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怎麼會?你的耳力比我們要遠很多啊。」我看了看他,有些不祥的感覺。
馮書橋低聲道。「那人設了結界,別人探不進他們的空間的。」
我和吳陽陽都愣住了,「結界?」
就在這時,那個穿著斗篷的神秘人忽然轉過頭來,對著我們幾個額方向朗聲道,「幾位朋友,既是來了,便過來一起光明正大的聊天好了,何必躲躲藏藏。徒惹尷尬?」
吳陽陽聳聳肩,「發現我們了。」
馮書橋便拉著我一起從樹叢之後站了出來,緩步走到劉媚和那神秘人面前。只見劉媚神色淡然,抱肩靜靜的看著我們幾個,什麼話也不說,倒是那個穿斗篷的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媚兒,不給師父介紹一下你這些朋友嗎?」
我們所有人都心內一驚,師父?劉媚的師父,不就是稻花村的大巫師?!大巫師不是十多年前便死了嗎?現在這個人又自稱劉媚的師父,這又是誰?
劉媚聽到神秘人這麼吩咐,臉上終於有些不自在。輕聲道,「師父,這三位我都跟您提過的,馮書橋、羅薇薇、吳陽陽,他們這些日子……對我很是照顧。」
神秘人頭上戴著帽子,臉上蒙著口罩。乍一看簡直有些像小林君子母子的做派,我一向不喜歡這種故弄玄虛的人,因此立即便對這人沒有什麼好感。「劉媚,你只介紹我們,就不介紹介紹你師父嗎?你的師父不是早就駕鶴西去了嗎?怎麼又認了師父?」
劉媚輕啟朱唇,「我們學蠱之人,一生只有一個師父,再不能多認旁的師父的……」
「這麼說,那大巫師多年之前,便是詐死了。」馮書橋風輕雲淡的笑了笑,裝作不經意一般,掃向了那神秘人的臉盤,「為什麼要用如此方式隱退?」
神秘人乾笑了兩聲,「年輕人,太過好奇並不是好事。」
馮書橋冷笑道,「你能活了幾年,便敢對著所有人喊年輕人了嗎?」
神秘人抬起眼睛,仔細的看了馮書橋兩眼,扭頭對劉媚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借屍還魂的百年老魂?」
劉媚點點頭,「是。」
神秘人一拱手,「那是在下冒昧了,只是你雖然現在有一軀殼寄生,終究和常人不是一般,還是莫要張狂才好。」
劉媚往神秘人身邊靠了靠,輕扯了神秘人的衣角一下,「師父,您不要這麼說他們,他們……都是極好的人,對我很好。」
神秘人略頓了頓,「媚兒既這麼說,師父便不與他們計較這偷聽之事了,只是奉勸幾位,下次若是還想打聽消息,請走正途,不要躲躲藏藏,猶如避貓鼠兒一般。」
吳陽陽半天沒說話,這會兒終於忍不住挺身而出道,「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夾槍帶棒的?誰跟避貓鼠一樣?明明是你跟你徒兒鬼鬼祟祟,我們來一探究竟,你倒會反著說話,惡人先告狀,屎盆子先扣到我們頭上來。我們還沒問你,你這大半夜的,裝神弄鬼的有什麼企圖呢!」
劉媚見吳陽陽出言不遜,憋得小臉通紅,對著吳陽陽連連擺手,「吳陽陽,別說了!別說了!回去我跟你們解釋,我師父他性情稍有古怪,不愛跟人接觸!」
吳陽陽瞪了劉媚一眼,但是終究還是心疼她,怕自己說得多了,將來這神秘人要把罪責算到劉媚身上,責備於她,畢竟外人不能隨意懲罰,自己的徒弟就不一樣了。
劉媚對著神秘人恭恭敬敬一鞠躬,聲如細蚊道,「師父,都怪媚兒不好,走露了馬腳,把你給暴露了,媚兒甘願受罰。不過這幾位都是媚兒朋友,媚兒承蒙他們照顧多時,需得有個交代,請師父再給媚兒一天時間,媚兒與他們回去解釋清楚,明日便去找師父。」
神秘人聽了劉媚的話,歎了一口氣,「你大了,既然有了自己的想法,師父也不能多加干涉於你,去罷。」
劉媚怯生生的看了我兩眼,用祈求的語氣道,「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馮書橋看了神秘人一眼,嘴唇蠕動兩下,終於還是點點頭。
我們一行四人,轉身往回走去,走了良久,我回頭對那湖邊長椅一看,只見那神秘人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空落落的月光,與湖影玩弄夜色。
劉媚一路都沒有說話,大家也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問她什麼,看她模樣,似是準備到家之後與我們攤牌,是以大家倒都懸著一顆心----並不是怕她做過什麼壞事,而是怕她這些日子與我們相處,所用的面目都是假的。
畢竟眾人心中,都不願失去這個朋友。
回去的時候,我們都沒有再翻牆越壁,而是走了大門,到了家中,大家都不言不聲的圍成一圈坐在沙發上,劉媚卻低頭站著,不願落座。
