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這個一定範圍,也就是指這整個古墓中。
如此做法,並不能讓那些厲鬼變為普通的鬼物,但卻可以破了它們連成一氣的陣勢。單說避鬼驅邪的方法和物件,我和天然呆不是不會,只是難以招架二十多個厲鬼組成的陣勢而已。但如果它們分散開來各自行動,那麼單獨的一兩隻飄,就算我們沒辦法收服,但躲開還是沒問題的。
牆下的壓骨處,是鬼影牆的根基所在,但凡有異動,就會驚動鬼影牆中的厲鬼,不等你挖出下面的頭骨,就已經被厲鬼給撕碎了。但我剛才做夢,那小童卻告訴我,別人去挖頭骨會出事,我去挖卻不會。這其中原因,在夢中我也沒想起來問,此刻也不確定,是我自己多想了夜有所夢,還是真有鬼給我托夢。
不是說這些都已經變成厲鬼了嗎?為何厲鬼還會向人托夢求救?
此刻我和天然呆也沒別的事幹,乾等著也十分著急,反正有天然呆的鐮刀在手,挖個牆根實在不算難,到底有沒有人骨,一試不就知道了?倘若真的有,沒準兒我們還能找到過去的辦法。
想到此處,我便將這夢境對天然呆說了,並讓他將那鐮刀給我。天然呆這次到二話不說,直接將武器遞給我了,當即,我便用這鐮刀,小心翼翼的去割那牆根。
這玩意兒切割起東西來,就跟切豆腐似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造型扁平,沒辦法當鋤頭用,只能先當絞肉機,將那方的磚泥絞的差不多了,再用攻擊往外挖泥。
沒等挖兩下,還真被我們挖出了一個石匣子,打開一看,裡面赫然便是那人骨。
但這人頭骨看上去很小,明顯不是成年人的骨頭,我一下子就想到,莫非是那個小童?接著,不等我反應過來,我眼角突然瞥到,就在我前方的牆根下,赫然出現了一個小童的影子,如同靈蛇一般,迅速的往我腳下一鑽。
不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我突然就發覺,自己竟然多出了一條影子!
藉著燈光,那多出來的影子雖然和我做著一模一樣的動作,但分明就是個小童的鬼影。影子沒了固然讓人覺得可怕,但多出來一條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便在我心頭驚訝關頭,便猛然覺得,地面上那小童的影子,突然立體化起來,猛地變作一個立起來的黑影,朝著我的面門撲過來。如此近的距離,我哪裡躲的開,它這一撲,卻是讓我眼前一黑,霎時間,整個人彷彿又進入了夢中的情景似的,只不過這次,我沒看見那小童,反而是看見了另一幅場景,就跟放電影似的,在我腦海裡紛紛呈現。
我看到的景象很奇怪,還是在這條墓道裡,但墓道裡沒有光,一點兒光都沒有,可我偏偏能在黑暗中視物。鬼影牆上的鬼影依舊在動,但前方的石門前卻乾乾淨淨,沒有那兩具屍體。
一切的景象,就彷彿這地方沒有盜墓賊來過。
然而,便在這時,黑暗一片的地下墓道裡,出現了五個人,五個穿著同樣服裝,排著隊慢吞吞往前走的人。黑暗的畫面中,我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這五個人的模樣,它們排成縱隊,彼此間所隔的距離彷彿用尺子量過一樣精密。
五人中,三人矮瘦,兩人矮胖,觀體型和容貌,都是老人。它們在黑暗中,閉著眼睛,形容枯槁,臉色發青,行走間異常僵硬,分明是五具死屍!再一看他們統一的如同壽衣的裝扮,我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莫非,這些老人,就是柯仙姑走失的屍體?
