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十五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
二十分鐘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二十五分鐘過去了,寨門口依舊一個人也沒有。
此時此刻,我們三個的心都懸了起來,倒不全是因為懼怕那個寨主大巫師,而是一想到唯一的線索要斷了,又要重新進入浩如煙海的尋覓中,就不由的憂心忡忡。
就在馬上就要到半個小時這個節點的時候,寨門口出現了小羅的身影,他一邊跑一邊大叫:「二位叔叔還有姐姐,寨主願意見你們!」
一聽這話,我們三個立刻心花怒放,連忙快步走上近前,胖子拍著小羅的肩膀說道:「行,小兄弟夠意思,辦事兒真靠譜!」
小羅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說道:「寨主一聽說你們的事兒,勾起了他很多的回憶,和我們嘮叨了一會兒,耽誤了時間!」
我們三個在小羅的帶領下進入了寨子,只見寨子裡的人跟看動物園裡的動物似的盯著我們,眼神中流露出極大的戒備和敵意。
我瞅著這裡的村民們,不禁心中一緊,他們除了看人的眼神兒凶狠之外,模樣似乎也不如外面那些熟苗好看,雖然一身穿著乾淨整潔,但是身形普遍不高,尖嘴猴腮一臉猥瑣的樣子。
我們被帶到了寨主住的房子前,只見這個竹房,高大寬闊,一眼就可以和其他的竹房區別開來,唯一相同之處在於,這個竹房之內也是一塵不染,好像剛剛打掃過一樣。
小羅引我們進入竹房之內,接著我們就見到了這個生苗寨子的寨主,只見他大概60來歲,是個微胖的小老頭,身穿著一身黑色為基底兒的苗服,腦袋上纏著一圈黑布頭巾,面色安詳和善,並不似想像中那般刁鑽難以相處。
分賓主落座後,寨主又吩咐了一名苗女給我三個都倒了茶水,看著那渾濁的茶水,我心裡一陣陣的犯怵,心說這玩意他娘的可不敢喝,跑蠱苗寨子裡混吃喝,那不是沒病找傷寒嗎?
這小羅上前嘰裡呱啦的不知道和他說些什麼,只見那個寨主擺了擺手說道,意思是讓他先退下,這小羅彎腰鞠了個躬,趨步退了出去。
接著,這寨主突然開始神色凝重的看著我們,弄的我心裡一陣發毛,其實剛才小羅出去那一剎那,我心裡就已經開始發虛了,沒有小羅這個翻譯,這苗語嘰裡呱啦的誰能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這寨主注視了我們一會兒,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可以把細節再給我講一講嗎?」
一聽他居然會說漢語,震驚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他似乎看出了我們的心思,居然微微的笑了一下:「你們不用奇怪,我也經常出去走動的,我連北京也去過,」說罷,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既然可以無障礙的交流,這可就解決了大問題了,胖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將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和這位寨主將了一遍,最後說道:「寨主大爺,我們因為弄不清這化身為蛾的老蠱婆的底細,也不敢貿然行動,後來聽說那蠱婆出自於你們寨子,這才到您這裡來叨擾,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多見諒。」
胖子本以為自己的話滴水不漏,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也沒多嘴,卻不成想這寨主聽完之後,面沉似水,一臉的不悅,弄的我們所有人都心慌了起來。
過了一會,只見他眉頭略微舒展,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你們剛剛一提到蛾子,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冤孽啊,不錯啊,此蠱婆確實是我們寨子中的人,我們之間還頗有些淵源。」
九十八章旯破?br>有些淵源?一聽寨主大人這麼說,我心裡不由的緊張了起來。難道這寨主和那老蠱婆年輕的時候還有過一段兒,最後被拆散,老蠱婆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要是那樣可就操蛋了,我們今天一準兒沒好,
