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這也是事先說好的,如果十二點對方不到,我們會假裝上床睡覺,給對方可乘之機。
我走到了衛生間,拿出了牙膏牙刷和牙缸,準備刷牙,剛剛擰開水龍頭,我便感覺到了不對,因為龍頭裡流出的不是水,而是血。
這一刻,我知道對方應該來了。
其實水龍頭裡面流出來的還是水,只不過被施了障眼法,迷惑人用的。
剛剛發現異常,伍盈盈便叫我了。
我走到了客廳,伍盈盈指了指桌子,上面有一個盤子,盤子裡有一張符,現在那張符自動燃燒起來,這符是警示符,燃燒便說明有東西進來了。
我和伍盈盈對視了一下,趕快來到了茶几旁,我們兩個把茶几移開,又掀開了地毯。
地板之上,是林彬弄出來的一個法陣,畫得挺恐怖的,但是可以救命。
我和伍盈盈進入那個法陣範圍之內,剛剛進入,我便感覺到周圍嗡嗡作響起來。
房屋內出現了飛蟲,並且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看起了賊鬧心,並且那些蟲子飛進來,如同水滴湧入海洋之中,匯聚成波濤洶湧的巨浪。
我就納悶了,這些蟲子是怎麼進來的,雖然我知道房間總會有縫隙,不過想想也太不可思議了。
蟲子一進來便瘋狂的向我和伍盈盈衝了過來,不過它們剛飛到了陣法外圍便被震開。
不過這些蟲子不死心,一波波的又衝了過來,但是它們被無形的牆阻隔在了外邊。
陣法中的我和伍盈盈緊緊的靠在了一起,我現在的感覺好像站在汪洋大海之中,四周皆是海浪沖擊,一波接著一波。
伍盈盈害怕了,我也害怕了,誰見過這個啊,這跟拍電影一樣。
我們兩個只能祈求外邊的林彬可以快點,他給我們畫了法陣,便躲在了外邊,準備伏擊幕後黑手,而我和伍盈盈便被他當成了誘餌。
蟲子一直衝不開法陣,突然一下,它們都停了下來,懸停在半空中,我又有那種感覺了,似乎它們看向我的目光中飽含感情。
「這是什麼情況?」伍盈盈小聲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林彬在外邊得手了。」
伍盈盈說道:「希望如此,要不然這些東西飛進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伍盈盈說完,舉了舉手中的槍。
是啊,這槍對蟲子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如果失去了法陣,我和伍盈盈妥妥的要交代在這裡面。
被蟲子虎視眈眈盯著的感覺,真是太美好了。
突然,場中形式一變,那些蟲子似乎得到了某種神秘指示,開始聚合在了一起,剛開始還看不出來,慢慢的便能看出它們凝聚成了一個拳頭。
說實話,我要瘋了,拳頭?搞什麼東西。
不過,凝聚成拳頭的蟲群要比剛才緊實多了,它們聚集在一起,然後狠狠的向我和伍盈盈砸了過來。
一拳!
轟!
