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

「喂,嬌龍啊。」
居然還是小師。
「小師麼,程白澤呢,他還沒有醒酒啊。」
我說著,鼻子裡還是有些不通氣兒,我現在開始懷疑可能是跟讓那個司機剎車有關的,不管我的目的是不是好的,但終究還是邪術啊,看來今晚得吃點藥頂頂了。
「我師父,他……他……」
「別吞吞吐吐的,他怎麼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喝多了也不好意思,所以不想接我的電話?「
「不是,我師父他病了。「
「酒精中毒了?!」我睜大眼睛:「他喝了多少啊他!」
「不是酒精中毒,你可真能想,是發燒了,一直就糊塗著呢,對了,你姥爺也在……」
還沒等他說完,手機在那頭就出現了我姥爺的聲音:「是嬌龍嗎。」得到嗎小師的肯定回應後姥爺直接把電話接了過去:「嬌龍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小白這都病了老嚴重了!你回來照顧照顧啊!」
「他發燒很嚴重嗎,現在是在醫院還是在家啊!」
「已經找人回來給他掛上藥了,一個下午了,到現在也不見好啊!身邊也沒有個人照顧……」
「姥爺,我不是在師父身邊照顧著呢嗎。」
我聽見李小師在電話那邊插嘴,姥爺隨即就張口:「大小伙子能細心嗎,嬌龍啊,你趕緊回來吧,這都走幾天了啊。」
「姥爺,要是程白澤燒一直不退,那就趕緊送醫院去啊,在家不行的,我就算是現在回去座飛機也不趕趟啊,你先讓小師把程白澤送到醫院,然後我盡量往回敢行嗎!」
電話那邊直接就掛了,我干吧得喂餵了好幾聲,得,看來姥爺這又是生氣了。
「怎麼了?」
我吸了吸鼻子,回頭看了宗寶一眼:「程白澤病了,好像是發燒了。」
「你哭了啊。」
「哭什麼啊,我鼻子不通氣兒。」我囔囔的回道,歎了一口氣:「他怎麼還會發燒呢。」
「這天兒這麼冷,受點風寒什麼的,發燒不是很正常嗎,你姥爺罵你了?」
我點點頭:「你查下飛機票,明早咱們一早就回去吧。」
宗寶搖頭晃腦:「看來,你姥爺是認準了這個程白澤當他的孫女婿了啊!」
「誰當孫女婿?」
打開房門的齊天祐不禁怔了一下:「是說的程白澤嗎?」
我牽著嘴角笑的有些無奈看向齊天祐:「齊大哥,是我姥爺很喜歡程白澤,他一直希望我能跟程白澤結婚他就放心了,但是我跟程白澤就是很純粹的朋友的,我們倆都沒往這方面想過。」
齊天祐哦了一聲把手裡的盒子放到桌子上,他換了一身很正式的衣服,頭髮還有些半干,看來是特意洗完澡淨身過來的,應該是對我這次身體上的什麼黑巫術挺重視的。
「可是嬌龍,你有男朋友是吧。」
我點點頭,:「嗯,我有男朋友的。」
齊天祐皺了皺眉:「那你只是單純的交往還是以後想跟他結婚啊。」
我垂下眼,半晌,還是決定遵從自己的心意:「結婚,我想跟他結婚。」
齊天祐的表情嚴肅了下來:「先且不說你這天生陰陽的婚中有煞的問題,就是可以破,破了之後就可惜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們陰陽師最羨慕的是什麼,就是天生陰陽獨一無二的條件跟悟性,我勸你一句,結婚的事還是不要想了,你這身體是老天爺給的,要珍惜,更何況,你現在是年輕,也許把婚姻愛情想的太好,其實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像我跟黃有行,我們都閒散自由慣了,沒人想要結婚的。」
我沒應聲,魚和熊掌的問題,這不是第一次被人拿出來講了,我想兼得,但答案總是異常的冷酷跟清晰,深吸了一口氣我看向他:「齊大哥,這事兒咱們就先不提了,短期內,我也沒有結婚的打算,我只是很愛我的男朋友,不希望他一直等我等下去,而且,我從小就想有個安穩的家,那個感覺跟我想當陰陽師的感覺是同樣強烈的,所以,我想,就算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我也想等到時機成熟時在做決定。」
