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他面色謹慎,這些村民生活簡樸,現在救人當然心急當然不會去動雞蛋,一會救完了人,說不定有人就會撿拾起那雞蛋。
他怕眾人不聽,反身將那雞蛋抓到手裡,慢慢剝皮,露出了一個純白的雞蛋,雖然地下有穢物,很多人還是吞下了饞涎,餓啊,能吃上雞蛋不容易。
可他將雞蛋剝開的時候,再有饞涎的人也閉上了嘴,因為在那個雞蛋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黑蟲,在不停的蠕動。
那蠱師又從手指上散出一些東西,將那雞蛋裡的小黑蟲殺死,這才接著救下一個人。
玄靈公社大隊這次來了兩個人,一個臉瘦長,手裡面拿著羅盤,另一個是國字臉,穿一身中山裝,一臉笑容,什麼都沒帶。
可能在來的路上韓勳就已經想他們講述了情況,拿羅盤的人將羅盤平放在手上,閉目平托,那羅盤瘋狂的轉動,我們便隨著他指示的方向再次前走,最後在羅盤指針停下的時候,發現再次來到了那處山洞。布豆序圾。
看來這兒的羅盤感應煞氣特別厲害,那麼遠依然能感應的這麼準,不過山洞裡面除了一堆動物的骨骸,並沒有其他的異樣,看來他們確實是逃走了。
大事一畢,韓勳給那個手拿羅盤的人說了張恆的情況,那手拿羅盤的望了望我,「既然光明磊落,為什麼不去當面說清?」
國字臉看了我一眼,回頭道,「算了,我們就別管這些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塵道長,極護短的,況且他自己也沒辦法給人家父母交代。」
手拿羅盤的那人這才不說。
趁他們兩個大隊的人在,瘋道士說了一下趕屍門的事情,國字臉好像認識瘋道士,「你是說趕屍門在河北狼牙山?要調附近的中隊過去?」
瘋道士點了點頭。
國字臉卻搖搖頭,「趕屍門這些年沒有什麼大亂子,你報上去的殭屍傷人事件大隊正在核實,我怕是批不下來,況且石家莊的中隊另有事情,已經借調了一部分去了內蒙。」
聽他話音,好像是不能給我們人員上的支持。
他們兩個也詫異的看了看我,想來我身上陰氣濃重的事情,韓勳也打了小報告。
瘋道士便不再說,他現在已經不是西安中隊的隊長,也就喪失了話語權,吳棄知道我要去河北,說我曾經救過他的命,要和我一起去,劉根受傷,現在申請回家休養一段。
有了領路人,那是最好不過,而且我們四個剛好一路同行。
來的時候七個人,回去的時候就黎俊豪他們兩個,韓勳又大為光火,不過現在沒什麼任務,他也命令不了瘋道士,只得氣呼呼地走了。
我們隨著大隊的車出了山村,然後由熟悉路況的劉根帶著去河北。
上了火車之後我心情就開始忐忑,萬一這次趕屍門要還不在那裡,天下茫茫又該到何處去尋?
瘋道士看出我的緊張,對我說道,「別一天到晚想著報仇,那樣活的像是一個傀儡一樣,多陰暗,仇是要報,可你自己也要好好活!」
見狀,劉根和吳棄也都開解我,劉根靈龜水沒用上解蠱,上了火車就泉出來了一些,劉根撒到自己手上好像有些效果,撒過的地方隱隱想恢復生機的樣子。
他大為高興,那這次回去借用師父養的靈龜,以其水泡手,看來應該有機會將手恢復。
瘋道士安慰完我,自己再弄了個小紙人琢磨,臉上呈現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的我們一陣納悶,難道見過了韓勳的木人引雷,他也想研究雷咒之類的東西?咒比符消耗的成本要小的多,而且不太耗道力。
問他時他搖頭不說,我們就各自聊天,不再搭理他。
他研究了半天,突然自言自語地冒出來一句,「這紙人能不能成為人的替身,瞞過陰神?嗯,有空我想去白紙門一趟,最好能問問那個朱門主的女兒。」
第一百六十四章:鬼門關
一路輾轉到河北保定,先跟著劉根去了他家,一路疲憊,先在劉根家歇歇。
就算是要找趕屍門的話。也要多方打聽清楚,不可莽撞。
趕屍門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還不知道,但是白紙門門主的實力可見一斑,現在我們又沒有玄靈公社的支持,三個人要去尋趕屍門的晦氣。還真有點不夠看。
劉根和他爺爺奶奶住在一塊,父母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房子還算是不小,而且很雅致。老爺子滿院子住的都是花,房簷下面還掛一隻婉轉啼鳴的畫眉鳥。
見劉根回來,兩個老人很是高興,抓住劉根的手的時候,發現他的左手一片漆黑,被剝奪去了生機,兩個老人都驚訝的詢問,並且要帶他去找劉根的三叔。
這時候我們才知道,劉根的這個三叔其實就是他的師父,他的父親和劉根爺爺是親兄弟,是民間水法的傳人。
這都已經旁晚了,劉根好像有點畏懼這個三叔,不想去打擾他,可是兩個老人擔心的很,非拉著劉根過去。
