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大家朝他手上一看,只見他的手上是一封信,臨走的時候,可沒有人看到桌上有什麼信啊!何守成臉色大變,連忙跑了過去,將信奪到手中,也顧不得我們所有人都在了,撕開看了起來,看完之後,將信一揉,急得火燒眉毛,「胡鬧!胡鬧!這個丫頭,怎麼能這樣胡鬧!」
玄武走過去,淺笑道,「怎麼了?」他雖是這麼問著,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是瞭然於心,大家其實也都猜到了,大概是何守成的女兒絮娘和他鬧了不愉快,留下一封信跑了。
果不其然,何守成扶著桌拐喘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無奈道,「家醜不可外揚啊!」見事已至此,也顧不得繼續瞞下去了,只好跟我們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大概再十七八年前,那時候何守成的老父還在,兩人一同守在這深山之中,傳承著家族的責任和誓言,何父見兒子已然快到而立之年,因從未出過山野,既顯稚嫩,又過單純,最大的問題是,該給何家傳宗接代了,便下令讓何守成出山去,找一個善良的女子結合生子。
「那你們在山外找了老婆,是帶回來一起生活呢,還是讓人家繼續留在山外呢?」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何守成臉上現出一絲痛苦,「我們姓何的,當然是希望能把女人帶回山中,攜手一生,在此過那神仙眷侶一般的日子。可是在山外生活的女人,能忍受這山野寂寞的,又有幾個,我何守成,就更沒有這個好運氣遇上了。」
「那你們和山外的女人成親生子之後,不是還得繼續守庫,一個不能出去,一個不能進來,這怎麼辦?」我一想,這也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啊。
何守成臉一紅,「祖上經歷過幾代,早就知道這個麻煩了,曾經把曾曾祖母連哄帶騙的帶進山來。進山之後,那是不可能再讓她出去的,萬一把金庫的秘密透露出去一絲半點,那就不是我們能擔待的起的了。最後那個曾曾祖母,因為忍受不了山中寂寞,懸樑自盡了。」
「啊?!真的假的?」
何守成無奈點頭,「再後來,祖上便立下規矩,但凡出谷,只為傳宗接代,不許對任何女人動用感情,最好找那種既善良又貧困的女子,只求她一張肚皮,生下孩子後便帶著孩子走,留些銀兩與她,讓她今後可以衣食無憂,梅開二度重新嫁人。」
我聽了以後,驚歎不已,「這不是找代孕媽媽嗎,你們祖上思想還真開放。」圍帥上技。
「代孕媽媽?」何守成不解的看著我。
「沒事沒事,你繼續說。」我嚥了一口口水道。
何守成的祖父曾祖都靠著曾曾祖父留下的這個法子,出山找村野女人生下了後人,那些女人基本都是家貧如洗,與家裡男人一起商量後都同意借出一年肚子,得些錢財同舟共濟。到了何守成這一代,在何父的指引之下出山了,也想找個這樣的女人替他生兒育女。
沒想到這何守成天生是個倒霉種子,正趕上時代變化,一出山,遇到了改革開放,全國都在搞經濟大建設,也出現了汽車家電這些東西,出山的第一天,何守成便不明就裡的被車給撞了,開車的是個富家女,把他送到醫院之後,本想賠錢了事,卻發現何守成一個親人都沒有,只好自認倒霉守在醫院,陪了何守成一個月,出院時,醫生說像何守成受這麼重的傷的,一般人至少也得修養個一年半載才行,何守成居然一個月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富家女剛開始是出於無奈,照顧了何守成一個多月,倒是被何守成雖顯迂腐,卻十分憨厚的性格打動----畢竟她身邊的人,全都是富家子弟,精通吃喝玩樂的不少,能像何守成這樣誠懇待人的倒是不多。她提出給何守成一筆錢作為補償,今後兩訖,再出什麼事,也不能來找,沒想到何守成直接拒絕,說自己的身體已經好了,不需要什麼賠償了。這一點,更是打動了富家女,最後富家女得知何守成並無住處,便說自己家中尚有空房,可以邀請何守成去住上一段時間,何守成一個山野漢子,哪裡能夠讀出富家女言語中的曖昧,心想這女子倒是落落大方,江湖義氣不拘小節,便答應了。
富家女父母住在一棟別墅,那時候剛剛興起公寓樓,富家女非要出來獨住,便是獨自住在一棟酒店式管理的豪華公寓樓內。何守成進了富家女的家門,被房子中各種高端的設備吸引了,像個土包子一樣,摸摸冰箱,看看空調,還被電視裡的小人給嚇到。富家女見他如此可愛,更是打心眼裡喜歡上了他。
