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馮書橋一看,也認了出來,不想絮娘居然發現了我們兩個人,立即跑開。馮書橋立即便追了上去,我沒有他腳程快,只好跟在他的身後。
馮書橋閃身進了那條小巷,便不見了蹤影,待我追進小巷之中,只見巷子裡空空蕩蕩,既沒有馮書橋,也沒有絮娘的蹤影。我不由奇怪,這巷子並不算短,就算馮書橋可以飛速離開,那絮娘是不可能這麼快就走出去的,何守成也說過,絮娘對武功一點興趣也沒有,並沒有練習過。
想到此處,我只覺身上有一股涼意襲來,竟有點當初剛到太平路時的那種感覺。
我立刻便想退身出去,剛一轉身走了沒有兩步,卻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姐姐,救我……」
那聲音很嬌弱,也很熟悉,我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那聲音又傳了過來,「姐姐,救我……」
「阿捨!」我的心突突一跳,當日在那四百九十九個冤魂聚集之地,我和秦萱遇到了能幻化成人的怪物,若是沒有小阿捨捨身而出拖延住它們,只怕我和秦萱便都喪命在那兩個怪物的口中了!因為那山洞最後爆炸了,我們並沒有原路返回,是從一處水域離開。
那時候我們被玄武救走,我又惦記著馮書橋沒有回來,完全忘記了阿捨的犧牲,等到後來想起來,也曾讓吳陽陽和馮書橋去事發地找過幾次,只是每一次都是空手而歸,他們都勸慰我阿捨可能是飄移到別處了,也可能已經投胎轉世了,但是我心裡明白,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被那山怪給打的魂飛魄散了。這件事一提起來就讓人傷心,所以大家反而都沒有提起過。
可是現在,我居然在這裡聽到了阿捨的聲音!
那聲音嬌滴滴的,就在耳邊縈繞,如同她被吳陽陽拘在桃花木中,她向我求救時一般無二。
我的心立刻便揪了起來,「阿捨!」
空蕩蕩的小巷裡沒有任何回應,只有我自己的回聲傳來。
我轉過身,又往裡走去。「姐姐,救我~~救我~~~我在這裡~~薇薇姐姐~~」
每當我走近一點,那聲音便要更清晰一點,我心裡越發著急,悶著頭走得越快。就在此時,身後有人一把將我拉住,厲聲呵斥道,「你在幹嘛?!」
我回頭一看,只見馮書橋拉著委屈噘嘴滿臉是淚的絮娘,一臉驚訝的看著我。我低頭一看,只見自己正在翻一個深深的垃圾桶,渾身都是髒污,就連兩手都被那垃圾桶中的一些利器所傷,割開一道道的小口子,正往外滋著血。
抬頭一看,這哪裡是個小巷,明明是個民居的胡同,還有些老人端著小椅子坐在門口拉家常,有幾個人發現了我在這裡刨垃圾,正湊熱鬧的看了過來。
我心裡明白自己剛才一定是中邪了,連忙藉著馮書橋手上的力道站了起來,馮書橋也看出我臉色不對,道,「回去再說。」
我搖搖頭,「不,這裡不對勁。」因為我的腦子裡,已經有阿捨的呼喚聲在縈繞,那聲音太過清晰和真實,絕對不是我的幻覺,就算是現在馮書橋站在我身邊,已經把我從剛才的迷幻拉回了現實,我依舊能夠聽到。
馮書橋聽我這麼說,便拉著絮娘跟在我身後。我看了絮娘一眼,忽然心生厭惡,「你天天往外跑,很好玩嗎?一屋子人全都圍著你轉,很好玩嗎?你老爹腿上還有重傷,為了你也忍著痛跑出來了!就因為別人一個眼神一句話怠慢你了,你就要做出這些姿態來讓人去哄你,你以為你是誰啊,大家要不是看著你老爹的面子,我恨不得叫你滾出我的屋子!」
馮書橋聽完我這番刻薄的話,一臉驚訝的看著我,絮娘哪裡被人這麼說過,已經張開嘴大哭起來,又想往外掙脫。馮書橋還沒有弄清我的狀況,又要去拉她,已經焦頭爛額,便也呵斥道,「你又鬧什麼,她說的難道不對嗎?走,我不拉著你,你走!等會兒你爹爹找過來,我就說你從未來過這裡,把他往反方向指,這樣大家就都一輩子都找不到你了,你看可好不好?」
馮書橋這幾句話一說,絮娘也不敢吭聲兒,她本就是為了尋找存在感,若是真的沒人找她,只怕她要哭的更凶。
