉上眼睛細仔感應,我就像是抓著一條有生命的蛇,還是一條非常噬血、殘暴、狠毒的怪蛇。
正好這時胖子邁著沉重的腳步進來了,我睜眼望向他:「怎麼樣?」
「敵人在幾里外停下紮營,可能是在等後面的人,看樣子暫時不會進攻。」胖子死盯著火精劍氣,「你怎麼樣了?」
我苦笑:「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動手了。」
胖子乾脆湊到火精劍前細看:「怪哉,怪哉,連外形都變了,現在不能叫火精劍了,不如叫火鱗劍。」
「你看這變化……」
「當然是好事,這是一件罕見的奇寶、異寶,潛力無窮。我早就說了,按我的方法祭煉,能最快見成效,威力最強!」
「不,我是覺得它殺氣太重了一點。」
胖子哧地笑了起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劍就是用來殺人的,怕什麼殺氣重?這柄劍跟你的惡鬼法身簡直是絕配,即能吸魂奪魄快速恢復能量,又能噴吐毒火大面積燒人。我敢大膽推測,以後這條蛇會變得很大,蛇大就是龍,噴一口毒火就要死幾千幾萬人!」
《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