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不過它對人類還是帶著一絲戒備,畢竟有過被抓住的經歷,比如現在,它看向我的眼神就帶著那麼一絲敵視,不過,它應該是認出我來,知道我是二黑的主人。
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挺晚的了,都十點多了,我還要先回高鵬那裡,所以我打算回去了,出來逛一逛心情已是好了不少。
走著走著,我感覺嗅到一絲熟悉的味道,並且伴隨而來的還有狗叫聲,聽聲音是二黑的聲音,那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滾開!」
我趕快往那邊跑,半路上我又聽到啼哭的聲音。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沒有在我腦中構成一幅畫面。
未知讓我產生些許的恐懼,對於我來說二黑並不僅僅是一條狗那麼簡單,它是活生生的一個靈魂,是可以跟我同等對話的生靈。
我的速度快到了一個地步,很快我的視野中便出現了二黑,只不過它在躲避,空中有一個黑影在翻滾著。
我已經看出二黑在極力的抵擋,並且抵擋的很辛苦,而坐在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個小女孩,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的樣子,坐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哭。
事情的過程我不知道,我只覺得我腦袋發熱,二黑受了傷,它的動作緩慢,我要幫它。
我衝了過去,可是那黑影卻迅速變向,跑掉了,不過我看它跑走的樣子確定它應該是一條狗。
我連忙問二黑,「二黑,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二黑對我叫道:「丑哥,我沒啥事情。」
我看了看,二黑的身上有多處的傷口,還挺嚴重的,我有些痛心的說:「還傻笑呢,傷得這麼嚴重還說沒事。」
二黑嘿嘿笑著說:「見到你高興唄,丑哥。」
我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不遠處依舊哭著的小女孩,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跑掉的那條狗怎麼跟你打起架來。」
二黑說剛剛它無聊溜躂,看到那隻狗襲擊那個小女孩,咬了小女孩一口,所以二黑便衝了過去,然後那隻狗便跟二黑打了起來,之後,我便趕到了現場。
我過去看了一下小女孩的狀況,咬得還挺嚴重的,胳膊上有一塊血肉模糊了。
我連忙問小女孩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裡,可是小女孩就是一個勁兒的哭,也不說話。
這個時候,我聽到不遠處有人喊:「童童!童童!」
我感覺就是這個小女孩的家長,我喊道:「這邊有個小女孩!」
很快便過來了一男一女,那女的看到女孩哭立馬便過來查看,看到女孩的傷口便對著我吼了起來,「你家狗咬了我女兒!」
我剛想解釋,沒想到站在後面的那個男人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了二黑的身上,把二黑踹翻了,我感覺一股血直湧腦門。
我連忙過去查看二黑的情況,二黑一翻身便站了起來,看起來沒什麼大礙,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又衝了過來,還想要踹二黑。
我起身一腳踹了過去,把男人踹在了地上,讓後我衝過去抓住了男人的脖領,我冷聲說:「你再碰它一下,我弄死你信不信!」
那男人被我的眼神所迫,不敢吭聲,我清楚他們是看到孩子被咬所以激動,但是也不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啊,上來就動手,我有些心疼二黑。
二黑挺懂事的,知道這事由我來處理比較好,它被踹了之後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也沒有動。
結果沒成想,男人閉嘴了,那女人還是哭嚎起來。
「哎呀,沒天理了,縱狗咬人,還動手打人,快來人啊,快來看看啊!」
女人越哭聲音越大,把我氣得不行。
我對著她罵道:「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我這一吼用上了煞氣,那女人果然閉上了嘴巴,但是不好的是小女孩受到了一點點的波及,嚇得不行,對於這個我很抱歉。
我連忙說道:「咬傷你孩子的不是我的狗,是另外一隻,我的狗剛才為了幫你家孩子,身上都受傷了,二黑,過來。」
二黑乖乖的走過來,蹲了下來,展示它身上的傷口,我看到二黑身上的傷口都沾上了土,我氣得不行,這一定很疼的。
