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陳曦說道:「怕什麼,真要對你幹什麼的話,我何不直接動手,快點進來,有好戲看!」
我依舊沒有邁步,我很固執的。
陳曦臉一變色,說道:「別逼我動手,你一定不會喜歡的。」
聽到陳曦這樣說,考慮到自己吃虧了也沒有人來救,我只好乖乖的跟著她走進了包間。
「把門關上!」
一進去,陳曦便命令我,那是我特意耍的小機靈,不把門關上。
我關上了門,繁華酒樓包間內部裝修都特別的有品位,看似簡單的傢俱,實則都價格不菲,尤其是擺放的位置,還有小物件的選擇,都獨具匠心,渾然一體。
陳曦徑直走到了門正對的牆壁前,這牆壁上掛著一幅中國畫,墨灑宣紙,很是磅礡大氣。
陳曦雙指併攏,偶發金光,她在半空中這樣一劃,空氣產生層層疊疊的波動,之後,那副畫變了。
那本來的山水,好像變成了玻璃,讓我看到了牆後面的畫面。
我震驚的看了一眼陳曦,陳曦對我微微一笑,笑罵道:「專心點!」
我又轉頭,牆壁後面應該是呂總管的房間,此時,少主人正坐在呂總管的椅子上,一臉微笑的看著呂總管。
章二十二分道揚鑣
陳曦這手段真是神乎其神,讓我看得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角度也是妙到不行,正好可以看到呂總管和少主人臉上的表情。
此時,呂總管不佔上風。他站著,少主人坐著,他臉上滿是愁雲,少主人則笑意盈盈,高下立判。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呂總管這樣狼狽過,不過,這條老狐狸是不是裝模做樣我就不知道了。
陳曦微微笑道:「你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他們那邊聽不到的。」
暫時我還沒有想要問的。不過這種窺視的滋味讓人上癮,尤其是呂總管和少主人之間不算和諧的此時,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都是好戲。
我全神貫注看好戲。
呂總管好似思考了一會,他說道:「我們損失慘重,隱藏的客人折損一半之多,有的是被執法隊查出來的,有的是血月暴露出來的。」
少主人微微一笑,說道:「損失就損失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呂總管身子挺的筆直,他緩緩說道:「破後而立,王尊,你應該打得就是這個算盤吧,很好。」
原來少主人名字是王尊。
王尊臉一變,說道:「你什麼意思?」
呂總管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意思。如你這般聰明,應該聽得懂吧。」
王尊冷哼一聲,他坐在呂總管的椅子上,頭抬得很高,裝作一臉的凶狠樣子。
這少主人一直以來都是溫文爾雅,雲淡風輕的那種,不過那些應該都是偽裝吧,現在一臉的猙獰才應該是他本來的面目吧。
「我不明白,請你老人家給我解釋解釋,我年紀輕,許多事情都不甚瞭解。」
呂總管說道:「你真是在跟我裝糊塗啊,想把我們這些人趕走,好培養你的力量,你能這樣想沒錯,這樣用也沒錯,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這樣做。不過,你的吃相太難看了。」
王尊氣得一拍桌子,他從椅子上起來,手指指著呂總管,他說道:「你給我聽好了,要說就給我說得明白一點,少在這裡陰陽怪氣的,我到底做了什麼?」
呂總管微微一歎,說道:「你要明著來,我還挺佩服你的,可是你暗地裡通風報信,洩露客人行蹤,讓客人身份曝光,王尊,你這是玩火自焚啊,做生意信譽為本。可不能自掘墳墓,干砸了招牌的事情那!」
呂總管出人意料之外的說了很多話,這些話也讓我明白。消息是由少主人王尊這裡走漏出去,所以致使繁華酒樓客人大損,這也是今天依舊關店的原因,信譽不佳,可是致命性的。
王尊說道:「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情我沒有做過。」
