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第九十七章第二次交鋒
徐長歌看到我的時候,身子明顯震了一下,他顯然沒想到這麼快之後,我們兩個就第二次見面了。
但是他畢竟還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雖然內心波濤洶湧。但是外表看上去波瀾不驚,他皮笑肉不笑,緩緩朝著我走來。
賁頭十分兇猛,看到我之後,猛地狂吠起來。恨不得把我當場撕碎,而我內心深處也湧現出來了一種極為恐懼的感覺,我知道這是小楓的感受,畢竟賁頭是一隻專門克制厲鬼的猛獸,小楓身為厲鬼,注定遇到了天敵。
徐長歌倒還算客氣,也沒什麼敵意,厲聲呵斥道:「賁頭,不得無禮!」莊找丸劃。
賁頭雖然兇猛,但是很忠心耿耿,被徐長歌一叫之後,立即老實了起來,但是一隻藏獒就算是再老實也還是始終兇猛,它那一雙凌厲的眼睛還是看得我渾身發毛。
徐長歌走了過來。因為賁頭的原因,他距離我足足五六米,說道:「你怎麼來了?」
我面對徐長歌,還是或多或少有點緊張,強裝鎮定之下,我低聲說道:「來找您請教一件事情。」
說完之後。我發現徐長歌其實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友善。他嘴角微微牽動。想要冷笑,但是畢竟還是沒有冷笑出來,可能覺得當著我的面冷笑實在是不太客氣。
他問道:「請教我一件事情?我何德何能,能給你指點呢?」
我知道徐長歌還是對我心存敵意,畢竟我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和他閨女住在了一起,實在是有些過分,我連忙說道:「是這樣,我看到您……」
話還沒有說完。徐長歌打斷我說道:「這樣不是待客之道,不管是什麼事情,來,咱們進屋說話。」
說罷徐長歌走在前面,牽著賁頭和豆豆進了屋子,我跟在後面,始終覺得這兩隻狗有點詭異。
鬼獒的確厲害兇猛,徐長歌這樣的土豪養這麼一隻狗也還說得過去,但是豆豆這小狗看上去很不起眼,就是個十分普通的中華田園犬,老徐這種土豪為什麼會養這麼一隻狗呢?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徐長歌已經帶著我進屋,他將賁頭拴好,又安置了豆豆,這才帶著我去到他二樓的書房。
他坐下之後,便開門見山問道:「說吧,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簡潔點,說重點。」
我知道這種人的時間都很寶貴,因此也不客氣,當即說道:「我來這裡其實是想通過您找一個高人,一位風水大師,道號夢蝶先生的鄭先生。」
徐長歌一聽,兩眼一亮,說道:「霍!真是好大的口氣,鄭先生乃是國寶,夢蝶一指點陰陽的事跡更是在業內廣為流傳過,你想要找鄭先生?只怕鄭先生卻不想讓你找到啊。」
我對什麼「一指點陰陽」的東西不太瞭解,也不知道這徐長歌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認不認識鄭先生,於是乎我也並不客氣,還是直接問道:「您認不認識鄭先生?」
徐長歌輕輕一笑,忽然拿起了一旁的鎮紙,輕輕放在手上把玩,說道:「林楊,上次看在夢筠的面子上,我已經送給你了一塊血玉,如今你得了便宜,不止退讓,怎麼還來找我幫忙?你這樣的做法,讓我有些看不起你了。」
我知道我自己實在是理虧,畢竟夢筠的父親跟我沒什麼關係,他總不能因為我和夢筠是同學,所以就幫我,所以我連忙低下了頭,說道:「叔叔,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無理強求,但是這件事情真的關乎於別人的性命,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希望叔叔肯幫助我這一次。」
