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這…這…怎麼沒反應?」我出聲問道。
「這鎮子只是一處普通地,那指針自然不會動,一則是靈氣不夠,二則磁場不夠強大。當你尋到藏龍地的時候,這指針自然會動,你跟著它運行的軌跡,自然可找到藏龍地。」
說著,蔣爺把尋龍尺再次遞給我,說:「在使用尋龍尺的時候,你需要注意三點,一,心平氣和,二,手臂不可抖動,三,將自身融入大自然中,用心感覺尋龍尺的變動。」
我嗯了一聲,就準備現場試試。蔣爺罷了罷手,說:「到了太行山,你再試試。」
聽他這麼一說,我打消這個念頭,就問他尋龍尺咋這麼厲害。
他說:「宇宙是一個大磁場,任何物體都帶有電荷,包括水晶、玉器、甚至石頭,在猶豫地球繞太陽公轉與自轉產生強力的電荷,說科學點就是地磁引力,在我們風水上被稱為龍脈靈氣。這尋龍尺對電敏感,能探測到微電波,再將其透過尋龍尺指針的反應,擺動、旋轉外放出來,變成一種可見的,有規律的訊號,只需根據尋龍尺的反應,去判斷某處地方是不是藏龍地。」
聽他這麼一說,我有些懂了,又問了他幾個問題,他告訴我,正常人的身體會產生70毫伏電,有些人偏高,有些人偏低。
那些產生電偏高的人,在風水上來說,就是具有風水資質,可以更敏銳的發現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微電。
他還告訴我,要想成為尋龍尺的使用高手,必須要有內功或者禪修,能將自身的潛意識或下意識,修成有靈動感,說白點,就是需要修煉內功,能隨意調動自身的呼吸,能感受到任督脈有氣流在流動。
這樣以來,自身就能放出更強大的電波,能更加敏銳地接受地表下層的氣感,達到人尺合一的境界。
聽完他的話,我整個人都懵了,只是用個尋龍尺,整的跟練武功一樣,我看武俠,只聽說過,人劍合一,天下無敵。這風水還整出來人尺合一,當真是扯的很。
「你是不是以為我在誇大其詞?」蔣爺好似看穿我的心思,在我身上瞥了一眼,淡淡地問。
我想也沒想,點了點頭,就說:「只是一把尋龍尺,沒這麼多講究吧!」
「你懂個屁!」他爆出一句粗口,說:「中國有三寶,一是玄學、二是武術,三是氣功,這三寶都是來自《易經》,只是後面發展的方向不一樣,所以,在很多地方都有共同點。」
一聽這話,我想了一會兒,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就拿氣功來說,講究的是以氣御氣,而玄學中說的氣場,也是氣,武術中的最高境界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說白點就是劍氣。
當然,這些都是傳說中的東西,至於劍氣跟氣功,我壓根沒遇到過,上學那會,看到校門口,有人擺地攤,說啥心口碎大石,想必是氣功吧,是真氣功還是人造出來的氣功,那就不知道了。
想到這裡,我緊了緊手中的尋龍尺,若蔣爺說的是真話,我沒把握能找到老太太所說的墓穴,擔心地問:「尋龍尺這麼多講究,我能找到那處墓穴?」
「應該可以!」他的語氣不是很確定。
說完,他從那麻袋又掏出一個東西,這東西長約39cm,寬10cm,是一把直尺。
「什麼東西?」我問。
他將這東西遞到我手裡,淡淡地說:「丁蘭尺。」
我接過丁蘭尺,看了看,這上面分了十格,每一格又分四小格,其中那十格刻了十個字,分別是:丁、害、旺、苦、義、官、死、興、失、財。
這十字下面,每字下面又刻八個小字,其中每兩字代表一個凶吉。
看了老長一會兒時間,沒看明白咋用。於是,我就問蔣爺,咋用。
他笑了笑,說:「找到藏龍地後,挖墓穴的時候,用這丁蘭尺衡量墓穴的凶吉,墓穴的中心位置,務必在吉上面,還有一點必須注意,老英雄說過,不能讓墓穴的位置出現在官字上面。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孫在官場上有啥發展。」
「那應該出現在哪個位置?」我楞了一下,問。
「隨你,只要是吉就行!」蔣爺拍了拍我肩膀,說。
一聽這話,我大致上知道老英雄的意思了,就將丁蘭尺連同尋龍尺放在結巴手裡,準備出發去太行山。
「蔣爺,咱們坐什麼車子去太行山?」我問了一句。
「不是咱們,是你們,我需要去別的地方尋找一塊上好的石頭,為老英雄雕刻一塊墓碑!」說著,他從麻袋又掏出一些風水用的東西一股腦塞給我,說:「小九,能不能找到那處墓穴,就看你們的造化了。若是找不著的話,中南海那邊可能會很失望,你將來只能在鄉村辦辦小喪事,得不到國家認可,也得不到一枚屬於自己的渡碟。」

第314章九子棺(34)
聽著這話,我直接無視前面的內容,心中一直在想新的名詞,度碟?什麼東西?