這寨主大人咳嗽了一聲,緩緩的站起身,深邃的眼睛盯著竹房的窗外,向我們講述了這老蠱婆的來歷。
這個生苗寨子在幾十年前,有一位了不起的老寨主,他通曉蠱術、降頭和酰還燦辛礁讎夤破啪褪搶險韉拇笈夤破判〉氖焙蚓痛廈骱醚由獻約呵詵蘢暄校謔桿甑氖焙穎鴕丫剖鹺徒低肥躚娜諢峁嵬ǎ⌒Λ曇途馱謖永鍥撓忻畹美險韉南舶?br>這老寨主雖然還通曉酰撬勒饈敲鵓寺椎男笆酰虼瞬十唇浯詬牆竊術的古書,秘密的藏了起來。
這蠱婆雖然深得父親的寵愛和寨民們尊敬,但是她並不滿足,她是一個權力極重,且嫉妒心極強的人,一心想和他父親一樣,掌管整個寨子,在寨子裡說一不二。
老寨主雖說有兩個女兒,且都聰明伶俐,但就是沒有兒子,愁的他每天是吃不香,睡不甜,整天唉聲歎氣的,年紀一大,也就不尋思這回事兒了。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巧,這老寨主的夫人死後,他又續了一房,一年之後,居然給他生下來一個兒子來,虎頭虎腦的甚是可愛。這老寨主老來得子,十分高興,當即就確認這個男孩為未來寨主的繼承人。
然而這可把這個老蠱婆給氣壞了,她本來尋思著即使自己當不了寨主,也可以鼓動父親把寨主的位置傳給自己的未來的丈夫,從而間接控制整個寨子,但是她這同父異母的弟弟的出生,把她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從而懷恨在心,伺機對她的後媽母子進行報復。
她的這位後媽,因為母憑子貴,深得老寨主的喜愛,而且她也是個很有性格的女人,因為看不慣這老蠱婆的一些做法,經常和她發生口角,如此一來,更加加劇了兩人的矛盾。
有一次,她的後媽準備給自己的孩子洗澡,燒了一盆洗澡水,溫度調的合適後,就去抱她的孩子過來。這老蠱婆就趁這個空當,往洗澡盆裡撒了一把粉蠱,等她的這個後媽,把孩子抱來放到洗澡盆裡時,孩子當時就成了一堆熟肉。
這可憐的女人當時就嚇傻了,哭天喊地的跟瘋子一般,老寨主得知此事後,氣的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她的這個後媽因為痛失愛子,當時就瘋了,抱著那被煮熟的小孩蓬頭垢面的到處亂跑,這老蠱婆又在他父親的面前添油加醋,說是她的後媽把孩子放在洗澡盆裡,架在火上之後,就忙的去和別人聊天了,把爐子上的孩子給忘記了。
老寨主痛失愛子,情緒極為激動,一時間失去了理智,加上這老蠱婆極有心機,平日裡在他父親面前裝的極為貼心和孝順,讓老寨主就信了她的鬼話,當下就把她的這個後媽給處死了。
老寨主死了自己的兒子,萬念俱灰,一夜之間似乎老了許多歲,平日裡也不願意見人,就把寨子裡的事務全權交給了這老蠱婆處理。
雖然老蠱婆設計除掉了自己的後媽和弟弟,但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很快就出賣了她自己,寨子裡的人紛紛議論,害死那一對兒母子的兇手其實就是她,因此哪家小伙子看見她都退避三舍,誰也不願意和這個魔鬼結為夫妻,結果這老蠱婆到了25歲,依然沒能找到自己的丈夫。
然而她妹妹卻和她截然不同,性格嫻靜溫柔,為人心地善良,竟然先於她的姐姐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與其結為連理。
小伙子人樣子很精神,又有一身好箭法,深得老寨主的賞識,不久之後,老寨主就有意把自己的位置傳給他。
這樣一來,這個小伙子自然又成了老蠱婆的眼中釘肉中刺,她時時刻刻謀劃著故計重演,將自己的妹夫至於死地。
她仗著自己懂得降頭術的本領,打聽到小伙子的生辰八字,又在妹妹的房間裡搜尋到幾根小伙子的頭髮,做成小木人,計劃控制住自己妹夫的行為,讓他提著刀出現在老寨主的房間,做出要殺害老寨主的樣子,進而栽贓小伙子著急要得寨主之位,不惜殺掉自己的岳父。
然而,這一次她卻沒能如願以償,饒是她對降頭之術研究頗深,但終是比不過自己的父親,當小伙子深夜之中,提著明晃晃的柴刀站在老寨主面前的時候,老寨主一眼就看出來,他是中了降頭了,於是連忙給小伙子解了降術,這小伙子被解除降術之後,倒頭便呼呼的睡去。
這降頭之術,在整個寨子之中,除了他和老蠱婆,再無第二個人會,那麼施降之人,除了自己的大女兒,還能是誰。其實,在小兒子被煮死那件事後,老寨主經過幾天的反思,冷靜下來後,也琢磨這件事情有蹊蹺,也曾經懷疑過自己的大女兒,但是母子二人已經沒了,而且殺死妻子的命令還是自己親自下的,因此就沒有再往深的想,或者說沒敢往深的想,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生女兒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然而此時此刻,老寨主卻不得不面對眼前的現實,一幕幕悲慘的場景又在自己腦中浮現,心愛的小兒子被活活的煮成爛肉,妻子被自己下令處死,這一切瞬間讓他痛徹心扉。