我眼前一陣繚亂,那拳頭被打散了,蟲子亂飛,還有一陣陣氣浪沖擊進來,但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有幾隻蟲子飛進了法陣之內。
我和伍盈盈手忙腳亂的將蟲子消滅了,幾隻我們可以對付,多的話就顧不過來了。
這一拳也讓我和伍盈盈意識到,法陣已經出現了裂痕,它並不是無堅不摧的。
蟲子再一次凝聚成拳頭,在我和伍盈盈面前,我們兩個人臉都白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是躲不過了。
現實跟電影中演得不一樣,電影中壞人結果好人的時候,會給很多特寫,會說很多對白,但是現實,誰他媽的給你這個時間,僅僅幾秒鐘,蟲子組成的拳頭便落了下來,我和伍盈盈抱在了一起,這是下意識的行為,無關風月,大概只是死前獲取少許的溫暖吧。
可是,拳頭並沒有落下來,而是到了半空中,一下子散開了,那些蟲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四處亂飛,不過飛著飛著便直直的墜落在地,一動不動。
我和伍盈盈都快無法呼吸了,情況又一次變化了,難道說,林彬那邊得手了。
不過,我和伍盈盈都不敢動,我們還是呆在林彬佈置的陣法裡,因為我不知道這些蟲子的詭異變化是不是誘敵之術,誰知道我和伍盈盈走出陣法圈,那些蟲子會不會衝過來一頓咬。
沒辦法,我就是把人想得這麼陰暗,因為我的生活從我死那一刻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和伍盈盈就那樣站著,房間靜的讓我們聽到了彼此之間的心跳,咚咚咚!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然後是林彬的聲音,他喊道:「快開門!」
我看了一眼伍盈盈說道:「你在裡面呆著,我去開門。」
伍盈盈拉住我,急切的說:「那怎麼能行?」
我說:「這具身體沒了,我還可以活著,但是你不行。」
我這樣說完,伍盈盈也沒有堅持,我跑到了門口,打開了門,林彬一下子進來了,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問:「人呢?」
林彬摸了一把臉,我看他腦門上都是汗,估計剛才很激烈,擦完汗之後,他說道:「讓她給跑了,不過,我知道她是誰了?」
章十四等你
「是誰?」我抓住林彬的手問道。
林彬說:「你先讓我喝口水啊,都快把我跑岔氣了。」
我說道:「你大爺的,別賣關子,是寢室裡的人嗎?」
林彬點了點頭。
我緊張起來,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我必須相信林彬,我也十分相信林彬,他說是,那麼就一定是。
「那麼,到底是誰呢。」
我看著林彬,等著他開口。
他想了想,說道:「就是那個有點瘦瘦小小的女生,我記得她好像叫梁笑吧。」
梁笑?怎麼可能,怎麼會是她。
她一直給我的感覺是不擔事的那種人,並且多愁善感,比較感性,怎麼可能是她呢。
林彬說:「我知道這難以相信,但是我確實看到的是她,怪我有些大意,讓她給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我們再把她抓回來。」
我回頭一看,發現伍盈盈已經換好了衣服,穿戴整齊的站在後面,伍警官這換衣服速度也太驚人了吧。
不過我也覺得事不宜遲,我趕快進了屋子換好了衣服。
下了樓,我們上了伍盈盈的車子,向學校方向殺了過去。
只是在路上我一直想個不停,為什麼會是梁笑,沒有道理啊,且不說她是不是殺害方曉芳的兇手,後面的兩個案子,似乎跟她關係不大啊,她跟化妝女沒有什麼仇也沒有什麼怨,跟吳迪更是看不出來有矛盾,還有我,我沒有地方惹她不高興吧。
不過,一般來說兇手都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人,這樣看來,梁笑還是挺符合的。
我只是想像不到梁笑那樣嬌小的人,怎麼可能這樣歹毒呢。
伍警官開車很彪悍,她很著急,一邊趕往學校,她一邊打電話通知警察局的同事,不過伍盈盈知道她的同事幫不了什麼,那些蟲子實在太難纏,他們來只能徒增傷亡,所以,她的同事主要是幫忙追查梁笑的行蹤,當然,能找到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
林彬也在忙活,他現在就像狙擊手在擦拭他的槍,準備好子彈,調整好狀態,這個時刻,他臉上沒有嬉笑,是少有的認真。
車子開到了學校,因為時間太晚了,門衛阻攔了一下,伍盈盈亮出來警官證,這才進去了,不過到了寢室樓的時候,已經鎖上了門,不用說,砸門!
