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如今我們都誤入冥途,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如果馬老闆家人被驚醒跑過來,很可能也會進來,那樣就會害死更多人。
「那想個辦法給小胖他們傳遞個消息,讓他們來叫魂啊。」
我沒好氣說:「你以為這裡可以打電話?怎麼傳遞?」
林羽夕耷拉下腦袋說:「好吧,這次是我錯了,給你一次罵我的機會,發洩發洩火氣吧。」
「罵有什麼用?咱們還是往前走走看,看到底是不是陰陽冥途。先搞清了情況再說。」我拉著她往前走去。
往前走了幾步,讓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因為死亡之角里會有草地河流和山川,與人世間的格局是一樣的。而陰陽冥途卻空無一物,地面雖然平整,但也是黑色的,壓根看不出是泥土還是石頭,也聽不到絲毫聲息,到處充滿了死亡和沉寂。在這樣的空間裡,比死亡之角感到更加巨大的壓抑。
林羽夕又問:「我們進入陰陽冥途,那還算不算是人了?」
我說:「嚴格來說,不是人但也不是鬼,算是一種陰陽人。在這種空間裡,我們身上沒有陽氣,抵抗力非常弱。你聽說過過陰人吧?他們天生有任意進出地府的特異功能,但他們卻也不是走的這條道,而是魂魄離體進入地府,然後在天亮之前還魂。他們每次走陰回來,都變得極其虛弱,要恢復幾天才能復原。可見走一次陰間路,那就如同被剝一層皮。我們情況稍微好點,不過也不能在這裡待的過久,否則會留下後遺症。」
「那我們能挺多久?」
「這很難說,本身這條冥途在天亮之前就會封閉消失,我們不管能挺多久,天亮之前是一定要走出去的,不然直接就被送進黃泉路了。」
第454章血燕
我們倆往前走了大概幾百米,忽然看到了幾句枯骨。在這裡看到屍骨挺詫異的,不過也在情理之中,陰陽冥途無非封閉了千百年,又不是從來沒開啟過,那千年之前有人進來毫不稀奇。只是他們最終沒走出去,死在了陰陽冥途內,屍骨不得入土,即便魂魄進了黃泉路,也得不到投胎資格。
林羽夕蹲下身看著淒涼的骷髏,發牢騷說:「要知道這樣,還不如讓我做童女呢,死在這裡與做童女沒什麼區別。」
我跟著蹲下來說:「區別大了,做童女後連進地府的機會都失去了。」說著話仔細檢查屍骨四周,地上有個腐爛的包裹,但已經被破壞了,除了破碎的布片外,裡面啥東西都沒有。我又挪到其它屍骨跟前看了看,都沒有任何遺物。
林羽夕站起身轉個圈子,高興的跑到另一側,撿起一樣東西說:「你看,這有一把正宗的乾坤劍!」
我趕忙跑過去,接過來一瞧,不錯,是一百零八枚結成的銅錢劍。從劍身上隱隱泛起一絲血光,並散發著迫人的寒氣來說,這把乾坤劍站要殺鬼無數,要比余四那把劍更有威力。這把劍要是帶回去,那以後對付鬼邪真是如虎添翼。雖說身上有件刺龍錐,也是無堅不摧,但遇到鬼作用就不大了,遠不如乾坤劍正氣浩蕩,威力無邊。
「收了。」我喜不自勝的把乾坤劍倒插入領口。
「回去找個買家,我覺得最少能賣百萬之上,說不定遇到個大土豪,能賣個更好的價錢。」林羽夕嘻嘻笑起來。
再往前走,一路上屍骨開始多了起來,看的我們頭皮發麻。沒想到闖進陰陽冥途的大有人在,可惜運氣不好,都沒能逃出去。想到這兒,我心裡有點發涼,這麼多能人異士都出不去,我們難道比他們本事更大麼?