老寨主當即就直奔大女兒的房間,要抓住她問個明白,但是等他到了大女兒房中之時,屋內已經空無一人,只見一群又一群的蛾子,飛出門窗,向遠方飄去。
見到這個情景老寨主驚的是目瞪口呆,他連忙回到自己房中,驚駭的發現自己秘藏的那本記載著醯墓攀橐丫患恕?br>沒過多久,老寨主就氣的一命嗚呼了,而那位小伙子就是現在坐在我們面前的這位寨主。
聽完他的話,我們三個都頗感唏噓,我們萬萬沒有想到這老蠱婆年輕之時,就是如此歹毒之人。
這位寨主給我們講完之後,重新坐下,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我們已經有幾十年沒見到她了,卻不想她離開苗寨之後,依然在人間作惡。」
「寨主,那個蠱婆化蛾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到現在也弄不明白,這眼前的大活人,怎麼瞬間就能變成一堆蛾子呢?」胖子好奇的問道。
寨主沉思了片刻答道:「這是一種酰欽緣牟皇潛鶉耍親約海 ?br>「針對自己,您的意思是,那老蠱婆往自己身上下蟲卵養蛾子?這太不可思議了!」胖子驚駭道。
「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些蟲卵都是她煉製的特殊的卵蠱,她將蠱術和蹕嘟岷希媛淹淌持螅隕硌啥曜櫻頻槳踩牡胤街螅廡┐曜佑只匭巒嘶陝眩納硤寤乖 閉髏紀方羲慕饈偷饋?br>寨主的話,聽的我又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忙將話茬撇開:「寨主大人,我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不光是跟您匯報這蠱婆的事情,還是想請您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救救我們那個中了鬼姬蠱的兄弟。」
這寨主看了看我,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小伙子,不是我不救他,我也沒辦法,要想救你那位兄弟,還必須那蠱婆親自來解蠱,蠱蟲都是自己拿自己的血喂的,只認養蠱者一人。」
一聽這話,我心裡頓時涼了半截,雖然這結果胖子早就告訴我了,但是聽到寨主親口說出,還是讓我一陣失望。
「不過……,」這寨主突然沉吟了起來。
一聽寨主說「不過」二字,我們三個人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不過,我們可以想辦法逼著她解,這樣吧,我陪你們走一趟,一是為了清理門戶不讓她再貽害人間,二是想辦法逼她解除鬼姬蠱,救你朋友一命!」寨主神色凝重的說道。
聽到這話,激動我是渾身熱血直湧,胖子則是高興的一身肥肉亂顫,連忙點頭哈腰的一陣千恩萬謝。
寨主揮了揮手說道:「不必如此,我們蠱苗最講究因果,我幫你們也是因為她是我們寨子中的人,算是彌補我們寨中蠱術對世間無辜的傷害,若她不是我們寨中之人,你們再求我,我也不會出手相助。」
我和胖子連忙點頭稱是,表示這次真是給寨主添麻煩了,胖子連忙將厚厚的一沓錢恭恭敬敬的呈給寨主,笑嘻嘻的說道:「大爺,這是一點兒小意思,不成敬意……」
「無功不受祿,把錢收起來吧,我這次是清理門戶,處理家務事,不要在我面前耍你們那一套!」寨主突然面色一沉,冷冷的說道。
看見寨主突然變了臉,嚇的胖子趕緊把屁股縮了回來,乖乖的坐回原處。
當天下午,這位生苗寨子的寨主,向自己的兒子交待完寨中事務,就隨我們一起回到了鎮上,稍作休整,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就和我們奔赴廣州。
