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怎麼回事?」夢荒月問道。
「是……是屍破天,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道韻?這應該是真正的至強者才能夠擁有的啊!」蒼夜嘴唇都有些顫抖,那是因為激動所致。
兩人全都能在虛空中行走,片刻間,便來到了屍破天盤膝而坐的屋外,一開門。只見鳥語花香,一顆顆參天古木挺拔無比,一隻隻飛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水中的魚兒游來游去。
「這是……什麼地方?」夢荒月看著眼前這真實的場景,呆呆的道。
眼前,分明是一片人間淨土!
可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木屋。又怎麼會變成人間淨土呢?
就如同戒子須彌一般,一間小小的木屋之中,竟然融合了一方廣闊的大地,一眼望不到盡頭,不知道究竟有多寬廣。
「這是一方世界!一方真實的世界!」蒼夜聲音都有些扭曲了,眼神中滿是駭然之色。
看夢荒月疑惑的眼神,蒼夜解釋道:「傳說中。上古的強者可以用自己的丹田煉化為世界,到時候,就是真正的逆天之人,可以超脫天地的束縛,從自己的身體中產生道韻。這方世界,定然是屍破天前世所煉化的。那麼……他前世究竟有多麼強大?」
強者可以用身體化為世界不假。但是很多強者都有自己的世界,特別是在那些未知的地方,丹田中的世界並不新鮮,而如果蒼夜知道屍破天所掌握的並非一個世界,而是一片星宇,一定會驚掉下巴的,這是後話。
突然,蒼夜與夢荒月腳下的土地一陣動盪,蒼夜忙道:「這方世界要回到他的丹田中了,我們快點離去!否則這世界很有可能把我們絞碎!」
說著,蒼夜與夢荒月縱身一躍,蒼夜顯現出了與那佝僂的身軀毫不匹配的速度。
「轟隆隆!」
一陣驚雷之音傳來,這方世界迅速的縮小,須彌化芥子,從無限大到無限小。
世界慢慢消失,可是屍破天並沒有醒來。週身大道的氣息環繞,那是天地之道,包含了世間一切的法則,真正的大道!
悟道者,必須先感悟出籠統的道。等到實力達到了夢荒月這般境界,才能開始著重感悟,或是五行,或是八卦。
屍破天現在已經開始慢慢地接觸籠統的道,感覺世界全在他的環繞之中。剛才的那方世界,帶給他的好處是巨大的,讓他能夠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世界,這為以後墊定了基礎。
身體之中,丹田之處,絲絲清涼的氣在那裡流動,那是道韻,匯聚成絲絲能量,向著經脈擴張而去,滋潤著屍破天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現在的屍破天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感覺不到夢荒月與蒼夜的存在。
蒼夜眼中全是欣慰之色,彷彿真的已經將屍破天當成了自己的兒子:「看來我低估了他,他的成就會比我想像的還要打。看來菜刀他們三個人也需要訓練一下了,以後免不了腥風血雨。」
「怎麼訓練?」夢荒月害怕打擾屍破天,壓低聲音道:「他們所學習的功法都不一樣,我們組織裡也沒有能夠教得了他們的高手。」
蒼夜嘿嘿一笑:「他們練得都是外家功夫,無外乎是體魄和速度。而且他們使用的功法都及其詭異,所以,只要給他們一些強大的煉體術就足夠了。」
再說屍破天,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已經沒有了一切感應,如同是死了一般。他只能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之中,卻彷彿有一絲屏障,讓他無法衝出。