徐長歌點了點頭,說道:「林楊,我雖然不知道你要救誰,但是畢竟你是來求我,之前我將血玉送給你,那是算見面禮,是一個長輩見到晚輩的時候應該做的,但是這是第二次了,你已經得了一次見面禮,如今沒理由再得一次。」
我點了點頭,徐長歌說的沒錯,讓我無法反駁。
徐長歌說道:「所以,林楊,這一次如果你想要得到我的幫助,那就必須公平交換。我是個商人,積德行善什麼的我從來不信,我只信一件事,那就是公平。」
我點了點頭:「您說得對,這一次我的確不該伸手討要什麼。」
徐長歌見我也是個明白道理的人,說道:「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你想要得到一份回報,必須先有一份付出,不管和你關係多好的人,或者是陌生人,直接向別人伸手討要,都是一種低劣的行為,林楊,這點道理你明白,我很欣慰。」
停頓一下,徐長歌繼續說道:「其實我對你的印象並不差,你的事情我多多少少都打聽過,要不然以我的個性,也不會讓夢筠單獨和你住那麼久。你為人仗義,對朋友、對同學,都沒的說,甚至有的時候別人都會說你有些愚蠢,為了根本談不上交情的人都肯拼盡全力……平心而論,我做不到你這一點,但是我卻佩服你。」
徐長歌的話說的我心裡頭熱乎了一些,其實我真的並沒有太多的優點,不算聰明,也不算果敢,唯一能夠算得上優點的一個地方,那就是對朋友,對身邊的人,抱著一顆熱心腸,知道在這個冰冷複雜的社會,盡量給別人一個援手。
可是徐長歌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心頭一緊。
徐長歌說道:「但是正因為你這樣的性格,我才不會將夢筠托付給你,這是我作為一個父親,還能為夢筠所負的一點點的責任。」
我一愣,沒想到徐長歌一番誇讚之後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只聽徐長歌繼續說道:「一個男人,最應該愛和保護的就是他的女人,我之前不懂,但是等到我有了女兒,我才明白了這個道理,我要將女兒托付給的對象,就必須要以我的女兒為第一位的,無論發生什麼,他必須要保護我女兒的安危。但是你……林楊,你不行。」
我點了點頭,徐長歌說的沒錯。
徐長歌繼續說道:「哪怕將來我女兒的男人生性風流,喜歡流連於風月場所,甚至在別處金屋藏嬌,但是只要他的心中,我的女兒是第一位的,出了任何事情,他都願意以我女兒為重,對別人不管不顧,我就可以將女兒放心的托付給他。可是你不行,林楊,你的特點就是太仁慈,太熱心,每一個人出事,無論他是不是你的朋友,你都想要去幫助,你這樣的話,只能將本來應該歸屬於我女兒的關注和保護,放在別人身上,林楊,你這個特點,讓我無法將女兒托付給你,你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心情忽然變得無比的沉重,這種話之前並沒有對我說過,我也始終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徐長歌繼續說道:「就好比這一次,你為了一個別人過來求我,我當然不知道你為的這個人究竟是誰,但是看得出來,你很上心,但是萬一日後你和我的女兒走到了一起,等你們組建了家庭之後,你還是這樣,動不動就為了別的人,外人去奔波,你讓我女兒怎麼辦?獨守空房?仗義是好事,熱心是好事,但是凡事,過猶不及啊……」
徐長歌苦口婆心的勸著,我也終於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我知道了,叔叔,謝謝您。」我誠懇的說道,頭顱也重重地低下。
徐長歌看我明白,欣慰地笑了笑,忽然伸出手來,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所以啊,林楊,這一次我可以幫助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從今往後,你要和夢筠劃清楚界線啦……」
第九十八章條件為500金鑽加更!