第九十九章進入蠱洞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坐上了從屏邊到紅河的公交車,一路上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等再倒車抵達昆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由於擔心寨主年紀大了,經受不住旅途的勞累,胖子提議,讓寨主在昆明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九點再坐火車奔赴廣州,但是寨主對於降服蠱婆這件事,似乎顯得比我們還要著急,提出要連夜坐車盡早到達,於是我們在晚上11點的時候,坐上了從昆明開往廣州的列車。一路上寨主大部分時間都神情孤傲的閉目養神,極少說話,這讓平日裡喜歡吹牛扯皮的我和胖子都顯的極為尷尬和忐忑,又經過兩天兩夜的跋涉,我們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時分,到達了廣州站,當夜就入住在上回來過的那個酒店。
當我們第二天開著小汽車,再次來到那個郊區的廠房時,這裡已經停靠了十幾輛警車,整個廠區都被警戒線圍了起來,一群警察在廠區附近進進出出。一看這個架勢,我不敢往窗外亂瞅,趕緊踩緊油門兒,沿著小路向那荒山的方向開去。
「看來,那個姓王的果真沒有食言,公家終於發現這裡了,」麗麗在車後座回頭瞅著那個黑乎乎的破廠房說道。
胖子打著哈欠說:「發現了也沒用了,老蠱婆早就跑了,他們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那個姓林的傢伙抓住,他可是老蠱婆東家。」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那蠱婆藏身的荒山腳下,那半山腰花蜘蛛鑽進的洞穴,此時已經被厚厚的塵土遮蓋成了一個土凹,我指著那土凹說道:「寨主,您看見了嗎,我們當日就是見那蜘蛛鑽進這裡的,然後又飛出來一群蛾子,用銀灰色的蛾子粉把這個洞口給封死的。」
寨主盯著那土凹看了許久,張口說道:「那花臉蜘蛛是她的鍾愛之物,以前在苗寨之中,就已經飼養到巴掌大小,不成想時至今日,她依然帶在身邊,」說罷,就向那半山腰的土凹走去。
我們緊跟在寨主後面走著,一想到那花臉蜘蛛竟被那老蠱婆養了近幾十年,不禁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遂張口問道:「寨主大人,這蜘蛛到底是什麼品種,竟有如此長的壽命,可以活這麼長時間?」
寨主低頭不語,一直在前面走著,就在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多嘴了的時候,他開口說話了:「這種蜘蛛在我們苗寨裡很常見,叫金紋花蛛,因為毒性強、且隱蔽性好,經常被拿來煉蠱,只是它的個頭不大,即使是成蟲也只有黃豆大小,當年,當我看見她手中拿著那麼大的金紋花蛛的時候,也是驚駭不已,問她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她卻笑而不語,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了那巴掌大的金紋花蛛的由來。」
「哦,大爺您快給我們講講,那蜘蛛有何來歷?」胖子也感到好奇,連忙問道。
「那蜘蛛是蠱婆將寨中的一個小女孩騙至自己房中用趿噸貧傻模嗆⒆傭氖焙穎改縛墒且徽蠛謎遙尢旌暗氐模頤塹筆倍薊掛暈悄嗆⒆猶巴媾雋蘇櫻煌餿斯兆吡耍鋇剿甓萏櫻險韃旁謁菽詰奶匙又蟹⑾至慫茂術化人為蛛的痕跡。」寨主低聲的說道。
「化人為蛛?」我瞬間駭然道,心說難道在房頂上噴死兩個馬仔的花臉大蜘蛛竟然是一個小女孩變的。
「不錯,其實道理和她化身為蛾是一樣的,也是用卵蠱施以跛煌氖牽閉餘⒌娜饃砘饕蝗褐┬牒螅破挪⒚揮腥盟倌芑乖扇耍牆廡┬┬脛糜詮鋪持校櫓悶咂咚氖盤歟悶湎嗷惺桑詈蟪苫釹呂吹哪歉鮒┬耄褪悄忝羌降哪歉齷疇持┬肓耍飧鮒┬肽誚懶四嗆⒆擁牧榛輳晌破湃我馇溝目埽閉饕槐咦咭槐咚底擰?br>他的這一番話,聽的我們三個都感到心裡極不舒服,趕緊把嘴閉住,不再問下去。
不一會兒,我們到了那土凹旁,寨主端詳了一會兒這個隱蔽的山洞說道:「你們當日立即離開是對的,如果沾染上這些蛾子粉的話,就會中粉蠱,混身腐爛而死。」
他沉吟了片刻,突然問我和胖子:「其實,我一直都感到十分好奇,你們當時是如何逼著蠱婆變成蛾子逃跑的,按理說,你們都是不懂蠱術的平常人,她不應該怕你們啊。」
他這一句話,可真把我問的為難了,說實話我十分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暴露麗麗的身份,一時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胖子的反映明顯比我快很多,笑著說道:「大爺,您有所不知,我們其實都是漢人中的道士,當時是想用三昧真火燒她來著。」
