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一道冷風呼地破空前追,在眼前形成一條淡淡的黑氣。在渣子剛要跑到門口之際,這條黑氣纏住他的脖頸,往後一扯,讓這孫子仰身摔倒。跟著又被拖到牆壁上重重撞了下腦袋,這孫子眼睛一閉,也不省人事了。
我剛想收咒,誰知房門光噹一聲被撞開,陽光充足地投射進屋,那條黑氣迅速飄到了一個角落裡。
進來的是個長髮女子,身材瘦長,一雙美腿差不多有一米多長,看起來個頭比我還高。她的臉蛋挺美,只是一臉的冷厲,比凌輓歌看上去還要冷。這妞兒應該是這倆孫子的同夥,審問我的時候,負責在門外把風的。
她進門發現渣子和毛子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抬眼狠狠瞪了我一眼,唰地拔出一把軍刺,在陽光照射下,閃爍著一片寒光。都沒見她怎麼抬腿,人嗖地就竄到我跟前,提軍刺往頭頂刺落。
他大爺瞎X的,怎麼說動手就動手,連個招呼都不打,懂不懂規矩啊?我嚇得拼盡全力一個翻身,軍刺擦著耳朵邊扎到地面上。
與此同時我大聲喝道:「制伏此人,急急如律令!」
恰好我們所處地方,在陰暗角落裡,那條黑氣旋即竄來,在這三八再次提起軍刺一霎,迅速纏上她的手臂,叮噹一聲,軍刺落地了。這三八不由大怒,左手捏訣,厲聲喝道:「天蒼地茫,金光十方。顯身,退避!」
她喝完猛地一抖右手臂,黑氣就跟繩子一樣被抖開,並且在半空中顯露原形,竟然是一隻小嬰靈!
那漆黑的小臉,幽綠的眼珠,以及怨毒無比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這三八也不禁臉上動容,往後跳開兩步。我吐吐舌頭,果然老於走的時候漏了一隻小崽子,這玩意不同於普通死鬼,剛才居然聽從咒語驅使,讓哥們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過既然是嬰靈,那麼就好辦了,因為老於把驅使這玩意的法術全都教給了我,讓我再轉教於森的。
「嬰靈!」這三八臉上肌肉跳動著,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隨即雙手結成一種很奇怪的手印,大聲叫道:「玄明瑤光,北極天罡。聽我號令,不然魂亡!轉轉轉,急速捉拿眼前之人!」
小崽子隨著她的咒語,森綠的眼珠子,滴溜溜不住轉動著,等話音一落,轉身朝我撲過來。我靠,這三八竟也是把法術好手,都能驅使嬰靈。眼見小崽子張牙舞爪地到眼前了,我急忙快速唸咒道:「五方五命,天陽地陰。順天行道,化現渺冥。住!」
隨著這聲「住」字喝出,小崽子就像被念了定身咒似的,瞬間凝固在我眼前,小爪子距離哥們睫毛只有一寸不到。
我差點沒嚇死,念的稍慢一點,這對眼珠最起碼就不保了。當即顧不上喘氣,趕在三八頭裡接著唸咒:「五濁已清,八景已明。今日受煉,罪滅福生。退敵,敕!」
在咒語念完一刻,小崽子眼珠又轉動起來,嗖地轉身朝那三八躥去了。我這是正宗的驅使嬰靈法咒,小崽子這番撲過去勁頭猛了很多,那三八不敢硬擋,嘴裡不知念著什麼咒語,嗖地退出了房門。
由於懼怕陽光,嬰靈追到接近門口的地方,便即折返回來,飄懸在我頭頂上方不住起伏。那三八氣的臉都黑了,雙手再次結了一個古怪手印,剛要閃身進屋,不料一片紅霧迅速瀰漫開來,將她完全籠罩在其中。
我不由大喜,左嫽來了!
這可是落雨虹霧,即便再牛逼的人物也不招架不住的。誰知這三八居然沒中招,在咳嗽聲中從紅霧中躥出,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我不由咋舌,這三八太厲害了,從這情況上看,要不是左嫽及時趕到,僅憑小崽子估計擋不住她的殺手!
才覺得安全了,心裡鬆了口氣,猛地聽到轟隆一聲大響,大地不住搖動,屋頂在此刻坍陷下來。我一顆心都跳進了嗓子眼,這應該是那三八逃走之際,丟了一枚「炸彈」,把這座房屋給炸塌了!
可我這會兒全身被綁,左嫽還在外面,鐵定要被砸死了!