她每當遇到緊張之事或者危難之時,總喜歡抱肩,心理學上說,用這種姿勢的人,其實是心裡非常脆弱的人,很喜歡防備。此時她又用這個姿勢站著,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我們三人都不忍開口,害怕得到的答案會讓自己傷心,於是就這麼齊刷刷的看著她。良久,劉媚才開口,只是她開口說的話,卻讓我們都有些不懂何意。圍央團號。
「你們喜歡劉嬌和劉嬌媚嗎?」
馮書橋沉了沉聲,道,「在我們眼裡,你們三個人,其實是一個人,不存在喜歡這個討厭那個。」
聽了馮書橋的話,劉媚的神色黯淡下來,有些失落的說道,「那你們喜歡我嗎?」
大家沉默,沒有回答她。很多年後,我回想起這個夜晚,都非常奇怪,為什麼大家明明都很喜歡劉媚,也很在乎她,當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卻沒有人去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劉媚臉上有些難看,眼睛裡似乎已經汪著淚水,但是倔強如她,仔細看時,那淚水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一雙漆黑的眸子,帶著神秘的色彩。
她淺笑,露出唇角久違的梨渦,「我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更沒有想過利用你們什麼,這些日子,與你們幾個相處,是我一生中最快樂最無憂的時光。不過我知道我很快就要失去你們這些朋友了,未免將來大家諸多牽掛,我便撕開我的本來面目,讓你們都討厭我吧。」
劉媚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寂寥,「劉嬌,劉嬌媚,她們兩個,都是我殺死的。這具身體,強者佔之,我也是迫不得已。劉嬌沒有什麼本領,在我手下沒過兩招便被我永久的打入沉睡深淵,劉嬌媚修習黑蠱,已經練得出神入化,蠱術上其實我不是她的對手,也許她到最後消失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敗在我手下。」
吳陽陽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另外兩個人格?」
劉媚苦笑,「應該說,我親手殺死了你們看到的兩個人格。」
第二百六十五章父子
「什麼意思?」吳陽陽不解的看著劉媚。
劉媚臉色蒼白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在此之前,還有很多很多不同的人格出現過,隨著師父教給我的本領越來越多,我的精神便越來越不正常,我試圖控制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出現。可是她們全都是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另一個自己,我控制不了。與所有的人格做著鬥爭,我沒有騙你們,各個人格之間,弱肉強食,強者可以吞噬弱者。這麼多年。唯一一個與我同存很久的,就是劉嬌了,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對蠱術沒有任何追求的人格,她嚮往著普通女孩兒的生活,也許我的內心深處也是如此,而且我也知道她對我沒有任何威脅,所以我留下了她。
你們可能奇怪,我為什麼能把那麼多比我強很多的人格吞噬掉,譬如黑蠱玩得出神入化的劉嬌媚。因為我是所有人格中,唯一一個,能夠感知到別的人格存在的人。
這相當於她們全都看不見我,我卻能在暗處觀察她們。
她們的想法,她們的弱點,我全都瞭然於心。敵在明我在暗,每次,我都是拿著小刀,從背後捅她們,她們怎麼可能鬥得過我?」
說到這裡,劉媚已經淚流滿面,她像個無助的孩子,目光空洞、滿臉麻木的看著我們。「我沒有真正的殺過人,可是若是從我自己來說,我已經滿手鮮血,我真的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師父說,每一次吞噬別的人格。我都在變得更強大。消滅她們其中的一個,我就會獲得她們的本領……」
「你殺了劉嬌媚,難道你現在也有樂黑蠱之術嗎?」馮書橋警惕的看了劉媚一眼。
劉媚有些無奈的搖頭。「除了她,別的人都是,但是她太強了,我並沒有真正的把她殺掉,只是將她塵封在身體了,我征服不了她,更征服不了她的黑蠱術,如果我能把她的黑蠱術征服了,那便是做到了黑蠱和蠱醫的相結合,也便能達到師父對我的要求了。」圍央低扛。