馮書橋也果然鬆開了她的手臂,不再理會她,她倒是也沒有再鬧著要跑,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我們。
馮書橋突然道,「薇薇,你的眼睛怎麼了?」
我甩了甩頭,只覺得兩眼中不知長出什麼東西,看東西的時候,總是有些模模糊糊。
第二百三十三章鬼道降頭
絮娘玩下身子,也朝我看了看,良久動了動嘴角,低聲道,「她的兩隻眼球上好像各有一個黑點。」
其實絮娘還沒有說話的時候,馮書橋已經扒開我的眼皮開始看了。隔著兩塊黑乎乎的朦朧,我能看到他臉上的驚慌,他一把抱起我,便往回走,絮娘這會子也不鬧情緒了,跟著他一路小跑回了家。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其他三人都還沒有回來,馮書橋把我放到床上,讓我閉眼不要動,等了一會兒,劉媚才第一個回來了,一見到絮娘,她有些怒意,但是礙於馮書橋在,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急匆匆的走大我面前,掰開我的眼皮檢查了一番,蹙起了眉頭,「這是鬼道中的降頭術啊,她怎麼會中了這個招?」
馮書橋愣了愣,「不知道啊,我剛剛和她一起出去追絮娘,後來看到絮娘了,我怕走得慢絮娘又跑了,便先追了過去,等我回來找她,她就已經中邪了。」
劉媚聽了以後,對著絮娘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過絮娘一臉無辜,絲毫不以為意,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並沒有半分的內疚之情。馮書橋在一邊見了,輕輕歎口氣。只對劉媚道,「你有辦法解這個降頭嗎?」
劉媚問我方才馮書橋離開之後,我獨自一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我便把當時的幻覺和聽到阿捨的聲音一一告訴了她。她扭頭對馮書橋問道,「阿捨是誰?」
馮書橋簡單介紹了一下阿捨的事,劉媚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又對我問道,「你聽到有聲音一直在喊你,而你就跟著那聲音去了,可是馮書橋他們卻看到你在刨垃圾桶,對吧?」
我臉上一紅,覺得有些丟面子,但是還是老實的答道,「應該是這樣的,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劉媚沉著聲道,「洪天貴一定就在附近,這是他們鬼道中一門高深的術法。而他又練到了化境,居然可以下聲降。」
「什麼叫聲降?」馮書橋也有些意外。
「降頭術和我們苗疆蠱術源起一家,苗疆蠱術甚至可以說是降頭術的前身,一般的降頭術都是和蠱術一樣,要麼是要讓被施降者服用施降者配製的降藥、再不濟也要皮膚接觸,手段高深的降頭師可以憑著被施降者的生辰八字,用對方的頭髮,指甲,皮屑等等去施降,現在看來,那洪天貴手上一定有薇薇的頭髮或者什麼,用來施降了,而他是利用薇薇心中對阿捨的愧疚,讓她出現幻聽,以為是阿捨在呼喚她,等到一點點誘導薇薇中降中得深了,就可以控制薇薇的心智……」劉媚說到最後幾句,有些後怕,「那時候,薇薇的降頭就無人可解了,會成為洪天貴的一個人形傀儡。」
馮書橋攥緊拳頭,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你說了這麼多,究竟可解嗎?」
劉媚有些為難的說道,「你容我想想怎麼解吧,現在開始,別讓薇薇出去了。」說完,她不忘回身看了絮娘一眼,一雙杏眼之中,全是怒意,「你看看,為了去找你,人家變成這樣了,我看你倒是一點悔意都沒有,真的是個白眼狼!」
絮娘本來站在一邊,自在的聽著我們對話,聽到劉媚解釋什麼是將頭,又怎麼施降頭的時候,還一臉的興奮和好奇,見劉媚突然將話鋒一轉,開始罵她,她立刻就懵了,扁了扁嘴,又想哭,我心裡有些煩躁,「你爹爹又不在這裡,你哭也不會有人心疼你,不必這樣了!」