呂總管淡淡的說道:「我信,但是那些客人不信。」
王尊突然笑了笑,又坐了下去,他點了一根煙,優雅的吐出煙霧,然後他說道:「破後而立,你形容的還挺貼切的,可是,又如何呢?」
王尊的變化極為迅速。
前一秒他還沉溺在一種異樣中,後一秒便自信滿滿。
呂總管說道:「這樣會影響繁華酒樓的聲譽,繁華酒樓是金字招牌,我們的朋友很多,但是敵人也不少,王尊你這樣行事,會產生極壞的後果。」
王尊笑了笑,說道:「就這樣?」叼介樂扛。
呂總管說道:「這樣便已經足夠了。」
王尊說道:「繁華酒樓是我家的產業,我願意怎麼樣玩就怎麼樣玩,你為什麼操這麼多的心,管你什麼事情啊,就是沒了信譽又如何,繁華酒樓是我的,它姓王。」
這個理由果然占理,我的東西我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呂總管說道:「繁華酒樓是你的沒有錯,但是這裡也是我的心血。」
王尊笑了笑,說道:「怎麼,想跟我打感情牌?我告訴你,沒有你,繁華酒樓也照樣運轉。」
呂總管笑了笑。
王尊說道:「怎麼,你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
呂總管緩緩說道:「能力是用事實來說話的,而不是靠著嘴巴講的。」
王尊被激怒了。
事實上我現在多多少少瞭解一些少主人王尊的個性了,他從小應該嬌生慣養,從他那不容置疑的口氣便能看出,他獨立並專橫,最怕別人說他自己不行。
他應該心底是深深的自卑,多多少少渴望能得到家長的關注,他想要做出一些成績來,證明自己不是廢物。
所以,呂總管的話讓王尊很暴躁,從始至終王尊都處於一種不太正常的狀態之中,我覺得他有壓力,他想要拿回對繁華酒樓的掌控權。
此時此刻,王尊對著呂總管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對我教育,你給我滾蛋!」
王尊發洩了,這些話應該藏在他心裡很久了。
呂總管很痛快的說道:「好。」
說完之後,呂總管轉身推門離開,一氣呵成。
呂總管最後那一個笑容,讓我感覺這個老狐狸很開心,他是故意的,他惹王尊生氣,便是讓自己出局,但是我相信呂總管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出局的,他應該是這謀劃著什麼,但是很費時間和精力。
這一招以退為進,真是厲害。
接下來,呂總管便可以在身後,慢慢的跟少主人王尊玩。
陳曦拍了拍我,問道:「這一齣好戲好看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看!」
呂總管和少主人王尊這一齣好戲讓我懂了很多,比如這背後的博弈問題,所以我不能違心的說不好看。
我現在很懷疑陳曦的立場,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搞破壞的,可是她一直潛伏在王尊的身邊,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我看了看身邊的陳曦,問道:「你是王尊的人?」
陳曦笑了笑,說道:「我早就跟你說了,我誰的人也不是,現在,我們出去吧,已經沒有什麼好看的了。」
說完之後,陳曦收回了手,那面牆還是那面牆,那幅畫還是那幅畫,一切恢復了原樣,彷彿剛剛那些事情都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跟著陳曦走了出去,下了樓,正好看到呂總管離開。
這麼多年以來,呂總管治理繁華酒樓,多多少少還是有人脈的,不過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人跟他說話,目送他離去。
呂總管這一手玩得真漂亮,將他自己的伏筆埋下,功成身退,接下來肯定夠王尊煩的了。
果然,呂總管一走,酒樓裡面更加人心惶惶了,雖然沒有人說出來,不過那種別樣的沉悶還是能讓人感覺出來。
呂總管是主心骨一樣的存在,沒有了主心骨,肯定會出問題的。
陳曦被人王尊喊了上去,一會之後,兩個人一起出現了。