劉媚說完之後,略頓了頓,「我欺騙了你們這麼久,違背了朋友之間坦誠相待的規則,我也沒有臉再在這裡呆下去了,明日我就收拾離開。」
馮書橋笑了笑,「你欺騙我們的事,於我們也沒有任何影響,也不存在沒臉在這裡呆下去的說法,你走不走,也是你的自由,但是完全不必因為這點愧疚就離開大家,然後老死不相往來,我們很感謝你說了這麼多自己的事,但是有一件事,你卻真的欺瞞了我們,可是看來你並不願意跟我們過多解釋,你師父為什麼詐死?」
劉媚怯懦而又尷尬的看了我們幾個一眼,用細如編貝的牙齒搖了搖嘴唇,「我自己的事,可以敞開來跟你們說,但是師父他老人家,最最不願被人提起,所以他的事,恕不能相告。」
說完,她便訕訕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留下我們三個,懵然的看著她的背影,不知該再說什麼。
馮書橋對我們揮了揮手,「算了,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不要再追問了,以她的性格,也問不出什麼來,她想離開,只怕也不止是因為覺得無顏面對我們,而是受到了她師父的召喚。」
吳陽陽攤了攤手,表示無奈,我和馮書橋重新上樓,本來疲憊不堪的我,卻一時間難以入睡,抱著馮書橋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馮書橋笑了笑,「哪樣?」
「劉媚從此不會再回來了嗎?」
馮書橋冷笑了笑,「就算她不回來,她的師父也會回來的。」
「為什麼?」
馮書橋將我的身子摟緊了些,「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早些睡。」
我看著神神秘秘的馮書橋,不知道他腦子裡裝的是什麼,但是瞌睡蟲襲上腦門,確實撐不住了,很快便睡下了。第二天一早,我便起床了,因為要去玄武那裡接無情回來。
馮書橋說好今天要和我一起去,因為他也有些想玄玄了,要去看一下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聽他這麼一說,我莫名有些緊張。
馮書橋一邊站在鏡子前整理著自己的衣履,一邊半開玩笑的笑了笑,「你不想我去嗎?」
我連忙搖頭,「怎麼會,玄玄那孩子有些敏感,倒是很希望有人去陪他玩的,只是他對你總有些生疏似的,你待會兒過去了,可別總是板著一張臉,對孩子要稍微和藹些。」
馮書橋聽了我的話,轉頭對我瞇起眼睛笑了笑,「這樣行嗎?」
我扔過去一個枕頭,「沒正經……」
待我們一起到了太平路玄武家中,只見長桌上一個提籃,提籃裡伸出兩隻肉呼呼的小手,正在摸把手上的絨線玩具,而玄玄,穿著一件家居服,雙手托腮,就站在旁邊,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那籃子裡的嬰兒,一見到我,立刻張著手臂跑將過來,「薇薇姐姐,你昨天為什麼都不進來?」
我尷尬一笑,連忙解釋,「昨天我送無情來,是因為還有別的事要做呢,但是我答應了你爸爸,今天來陪你,你看,我這不是一大早就來了?」
玄玄羞澀的笑了笑,拉著我的手往裡走去,「姐姐,你快來看小無情,她長大了很多哦。」
我有些感動,無情每日跟著我們,我們倒是沒有發現她長得有多快,但是玄玄作為一個小孩子,卻能感受到無情的成長。
他走到提籃前,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把無情抱了出來,用頭在無情的臉上蹭了蹭,笑道,「無情長得好像多情阿姨。」
我笑了笑,「多情阿姨不在了,無情沒有媽媽,你要多疼她,你是哥哥,知道嗎?」
玄玄認真的點頭,「我很喜歡她。」過了一會,他又黯然道,「姐姐,我也沒有媽媽,你能當我和無情的媽媽嗎?」我尷尬一笑,回身看了看馮書橋,只見他就像在早晨在家裡一樣,努力的維持著一張笑臉,「可以啊,你們倆都可以認薇薇當乾媽,這樣不就有媽媽了?」
玄玄一向有些怕馮書橋,因此每次都不願和馮書橋說話,甚至連目光直視也不敢,但是今天聽了馮書橋的話,他立即便活躍起來,「真的嗎?我聽爸爸說,薇薇姐姐是你的妻子,我要是認她做乾媽,你豈不是就是我的乾爸?」
馮書橋被玄玄一句話問住了,愣了半天,不知如何作答,看著他難得木訥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拍了拍玄玄的小腦袋,「你說的沒錯。」
玄玄往我懷裡一躲,低聲道,「薇薇姐姐,可是我只想認你當乾媽,不想要那個叔叔當乾爸,我有點怕他。」
