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我點點頭,「說的是,只是把他埋到哪裡去?」
吳陽陽想了想,「這附近沒有地方不說,就算是挖坑下土,也會有不小的動靜,只怕會惹人注意,我們還是把他帶回去,埋到花園裡去吧。」
我雖然不想自己家的花園裡埋著一具死屍,但是吳陽陽說得確實有理,此時也只有把這死鬼拖回去才是正理。於是我們兩個,也顧不上去找馮書橋了,吳陽陽背起渡邊一的屍體,我在他身後扶著,我們兩人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去。
所幸一路並無什麼閒人路過,我們也都盡量從陰暗的花木叢中穿過,到了家中,我便到地下室去找鐵釬之類的工具,剛打開地下室的燈,一個身影坐在放著馮書橋屍首的床上,卻把我嚇了一跳,我揉眼一看,居然是馮書橋自己!余記匠弟。
我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書橋,你怎麼在這裡?」
馮書橋冷冷的看我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像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倚在床頭,靜靜的看著床上的屍體。
我這下才算是知道,馮書橋是對我徹底的失望了,他確實在怪我。
我心裡難受極了,卻不知道用什麼話去解釋。良久,才鼓足勇氣,伸手去觸摸他的臉頰,沒想到他卻伸手擋了過來,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的心,好像被利刃狠狠的剜了一刀一般,歇斯底里的絞痛起來。
此時,吳陽陽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薇薇!找到鐵釬沒?!」
我忍住喉頭的滯澀,應了一聲,「馬上來了!」
從工具堆中找到一把鐵釬,看了看馮書橋,他還是沒有回首望我。我想起吳陽陽的話,他此時最需要的獨處,是一個人去消化那些連我們這些外人都難以接受的事實,便唸唸不捨的往上走去,卻暗自下定決心,只要他接受了玄玄是他的孩子這件事,不管他對我有多麼的痛惡,多麼的失望,我都要死纏爛打的讓他重新接受我,我要慢慢的用自己的行動去告訴他,我是他值得信任的人,從前的隱瞞,不過是我作為一個女人,對他的愛護罷了。
走出地下室的時候,我沉重的心,突然覺得一切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艱難,也許吳陽陽說的對,那些事,那些冤仇,都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如今玄玄對於馮書橋來說,便是白得的一個兒子,以他的聰慧和悟性,應該不會沉浸的痛苦之中難以自拔的。
吳陽陽用鐵釬很快便挖出一個深坑來,我們兩人用一些防雨布將渡邊一的身體包裹了一番,才埋了進去,填好土之後,吳陽陽拍拍手道,「算是便宜他了,死的這麼痛快。」
我沉聲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他已經得到了應得的懲處,為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付出生命,如果我們用他對付別人的法子來對付他,我們又和他有什麼區別?」
吳陽陽喉結滾動幾下,滿臉的恨意,終究還是道,「算了,既然他都死了,就不說那麼多了。不過小林君子的性命,我也不能饒恕。」
我點點頭,「小林君子作的惡,一定比渡邊一要多得多,咱們也算是替天行道,不算為了一己私仇。」
就在我和吳陽陽說話之間,院牆外突然傳進來幾聲拍掌聲,一張略顯蒼老的臉龐出現在院牆之上,帶著笑意看著我們。
我愣了愣,「大巫師?」
大巫師笑了笑,「那個日本女人,可不是弱手,你們殺了她的寶貝兒子,不怕她來報仇嗎?」
「你在跟蹤我們?」我有些生氣的問道。
大巫師笑了笑,「算不上跟蹤,只是半路相逢罷了,那個身體住進貓魂的鬼道之人,倒也是個有趣的人。」
「是你暗中相助?」
「不算是幫助你們,只是想研究一下那鬼道的移魂換體之術罷了。」大巫師風輕雲淡的答道,彷彿世間一切,皆不在他的眼中。
第二百七十一章洪天貴的報復
