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但羽門的人就狠辣多了,他們沒有槍,但有鞭子,一個個都是使用鞭子的好手。幾乎就在譚刃開槍的下一刻,那個女人就甩出了一條鞭子猛地抽在了譚刃的手手。
譚刃的手臂抖了一下,手裡的槍猛地掉到了地上。我嚇的趕緊去撿槍,譚刃卻突然踹了我一腳,道:「這裡有我,你去陽台。」
我揮舞著首,道:「老闆,要走一起走。」
譚刃暴躁道:「別他媽跟我玩同生共死,你不在,我生,你在,我肯定死!」
毫不留情的打臉,很顯然是在暗指我拖後腿。
與此同時,門外還傳來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很顯然有更多的人上來了。
我知道譚刃這話說的沒錯,我的身手,和普通人打,我有信心一挑二,但和羽門這幫人打,我還真不是一盤菜,此刻留著,確實礙手礙腳,想到此處,我立刻咬牙往陽台跑。
那女人一見,鞭子頓時朝我抽過來,其餘幾人則朝譚刃圍了過去。
我被這鞭子抽到身上,痛的齜牙咧嘴,火辣辣的,情急之下,為了阻止那女人靠近,我一邊跑,一邊拿著首,像射飛鏢一樣,狠狠朝著那女人射了過去。
她哪裡敢硬碰硬,立刻閃身,趁著這功夫,我跑到了陽台處,朝下一看,卻發現陽台下面竟然是黑乎乎一片,沒有我預想中有人圍堵的情景,
這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我顧不得多想,連忙順著旁邊包起來的下水管往下爬。
第七十四章跟蹤
這下水管是用建築材料包起來的,爬起來並不順手,非常的滑溜,我上去後,整個人幾乎是直接順著滑下去的,手都摩擦的火辣辣發痛,一屁股坐到了下方的草地上。
而這時,伺候了我一天的那個妹子也追到了陽台,冷冷的往下一看我,二話不說,從陽台的欄杆上一個翻身,也順著下水管道滑了下來。她這一系列的動作行雲流水,嚇的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這地方很黑,不知為什麼沒有燈,唯有上面房間的燈光透了一些出來,顯得非常的暗淡。我站起來拔腿欲跑,誰知沒跑兩步,便見地上竟然倒著一個人。
那人也是長頭髮,男人,明顯是羽門出來的,這會兒倒在地上,似乎是暈過去了。
「站住!」那女人快速下到地面,揮舞著鞭子欲要來抽我,便在此時,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大喝:「住手!」
這聲音我太熟悉了,不是周玄業又是誰。
他跟鬼魅似的,從黑暗中的花園裡竄了出來,整個人也是一身黑衣,我估計他們是為了隱藏身形,所以才這麼打扮的。
周玄業突然跳出來,讓那女人也驚了一下,她張嘴欲言,似乎想說什麼,但話沒出口,周玄業便搶先道:「讓你的人停手。」
「你算什麼東西。」那女人依舊是一個冷笑,手裡的鞭子猛地朝著周玄業抽了過去,周玄業是練過功夫的,不像我身手那麼笨拙,在鞭子揮出去的瞬間,他整個人就閃身躲了過去,與此同時,自身後拔出司鬼劍,猛地朝著那餘勢未收的鞭子絞了過去。瞬間,這條長鞭就被制住了,周玄業沉聲道:「警察來了。」
警察?
