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放入屍體後,我用紅線栓一枚方口銅錢,由上而下對準死者的鼻子,又拿出一根紅線從棺材頭部的中線拉至棺材尾部的中線。
拉直紅線,我圍著棺材走了幾圈,目的就是看死者的鼻子與棺材頭部、尾部的中線,三點是否成一條直線。
可能是放的時候比較隨意,位置有點偏,我讓老王移了移死者的位置,當三點成一條直線後,我拿出一張白紙蓋在死者的臉上,又拿了一床棉被蓋在死者身上,將被褥的邊角塞在死者身後。
隨後,又跟老王將棺材蓋蓋上,但,沒有完全合上,將死者的頭部露在外面,一是供前來弔唁的親屬看死者最後一眼,二是過幾天的道事需要讓死者『親眼』看他的子孫為他『開路』。(開路是我們這邊的叫法,在其他的地方稱為道場、開山、倒排等等。)
弄好這一切,我讓主家一眾人起來,要求他們全體披麻戴孝,睡覺的時候只能取下白布不能摘掉麻,又掐指算了算,告訴他們開路定在六天後,第七天出殯。
主家三兄弟懂習俗,他們三兄弟每人給我和老王一人一個紅包,我捏了捏,主家跟他三弟大概是二十四塊錢,李建國的紅包有點薄,估計是一兩塊錢,我也沒在乎,畢竟紅包多少是主家的心意,並沒有強制性的要求,就算給個空紅包,我們也只能收著。
老王拿著紅包,看了看棺材,最終把紅包遞給我,輕聲說:「九伢子,你自己注意點!實在不行就把開路推掉!」
看來老王瞧出死者有些不對勁,我對他笑了笑說:「沒事,我有分寸!」
這時,李建國走了過來,瞪了我一眼,說:「瓜伢子,這場喪事最好不要出現意外,不然,老子保證讓你走不出李村!」說完,甩手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我有些莫名其妙,哪裡得罪他了?便向主家拋了一個疑惑的眼光,主家尷尬的笑了笑,說:「我二弟就是這個脾氣,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主家的老三在一旁,說:「陳八仙,二哥就這樣,別計較哈!」說著,拉著我跟老王向他家走去,說是商量死者墓穴的事。
按照習俗來講,入殮後,死者的長子也就是主家需要去親戚家奔喪,將死者的死訊以及開路的時間告訴那些親戚,而我要利用這段時間將死者下葬的墓穴搞定,不然,時間上有些急促。
在去的路上,我知道主家老三叫李建民,相比主家的忠厚,李建民較為直爽,有啥事都是實話往外撈,他告訴我,李建國之所以看我不爽,是因為他一個親戚也想接這場喪事,但,那人完全屁臭不懂,純想撈點錢財,主家跟李建民當然不會同意。
他還讓我在出殯的時候要注意點,說李村的假仙可能會刁難,我笑著告訴他,只要假仙敢刁難,我保證讓他們走不了兜著走。
來到他家後,李建民較為熱情,給我們端了一些水果,又給我們倆一人派了一包好煙,看向老王,用玩笑般的語氣問:「王老哥,您老50多歲了,怎麼還聽陳八仙的話?」說完,他可能是感覺有些對不住我,衝我歉意的笑了笑,我罷了罷手,表示沒關係。
老王點燃一根煙,吧唧吧唧的抽了起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我們八仙這行不分年齡,達者為先嘛,九伢子懂得比我多,我自然就聽他的!」
聞言,李建民面色一喜,繼續問道:「陳八仙比你們村子的老秀才懂得多嗎?」
老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我,意思是該怎麼回答,事後,老王告訴我,在他心裡,我比老秀才要強一些,但,這話說出去又有點對不住老秀才。
至於原因,那是因為我手中有六丁六甲的葬經篇,比只會讀死書的老秀才肯定要強上幾分,畢竟六丁六甲的葬經篇有二千多年歷史,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