結果那女的還在一旁說風涼話,她說道:「這附近都沒有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只看到你的狗,不是你的狗咬人還能是誰咬人,難道是你嗎?」
我冷聲說道:「你說話給我講點道理。」
那女人說道:「我怎麼不講道理了,我哪裡不講道理了,你的狗就平白無故的咬人啊,老公,你現在報警,快點,女兒都咬成這個樣子了,你也不心疼。」
我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也沒對你女兒好到哪裡去,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送你女兒去醫院,打狂犬疫苗,而不是在這裡扯皮。」
女人說道:「還是先把責任認清楚好,省得白咬了我女兒,老公,你還傻站著幹什麼,快打電話啊!」
我心中的憤怒無以言表,人,什麼時候有了這樣醜陋的嘴臉。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被咬的小女孩說道:「媽媽,不是這條狗咬得我,是另外一隻。」
章八寒心
小女孩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哭腔,但是讓人聽了個清清楚楚,那女人的臉色一變,她說道:「你這小孩子瞎說什麼,哪裡來的另外一條狗。真是的,瞎了眼了。」
小女孩辯解道:「媽媽,真的,真的。我真的看到有另外一條狗,那條狗好凶的,看到我就跑了過來,然後咬了我,要不是這條狗狗,我就危險了,咬得我好疼好疼的,媽媽快帶我去醫院吧。」
我感激的看了看小女孩,她很好,還保留著純真,還可以說真話。這個社會上肯說真話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為了自己的利益便顛倒黑白,心魔大概就是這樣滋生的,因為有慾望有所求,便漸漸的喪失本性,變得不擇手段。
那女人生氣的掐了一下小女孩。她氣急敗壞的說道:「你是不是傻,說有另外一隻狗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到哪裡給你找另外一隻狗,現在要爸爸媽媽掏錢給你看病你就開心了是不是,你個敗家孩子。」
原來是想要點錢。
那小女孩又哭了起來,她說道:「媽媽,可是我說得是真的,我沒騙人。」
那女人更生氣了,她說:「真的有什麼用,真的能讓你考一百分嗎?真的能讓你考上好大學嗎?真的能讓你找到好工作嗎?真的能讓你賺錢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學聰明一點。」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奇葩父母教育孩子的方式真是夠了。讓我覺得很噁心。
我招呼二黑,準備離開。
結果那女人喊道:「你別走!」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男人,笑了笑,說道:「怎麼,賴上了我是不是。」
那女人說道:「現在這沒有別人,也沒有攝像頭,告到法院我們不吃虧,要不然這樣,你留下一點錢,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我笑了笑,說道:「你的算盤打得不錯啊!」
那女人說:「少廢話,行不行,我也不要多。」
我說:「可是你女兒已經說了不是我的狗咬的。」
女人冷笑了一聲,說道:「我也可以讓她說你的狗咬的。」
女人說得特別的有自信,我相信她可以。
我哈哈笑了起來,女人一臉不解,問道:「怎麼了?」
我看著女人,說道:「我替你的孩子感到悲哀,碰到你們這樣的父母,真是她的不幸,不光心腸壞,腦子也不靈光,你以為光憑藉著你幾句話便能顛倒黑白嗎?你告我要講證據的,空口無憑的證明是我的狗咬的人,證據呢,牙齒痕跡能一樣嗎?」
女人硬氣的說:「那又怎麼樣,我認識人,警察系統裡和司法系統裡我都有人,跟我關係鐵著呢,我勸你還是現在痛快一點給錢,要不到時候少不了你大出血。」
我冷聲說道:「那你可以試一試,我的狗好心救了人,不求你回報,但是你別轉過頭反咬我一口,讓它寒了心,你可以去告我,我奉陪到底,但我絕對不會同意你的條件,我會跟你死磕到底,絕對讓你後悔做下這個決定,噢,對了,還有一句話送給你們,人可以窮,但是別不要臉,錢沒有可以賺,臉沒有了,你們還怎麼好意思活?」
說著,我摸了摸二黑的毛,跟它說:「走!」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氣勢所迫,那一對夫妻沒有對我發難,還好他們沒有那麼做,因為那是不明智的選擇,我一定會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的。
