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我撲在空中的時候刀子還在亂刺,他沒有奪中,正欲後退,突然被打鬼鞭子纏住了雙腿。
毫無防備之下他一下摔倒。
那一瞬間,我終於看到了他臉上驚詫的表情。
我縱身撲上,刀子化作一道寒芒刺了過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假死
從他摔倒到我撲上,這僅僅只是一個呼吸的瞬間,我深知此人的本事,要是這一下不刺死他。那麼向閻王爺報道的肯定要換人了。
所以這一刀我沒有留任何餘地。
我不想殺人,從來不想,可是有時候被逼無奈。人活在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事情都是被逼無奈才做的。
連佛教徒都說,「蛇蠍纏身應還招。我佛慈悲亦懲惡!」
這個人要是不殺,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這就是我要殺他的理由。
縱起的那一瞬間,我的目標只有一個,他的心臟。
而且我的力量大到他根本擋不住!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他永遠都看不上的人,突然跳起來索他的命!
求生的意念讓他急謀自救。他估計也看出來擋也擋不住,千鈞一髮之間。他推了我一下,讓刀子偏離了準頭。
「噗!」
刺入了他的右胸!
刀子刺入之後,我瞬間摟住了他。
這個人,最恐怖之處就是他的頭顱,無論是有毒的唾液,還是毒牙,現在都不能讓他施展。
我說什麼也不敢放開,緊緊地抱住他。用腦袋頂住他的下顎,不給他一點迂迴的空間,讓他轉不動頭,張不開嘴!
我們兩個抱做一團,那刀子還在他胸口上插著。
它插的極深,直至手柄。
疼痛讓他發出猙獰的叫聲。
要知道朱文權的這個刀子,是特地開了刃的。
這種開刃並不是一般人理解的開刃,這種開刃是道家的開刃,有可能是瘋道士之前幫朱文權製作的,因為他經常用的是拳腳,所以極少帶它。
所謂的開刃,就是用中指血塗抹在劍刃的兩側,這是認主,然後在將這個刀子放在罡火種鍛燒,這是辟邪。
現在這把刀子的主人已死,可是它卻代替他的主人,深深插入了兇手的胸膛。
這把短刀上面攜帶著朱文權的氣息,這是正義和復仇的氣息。而汪志雄本身就陰邪的緊,想來定然痛不可當。
他極力想要擺脫我,可是我現在就像是粘在了他的身上,兩個人滾來滾去,瞬間就滾進了毒蛇堆裡。
我感覺到身下滑膩膩地,毒蛇來不及閃避都被我們壓在了身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壓死了多少條毒蛇。
可是他終究還是無法擺脫我。
危機關頭,他將手空了出來,喚毒蛇過來咬我。
可惜的是,我現在一身陰氣,是毒蛇喜愛的對象,它們只會把我當成同類。
不知道是不是汪志雄在驚恐和慌亂之下指揮手勢有錯,我猛然又再次聽到兩聲大叫,因為我現在的臉抵在汪志雄的脖子上,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況,這兩聲大叫一男一女,蘇夏他們現在現在還在火圈之中,應該不是他們,我便不再擔心,想來應該那些蛇會錯了意,咬中了嫵媚女人和馬臉男。
我不敢去看,還是死命地抵著他的下顎。
他的下顎真尖,將我的腦袋硌的生疼。
他狂亂的掙扎,可能是隨著血液在不停的往外流,我感覺他的力氣越來越小了,又過了一會,我感覺他的胳膊不動了。
我依舊不敢鬆懈。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
正在死命抵住汪志雄的我嚇了一跳。
現在蘇夏他們都被困在了柴草火堆裡,身後的是誰?
突然一個聲音說道,「米飯,放開他吧,他已經不行了!」
是瘋道士的聲音。
他們怎麼出來了?