我示意老王別說話,抬眼看向李建民,說:「有啥事直接說就行了,沒必要探口風。」
他尷尬一笑,說:「好,那我開門見山的說了,我發現一處風水寶地,請老秀才去看過,他說的確是一塊風水寶地,但是,我爹的生辰八字不適合葬在那。我感覺老秀才是騙我的,就想請你認認真真地去看一番,我也不瞞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將我爹葬在那。」說到認認真真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特別重。
我心頭有些拿不定主意,就跟老王交換了一個眼神,問問他的意思,老王深吸一口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意思是可以去看看,但要事先講明利害。
明白他的意思後,我淡淡地說:「自古以來,風水寶地都是有德有福之人佔有,倘若強行霸佔,破壞寶地不說,甚至會禍及子孫,你自己考慮清楚。」
第13章羅盤
李建民沉默了一會兒,抽出一根煙點燃,連吸三口方才開口,說:「先去看看,完事再找大哥他們商量一番,這事我一個說了也不算。」
我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了,還是不願放棄,我也沒說什麼,帶著羅盤,就讓他帶路。
我們三人東竄西竄的,走了大約半小時的山路,來到一處丘陵之地,四周看不到一處民宅,彷彿這裡與世隔絕一般,我心頭有些疑惑,按道理來說,我們並沒有走遠,為何這裡卻沒人煙,於是,我停下腳步問他還有多遠,他說剛走一半。
說著,他帶我們往東邊走去,這路因為長年累月沒人活動,灌木很茂密,一腳下去能掩沒膝蓋,老王邊走邊嘀咕,「就算那處地方能葬人,這麼遠的距離,我們怎麼將龍柩抬過來。」
他聽後,連忙從兜裡掏出煙,給我們倆人一人派了一支,賠笑道:「只要那處地能葬人,你們八仙的工資別擔心,保證不會讓你們吃虧。」
我們接過煙點燃,一邊跟在他身後,一邊抽著煙,誰也沒有說話,走著,走著,我們面前出現一條碧清的溪流,約摸一兩丈寬,水面非常清澈,溪的對面是一塊平地,並不是很寬,大約長寬不過七八丈的樣子。
最讓我驚訝的是平地左、右、後三個方位,竟然是連綿不絕的山峰,若伏若連,將平地緊緊的環抱,形容一個環山的姿態,這種地勢正應了葬經的一句話,地勢原脈,山勢原骨,委蛇東西,或為南北,千尺為勢,百尺為形,勢來形止,是謂全齊,全氣之地,當葬其地,三代富貴。
美中不足的是,山峰並不是很高,上面樹冠披葉,濃蔭蔽日,將大部分陽光遮擋住,使得平地有些陰暗,差點變成極凶之地,但,上天又給了平地一絲生機。
這生機就是平地前面的那條溪流,水面蕩起的陽光,經過一系列的折射,有一部分照在平地之處,雖然不至於讓平地變得像外面一樣敞亮,但,也有幾分光線,以至於這處平地沒有落為極凶之地,反而變成一處中等偏下的風水葬地,相比農村的集體墳場,這處葬地好的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太多,太多了。
「這處地方怎樣?」李建民問我。
我又觀察了一會兒山勢,說:「從山勢來看,的確是一處不錯的葬地,不過,你父親的生辰八字,恐怕受不了山勢透露出來的氣,強行為之會導致前面的溪流斷流,到時候葬地變凶地,輕則後人得不到安寧,重則斷子絕孫。
他問:「難道沒有別的辦法讓我爹葬在這裡?」,我說:「先去那處平地看看再看看有沒有辦法。」
說著,我們三個向溪流那邊走去,因為要度過溪流,我們又沒有船伐,只好將衣服脫掉仍在地面,穿著一條短褲跳入溪流中。
剛進入水中,一股寒意襲來,這水好似冰窖流出來一般,直接冷到骨髓裡,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差點將手中的羅盤掉入溪流中,連忙讓老王上岸,怕他在水裡待久了,會落下什麼病根子。