林羽夕忽地又想到了問題:「你說這條路是生人專走的陰間路,可去了又回不來,那人進來要幹嘛,自投死路嗎?那還不如在外面等到自然死亡後,鬼魂biu地一下就穿進地府了,多省事啊。」
這問題提的好,走這條道如果不能任意出入地府,哪怎麼能稱得上是生人專走之路?其實老早我就對鬼符經上的東西開始產生質疑了,比如鬼道,鬼符經裡就沒說清楚,還有死亡之角,為什麼就沒提塗抹煙狸血,能在裡面看到東西?鬼符經一定是隱藏了一部分真相,然後又刪除了一部分事實,或許這些東西,都能在第三卷經書裡找到答案。
我撓撓頭說:「或許古人對於地府感到好奇,於是就開闢了一條生人走的陰陽路,到黃泉入口看看裡面啥情況,再見見老朋友,倆人喝個酒聊個天,然後就回來了。死鬼朋友呢,喝完酒biu地一下又回地府了。」
林羽夕被逗的格格笑起來:「簡直胡說八道,要見鬼朋友,燒個香請個願不就來了?何必費這麼大周折。就算是為了好奇,讓死鬼朋友講講就行了,也沒必要非要親眼看看,萬一回不去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們倆說笑之間,隱隱聽到了聲音,聽起來像是鳥叫。但這種鳴叫卻聽起來讓人感到特別陰森,寒毛直豎。
「這裡面怎麼會有鳥?」林羽夕一臉的錯愕。
「可能是跟著主人進來,到現在還沒死吧?」我心說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陰陽冥途裡怎麼可能出現生物?
「一定不是,我感覺是土生土長的鬼鳥。」她拉著我往前疾奔。
「既然是鬼鳥,你還跑那麼快幹嗎?」我扯了一把沒扯住。
她還挺有理:「你身上帶著乾坤劍和刺龍錐,怕什麼?越來越不像個男人。」
暈,我就讓你跑慢點,這也不像男人了?好吧,反正在這裡都是陰陽人,那就是不男不女的傢伙。想到這兒,忍不住摸了把褲襠,好在男人特徵還在,這就放心了。
往前跑出幾十米,鳥叫聲愈來愈大,最終看到頭頂盤旋著幾隻通體血紅的小鳥。它們個頭不是很大,跟麻雀差不多,但模樣卻十分醜陋,腦門上長個血紅的肉瘤,看上去怪噁心的。這群鳥忽然看到我們倆生人跑過來,嘰嘰喳喳的叫做一團,不住的往下飛唾沫星子。初時也沒注意,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才發現,全他大爺的是血水!
我心頭打個突說:「這可能是血燕,我們趕快離開這兒。」拉著林羽夕往前就跑,但這些小傢伙展翅往下飛來,一個個跟當時鬼秧情形差不多,都像同歸於盡的戰鬥機,往我們身上猛衝而至。
我拔出乾坤劍揮舞幾下,這些血鳥才從我們身周兩側掠過,振翅飛起。這些血鳥倒也不是特別凶狠,把它們趕開後不再往下追擊。我們跑出幾步,掉頭看著黑暗的中盤旋飛翔的血鳥,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跟林羽夕說:「這可能是真正的燕子窟,就在陰陽冥途上。千棺山燕子窟是它們最原始的棲息之地,可能後來發生了什麼,都被收進冥途了。」
林羽夕一拍腦門說:「我想起來了,經書上說,血燕鎮守陰陽路,得其血可往返陰陽。當時我不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原來所謂的陰陽路就是陰陽冥途,我們得到它們的血,豈不是就能回去了?」
我搖搖頭:「不是這意思,得到燕血只能出入黃泉路,卻不能走出冥途,要想出去,還得有人叫魂,不然點幾盞指明燈也行。」
「誒,我有主意了。我們進入地府不就是鬼了嗎?變成鬼,然後再給小胖他們托夢,不就能出去了嗎?」林羽夕眨動著一雙美眸,興奮的瞧著我。
有點意思,這主意雖然挺新鮮,但就目前來說,還真是個辦法。我於是讓她再想想,得到燕血之後具體怎麼做,是吃進肚子還是抹上腦門?林羽夕想了想說,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手心腳心、胸口和額頭都要塗抹,舌底似乎也要含一點。
我已經聽明白了,這叫「釘陽魂」,在鬼符經姊妹篇中有記載。如果有人橫死,陰司生死薄上還沒到死亡時間,這是可以還魂的。那就需要在魂魄離體不超過半個時辰內,用招魂術把魂魄招會體中,然後用陽氣旺盛者之血抹在屍體手腳心、胸口和靈竅上,再在舌底含血,這就叫釘陽魂,讓魂魄不會受到任何勾引進入地府。再開壇做法,奏請地府陰司得知,此人陽壽未盡,這就要還魂復活。如果地府同意,必會給於指示,再燒符唸咒,這人就會甦醒。