「好。」齊天祐點了點頭,看了我一眼:「既然你心裡有數,那這事兒我就不再多說了,想必也有很多人跟你說過你命格的事兒了,尤其你還認識南先生,怎麼都比我看命格看的要強,而且,我也不希望自己吐血。」說著,他回頭看了宗寶一眼:「小兄弟,你能迴避一下嗎。」
宗寶點頭,拉開門對著我指了指電話意思他去查機票,隨即輕手輕腳的關門出去了。
齊天祐對著我盤腿席地而坐,我也盤腿坐到他的對面,他把進屋時拿著的那個木盒放到我跟他之間,隨即又拿出一支長長的銀針,有點不像是銀針,更像是銀釵,只是尖頭異常銳鋒,還透著淡淡的粉,我掃了一眼就知道應該是放血用的。
他的動作不急不緩卻又井然有序,拿出一個盤香,然後放到香爐點燃,看了我一眼,:「這個味道會讓它精神的。」
我知道齊大哥指的它是這盒子裡的蟲子,也許不是它的寶寶,他們家的蟲子這麼多,也不可能各個都是金蠶。
「嬌龍,我還有一個地方很好奇,你男朋友是邪骨之人嗎。」
我沒想到他低頭擺弄熏香時會問我這個,點了一下頭:「是的,一身邪骨。」
「哦,那看來很不簡單了,一身邪骨的人還能活下來,家裡一定很有背景,有錢是肯定的了,不然怎麼保命啊。」他淡淡的說著,抬眼看了看我:「不過,嬌龍啊,大哥真的把你當朋友,還是勸你一句,誰有也比不上自己有,你這身本事要是棄了,有一天,你肯定會後悔的。」
我鼻子裡聞著熏香的味道,莫名的通了許多,很舒服:「齊大哥,你不知道,我好像是欠了他幾輩子的,我只是想這輩子還他,不想在欠下去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
他沒應聲,還拿過幾個紙包過來,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才看著我張口,:「手腕遞給我……」
我把襯衫的袖子往上拽了拽,隨即遞過手腕,「當初你感覺到的咒門就是下到這裡的是嗎。」
「嗯,應該是個鐲子,可是鐲子碎了,我當時也暈倒了。「
齊天祐臉上的嚴肅的倒是跟他以往說話的樣子判若兩人,他一手掐住我的手腕,然後打開盒子的蓋子,嘴裡輕聲的念著:「豆豆,看你的了。」
我忽然想笑,這個齊大哥不會是把他養的所有的蟲子都給起了名字吧!
這個叫豆豆的跟金蠶大不一樣,通體居然都是透明的,除了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身體裡好像什麼都沒有,要是放到水裡你可能都找不著它,齊大哥掀開眼皮看了看我:「別怕,我豆豆不咬人,是最乖的了。」
我牽著嘴角:「挺可愛的。」其實專供這塊兒我是比較佩服的,就好像有人也許會羨慕我請仙兒能一次性請來三個,並且三個同時在體內,他這種的,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我就認識名頭最響的金蠶,別的,我也沒有見過,例如這個叫豆豆的蠱蟲,但是我的潛意識裡倒是覺得這個蠱蟲應該會吸附什麼,會變色之類的,不屬於攻擊型的蠱蟲。
齊大哥表情頗有幾分得意:「那是當然,清毒的話它可是我的好幫手。」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自己沒有想錯,見他把這個叫豆豆的蠱蟲放到我的腕上,軟糯冰涼,感覺這個東西很像果凍的觸感,蠻好玩兒的,它在我的手腕上爬啊爬,忽然,一陣刺痛感傳來,我絲了一聲,它咬我?!
但是這個豆豆只是咬了一口,身體好像瞬間一軟,也沒有附著能力了,一個翻滾,直接讓自己不偏不齊的落到盒子裡了,我睜大眼,這是什麼情況,罷工了?
齊大哥微微的吐出一口氣,蓋上盒蓋看向我:「看來跟我想的沒錯,你之前不是說你胸口疼還吐黑沫子嗎,這個黑沫子跟你手腕上的咒沒關係,這個咒門已經破了,你體內沒有髒東西了。」
「可是,可是我昨晚還差點要吐了啊!」
我不解,程白澤也說我被下的這個咒門是一應便破的,但是從那以後就不對勁兒了啊,這什麼情況啊!