我明白,自己此刻在腦海裡所看到的畫面,八成就是那小鬼製造出來的,只是不知道是真有其事,還是它將我給迷惑了?可是,即便真的是迷惑,我也只能看下去,因為這會兒,我就如同被夢給魘住了一樣,根本『醒』不過來。
所以,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五具屍體在黑暗的墓道裡行走,彷彿受到什麼召喚一樣。走過鬼影牆時,有一些鬼影冒出來想往這些老人身上撲,但一靠近,這些老人的嘴裡就會打出一道金光。
我意識到,這嘴裡很可能壓著趕屍的符咒。屍體借魄而行,常有孤魂野鬼想要附身,所以那舌下的符咒,並不單是走屍那麼簡單,還可以反擊想要附上死人身的孤魂野鬼。
數道金光下,這五個老人平靜的繼續往前走,而詭異的是,那扇石門,竟然自己打開了,但我可以感覺到,石門後面分明是沒有人的,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歡迎這五具屍體的到來一樣。
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最後一具屍體的背影消失瞬間,緊接著,周圍的情景又一變,還是在鬼影牆的範圍內,但這次是有光。光線中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周玄業,一個是柯仙姑。
我覺得自己的思維強烈的波動起來,這一刻我意識到,剛才包括現在所看到的情景,或許都是曾經發生過的?我現在看到的是那小童或者說鬼影牆的記憶?
那兩人近了,明顯是在交談,但我聽不見他們在交談什麼,可以看得出來,柯仙姑的神情非常著急。
這時,周玄業明顯發現了鬼影牆的異常,他將燈光在鬼影牆上掃來掃去,片刻後,從他隨身的小包裡摸出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個噴劑的小瓶子,一樣是兩個三角形的符咒。
周玄業將那噴劑對著自己和柯仙姑的眼睛各噴了兩下,緊接著,又將那枚三角形的符咒含在嘴唇間,打了個手勢,示意柯仙姑跟上。
牆上的鬼影依舊在,即便周玄業和柯仙姑走入了鬼影牆的反應,那些鬼影也無動於衷,就跟看不見他倆一樣。這和我們的經歷完全相反,我們還沒靠近鬼影牆,那牆上的影子就已經有異動了。
我算是知道周玄業怎麼過去的了,這困住我們的鬼影牆,對他來說太輕鬆了。
很快,周玄業二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石門後。
我終於意識到他們為什麼會跑到古墓中來,肯定和那五具屍體有關,這古墓之中,有什麼在影響那五具屍體,使得它們自己跑到了古墓裡來,所以周玄業和柯仙姑才會追進來。
想一想那自動打開的石門,想一想黑暗中行走的五具屍體,我頓時覺得,我們這些人,似乎都被玩弄了。這古墓中,似乎有一個極為強大的存在。
隨著周玄業兩人的身影消失,周圍的情況很快又是一變,這次來的人換了,三男一女,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讓人印象深刻。
女的在前面領頭,神情平靜,但一雙眼睛極為凶狠,她打著手電筒,很快留意到了鬼影牆,在女人的示意下,留著一撮小鬍子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什麼,從背包裡掏出一個瓶子,像殺蚊噴霧那樣的瓶子,一邊走一邊噴出一種粉紅色的煙霧,一行人在這陣煙霧中快速前行,而石門的盡頭,赫然還倒著兩具屍體,他們開始搜查屍體。
剛才周玄業和柯仙姑走過的時候,室門前並沒有屍體,而現在屍體卻出現了,這讓我意識到,自己所『看』到的情形,並非是按照時間順序來的,應該是那個小鬼想讓我看到的,或者說能讓我看到的。