第455章做鬼
用血燕之血做釘陽魂之術,我估計是針對生人的,也是專門用於走陰陽冥途的人。把三魂七魄用燕血釘住,那麼意思還是陽間的人,所以進入地府不用去登記報道,鬼差也不會來抓你,等你在裡面辦完事後退回陰陽冥途。起初我們還不明白搞這條陰陽冥途啥作用,現在終於清楚了,原來真的可以出入地府。
「我們去地府看看吧?」林羽夕顯得非常期待和渴望。
其實我內心也是蠢蠢欲動,地府是啥樣,只是聽說,還從來沒見過,在心裡總是一種既神秘又恐怖的地方。如果毫髮無損的走一遭,那可真心牛逼了。
「好,就在黃泉路上看一看,順便給小胖或者我姐托個夢人,然後咱們馬上返回。」
我們又跑回到血燕群下邊,被它們吐了一臉的血唾沫,脫掉鞋子在腳心手心上還有胸口和額頭都抹了點,然後又在舌底含了。搞定之後一路往前疾奔,往前再沒看到死屍,我估計能夠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抹了燕血從地府安然往返,不知道就裡的,那就是XJB闖,最後死的也是糊里糊塗。
可是一路上也沒看到馬老闆,有點奇怪。陰陽路空間雖大,但其實是有路可循的,只有中間這條寬逾丈餘的道路非常平整,兩側都是坑坑窪窪,跟隕石坑似的,很明顯這是一條「官道」,通往黃泉路去的。
那我們就不管他了,此刻先顧自己吧。往前又跑了一二里,終於看到了光亮。與其說是光亮,不如說是天空變了顏色,漆黑的夜色化為灰濛濛一片,而黑灰界限分明,齊刷刷從中分開,成為兩個世界。灰暗的空間裡,依稀看到黑影重重,只不過非常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可能那邊就是黃泉路了,我們還沒變成「鬼」之前,是開不了鬼眼,看不清鬼界。
不過我有辦法,拿出柳條在眼上抹了抹,打開陰陽眼。這下看過去,那灰濛濛的天空下,基本上能看的一清二楚。一條曲折的青石道路往前無限伸展,道兩旁開滿了鮮紅妖艷的花朵,那應該是傳說中的彼岸花。再往遠處看,隱隱泛起波光粼粼,那會不會是忘川河呢?
「你在看什麼?我怎麼什麼都看不清楚?」林羽夕手搭涼棚,不住踮著腳瞪大眼珠看。
「別著急,過去之後你就能看到了。」我拉著她走到黑灰界線外,心裡忽然開始打起了退堂鼓。鬼符經這玩意不能全信,萬一說瞎話,騙我們過線做了鬼之後,再也回不來咋辦?雖然只有三年可活,但活幾天算幾天,總不能就這麼「慷慨赴義」啊。
「你怕了?」林羽夕轉動著黑溜溜的大眼珠,看起來挺鎮定,其實眼神裡也隱約有種懼怕。
「怕也要進去。」我心說再多說什麼,你有罵我不像男人了。攥緊她的手,一咬牙抬腳邁過去。
說也奇怪,我的腳觸及到界線之後好像遇到了一道柔軟的水波,被擋住了。可腳上卻又抬起一條淡淡的虛影邁了過去,我瞬間明白過來,在陰陽冥途中我們生人身子還能存在,但一進黃泉路,這具臭皮囊就會被拒之在外,只有魂魄才能進去。
這只是心裡短暫的一個念頭,隨著整個身子越過這條線,突然間發覺,我們倆身子輕飄飄的,雙腳不沾地,往前走一步就跟飄過去一樣非常輕鬆。並且手腳裸露部分,十分慘白,白的像白紙!
「我變鬼了……」林羽夕撇著嘴差點沒哭出來。
「沒事,哥陪著你呢,我不也是鬼嗎?」我心裡撲騰撲騰亂跳,到底還能不能回去了?
「萬一回不去,讓你姐他們多燒點錢和傢俱過來,這人生地不熟的,事事都得靠自己,缺了什麼物品,借都沒地方借。」林羽夕帶著哭腔說。
「別那麼悲觀,要不我們回去一下試試,看能不能回頭。」
倆人又轉過身,看到黑漆漆的界線裡,豎立著兩條黑影,那估計就是我們「屍身」了。我們牽著手同時跨回去,誒,發覺腳踏實地,回來了。還是做人的感覺好啊,雖然做鬼走路輕鬆,但看著泛白的皮膚,瘆的慌。加上知道自己是死人,心裡也不舒服。
得知還能還魂,於是膽子就大了,倆人再次越線進入黃泉路。林羽夕蹲在路邊,看著各種顏色的鮮艷花朵十分感興趣。
「你看這花多美,美的讓人震撼……」她話沒說完,其中一朵紅花忽然化成一張鬼臉,裂開嘴巴猙獰一笑,嚇得她嗷一聲叫就跳了起來,同時那張鬼臉也奇異消失,又恢復了妖艷欲滴的花朵形狀。
「越美的東西就越狠毒,比如毒蛇……」
我正跟她講道理,丫頭卻瞪起眼珠望著我,顯得很生氣。我閉上嘴巴,心說我說錯了嗎?