說完,又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控制不住情緒,可能是心智已經受到了那降頭術的影響了。絮娘其實還是個小孩子,她這個年紀,好多還在念高中呢,我怎麼能如此刻薄的對待她……圍溝畝劃。
就在這時,何守成回來了,絮娘一下子衝到他懷裡,忍不住委屈,嚶嚶的哭了起來。劉媚毫不客氣的說道,「你難道還要和你爹爹告狀不成?就因為你任性,害得人家薇薇現在中了降頭,生死未卜的,你還要作那副樣子!」
馮書橋對劉媚呵斥一聲,「劉媚!」
劉媚不再作聲,直衝沖的往外走去。何守成愣愣的看了絮娘一眼,又看了躺在床上的我一眼,大約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忍了半天,終於還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到了絮娘的臉上,直把絮娘那幼嫩白皙的皮膚打得高高腫起,一片紅通通。
絮娘不敢相信的看著何守成,「你……你打我!嗚嗚嗚~~~~」
何守成怒道,「養子不孝,大概就是你這樣了!你若是再這樣任性妄為,為父便也不再管你了,你反正翅膀也長硬了,都能往外跑了,還要我這個父親做什麼?滾,你現在就滾!」
絮娘被何守成的暴怒嚇壞了,捂著臉狠狠的哭了起來,然而何守成親自開口之後,她也不敢真的就離開了。
馮書橋本想上前去勸慰幾句,卻被我一把拉住,不知為何,我對這絮娘滿心的敵意,怎麼也喜歡不起來,現在見她被教訓,心裡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快感,總覺得她是活該。
馮書橋想了想,也沒有說什麼了。只剩絮娘一個人癱在地毯上嚎得幾乎誇岔了氣。
何守成走到床前,對馮書橋滿臉歉意的說道,「都是我教子無法,都是我……我還是帶著絮娘離開這裡吧,她闖的禍已經越來越多了。」
馮書橋道,「別意氣用事,帶絮娘下去歇息吧,不要再讓她亂跑了。」說完,馮書橋又道,「你若是帶著她不辭而別,那就是瞧不起我們了。」
何守成臉色一紅,顯然被馮書橋說中了心事,只好訕訕的拉著絮娘往外去了。
馮書橋坐到我身邊,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我看他這樣,也有些擔心,「書橋,我是不是很嚴重?會不會變成洪天貴的傀儡,然後跟你作對啊?」
馮書橋連連搖頭,「不會的。」
我有些害怕的抱住了他,「如果我變成那樣,你一定要親手殺了我,不要讓我被那麼糟踐。」
馮書橋聽完我的話,一把摀住了我的嘴,「我不許你瞎說。」
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頭頂一痛,眼前的陰影越變越大,幾乎快看不清馮書橋的身影了!我伸出手死死的抓住了他,「書橋,我為什麼看不清你了!」
馮書橋立即彎下腰,又對著我的眼睛看了看,「薇薇,你閉上眼睛,不要再用眼睛看東西了。」
「我是不是又嚴重了?」我害怕的問道。
我還沒有說完話,便覺得鼻腔裡一陣甜腥,熱熱的流了出來,我伸手一摸,隔著眼中的陰影,只看到手上一團紅呼呼的,全部都是血水!而我的頭也越發的疼痛起來,快要炸裂一般。我忍不住開始打起滾來。
馮書橋驚道,「薇薇,你怎麼了?」
「頭疼……」我虛弱的答道。
馮書橋立即對著門外大喊起來,「劉媚,劉媚!」
劉媚立即咯登咯登的跑了上來,見到我的樣子,也不禁皺起眉頭,「糟了,洪天貴一定又在施法了!我還沒有找到解降頭的方法,現在只有趕緊去找到洪天貴,阻止他繼續下降才行!」
「可是這樣大海撈針,怎麼才能找到他?」馮書橋這下也急了。
劉媚道,「但凡下蠱或是降頭,不可離被施降者太遠,因為離得遠效果會大打折扣。洪天貴一定離這裡不遠!」
第二百三十四章鬼道剋星
馮書橋立即起身,「你在這裡看著薇薇,我這就出去找。」