「和夢筠……劃清界限?」我一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冷汗已經從我的額頭流下來了,雖然我和夢筠始終沒有點破關係,但是我和她畢竟朝夕相處了這麼久,而且說實話。我並不是對她沒有感覺。
徐長歌說道:「當然就是那一個意思,我會讓夢筠搬出公寓,不再和你住在一起,而且夢筠馬上也要畢業了,她是你的學姐。而且也並不是一個專業,我想你們平時也沒什麼聯繫的機會吧?」
我聽了這話,已經明白了徐長歌的意思,他想要用我和夢筠徹底斷絕來往作為條件,來換取夢蝶先生的信息。
我眉頭緊皺,心裡頭百感交集,雖然之前徐長歌說的話幾乎已經說服了我,但是從此之後,與夢筠形同陌路,這的確是個很困難的事情。
徐長歌說道:「林楊,我知道這個選擇很艱難,我也沒有在你危急關頭威脅你的意思,因為我知道這並不是正人君子的所為,但是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在乎夢筠嗎?在乎她的安危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在乎。」
徐長歌笑道:「這就好,林楊,我其實在上次見面之後,也暗中調查過你,你和夢筠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說句實話。你覺得你和夢筠在一起,是保護她多一些,還是連累她多一些呢?」
我想了想,說道:「連累她多一些。」
徐長歌說道:「這不就得了,你既然和她在一起,連累她比保護她還多,那麼如果你真的在乎夢筠的話,你何必還要繼續連累她呢?難道你要讓她一輩子都活在不安全之中嗎?林楊。我知道,你是個不平凡的人,甚至可以說,你有主角光環,但是夢筠沒有啊……你確定你能保護她一輩子?」
我聽著徐長歌誠懇的話,心裡頭真的是第一次被這個看起來冷傲的男人說動了,他說得對,夢筠和我在一起,對她帶來的只有危險,也許對她來說,和我劃清界限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我重重點了點頭,說道:「叔叔,我明白,我會和夢筠劃清界限的……但是以後如果夢筠發生什麼意外或者遇到危險的話,我還是會第一時間來救她!」
徐長歌苦笑一聲,說道:「傻孩子,你還是不懂,如果要劃清界限,那麼就要斷的徹徹底底,無論那個人是好是壞,都再也和你沒有關係,藕斷絲連,你們兩個受的傷會更重。」
我點了點頭,說道:「受教了。」
徐長歌也點了點頭,說道:「很好,你是個很有悟性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夢筠,我可能會很喜歡你,之前你問夢蝶先生,對不起,我並不認識夢蝶先生,但是我卻可以將他的徒弟介紹給你。」
「徒弟?夢蝶先生的高徒嗎?」
徐長歌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這裡的書房和別墅裝潢,其實就是請他過來顧問咨詢的,來,這是他的名片。」
說罷,他從身邊拿過一張名片,遞給了我。
我低頭一看,高銘,名片上寫的是風水咨詢顧問,好傢伙,還挺講究。
我連忙說道:「謝謝,叔叔,有他的幫助就方便多了,感謝您肯幫助我。」
徐長歌笑了笑,掏出一支九五至尊,緩緩點燃,抽了一口,說道:「不要客氣,如果不是夢筠,也許咱們兩個會變成忘年交呢。」
我苦笑了一聲,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往往因為女人,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徐長歌的性格的確並不算差,也的確和我很合拍,但是畢竟因為夢筠,我們兩個絕對不可能成為朋友。
「如果沒有夢筠,咱們兩個也不太可能認識了吧?叔叔。」
我說道,這句話引得徐長歌放聲大笑了起來。
他朝著門外擺了擺手,說道:「請吧,我就不送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您留步。」
臨走之前,徐長歌忽然叫住了我,從抽屜裡抽出一條香煙,遞了過來,說道:「這個給那個叫老貓的傢伙,他似乎對香煙很感興趣。」
我低頭一看,是一種奇怪的牌子,叫做「釣魚台」,我不抽煙,所以對香煙的牌子並不算瞭解,但是光看包裝,就知道這種香煙價格不菲。