正在萬分緊急時刻,一隻勾爪從紅霧中閃電般探出,激射到我身上,勾住我的肩膀往外扯了出去。我大爺瞎X的,勾住我的肉了,痛啊!
不過這點痛比起死亡來說不算啥,就在屋頂砸地一霎,我被快速扯出門外。轟隆!後面揚起一團滾滾塵煙,瞬間向四周瀰漫開來。
第755章說走就走
我閉著呼吸從紅霧中穿出去,剛剛落地,就被左嫽提起來往前跑出十幾米,才把我丟在地上,然後拿出一粒解藥塞到我嘴裡,以防中毒。我都顧不上問她怎麼來的,回頭看著煙塵滾滾的後方,到這會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左嫽要是不來,那三八有多種手段能把我置於死地,就拿搞塌房屋來說,小崽子是無能為力的。
後方煙塵逐漸散盡後,才看清楚,那一排房屋全部倒塌了。幸好是先從東邊塌過來的,給了左嫽一絲救人時間,不然哥們現在已經是肉餅了。我長出一口氣,回頭看向左嫽,這妞兒一臉的不爽,正生氣地盯著我。
「你……」
「閉嘴!」左嫽冷喝一聲,蹲下來把勾爪從我肩頭上摘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動作挺大的,搞的我忍不住呻吟一聲。
「你聽我說……」
左嫽打斷我的話頭道:「為什麼要聽你說?」說完收起勾爪繩索,邊裝進包裡,邊掉頭往機場外走去。
「喂,你去幹嗎,怎麼不給我解開繩子?」我心說這妞咋了,平時可不是這脾氣。
「我回家了。」
「回家也行,叫小胖回來給我解繩子!」我使勁大叫。
「我回秦嶺老家……」
汗,看樣子是為了我不辭而別生氣了,但你也不看看情況,我是被斷冰組的人騙到這兒來的,又不是故意不等你。
我歎口氣說:「好吧,有空我去看你!」
左嫽聽到這話,驀地轉身跑回來,速度挺快的,簡直比兔子都要快。到跟前左腿跪在我胸口上,伸手叉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齒地罵道:「混蛋,你就這麼盼著我回家嗎?」
我苦笑道:「你自己要走的,我攔又攔不住……」
「胡說,你什麼時候攔了?」左嫽氣的眼淚掉下來。
我一時語塞,剛才還真沒攔,於是眨巴眨巴眼說:「我……心裡攔了……哎呦!我肩膀上有傷……」
這妞兒夠狠的,直接在被勾爪留下的傷口上扭了一把,徹骨疼痛啊!
她氣撒的差不多了,這才放過我,在地上一坐,問道:「你剛才為什麼不等我?來這裡幹什麼?」
我吁口氣,然後把剛才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左嫽聽完後,忽然歎息一聲,幫我解開繩子,又拿出白藥幫我止血包紮傷口。這期間臉沉似水,一句話不說。我都琢磨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當然也不敢開口。
巴紮好傷口後,她從包裡掏出玉盤遞給我,一臉沉鬱地說:「東西從小胖那兒騙來的,你拿回去還給他吧。我現在突然想回家住一段時間,你們如果想我,就來秦嶺吧。」說完掉頭就走。
我翻身起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說:「你是個很理智的人,今天怎麼像小孩似的?」
左嫽甩開我的手,哭著說道:「別人都可以耍小孩子脾氣,為什麼我不能?我從小沒見過父母,經常被謝禿子打罵,我渴望有個人疼我,哪怕有個哥哥姐姐也行。十年前那次你幫我包紮上藥,我心裡感覺特別特別的幸福,從那時我就認定你是我的哥哥,以後我要對你好一輩子!」說到這兒,已泣不成聲。
我一愣,怎麼又提起這事了?我伸手去撫摸她的秀髮,結果馬屁拍在馬腿上,被打開了。
「我一直在用我全部的力量幫助你,從你身上,我從來沒想要奢求什麼,我只是想默默地待在旁邊,為你做些什麼。可是,我現在好累,真的想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左嫽低頭垂著淚說。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用力想要擺脫,但沒成功。我歎口氣說:「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太多,這輩子恐怕都還不清。可是你知道,我心裡……」