劉媚點點頭,「你放心去吧,這裡有我。」
馮書橋彎腰在我額上輕輕一吻,又在我耳邊低聲道。「薇薇,你和劉媚在家,等我……我很快便回來了。」我忍著疼痛和恍惚,點點頭,「小心些……」
馮書橋這才迅速離開,劉媚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我,既不說話,也無動作。我實在疼痛的厲害,最後也沒有了骨氣,便對她乞求道,「劉媚,你有什麼法子能減輕我的痛苦嗎?我、我快熬不住了……」圍腸找扛。
劉媚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洪天貴到底對你下了什麼降,不干亂解。若是解得不對,智慧適得其反,現在你又在發作,更不能亂來,你忍忍,等馮書橋抓住洪天貴再說。」
我絕望的縮回被我,漸漸的眼前一點光亮都沒有了,只剩一片黑乎乎的朦朧。而且腦殼中的疼痛也更甚起來,只覺得帶上了緊箍咒,那箍正在一點點的收緊。
劉媚看我動彈的厲害,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在屋內來來回回走了起來,終於道。「這不對勁啊……就算洪天貴正在給你補降,也不會這麼快……」
劉媚的話音還沒落下,窗外突然傳進來幾聲尖銳的笑聲,「嘿嘿嘿嘿嘿~~~」這聲音來得太飄忽,讓我和劉媚都不由得汗毛一緊。只是我現在太過痛苦了,也沒有精力去害怕了,劉媚警惕的起身。
忽聽得窗戶鏗鏘一聲,那塊玻璃前幾天前的夜裡曾被劉嬌媚和洪氏兄弟鬥法的時候被震碎,後來馮書橋自己去裁了一塊玻璃回來裝上了,現在卻又碎裂了!
窗外飄進來一個黑乎乎的聲影,一直冷笑著。「嘿嘿嘿嘿嘿~~伴隨著這個聲音,我又清晰地聽到了阿捨絕望的呼喊,「薇薇姐姐,救救我~~~我好痛~~」
我猛地坐起身來,再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能清楚的視物了!方纔那種眼睛被蒙蔽的感覺完全消失了,只見小鬼阿捨便怯生生的立在窗前,身上的衣服襤褸不堪,她的臉上也髒污不已,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不斷地往外流著眼淚,「薇薇姐姐,我找了你好久,為什麼丟下阿捨不管了?」
我連忙下床,連拖鞋也沒有來得及穿上,便衝了過去,「阿捨!阿捨!你這些日子好嗎?」
阿捨搖搖頭,「不好,我全身都痛……姐姐,我好痛……」
我聽到阿捨的話,心疼不已,走過去想要抱住她,可是沒往前一步,就看到她往後退了一點,「阿捨,你為什麼不要姐姐了?是不是怪姐姐丟下了你?」
阿捨搖搖頭,「阿捨是心甘情願的。」
我越發的心痛起來,「來,姐姐抱抱你,以後姐姐保護你,你再也不會痛了。」
阿捨中越也對我張開了雙臂,我高興地走了過去。就在我快要摸到阿捨的雙手之時,只覺頭皮一陣疼痛,還沒來得及回頭,已經被人揪著頭髮一把扯了回來,這一扯,我也狠狠的摔落在地,只覺得頭皮也疼,後背也疼,猛然間看到眼前根本沒有什麼阿捨,剛才的路也沒有,我剛剛已經爬到了那塊被震碎了玻璃的窗戶上,再走一步,就掉到樓下了!是劉媚情急之下,一把扯著我的頭髮把我弄下來的,也正是因為這股疼痛,我才清醒過來。
我恍然間看到劉媚身邊一個黑影閃過,很快,眼睛便又被那兩團黑點擋住了視線,什麼都看不見了。
正想提醒劉媚小心,卻已經聽到了劉媚一聲嬌哧,「敗類!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嫌丟人嗎?!」
「黑貓白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小姑娘,你黑蠱練得那麼厲害,前途無量,為什麼要和這些人混在一起呢?」洪天貴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劉媚頓了頓,沒有說話,旋即便道,「你既然知道本姑娘是黑蠱高手,便該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你忘了你大哥是怎麼死的了嗎?竟然還敢來挑釁?」
