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我一看,是兩個男人,一個光頭,一個平頭,看他們面相,不是什麼好貨色,很凶的樣子。
光頭看我轉頭,說道:「你真的是茂才,臥槽,咱們多少年沒見了。」
我沒搭話,我腦子之中沒有這個光頭的記憶,我怕說不好,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沒想到那平頭對光頭說道:「哥,他裝不認識你,他不給你面子啊!」
我心說什麼叫我不給你面子,奶奶的,我是真的忘記了。
光頭也有些掛不住臉了,他指著我罵道:「曾茂才,臥槽,你別說你不認得我了。」
平頭說道:「哥,跟他廢什麼話,不給你面子,這逼就是欠打!」
說著,平頭一拳便向我打了過來。
這一拳還沒打過來,我便感覺眼睛彷彿被刺了一下,然後腦袋一疼,身子不住的顫抖,腦中瞬間有若干記憶浮現起來。
章四人言可畏
就是一秒鐘,讓我融合了茂才的很多記憶,小時候的頑劣,練習拳術的辛苦,青春期的叛逆。最後因為一個人而改變,曾茂才的生活中雖然沒有牛馬鬼神,但是也很精彩。
這些記憶最讓我受用的是曾茂才的戰鬥本能。雖然以高鵬的身份參加幾次格鬥培訓,但是對比曾茂才的記憶可真是小巫見大巫,差得遠了,曾茂才不僅下過苦功,他戰鬥經驗也頗為豐富,所以在打架鬥毆方面上。曾茂才讓我歎為觀止。
不過這倒是便宜我了,這些經驗都被我融合,就像是王世峰的煞氣,醜醜的嗅覺聽覺和妖言,這些能力成就了我。
可是我心裡面清楚,要完全融合曾茂才的戰鬥記憶還需要我多打架,只有在實戰之中我才能進步更快。
但此時的擁有已經是很幸運的一件事情,我就像是被武林高手傳功一樣,憑白多了幾十年的功力。
平頭的拳頭已經打了過來,我身子未動,後發制人,擰身揮拳,正好躲過拳頭。也一拳打在了平頭的臉上,力量還算強勁,一拳打得平頭找不到北。
光頭先是一呆,然後笑了起來,他扶住了平頭。說道:「傻逼了吧,人家以前是散打冠軍。」
平頭捂著鼻子,有血從他的手掌滲出來,不過他一臉的不忿,兀自嘴硬道:「我剛才只是大意了,如果我手裡有傢伙,不一定誰贏誰輸呢。」
光頭則看著我說道:「曾茂才,真的裝不認得我?我許三沒有得罪你吧。」
許三的話激活了一些記憶,讓我想起來了這個人,他叫許三,是曾茂才曾經的朋友。那個時候曾茂才是個小混子,總打架,許三也是個刺兒頭,所以還算相熟,只不過後來曾茂才遠離了,斷了跟以前的聯繫。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認得你。」
許三冷笑了一聲,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裝不認識我,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想跟我為伍!」
我說道:「隨便你怎麼想。」
那個平頭一下子生氣了,還想上來教訓我,但是他被許三拉得死死的。
許三說道:「別這麼冷冰冰的,我看你現在應該是混得不錯,可哥們兒我混得也不差,起碼沒缺過錢,我看你充其量就是個白領要不就是業務員,天天看別人眼色沒什麼意思,賺得都是辛苦錢,茂才,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干,想當年咱們倆也闖出過好大的名號,你只要跟我一起幹,我準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肯定比你現在強。」
我搖了搖頭,說道:「謝了,沒興趣。」
記憶中的許三是個狠人,對別人狠,不是什麼好東西,按照他當年的那個樣子,現在做得也不是什麼正經事,很有可能違法犯罪,曾茂才多多少少心中還有一些良知,所以對這種人只好敬而遠之了。
許三對著我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你看不上以前的兄弟,那就當我沒說,不過,一起吃頓飯敘敘舊總該可以了吧。」
我心裡好笑,我都不是本人,誰跟你是兄弟啊。
「我還有事,改天吧。」我對著許三點了點頭,轉身走了,許三那個兄弟平頭不悅的說道:「哥,他不給你面子啊,明明剛喝完酒的樣子。」
許三沒說什麼。