我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蔣爺尷尬的笑了笑,說:「忘了你只是在農村辦喪事,還沒到我們這個層面,不知道度碟是什麼東西。」
說著,蔣爺從腰間取出一塊木質的東西,巴掌大小,暗紅,有點像點劇中的掌門令牌。
「這是我的度碟,只有得到國家認可,才會頒發這麼一個東西給你,算是你的第二身份證。」蔣爺把那度碟遞給我,好似擔心我弄壞他的度碟,他特意招呼一句,「輕點,別弄壞了,補辦這東西麻煩的很。」
我接過那東西看了看,這木質好像是檀香木,上面刻的內容很簡單,雕刻匠,蔣天生。後背是一枚黨徽,下面刻著幾個小字,中華人民共和國。
說實話,我有些失望,本以為度碟是多麼了不起的東西,沒想到,只是一塊木牌牌,刻幾個字罷了。
我嘀咕一句:「趕明日有興趣,我找人仿做一塊。」
「小九,我勸你莫這樣做,一旦被人發現,如同製造假鈔票一般,會被判刑,搞不好就是死刑,還是即刻執行那種。」蔣爺一臉慎重地說:「年輕人千萬別貪玩,弄一些假的東西,會招禍上身。」
「切,我明天就去找人弄一個,裝逼用,以後泡妞,就用這個。」一直旁聽的郭胖子,陡然插聲道。
「小胖子,我沒跟你開玩笑。」蔣爺臉色變了變,從我手中奪過度碟,說:「這東西一般人不敢仿造,就算仿造也作不得這麼逼真。」
說著,蔣爺在那度碟的後背摁了一下,也不知道咋回事,從裡面彈出來一塊拇指大小的東西,有點像我們平常用的電話卡。
他拿出那東西揚了揚,說:「這裡面記載了我的姓名、年齡、所屬單位、一生弄過哪些墓碑,以及頒發度碟的時間跟事件,要想進入玄學協會,這度碟就是門票,只有持有度碟的玄學人士,才有預備資格。」
說完,他將那東西又放入度碟裡面,說:「想要讓老祖宗的喪事習俗得以流傳下去,就看你能不能進入玄學協會。你目前的任務就是得到度碟,這次老英雄的喪事是一個楔子。」
以前在農村辦喪事,我就知道死人了,要辦喪事,我去辦理就行了,從來沒想到裡面還有這麼多名堂,更沒想到還有度碟這麼一說。
想想也是,有些達官貴人死了,辦理他們喪事的人,個個厲害的很,我肯定沒資格辦理他們的喪事。就如老英雄的喪事,那老太太讓我去找墓穴,恐怕也是因為度碟的原因。
再說直白點,我就是一土包子,上不得門面,老英雄是響噹噹的抗日英雄,讓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鄉下抬棺匠去辦理喪事,這不是赤果果的侮辱老英雄麼?
想到這裡,我心裡苦澀的很,以前,把喪事想的太簡單了,這社會等級分的很明顯。
寫到這裡,我忽然想起90年代,我們湖南人去某城市打工,那時候需要查一個叫暫居證的東西,沒有這暫居證就要蹲號子。
其實,我真的很想說一句,我們湖南人在外地打工已屬不易,****夜夜為某個城市建設,那些淤泥,有多少是我們湖南人清理的,那些高樓大夏又有多少是我們湖南人建的,那些苦活累活又有多少是我們湖南人做的。
而我們湖南人能換取的,僅僅是那些入不如支的金錢,還要被本地人送一個歧視味十足的外號,『撈仔』。這或許就是那時的社會行情吧!真心希望那些本地人,不要歧視我們這些外來務工人員,我們也想待在家鄉,只是生活所迫,迫不得已才背井離鄉,因為我們需要生存。
扯得有些遠了,言歸正傳。
蔣爺見我神色有些傷感,就說:「小九,人活著,本身就是處在爭鬥當中,只有通過一步步努力,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或理想。」
我輕聲嗯了一句,沒再說話,場面靜了下來。
大概靜了三分鐘的樣子,蔣爺在我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兩下,語重深長地說:「我相信你能找墓穴,往壞處想,哪怕這次得不到度碟,也會給中南海留下好印記,對你以後有很大好處。」
我點了點頭,就問他,「王木陽有度碟麼?」
問完這話我就後悔了,那王木陽已經是玄學協會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度碟。
蔣爺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沉聲道:「他有一塊獨一無二的度碟,抬棺匠,王木陽。」
我楞了一下,說:「很普通的度碟,哪裡獨一無二了?」
他呵呵一笑,說:「中國有三百六十行之說,玄學內也有眾多行業之分,例如,算命先生,陰陽先生,風水先生,相面先生等等,唯獨沒有抬棺匠這麼一說,那王木陽是國家為其起的一個行業。」