劉根沒法拒絕。對我們說了聲抱歉,讓我們先在這兒等他,便隨著他爺爺奶奶去他三叔那裡去了。
等了大概半個鐘頭,天都已經黑盡了,三個人才回來,他爺爺奶奶語氣這才不那麼急躁。想來是那個三叔確實能將劉根的手治好。
剛來到就將我們撂在了這兒,劉根感覺到非常的抱歉,讓他奶奶去準備飯菜,同時給我們三個說,他師父想見見我們,明天帶我們過去。
對於這個民間水法的高人,我們同樣是渴慕一見,點頭同意。
天色已晚,也沒辦法準備飯菜,草草吃了一頓,大家各自安歇。
在分配住宿的時候,瘋道士和吳棄一個房子,我被自己安置到一個房子裡面。
之所以這麼分配,是因為瘋道士和吳棄都要唸經修道,特別是瘋道士,感覺到自己的道力缺乏。可能是以往向道之心不堅,從今之後他要痛改前非,因為他想要做兩件大事,第一件就是要自己制符,哪怕是從最基本的通陰符開始制起。另一件事,可能是受韓勳木人引雷的啟發,他想用將蘇夏的氣息凝聚了一個紙人之中,騙過她請來的神靈,這樣蘇夏就不需要再一生青燈相守。布以大劃。
這兩件事情都有很大的難度,制符之難之前已經說過。紙人騙神靈,這個之前並沒有人嘗試,他雖然說要去找朱霜詢問,可白紙門的專長是把魂魄封到特殊的紙張之中。
至於能不能讓紙人沾染上人的氣息,這個難說的很。
可這兩件事瘋道士都想去做,都想做好,不論是哪一件都必須有高深的道力,這樣才能引動天地的靈力,本來大大咧咧的一個人,現在早晚功課做的非常認真,潛心靜坐,研讀道家經典。
他現在這樣,我和他呆在一間房子中就很不相宜了,因為我身上有三個鬼魂,只要瘋道士一唸經文,對它們都有些克制作用,就會出現不同程度的頭疼,即使不頭疼,他們也煩躁不已,拖家帶口的我就只好另找了一間房子。
在小屋中打了一套小巧的峨眉拳法,再次誦讀《黃泉碧落手抄》的第二部分,讀了一會,仍然是一頭霧水,也閉目靜坐,感受丹田處的那一處火苗有越燃越旺的趨勢。
難道這就是我從詐屍身上取回的陽氣?我試著去感應的時候,突然這火苗猛然像是得到了引導,在我體內穿梭不息。
我試圖去壓制和控制,可發現根本無濟於事,最後這火苗越行越旺,越行越快,我感覺體內像是出現了一數道火山熔岩一樣,能將自己活活給燒死。
一直以來我週身陰氣,體溫都是比較低的,可現在內裡的邪火突然反噬,這是我做夢都不能想到的情景。
著急之下就想到呼救,可我這一喊不當緊,根本沒喊出聲音,反而內息錯亂了一般,這種由內而外的酷熱,讓我感覺到自己的臟腑都已經焚成了灰。
我似乎能感覺到自己週身在微微地冒白氣,我能喝下一桶冰涼的水。
可這都是我的妄想,我依然一動都不能動。
慢慢的,在這種灼燒之下,我的眼睛睜不開了,我感覺到意識一陣模糊,似乎覺得自己要死了。
朦朦朧朧之中,我感覺自己的身子浮了起來,我完全控制不住,在半空中出線了一片亮光的開口,我被捲了進去。
那裡好像是漩渦風眼一般,能將我吸進去,我極力的抗拒,可完全身不由己,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身後一個面目模糊的白衣人抓住了我,將我瞬間拉了回來。
我又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面前飄著緊張兮兮的三個陰魂,都在眼睛不眨地衝著我看。
連烏小香都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要說話,可是感覺到自己嗓子完全啞了,烏小香指了一下我胸前的玉,「瞬間差點就沒命了,你燙的厲害,這個玉人裡面靈氣和陰氣都充足,你先試著看能不能納入體內。」
我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只能依言去做,玉人本就是我的第二化身,感應起來很容易,感覺到一股冰涼之意慢慢地從玉人中出來,壓制住了我身上的邪火,又過了一陣,我終於長吁了一口氣,感覺身體裡面漸漸地恢復了正常,丹田里的火苗已經被壓制了下去,「這是怎麼回事?」
「你差點沒命,正好好的,魂魄齊飛,把我們都驚到了。」
烏小香雖然語氣冷淡,但能聽出來著急。
我在想剛才那個神秘的白影子是誰,見我出了異狀,他們三個都很擔心,都沒有回各自的藏身之處,在我身邊一直守到天亮。
天亮之後他們消散,我開門後瘋道士見到我驚訝地大喊,「米飯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我尋了個鏡子一照,在鬢角處白了一縷,想來跟昨天晚上的異常有關,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給瘋道士聽,他聽完道,「我只知道死人閣中有生死途一說,莫不是你昨天晚上就是在渡生死途?」
我心中也不知,難不成我最近散陰散的太頻繁,才導致身體出現了這樣的異相?
