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思,就在這個時候,「瘦子」忽然慢慢地坐了起來,臉上痛苦的表情既痛苦又憎恨,他那只纏著白布的手舉了起來。
開始一言不發地解那個手上的白布。
本來要退出的黎俊豪也不敢大意了,「瘦子」的白布纏了一圈又一圈,當白布完全打開的時候,藉著血月亮的暗紅的光輝,我們發現那是一隻枯萎的黑手。
這人本來白白胖胖的,現在就算是有奇門術法將自己的身體拉長了,可膚色並沒有改變啊,只能說是白白瘦瘦的。
但是那一隻手,就好像木乃伊的黑手一般,從他纏布的地方開始,黑白分明,上面白白嫩嫩,生機勃勃,下面卻黑乎乎的,像是枯萎的花朵。
可現在他將這個黑手抬了起來,並且費力地將那個僵硬而又瘦弱的黑手張開。
藉著月光,所有人都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在他的手心裡,長著一個突起的猙獰的人臉。
並且那個人臉睜開了眼睛,嘴巴動了一下。
這是什麼東西?
手中還可以養鬼麼?
就在我們呆住的時候,他突然將另一隻手的手指,伸向了那個枯萎的手中,枯萎的黑手攥住,他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疼痛的表情。
終於一會之後,他將那個手指拔了出來。
那個手指鮮血淋淋的,他再次張開了那個瘦小的黑手,我們看見那個人臉的在晃動,而且還伸出了一個細長的舌頭在舔舐剛才吸的血。
他對著黑手中的人臉說,「行了吧,幫我弄死他吧!」
說完之後他將黑手對著黎俊豪舉了起來,用另外一隻傷手托著對準了黎俊豪。
像是舉著炮瞄準的士兵。
突然之間,那個人臉化成虛影飛離了他的手心,呼嘯著對著黎俊豪而來。
黎俊豪用手一擋,那個詭異人臉虛影馬上就轉身而去,速度十分快。
一時之間,黎俊豪像是陀螺一樣上下旋轉,那個詭異的人臉也是神出鬼沒,雖然不明白是什麼,黎俊豪還是不敢讓它靠近,萬一要就撲進了身體裡,估計就是噬魂術一樣的存在。
就在黎俊豪和一個詭異人臉的虛影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那個叫牛志也跳了上去,現在等於兩個人在和黎俊豪在打。
黎俊豪一邊要當心那個詭異的虛影,另一方面要當心那個已經變長的「瘦子」,終於在揮手打開那個人臉的時候,被「瘦子」突然揮中,一下倒在了地上。
詭異人臉再次撲至,黎俊豪再次揮手抵擋,那人臉被擋開的時候,「瘦子」上前一樣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我們以為敗勢已成的時候,黎俊豪就算是伸手去揮擊他,也打不到他,而詭異人臉現在可以隨時撲擊進他的身體。
突然之間,他雙手揮動,沒有試圖去擊打這個「瘦子」,而是按向了自己的天靈蓋,並且口中大喝了一聲。
隨著他的這聲大喊,他的身上白光乍現,又猛然消失,詭異的人臉被這白光打中,突然消散,那個瘦弱的男子被白光打中,突然眼睛一閉,昏暈了過去!盡畝聖技。
那老頭這時候激動的手足亂舞,「這是魂之舞?不錯,不錯,你平時是不是進食大量可以穩固魂魄的藥材?」
這個魂之舞是在和對手近身搏擊的時候,讓近距離的對手魂魄共鳴,自己的魂魄凝實,而別人的魂魄沒有經受過這種考驗,一般情況下都會當場昏厥,嚴重的從此之後神魂遊離。
黎俊豪這時候沒有回答,他的臉色現在也變得煞白,想來剛才的魂之舞,已經傷了他的元氣。
「很不錯,你贏了,繼續第二場吧?」
這個老頭好像是看戲一樣,我們心中卻升騰起一股絕望。
這個身體變形的傢伙僅僅是他的一個徒弟,現在就這麼厲害,那他豈不是厲害的沒了邊,看來就是他站好了讓我們去拿他,也不見得能拿的住他。
現在要是轉身就跑的話,黎俊豪絕對走不脫了,他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時間。
這時,老頭身後的另兩個徒弟已經將這個「瘦子」抬走了,至於老頭怎麼救治,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而且他的身體,要怎麼恢復成胖子?