便在這三男一女離開後,周圍又黑了下來,黑暗中,我可以『看』到有個小童站在我面前,對我說了一聲謝謝。沒等我反應過來這句謝謝是什麼意思,便覺得大腦一個激靈,霎時間就從這種迷迷瞪瞪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一看時,我驚呆了,因為此刻我正位於那扇半掩的石門前,前面就是兩具已經開始輕度腐爛的屍體,近距離一看,屍體臉上已經有蛆蟲在爬了。
而與此同時,鬼影牆牆根的位置,幾乎全部被毀了,每隔一段距離,就放著一個石匣子,石匣子裡全是人頭。
我手裡還握著鐮刀,手上到處都是泥灰,有很多血痕和擦傷的痕跡。
天然呆就在我旁邊,我看向他時,他顯然是知道些什麼,道;「那個小鬼走了。」
我意識到,自己剛才肯定是被那小童上了身,也不知多長時間了,居然將這些人頭骨都給挖了出來。
天然呆見我不答話,又道:「那小鬼沒有惡意,但其他的厲鬼還在,已經分散到各處了。」
我將鐮刀遞還給他,詢問了後來的情況。如我猜想,那小童借我之力,挖開了這牆根,天然呆當時明顯發現我是被那小童給控制了,但他並沒有動作,一來他不會抓鬼,小扶桑的人抽妖抓鬼,那是以前的事,對於這個完全忘記過去,連自己名字都忘了的人,別指望他能捉鬼。
但天然呆有本能,比較小扶桑一到了晚上就是個鬼窟,所以他能感覺到,那個小童沒有惡意。
第三十四章雙屍
二來,小扶桑的人,憑借的全是扶桑木的力量,我們離開小扶桑之時,也沒有攜帶扶桑木出來,所以天然呆在這方面,可以說跟我是一個級別的。
在我將這牆根下的頭骨挖出來的瞬間,整個墓道中鬼影亂竄,嗚咽不絕,唯有那小童鑽入了頭骨之中,再沒有聲息。
一時間,我也想不通為什麼唯獨這小鬼沒有被煉為厲鬼,但這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兒,畢竟這惱火的鬼影牆總算是消失了。當下,我也不再去看周圍雜亂的環境,從地上爬起來,離那爬了蛆蟲的屍體遠遠的,打著手電筒往那石門後觀看。
只見著半掩的石門後,卻是一個向下的階梯,寬度約能容兩人並行,黑暗陰森,似乎有暗風從底部吹來,一探身進去,便覺得遍體生寒。
這階梯兩側有大幅大幅的浮雕,打著燈光粗略一看,卻是些古古怪怪的獸形,像神話故事裡才有的異獸,長相各異,難以全部形容,栩栩如生,彷彿要跳出來似的。
除此之外,兩側的石牆,還有凹進去的燈槽,裡面的燈凝結成了黑色的塊狀物,顯然沒有被點燃過。整條石階的角度,我估計在七十度左右,這個角度設計的石階是非常陡峭的,燈光往下一打,彷彿是在凝視一片深淵。
這麼深的石階,究竟是通向何處?
漢墓深埋厚葬,但也在十二三米左右,我們原本所處的位置,就在地下十多米,現在這個往下延伸的石階,幾乎將整體的深度又拉深了。
正是由於十分黑暗,因此石階盡頭處,那一點冷幽幽的綠光就顯得格外惹眼,我盯著下面,琢磨著那綠光是什麼玩意兒,它不像鬼火般漂移,反而是一直維持著同樣的亮度,靜靜的停在那個位置,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危險。
我示意天然呆小心,便打著燈光往下走。
近乎於直角的坡度,讓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因此走的很慢,而越往下走,那綠光所覆蓋的範圍就顯得越大,待終於走到石階盡頭處時,我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截冷煙火。
我們並沒有準備冷煙火這種裝備,所以這玩意兒肯定不是譚刃丟的,八成是水雨霜那一夥人留下的。我和天然呆的視線很快就從冷煙火上移走,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一看,我發現我們處於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這是個下陷的八角形平台,邊緣處的地表凸起,形成了陰陽爻組成的卦象,中間位置,則是用白玉和墨玉打磨出來,形成了一個太極。
