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是那個男人,許沫,是那個男人害死了楊丹,我要去找他,我要殺了他……」種種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讓我到了失控的邊緣。
「孔荷,你給我冷靜一點兒!」
我剛想轉身衝出宿舍,被許沫一下子給扯了回來:「孔荷,你聽我說,我不管你和小丫所說的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但兇手都不一定是他!」
「不是他還有誰?」這是我第一次朝著許沫發這麼大的火兒。
「你看,你自己看,這是什麼?」面對我的失控,許沫也生氣了,她一把抓住我的頭髮,把我狠狠的撞向了楊丹的胸口。
「這是齒痕……」
在這一刻,我終於看清楚了,在那烏青色的手印下面,在楊丹那個飽滿的櫻桃周圍,有著一串清晰的齒痕,一如小丫身上的那樣。
「她的手,她的手……」
既然想到了小丫,我已經顧不得楊丹胸口處那刺目的鮮血了,直接一把抓起了楊丹的手,我看到他的右手少了兩根手指。
而那兩根手指,此時正鑲嵌在她的心口處!
一模一樣,楊丹的死亡方式跟小丫一模一樣,到底是誰幹的,難道昨晚我不是在做夢,楊丹是被小丫扔進來的那個孩子害死的?
「許沫,我們怎麼辦,怎麼辦……」
「報警!」
許沫沒有絲毫的猶豫,說完之後便是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而因為我們兩人瘋了一樣的呼喊,此時宿舍的門口圍了很多的同學。
他們在驚恐之於,也在對著我和許沫指指點點的!
「發生什麼事情了?」
「殺人了!」
「誰被殺了?」
「楊丹!」
「是誰幹的?」
「看樣子應該是孔荷,你們看她手上的鮮血……」
「……」
議論聲如同潮水一樣的席捲而來,讓我頭痛欲裂,我雙手抱著頭頹靡的跌坐在地上,茫然的望著楊丹,無聲的哭泣著。
因為是命案,所以警察來的很快,而且跟昨天一樣,帶隊的還是那個馬隊長,他先是將那些圍觀的同學做了疏散,隨後才看了看楊丹的屍體。
跟我和許沫一樣,當看到楊丹的死亡方式之後,那馬隊的眉頭深深的走了起來,臉色更是難看的可怕,但是並沒有遷怒到我們。
「你們兩個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但是孔荷受到了一些驚嚇……」許沫回應著那位馬隊長。
「如果能走的話,就跟我去警局吧!」
「不,馬隊長我們沒有殺人,真不是我們幹的……」聽說又要去警局,許沫頓時緊張了起來,說話都已經是有點兒語無倫次了。
「許沫同學,你放心吧,我知道人不是你們殺的,但是必要的筆錄以及問詢程序,我們還是要走的,希望你們能配合!」
「我知道了馬隊!」
許沫應了一聲之後,來到了我的身邊,將我攙扶起來就往門外面走。門口的兩名警察帶著我們,直接朝著樓下走了過去。
這種事情,根本沒有辦法掩蓋住,所以樓道裡擠滿了人,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一臉驚恐的望著我和許沫,甚至很多人還在咒罵著我們。
對於這些,我沒有去反駁,而且我也沒有心情去反駁,就這樣麻木的跟在兩名警察的身後,下了樓鑽進了警車裡面。
這不是我第一次來警局,也不是第一次來做筆錄,所以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
當然,我並沒有將昨晚似真似假的場景給說出來!
「你們是回學校,還是……」那馬隊知道我跟許沫是清白的,所以並沒有將我們拘留在警局,但也說了我們要隨時跟他保持聯繫。
「我們不回學校!」
先不說回學校會不會被流言蜚語給淹死,單說沒了小丫和楊丹的宿舍,就足以成為我們不會學校的理由,我怕回憶起他們。
「要不要我幫你們找個賓館?」馬隊很擔心我們的精神狀態。
「謝謝馬隊的好意,還是我們自己找住處吧,許沫,我們走!」
「孔荷,我們去哪兒?」走出了警局以後,許沫問我。
「去個能保證你我安全的地方!」
在這一刻,唯一能幫助我們的,或許只有蘇白了,所以即便是沒有經過他的允許,我還是將他家的地址告訴了出租車司機。
「蘇白是誰?」許沫有些好奇。
「一個朋友!」
我現在沒有說話的慾望,但是我發現在前往蘇白家路上的時候,許沫變得有些不安起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讓我頗為疑惑。
而且,越是接近蘇白家,許沫的狀態就越是不正常,甚至到了最後,她已經變得坐立不安了起來,終於在距離蘇白家一個路口的時候,她讓司機停了車。
「許沫,你要幹什麼?」停車之後,許沫直接打開車門跑了下去,所以我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趕緊下了車去追她。
「孔荷你放開我,放開我……」
「許沫,你怎麼了?」
許沫的臉蒼白的有些可怕,而且眼睛裡面閃爍著一些惶恐:「孔荷,你別管了我,我自己找地方住,我不能跟你過去!」
「許沫,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跟我過去?」我完全不明白許沫的意思,但雙手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如今就剩下我們兩個了,我不能跟他分開。
「孔荷,我求求你了,你讓我走吧!」許沫苦苦的哀求著我。
「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宿管阿姨死了、小丫死了、楊丹也死了,學校跟我關係好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死去,我絕對不能讓許沫也置身於危險之中,所以死活都不肯鬆開手。
我這樣的堅持,換來的不是許沫的感恩,而是她發狂一樣的掙扎:「孔荷,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不能跟你過去!」
「為什麼不能跟我過去?」我也生氣了。
「因為,因為……」許沫吞吞吐吐的。