我明白劉媚是想故意裝著自己和劉嬌媚是一個人,也精通黑蠱,進而將洪天貴嚇退,果然,洪天貴遲疑了一會,冷笑道,「小姑娘,奉勸你一句話,薑還是老的辣,就算你得高師指點,又有驚人資質,你才能有幾歲年紀?老夫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四五十載,鬼道之術,老夫不謙虛的說,只怕比我更高超的,找不出三個來,上次你僥倖傷了我大哥,不過是我們兄弟二人過於輕敵,沒想到你這麼個小姑娘竟然是個練黑蠱的,讓你一擊得中,討了個便宜,這一次,你以為你自己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劉媚聲音冰冷,「道法高低,和年紀無關,就如同人的無恥程度,也和年紀無關,我現在就很難分辨,是你更無恥,還是你新收的得意門徒更無恥!」
劉媚剛一說完,窗外便傳來一聲悶悶的呻吟,那是衛平的聲音,顯然,他也是和洪天貴一起前來的,只是一直躲在外面沒有現身罷了,現在被劉媚發現,又催動了他體內的蠱,所以痛苦不已。
「師父……救我……」衛平在洪天貴面前,完全的隱去了自己驕傲和自負,裝得簡直溫順的像一隻小綿羊。
洪天貴笑道,「好徒兒,別怕,師父這麼大年紀,才遇到你這麼個投緣的徒弟,既打算把一身的本領教給你,怎麼能讓你有半分差池?看師父把這個小姑娘給你抓來,讓她給你解蠱!」
說著,我只覺一陣頭暈目眩,不知道洪天貴又在催動什麼法術,而劉媚也發出低低的聲音,正念著什麼咒語,我眼睛瞧不見,完全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心急如焚,卻完全幫不上忙。
就在這時,房門被一把推開,何守成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臭道士!就是你抓了我女兒,何某今日和你拼了!」說著,我的面前便閃過一陣疾風,只聽洪天貴呵斥一聲,「平兒,上,把這個愚夫給為師抓了,不過他知道金庫的秘密,不要傷了他的性命,要活口!」
衛平應了一聲,便和何守成鬥到一起,何守成武藝超群,而衛平卻剛剛學會些鬼道中淺顯的法門,因此兩人一時間並分不出上下。
我只擔心劉媚,能不能鬥得過洪天貴那個老狐狸,他此番有備而來,先是催動降頭術讓我難受,哄得馮書橋外出,再來偷襲我們剩下的幾個人,而吳陽陽自出門以後,一直都沒有回來,所以現在是我們這棟房子最脆弱的時候,若是劉媚鬥不過他,那我們所有人都會成為他的階下之囚,刀下死鬼。
我目不能視,恨不得摳下自己的眼珠子,把那層黑膜撕下來,不由用手抹了又抹,抹著抹著,忽然發現眼睛居然慢慢有些清晰了,能看見一點光線,雖然不知什麼緣故,但是我還是抱著希望又抹了抹,那黑霧便也越來越淡,勉勉強強的能夠看到幾個人影在眼前晃動了!
我低下頭,忽見自己手心裡一個符印形狀正在閃閃發光,想起手上的天罡印,難道我的眼睛能夠重新看到,是因為我用這符印抹了眼睛?
之前洪天貴自己曾經親口說過,我手上的天罡印乃是他修習的鬼道的天敵,他的一隻手,便是在我無意間催動了天罡印的時候,觸碰到我,而被廢掉的,想到此處,我連忙又用那隻手不停地抹著眼睛,我不知道這忽然出現的天罡印,是不是很快又會消失。
第二百三十五章
見我忽然站起來,洪天貴一愣,再瞥見我手上的天罡印,他的臉色立刻白了,往後節節退著,對衛平道。「平兒,回來!」
衛平不明所以,被他這麼一聲喊,走了個神,身上便被何守成一抓,何守成掌力何等霸道。衛平的肩膀發出咯吱一聲斷裂的聲音,臉上頓現痛苦神色,但是礙著洪天貴在身邊,不敢太過跋扈,只好退了回去,對著洪天貴委屈道,「師父……」
《陰陽通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