我覺得心裡面有些堵得慌,說不出來的感覺,我想剛剛那一對夫妻並不是個案,現在肯做好事的人越來越少是有原因的,現在誰敢扶老頭老太太,很少有人,因為好心會被踐踏,會被利用,並且做這種事情的老頭老太太完全沒有風險,只是教育了一下,便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人心不古,如此不堪。
二黑跟著我一直不吭聲,它低著頭走著,看得出它的心情很差。
我說道:「二黑,你怎麼了?是不是生氣了。」
二黑抬起頭,問我道:「丑哥,為什麼有的人會這麼壞!」
二黑雖然聽不懂人的語言,但是應該能從動作和神態判斷出剛才發生的一切,我覺得二黑不是傻,它只不過是比較淳樸。
我想了想,說道:「這世界上有好人有壞人,有好狗也有壞狗,剛剛咬人的狗就是壞狗,你這樣的就是好狗。」
二黑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委屈,它說:「可是我救了人,為什麼還被那樣對待呢,我想不通。」
二黑真是被傷到了心,我只好安慰它,說剛才的都是壞人,其實還是有好人在的,那些愛狗的人士特別的愛護小狗。池私宏技。
二黑沒說什麼,但是我知道它沒聽進心裡去。
其實狗跟人一樣,長得好看才有人愛,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所以二黑應該也有覺悟了,經歷了多了,自然不信我的話了。
我帶著二黑去了診所,先是給它清理了傷口,然後給它包紮好,這個過程花費了不少時間,不過醫生說二黑的身體很好,恢復會很快的。
我跟二黑交談了一下,二黑並不願意留在這裡,它執意要走,我感覺最根本的原因是二黑變得不相信人了,事實上它本來就對人類觀感不好,在我的努力下,多多少少緩和了一些,現如今更加糟糕。
二黑不僅僅不留在診所,就連我提出要帶它回家它也拒絕了,它要走,我也沒有辦法。
只不過望著它獨自離開的背影,我心裡特別的不好受,那個背影包含著太多的東西,很無助很落寞,讓人有些心酸。
回到了家,換回了曾茂才的身體,因為太晚了,我就直接在這裡睡下了,第二天一早,我到了曾茂才的家,洗了澡換了衣服,然後去了單位。
到了單位,丁娟已經到了,不知道我昨天說的話她有沒有聽得進去,我只是覺得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人也很虛弱,科長上班點的時候進來轉悠了一圈,看到丁娟的時候,他臉色明顯的一變,隨後,他假意的安慰了一下丁娟,然後不著痕跡的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昨天從丁娟的口中知道他們有一腿的話,今天我還真的是看不出來。
領導的女兒今天沒有來,只有我和王姐丁娟在。
空氣中蔓延著一種不自在。
這兩天事情不算多,我心不在焉的看著手機,考慮要不要給伍盈盈發個信息什麼的,緩和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現在有點尷尬,不過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有些太刻意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就在這個時候,丁娟的身子抖個不停,她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一起,嘴裡面嘀嘀咕咕個不停。
王姐轉過了身子,問道:「丁娟,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嚇成這個樣子?」
丁娟依舊是抖個不停,她不說話。
王姐急了,她對著我說:「茂才啊,丁娟是不是傻了啊,她怎麼這個樣子。」
我站了起來,來到了丁娟的身邊,我問道:「你怎麼了?」
或許是我讓丁娟感覺到安全,她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裡面,依舊是哆嗦個不停。
王姐有些神情古怪的看著我的丁娟,我心說王姐你夠了,這個時候還意淫男女關係問題,我真是服了。
我又問了醫生,「丁娟,你怎麼了?」
丁娟抬起頭,她好像在躲避著什麼,她真的是嚇得不行,臉上一點的血色也沒有,是那種死人的慘白,她說道:「老...老何!」
我問道:「什麼老何?」
丁娟顫巍巍的一邊哭一邊說:「是...老何,他就坐在他的座位上,死死的...看著我。」
章九城府
王姐被嚇到了,她扭過來身子,不敢看老何的位置,她說道:「丁娟,你話可不要亂說啊。你王姐我膽子小。」
丁娟剛要說話,我先說了,「王姐,你別怕。你想一想就知道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丁娟應該是壓力太大了。」
王姐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前胸,說道:「茂才你說得有點道理。」
《我死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