我愣了一下,那女人也怔了一下。
周玄業又道:「這不是在羽門,你們這是非法綁架。」彷彿為了證實周玄業的話,黑暗中,忽然想起了警報聲,透過別墅外精美的鐵柵欄,只見外面的車道上,赫然有好幾輛警車,閃著警燈朝著我們這棟別墅所在的位置而來。
看樣子地上倒著的人,應該也是被周玄業打暈的。
我心知警察來了就有救了,之前被羽門弄的十分狼狽,那是因為在他們的地盤上。但現在回到法治社會,可不是讓他們為所欲為的。那女人一見警車開過來,顯然也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頓時收了鞭子。
而在二樓的人,也聽到了動靜,停止了打鬥,跑到陽台上觀察情況。
譚刃趁著這機會,順勢從下水管處滑了下來,這次沒有人阻止他。
片刻後,警察開始敲門,將我們所在的別墅圍了起來,羽門的人也將我們圍著。阿簽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我,道:「你的朋友們,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吶。」她是在塵世打滾的人,自然知道警察意味著什麼,也知道這地方,不是讓她們為所欲為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其餘人:「不要阻攔,讓他們離開。」緊接著側頭,對白天照顧我的那個女人,不知耳語了什麼,那女人便帶著其餘人回到了別墅內,剩下的一個人,去給警察開門。
我心裡挺激動的,沒想到譚刃和周玄業會費這周章來救我,更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但現在這種情況,也不是問話的時候,我們三人立刻往外走。
一出了門,那警察就跟譚刃打招呼:「怎麼樣?」
譚刃道:「麻煩你了。」
警察隊伍裡還有個我熟悉的人,就是之前跟我們一起去捉毒蛙王的王警官,他笑著衝我眨了眨眼,沒有打招呼。這會兒畢竟人多眼雜,民警攪合在一起,難免落人話柄,因此我也只是微微點,向他報以致謝。
我知道譚刃有這方面的關係,從之前緝毒隊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這一次能這麼快調動到警力,應該也是跟他有關。譚刃說完,為首的警察便道:「要繼續嗎?」
譚刃微微搖頭,道:「不用。」
這二人也不知打了什麼啞謎,那警察聞言,便打了個手勢,示意一個民警去盤問阿簽等人,最終的結果,被我們兩撥人弄成了意外。即我失蹤,其實只是來這兒做客,誤會一場。
我不清楚譚刃為什麼不直接告她們綁架,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隱情。
回程的路上,我們坐的是警車,由於車上人多,因此我們也沒顧得上說話,車子一路將我們送到了事務所,下了車後,周玄業打了個手勢示意我進去。
坐在沙發上時,我內心還是相當忐忑的:「周哥,老闆,這次又麻煩你們救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譚刃壓根沒理我,直接進浴室洗澡了,反倒是周玄業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卻沒有開口說話。
我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忍不住道:「周哥,你們怎麼知道,我被他們抓了?」
周玄業依舊不說話,而是用一種很詭異的目光打量我,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周玄業將我的手一擋,這才說道:「其實,師兄這段時間,一直在跟著你。」
跟著我?
我反應過來,忍不住瞪大眼,道:「是、是跟蹤我吧?」
周玄業微微點頭,面露無奈之色,道:「說跟蹤太難聽了,算是在保護你吧。上一次趕你走,固然有負氣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為羽門的人,師兄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而且肯定會對你下手,所以才想將你給支開。」
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道:「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我還以為……」後面的話我說不下去了,心裡即覺得高興,有覺得挺操蛋的,感覺像是被譚刃兩個擺了一道,逗著玩兒似的。
周玄業道:「原本是要跟你說實話的,但誰叫你當時把師兄惹火了,他發起脾氣來,連我都要讓的,師兄想跟你一點兒教訓,我不好拆他的台。」
我只覺得欲哭無淚,心說原來是這麼回事,譚刃那龜毛未免也太記仇了,要知道,我被趕出去後,可是萎靡了好幾天,吃飯都沒勁兒。完了完了,那我之前蹲坑的事,害的譚刃被抽了幾鞭子,他豈不是要殺了我?
想到譚龜毛扭曲的臉,我打了個寒顫,心裡暗自決定,最近一定要表現好一點,龜毛的報復,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那老闆一直跟著我,我被抓走的時候,他也跟著?」
周玄業點了點頭。
我想到被扔了的小安,焦急道:「那他有撿到小安嗎?」
周玄業搖了搖頭。
飛馳的公路上,從車裡扔一個不起眼的手鏈,確實很難被注意到,譚刃沒有發現也實屬正常。
在那樣的環境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神位被飛馳的車輛壓的粉碎。
難道小安真的……
我嚥了嚥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這事兒對周玄業說了,他聽完也跟著皺起了眉,想了很久,道:「如果神位被毀,它就會變成遊魂野鬼,那時,就真的很難找回來了。」
「還有找回來的機會?」周玄業這話讓我升起了一絲希望。
他道:「有的,它是你收服的小鬼,只要離的不是太遠,在一定範圍內,是有辦法查探到它所在的位置的。但我只懂煉屍術,養鬼這方面,我不在行。」
「那怎麼辦?」
周玄業道:「得找這方面的專業人士,這事兒不用急,我到時候幫你聯繫聯繫,現在最主要的是擺脫羽門的人。」
想起那幫人的執著,我有些頭痛,他們的至寶被我給吃了,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只怕這次綁架事件,還只是個開頭而已。
說著,他又道:「這次將你支出去,本來就是為了引羽門的人現身。敵在明,我在暗,這種情況是非常不妙的,現在將敵人拉到了明處,情況對我們才有利。」
說話間,譚刃洗完澡走了出來,我沒看見唐琳琳,問了一聲,據說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回家去了。
事情到這兒,我大致明白過來。這次我被趕出事務所,實際上是譚刃的一個計策,想用我將羽門給引出來。其實,我心裡有一個疑問,非要把我趕出去,羽門的人才會露面,難道說,我如果一直待在事務所,他們就不會露面?