我心裡一酸,安慰道,「你為什麼怕他,他是個很溫和的人啊,和你爸爸一眼,非常疼你的,今天他就是來看你的。」
玄玄抬頭看了看馮書橋,怯怯的問道,「你是來看我的嗎?」
沒想到馮書橋居然面色一紅,良久才點點頭,「是啊,我是來看你的。」
就在這時,玄武也從一個房間內走了出來,「一早便聽到你們幾個嘰嘰喳喳,玄玄,你又不聽話了嗎?」
玄玄跑到玄武身邊,指了指馮書橋道,「爸爸,他說讓薇薇姐姐當我乾媽,這樣的話,他就是我乾爸了。」
玄武一愣,旋即苦笑道,「輩分不對。」
玄玄抬頭,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什麼是輩分?」
玄武搖搖頭,笑道,「罷了,還說什麼輩分,你不是一直喜歡薇薇姐姐,若是他們夫婦願意,你倒不妨白撿一對年輕父母。」
第二百六十六章骨血(1)
玄玄吐吐舌頭,又看了看我和馮書橋,「爸爸,什麼叫白撿?」
玄武也調皮一笑,伸手擰了他的腮幫子一把,「沒什麼。既然你要他們做你的父母,那我便可以退居二位了,以後你跟著他們走,好不好?」
玄武的話像是開玩笑,卻又像是認真,教我們都難以分辨。玄玄卻立即眼睛裡包出了淚花。抱住玄武的大腿,「那不行,你是我爸爸!」
小孩子不會說太多華麗的語言,只會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表達自己最誠摯的感情。玄玄這句話說出來,玄武微微頓了頓,我和馮書橋又顯得有些尷尬,尤其是馮書橋,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笑道。「生身父親,改變不了的血緣關係,玄玄,你就是跟著我們走了,玄武也依然是你爸爸啊,你幹嘛要這麼害怕呢?」圍央余扛。
玄玄警惕的看了馮書橋一眼,忽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我才不要跟你走!我要我爸爸!」我們都被玄玄突然的發怒弄得有些尷尬,馮書橋還只是覺得沒面子,我和玄武則是各懷鬼胎,暗地裡遞著眼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哄著玄玄。「玄玄,你怎麼這樣不乖?妹妹在睡覺,你這麼叫喚,會吵醒妹妹,乖,快帶妹妹去房間裡睡覺。好不好?」
沒想到玄玄已經抽著鼻子,站在原處哭了起來,那種對玄武發自心底的維護。讓我都有些嫉妒,還是玄武趕緊彎下腰對他道歉道,「爸爸與你開個玩笑,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爸爸不喜歡看到你哭哦。」
玄玄這才用袖口擦了擦眼淚,將無情抱起,往一個房間內走去,快到門口,還深深的恨了馮書橋一眼。
這一幕,讓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若是有朝一日,馮書橋知道了玄玄的真實身份,只怕回憶起今天的情形,要心酸落淚。而玄武,表情也很複雜,他從一開始的把玄玄擋塵一個負擔,到後來漸漸地開始真的對軒軒好,經歷了一百多年,就算是養著一條寵物,也會生出無限的感情,更何況是一個整日在他膝下活蹦亂跳的孩子呢?
玄玄暫時離開之後,玄武走到我們面前,勉強一笑,「坐吧。」
我和馮書橋都坐下了,玄武看了我一眼,「你們昨日,去做什麼了?」
我沒有開口,卻是馮書橋將劉媚的師父還在的事情說了出來。玄武沒有和我們一起去過稻花村,但是他分明是知道稻花村的風俗的,也知道稻花村一直都有大巫師的傳承習慣,「你們是說,劉媚姑娘的師父,上一任大巫師,十多年前詐死,十多年後又重現,而且他不顧徒弟的死活,硬是要劉媚姑娘同時修煉黑蠱和蠱醫這兩門不能相融的法術,所以劉媚姑娘將自己體內的很多其他人格,都一一殺死了?」
我和馮書橋同時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玄武皺眉,「稻花村遠在黔西,據我所知,修習蠱術的大巫師們,一般都求寧靜,常常還會去深山之中修煉,他們兩代大巫師,為什麼一起遠離家鄉,到這紛繁的城市裡來呢?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馮書橋點頭,「我和你的想法一樣,劉媚對於她師父為什麼詐死的事情,哪怕是我們多次詢問,也是絕口不提,她不是個善於撒謊的人,更不是那種能夠藏奸的人,什麼事情都是在臉上的,我看得出來,她心裡藏著秘密。」
《陰陽通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