「因為什麼你說,如果你能給我一個理由,我就放你走!」我狠狠搖晃著許沫的肩膀,讓她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我要她告訴我為什麼。
「因為,如果我過去了,我就會死,你滿意了嗎?」
第17章會是她嗎
「你就會死……」
我淒然的笑了笑,輕輕的捧起了許沫的臉:「許沫,你在胡說什麼啊,那個人會保證我們安全的,你過去怎麼會死呢?」
許沫根本不聽我的解釋,一把甩開我的手,雙眼通紅的盯著我說道:「孔荷,那個人能保證的是你的安全,但不是我!」
「如果我去了,那麼我就會死,如果你不希望我死的話,就讓我離開行不行,行不行……」說道最後,許沫已經跪倒在了地上。
「許沫,你起來,你起來……」
我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跟許沫鬧到這種程度,所以擦了一把眼淚,就要把許沫給攙扶起來:「許沫,你聽話,快起來,你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我們這就回去。不管你要去哪裡,我都陪著你,我們不去了,我們哪兒都不去了,嗚嗚……」
「孔荷……」看我哭了起來,許沫猛地一把抱住我,也是嚎啕了起來。
「我們上車,我們回去!」拍了拍許沫的肩膀,我拉著她又上了車,事到如今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跟她分開的,哪怕是死。
「師傅,我們回市區!」我們兩個鬧了這麼一場,讓司機感覺很詫異,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具備最起碼的職業操守的,直接掉了頭。
然而就在出租車剛剛啟動的瞬間,趴在我腿上的許沫突然直起了身子,在我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打開了車門,隨後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孔荷,對不起……」我還沒有來的及從地上站起來,許沫帶著哭腔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當我抬起頭,看到的是絕塵而去的出租車。
「停車,許沫你他媽的給我停車……」
我絕望的趴在地上,朝著出租車的尾燈呼喊著,但是無論我怎麼哭號,那車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最終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許沫,為什麼,為什麼啊……」
在我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我最好的朋友卻離開了我,這樣的打擊我根本沒有辦法承受,只能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喊著。
「唉,我說過,讓你小心身邊的人,但是你為什麼就聽不進去呢?」就在這個時候,從我的身後傳來了一道歎息的聲音。
「蘇白……」
轉過頭,我看到的是肥碩的蘇白,他靜靜的看著我,微微的搖著頭。末了走到我的身邊,將我從地上輕輕的攙扶了起來。
「跟我回家!」
「嗯……」
當你被全世界都拋棄的時候,才會知道此時出現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是多麼幸運的事情,這份兒恩情我會永遠記在心裡。
我來過蘇白的家裡一次,但那次他沒有讓我進屋子,所以在進入他房間的時候,我多少有些震驚,因為屋子裡的一切,跟外面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是帶著古風的,無論是那太師椅,還是那八仙桌,都在彰顯著蘇白這個人,絕對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很難想像,一個殺豬的人,會居住在這樣的一間屋子裡面,那就好比一個站街女還完好的保留著那層膜一樣不可思議。
「我還有事兒要出去,所以只能將你自己留在家裡了,廚房有吃的,餓了自己去找,如果累的話就去左手邊的臥室休息!」
將我帶回來之後,蘇白就一直沒有閒著,一會去那間屋子一趟,一會兒去這間屋子一趟,最後穿戴整齊的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我……」
「我知道你有事情想跟我說,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時間,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吧,明天早晨我應該就回來了!」蘇白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我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那個殺豬的蘇白時,什麼話我都敢說,也沒有任何的拘束感,但是面對這個略顯儒氣的蘇白時,我有種莫名的緊張。
從他的身上,我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場,那讓我變得有些拘謹!
「對了,我給你的那個小布袋,你有沒有掛到床頭?」
「掛上了!」
我點點頭,隨後又想起了早晨發生的一切,於是趕緊說道:「但是我的另一個室友死了,而且我們報了警,怕是警察會給拿走吧?」
「不會的!」
蘇白搖搖頭,隨後說道:「那個東西對於他們來說有害無益,而且我相信能做警察的也不是傻子,他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蘇白這句話說的模稜兩可的,不由的讓我困惑了起來:「胖哥,你給我的布袋裡面到底是裝的什麼,掛在床頭又有什麼用?」
「裝的什麼,明天你應該就會知道了,至於用處嘛……當然是為了救你!」
「救我?」我完全反應不過來。
《美人出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