「那我美不美?」她氣呼呼的問。
「美啊,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妞兒。」我趕緊拍馬屁。
「那你怎麼說越美的東西就越狠毒?這不是拐彎抹角來罵我的麼?」
壞了,把這茬忘了。我一急想辯解,誰知詞不達意來了句:「你又不是東西,所以不是罵你的。」
「混蛋!你這還是罵我?」她飛起一腳把我踢飛出十七八丈,結果摔地上一點都不痛。這丫頭不可罷休,怒氣沖沖的追過來,我嚇得起身往前就跑。
跑著跑著這條清冷的石板路就到盡頭了,眼前被一條寬闊的河水阻擋住。水面平靜如鏡,正有幾個人,不,是幾隻鬼趟水過河。它們從背影上失魂落魄,跟行屍走肉似的,但聽到後面有聲音,卻誰都沒回頭。
林羽夕大聲罵著追到跟前,才要給我一拳,哪知這時候突然從河邊出現了一個小老頭,對我們倆噓了聲。林羽夕急忙收手,挽住我的手臂好奇的看向它。
這老頭也是臉色慘白,滿面折子,身上穿了件跟清潔工一樣的服飾,頭上戴個草帽,蹲在河邊拿著一桿眼袋正吧嗒吧嗒抽著,時不時吐出一片雲霧。
我心說肯定是鬼差,於是畢恭畢敬的問:「您是……」
「噓,小聲點。這是地府不是陽間,你們打情罵俏也得收斂著點,不然讓鬼差逮著,會關禁閉的。」小老頭豎起一根食指,壓低聲音說。
敢情它還不是鬼差,林羽夕好奇的問:「那您是什麼職位?」
小老頭笑了:「我有啥職位,就是看護界河一個雜役。每天啊,就蹲在這兒看著一個個剛死的人,從這兒過去,有誰落水裡起不來的就扶一把,誰搗亂的就勸勸它們。唉,人死不能復生,來這兒就得往開了想,縱然你生前有家財萬貫,死後都得來陰間報道。我看你們倆心態挺好的,也不用多勸,趕緊過河去吧,找鬼口管理處登記去。」
第456章回家送信
哦,原來這是界河啊,我還以為是忘川河呢。老頭這番話讓我們感觸頗深,其實我們心態好,那不是有返程機票麼,要沒這個,我們指不定多灰心喪氣呢。我於是蹲下來叫了聲大爺,問它過了界河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到黃泉路了?
老頭見我口甜,笑著跟我說回是回到來,頭七回家也可以走這條道。只不過都沒回來過,因為急著投胎,望鄉台那兒有回家的路,比這兒要好走。再說陰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死鬼不走回頭路,從黃泉路到過河,不但不能往回走並且不能回頭,一旦回過頭說不定會看到自己生前做的虧心事,從此就被鬼差抓住投進地獄了。
這樣啊,我們倆一輩子不做虧心事,無數次回頭,什麼都沒看到。其實我覺得這也是傳說,你說回頭看到自己做過的虧心事,怎麼就把鬼差招上來了呢?充其量心裡感到悔悟,自己去投案自首。
我又問老頭,要想在這兒跟家裡人拖個夢啥的,怎麼做啊?鬼符經裡沒教過做鬼後是怎麼樣的,這還得從頭學起。
老頭磕磕煙袋灰說:「要想托夢啊,那得登記之後,會有專門負責這事的差役,交代清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需要啥東西,差役會幫你們托夢的。」
我大爺瞎X的,自己不會不能托吧?