已經無暇關心這個,老頭又指了一個徒弟出戰,那徒弟身材短小,眼睛極大,上來站定,老頭往後站了一步準備看戲,看來他已經忘記了賭約的事情,就算是我們贏了,他也不會遵守。
現在讓誰上?
他隨便的一個徒弟都那麼厲害,現在已經沒有讓我們這邊最厲害的人上的必要了,好鋼用在刀刃上,瘋道士和韓勳,一定要留在最後翻臉的時候給這個老頭致命一擊。
吳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恆,建議讓張恆先上,張恆這次沒多說什麼,提著木劍就跳了上去。
沒有什麼廢話,他們兩個頓時打坐了一團,一個劍法飄逸,一個身法古怪,暫時還分不出上下,按照剛才對戰的情況來看,即使那個牛志不是徒弟中最厲害的,張恆想取勝也有一定的難度。
我眼睛在直直地往前看,其實他們打的什麼,我根本不知道,我在感應烏小香。
烏小香藏身的那個玉石,其實可以說成我的第二化身,而且我又給那個玉石進行了滴血,現在只要心念一動,就可以和烏小香建立聯繫。
「早說這裡壓抑的很,原來就是今夜的血月亮,你怎麼惹的人一次比一次厲害。」烏小香上來就問。
我心說我也不想啊,誰知道山村裡能碰到這麼多老怪物。
來不及和她解釋這個,「你能不能出去看看,在村裡最高的那個房子處,有個能控制吸血蝙蝠的人,你看看他現在幹什麼呢?」我表面上紋絲不動,其實心中在和烏小香在默默交流。
第一百四十九章:遁地而走烏娘娘
在和烏小香交流的時候我非常謹慎,烏小香雖然厲害,最多算是被供奉在廟裡的鬼,幸運的免受了陰風的洗滌。沒有承受香火,不是神祇,也沒有在陰風中歷練,要不然她就是鬼王之類的存在。
如果是鬼王的話。對所有的小鬼都有克制作用,那小鬼見了她就像是老鼠見了貓。
可她能震懾的不多,楊家的鬼魂和米疙瘩怕她,但是被煉製的冤魂不怕她,要不然。核桃林地宮中的鬼,還有在國營電廠裡的鬼,是不敢和她動手的。
最近這一段時間她在玉人中恢復,又練習了鬼道功法。想來應該比以前厲害些,要不是現在事情緊急,我也沒有召喚她的打算。
我們玄靈公社的七個人,不借助外物能看見鬼魅的就有三個,對面的老頭既然敢自稱是驅鬼客,多半能看見所有的鬼魂。
我把這個情況給烏小香說了一下。
烏小香嗯一聲,感應了一下那個老頭的煞氣。「我遇見你就是栽到你手裡了,每次都是在刀尖上行走,除非什麼時候你死了,我魂魄消散那才是了局。你下次要打架,能不能找弱一些的對手?」
我心中一陣苦笑,對手要是能選擇的話,鬼才願意和這些厲害的邪徒打。
她抱怨之後,倒也沒說不願意去,我問她會不會被人發現。
「對面人倒是不成問題,我小心一點應該不會被發現,問題是兩側樹上的蝙蝠,我能感應到很多蝙蝠身上都有一團綠色的鬼氣,應該是有鬼魂在它們身上,我要是離開這裡,必然會被它們先發現。」
烏小香說的是那些吸血蝙蝠。那個黑孢子男人比汪志雄還厲害,汪志雄能召喚無數的毒蛇,在我們看來已經算是了不得的本領,那個黑袍子男人能指揮無數吸血蝙蝠不說,很多蝙蝠體內還有冤魂,也就是說,這些蝙蝠已經不單單是蝙蝠,而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它們自己知道怎麼去做,會自主到我們的氣息,想避開它們,那是千難萬難。
「那怎麼辦?」雖然張恆和那個矮個子男人打的呼呼風聲打起,我還是看不到心裡去,他們的戰鬥持續不了太久的,他們結束之後或許就輪到我上場。