吳棄這時候也說話了,「你放開他吧,不管死活,我先用紅繩把他綁起來!」
我這時才慢慢地將腦袋從他下巴那移開,頭頂上好像頂出來一個窟窿,疼不可耐。汪志雄確實一動不動了,眼睛緊閉,牙齒咬著,胸口的血還在流,難道真的死了?
這時候我轉眼看那些毒蛇的時候,因為失去了汪志雄的控制,這些毒蛇開始慢慢地退走,從牆角,樹根,石頭縫裡,一點一點的隱沒,地上留下一片亮晶晶地蛇的分泌物。
嫵媚女人和馬臉男依然趴在那裡,偶爾動一下,想來是受傷甚重,不知道剛才的那兩聲大喊是不是他們發出的,要是的話,估計又被失控的毒蛇咬中了,看來凶多吉少。
吳棄正在扯紅線,蘇夏和瘋道士現在默無聲息地看著汪志雄,他們心中應該有無限地感慨,可他們還沒來的急感慨,汪志雄的身子突然間猛的一個鯉魚打挺。
我們四個都嚇的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他竟然是假死,我剛才放開他的時候就覺得奇怪,蘇夏的罡火都不能奈何他,朱文權開刃的刀子又怎麼會讓他致命?況且刺中的還不是要害!
他站起來之後猛然朝著我吐了一口唾沫,這次離的比較遠,而且我早有提防,重要的是,他受傷之後中氣不足,這唾沫就不如在地宮中凌厲,我一下躲了過去。
見我躲了過去,他怨毒的眼神盯著我看了眼,一眼不發,捂著傷口轉身就跑。
事情到如今怎麼可能讓他走脫,我和吳棄立即在後面緊緊跟上。
不得不說,這個汪志雄確實強大的可怕,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半人半蛇的怪物,雖然一路上鮮血滴滴答答的,他逃的也跌跌撞撞,吳棄和我還是追不上。
說什麼不能讓這個罪大惡極的人跑掉,我追到村口的時候,發現自己剛才捆住他的時候已經用盡了力,實在是追不動了。
吳棄看了我一眼,獨自提著雙法劍自己追了上去。
我只好在村口扶著牆歇息,心想他傷的那麼重,胸口上還插著一把刀子,定然走不遠,吳棄一定能追上他,只要當心他的唾沫就好。
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抬頭看周圍的環境,牆角處還是有抖動的毒蛇,不過這已經不足為懼,沒有了汪志雄的威壓和震懾,它們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就在我抬頭的時候,突然發現不對勁,村口少了一盞大燈籠!
誰把其中一盞拿走了?
這兩盞燈籠從昨夜子時我們來到的時候就開始掛在這裡,之後我們已經在幻境和真實之間迷失,再後來瘋道士祭出雷符擊傷陰神,女人和馬臉男人隨之出現,再接著他們敗走,毒蛇出現,我們快逃到村口的時候,我特地還注意了一下,當時燈籠還在,可現在少了一盞,定然是那盞被稱為陰陽迷魂燈的大燈籠!
難道說這個村裡當時還有其他人,他一直在暗中冷冷地觀察著我們?
坐了一會,吳棄終於回來了,他衝我搖了搖頭,意思是沒追上。
我大驚,「怎麼可能讓他給跑了?他傷的那麼重!」
吳棄唉了一聲,「本來都要追上他了,不知道他又從哪裡召出了五六條毒蛇,被這麼一耽誤,等我處理掉的時候,他已經沒了影子!」台丸介巴。
我心中歎息,又走掉了一個魔頭,這不是給自己種禍患麼?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先回去看看那個嫵媚女人和馬臉男人怎麼樣吧。
瘋道士和蘇夏正圍著他們兩個,他們兩個剛才好像真的被毒蛇咬中了,大概是汪志雄狂亂的指揮造成的,女人本來後背就血淋淋的,不知道被毒蛇咬中了哪裡,想來很有可能就是傷口,現在已經喪命。
她張著嘴,嫵媚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半色神采,眼睛睜著,露出灰白的眸子,臨死之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心中歎息,這麼年紀輕輕的就為惡,到底是為了什麼?