老王顫著嘴皮說了一聲好,讓我注意點,就往岸上爬去,我又問李建民要不要上岸,他說他身子骨很好沒事。
渡過溪流,上岸後,我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嘴唇都被凍烏了,牙齒不停地磨蹭,只有一個感覺,冷,好在水面折射過來的陽光照在身上,讓我們稍微暖和一些。
身子稍微暖和了一些,我抬著步子走了進去,四周都是樹陰,說不上陰冷,只是有點涼。
我掏出羅盤將其平穩的放於手心,正準備測地,李建民好奇的問道:「你這羅盤,怎麼跟老秀才的有些不同?」
我笑了笑,說:「老秀才的羅盤應該是常用的三元盤,而我手裡的這個羅盤可是大有來頭,玄空盤,吉地凶地只要經它一勘測,絕無落網之魚。」
其實呢,我這話是吹牛的,我手裡的這個羅盤是有點來路,但並沒有我說的那麼誇張,它最多比一般的羅盤在測量上要精確幾分罷了。
我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先給他打一針預防針,假如勘測出來他爹不能葬在此地,他卻強行葬在這裡,那就會鬧出事,拿人錢財,肯定不能讓主家出事,所以,我的話有些絕。
至於我手裡這羅盤,其實就是我父親給我的,他聽說我懂一些風水,就將這羅盤給我了,說這羅盤是我爺爺傳下來的,我就問他一些羅盤的事,哪知一問三不知,就說這羅盤是好東西。
後來,我拿著羅盤去問老秀才,我到現在還記得老秀才那時候的神情,他先是顫著雙手接過羅盤,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剛開始臉色只是有些激動,到後來,直接蹦了起來,語無倫次的說,『這…這…這是章仲山的玄空盤,竟然落到一個抬棺匠手中,真是暴殄天物。」
我就問他一個羅盤至於這麼激動麼?他盯著我看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個詞,沙比,然後說,羅盤分六道工序,制胚、磨光、分格、書寫盤面、上油、安裝磁針,最後一道工序是整個羅盤最關鍵的工序,素有傳子傳媳不傳女的說法,所以,會做羅盤的人多,但真正懂裝磁針的很少,精通的人更是鳳毛麟角,偏偏就這麼巧,章仲山就是裝磁針的高手,所以,這羅盤精確度是可以想像。
聽我這麼一說,李建民連忙掏出一個紅包塞在我手裡,說:「拜託你,一定要認認真真地看,我們三兄弟能不能發家,全靠你了。」
我罷了罷手,將紅包還給他,說:「先看墓穴,看同再給也不遲。」
他悻悻地收回紅包,跟在我身後,我抬頭打量一會周圍的三峰,然後拿著羅盤在平地慢慢移動,調了幾個方位,發現這羅盤上的指針失靈一般,不停的顫抖,時而往左,時而往右,根本停不下來。
我心頭一愣,怎麼回事,羅盤竟然會失靈,剛才還誇這羅盤好來著,現在就出蛾子了,我拍了拍羅盤後背,再擺正它,發現羅盤還是停不下來。
正納悶著,李建民忽然拉了我一下,輕聲道:「陳八仙,聽到什麼聲音沒?」
我被他這個忽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馬上屏住氣息,傾耳聽去,果然聽到微弱的『卡嚓、卡嚓』聲。
第14章風水地
卡嚓、卡嚓聲不斷響起,聲音越來越大,好似催命符一般,令我們心弦驟然緊繃起來,李建民問我,是不是遇到鬼了,我說,大白天哪來的鬼。
忽然之間,轟隆一聲巨響,我駭然看到,左手邊那座山峰驟然斷裂,七八平米的巨石轟然而下,順著山峰就朝我們這個方向滾了下來。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展現著大自然的威嚴,面對如此恢宏的大自然景象,我們有些懵了,李建民驚呼一聲,急道:「怎麼辦,怎麼辦?」
