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經過了這個插曲,我們再也不敢停留,連跑帶趕的直接往河邊走去。
經過我們加速追趕,終於快要到達河邊,耳邊已經能聽到流水聲了,阿瑜又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心裡直叫苦,又怎麼了?
「前面又有一支隊伍!」
你妹的還來?!
……
(未完待續,明日更精彩!)
第七十話陰兵行(後記)
我心裡說,這運氣也太背了吧!一晚上連著遇到兩次陰兵?還沒反應過來,又聽阿瑜說,「好像只有十幾個人啊。」
我舉目望去,可不是河邊影影綽綽站著十幾個身影,還不斷走來走去,我又仔細看了一會,「媽的,阿瑜,別老是嚇人,那是我們自己人。」
說罷我帶頭走了過去,果然,還沒走幾步,前面就有人喊「班長嗎?」我高聲答道「是!」
走近一看,除了我們班的弟兄,還有另外一個班的,估計是早我們出發的,耽誤在這裡了,這也不奇怪,每個隊伍路線也有交叉點。
阿瑜跟在後面,走過來問「班長你怎麼知道是我們人。」我不耐煩說道「你沒看到肥仔華套下雨衣下的肥肥的身影嗎?除了他還有誰?像個熊貓一樣。」
「王偉!」那是另外班的班長,小劉。「嗯,你們怎麼了?耽誤了?」我問道,按說早出發的班是不會被趕上的。
「是啊,這個河好像沒有橋過去啊。」小劉說。
我早就猜到了河上沒有橋!教官們都喜歡玩一些小把戲,像上次把我們搞到墳地裡,雖然我看出林教官別有用意,但是也不乏作弄我們的意思,看地圖的時候我就發現河上沒橋。
這是個是人都會掉進去的慣性思維,但是我知道,桂林這邊沒有深水河,好比上次游的漓江一樣,說是江,其實很淺,淺到你只能做竹筏游漓江,水很清,一眼就看到底。
我沒多說話,只說「卷褲腿,準備趟過去。」
小劉大驚失色,「你們真的假的,萬一水深的很呢。」
「怕什麼,我們不是有探路的棍子嗎?」見我捲起了褲頭,我們班兄弟都開始動手作準備。
「小劉,敢不敢跟上?不敢就留在這裡等著守衛追你們吧。」我大笑一聲率先走下了河,開玩笑,陰兵我都見過了,我覺得前面也沒什麼都嚇住我的了。
雖然膽大,可不代表大意,我一路用棍子試探著深淺一路帶著大家趟過了河,果不其然,河很淺,最深處也只是把我大腿淹了,後面小劉班也跟著過了河。
再往回,就沒什麼意外發生了,大家沿著路線一路摸回去,在穿過了大山後,終於來到了桂林城郊,最後的障礙是座小山坡,再爬上小山後,萬家燈火,滿眼燈光映入眼簾,身後的兄弟們發出一聲吶喊,抱作一團,那是勝利的喜悅,望著眼前的滿城繁華,再回頭望望身後的寂靜黑夜,想到我們遇到的那隊陰兵,我真是感慨良多。
很多年後,我在阿瑜的QQ簽名上看到了這段話「那是午夜寒冷的山岡,那有我們熱切的心,孤獨的驕傲傻傻的歡笑,那裡也留下了我們的青春年華…」我就知道那段歲月和那天的事情對他來說也是一輩子無法磨滅的回憶。
在休整後,我帶著一眾兄弟下了山,走入城區,凌晨的街道,只有幾個環衛工人打掃衛生,我們排成隊整齊的走在大街上,一直走回學校。沒有意外,我們全體通過了考核。
後來過了幾天,林教官找過我一次,是問哪天晚上我有沒有特殊的經歷,或是遇到過什麼事情,我還是沒告訴他,我覺得很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把發現骸骨的事情告訴了他,希望他能早點督促學校發掘安葬那些骸骨。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林教官也見過那些陰兵,他找我似乎為了驗證什麼。