我和吳陽陽對視一眼,吳陽陽啟唇問道,「劉媚呢?」
大巫師輕輕一笑,「我給媚兒找了一個清淨的地方,讓她好好修煉呢,這些日子。她算是閉關。」
吳陽陽冷著臉不說話,其實劉媚離開這些日子,我們都挺想念她,但是她是自己選擇和她師父走,況且她師父又能最大程度上的幫助她解決她走火入魔的病症,所以我們也不便阻攔。
「出來溜躂了這麼久,遇上你們兩個小朋友,也算不枉此行,你們自己耍吧,記住。把媚兒種的那些草藥重新栽培上,那死鬼倒是塊好肥料。老身不陪你們了,該回了。」
說完,大巫師的身子一躍,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吳陽陽頓頓道,「這人真是奇怪極了。」
「劉媚的性格其實也很乖張,可能是因為他們久居山林。乍一出來,不是很習慣。」我輕聲道。
吳陽陽將鐵釬往旁邊一靠,果然依大巫師之言,將劉媚之前種下的蠱草藥草全都重新種上,這才搓了搓手,「好了,渡邊一這個死鬼,要是真能肥一片土,倒也是一件功德。」
說著,他又看了看我,「怎麼。我們還是繼續出去找找老馮吧。」
我搖了搖頭,「不必了。」
「怎麼?」吳陽陽疑惑的看了看我,我指了指屋內,「他早就回來了,只是在地下室,你說的沒錯,他誰都不想見,尤其是我。」
吳陽陽聳了聳肩,「畢竟……也不是件小事。你們瞞他瞞得這麼苦,他怪你們也是情有可原。你就先忍耐幾天,過幾天他還這樣,我去幫你教訓他。」
說罷,他便往大屋內走去。我也只好跟著進去,回到空空蕩蕩的房間,想到每晚馮書橋都會倚在床頭等我,或是坐在闖下的沙發上往外遠眺,現在,這一切都被打亂了。我也無心再去泡澡,一個人孤落落的躺倒床上,想到這一切,眼淚又止不住流下來。
因為心中有事,所以便一直輾轉難眠。怎麼也睡不下,過了好長一會時間,還是清醒無比,只好起身來,學著馮書橋的樣子,走到窗邊,就站在他平時愛站的那個位置,想要看看他都能看到什麼。
寒風吹進,有些冰冷,但是我也無心去拿厚衣披肩。就這麼愣愣的站著。看著看著,原本寧靜無比的夜色之中,忽然出現一個貓手貓腳的身影,一點點朝我們這邊移動過來。我立即警覺起來,又不敢打草驚蛇,便隱到窗簾之後,盯著那身影繼續看。
靠的近了,我才發現那人居然是洪天貴!
糟糕,剛才我和吳陽陽打斷他的好事,他心中懷恨,當場便想殺了我們,多虧巧遇上劉媚的師父大巫師經過,出手相救,現在他又來了,一定還是想報那一箭之仇。
眨眼之間,只見他已經輕手輕腳的跳進了院中,那姿勢已經不怎麼像他之前那樣如鬼似魅,而是……像一隻輕盈而又驕傲的貓。
我連忙轉身,便往樓下跑去,一邊喊一邊對著吳陽陽額房門便喊起來,「不好了,不好了!洪天貴來了!」
我這一喊,整個屋子都通亮起來,原來絮娘和何守成也出來了,各自點亮了屋內的明燈。
果然,眨眼之間,只見洪天貴已經從大門躍了進來,四肢著地,姿態神色都像一隻貓一般,吳陽陽提著匕首從房內趕出來,「老變態,你真有膽,居然追到這裡來了!」
洪天貴像貓一樣,低吼一聲,「你們到底給老子下了什麼套?」
「什麼?」吳陽陽皺眉,不解問道。
我朝吳陽陽遞了個眼色,他便明白洪天貴所謂的被下套大概是中蠱了。大巫師出手下的蠱,就算看起來毫不經心,只怕也絕不簡單,這洪天貴不知道大巫師的存在,現在心智又有些受損,一時間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雖然知道自己是中了暗算,但是找不到元兇,便只好來報復我們了。余記爪亡。
「喵~~~!你們這幫小兔崽子,看我不叫你們生不如死!」說著,他便敏捷的撲向了吳陽陽。
洪天貴與渡邊一不一樣,渡邊一除了忍術隱身厲害,其他方面,他的修為並不是太高,只能做些小巧弄箭的勾當,可是洪天貴四五十年的修為,又有家族高師指點,可不是蓋的,因此雖為異母的兄弟,本領卻有天差地別。
洪天貴光是這一撲,吳陽陽便躲不開,待到洪天貴復又退回,只見吳陽陽的臉上已經多了五道長長的血印,就像是貓抓的一樣。
何守成最是耿直,見吳陽陽受辱,便使輕功跳到吳陽陽身邊,擺開架勢,對著洪天貴怒吼道,「什麼人,夜闖民宅,撒潑搗亂,這世道沒有王法了嗎?!」
我心中不禁暗罵,何守成這個老兒,太過迂腐,都什麼時候,還在拽文!便喊道,「這不是一般人,是個修習鬼道的高手,就是那個貓魂入體的人,你可仔細著!」
何守成一聽,大驚失色,「就是他?!」說時遲那時快,洪天貴又已經撲向了他,一瞬間便在他的兩腮之上也抓出了血痕,絮娘一見,尖叫起來,「爹爹!」