「嗯,要除掉這些有冤魂的蝙蝠的話,我現在也能辦到,可是要不讓對面的人發現,這就難了,我試試遁地過去,你蹲下身子,盡力的將玉人靠近地面。不過,記得你欠我的情,這件事了了,幫我去做一件事。」
我沒有想到她要求我辦事,上次是拿靈位,這次無論是什麼都沒什麼,就應了,可我還是擔心她。
按說鬼魅是靈體,哪裡都能穿行,可是鬼魅有幾個地方是不喜歡走的,或者說是不能走的,一個是牆,著名的鬼界黃王就封在牆裡,牆就像是一種禁忌,所有的鬼魅都害怕走牆。
另一個是河,流動的陰之水,鬼魅不走,相傳在陰陽界之間,就有一條河,喚曰奈何橋,有日夜遊神把守,孟婆在橋頭灌迷魂湯,人喝了忘事,鬼喝了忘情,橋下為血河,鬼魂只要墜入其中,銅蛇鐵狗爭餐,永遠不能再出來。
因此,所有的鬼魅也都害怕走水路。
這第三個就是地下穿行,所有的鬼魂都能沒入土中,但是要在地下穿行卻是不敢,天為萬物之父,地為萬物之母,可正是因為極陰,對鬼魂來說也是無比凶險的存在,沒入地下穿行的髒東西容易被吸附掉,而且地中有雷意,只要鬼魂遇到,等待他們的可能就是灰飛煙滅。
因為養了兩個鬼,經常命令米疙瘩做事,鬼有什麼禁忌我還是知道的比較清楚。
現在她要地中穿行,我擔心不已。
「那不是很危險麼?別去了,你要是再出了什麼事,我可受不了了,上次的消失都要把我擔心死。」
烏小香冷笑了一聲,「你擔心的人還輪不到我吧,沒事,這一段的鬼道功法不是白白修習的,又不白幫你,你再不快點的話,可能就沒機會了。」
我抬頭一看,對面的矮壯的那個傢伙全身黑氣大作,像是突然長了一身黑毛,狂暴的如同一個黑猩猩,和張恆打的不相上下。
聽烏小香這麼說,我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因為本來就是站在後排,對面的老頭好像看的投入,竟沒有注意到我蹲下,我極力地將身子壓低,感覺頭已經貼近地面的時候,玉人輕微的一動,我知道烏小香已經遁入了地下。
這個時候我再次慢慢站了起來。
對面的老頭沒有感覺到異常,樹梢上的吸血蝙蝠也沒有感覺到。
烏小香能感應到哪個蝙蝠身體裡有冤魂,我卻是不能,這些蝙蝠都在山洞中吸血食肉,我只能感覺到它們身上都有陰氣。
就在我慢慢地站身起來的時候,吳棄回頭看了我一下,他不知道我身體裡養鬼,對現在這樣的局勢應該是著急的不行,不過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而張恆和對手還在瘋狂的拚命,對手雖然一身黑氣,詭異的要命,可是張恆的這把桃木劍也不是凡品,桃木本來就是克邪的聖木,劉根給我說過張恆手中的這把桃木劍,六轉雷擊桃木劍,就是被雷電擊中了六次還未死的桃木,取其精元製成木劍,最是克制邪物。
被雷電擊中六次的桃木本來就是天地間的靈物,可遇而不可求。
這個張恆,想來就是在龍虎山一派中,也是被重點培養的弟子。
那桃木劍紅芒大盛,一身黑氣的傢伙不停的閃避再撲擊,可被他的桃木劍擋住,一腔憤怒無處發洩,將堅硬的地面撞的土沫四起。
看到這個局勢,老頭嘿嘿冷笑,「又是一個新加入的成員麼?龍虎山的劍法倒是使的有模有樣,不錯的桃木劍,雷意不小,經歷了幾次雷擊啊?」
我這才想起老頭一直處心積慮的要對付的,其實是瘋道士和蘇夏我們,他沒想到的是蘇夏退出,我們又新加入了四個人,他說這話的語氣顯然是看不起張恆,笑他只是仗著一把桃木劍,這才把他的徒弟壓了下去的。