他第二次找我是在畢業前,大意是想讓我留在學校跟著他進軍事地形學教研室,說只要我同意,調動辦理他來搞。我沒有答應,我直覺覺得林教官比較神秘,恐怕其身份不僅僅是個教官。說實在的,我實在對神神鬼鬼的東西不感興趣,就只當個普通軍人,所以林教官百般勸說我都不為所動,後來他失望而去,直到很多年後我們再相遇,我才知道他的另外一個身份。(第二部後話暫且不表)
回到學校後,在畢業前的一個週末,我專門去圖書館查閱了相關史料,發現了不少關於桂林戰役的描述,甚至連日軍戰報中也對中國守軍評價很高,比如日軍第58師團師團長在日後的戰報中稱:「我師團在桂林遭到了廣西當地土著武裝的頑強阻擊,這些土著武裝的裝備雖差,但是極為凶悍,至死決心甚濃,其勇猛為我軍遠遠不及,我軍士氣低落到極點……」日軍下級軍官也有過這樣的記錄:「自小聽說之桂林景色宜人,為世之罕見,但今日我軍遭到了自戰爭以來最兇猛的抵抗,城中到處都是槍聲,到處都是地雷,全城都在肉搏,我大隊900餘人在戰役結束後僅剩70餘人,且多為傷兵,在戰後從敵軍死屍上發現桂林之敵軍的武器竟然大多為我日本國40多年前已淘汰的火槍,如此簡陋的武器居然令我們遭受到如此巨大的傷亡,雖為敵人,但亦為之忠勇精神而感概。」從此也可以看出日軍傷亡之大和士氣的低落。1944年11月10日桂林城陷落,守軍1萬9千餘中,1萬2千人戰死(其中一半被毒氣毒死),7000多人因為中毒昏迷不醒而被日軍俘虜。而日軍的傷亡據日軍後來遞交大本營的戰報中說:「皇軍在桂林之役中戰死1萬3千9百餘人,傷1萬9千1百餘人,失蹤300餘人,其中陣亡9名大佐級別的聯隊長、31名中佐級別的大隊長,近100名中隊長和小隊長,漓江之水為敵我兩軍之血染之為赤,此役我一生中所經歷到的最慘烈的戰役,並非在於規模,而在於敵軍之勇猛。」
「多少年過去了,誰又知道在那麼一個地方,會有那麼些人為了國家,為了民族,捨生忘死,最後默默無聞地消弭在地下呢?」說完這個故事,我饒有深意地望著和白沙說道。
整個排房寂靜無聲,或許是震撼住了,或許是在為我離奇的經歷感到不可思議,半天之後,才有一個戰士問道「王排,那你後來怎麼樣了?」
我微微一笑,「還能怎麼樣了,不就畢業來這個單位帶你們這群兔崽子了?!」
我看著低頭沉思的和白沙,繼續說道「不過,如果再有機會,我想回到那個地方看看,看看烈士們的墳碑修好沒有,也算是緬懷那段血與火的歷史。」
大家這時反應過來了,有互相討論的,有還吵吵著要聽故事的,我大手一揮,「好了,兔崽子們都洗洗,準備睡吧?!今天的故事到此為止,你們好好表現,我還有的是故事講給你們聽!」
說完,我站起來作勢就要走,圍攏的戰士們哄得一聲四散而去,我走了幾步,拍了拍還在地上坐著的和白沙的肩膀,「跟我來。」
和白沙站起來跟在我後面往外走去。
走到二樓曬衣場,我站在欄杆邊,望著外面的進進出出洗漱的戰士們,淡淡說「和白沙,有什麼想給我說的?」
「排長,我爺爺就參加過桂林保衛戰。」和白沙居然難得用普通話說道。
在我意料之中,我哦了一聲。
「後來桂軍入川,很多人在當地結婚生子,我爺爺也是,再也沒有回廣西。但是他經常念叨當年的事情,說他們曾在外圍狙擊過日軍,戰鬥十分慘烈,很多戰友都陣亡了,他也是受傷昏迷,醒來才發現戰鬥已經結束,等在老百姓家養傷好了,再找原來的部隊卻已經被撤編。後來他又投入另一個桂軍部隊,但遺憾的是卻一直撤退,直到重慶。很多年了,他還在想當年的戰友,說非常想去當年的地方再看看,但是卻一直說不清楚當年的戰鬥地點,只知道附近鎮子的名字,加上年紀已大,所以這個心願一直未了。今天聽你一說那個鎮子,再說陰兵的事情,我估計八成就是他們當年的那支部隊。」