這一聲尖叫,又引起了洪天貴的注意,他立即游移到絮娘身邊,就像提一隻小雞一般,一把將絮娘提了起來,絮娘哪裡受過這等屈辱,已經哭成了淚人,「爹爹,救……」
她的話還沒待說完,洪天貴已然在她背上一撓。絮娘本就穿得單薄,這一撓,她後背上的衣服全都爛了,露出一塊雪白的肌膚,肌膚上是幾道紅的耀眼的血痕,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絮娘受辱又受疼,已經哭得快要岔氣了,何守成瘋了一般撲向洪天貴,「放下她!」
洪天貴卻十分托大,等到何守成都快要到他面前的時候,才冷笑著一縱,跳出老遠,就像是個貓在耍老鼠一般。
何守成愛女在這老怪手上,又技不如人,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血紅著眼睛,想廝殺卻連敵人的衣袂都摸不到。
就在這時,絮娘又慘叫一聲,原來何守成見洪天貴如此焦急,覺得很好玩似的,又在絮娘的手臂上一抓。
何守成已經失去了理智,也顧不上自己到底追不追的上這老怪,更不管自己是不是他的敵手,從吳陽陽手中奪過匕首,便猛衝過去。洪天貴哈哈哈大笑起來,「好玩,好玩!」
說著,便把絮娘擋到自己面前,何守成的匕首剛要狠狠刺去,卻已經插入絮娘皮肉,絮娘又是一聲慘叫,何守成目瞪口呆,嚇得連忙丟下匕首,大嚎起來,「放了她,放了她,有什麼衝我來……」此時,他的聲音之中連憤怒都沒有了,全部都是祈求。
吳陽陽也是怒火中燒,「你這個老怪,剛剛猥褻完公貓,現在抱著人家黃花閨女做什麼?!」
洪天貴嘿嘿一笑,「到底是誰暗算我,我肚好疼也,一陣一陣的,你們幫我治好了,我自然不會再與你們為難。」
何守成老淚縱橫的轉向吳陽陽,「吳小爺,快從了他的願望吧,求你可憐可憐我的絮娘。」
吳陽陽面露難色,「真的不是我們做的……」
洪天貴冷哼一聲,「少在那說這種便宜話,是不是你們做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也!我就在外面等著你們,我每疼一次,就給這個小妞的小臉劃上一道,你們看著辦吧!」說著,便背著絮娘又是一躍,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二百七十二章與小林君子周旋
何守成見愛女被何守成這個老怪抱走,急怒攻心,一口老血噴出來,扶著桌腿便跪到了地上,「絮娘!」
我雖然大家都不是很喜歡絮娘,但是她畢竟才十六七歲。被這麼一個老怪物抓走,定然凶多吉少,所以眾人都很是著急,吳陽陽皺眉道,「何守成,你別急,急也沒有用,咱們兩個沒人是那老怪物的對手,就算追出去也是白賠上一個人罷了。容我想想辦法。」
何守成老淚縱橫,「難道就因為我不是他的對手。便不管絮娘了嗎?就算是肝腦塗地,我也要顧著絮娘周全,要不然我怎麼對得起她娘!」何守成說著,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跌跌撞撞的追去,那背影蹣跚而又讓人心酸,可憐天下父母心!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我們的身後傳來,「不要去送死了。」
大家回頭一看,竟是馮書橋冷冷的站在樓梯口。
何守成一見到馮書橋,愣住了,「小爺,你一直都在家裡?」
馮書橋沒有回答他,只是箭步往外走去,何守成帶著慍怒斥責道,「你一直在家中,聽到有人進來攻擊我們,竟然都不出手。你……」
何守成一向知書達理,從不跟人計較半分,尤其是覺得自己住在這裡,算是寄人籬下,也沒有什麼說話的權利,可是今天他女兒被人抓走,他幾乎憤怒的失去理智,對著馮書橋直接斥責起來。
馮書橋並沒有理會他,只是單單看他一眼。便往外走去,何守成也追了出去,我見到如此,本也想追出去,可是家裡還有小無情,又不敢丟下她一人,只好對吳陽陽道,「我在家看著無情,你也跟過去吧,或許能找到洪天貴的下落,你還能幫得上忙。」
吳陽陽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房間一眼,猶豫了一會,還是搖頭道。「算了,你一個人在家,萬一出點什麼事,實在不上算,老馮既然出來了,還追出去了,想來就不會袖手旁觀了,一定會幫何守成找到女兒的。」