我回到了家,坐在沙發上,倒了一杯水,便開始琢磨起來,曾茂才的身上秘密不少,一方面是公務員的勾心鬥角,另外一方面則是曾茂才的過去,平凡之中卻又不平凡,還有男小三身份,這個曾茂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還有我為什麼會附身到他的身上,必然是有事情要發生,不是怨氣便是心魔滋生。
就在我亂想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伍盈盈打來的電話。
我接起來電話,問道:「是又查到了什麼東西嗎?」
結果我沒想到平時爽快的伍盈盈有些吱吱扭扭起來,等了一會她說道:「陳俊,有件事情我跟你說一下。」
我說:「你說!」
伍盈盈說道:「這事情我知道有些困難,不過...」
我說:「盈盈,有什麼事情你就明講吧,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客氣。」系吉吐亡。
說實話,說完之後我有些心虛,但是剛才說得時候並不覺得,畢竟我們最初的關係是很單純的,誰有事另外一方便幫忙,並且是出自真心,很自然的幫忙。
伍盈盈沉默了一下,說道:「是這樣的,我媽過幾天要來,她說要在這邊住一段時間,我怕我媽會提出來見你。」
這確實是個問題,畢竟離著去伍盈盈家裡做客並沒有過去多少時間,現在說伍盈盈和我分手也不合適。
我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我想想辦法,阿姨什麼時候過來。」
伍盈盈回答道:「就這兩天吧。」
我說:「好!」
伍盈盈說道:「陳俊,你別太為難。」
我說:「我知道。」
掛了電話,我還真是覺得為難起來,當下我打車去了劫那裡,劫坐在桌子上不知道想著什麼,看到我來了,臉上也沒有露出驚訝之色,而是指著椅子說道:「坐!」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來,畢竟我的來意有些過分,其實目的是好的,只不過有些說不出口來。
「有話說,有屁放!」劫的話一向簡單直接。
我硬著頭皮說了,劫沉吟了一下,說道:「你這個要求倒也不過分,提出的時機也不錯,現在確實可以試一試。」
我一聽,便問道:「怎麼試?」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劫會這樣的痛快,我都做好被罵的心理準備。
劫說道:「分魂!」
隨後,劫便跟我解釋道我要想在附身期間還回到高鵬的身上,只能留一縷魂魄在附身身上,心魔化身之事中魔師給了我一掌,雖然讓我受傷頗重,但是卻為我分魂創造了條件,讓我體驗了一遍魂魄分裂又聚合在一起的過程。
不過就算我有了體驗,分魂也是一件凶險萬分的事情,一個不好便會傷到自己,所以要有心理準備。
我點了點頭,表示我知道了,然後劫便把分魂的法門告訴了我,這分魂之法包括,裂魂,引魂,附魂三步,裂魂是最難的一點,極其的有講究,想一想,要分裂靈魂,一聽便不是簡單的事情。
得到法門之後,我便回去了,說實話我有些忐忑,所以當天晚上我並沒有實驗,而是將劫傳給我的法門翻來覆去的嚼碎,完全的吸收。
我並不缺少嘗試的勇氣,我只是不想毫無準備的嘗試。
第二天到了辦公室,我還按照之前的狀態上班,雖然老何告訴了我,科長要對付我,讓我趕快活動活動,但是我的狀態還是如常,我又不是真的曾茂才,沒有必要向上爬,並且曾茂才本身也沒有老何看到的那樣簡單。
中午是訂了盒飯,解決了溫飽問題,到了下午,我感覺辦公室裡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了。
下午人很全,都在,不過三個女人的眼神看向老何有些怪怪的,並且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這情況第一次出現,說實話挺怪的。
老何有些莫名其妙,他問三個女人說什麼呢,結果三個女人都不理他,態度很不好。
雖然老何不怎麼幹事,不過平時大家還是挺尊敬他的,畢竟資格比較老,機關裡面的事情懂得也多。
但是現在出現的這個事便讓人心裡面怪怪的,不光老何,我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老何見自己說話得不到回應,他出了門去,不一會便回來了,回來之後他很生氣,他徑直來到了那個據說上了領導床的女人面前,質問道:「你怎麼污蔑我。」