「跑!」我一把拉住李建民朝溪流那邊跑去,身後的滾石聲越來越大,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的潛能被最大化了,我們腳下的步伐那是要多快有多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形容也不足為過,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溪流旁,想也沒想,縱身一躍就往溪流跳了下去。
我們剛跳下溪流以為脫險了,就聽到老王在對面急喊,「九伢子,快點游,滾石就要砸到河裡嘍!」
一聽這話,我們被嚇得不敢回頭,拚命朝對面游去,忽然一聲巨大的落水聲,濺得水花四射。
好在我們速度還算快,滾石砸進溪流的時候,我們已經游到岸邊,並未受到什麼實際上的傷害,就是李建民上岸比較急,額頭磕了一下。
剛上岸,李建民揉著額頭,罵罵咧咧起來,「真他嗎倒霉,居然看到崩山。」
在我們那邊一直流傳著一句俗話,看見崩山倒霉有三,一霉財運差、二霉婚姻差、三霉身體差,但是,我開始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因為我發現對面的風水走向有了改變,先前左邊的山峰較高,剛好擋住天上的的陽光,現在斷了一角,正好讓陽光照到平地。
更為奇特是那塊滾石,溪面本來不是很寬,這滾石砸進去後,佔了大半個溪面,讓溪流的水位漲了一些。
水位一漲,陽光在水面折射的方向就會發生改變,幾經周折,又讓陽光完整地照在平地上,兩處陽光共照一處,讓那處地方的整個氣場變得圓潤流通,風水講究啥?講究的就是一個氣,現在被落石這麼一弄,先前的擔憂完全沒有了,氣通則萬通,哪裡還需要講究生辰八字這些。
只是這處寶地,卻又有一個新的意外,還是那塊滾石,在風水學有一句話叫,水即財,而按照陰陽五行論來說,水屬陰,陰極則財散。
所以,一旦滾石被水侵蝕的嚴重,就會產生一股陰氣,從而影響整條溪流的氣,讓溪流的水變成死水,最後寶地變凶地。
這就讓平地變成一塊有時間限制的寶地,我大致上算了算,可用的時間為十年時間,十年後必須將死者挖出來,另覓它處。
由於是第一次看風水,我不甘妄下定論,又拿出羅盤測了測,奇怪的是,這次羅盤非常正常,指針指在平地最中央的位置,我將那處位置告訴李建民,他聽後,滿臉笑容的將紅包給我,並許下承諾,如果他們三兄弟真的發家,還會有重酬,至於十年後挖棺,他也沒有二話,就說一定會挖出來。
我按照平常的價錢將挖墓穴的事包給老王,讓他請人來挖,墓穴離堂屋有點遠,抬棺材的價錢肯定要比平常高,但是,我接下這喪事的時候,主家並沒有說墓穴這麼遠,所以,我只按平常的價錢給老王,剩下的一部分就由主家三兄弟承擔。
一處好的墓穴,往往能決定一個家族的盛衰,此時的李建民哪能小氣,當即就應承下來,在行家的基礎上又加了一條煙,老王笑呵呵的接了下來。
我們三人回到李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堂屋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死者的一些嫡親守在堂屋,氣氛較為沉重。
看到我們三人後,主家走了過來,將我請了進去,問我接下來怎麼弄,我說,第一天沒什麼東西可弄,明天再說。
我們東扯西扯的聊了一會兒後,在李建民家裡吃了一頓晚飯,席間,李建民將墓地的位置說了出來,一聽這好事,主家跟李建國哪能不同意,當即對我就是一番感謝,差點給我下跪了,就連李建國看向我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家媳婦更是熱情,數了一長串姑娘的名字,問我喜歡誰,她們去作媒,我連人都沒見過,哪知道喜歡誰,弄的我頗為尷尬,好在老王替我解圍。