我沒有接腔,突然轉了話題一問「你爺爺,不是普通人吧?」
和白沙一愣,低頭說「他以前是學風水命理的,也學過一些道術,後來被抓了壯丁,開始總想著跑,後來看了很多日本人的暴行,慢慢就不想當逃兵了,就想打日本鬼子,所以就留在部隊了。」
原來是這樣,我心裡說,那你那些本領我也不奇怪了。
「你今年是要退伍吧?退伍了有可能帶你爺爺回去看看,我回頭把地圖大致畫畫給你,去年的事情,我可是記憶猶新啊,呵呵。」
「謝謝排長」
「和白沙」我拍了拍他肩膀,「能當你們的排長,也算是一種緣分,以後去了地方好好幹,不過別再神神叨叨的了,這個社會已經進步了,很多東西,都沒人信了。」
「沒人信,不代表不存在啊。」和白沙抬起頭,眼睛出奇地亮。
「排長,我有種預感,我們一定會再見面,你還會是我的領導!」
「滾回去洗漱吧,又開始扯了。」我揮了揮手,「我進部隊的第一天起,就沒打算轉業,我看你小子也不會再入伍的!」
人生就是這樣,兜兜轉轉多年之後,誰知道和白沙又成為了我的部下,還立下了很多功勞。
第七十一話槍棍決(一)
就這樣,國慶節就在睡覺加給戰士們講故事的節奏中過去了,這期間老畢、張興他們都找不到人,興許都出去玩了。中間阿黃倒是來找過我一次,也是因為女友加班沒時間陪他,阿黃無聊閒的慌找我,其實也是找個對手比劃幾下子練練手。切磋的結果自然是輸,不過雖然還是打不過他,但是感覺差距在縮小,用阿黃的話來說就是我的力量和速度雖然差他一些,但是讓他吃驚的是我的反應很快,觀察力也很敏銳,只是身手跟不上反應罷了。他說如果我長年累月練下去,最後能夠練到反應成為一種本能一種習慣,那就能超過他了。
這話我琢磨了很久,雖然我很贊同他的看法,但我總是不甘心被擊敗,技能不如人,在別的方面彌補不就可以了嗎?還真別說,後來我一琢磨,還真搞出了個辦法,我畫了個設計圖,設計了一把我專屬的武器一棍精鋼長棍,中間可以通過卡筍彈開,彈開後就是兩根短棍,精妙之處在於兩根短棍,中間又可以扭開,內藏鐵鏈,又變成了雙節棍。長棍兩端各加了個小小的尖頭,如此一來既可以為棍,也可以為槍,吸收了槍和棍的特點,使用起來變化多端,對付長武器時候可以用槍棍法,還可以出其不意視情況拆為兩根短棍,靈活出擊,特別是在對付匕首、小刀等近身戰時候還可以變成雙節棍使用。做好了圖紙,我特地到市區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能接受訂單的商家,要十幾天取貨,我交了訂金註明了要求就回部隊等了。
十一之後的部隊特別繁忙,因為有好幾個重要工作要接連展開了:一是選取士官工作,這是必須要在老兵退伍前完成的;二是老兵復退工作,涉及到退伍費的核發、檔案的完善、相關證明的開具等等;三是選派幹部去地方接兵,那時候接兵還不像現在,是由部隊和武裝部一起完成,部隊必須要帶著自己的軍醫進行驗兵、家訪等工作,單位每年都往好幾個方向派出接兵工作組,選取合適的幹部和軍醫去各個地方也是項重要的工作。四是幹部的轉業工作,轉業工作都是在年底進行,很多幹部因為年紀、家庭等等原因想轉業,所以要提前去問情況、找指標;那些暫時不想走或是走不了的人呢,又思量著有沒有空缺,能不能遞補晉個級,所以這時部隊幾乎所有的群體都開始活躍起來。
一時間部隊一反十一長假時的慵懶狀態,熱鬧了起來。
我倒是對這些不感興趣,說實話,那時候的我對未來也沒有什麼構思和計劃,只知道按部就班的工作和生活。但是,人活著,卻決不可能做到獨善其身,總會受到外界的波動干擾。