林羽夕笑嘻嘻叫聲大爺,我們新來乍到,什麼都不懂。因為是突然來的,家裡人還不知道。所以想在登記前跟家人打個招呼,讓他們快點燒東西過來,免得再流落街頭。大爺就教教我們怎麼先回家捎個信,然後錢送過來後我們一定好好謝謝您。
老頭似乎挺喜歡這美女的,那句大爺都讓它嘴巴裂到了耳根上。只聽它說:「這也簡單啊,你們直接從這兒再原路回去,回家直接跟他們說一聲不就結了,用不著托夢那麼麻煩。」
我差點沒吐血,這麼簡單的事我們倆居然都沒想到,還巴巴的大爺長大爺短的求教,真夠笨的。
我們倆謝過老頭,就要起身回去。這時忽然看到一條熟悉是身影,仔細一瞅竟然是馬老闆。他總算來了,怎麼比我們晚了半天?正在納悶,就看到他胸上有個傷口,兀自流血不止,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我心說他這樣看上去像是被人捅死的,難道又有人進了陰陽冥途?林羽夕這時跑上去就喊馬老闆,我們東西呢?老傢伙一看到我們倆,嚇得臉上變色,支支吾吾繞開她往前就走。林羽夕急了,揪住他的衣服不放,老頭趕緊跑過去勸開,說吵這麼大聲,差役馬上就會過來,到時候誰都討不了好。
林羽夕這才放開他,在老頭好說歹說下,我們倆也真怕鬼差趕到,匆忙往回走了。在路上感覺挺奇怪,馬老闆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忽然我轉頭看到丫頭眉心上的那點燕血還在,心頭吃驚的說:「馬老闆一定是真死了,他額頭上沒血!」
「死了活該!」林羽夕憤憤不平的罵道。「他留下我們兩件東西分明是別有用心,不是拿來仿造贗品的,而是打開了陰陽冥途,害我們也做次鬼。這種人,死幾次都不嫌多。」
我們回到陰陽界線前,轉頭才發現,這是個岔路口。這個路口應該是專門通往陰陽冥途的,而轉個彎過去,估計就是死鬼進出地府的大門了。果然轉過彎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座牌坊,上面雕刻著仨大字「鬼門關」!
這兒也沒鬼差看守,我們倆就這麼走了出來,突然眼前景色變了,變成了黑漆漆的夜空,遠處還有幾點燈光。我們知道回到了陽間,雖然還在夜裡,但我們能夠看得很清楚,就連牆角里的螞蟻都能清晰瞧見。這或許就是做鬼的特殊能力吧。
我們倆左右瞅瞅,就在珠寶店附近一帶,辨明方向往工作室跑回去。誰知剛跑幾步看到一條黑影嗖地從眼前閃過,速度快的驚人,簡直比我們倆的速度還要快,真是如同鬼魅啊。林羽夕說這是誰啊,速度這麼快,手上還有件發光令我們晃眼的東西?
我說沒看清楚,其實我說的是謊話,那人我還真認出來了,是阿歡。我是從她身影和速度上辨認出來的,只是她手上拿的啥東西,卻沒看明白,那玩意閃爍著光芒,讓我感到非常晃眼,甚至看到那團光,打心底產生一股懼意。
林羽夕急於回到工作室,因為天即將要亮了,我們倆馬不停蹄,在幾分鐘之內,就飄回工作室樓下。林羽夕頭前從門縫鑽了進去,她還挺得意的,做鬼居然能從門縫裡進出。可是剛上三樓就嗷一聲尖叫,捂著臉就飄下來了。我這才想起來,從三樓樓梯開始,整個樓層都佈置了辟邪法陣,我們現在是鬼,進不去的。
還好她算機靈,臉上就被打出一塊銅錢大的淤痕,沒要了小命那真是萬幸。我拉著她下樓,飄飛而起來到三樓窗外,雖然窗戶裡貼著符,但我們可以用東西打窗子。我不想驚動老姐,她這脾氣我怕再惹出亂子,於是手裡攥著塊磚頭要砸小胖臥室。
哪知還沒出生,就見於森窗戶打開了,他從裡面探出腦袋,萬分驚詫的瞧著我們,結結巴巴的問:「丁……丁叔,你……你們怎麼變鬼了?」
這倒省力氣了,把磚頭丟地下問他:「你怎麼沒睡?」
「你們一夜不回來,電話聯繫不上,姑姑和胖叔去找你們了,叫我看家。我也睡不著,趴在窗台上發呆,就看到了你們。」
汗,他們都不在。眼見天快亮了,沒有多少時間,顧不上那麼多,簡單把事情經過說了遍,讓於森趕緊給小胖打電話,讓他去珠寶店馬老闆工作間裡叫我們倆的名字。說完又馬不停蹄往回趕,可是趕著趕著我想起一件事來,進地府不用回原地,找個五鬼位就可以了。當下隨便找了個五鬼位,倆人頭朝下栽下去,就進了鬼門關。
我們倆又急匆匆的往陰陽冥途路口跑,眼看就到了,卻被一個身穿西裝的男鬼擋住了道路。
《陰陽鬼探之鬼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