那女人抬起頭來,冷聲說道:「我污蔑你什麼了?」
老何指著那女人說道:「你跟別人說我非禮你,我哪非禮你了,你這不是污蔑是什麼?」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挺納悶的,老何跟這個女人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難道老何真的非禮那個女人了?應該不能啊,老何那麼大歲數了,不過也沒準,那女人是有點姿色。
沒有人拉架,大家都在看熱鬧。
那女人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眶紅紅的,她說道:「你個老不休的,敢摸我屁股,不許我說是不是,就上廁所的時候,你拍了一下我屁股,還對著我壞笑,你敢說沒有?」
老何氣得身子直哆嗦,他說:「我什麼時候摸你屁股了,亂說!」
女人說道:「我犯不著為了這個污蔑你吧,說出去我也不好聽,再說這點事情警察也不處理,我只不過告訴幾個人小心一點,不過你要否認的話我可就不認了,這麼大歲數了,怎麼敢做不敢當。」
老何氣得不行不行的,眼看他身子就要倒在地上,我立馬過去扶住了他。
我說:「老何,順順氣。」
說著,我撫摸著他的胸膛,看老何這個樣子是郁氣暗結,隨後我轉過頭問道:「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那女人搖了搖頭,說道:「能有什麼誤會,只不過不敢接受罷了,別人看他資格老不敢說,我可不怕,我寧可不要這個工作了,也不能讓這個老色狼繼續下去。」
老何抓著我的手,我看他都哭了,雙眼中滴出來渾濁眼淚的他說:「小曾,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我連忙說道:「我相信你。」
那女人彷彿被踩了尾巴一樣,她叫道:「曾茂才,難道你就不相信我的話,對不對,我不活了!」
說著,女人就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們科室門口圍了一圈的人,老何看到,身子都癱軟了,他嘀咕道:「完了,完了,這下可怎麼辦啊!」
這事鬧得滿城皆知,就算老何沒幹,現在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這個時候,科長走了進來,詢問事情到底怎麼了,老何和那女人都說了一遍。
科長沉吟了一下,對著那女人說道:「我相信你。」
然後他又對老何說道:「我也相信你,老何,所以,就讓這事情過去吧。」
老何面如死灰,科長態度看似沒有偏袒,不過感覺他還是相信那女人多一些。
老何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向外走去,我問道:「老何,你去哪裡?」
老何回身苦澀的笑了笑,說道:「我去廁所!」
走出去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勁,老何低著頭走了出去。
我心裡有些不太舒服,真是人言可畏啊!
科長看了一圈,說道:「工作,工作,好好工作,別想了。」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一聲隱隱約約的嘶吼,好像是老何的聲音。
「我是被冤枉的!」
隨後,便隱約聽到一聲悶響。
之後,有人大吼道:「老何跳樓了!」
章五分魂
老何跳樓了?
我立馬就是一呆,然後跑到了窗戶邊,果然看到樓下躺著一個人,從砸在地上那一灘血跡上來看,感覺應該是不行了。
我心裡面有些悔恨。剛才我雖然看出來老何不太對勁,但是我完全沒有想到他這樣烈性,竟然真的縱身一躍。
其實我也能理解老何。在機關呆了這麼多年了,資格也老,也不想往上爬了,就圖一個好名聲便退休了,那女人那樣子一說比什麼都致命,雖然不能把老何怎麼樣。但是老何這個人臭了,變成了談資,每個人都會在後背戳老何的脊樑骨。系吉樂亡。
我覺得老何這個人還不錯,不僅僅是因為他昨天跟我喝酒,說了一些該說的和不該說的,結合曾茂才的記憶,老何為人還是挺好的,雖然有的時候愛講一些大道理,還愛故作高深,不過人品沒什麼缺陷。
《我死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