那是極限的衝突,只要超出這個極限,便是一片廣闊天空,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其實常人若是修煉這一步,並沒有什麼界限,只是屍破天的體質與眾不同。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以後會提到。
整整三天,屍破天才從沉睡中醒來,打通了全身的經脈,一絲絲道韻在他的體內流淌,如同潺潺的小河一般,十分的舒適。
屍破天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大道的氣息也在身邊環繞。
經脈一轉,屍破天將力量匯聚到了手中,低喝道:「此手非我手,九天神之手。一招封寰宇,天地在我心。」
一個虛幻的金色大手憑空出現,散發道道能量波動,地面上揚起陣陣沙塵。
「奪天手,練成了。」屍破天嘿嘿一笑,向著賭場而去。
三天沒來賭場,今天的賭場比之往常更加熱鬧。大牛三人雙目微閉,似乎是在修煉一種奇特的功法。
「天哥,您醒了。」三人見屍破天來了,恭聲道。
屍破天微微點頭:「生意不錯啊。」
「天哥,自從隔壁的鎮子被我們擺平了之後,鎮裡的人放心了不少,不再怕招惹麻煩了,況且您的名氣也打了出去,來的人自然就多了。」瘦猴道。
「菜刀,你從哪來的啊?」屍破天摸著臉上的傷疤,問道。
菜刀傷好之後就一直在這裡,但是屍破天幾人並不知道他是哪來的。
「我以前是刀客,四海為家。」菜刀木訥的道。
刀客,介於黑白兩道之間,屬於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這類人的眼中通常沒有正義與邪惡,只有金錢與利益。
「那你怎麼受的傷?難道是啃上硬骨頭了?」屍破天問道。
「受傷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救人。東家讓我殺一個人,但是我把他放了,所以東家找別的刀客殺我。」
「你是刀客,為什麼要把要殺的人放了呢?」屍破天有些疑惑。
「因為那是個好人,是個生意人,但是經常接濟百姓,我不殺好人。」
屍破天心中明瞭,菜刀的東家定然是因為商場上的紛爭,動了殺心。而想要殺菜刀的原因是菜刀沒有幫他辦事,他怕菜刀將自己的事情洩露出去。
「那你以後想留在這裡還是繼續做刀客?」屍破天問。
「你救了我的命,我吃了你的粥,我的命就是你的。」
「好,從今天開始,咱麼四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屍破天微微一笑道。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屍破天現在的耳力非同小可,人還隔得老遠,便聽到了腳步聲。
「天……天哥,不好了,古玩店出事了!」來人正是屍破天派在其中一家古玩店的夥計。
「我擦,怎麼了?慌慌張張的。」瘦猴不滿的罵道。
「昨天早上我們當家的收上來一個鈴鐺,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結果昨天晚上那東西稀里嘩啦響了一宿,今天早上……掌櫃的就被分屍了,還有另外的一個夥計,也弄得瘋瘋傻傻的!」
「天哥,不好了!」
屍破天還沒來得及答話,又是一人匆匆而來,赫然是另外一家古玩店的夥計。
「怎麼?你們那也出事了?」屍破天微微皺眉,問道。
「是……是啊,昨天掌櫃的收上來了一塊古玉,結果那玉晚上就發出怪聲,似乎是有女人在唱歌。結果今天早上……我們店裡四個人,除我之外,全被分屍了!」
「走,去看看!」屍破天嗓音有些低沉,他知道,麻煩又來了。
不多時,屍破天便來到了其中一家古玩店。兩家古玩店的距離並不遠,也就三百米左右。
屍破天大步的跨進古玩店中,而身後的兩名夥計也沒有猶豫,跟著走了進去。
這兩名夥計也算是在刀尖上滾過,一身膽量也是練出來的。
剛一進門,一股陰氣撲面而來,雖然是大白天,屋中有陽光射入,卻沒有一絲溫暖的感覺。屋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屍破天徑直走到後面夥計的住所,看著掌櫃的屍體,這哪裡是分屍,簡直就是粉碎!