何守成在富家女家裡住了幾天,每日出門執行使命,尋找能給他傳宗接代的女子,無奈時代變了,女性地位也高了,現在找一個拿點錢就能給他生孩子的女孩,真的是太難了。富家女見他每天忙忙碌碌,問他緣故,他支支吾吾的也不敢說,只說自己是個山裡人,出來尋親的,只是從小沒有出過山,現在找不到親戚的下落了。
富家女心中叫好,倒是希望何守成一輩子也別找到親戚,一直住在這裡才好,但是何守成是個榆木腦袋,一點兒也看不出富家女的心意。
兩人的關係,直到不久後,富家女家中深夜遭遇劫匪,何守成為富家女大打出手,才出現了轉機。
第二百一十八章絮娘
事情是這樣的,富家女雖然看上了傻小子何守成,但是畢竟是富家女,生活作風還是非常豪邁的,到哪裡都是出手闊綽,這讓她引起了幾個小混混的注意。這幾個小混混都是整日無所事事,在街頭混吃等死的人,見到富家女整日豪車豪宅,華服名包,又是獨居(何守成深入淺出,小混混們沒有發現他住在富家女家裡)。便打起了主意,想要勒索敲詐她。
幾人踩點蹲守了好幾天,把富家女每天的行程都摸清楚了,最後決定在車庫裡打劫富家女。這一晚,好巧不巧,富家女回家途中,遇到了步行回家的何守成,便邀他上車,一起回家。
兩人剛把車停到車庫。幾個小混混便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把兩人圍住了。富家女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又不知身邊有個高手,立即便嚇哭了,將身上的背包打開,把裡面的錢、大哥大全都拿了出來,讓小混混們拿去,不要傷人就行。
小混混正笑嘻嘻的過來準備接錢,卻被何守成一腳踢開,剩下的幾個小混混見何守成獨自一人,居然敢反抗,也都炸毛了。一個個舉著傢伙衝了上來,富家女幾乎嚇暈了,抱著何守成便勸,「命要緊,別和這些亡命之徒爭一時勝負!」
何守成一笑。「江湖兒女,遇到此等毛賊,怎能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今日你受他洗劫而不吭聲,將來不知道還有多少單身女孩要遭遇此罪,就是他們自己,也會慢慢的誤入歧途不走正道。淪落成人見人厭的壞人!」
富家女見勸不過,心急如焚,可是那幾個毛賊已然砍了上來,她閉上眼睛把心一橫,擋到何守成身前,卻突然感到自己騰空而起,一睜眼睛,只見何守成居然抱著她一躍而出!何守成把她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道,「刀劍無眼,恐傷了你,你就在此靜靜呆著,不要亂走,看我教訓他們則個!」
說著,又一躍回去,不止是富家女,連那幾個毛賊都被何守成這漂亮的身手驚呆了。嚇得一個個舉著刀棒不敢動彈。何守成身影一晃,那幾個毛賊手上的冰刃全部刷刷落地,每個人的半邊臉都一順溜的腫的老高,待何守成定下身來,那幾個毛賊才發現自己挨了何守成的巴掌,一個個捂著臉哀嚎起來,有兩個還含混著血吐出兩顆牙齒,再看何守成的眼神,簡直就像看到鬼一樣。
何守成怒斥道,「爹生媽養把你們糊弄到這麼大,一個個不好生做些事業,居然想著來欺負女子!這一巴掌,一來替你們的父母教訓你們,二來替這位小姐教訓你們!還不快滾!」
那幾個毛賊不過就是見財起意,一個個既沒本事也沒種,何守成一句滾出口,各個像是孫悟空鬆了緊箍咒,一瞬間跑的沒影兒了。富家女站在一邊,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何守成走到她身邊,「我過些時日就要走了,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回家和父母一起住吧,一個人行走,太不安全了。」
富家女被何守成這麼一安慰,才算反應過來嗎,哇的一聲哭了,抱住何守成哭成了淚人,把才纔受到的驚嚇全都哭了出來,何守成人生第一次被女子這樣抱在懷中,也一下子臉紅了。回到家中,富家女問何守成,怎麼會這樣那樣,一會躍起一會扇巴掌的,連影子都沒有看得清楚,已經把小毛賊打跑了。