我也不知道徐長歌為什麼會對老貓這麼好,我也知道不該問的決不能多問,所以我連忙替老貓道謝,離開徐長歌的書房,也離開夢筠家的別墅。
離開之後,我連忙抽空給那個叫高銘的風水咨詢顧問打了個電話,對方很快就接聽了,聲音有點像鄧俊賢,可能是因為工作原因,他們接電話的語氣都有些職業化。
高銘很幹練,說話條理清晰,一絲不苟,我不太敢跟他說是要下葬新聞裡面盛傳被鬼搬走的明朝女屍,只是說幫一個已經被遷了墳的老祖宗重新安葬。高銘粗略報了個價格,還比較客觀,雖然我沒什麼錢,但是王靜畢竟還是挺土豪的,應該支付得起。
我約他明天早上在凱德茂會面,這傢伙也痛快答應了,沒什麼二話,一切妥當。
不過這位八大高人之一的徒弟實在是有些過於商業化,這一點我並不是很喜歡。
等到傍晚的時候,我回到了老貓所在的地下室,王靜和如君竟然還在,這倒是很令我意外,我跟他們匯報了情況,如君得知夢蝶先生竟然還有傳人,而且這位傳人還大張旗鼓的靠著夢蝶先生的手藝在外面賺錢之後,不由得有些瞠目結舌。
而我則將徐長歌的那條煙遞給了老貓,老貓接過來先是一愣,之後忽然雙眼發直,盯著香煙上的字樣,說道:「釣魚台?」
我覺得老貓的反應有點異樣,連忙問道:「釣魚台怎麼了?這種煙如何?」
老貓沒有回答我,我看到他忽然背轉過去,似乎有些不對勁,我剛想再問,如君連忙拉住我,低聲說道:「林楊,你跟我來。」
我沒有反應過來,跟著如君出了門,到了樓道裡。莊找司圾。
如君低聲說道:「這煙是怎麼回事?徐長歌主動給老貓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也覺得很奇怪,這兩個人應該只是上次見過一次面,根本談不上什麼交情,可是在我離開夢筠家的時候,徐長歌忽然就說要送給老貓一條煙,如君,那煙怎麼樣?」
如君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抽煙,我對香煙不瞭解,不過你可以問問小靜。」
我還沒來得及去找,小靜已經從後面跟了過來,說道:「那種包裝的釣魚台是特供的,你可以看到,他連條形碼都沒有,市面上買不到的,算是極品。」
我不由得更加不解。徐長歌跟老貓萍水相逢,為什麼就送給老貓這麼貴重的一條煙呢?而且老貓為什麼看到這條煙會是這種反應,以他高冷的性格,他不應該會被一條煙就感動了吧?
王如君看著我,問道:「徐長歌,真的沒跟你說些別的關於老貓的話?」
我搖頭說道:「沒說過,從來沒說過。」
如君點了點頭,說道:「那可就太奇怪了。」
這時候大黃探頭探腦地湊了過來,問道:「你們怎麼都出來了?」
小靜連忙說道:「哎呀,剛才老貓抽煙,屋裡太嗆了。」
大黃眉頭一皺,問道:「不對啊,老貓剛才沒抽煙啊?」之後忽然壓低聲音說:「對了,你們知道嗎,我剛才好像看到老貓哭了!」
「什麼?」我真是越聽越奇怪了,聽到這個消息,我連忙走進了屋裡,問道:「老貓,你到底怎麼了,那條煙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沒想到剛一進門,只見老貓早已經點燃了一支香煙吞雲吐霧,一邊抽一邊還自言自語:「真特麼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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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暈了,看著老貓,問道:「老貓,你到底是咋回事?一會哭一會笑的?」
老貓手裡頭夾著煙,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我既沒有哭也沒有笑啊……我抽煙礙著你什麼事了?」
我一看,果然,老貓兩隻眼睛還是發出灼灼光華,根本沒有哭過的痕跡,很奇怪。大黃到底從哪看到老貓哭了的?
我回頭盯著大黃,問道:「大黃,你那隻眼睛看到老貓在哭了?」
大黃撓了撓頭,說道:「我……直覺……直覺。」
我有些無奈,連忙說道:「對了,明天早上那個夢蝶先生的土地高銘才會過來見面,明天都誰去?」
大黃自告奮勇:「我去!」
老貓也說道:「我也跟著去吧?」
王如君說道:「這一次是為我妹妹選址,我肯定也去。」
王靜歎了口氣,說道:「我要是不跟著你們去,你們連車都沒有……」
《地鐵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