飯後,我將老王叫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問:「老王,有多少八仙跟著你抬棺材?」
他愣了愣,語氣有點不高興地說:「九伢子,你也是八仙,什麼叫抬棺材,說的這麼難聽,我們抬得是龍柩。」說著,他瞪了我一眼,繼續說:「你突然問這個搞么子名堂?怕我人手不夠還是嫌棄我抬不好龍柩?」
我給老王派了一支煙,讓他消消氣,說:「死者有些特殊,對八仙的要求有些嚴,鼠、牛、蛇、龍、猴、豬六個生肖出生的八仙,不能參合這樁喪事。」
老王苦笑一聲,拍了拍我肩膀,說:「放心,我能找齊八仙,不過…」
他停頓了一會兒,怪異的看了我一眼,說:「你能不能給句實在話,抬龍柩的八仙會不會有危險?」
我知道老人對八仙們特別照顧,但是一想到死者是那種命,我心裡也沒底,只好模糊地說了一句:「大概…可能沒有危險吧!」
老王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曉得了,便點燃煙深吸幾口,也沒再說話,顯然是在考慮。
「這是我們八仙接的第一單喪事,一旦中途退出,往後這片地誰敢請我們,再說,我們不抬這龍柩,給誰抬?難道讓死者擱置在家裡?老王,相信我!我不會讓八仙遇到危險,就算出啥事,我給你們頂著!」
說句心裡話,這場喪事,我好幾次都想放棄,但是,這喪事總要有人來辦吧?
老王一聽我的話,猶豫了片刻,說:「好,無論是喪事還是抬龍柩,總需要有人來做,老子這次豁出去了!」
我點了點頭,說:「經過這樁喪事,或許我們的名頭在這片地會打響,以後會有更多人找我們抬棺!大家的收入也會好些!」
隨後,我跟老王又閒聊幾句,讓他在生肖的問題上,一定不能出現問題,又讓他明天挖墓穴之前,先在那殺一隻公雞,燒些黃紙,他說了一聲好,便一個人回村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也不是滋味,明知這次抬棺材可能出問題,老王還是應承下來了,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我的存在,其次是一份行業感吧!畢竟我說的也是實情,總要有人抬棺材吧?難道任由那些假仙胡鬧?
第15章六天
老王走後,我讓主家叫幾個嫡親晚上陪我一起在堂屋守夜,這倒不是我害怕,而是,守夜必須有嫡親陪著,否則,很容易出事。
主家叫上他家三兄弟,弄了幾床涼席放在堂屋,又端了一些瓜子水果之類的東西放在那。
這一夜,我們四人守在堂屋,輪流睡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生什麼怪事,只是子時的時候,不知是天氣轉涼還是怎麼回事,堂屋內的氣溫有些低,我也沒在意。
隔日,天剛濛濛亮,我讓主家開始搭建靈堂,主家也懂習俗,自家三兄弟就砍了一些青竹,劈成兩半,折成半圓形掛在堂屋大門的門頭上,上面綁著一些柏樹枝跟白紙折成的蓮花。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我都守在堂屋沒有離開,期間,主家的一些親戚先後都來弔喪,送了一些鞭炮、花圈、禮花之類的東西,我每次都是給那些人遞上三柱清香、一些黃紙,讓他們誠心。
第六天,由於我是這場喪事的承接人,便花5000多塊錢,請來七個『道士』替死者開路,在破煞那一個環節的時候,怕出現上次的情況,我便親手為死者破煞,讓我奇怪的是,這次的瓦片輕輕一戳就破了。(這倒不是我比道士厲害,而是鄉下的道士只懂開路的儀式,其它的事情都是屁臭不懂,甚至有些連開路的儀式都不會,純碎坑錢的。)
《抬棺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