何守成笑了笑,告訴她那是自己在山中無聊的時候,活動筋骨練就的本事,富家女見何守成深藏不露,一身的本領居然還這樣憨厚,對何守成的愛意越甚,開始對何守成越發的纏綿起來,相處時日多了起來,何守成雖然記著父親臨行之前的囑咐,不可對外面的女子產生感情,也不可讓女子對自己產生感情,但是感情這個東西,怎麼是人能控制得了的呢?更何況富家女和何守成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處著處著,便越過雷池,成了好事,沒有多久,富家女也果然懷孕了。
富家女這下著急了,逼著何守成與自己結婚,說自己父母就自己一個獨生女嗎,正想招婿上門,何守成這種性格,父母一定會喜歡,將來千萬家產,都是何守成的。
何守成一聽,腦袋大了,這才明白父親的交代,就是為了防止這種事發生的,無奈之下,他只能告訴富家女,自己家中老父,還得回去照顧,不可能留在外面。富家女不屑的說,一個老人,接出來就是了。何守成見富家女如此執著,心知若是不再斬斷情絲,這事情就要鬧大了,無奈之下,只好騙富家女,說自己家中還有家眷。
富家女聽到此處,直接傷心欲絕,哭暈在家中。最後不得已之下,只好恨恨的趕何守成滾蛋,讓他再也不要出現了。何守成問富家女,腹中胎兒怎麼辦,富家女說去流產,何守成也很傷心,但是雖然很想留下孩子,富家女的未來更重要,只好狠狠心離開了。
這一次回到谷中,老父問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只好把在谷外發生的事說了出來。何父連呼作孽,最後氣倒,折騰了幾個月後,便歸西了。何守成傷心不已,偌大山谷,只剩下自己一人,也覺煩悶,心中對富家女的惦念也越發頻繁,乾脆收拾包裹,又出了谷,找到富家女的住處,守在外面幾天,終於見到了富家女,只見她步態蹣跚,大腹便便,提著大包小包,似乎都是些嬰兒的用品。
何守成大驚,上前去攔住了富家女的路,「你……你沒有流產?」圍帥鳥扛。
富家女時隔數月,見到何守成,淚眼婆娑,一下子抱住何守成哭了起來,原來富家女在何守成離開之後,想了又想,還是捨不得打下胎兒,只好躲在這公寓裡養胎,但是肚子藏不住,最後還是被父母發現,富家女的父母見嬌生慣養的女兒未婚先孕,幾乎快要氣得暈過去,讓她去引產,她又誓死不從,最後父母氣得與她斷絕關係,任憑她自生自滅。
富家女一邊說,一邊哭,聽得何守成幾乎快要心碎,最後幾乎下決心問富家女願不願意隨自己進山,但是想到自縊而亡的曾曾祖母,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決定陪著富家女生下孩子,把孩子抱走,這樣富家女的父母也許就會氣消,與女兒重新和好,富家女傷心一段時間,還是要過回她富家女的生活的。
下定了這個主意之後,何守成便每日悉心照料富家女,足月之後,富家女誕下一個健康的女嬰,何守成照料的她出了醫院,下了幾次狠心,終於把嬰兒抱走,從此再也沒有出去過,因為那富家女名字中含有一個絮字,為表對她母親的惦念,何守成乾脆叫女兒絮娘。
聽完何守成的話,我們都感慨不已,也不知那富家女現在的生活如何,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個兩度將她拋棄,還抱走了她心愛女兒的負心漢。見何守成滿眼通紅,神情沮喪,也不忍心再責備他負心薄倖,怪就怪,太多人為了那個金庫犧牲了太多太多吧。
「絮娘長得和她母親幾乎一樣,我心裡對她母親愧疚,因此便對她驕縱,除了不許出谷,在這山谷中,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想法子給她摘,結果養的她性格乖張,時不時的和我鬧架。」何守成晃了晃手上的信,「但是離家出谷,這還是第一次。」
第二百一十九章絮娘遭劫
何守成提到那個富家女的時候,倒還神情坦然,但是提起女兒絮娘的時候,那股支支吾吾的勁兒就又出來了,這讓我們都很奇怪,一個做父親的。為什麼一提到女兒就要這樣。
「她沒有出過谷,路她認識嗎?」玄武淡淡問道。
「這些年,我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在我還在的時候來,也想把她培養成下一個守庫人,她是女孩子,對武功什麼的沒有興趣。我只能逼著她學些五行八卦的本事,也讓她熟記地圖,她打小跟著我經常往深山裡行走,走出去倒是不成問題的。」何守成說到這裡,更是著急,「我當年出去,尚且被她娘的車子撞了,她一個小丫頭,出去了。可怎麼是好?!」
看著何守成這樣,我們也有些不忍心起來,俗話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子女出點事,最傷心的還是父母,但是絮娘已經走了,我們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只好對何守成問道,「絮娘該不會是去找她娘了吧?」