張恆沒有答話,他的手法確實狠厲,對於敵人,我對他這樣的出手沒有意見,他將那把劍舞的如火似風,偶爾還有一絲靜電從桃木劍上發出。
看來是他功力太淺,要是道法高深的話,這六轉雷擊的桃木劍能和使用者心意合一,揮動起來的時候,會發出源源不斷的雷意,那時候才真正是所有的陰邪剋星。
那個渾身黑氣大起的弟子還是和張恆纏鬥著,在桃木劍上起了一絲靜電的時候他特別懼怕,往往要跳起好幾步相避。
這也就是說,張恆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可我現在不希望張恆勝,也不希望他敗,我就希望他們兩個這樣膠著打著,拖到烏小香回來,我想知道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現在還在不在屋頂上。
可是那個老頭卻看得膩味了,兩個人打來跳去的,在他看來一點都不刺激。
就在張恆將劍再次揮起的時候,突然一個黑乎乎的布條飛了過來,張恆用劍一擋,往後退了幾步,只見是那個老頭出手,揮動著一個布條,布條兩端各有一個銅製的骷髏頭。
我們沒想到那個老頭突然出手,各自戒備。
老頭見我們緊張,陰測測地一笑,將那個帶著骷髏頭的布條遞給了矮子,「仗著外物能贏不算本事,你有桃木劍,我徒弟要有這個才算公平,對吧?」
大概是見這黑漆漆的布條厲害,張恆又退了一步,不想打了,「這一場,就算是不勝不敗,我不打了。」
老頭臉上突然變色,「你說不打就不打?現在勝敗還沒有分出來,你要去哪?」
張恆突然轉頭對韓勳懇求道,「韓叔叔,你找個人來接替我吧?」
我們都沒有想到張恆這麼慫,男人流血不流淚,在這個時候向敵人服軟,這他媽不就是扇我們的臉麼?
瘋道士憤怒之極,立馬就要跳上去接住,吳棄一把拉住了他,不要激怒了這個老頭,要是激怒了這個老頭,估計他現在立馬就會翻臉。
他的一個徒弟已經被打的人事不知,他說血月不會下去,和吳棄說的不一樣,不知道誰說的才是對的,老頭好像也不是太急,真的是想看戲麼?我們也不是太清楚。
韓勳見張恆求救,轉眼望了望我們七個人,最後他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因為七個人裡,就瘋道士、張恆和我手裡面有武器,瘋道士的雙法劍一定要作為一個王牌,現在只有靠我了。盡歡狀亡。
烏小香要是沒遁地而走,我會毫不猶豫的跳上去跟他打,可是現在我要等烏小香,不可能上去爭鬥,那樣的話烏小香一現身,估計就會遭受攻擊。
我早料到韓勳會將手指向我,提前摀住了肚子,他的一個「你上去接替。。。」還沒有說完,我就蹲了下去。
瘋道士看見我捂著肚子,他沒料到是我作假,轉身扶住我輕聲道,「怎麼了兄弟?又發作了,你不是沒事了麼,那顆至陽丹呢?」
我聽見韓勳哼了一聲,轉頭一看,看見了張恆衝著我滿是怨毒的眼神。
我心說媽的怪我麼,你自己打到半途就要下來,這簡直就是戰場的逃命,還他媽的瞪我。
不過我沒理會他,給瘋道士揮手說沒事,自己蹲一會就好,這時候靈機一動,乾脆蹲在地上不再起來,烏小香回來的時候更容易回玉人裡。
《你的香屍她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