羽門在忌諱事務所?確切的說,是忌諱事務所裡的某些人?比如江璽曾經說過的譚刃?
當然,這話我沒問,上一次跟譚刃兩人翻臉的經驗告訴我,在這件事情上,我該向唐琳琳多學習學習,關係再親密的人,也要守住自己的那條線,不要輕易的妄圖攻破對方的底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的底線,生活中,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壞人。
對於羽門的人來說,我這個奪寶賊,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那麼,即便有人認為譚刃和周玄業不是好東西,難道他們就真的十惡不赦?
我不知道江璽臨死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傅安所形容的那種不好的味道是什麼,更不清楚唐琳琳曾經抓到過周玄業什麼把柄,至少他們沒有害過我。
...
第七十五章小扶桑
如果一個人,有自己的底線和秘密,也是一種惡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還有好人嗎?
心平氣和的想通這一點,我心裡這段時間積攢的一點不忿之氣,也慢慢消散了。
這時譚刃坐到了沙發旁邊,兩人一左一右,都沒有開口,而是以一種非常詭異的目光打量著我。我意識到不對勁,這兩人不會莫名其妙做出這種舉動,難道是我的臉出問題了?
我立刻想到狐仙,還以為是自己臉上長毛了,連忙伸手一摸,但吃了那牝牡元膽珠後,那些狐狸毛一樣的東西就沒有再長出來,青色的眼睛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這會兒我一摸,臉上還是光溜溜的,我也不知道這二人究竟盯著我在看什麼,被他們看得有些發毛,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周哥,是不是我最近變帥了?我也覺得,自從吃了那個東西,我好像變帥了許多。」
譚刃不客氣的說道:「你還是一樣的醜,我們只是想研究一下,傳說中的金肌玉骨長什麼樣。」
金肌玉骨!
我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詫異道:「你們怎麼知道!」如果說每個人都有一些不能說的秘密,那這個金肌玉骨,絕對是一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事。
這個事包括譚刃和周玄業,有些事情就算我可以不去過問,但並不代表我能拋之腦後,之前那具被咬的屍體,還有我脖子上的咬傷便如同一個疙瘩,始終堵在那兒。
這個疙瘩,讓我下意識的不想讓譚刃二人知道這件事。
但現在譚刃的話卻讓我十分驚訝,他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周玄業接話道:「你將那東西吃了過後,師兄擔心會有什麼意外,給我們師父寫了封信,金肌玉骨的事情,是師父告訴我們的。這件事情,目前除了羽門的人以外,只有我們師徒三人知道,天顧,看樣子,你也清楚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心中不由一陣發熱,心說沒想到我走了之後,譚刃還在幫我善後,而我之前卻因為江璽的事兒,跟二人撕破臉,現在想來,當時實在是衝動了些。
想到此處,我道:「老闆,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譚刃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如果他真的發飆,根本就不會搭理我。這一哼,算是冰釋前嫌,把這事兒揭過去了。
我鬆了口氣,道:「那我可以搬回來繼續工作嗎?老闆,現在的房租可貴了。」
周玄業道:「你必須得回來,你現在對羽門的人來說,吸引力太大了,他們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一個人在外面,下一次,我們科不一定能救的出你了。
我雖然沒打算直接詢問羽門為什麼不敢來事務所的事兒,但還是側面的打探了一下:「那我住進來,他們會上門來找麻煩嗎?」
譚刃不冷不熱道:「他們不敢。」雖然話不多,但這句回答已經證明了我的猜測,羽門所忌諱的東西,依舊還存在著,因為這個忌諱,所以他們輕易不會對譚刃等人下手,只會挑我落單的時候出手。
這個忌諱是什麼,恐怕這二人也不會告訴我,但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便也不打算多加追問了。
一旁的周玄業囑咐了一句,說道:「金肌玉骨的事情,不能再有其它人知道,它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早已經聽阿簽說過了,又怎麼會不明白?當下點了點頭。周玄業這才道:「搬回來吧,現在把敵人拉到明處,以後就沒那麼危險了。接下來,沒有什麼別的事情,你就不要到處亂跑了。」
不等我回答,譚刃像是想到了什麼,對周玄業說道:「我擔心他們狗急跳牆。」
周玄業微微皺眉,道:「不可能,這麼好的寶貝,他們只會藏起來,就算狗急跳牆,也不會公之於眾。」說到寶貝這個詞時,周玄業看的是我,我頓時覺得,自己彷彿化身為一株名貴的藥材,那彆扭勁兒就別提了。
這二人顯然是擔心,如果羽門一直下不了手,沒準兒出於報復心理,會將金肌玉骨的消息給散播出去。我們可以抵抗羽門,但能抵抗的住一**想來吃唐僧肉的妖怪嗎?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