我其實是擔心何守成與馮書橋會吃虧,但是吳陽陽既是這麼說,我也不好意思直說出來,只好應了他的話。
我走到房間裡,看了看嬰兒床中的無情,只見她小臉通紅,睡得十分香甜,外界的紛擾絲毫沒有驚擾到她的美夢。可見小孩子的內心有多麼純潔和寧靜。
吳陽陽走過來,輕輕用食指擦了擦無情的臉蛋,低聲道,「這孩子,也是自己疼自己,大約是知道自己沒有爹媽,乖一些,會有更多人疼。」
吳陽陽的話說得我一陣心酸。這個夜,注定是多事之夜,這個小小的嬰孩卻給了我們這浩瀚宇宙中最難得溫柔。
我們兩個在家中守候,雖然疲累無比,卻也沒有一個人能真的睡得著的。吳陽陽窩在一把沙發椅上打著盹,我則是時不時的望著大門外,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深夜,也沒有見到馮書橋和何守成回來。余撲大技。
就在我轉過頭來的一瞬間,卻看到了一個令人驚顫的畫面,吳陽陽頭頂上方的玻璃窗,自己開始慢慢的打開了。一開始,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再看一眼的時候,卻發現那縫隙越來越大,便驚呼一聲,搖著吳陽陽的大腿,「你看!」
就在我搖吳陽陽的時候,那窗戶迅速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了。吳陽陽也睜開了眼睛,回頭一看,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迅速的站起身來,反手往回推那面玻璃。
我突然想起了上半夜才被我們埋在了小院裡的渡邊一,背脊上滲出一股冷汗,「這不會是詐屍吧?」
吳陽陽額上也冒出冷汗,我見他不濟,也上前幫忙,只覺窗外那股力量很強大,心裡害怕不已。
吳陽陽卻突然對窗外道,「小林君子,你也和你那不爭氣的兒子一樣,到哪裡去都不敢路面嗎?」
吳陽陽的話音落地,窗外果然慢慢現出一張美艷的臉來,只見小林君子穿著一身傳統的和服,臉上也畫著藝妓妝容,臉抹得煞白,唇上兩點艷紅。對著我們倆咧開嘴笑了笑,反而鬆開手來,不再與我們僵持。
吳陽陽愣了一下,也不再著急關窗了,因為顯然就算我們現在把窗戶關上了,小林君子也一定會從別的途徑進來,他對著外面的小林君子咬牙切齒道,「賤人,怎麼,活膩歪了?送上門來讓小爺手刃嗎?」
小林君子毫不在意吳陽陽的辱罵,反而又笑了笑,那笑容本來很美,但是因為她臉上的脂粉太厚,讓人看起來覺得很可怖,「我今天來不是跟你翻那些舊賬的,我是來找阿一的,你們把阿一藏在哪裡了?」
吳陽陽臉色一白,揚頭傲道,「扯什麼幾把犢子,你兒子丟了,往我們這裡來找?既然你在找兒子,小爺今天就暫時放過你,你去把你那兒子找到以後,掛褲腰帶上一起帶來,看小爺怎麼收拾你們。」
小林君子斂起笑容,掐起依舊盈盈一把的細腰,冷聲道,「不要再跟我放屁了,阿一常年佩戴死人皮面,身上有屍氣,我一跨入院門便聞到了,說吧,是不是你們把他囚起來了?若是,我勸你們快些放了他,奶奶我今日高興,便不和你們計較了,若是再拖延半分,奶奶我今日便要大開殺戒了!」
我垂下頭,滿心後悔起來,沒想到這母子之間還能靠著屍氣尋找對方,早知如此,便把渡邊一遠遠的找找塊地埋起來算了,現在惹來這個夜叉,家裡又只有我和吳陽陽,實在是倒霉至極。看著小林君子的樣子,一定是還不知道她兒子已經命喪黃泉,她做夢也不會想到,她聞到的兒子的氣息,不是來自我們這間屋子,而是來自花園底下的土壤。
她若是知道渡邊一已經死了,以她腹黑怨毒的性格,只怕真的能立刻把我和吳陽陽活剝了。
我悄悄和吳陽陽對視一眼,只見他也子啊迅速的轉著眼珠子,他一定也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在想著主意,怎麼去哄住小林君子。
小林君子見我們兩人都不說話,怒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呢?快把阿一交出來!」
吳陽陽冷笑一聲,臉上透出狠戾,「沒錯,你的兒子確實被我們關起來了,現在馮書橋就在守著他呢,你要是敢有什麼小動作,我們就殺了你兒子!」
小林君子聽了吳陽陽的話以後,雖是將信將疑的,但是終究還是有些害怕的,畢竟她的一舉一動可是關係到她的兒子的。「你們想怎麼樣?」
《陰陽通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