最先找到我的是我手下的戰士,不是喧嘩,不是和白沙,居然是小唐,那個怯怯的河南籍戰士。讓我更意外的是,他居然想讓我幫忙找下連長和指導員,要求留隊,原因是農村人,家裡條件不大好,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想在部隊干幾年攢點錢,也是給家裡緩解下壓力。按正常情況來說,因為我們單位確實是很辛苦,表現好的那些戰士只要遞交了申請,大部分都能轉士官。我和小唐說明了這一點,可是小唐死活不信,看他的表情估計是以為我在忽悠他,還偷偷給我桌裡塞了一條煙,弄得我很尷尬。我把他教訓了一頓,把煙退給了他,但是卻答應了他的請求,答應去找找連長指導員,也許是我太心軟吧。
說到這裡,再插一下,當時的士官主要是從服現役期滿的義務兵中選取,士官實行分期服役制度,服役年限分別為:第一、第二期各3年,第三、第四期各4年,第五期5年,第六期9年以上。士官軍銜等級分為:高級士官(六級士官、五級士官)、中級士官(四級士官、三級士官)、初級士官(二級士官、一級士官)。實行士官制度,適應了軍隊建設發展的客觀要求,有利於保留軍隊技術骨幹,有利於加強基層管理,有利於部隊戰時擴編,士官比重約占部隊士兵的50%,所以基本上大多數技術性比較強的單位戰士都比較容易轉士官。
我那時很單純,總想著,人與人之間是相互的,我那麼努力工作,也給連隊帶來了不少榮譽,不看僧面看佛面,連長和指導員不可能一點面子不給吧,做個人情應該很簡單。
人有時很奇怪,當自己不求人的時候,和領導怎麼開玩笑,怎麼調侃都可以,一旦有了求人的想法,氣勢上就不知不覺地矮了一頭,我找了個晚上點名後的時間,悄悄摸進連部,因為我估摸著連長和指導員也在就選取士官工作碰頭佈置。
過程就不說了,結果是我被指導員指著鼻子罵了半天,還問我拿了戰士多少錢,說我剛到連隊就亂搞,早知道人品這樣差,早把我清退出連隊了,說的非常難聽,還有什麼我記不得了,我從小不服輸,要面子,何曾被如此誤解和羞辱過,我百口莫辯,硬是低著頭挨批,心裡卻是萬般難受。
好在連長最後攔住了指導員,問我和小唐是什麼關係,我才勉強堅持著抖抖索索地把小唐家庭條件說了一下,又把小唐平時表現也客觀說了,最後才再次提出要求連隊能考慮下他的實際情況,在同等條件下予以照顧。
連長只說了句「別好心辦錯事。」就揮了揮手讓我出去,我看也沒看指導員就衝出了連部。屈辱感讓我十分憤慨和委屈,回到排房後我立馬召集全排戰士,再次重申了士官選取的程序了規定,要求大家相信自己的素質,相信組織,最後我指著掛著的「尖刀排」旗幟對大家說「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們必須要相信這面旗幟,這是你們共同努力換來的成果!不僅僅屬於你們,還屬於連隊!你們今年有走有留,明年這面旗幟是否還能在這裡,我想有人比我們更在意!」
我知道這話會傳到連長和指導員的耳朵裡,但我不想克制什麼,不光是為了小唐,更為了我們排遞交轉士官申請的五個戰士!小唐看我出連部出來後臉色鐵青,可憐兮兮地也不敢來找我了,其他戰士也有些害怕,排裡氣氛變的怪怪的。
我知道在選取士官結果出來之前,一時也無法可想。
才過了幾天,老畢也來找我了。老畢來找我,是問我想不想和他一起接兵,我倒是吃了一驚,第一是我壓根沒想過這個事;第二是接兵人選不是還沒定嗎?再說我們也決定不了誰去誰不去啊。
老畢沒多說什麼,只是很神秘地問我到底想不想去,我雖然那時很單純,卻也不傻,我看著老畢說「接兵有什麼好,總聽你們說的,都很想去嗎?你又有什麼辦法帶我去?」