王尊面帶笑容,他走了下來,站在了一樓的中央。
他說道:「我想大家已經知道了,呂總管已經離開,因為某種原因,這原因我就不方便透露了,總之我們酒樓的利益有損,這是對我們繁華酒樓的考驗,不過,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度過這個難關。」
掌聲稀稀拉拉的響了幾聲,說烏合之眾也不為過,沒有凝聚力,以前呂總管可以用嚴厲和威嚴將酒樓所有人凝聚在一起,現在王尊欠缺的還很多。
王尊又說道:「大家應該知道我是酒樓實際上的主人,多餘的話我不多說,我會陪著大家度過這個難關,並且你們會得到的更多,我堅信,繁華酒樓會日漸強大,我希望,一路上有你們同行。」
又有掌聲響起來,不過比剛才沒有好多少。
王尊應該知道繁華酒樓還有隱蔽的力量,所以他沒有多浪費時間,簡單的鼓舞士氣之後,便開始一系列的人事任免。
這一點無可厚非,換上自己的人,那個掌握權力的人都會這樣做的。
可是讓我不解的是,王尊竟然提拔了我。
章二十三新官上任
我成為了何主管,不要誤會,雖然呂總管走了,不過王尊不會讓人成為新的呂總管的,他實行的是分散權利。設置好幾個主管,但是大權握在他的手中,很厲害的手段。
每個人都有權利,但是威脅不到他。
好幾個主管,因為都是新官上任,所以處理問題都有些生疏,原本呂總管來掌控大局,現在憑藉著少主人的好惡,便分派給好幾個人,壓力驟然增大不說。因為職責的重合,引起了一些沒有必要的矛盾。
我彷彿看到了呂總管露出笑容的臉。他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厲害。
想一想,呂總管一直在這裡工作,且不說他人品如何,他這份工作做得確實不錯,把酒樓治理的井井有序。
少主人王尊這人說起來是想要做事情的。不過年紀還太輕,沉不下心來,一過來便想來掌大權,他有這個心,但是沒有這個力。
對於管理酒樓他還是很生疏的,尤其是對酒樓的運作,他所知甚少。
陳曦讓我看到的一幕,讓我意識到少主人王尊裡是很高傲,他看呂總管的樣子就像是看一條狗一樣,高興了扔一根骨頭,不高興便是一腳,這狗不能有任何的不滿,因為是隻狗,不管是骨頭還是腳。都要感恩戴德。
並且,王尊是一個極為懂得享受的人,這樣的人便意味著他會花很多時間在享樂上。
還有,少主人王尊的手段讓我覺得太激進了,還可以緩慢一點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害怕夜長夢多,總之,把呂總管逼走,造成的後果遠遠比他想像的要嚴重得多。
如果我是王尊,我肯定不會用這樣激進的手段,我會先瞭解酒樓的運作,與此同時。我會瞭解呂總管所掌控這棟酒樓的一切資料,包括員工,包括客人,包括隱藏的力量。
其次,我會來到酒樓先做一些底層的工作,瞭解一切之後,徐徐圖之。
奪得酒樓不能光靠手段,還需要人心,在我看來,少主人太心急了,基礎不夠,不牢固。
人事任免之後,酒樓便恢復營業,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我這三把火不知道往哪裡燒。
少主人王尊還真看得起我,給我委以重任,讓我處理酒樓店內運轉,還有一人負責的是食物準備,其餘幾個人各有負責的事情。
說實話,這個位置挺累的,來酒樓吃飯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不過一般來說是普通人中的有錢人,所以打交道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可見,少主人是不信任我的,因為在酒樓只能跟那些普通人打交道,不接觸那些奇怪的人或妖或鬼,就連那負責食物的人都能接觸到那一群特殊客人的食譜,而其他少主人身邊的人,處理的事情便比較核心,不像我這樣,是外圍。
少主人有疑慮我知道,可是,他派陳曦來協助我,這便大有深意了。
「陳俊,你擺臉色給誰看那。」
《我死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