那屍體已經慘不忍睹,肉身幾乎成了一灘爛泥,鮮血瑩瑩而流,黑色的肚腸全被掏了出來,一顆頭顱卻完好無損,雙目圓瞪,似乎在訴說著生前的不甘。
「啊!」夥計尖叫了一聲,向後退了兩步,哆哆嗦嗦的道:「剛才……掌櫃的……不是這樣的……」
「那剛才是什麼樣的?」屍破天的語氣十分平靜,讓面前的夥計也忍不住慢慢平靜了下來。
「剛才掌櫃的的身體破壞的沒有這麼嚴重,只是分屍而已,內臟沒有被掏出,眼睛也是閉著的……」夥計吞了兩口口水。
話音一落,周圍突然傳來了陣陣陰慘慘的笑聲,是一個女子的笑聲。似真似幻,似乎就在耳邊,又似乎遠在天涯。
陰風嗖嗖,屍破天回頭問:「你們收的那個鈴鐺在哪?我看看。」
夥計匆忙跑到了一邊,翻找起來。翻了半天,臉色有些發綠:「天……天哥,那鈴鐺不見了,瘋了的夥計也不見了。」
屍破天心中微微一顫,五感提升到了極限,卻依舊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無奈之下,屍破天只得暫時不在理會,向著另一間古玩店而去。
走在路上,屍破天突然發現大街上一堆人聚到了一起,在那裡議論著什麼,似乎在那裡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瘦猴,去看看。」屍破天道。
瘦猴點了點頭,身形一閃,屍破天驚訝的發現,瘦猴的速度比之以前更快了。
鎮子裡的人大多認識瘦猴,見他過來,紛紛讓出了一條道。只見人群包圍的地方,殷紅的鮮血向著四外蔓延,而古玩店另一個夥計的屍體就躺在那裡。
「大白!」屍破天身後的古玩店夥計大喝了一聲,跑到叫大白的夥計身邊,眼圈有些微微發紅,看得出,這兩人平日關係很好。
屍破天走了過去,仔細的觀察,只見屍體支離破碎,就連骨頭都已經碎裂了,但是他的頭顱依舊完好的保存著,連表情都與古玩店掌櫃一模一樣,白色的骨茬看起來異常滲人。
這具屍體,就像是被某種怪物咬碎了之後吐出來的一樣。
屍破天眉頭緊皺,正想從屍體中看出什麼破綻。突然,那堆碎肉之中發出了一陣尖銳的鈴聲。
而屍體的雙目,也在這一刻閃爍出了一絲光亮,雖然很不起眼,但還是被屍破天注意到了。
鈴聲一停,大白屍體前的夥計便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雙目呆滯,瘋狂的向著遠方跑去。
「跟上他!」屍破天大喝一聲,緊隨其後。
說來也怪,前面的夥計只是一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屍破天的速度。這一刻卻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跑得飛快,將屍破天遠遠地拉在了後面。
「卡嚓!」
因為速度太快的緣故,夥計的一雙腿竟然應聲而斷,鮮血迸濺出來,長長的噴在了地上。
但是他沒有停下,一雙手在地上使勁的划動,拖著一雙斷腿,向前瘋狂的爬行。漫無目的,只是一味的爬行。
「天哥……救我……救我……」
那人帶著哭腔,大聲的嘶吼出來。在死亡面前,他終究還是畏懼了。
屍破天心中詫異,這夥計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卻還能說話,還能思考。那鈴鐺到底是什麼?
而另一個求救的夥計,此時早已經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根本無法追上屍破天與菜刀幾人的速度。
「噗噗!」
又是幾聲響,血霧瀰漫,那名夥計的手指一根根的斷掉了,露出了一根根白色的指骨。而身上的衣衫也已經被磨碎了,渾身鮮血淋漓,有些嚴重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骨架。
看著那拖了滿地的內臟,屍破天心中黯然,他知道,這位兄弟已經沒救了。
「噗!」
血霧瀰漫,面前的夥計終於停了下來,但是肉身已經粉碎,就連骨架都幾乎磨平了。
屍破天的眼圈有些紅潤,這些人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兄弟,但都是為自己做事的。有的人,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名字。
但是他們是為了古玩店而死的,這份情,屍破天記得。
猛然間,屍破天想到了什麼,打了個冷戰,道:「大牛菜刀你們在這善後,猴子跟我回去,那位兄弟可能出事了!」
說著頭也不回的向前衝去,在半路上,他發現自己來的太遲了。
一具被豎著割成兩半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裡,過往的人全都唏噓不已。
「怎麼回事?他怎麼死的?」瘦猴拉住了一個圍觀的人問道。
圍觀者認識瘦猴,結結巴巴的道:「我也不知道,剛才走的好好地突然就好像瘋了一樣,然後身子就裂開了。」
《美人出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