馬臉男人還沒有斷氣,偶爾顫抖一下,他嘶啞著喉嚨喊著,「難受,我難受,誰他媽給老子一個痛快,真他娘的難受啊!」
被地下的罡氣擊中,現在蛇毒又發作,想來身體的痛覺已經到達了他忍受的極限。
蘇夏問瘋道士怎麼辦,我們知道她仁慈心又發作了。
瘋道士搖了搖頭,就是從荒村抬到最近的醫院,也沒用了,他指給蘇夏看,馬臉男的脖子上,嘴唇,手臂上都是黑腫一片,全身被毒蛇咬中了好多處。
可他還在喊,喊的人心裡貓抓一樣的難受。
我俯下身子去,「你告訴我北趕屍門的人在哪,我就給你個痛快!」
他眼睛好像都看不見了,說了一個地名,我還要再問的時候,他也不喊了,蜷縮了幾下。
吳棄上前探了下他的呼吸,回頭說道,「沒氣了。」
第一百三十章:此間事了
我迷迷糊糊地聽吳棄說他死了,心中悵然若失,還在想著他說的地方,「狼山」。或者是「郎山」,那是什麼地方?
回頭問瘋道士的時候,他也搖頭不知。吳棄和蘇夏也同樣不知道。
我心中陷入了一片迷茫,之前問他北趕屍門的時候,他嘴裡面含糊不清。胡說八道,像是不願告訴我真相,現在說的這個狼山又是何處?
按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臨死之前,他應該不會故意捏造一個地名給我,可問題是,全國那麼多座山,哪一座也是狼山。
我想再細細詢問,可惜他說完這一句話就嚥氣了,瘋道士見我一臉迷茫,勸我道,「別急,慢慢地總能打聽到,眼下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我點了點頭,撿起了地上的打鬼鞭子,轉身看了看朱文權。
他已經死去。臉上依舊都是黑氣,看著讓人一陣揪心的難受,瘋道士看著不忍心,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蒙住了他的臉。
朱文權就這麼離去了,甚至在離開之前,沒有給我們一個眼神交流。沒有說任何豪情壯語,和他生前一樣低調。
我們心中充滿了感激,他自知求生渺茫,放棄了那一絲求生的機會,選擇用他的死,來換取我們活著。盡反女技。
這是艱難的抉擇。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這樣做,即使沒有生的希望,也不願把自己推入了更慘的境地。
死亡,對於活著的人來說,絕對不是一段旅程結束那麼簡單,它意味著這個世界,精彩也好,悲慘也罷,你都參與不上了。
即使化為鬼魂,投胎轉世,此世的種種,也會盡數忘去。
這是一種令人可怕的絕望。
臨事方知一死難。
我們都在他身邊默默地站著,瘋道士的眼睛通紅,我也默然不語,一個背叛的汪志雄,讓我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站了一會,吳棄突然喊了一聲,「不好,剛才的那些殭屍呢?」
是啊,馬臉男並沒有把那些殭屍領過來,它們在哪裡?
我和吳棄趕忙去找,幸好在一間比較暗仄的茅草屋裡聽到了東西,應該是一座牛棚,還沒走進,我們兩個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摸進去一看,三頭殭屍正在裡面。
它們三個應該是馬臉男暫時寄放在這裡的,想將我們滅掉之後再帶走,看見我們出現,從黑暗從發出一陣陣瘆人的叫聲,衝著我們撲了過來,我們迅速閃出門外,太陽已經出來,金烏之光,是所有陰邪的剋星,它們不敢跟出來。
可是我看到三頭殭屍的嘴巴和手上有血跡,不知道馬臉男是不是撤退之後給它們快速做了處理,要麼就是能將蛇毒吞嚥下去,現在它們正在吸食鮮血,我看見了一頭老牛的半邊身子,蹬直了腿一動也不動,顯然被它們咬死了!
吳棄大喊一聲「孽畜!」神色很是憤恨。
《你的香屍她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