聽他這麼一說,我想了一會兒,好像還真是這樣,抬棺匠一行,只是我們圈內人自稱的一種說法,並未得到圈外人或政府認可過。
「小九啊,正因為行業的特殊性,你想要得到抬棺匠的度碟,困難很大。」蔣爺歎了一口氣,說。
我嗯了一聲,進了緊拳頭,也沒說話,那王木陽能得到抬棺匠的度碟,我也一定可以,同樣是人,不見得他比我強。
當然,這是自我安慰的理由,殘酷的現實是,人跟人的差別不是一點半點。
隨後,蔣爺又招呼我注意安全,不要急於求成,以安全第一,便提著麻袋走了,想必是去尋找墓碑。
我們三人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說實話,我們三人初來曲陽,別說太行山東麓,就是太行山在哪個位置,我們都不清楚。
待蔣爺的背影消失在我們視線內,郭胖子先開口了,他說:「九哥,蔣爺把咱們哥三丟在這,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胖哥,別瞎說,蔣爺這麼做,是在考驗我們的生存能力,若是連太行山都找不著,談何找墓穴,又談何得到度碟,更加別提進玄學協會。」結巴在一旁搭話。
「那現在咋辦?就憑這兩把破尺子,找到老英雄的墓地?這不是讓花姑娘自己脫ku衩,明顯不可能嘛!」郭胖子嘀咕一句。

第315章九子棺(35)
「事在人為!」我朝郭胖子跟結巴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抬步朝鎮上走去。
說實話在,對於這次太行山之行,我心裡沒一點底。
本以為蔣爺會領著我們去尋找藏龍地,我只是給他打下手,而現在,唉!只好硬著頭皮上。
我先在鎮子買了當地的地圖,又買了一些食物,由於郭胖子這傷號在,又買了一些藥物。
買完這些東西,已經是中午11點,我們準備搭車離開這鎮子,直奔太行山。
就在這時,郭胖子拉了拉我,指向不遠處,說:「九哥,你快看,那不是陸家九子麼?」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見到陸家九子出現在鎮子上,他們身上披麻戴孝跪在地面,每走一戶,就會在那戶門口跪下去,手裡提著銅鑼,嘴裡哀嚎著,九子齊哭,那聲音當真是響亮的很。
不過,這聲音在我聽來,諷刺的很,也沒過多關注,就準備離開。
「九哥,他們這是幹嗎呢?」郭胖子好奇心重,拉住我,問。
「好像是哭街吧!跟我們那邊的弔孝差不多!」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額?什麼是哭街!」郭胖子像好奇寶寶一樣地問。
我瞥了他一眼,說:「六十年代時,河北興起哭街,人死後的第二天,由死者的嫡親沿街大聲哭叫,其目的是將喪訊通告鄉鄰,遇到人就要磕喪頭。」
「真的?」郭胖子問。
「什麼真的?」我疑惑問。
「遇到人就要磕喪頭。」郭胖子壞笑一聲。
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以郭胖子的心性肯定沒打好主意。於是,我搖了搖頭,說:「假的。」
「切,我不信你!」郭胖子不屑的說了一句,拄著枴杖就朝那陸家九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本來想拉著他,轉念一想,郭胖子這次受傷或多或少跟那陸家第九子有些關係,倒不如讓他去撒撒氣也好。
念頭至此,我打消心中的想法,就由著他走了過去,我則雙眼盯著郭胖子,想看看他到底打算幹嗎。
只見,郭胖子走到那陸家九子身前,猛地咳嗽一聲,聲音特別大,說:「咳咳咳,磕喪頭,老英雄在天上看著你們。」
那陸家九子的臉色宛如翻書一般,變得特別快,就連哭喪都忘了,九雙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郭胖子。那陸家長子怒聲道:「小胖子,這不是玩鬧的地方,趕緊邊上玩泥巴。」
「切,九哥說了,你們在哭街,遇到人就要磕喪頭,別墨跡了,趕緊對我磕頭。」郭胖子揚了揚頭,那表情囂張的很,讓人恨不得煽他兩個耳光。
「小胖子,你這是來搗亂?」這話是陸家第九子陸秋生說的。
「哪敢,我只是一名路人,順道過來看看所謂的陸家九子對老英雄是否真孝順。」郭胖子有些時候還是聰明的很,知道用這話堵那陸家九子的嘴。
「你…」那陸秋生面色一怒,眼瞧就要發火,他身後走出來一個年輕人,20出頭的樣子,穿著中山裝,應該王木陽的人,他在那陸秋生肩膀拍了拍,又搖了搖頭。
《抬棺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