聽了這話,寨主不再言語,他蹲下身子,掏出了一個小竹筒,打開後從裡面放出了一隻紅頭的大蜈蚣,那蜈蚣離開竹筒後,就飛快的往那洞口土堆裡鑽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蹤跡。
放完蜈蚣後,他站起身,嘴裡嘀嘀咕咕的念了一陣,接著扭過頭來,從口袋裡掏出了三顆類似於紅豆的東西,讓我們伸出手,分別放在我們三個的手中說道:「你們三個往後面退,我自己來,把這紅珠放在身上,可以防止這蛾子粉的蠱毒,另外你們切記,如果一會兒見到老蠱婆逃出洞穴,千萬不要離她太近,小心她向你們身上撒蟲卵,到時候,你們變成啥可就不知道了。」
聽了寨主的囑托,我們三人的腦袋跟小雞啄米一樣連忙點頭,也為這蠱婆的危險感到渾身發毛。
不一會兒,那蜈蚣又從山洞的縫隙中鑽了出來,寨主打開竹筒把它重新收好後說道:「我要進去了,你們站的遠一點兒!」
見我們三個都紛紛的往後退了一段兒距離,這寨主一腳就踹開了那蛾子粉堆砌的洞門,引起了漫天的粉塵,他似乎對這些蛾子粉滿不在乎,貓著腰直接鑽了進去。
寨主藝高人膽大,對這些漫天粉塵無所畏懼,但可把我給嚇壞了,一想到粉蠱中毒之後會全身潰爛而死,我趕緊摀住口鼻,拉住麗麗的手急忙往後跑,生怕沾染上一點兒。
胖子看見我拉著麗麗急忙往山下跑,也跟了過來,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好你個龜孫子,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兄弟,他娘的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自己的女人重要!」
我衝他尷尬的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胖爺,你說這寨主一個人應該沒問題吧,那蠱婆和花蜘蛛可都不是善茬子,不知道為什麼,見他一個人孤身入洞,我心裡莫名的有點兒擔心。」
「擔心?擔心你他娘倒是跟著進去啊,」胖子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呵呵,我就是問問,」我衝他嬉皮笑臉的點點頭。
見我這副德行,胖子不再理我,他掏出香煙點著後說道:「咳,你一天就瞎操心,這老蠱婆雖然牛逼,但是咱們這位寨主也是深藏不露的主兒,我覺得問題不大,要說這蠱婆的危險他可比我們清楚多了,隔行如隔山,這蠱術不是我們擅長的,再說又是人家的家務事,我們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等著就行。」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那被踹開的洞口,既沒有飛奔出來的老蠱婆,也沒有成群而出的蛾子,我們三個是站一會兒,蹲一會兒,這心裡漸漸的就出現了一點擔憂。
又過了兩個小時,眼看就下午三點了,我終於忍不住站起身說道:「胖爺,他娘的這寨主靠譜不靠譜,不會和他大姨姐兒在裡面聊開天了吧,這都將近五個小時了,會不會真的出啥事兒了!」
「你他娘的個烏鴉嘴,能不能說點兒好聽的,人家大老遠從雲南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送死?他一定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咱們再等等看!」胖子鄙視的瞅著我說道。
又過了兩個小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了,胖子終於也有些擔心起來,他滿臉疑慮的低聲說道:「不會真他娘的出啥事兒了吧?」
麗麗此時已經按耐不住,她搖晃起九條尾巴說道:「我覺得我們三個現在應該隱遁身形進去看一看,即使不出手,也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如果就這樣在外面乾等,萬一寨主出了什麼事情,那也太對不起朋友了!」
我此時也覺得這樣再等下去不是辦法,沖胖子說道:「胖爺,麗麗說的對,不管怎麼說,人是咱們請來的,也是咱們的朋友,不能讓他出危險,反正寨主給了我們這紅色豆子可以躲避毒蛾的粉蠱,隱遁身形後,那蠱婆和蜘蛛也發現不了我們,索性我們就進去一探究竟!」
胖子盯著那洞穴注視了片刻說道:「好吧,他娘的,我就不信這蠱婆的洞穴,比那鎖妖塔還要懸乎!咱們現在就進去!」
我們三個隱遁身形後,低頭貓下腰,踩著那鬆軟的粉塵小心翼翼的進入那洞穴之中。
《狼眼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