「有特定的時間或者是地點會吐嗎,或者說是你遇見什麼事情會吐,我記得你說過你找到自己中過蠱,那你知道你這個咒門是誰給你下的嗎。」
我垂著眼沒有應聲,腦子裡亂糟糟的。
「嬌龍?」
齊天祐輕聲叫了叫我,大概是看我不想說自己隨即開口:「其實按照我的經驗應該是有人給你下的咒門,但是激發了你體內之前的蠱毒,所以才會讓你起反應,你那個蠱應該是連心蠱,其實玩蠱的不會下那種的,因為要跟你承受一樣的疼痛……」
「我知道的。」我輕輕的張口:「那時候給我下蠱的人也是為了幫我,一個是當時發生的一件事,還有就是他說要幫我忘了一個人。」說著,我抬眼看向齊天祐:「可我真的破了的。」
齊天祐皺了皺眉:「你確定嗎,那你現在想想,下蠱人下蠱的目的是讓你忘一個人,那你是否沒有忘記他,跟他在一起時就會反應加劇?」
我沒話說,只能點頭:「是。」
「這就對了,你當初根本就沒有把蠱破了,或者是沒破乾淨。」說著,他看著我張了張嘴:「手指給我。」
那蠱的事兒都過去三年多了,我真的都要忘乾淨了,如今齊大師抓著不放,我倒是好像又想起來了程白澤對我說那番話的樣子——
「我給你下那蠱一直有個沒說的目的是為了幫你忘了卓景!!」
「你說什麼?」
「馬嬌龍,我不想騙你,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跟唯一的朋友還要撒謊的話是個很累的事情,當然,一開始我也不想告訴你,因為我覺得你也許會罵我多管閒事,但事實上,我在你這裡的確是有些多管閒事的。」
「拜託你可不可以簡明扼要。」
「很簡單,此連心蠱一下,必須養成七七四十九天,其實破不破蠱都沒意義了,因為你破蠱最也只是解決了我的單線感應你疼痛的能力的而已,最重要的是,你以後不能再對卓景用情,否則,情起一念,則心痛一分,用情越深,則痛感加劇,直到……」
「如何。」
「蝕心焚骨,痛不欲生。」
我坐在那裡,木木的看著齊天祐拿著我的手指用那根銀釵紮下去,:「難道他說的是真……絲!」
齊天祐看了我一眼:「忍一忍。」說著,他把那幾包裝著的東西打開,我看過去,是公雞糞,蜈蚣渣,我之前破蠱用的東西。
拈著我的手指,齊天祐將擠出來的血在一樣東西上擠上一滴,直到看見最後一樣,我愣了一下:「是骨灰,齊大哥,你這骨灰……」
「我從火葬場弄出來的。」他淡淡的應著,然後又把那個豆豆給放出來,然後將它放置到地面上,嘴裡說著:「豆豆,你看是那樣東西有問題。」
那蟲子開始懶洋洋的爬,爬過公雞糞,爬過蜈蚣渣……直到爬到骨灰那裡,身子一翻,又骨碌了起來,齊天祐看著我點頭:「是骨灰有問題,你當年破蠱的骨灰不對,你用的是什麼骨灰。」
「我弟弟的……」我張了張嘴:「我弟弟正好病逝,我就偷了一點他的骨灰回來,可是這幾年我都沒反應啊。」
齊天祐點了點頭:「你可以自己想想吐黑沫子的時間,以及以前你為什麼不會吐的原因,由此,就可以答案了。」
我怔怔的坐在那裡:「是我想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吵架的時候,就會難受……」
「連心蠱的目的就是這個,而且,我想問你一點,跟你下蠱人,跟你是什麼關關係,你確定他不會害你對嗎。」
我點點頭:「我確定,當時他也是為了幫我,而我,的確是很想忘了那個人的。」
只是後來發現忘不掉,我也沒辦法啊。
「看來你跟這個下蠱的人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啊。「
我點頭:「嗯。「
「那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你既然一開始自己什麼都知道,那這蠱也就怨不得別人了。「
我咬了咬唇看向齊天祐:「齊大哥,還能破嗎,我不能一直這樣啊,有沒有辦法把我的這個蠱給破了。「
「辦法肯定是有的,得確定是什麼骨灰,骨灰有問題,就找出合適的骨灰就行了。」
齊天祐看著我:「這並不是什麼高難度的蠱術,而且一般沒有蠱術師會下,疼痛的感覺是雙方的,誰也不想讓自己疼你說是不是?」
「可是我破的差不多了啊,他早就不疼了。」
齊天祐長吁了一口氣:「但是你沒破利索啊,別的我不敢說,你吐黑沫子,胸口疼的時候,給你下蠱人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我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吐黑沫子下蠱的人肯定都知道?!」
齊天祐點頭:「這是肯定的啊,也許別的疼痛感覺不到,但是只要你起這種餘毒的劇烈反應了,那下蠱的人,肯定就算不吐也會有疼痛的反應的,不過嬌龍,有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他可以……嬌龍,你怎麼了。」
我木訥的搖搖頭,耳朵裡嗡嗡的響著,他說什麼我都沒有聽清楚,滿腦子都是程白澤原來都是知道的,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個下雪的晚上……他問我去哪裡了,他應該是知道我撒謊的,那他為什麼不問啊。
第471章唐僧肉
好像是一切都明瞭了,我想起來了,除了這個黑沫子是戴上鐲子後才會吐得,之前卓景剛回來的時候,我的胸口也是會疼,但是當時我以為這個疼只是因為我忘不掉。但是程白澤哪次都好像知道不是嗎,就算不是像香港那次他人會出現,但只要我跟卓景發生什麼,他也好像都知道,我一直都以為他是算的,原來是蠱的原因啊。
那他為什麼沒告訴我,其實我沒破利索?
「齊大哥,用什麼骨灰能破。」
我當然要破,我可以理解程白澤當時給我下蠱的苦衷,但我非常討厭被人偷窺心意的感覺,而且這感覺很怪。尤其是想著程白澤的那張臉,他明明什麼都知道的!為什麼要裝不知道!?
齊天祐臉色有些為難的看向我:「這個得試,骨灰看上去就是兩個字,但是範圍就很大了,你弟弟是小孩兒嗎,要是小孩兒的骨灰不行,那就得試試大人,還有男人女人,命格偏硬還是偏陰,還有動物……不過,倒是有個簡單的方法。」
「什麼方法。」
《我是陰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