「你不用說。」她忽然伸手摀住我的嘴,然後神色鄭重地瞧著我。「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我不會強迫你什麼。但……現在又來了一個凌輓歌,我很生氣……」說到這兒,她馬上摀住自己的嘴了,似乎是說漏了。
我一下恍然大悟,原來她生氣的真正原因在凌輓歌身上。也難怪她要我們倆單獨出走,並不是想避開小胖他們,而是不想讓凌輓歌跟我們在一起。好吧,這件事我還是能滿足她的,於是跟她說:「我們現在就走,誰都不帶,你說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左嫽抹了把眼淚,撅嘴說:「我現在不想跟你一塊走了。」
我一愣:「為什麼?」
「因為還沒買火車票!」左嫽說完這句,捂著嘴轉頭笑起來。
暈啊,女人就是南方的天氣,說變就變。剛還在掉眼淚,這會兒居然又笑的那麼開心。我拍拍她的肩膀說:「先別顧著笑,我手機和一切裝備都沒帶……」
話沒說完,這妞兒唰地從草叢裡提出一個背包,只聽她說:「我都帶來了。」
「走,買火車票去。」
我們在離開這兒之前,我考慮到還有一個嬰靈在到處遊蕩,以免給當地人留下禍患。當下走到一片樹蔭下,唸咒把那隻小崽子招過來,裝進一隻封魔瓶內。
然後我們倆走向公路,我問她是怎麼找到這兒的。她說回來後不見我的蹤影,就問街邊賣早餐的老闆,剛才抱女孩的那個猥瑣男去哪兒了(汗,我很猥瑣嗎)。老闆說上了一輛出租車往西去了,她於是攔住一輛出租就追,並且司機幫忙呼叫同行,有那輛車剛從這條街拉走一個男人的。
很快就有了消息,有個出租車司機回話,剛在那條街上拉上一個男人去了西郊。說清地點後,左嫽火速趕到這裡,剛好遇到那三八正在跟我鬥法,想也不想就給撒出了落雨虹霧。
我們到公路上攔住一輛車回到市內,然後打車去了火車站。在車站附近,左嫽給我買了兩身衣服,把剛才那身滿是塵土的衣服換掉,然後進站買了去往西安的車票。西嶺是大站,去西安的車次很多,只等了半個小時就上車了。
火車開出十多分鐘,小胖打來電話,說出大事了,楊立萬昨晚被殺,衛真剛剛抵達西嶺,就到了珠寶店,要我們火速破案。
聽到這個消息,讓我大吃一驚,沒想到楊立萬竟然會死,那麼動手的一定是斷冰組的人。可是我現在都上了火車,總不能跳下去。正想怎麼辦時,小胖問我在哪兒,我瞅瞅左嫽,這妞兒接過手機說,我們快到西安了。
第756章伺候大爺
小胖在那頭聽了這話,先是錯愕,然後差點沒哭了。這小子說丁漁你可是大傢伙的主心骨,你連個屁都不放就走了,讓大家咋辦啊?衛真說這幾天斷冰組大量好手來了西嶺,你這一走,不是把大家置於危險之中於不顧嗎?
手機聲音挺大,我也能聽清楚,感覺這次確實太任性了。明知道斷冰組的人來了西嶺,我居然腦子一熱,跟著左嫽不聲不響離開西嶺,絕對是混蛋。
左嫽其實比我更理智的,這次卻做了一次糊塗事。她聽著小胖的數落,臉上也呈現出不安。等小胖數落完了,這妞兒說:「我們只是想去去就回的,所以沒告訴你們。這樣吧,你們都來西安,我們倆在西安等你們。」
「可是衛真交代的任務怎麼辦?」小胖急了。
我接過手機說:「斷冰組是衝我們來的,剛才我還差點遭了他們毒手。你們全體出動,一定會把他們引過來的,到時候我們在西安動手,將這些王八蛋一舉拿下!」
小胖忙問:「你沒受傷吧?」
「沒有,你們一刻不要等,帶上於嫂和李阿姨,一塊來西安。」
「好!」
剛掛斷電話,凌輓歌又打來了,我瞅瞅左嫽,這妞兒把頭轉到一邊,那意思是你愛接不接。我歎口氣還是接起來了。
凌輓歌比我們都要成熟,她壓根不提我和左嫽為啥瞞著眾人出走,只聽她說:「小胖和衛真在談判,衛真看樣子不太同意我們離開西嶺。你不如跟衛真直接通話,你的話應該比小胖更有說服力。」
我當即說道:「好,把電話給衛真。」
衛真接住電話後,我把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並且告訴他,這次沒打招呼離開西嶺,是有了關於破解寒石的重要線索。因為事不宜遲,如果被斷冰組的人搶在頭裡,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將化為烏有。所以說破案的事,先交給西嶺警方,我們大家一來同心協力去找線索,二來也能把真兇引到西安擒住。