整體來看,這地面就是一個八卦含太極的模樣,這種圖案並不少見,一般的道場宮觀裡都能看見,這裡的墓主人就是個求仙練道,妄圖長生不老當神仙的,在古墓裡出現這些倒也不算奇怪,但真正吸引我們注意的是,這太極圖案,是陰陽生陽,陽中生陰,陰陽相合的圖。
中間生出的極陰和極陽部位,卻被凸起,做成了兩根約兩人合抱粗的玉柱。這玉柱高約只有一米,兩個玉柱上,各自盤腿坐了一個人。
我乍一看到這兩個人時都嚇了一大跳,因為那上面坐著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到是天然呆,八成是死人見的多了,神情毫無變化。
之所以這倆死人會嚇我一跳,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很明顯,身上穿著的是那種五彩的法袍,金絲銀線,上面有仙鶴祥雲等物,又有一些我看不懂意義的特殊花紋。這種法袍,是過去道士裡面比較有身份地位的人穿的,那些修道的人,也是分等級的,一般的道士、高功、真人等等,不一而足。
這兩個道士,明顯是古時候有身份的高功一類的,算是道士裡面混的不錯的了。
但嚴格來講,這兩個人不是道士,因為道教是在東漢末年才成立的,在此之前這些人被稱為方士、仙士或者法師,這些法袍,跟後來道教的法袍也有很明顯的差異。這些事情,我即便想不清楚都難,因為周玄業和譚刃兩個,就是道家的分支,三子觀就是個小道觀,我雖然沒去過三子觀,但跟著周玄業耳濡目染,這些常識還是知道的。
這兩人應該是方士,穿著那時候的法袍,盤腿而坐,身形筆挺端正,時隔兩千多年,身上的法袍在燈光下依舊熠熠生輝,而那屍身卻是至今不腐,燈光往死屍的面上一打,只見這二人互相對視,臉頰枯瘦,面色透著一種死人特有的青,這是血液停止流動,毛血細管爆裂後的正常反應,每個死人幾乎都是這樣的,我也習慣了。
但讓我覺得非遺所思的是,這不是兩具普通的屍體,而是兩具古屍,兩千多年了,它們為什麼沒有腐壞?
我雖然見過很多這類不腐的古屍,但大多是由於環境造成,比如小扶桑的屍體,位於冰天雪地之中,不腐不爛是正常現象,再比如滇緬叢林裡那些屍體,因為環境特殊,就給被發酵了一般,也沒有徹底腐爛。
而現在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莫非也有什麼特殊之處?否則這兩具屍體,怎麼跟活人一樣?
周玄業是研究屍體的行家,他對我說過,遇見三種屍體,一定不要靠近:死而不僵,死而不腐,死而笑人的。
樹葉落了,化為塵埃,人死了,屍體腐爛,這才是正常的現象,而反常者則必為妖。不管用什麼方法,屍體不僵或者不腐的,最容易詐屍,遇見這類屍體,千萬必要靠近,更不能對著屍體說話,否則就容易沖陽,而沖了陽的屍體,瞬間屍變也是有可能的事,相反,化為白骨的死人,就沒有沖陽的說法了。
而有些人死時,會很奇怪的朝人笑,這也是大忌諱,俗稱笑勾魂,對誰笑就意味要拉那個人去作陪。這種情況很少,不過一但出現,幾乎是百分百的准,被笑屍的人,往往不久後就會遭受惡難。倘若遇到這種笑屍的情況,最好速速離開,請一些符咒回家,或者去道觀寺廟一類的地方住上一段時間,過了死者的頭七再回去。
此刻,那兩具屍體端端正正坐在上方,但身上的法袍卻極為凌亂,彷彿是被什麼人搜過身一樣。
我心中暗想:該不會是水雨霜那幫人吧?那四人也太沒節操了,怎麼看見個屍體都不放過?墓室裡那麼多好玩意兒,怎麼非盯著屍體身上那點兒東西不放呢。
這兩具死屍,盤腿坐在此處,又是為何?
墓主人的地宮裡,怎麼會出現這兩具屍體?