何守成頭搖得如撥浪鼓,「不會,我從沒有跟她說過她娘的事,我告訴她她娘生她的時候就死了。」
「那她到底為什麼這麼擰巴要走?」我看何守成這不坦誠的樣子,也有些生氣。明明大家都想幫他找女兒,他卻支支吾吾的不願多說。
沒想到何守成一點兒也沒有發覺我的氣憤,只是走到牆邊,把鉤子上掛這的幾件衣服取了下來,用一個包裹包起來了。又收拾了些乾糧,便往門外走去,對著我們一拱手道,「玄二爺正好在此,何守成告個假,我要出去尋女,這谷中暫時無人。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不測。你們幾位,若是還想留在谷中,谷中一切,還請自便,若是不想留下,玄二爺也是識得出去的路的,我就不招待幾位了。」
說著,何守成雙足點地,已經步履如飛的走出去十幾丈遠,看來是運氣利用輕功走了。他這麼著急,我們也不好留他,畢竟我們這一行人,除了馮書橋真的能跟上他,其餘的人對他來說,現在都是拖累。
看著空空如也的木屋,大家一陣感慨,「倒是真想看看何守成的這個女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我們雖然沒有何守成追女那樣著急,但是畢竟也不能在谷中久待,吳陽陽和馮書橋生火燒了些熱水,從屋中找了些食物蒸熟了,大家勉強補充了些能量,玄武說等到第二天天一亮便出山。
第二天一早,我們原路返回,往谷外趕去,走了大半天,才到我們當初藏車的地方,往車邊一看,大家都是一驚,只見何守成渾身都被露水打的濕漉漉的,失魂落魄的蹲在車邊,手上捏著一隻繡花鞋,老淚縱橫的看著我們。
眾人皆是一驚,「你怎麼在這裡?」
何守成將那只繡花鞋遞到我們面前,大家伸頭一看,只見粉色的布面上有一片暗紅的斑漬,一看便知是血液乾涸留下的印記。
馮書橋立即問道,「這是絮娘的鞋子嗎?你在哪裡撿到的?」
何守成愣著神,指了指山路出口處,「就在那裡,絮娘一定是被什麼人帶走了。外面的世界我一無所知,我知道自己找不到她的,只好守在這裡等你們出來。」
玄武皺眉道,「絮娘一個從未出過山的小姑娘,誰會在這裡守著,把她劫走?」
馮書橋愣了愣,「該不會是……」
玄武頓了一會,「有可能。」
何守成一聽,「二爺和小翼王知道小女所在何處?」
玄武搖搖頭,「並不確定,守成,你上車來吧,我們一起幫你找你女兒。」
車內只有五個座位,多一個何守成,就擠不下了,好在車廂內有個較大的儲物空間,大家把雜物都清到了後備箱,何守成便窩在那裡,一直抱著膝蓋不說話,看樣子,讓人難受極了。
一路上眾人都因為絮娘的失蹤不言語,我們回到太平路的時候,已經又是一個傍晚,天快黑了。圍帥史巴。
進屋去之後,只見劉媚正端著一個空藥碗從一個房間走出來,見我們回來,很是驚訝,「回來了?找到……」一見到我們身邊還跟著個陌生人,便把話嚥了回去,改口道,「怎麼樣?」
馮書橋道,「這是何守成,守金庫的人,是自己人,有什麼但說無妨。」
劉媚這才道,「天芒找到了嗎?」
「等會兒我們再細細商量天芒的事兒。」玄武沒有等到馮書橋回答,便搶先答道,眾人也不知他有什麼計劃,便沒有追問。玄武又對劉媚問道,「多情怎麼樣?」
「聞香鼠的效果太好了,我看她只怕這兩日就要生產了。」劉媚有些得意的說道。
玄武聽了,也頗感高興,「玄玄呢?」
「也挺好,並沒有什麼惡化的現象,只是每天喊著想上學。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玄武對劉媚感激的說道,「謝謝你了。」
劉媚不善言辭,也不懂怎麼回應玄武的道謝,只是點點頭,便到一邊去了。
何守成已經忍耐不住,「兩位爺,你們剛開始在路上說的,可能知道小女所在,現在可否告訴於我了?」
玄武猶豫一會,終於道,「我懷疑,可能是洪氏兄弟擄走了絮娘,他們可能一路追蹤我們,跟到了山間,我們進山之後,他們便跟丟了,山中路況複雜,他們又進不去,便退了出去守株待兔,見到絮娘一人從山中走出,猜到絮娘和山中之人有關係,便把她擄走了,想以此來威脅我們。」
「洪氏後人?」何守成一聽,怒火中燒,一掌拍到面前茶几之上,那茶几經他一拍,竟掉下一個角來,大家只知道何守成內力高深,沒想到高深至斯。
馮書橋勸慰道,「你不要太過擔心,洪氏兄弟既想借絮娘威脅於我們,那便絕不敢動她分毫,他們不過是覬覦金庫,我們去找他們談判。」