果然還是我的話有說服力,但主要還是那句重要線索起了作用,破案畢竟比不上這事重要。衛真馬上表態,他會坐鎮西嶺協助警方破案,我們可以去西安找線索,這就幫大家買車票。
我大爺瞎X的,要知道這樣,我就晚走一會兒了,連我們倆車票錢也都省了。
掛斷電話,我歎口氣,跟左嫽說:「等把斷冰組徹底剷除了,我們倆單獨去找個山清水秀地方玩幾天。」
左嫽撇撇嘴,跟我說:「你不用怕我心裡不高興,其實我早跟你說過,只要你喜歡凌輓歌,我會幫你促成的。」
汗,這妞兒又來了。我一閉眼睛說:「我現在心情很亂,想靜靜……」
「好吧,我給你找個叫靜靜的女孩。」
這次想躲開凌輓歌沒成功,左嫽鬱悶了一會兒後也就好了。然後我們倆小聲嘀咕著,到西安怎麼佈局,把這些斷冰組的人一舉成擒。關鍵這個組織太過神秘,就像當初我們聽到鬼車族一樣,神秘莫測。就拿黃玉東和今天上午那個三八來說,都是很厲害的角色,我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處處小心才行。
我們覺得火車上一定有斷冰組的人在跟蹤,於是簡單的制定了一個擺脫他們的計劃。在火車和車站這種人多場所,他們是不敢公然動手的,那就是把跟蹤的傢伙引到秦嶺!
下午三點鐘抵達西安車站,我們馬上打車趕往秦嶺。果然從後車窗看到,有一輛車緊緊咬著我們不放。在到了秦嶺腳下後,囑咐司機先把車開到一邊,三十分鐘後來接我們。我們進山就躲在一個隱秘的石縫裡,看到有倆三十多歲的男人,跟渣子和毛子一樣都有紋身,朝我們這邊尋找過來。
我們早就看好了地形,當即鑽入旁邊一個山洞裡,故意大聲說可以安全睡覺了。然後我們倆靠著石壁坐下,左嫽做好了準備,拿出裝有嬰靈的封魔瓶。我伸手按住,小崽子太狠,出手必要殺人的,還是用阿福它們仨死鬼吧。
左嫽剛換了封魔瓶,就聽到外面響起輕微的動靜。我們倆馬上閉上眼睛,但睜開一條縫隙觀察洞外情形,同時假裝打呼嚕睡著。
這倆人先是趴在洞口外往裡窺探,看了一陣子見我們倆沒反應,這才相互使個眼色,躡手躡腳溜了進來。一個掏出一把手槍,一個掏出一把長刀。這種東西上火車時根本過不了安檢,不知道他們怎麼帶過來的。我們通常去什麼地方,都是下了火車找黑市買匕首等刀具。
他們走進山洞深處,見我們還是毫無反應,膽子便壯起來,拿手槍的瞄準我們倆,持刀的慢慢走向近前。這時他們倆都在陽光範圍外了,左嫽悄悄把瓶塞打開,一縷黑氣從中冒出,阿福應出來了。
它這老鬼特別聰明,一眼就能分辨出眼下形勢。果然首先撲到拿手槍的那人跟前,把手槍打落在地,跟著將此人拍暈了。持刀人大吃一驚,剛轉過頭,我們倆一齊猛地起身將這孫子撲倒。加上不知道是阿囡還是青青幫忙,將這孫子牢牢摁在地上。
左嫽奪了他的長刀,先在他的脖頸上劃破一條口子,把這孫子嚇得面無人色。左嫽冷聲問道:「你們是不是斷冰組的?」
這人滿眼恐懼地點點頭。
「誰派你們來的,還有多少同夥,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問道。
這孫子搖搖頭:「我不能說,說了全家都會死!」
我心說斷冰組夠狠的,竟然拿他們全家做人質,這樣這些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敢背叛。不過也有例外,渣子和毛子,不就是起了二心麼?
「阿福,出來伺候伺候這位大爺!」我隨即叫了聲。
阿福瞬即露面,它明白我啥意思,立刻變出一張特別陰森恐怖的鬼臉。他大爺瞎X的,今晚哥們恐怕也要做噩夢。
這孫子尖聲驚叫起來,臉孔拱在地下,全身顫抖著說:「我說,我說。派我們來的是董老大,這次一共派了二十一個人,在西嶺死了兩個,還有十九人。我們弟兄先跟到西安,剩餘的正陸續趕過來。」
我跟著問道:「在西嶺西郊那個女人叫什麼?」
「她叫金水,是董老大手下第一殺手,不但功夫了得,並且精通法術。」
《陰陽鬼探之鬼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