這時,天然呆突然道:「這兩人是陪葬的。」
陪葬?我之前聽他提起過牲殉和人殉的事,便道:「你不是說人殉在另一邊嗎?」
天然呆微微搖頭,道:「是陪葬,人殉和陪葬不一樣。」接著,他大致跟我講了一下,我這才知道二者的區別,人殉用的人,多為地位低下的奴隸、傭人等,而陪葬的,身份往往很高貴,屍身自然也不會和那些殉葬的人一樣,堆放在人殉坑裡。
古時候皇帝駕崩,就會有嬪妃陪葬,因此很多王侯陵寢中,往往有很多墓室,放著棺材也頗多,裡面或陪葬著嬪妃姬妾,或陪葬著生前貼身的心腹侍衛,或陪葬著慣用的小廝等等。
眼前這兩個人,明顯和殉葬坑裡那些奴隸僕從事不同的,但如果是正常殉葬,這二人應該也是躺在棺槨墓室之中的,此刻卻盤腿坐在這裡,很顯然不是正常的殉葬,墓主人把他們弄在這兒,想必是有什麼目地的,天然呆提醒我說,我們還是不要靠近為好。
我道:「放心,這個自然,我也沒有興趣跟屍體打交道。」目光從它們身上移開後,我開始打量周圍的其它地方。這地方整體不大,高在四五米左右,我們下來的位置,正好對著三陽的『乾』卦,周圍其它七卦外,是砌的平整的青磚石牆,完全是個死路,周圍沒有一條通道。
在羽門的密宮裡,我已經見識過了眾多機關,因此我立刻意識到,這地方應該是有暗道一類的東西,當下便示意天然呆跟我一起尋找暗道。
這一找我發現其實還挺容易的,其餘七面磚牆的正中央位置,都有一塊比較特殊的磚,磚面有花紋,和周圍的青磚形成了明顯的對比,而且我稍微按了下,發現這些磚都是可以活動的,但這究竟是暗道的機關,還是其餘的什麼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十五章水雨霜(為聯賽票滿五百加更)
這七塊磚位置醒目,壓根兒用不著我們多找,便就在眼前,可這磚能不能動、怎麼動、動了會有什麼後果,卻難以判斷。思來想去,我倆也不懂機關,光是想,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反正有水雨霜等人在前,即便有什麼機關,沒準兒也給破了,不如試一試。
當下,我跟天然呆說了自己的想法,為求保險,我讓他離我遠一些,緊接著,便按下了位於巽宮的那塊磚,天然呆則站在位於『坎』位處,離我有一段距離。
這一按,石磚輕輕鬆鬆的便陷了下去,我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感受著週遭的變化。只見石磚按下去的瞬間,這不大的空間裡,響起了一聲我很熟悉的機括聲音,聲音非常微弱,轉身即逝,沒等我反應過來,腳下突然一空,所踩的地板青磚,如同被憑空抽走了一般,整個人頓時就往下掉。
我以為可以開啟什麼暗道,但哪裡想到這暗道會是開在腳下,只一瞬間就掉了下去,屁股著地,差點兒摔成兩半,痛的我齜牙咧嘴,手裡的手電筒也咕嚕嚕滾到一旁。
掉下來的頃刻間,我分明看到天然呆迅速朝我跑了過來,八成是想來拉我一把,但那瞬間是何其快,他又哪裡來的及。
我顧不得屁股的疼痛,側身爬起來,一邊揉屁股,一邊撿起滾到一旁的手電筒,燈光往上一打,才發現上面已經封死了,再審視四下,發現這竟然是一間密封的石室。
密封,意味著空氣不能流通,沒有氧氣,在這兒待著得將人給憋死。
一時間我覺得挺奇怪的,如果單純只是陷阱機關,一般下面不都有暗刺一類的,將掉下來的人給捅個對穿嗎?這兒怎麼什麼都沒有?
但我顧不得多想,忙喊話:「阿呆!聽的到我說話嗎!」
這距離並不高,不過三四米左右,我剛才掉下來的時候,看到腳下是個長方形的缺口,這會兒那缺口八成是因為機關所以關閉了,但天然呆應該能聽到我喊話才是。
誰知我喊完,外面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正當我打算多喊幾聲時,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你的同伴已經不在了。」
誰?
我嚇了一跳,剛剛明明沒人,這聲音誰發出來的?
我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卻見牆角的位置,不知何時竟然站了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我認識,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水雨霜。
此刻這姑娘相當狼狽,頭髮蓬亂,身上也沾染了很多血跡,突兀的站在牆角,一身黑,幾乎跟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你是人是鬼!」她出現的太突兀,就跟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我不得不這麼問。
「當然是人。」她說了一句,聲音挺好聽的,感覺不出閻王四所形容的那種狠毒。
此刻,燈光直直的打著牆角,所以她的情形我能看的很清楚,腳下是有影子的,而鬼卻是沒有影子的。
我暗暗警惕起來,心說難不成她和我一樣,也著了機關的道兒,掉下來了?於是我道:「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