把樓管弄醒了,這大媽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便要對著我們發火,不過伍警官把證件一亮,大媽沒法擺出高姿態了,而是乖乖的讓我們進去了。
我們進去之後直奔寢室,進寢室之前,林彬掏出一把木劍,一疊符菉,站在最前面,然後他神情肅穆的推開了門。
推開之後,我們都沒有進去,以防有什麼東西跑出來,梁笑控制蚊蟲蛇鼠的能力我們已經見識到了。
可是,沒動靜沒反應。
林彬打開了燈,發現寢室裡只睡著兩個人,梁笑沒有回來。
剛才我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特意一邊開車一邊尋找來的,可是沒有看到梁笑。
這樣來看,梁笑現在身在何處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她沒有回來,因為車子開得比較快,有可能走得不是一路,另外一種可能便是她意識到自己暴露了,所以潛逃了。
林彬站在門口戒備著,我去叫沈君和張新月,結果我發現兩個人怎麼叫都叫不醒。
我馬上叫伍盈盈過來看,她走到沈君的身邊便感覺到不對了,她伸出手翻看沈君的眼皮,又試探她的呼吸,摸她的胸口,然後伍盈盈說道:「她沒有死,不過好像被人下了藥。」
說完之後,伍盈盈趕快打電話,找救護車。
打完電話之後,伍盈盈開始翻看起梁笑的東西,我想大概是警察的天性使然吧,我現在就做不到完全的冷靜。
伍盈盈翻著翻著,找出來了一個本子,她翻開看了看之後,然後遞給了我。
我看了起來,越看身體越冷。
這本子寫著梁笑的名字,上面的字跡也是梁笑的,雖然我跟她接觸不長,但是看過她的字跡。
梁笑是感性的,她平時喜歡在本子上寫東西,還貼上一些照片什麼的,還用彩筆畫上圖案,總之是很小女生的東西,她寫的時候我看過,我當時感覺很好玩,但是那個時候我發現梁笑的字寫得很好看,挺讓我記憶深刻的。
所以,現在看到筆記本上的字我第一時間便知道這是梁笑的。
上面的字依然好看,但是寫的東西很讓人無語,都是一些很私人的東西,應該看得出是梁笑的私人日記,我看到了很多的抱怨,她在抱怨沈君的爽朗,楊洋的溫柔可人,方曉芳的天真。
其中,梁笑對方曉芳好像有特別的敵意,她感歎方曉芳為什麼會那麼受人喜歡,不僅僅男生喜歡她,女生也喜歡她,這讓梁笑心裡十分的不舒服。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冷落,她還在這本日記中不止一次的寫,真是希望方曉芳去死啊!
其實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以我對方曉芳的瞭解,這個丫頭實在稱不上單純,一口一個老娘老娘的,怎麼可能是單純,說是樂觀還勉強可以接受。
我也是匆匆看了看,沒有很細緻,看了之後我臉就變了,我叫林彬過來,讓他放出方曉芳來,沒準,梁笑便是將方曉芳推下樓去的人。
林彬開始是拒絕的,不過我把日記的內容給他看了看,他同意了。
方曉芳出來之後,我把日記給她看了,然後問她,「曉芳,你知道梁笑對你有敵意嗎?」
方曉芳搖了搖頭,她的神情有些沮喪,她說道:「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梁笑心裡是這樣看我的。」
我說:「那你知道不知道她有沒有特別的地方。」
方曉芳說道:「沒有,我一直覺得她很普通來的。」
我想,大概就是所有人都覺得她很普通所以她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吧。
過了一會,急救車來了,沈君和張新月被送去洗胃,不過還好,兩個人救治的比較及時,並且沒有吃下多少安眠藥,所以沒有什麼大礙。
當時她們沉睡更多的是梁笑使用術法的關係。
在醫院裡觀察觀察便可以回學校了。
一直等到了天明,梁笑都沒有回來,索性我們三個人便在寢室裡睡下了。
林彬下了警示符,不用擔心對方突然殺進來,睡了大概三四個小時吧,我們起來,伍盈盈回警察局匯報情況,梁笑的目標是我,所以不會去針對伍盈盈的。
林彬陪著我去了醫院,看望了一下沈君和張新月。
《我死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