吳棄和劉根也都見到了我鬢角出現的一抹白髮,兩個人更是驚詫,吳棄以為我是想到趕屍門的事著急,這才一夜白頭,我只有苦笑不已。
可少年白髮,畢竟不好看,好在白的不多,我對著鏡子將其一根根拔掉,吃過飯之後跟著劉根去見他的三叔。
他三叔四十多歲,穿著樸素,面容瘦俏,頗有威嚴,將我們讓進屋中一一坐下,說了一些客套話,然後突然問道,「聽小根說,你們這次來是要找趕屍門的?」
他沒多繞圈子,我也就無需隱瞞,點頭說是,並問他這一帶是不是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出現。
他沉吟了一下,「五年前,有人見過成群的殭屍夜間趕路,我去查的時候也沒查出來什麼,照你們這麼說的話,應該還真有可能。」
聽他的話音,好像面冷心熱,要不然也不至於因為人的傳言就親自去查。
我將於趕屍門結怨的情況給他說了一下,他點了點頭,「如果趕屍門真的這麼作惡,又是在保定境內,我願意和你們一同過去看看。」
不但是我,連劉根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在火車上就曾經說過他的這個師傅,水法通神,本領很大。
說完了這個之後,他上下打量我幾眼,「你是不是養鬼?」
長輩問話,我不想隱瞞,況且他們幾個也都知道,就點頭稱是。
他嗯了一聲,「養鬼有傷天道,最好還是不養。」
我點頭,告訴他我這幾個鬼都是收養,不沾血怨,也不會驅來無故害人。
看出此人應該是嫉惡如仇的性格,最好還是將這一切給他說清楚,說道這兒的時候,想到劉根不需要借助外物就能看見鬼魂,他肯定也能,既然通曉水法,這個新來的柳柳,我倒是想讓他看看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一個小鬼,為什麼驅鬼客一定要封在魂甕之中。
猶豫了一下,我就將柳柳的事講給了他聽,他聽完之後他準備了一盆水,讓我將柳柳喊出來,看看是什麼樣的鬼魂。
我取出魂甕,又是拍又是叫,見無濟於事,最後準備讓米疙瘩喊她的時候她從魂甕中出來了,看見周圍有人,她又有些緊張,飄到了我的後面。
劉三叔盯著柳柳看了一眼,眼中露出詫異的神情,「你這哪是什麼小鬼,這是水精靈啊!」
他這麼說我們都詫異,水精靈是什麼?連柳柳都探出頭,好像她自己也不知道。
「所謂水精靈,就是本身落水的人魂魄不散,在水底和其他水底有靈氣的東西融為了一體,已經不單單是水鬼這麼簡單,她絕對能控制水!」
劉三叔說的這麼絕對,我愕然點頭,不過柳柳好像能用水纏住人的腳,這和其他的水鬼沒有什麼不同。
劉三爺問柳柳能不能進到水盆之中,柳柳望了望我,我告訴她沒事,眼前的這些人都不會傷害你,只是想看看你的本領。
她咂嘴看了我一眼,終於願意進到水盆之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水法、鬼火
吳棄趕緊將揉搓的五帝錢放在了胸口處,他瞪大了眼睛,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但是吳棄,我也沒有看到什麼。此時的柳柳已經和水融為一體,三叔說的果然沒錯,她已經不單單是水鬼那麼簡單。
瘋道士什麼都看不到乾著急,這人是個急性子,趕緊又問我討要穢土。
雖然沒有說話。我心裡忍不住好笑,過一會一定要把穢土還給他,這一小罐穢土我只吃了一次,餘下的大部分都被瘋道士吃去了。
現在穢土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我本來就能看見陰魂,而且現在身邊的三個鬼魂都可以交流。
其他道士一般情況下都是感應鬼魂,這個瘋道士也行,不過感應到不等於看到,捉鬼是夠了,但是像瘋道士這樣極富好奇心的人,不讓他看見他會急死。
其他道士要看見鬼魂無非兩個途徑,一個是修為高深,開了天眼,這樣所有的陰穢之物都無所遁形,這個對道法的要求比較高,估計只有披雲山中的那個老頭達到了這一步,另一個就是通陰符,這樣的符篆激發之後,在一定的時間內是可以看見陰魂並且和陰魂進行交流的。
當然一直到此時。我們兩個都不知道有點腥臭的穢土是什麼東西,要不然瘋道士也不會頻繁地要來吃。
我擺手制止瘋道士,並沒有立馬把穢土給他,我沖水盆裡喊了喊柳柳,這個時候水盆裡面有動靜了。
一盆水像是突然煮沸一般,無數的水珠開始往外濺。劉三叔點了點頭,應該柳柳的表現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劉三叔讓我問問柳柳還會不會其他的。
雖然我和柳柳不算是太熟,畢竟我算是收養了她,就再次對著水盆吩咐了一聲。
吩咐過以後,一個更所有人驚訝的場景再次出現,水盆中慢慢立起一個小水人,晶瑩剔透,在水盆中微微地走動,正是縮小版的柳柳。
《你的香屍她的魂》