老畢拍了拍我肩膀,曖昧地笑了笑「哥們,你對部隊還是不瞭解啊。我也不多說,你這兩個星期作了決定就來找我啊。我擔保你能和我去同一個地方,咱哥倆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地方輕鬆玩一個月啦!」
我勉強地笑笑,「玩一個月?你不怕你女友去找你啊?」「嘿嘿。」老畢沒說什麼,尷尬地笑笑走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連項副連長也找到了我,倒沒說別的,只是說年底連隊雙主官可能都會離開,說不定我們還有倒還有共事配合的可能,問我有什麼想法沒有。我能有什麼想法?我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用意,其實我們私下關係處的還不錯,但大項總是比較深沉,我不喜歡他繞彎子的性格,雲裡霧裡聊了幾句後,大項見我好像也沒有什麼想法,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接連的這幾個事情,對我影響很大,我一直悶悶不樂的,倒不是因為被指導員和連長誤解的原因,只是我只想做一個單純的軍人,但是沒想到在部隊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那麼多的關係,好多事情看上去簡單,做起來也很簡單,但是卻被搞得這麼的複雜。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和我沒來部隊之前的對部隊的看法很有不同,我對部隊又產生了新的感覺和認識。
鬱悶之餘,我在每天的正常訓練結束後,就拉著幾個老兵拿著木棍陪我練器械格鬥,開始時我持棍一個人能打五六個人,過了幾天,隨著大家的配合越來越默契,我最多也就能和3個人對峙,再多一個的話,都有可能因為速度來不及而被打中一二棍,因為阿黃的提醒,我對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還不是很滿意,只有通過實戰來不斷提高。日子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周多,直到有天營部通訊員來找我,說是團部有個電話喊我去接。
是什麼事情呢?
第七十二話槍棍決(二)
我一路小跑著去了營部,路上還在思索,團部參謀打電話找我幹嘛呢,我一個排長,怎麼著也不用不著勞煩司令部的老大們惦記啊。就這樣一路心裡嘀咕著,我跑到了營部,拿起電話。「喂,你好,我是一連一排長王偉,請問哪位首長?」
「你好王偉!我是機關作訓參謀梁輝,團長命令你接到通知後馬上去他辦公室報到!」
「是!」
掛了電話,我有點困惑,又有點害怕。困惑是因為我不知道這個時候團長為什麼會找我,目前部隊一沒要緊的訓練任務,二沒上級工作組。但說實話,我卻有一種預感,不見得會是什麼好事。
害怕則是因為,與很多大單位不同,在我們這些野戰部隊,平日裡中校都比較少見,更何況是團長政委之類的上校。在那時我的眼裡,他們就好像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太陽一樣,光芒耀眼,任人瞻仰。現在,一個部隊主官卻突然要召見我,我覺得有些惶恐。
放下電話,我向營部報告了一聲,讓通訊員去我們連報下情況,我則整理了下著裝,借了頂帽子,小跑向機關。爬上了機關前面的陡坡,我站在機關樓前,忍不住停了下來,看著莊嚴肅穆的機關大樓,我很是感慨。因為基本上我們連排長是很少來這裡的,一是職務太低,來一次上上下下不知道得敬禮多少次,特別麻煩;二是來這裡大多數時候都是求人辦事,門難進臉難看,多少都是有的。