何守成道,「無恥卑鄙!沒想到洪賊留下的種,也一個個卑鄙至此!怪不得當年天國毀於一旦,那麼多跟著他打江山的兄弟被他坑害了!」
我們費了很大功夫,才算是把何守成安撫下來,留下吳陽陽看著他以防他做出傻事,玄武用眼神示意馮書橋和我,往另一個空房間走去,劉媚也跟了進來。
馮書橋知道玄武要說什麼,先發制人的問道,「你是要說天芒的事嗎?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帶著我一起去找天芒,到底是何用意?」
玄武淡淡笑道,「我能有何用意,不過是想物歸原主罷了,你的屍身也在,有了天芒,你正好起死回生,這樣不是很好嗎?」
馮書橋嘴角微微動了動,「可、可是……你的兒子,還有聶多情,包括你自己,不是都正需要天芒續命嗎?」
玄武長舒一口氣,「把你們都喊進來,為的就是這件事。我們三人,享用天芒,已經偷生一百多年,其實不該有什麼覬覦了,我想多情也能理解我的心情,玄玄還小,也不必和他解釋這些高深的問題。但是事到臨頭,看著幼子玄玄如此,我還是非常的不忍。在帶你們進庫之前,其實我已經下定決心,不論如何,這枚天芒我們不再動用,交由你恢復陽壽,但是孰能料知,老天忙竟能生出小天芒,讓我心中癡念頓起。」
馮書橋聽了玄武的話,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其實你沒說,我也想說了,這枚天芒,你先拿出來你們幾個分食續命吧,反正我還能等。」
第二百二十章
玄武沉聲道,「你還能等兩個多月。」
馮書橋垂下眼簾,「我當時若是不心急把屍首帶回來,便可以想等多久,便等多久。也不會有現在的問題了。」
玄武笑道,「陰差陽錯。怪不得任何人。再說,當初誰也料不到會有一個小天芒生出來。我有一個折衷的法子,你們看看可行不可行。」
「什麼法子?」我問道,此時我是最緊張的,一頭是玄武和玄玄,一頭是馮書橋。我真的不知如何選擇,倒是他們兩人,都鎮定的很。
玄武道,「天芒交由我保管,兩個多月後,我們再去一趟金庫,看看小天芒有無成長起來,若是成長起來,那就皆大歡喜。大家都不必為難;若是未長起來,那就按照原計劃,這枚天芒由書橋喂屍身服下,書橋復活事大,我們幾個自生自滅,若能等到小天芒長大,便去取出來,若是等不到,也不算虧,活了這麼多年,死也不算什麼,如此,算是一個雙重保障。你們看如何?」
馮書橋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知是不解的看著玄武,「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玄武歪起嘴角笑了笑,「你是我大哥的義子。大哥無後,如何待你,你也知道,你也算得我們石家唯一的後人了,我這個做叔叔的,為你做些事,難道不應該嗎?」
馮書橋眼神裡射出冷芒。「就算如你所說,你也不必為了我放棄自己和自己兒子的命,你們才是石氏真正的後人。雖然我很想很想重新用自己的身體站在陽光下,但是我實在要問清楚,才能接受你這樣貴重的憒賜。」
我看著玄武被馮書橋一步步逼到一個絕境,忍不住對馮書橋道,「書橋,你這樣太過無理了,既然玄武都說了,是為了家族和翼王,你還有什麼好去追問的?」
馮書橋搖搖頭,「我雖然不是精通世故的人,但是也知道,任何人在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會選擇自救和救自己的兒子。」
劉媚突然在一邊道,「哦,玄玄並不是玄武的親生孩子啊,玄武,這孩子是你領養的嗎?」
劉媚的話一說出來,玄武和馮書橋的臉色全都變了,馮書橋只是震驚,玄武卻臉色煞白。我也驚住了,劉媚怎麼會知道玄武不是玄玄的親生孩子!
劉媚見到大家的反應,笑了笑,對玄武道,「你一直用自己的血餵給玄玄,按說父子同脈,血液相通,你體內的天芒,應該很快的被他吸收,可是我看他的情況,吸收的並不好,只有一個接受,那就是玄玄並不是你的親生孩子。」圍節何才。
此時的我,已經緊張的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心裡對劉媚又恨又氣,這個女人怎麼什麼話也藏不住,居然不分場合的在這種時候,把玄玄不是玄武親生孩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陰陽通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