我又檢查了下著裝,確認沒事後,邁步走進機關大門。衛兵在離我五六步的時候迅速立正並向我敬了一禮,原來是二連的戰士輪崗,我立即還了個禮,繼續往裡面走去。在往裡面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連隊的一個笑話:說是和白沙自從下連隊後也參與了機關崗值班,那時候白天都是單人單崗,但是這個貨總是反應慢半拍,不是在東想西想,就是在發呆,所以看到幹部進出,往往都來不及先敬禮。有一次團政委倉促間出機關,他以為外面輪崗的戰士會提前看到他並敬禮,於是還沒邁出門口他就提前舉手還禮,沒想到和白沙在走神,等政委放下手走出來時才發現有領導,慌忙再敬禮就變成了政委向和白沙敬禮,和白沙還禮,他還恬不知恥,得意洋洋拿這個故事講了很久。
想到這我不禁微微一笑,心裡也不那麼緊張了,三步並作兩步,我來到了三樓團長辦公室。
站在團長辦公室門前,我深吸了一口氣,敲響了辦公室門。「報告!」
「請進!」
我推開虛掩的辦公室門,進去一步,看清團長在門對面的辦公桌後面的時候迅速立正敬禮,「報告!一連一排長王偉前來報到!請首長指示!」
「哦,小王啊,你先坐吧。」團長抬起頭看了看我,點了點頭說。
「是!」我立馬準備找個地方坐下。
轉過身我就傻眼了,老畢怎麼也在呢?
沒錯,老畢就坐在我左手邊兩個沙發中的一個上,神態悠閒,似乎並不像我那麼緊張。
我投去詢問的一眼,慢慢走到另外一個沙發上坐下,挺直腰背等候團長指示。
過了好一會兒,團長才合上文件夾,對著我們慢悠悠的說道「啊,你們兩個都到齊了啊,那我們就直接開始吧。」
我將目光投向團長,緊緊地盯著,生怕錯過了什麼信息。
「小王,你來到我們團後表現不錯啊。當初果然沒看錯你啊」團長頓了一頓。
我突然有個滑稽的想法湧上腦子:這個時候我要是站起來立正低頭說「感謝首長栽培!」不知道效果會如何呢?想到這裡我嘴角牽起一絲微笑。
也許是捕捉到了我的表情,團長話鋒一轉「小王啊,一定不能驕傲啊,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我這次不敢再有什麼表情了,專心聽下去。
「這次把你們喊來,是有項任務交給你們,你們兩個是我們單位素質較高、能力水平較強的兩名年輕同志,我有理由相信你們能完成好組織交代的任務。」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團在在賣什麼關子。
「軍裡馬上要搞個偵察兵集訓,在全軍範圍抽調人員參加培訓,在培訓後會進行考核,優秀的人選會補充到軍直屬偵察營,最出色的還有可能送到軍區特種作戰大隊深造。」說到這裡團長停了下來,似乎有意觀察我們的表情。
我沒有任何表情,因為我對這些沒興趣,我的專業是臨床醫療,家族世代行醫,做個醫生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入伍後被改行帶兵也是服從部隊命令,我本人沒有太大的渴望,而且我那時玩性也很重,對瘋狂訓練的那種單位並不嚮往。
也許是得不到應有的反饋,團長皺了下眉頭,點了支煙,又繼續說道:「每年選送一個幹部,每年都被淘汰,年年成績墊底,雖說是工兵單位,但是今年,無論如何你們該給我長長臉了吧?」
我有點吃驚,送我去,我是軍醫出身啊,科班都不行,我算個毛。
《我在部隊的靈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